楊舒-一個人在房間裡,這才有心思開始打量她未來的房間。
房間很大,差不多有十多坪吧!山區地大,房子也蓋得大,房間理所當然也應該大,不過連客房也這麼大……
況且該怎麼說?這間房間真的也不像客房,裡頭的擺設粗獷率性,充滿男性氣息,而且好像擺放了一些私人物品,不知道是客人留下的,還是前一任幫傭忘了帶走?
她當然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也懶得追究了,打開旅行箱,決定趁著晚飯前先把衣物整理好。
她將衣服拿出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衣架一件件掛好後,打開衣櫥準備放進去,然而——一打開衣櫥她立即愣住,因為裡頭並不是空的,已經有其他人的衣服放在裡面。
衣服不多,大約才七八件,稀稀落落地散掛在白鐵架上,看得出都是男性的衣物,而且尺寸似乎很大。
難道是駱效鵬的?她拉出一件襯衫,這般懷疑著。
那件衣服簡直像巨人穿的,除了駱效鵬,她想不出還有誰的衣服這麼大?
他的衣服為什麼不掛在自己房間,要掛在客房裡?楊舒-納悶不解。
莫非是他的衣服太多,自己的衣櫥全掛滿了,所以才掛到這裡來?
嗯,這麼說來也有可能。反正她帶來的衣服不多,讓他的衣服放在她衣櫥裡也無所謂。
於是她將那些衣服撥到一邊,再將自己的衣物掛在另外一邊。
所有的東西剛整理好,正好駱效鵬上來喊她下去吃飯,她立刻開門走出房間,和他一起下樓。
「房間還滿意嗎?」駱效鵬又用那種令她不自在的眼神緊盯著他,活像她是他嘴下的獵物。
「呃……很不錯,謝謝。」她沒提那些私人物品和衣櫥裡的衣服,不想讓他以為她小氣愛計較這些。
來到餐桌前,她又被嚇了一跳,先前空蕩蕩的長桌現在全坐滿了人——大約有八個人吧,只剩下兩個座位是空的。而餐桌上堆滿了像山一樣高的食物,可以餵飽一整支球隊。
「坐下吧。」駱效鵬在首位坐下,也示意楊舒-在一旁的空位坐下。
「噢,好的。」楊舒-拉開椅子坐下,發現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那些眼神同樣充滿了懷疑、不信任與鄙夷。
她到底哪裡得罪他們啦?楊舒-無奈至極。
「她就是楊舒-,從今天開始會住在這裡。」開始用餐之前,駱效鵬先向所有的人介紹她,而他也簡略向她介紹了餐桌上的人。
那些人都是他的員工,有廚娘愛玉和她的哥哥德輝,以及幾名單身的工人,名字她還記不太住——如果是已婚的工人,他就不提供伙食及住宿了。
為彼此簡單介紹之後,駱效鵬說:「開動吧。」
接著,餐具碰撞聲與進食聲此起彼落地響起,偶爾有人低聲交談,不過氣氛還是很僵滯——楊舒-開始覺得問題好像不是在駱效鵬,而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那些人看起來並不討厭駱效鵬,會對他露出靦腆的笑容,甚至感覺得出他們非常敬重他。
而對她呢——與其說他們視若無睹,倒不如說像看見討厭的蟲子出現在餐桌上一樣,恨不得一把擰死……
這個發現讓楊舒-鬱悶不樂,食不知味。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她甚至還沒開始工作就被同事排斥,未來三年漫長的日子她怎麼熬得下去?
吃完飯,愛玉切了水果,大夥兒轉移陣地到客廳聊天、看電視,但是沒有人邀請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面對那些不友善的眼神,於是向駱效鵬道:「不好意思,我想先回房去……」
「嗯。」駱效鵬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這是你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晚上,或許真的需要點時間做好心理調適,你上去準備一下吧。」
「噢,謝謝。」她充滿感激地轉身上樓。
他人不壞嘛,很懂得體恤員工,而且觀察入微,知道她需要時間調適被人排擠的受傷心靈。不過——
準備?要準備什麼?
嗯,大概是準備明天一早就得起床工作的情緒吧。這麼一想,她就沒有回頭去問駱效鵬,他說那句話的意思。
回到房裡,躲進她私人的小天地,楊舒-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希望大家能夠盡快接納她,不要再排斥她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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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
夜半,旅途勞頓的楊舒-沉沉進入夢鄉,可是隱約的嘩啦水聲傳入她的耳裡,略為驚擾了她。
「嗯……」下雨了嗎?
她實在太睏倦,沒力氣爬起來看個究竟,只是翻個身,又繼續香甜睡去。
不久,水流聲停止了,可是一會兒之後,她身上卻發生靈異事件。
一份不輕不重的力道落在她肩上,沿著纖瘦的背脊緩緩落到她的臀部,親匿地磨蹭一會兒後,曖昧地滑下大腿……有人在摸她——而且還是只色鬼!
她陡然睜開眼睛,動作迅速地翻身拈亮床頭櫃的檯燈,讓那只色鬼無所遁形。
啊——不是鬼!
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透出灼熱的光芒,由上而下打量著她,那雙黑眸的主人正是駱效鵬。
原來世上真的沒有「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的高酬勞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就覺得奇怪,以一個傭人來說,三年兩百萬的薪資實在有點高,原來是因為深夜還得兼做「特別服務」啊!
「啊——」她猛然跳起來,扯開喉嚨放聲尖叫。
「你做什麼?」駱效鵬英挺的劍眉緊皺,像看瘋子一樣地看著她。「不要再叫了!」
楊舒-才不管他,要她不叫,不等於要她乖乖等著失身?
「你別過來!」她跑到房間裡離他最遠的地方,繼續大聲尖叫。「救命啊!救命——」
「住口!這麼晚了,你要吵醒別人嗎?」駱效鵬怒瞪著她,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勁。
她就是要「吵醒」別人,不然還等他伸出魔爪嗎?
他一靠近,她立刻換個方向,跑到門邊繼續大叫。「救命哪!快來救我——」
人性果然沒有令她失望,門外很快傳來劇烈的擂門聲與叫嚷聲。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楊舒-正好在門邊,趕緊打開門鎖,門一開,立即衝進幾個衣衫不整的身影。有的沒穿上衣,有的衣服歪了,還有的忘了穿褲子,穿著四角內褲就衝來了……
「你們來得正好。他想對我——」楊舒-憤慨地伸手指控,卻發現——根本沒人在聽。
那幾個人一進門就直接衝到駱效鵬面前,個個面色緊張地詢問。
「駱先生,我聽到了求救聲。」
「您要不要緊?」
「那個女人沒傷害您吧?」
「喂……」楊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差點被侵害的人是她吧?這些人真是過分!
「我沒事。」駱效鵬簡略安撫大家的情緒,便將視線轉向楊舒。「你在搞什麼鬼?」
他語氣中的指責令她驚訝又憤怒,一個半夜企圖爬上她床的色狼,居然敢用那種理直氣壯的語氣質問她?!這個世界真是變了!
他以為自己長得又高又帥,她就應該感激涕零地接受他的臨幸嗎?
「我才想問你呢!居然半夜偷偷摸摸爬上我的床,你這個衣冠禽獸!」
「……」駱效鵬氣得面頰抽動,臉色鐵青。
「噗!」
不知是誰忍不住笑了出來,駱效鵬馬上賞給他一記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那人立即慚愧地垂下頭,緊緊閉上嘴。
「你不肯履行合約?」駱效鵬再將視線轉回楊舒-身上,更冰冷地質問。
「合約?」他提到合約,讓楊舒-陡然愣住。「什麼合約?」
她根本沒時間仔細看清楚合約內容,難道裡頭有什麼荒謬絕倫的條約嗎?
見她一臉懷疑,駱效鵬眉頭擰得更緊。「你忘了自己曾經簽名蓋印的合約?」莫非合約上的簽章不是她的,鄧美琴騙了他?
「那份合約我當然記得,但是裡頭沒有註明這一條吧?我……我只是來當女傭而已,可不是陪睡侍寢的應召女郎。」
「女傭?!」不只駱效鵬,在場所有的人一起用同樣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
「難……難道不是嗎?」大家那是什麼眼神?
「你到底看了合約內容沒有?」她到底明不明白他們在談什麼?駱效鵬雙手環胸,冷冷地打量她。
「我……」楊舒-很想說她看了,但事實上——她沒看。「我是沒看,不過我媽說那是份女傭的工作契約……不是嗎?」
「你媽這麼告訴你?」駱效鵬頓時明白了,顯然他們都被鄧美琴擺了一道。
「對啊。」
「呃……」現在換大夥兒遲疑了,原本鄙視的眼神全變為同情的目光,而且迴避著她的視線,像是害怕她追問什麼。
同情?一抹心驚刺入楊舒-的心坎。他們原本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什麼要突然同情她?
一種令她恐懼的可能性竄入她的腦海——那是她死都不願見它發生的,於是她選擇忽視它。她不要自己胡亂揣測,她只想要答案。
「難道不是這樣嗎?」她的視線筆直對上依然面無表情的男人,相信他會告訴她實話。
而駱效鵬也沒令她失望,他毫不掩飾、直接了當地告訴她:「不!你來到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做女傭的工作——你被你母親騙了。」
「不……」楊舒-臉色倏然蒼白,腦中嗡嗡作響。
駱效鵬走了開,拉開五斗櫃最上方的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回來交給她。
「這就是你當初簽下的合約,你可以看一下內容。」
其實楊舒-並不想看,因為她不想知道這麼殘酷的事實,然而她必須證實這男人有沒有說謊。
她顫抖著手接過來,取出合約,細細地將條約內容一項項看清楚。愈看,她的心愈沉;愈看,她的心愈冷。
當她看完全部條約內容後,眼淚已經快落下來,她撐著最後一絲自尊,沒放肆地痛哭出來。
原來大家鄙視她、厭惡她,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她只是個生產工具!
媽媽誘騙她簽下的契約不是什麼女傭的工作合約,而是要她出賣自己身體、替人生孩子的產子契約!
「我媽……向你要求兩百萬?」她只能勉強擠出這些話。
「不,是五百萬。」駱效鵬的回答又是殘忍的一刀。「她已經先拿走兩百五十萬,等到孩子生下後,我會再付給她兩百五十萬。不過……她似乎並不希望我告訴你這些。」
「呵……」楊舒-痛苦地笑著閉上眼。那當然了!因為母親想全部獨吞。
這就是她的母親!貪婪、自私,毫無慈愛親情。
「那麼她……是怎麼找上你的?」他看起來不像愛賭的人,不像她母親會往來的那些朋友。
「兩個禮拜前,我在回來的山路上遇到她,當時她正被賭場的人追殺……」
那天,他正好下山辦事,傍晚本來就要回來了,但是正好朋友約他碰面吃飯,聊得高興還多喝了點酒,所以一直在朋友家待到深夜,等酒精效力退去後才開車回山上,正好在半途遇到鄧美琴。
她逃債躲到山區,沒想到還是被那幫人逮住,那些賭場的黑道分子準備把她打到吐出錢為止,再不然就是砍斷她的手腳,以示懲戒。
「住手!」他想也不想,立刻出面阻止。
不是他見義勇為,想拔刀相助,更不是他好心善良,想替婦人解圍,而是他們所站的土地屬於他,他不希望自己的土地染上血跡。
「怎麼?你想管閒事?」幾名黑道分子立刻圍了上來,一副想打架的樣子。
「你們要殺要砍,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不過你們腳下的土地屬於我,身為地主,我有資格要求你們離開我的土地。」
婦人朝他投來求救的目光,看來是那般可憐,然而駱效鵬沒有半點憐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會和這些黑道分子扯上關係,若非酒和色,就是賭或毒,這種自甘墮落的人,憐憫用在他們身上太可惜了。
「這塊地你的?」幾個黑道分子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種荒山野嶺也有地主。
「需要我拿出證明嗎?」駱效鵬懶洋洋地問。「順道一提,不只你們現在踩的土地,只要是從這裡看得見的土地,統統是我的。你們最好下山去,比較不會影響到我。」
「如果我們不下山,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嘿,我們就是土匪,就是臉皮厚怎樣?
「我是不能夠怎樣,不過警察總能夠處理吧?山區的派出所就離這裡不到二十分鐘,只要我打個電話,他們會在二十分鐘之內趕到,再不然也會在下山的路上等著各位。我想各位應該都有些不欲人知的過去……」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有前科的人,最好不要再被警察逮住。
「唔……」不能否認,駱效鵬這樣的威脅很有效。
在黑道混,哪個人不是或多或少有點不良紀錄,惹得條子牙癢癢的?平常他們與條子就是死對頭,路上見了都會繞路,這會兒要是真的在這種窮鄉僻壤被盯上,還真是跑都沒地方跑。
「哼!反正這臭女人也跑不遠,我們就在下山的路上等著她,她有本事就在山上住一輩子,否則只要下山被我們逮住,看老子怎麼教訓她!」
幾個凶神惡煞悻悻然走了,鄧美琴興奮地猛向他道謝。「謝謝你!謝謝你!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你不必道謝。我剛才說了,我不是救你,只是不想污了我這塊土地。現在他們已經走了,你也走吧。」
說完,駱效鵬走向他的休旅車,準備離去。
「等等啊!」鄧美琴趕緊追上去,死皮賴臉地央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先收留我幾天吧?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我就安全了,不然我會被砍死的。」
「你會不會被砍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沒有義務要收留你。」他開的是農場,可不是慈善機構,他頂多送她一句箴言: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別這麼說嘛!」看他沒比剛才那些人好說話,鄧美琴也急了起來,不禁怨歎自己不再年輕,無法用美色迷惑他。
年輕……美色……有了!
她眼睛一亮,立即涎著臉問道:「那個……帥哥啊,你結婚了沒有?」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駱效鵬根本不想跟她說話,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沒有對不對?哈!我就知道。」荒山野嶺的,哪娶得到老婆?「不然這樣好不好?我把女兒嫁給你,你幫我還錢,就當做是聘金你說怎麼樣?」她跟他談起條件。
「哼!」駱效鵬的反應是一聲冷笑。她女兒?不跟她一個樣才怪!就算他這輩子會孤獨終老,也不會去娶一個貪婪墮落的女人。
「唉!你別那副表情,我女兒可是和我一樣漂亮,不信你看。」鄧美琴趕緊從皮包裡抽出照片,遞到他面前。多虧她將女兒的照片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你看看,我女兒漂不漂亮?」
駱效鵬本來懶得瞧的,不過看在她強力推銷的份上,他勉強瞄了一眼。
那一眼,讓他原本打算立即移開的視線瞬間定住。這個女人沒有說謊,她真的有個漂亮的女兒。
照片中那個大約高中年紀的女孩,面容清秀,雙眼清澈明亮,白皙的皮膚乾淨無瑕,讓人想伸手捏一把。
「怎麼樣?是不是很像我?」鄧美琴陶醉地看著,幻想二十年前的自己。
駱效鵬看了看婦人,她應該也曾經是個美麗的女人,只可惜現在歷盡滄桑,看起來比尋常婦人乾瘦蒼老,只能說美人遲暮,青春不再。
「她是長得不錯,但是我沒打算娶妻。」他對婚姻的觀感,不需要對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婦人傾訴。
「唉!你一個正常的大男人,怎麼會不想娶老婆呢?告訴你,我女兒不但漂亮而且又能幹,什麼家事都會做,絕對會是個賢慧的好老婆,可以給你生一窩白白胖胖的孩子。」
孩子?駱效鵬心頭彷彿被撞了一下,意志開始動搖。
他對她所說的賢慧老婆沒興趣,不過這些話牽動了他心底的一個渴望——他想要一個兒子,一個可以繼承他半生心血的子嗣!
駱效鵬根本不想結婚,他的母親在他幼年時拋家棄子,以及前一任女友帶給他的陰影,讓他對女人深惡痛絕。
他才不會愚蠢到娶進一個女人,招來一個甩不掉的禍害。
這婦人的女兒是長得不賴,由她生出的孩子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基於優生學原理,要挑選孩子的母親,當然得找個相貌還算像樣的女人。
至於性格會不會像她們母女一樣?他想只要好好教育,應該就沒有問題。
如果這婦人的女兒願意為了母親替他生一個兒子,那麼他倒是願意替她償還這兩百萬的債務。
「如果我不娶她,但是要她替我生個兒子,這樣你們也願意嗎?」他問。
「啊?」鄧美琴霎時愣住,她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結婚,只替你生孩子?」
舒-怎麼可能答應?鄧美琴暗忖。她那女兒的烈性子,她比誰都瞭解。
「不願意就算了。」駱效鵬也不浪費唇舌,轉身就走,他從不勉強別人。
見他準備上車走人,鄧美琴心頭一慌,什麼都顧不了,連忙上前拉住他。「等等啊!你等等嘛,我沒有說不答應啊!」
「那麼,你是同意了?」駱效鵬回頭看她。
「嗯……」她不同意,不等於自尋死路?
「那你女兒呢?她也會同意嗎?」他又問。
「這……應該會……」這回鄧美琴有點遲疑。她真能說服女兒嗎?
「我要確定的答案,如果你無法肯定,那麼這件事就不必再談下去了。」
「會啦會啦!我保證她會答應。」就算女兒不同意,她也會想辦法逼她同意,畢竟女兒的幸福跟自己的命比起來,當然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多了。
「不過——如果不跟我女兒結婚,只要她替你生孩子,那樣犧牲太大,不該只有兩百萬,你必須付給我更多錢才行。」
打定主意之後,接著就是談價碼,原本只要兩百萬能夠救命就好,但是這會兒她膽子大了,心也貪了,想得到更多錢。
「那你要多少?」果真是貪婪的女人,希望她的女兒沒這麼貪心。
「三百——不,五百萬!」鄧美琴伸出五根手指頭,一口氣加碼到五百萬。
哼,真是獅子大開口!不過駱效鵬也爽快答應了。
「行!就五百萬,不過就這麼多錢了,將來孩子生下之後,與你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再付半毛錢——即使你馬上就會被人砍死也一樣。」
他冰冷的嘲諷讓鄧美琴只能幹澀地陪笑。「我知道。拿了這五百萬,我們母女絕不會再跟你討半毛錢。」
「最好記住你自己的話。為了確定我們的約定有效,我會請律師擬合約,到時候只要請你女兒簽名就行了。」
「喔……好。」鄧美琴暗暗叫苦。還要簽合約?那她要怎麼讓女兒心甘情願簽下去啊?
「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聽到他還有條件,鄧美琴臉皺得像苦瓜。
「我想親自見你女兒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