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從窗口捲入的晚風有點微涼,但新寡不到一年的柳如青房內,卻是春意正濃,火熱得緊。
「這麼久不准我來,我可想死你了。」男人從身後摟住柳如青的腰,不安分的大手掐住她的下巴。
「噢!」柳如青忍不住叫了一聲,連忙咬住下唇,避免自己叫得太大聲。「討厭!幹嘛這麼心急?胃口這麼大,難道你老婆都沒餵飽你?」
柳如青倚在男人懷中,柔媚的眼眸勾魂地睨著他。
「她哪有你好?如青,你也不想想,咱們多久沒在一起,我當然想你啊!」錢運亨色瞇瞇地說著,大手準備偷溜進她的裙子裡。
「誰教余壬遠的病情突然惡化不治,余壬浩又回國接掌一切,我怕他發現我們的事,才會刻意避開你。」
他以為她願意啊?要不是怕被余壬浩發現她早在丈夫病死前就與男人偷情,她又何必忍受磨人的飢渴,安分地裝乖?
「這下,余壬浩那小子可吃癟了。」哈哈!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但錢運亨此刻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拍手叫好,幸災樂禍一番。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與我作對?他竟敢說遠景集團是他的責任,他要代替他大哥接下這份重責大任?哼,真是笑話!明明就是他想獨吞整個遠景集團,還裝得好像他一點都不想繼承的樣子。」
「從他以前的表現來看,他確實是不怎麼想繼承。」好色的手,忙著剝掉那套美麗的睡衣。
「所以說,他有什麼資格回來爭奪遺產?他沒搞清楚嗎?現在遠景集團是屬於我和我兒子的,他憑什麼多年不聞不問,現在又大剌剌地冒出來爭奪繼承權?還有臉說是要回報他大哥的恩情?」真是令人作嘔!
「反正他這回栽了個大觔斗,我會向董事會施壓,撤銷他代理總裁一職,等他滾下台時,你可別忘了我這個新任總裁的人選啊!」滑溜的嘴一吋吋靠近白嫩的玉頸,同時貪婪地要求。
「我知道。」她對經營公司沒興趣,只想一手獨攬所有的股份,當個垂簾聽政的慈禧太后。
「哎──你在幹什麼?」柳如青這時才發現,自己幾乎給剝得精光。
「你說我還能幹什麼?」錢運亨笑得很淫穢,有些粗暴地將她壓入柔軟的床墊裡,像惡狼般撲上去又吮又咬。
「啊,討厭……」柳如青只是象徵性地抗拒兩下,隨即放蕩地回應起來。
為了處理丈夫的後事,還有餘壬浩回國的事,她隱忍了好一陣子,早就快要忍耐不住了,好不容易煩人的事情都解決了,現在她總算有心情享受魚水之歡。
他們放浪地交纏,余壬遠生前的臥室,竟成了他們偷情的場所。
只可憐余壬遠直到辭世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與一起打拚多年的好朋友,曾經背叛了他。
***
清晨,天還濛濛亮,余家的雕花鐵門「吱」地一聲開啟了。
一輛黑色汽車在薄霧中駛出門外,駕駛還刻意停下來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被人看見,這才加速離開。
「老天啊,那是錢運亨!」躲在路旁轎車裡的姚欣琳,拉下墨鏡,錯愕地看著錢運亨的車子駛離。
為了找出被誣陷的證據,余壬浩與她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暗中監視柳如青的一舉一動,好找出可以平反的佐證,沒想到會逮到男人清晨從她家出來。
她趕緊拿出相機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刻意不開閃光,以免打草驚蛇。
「他們──」余壬浩也驚訝不已,這兩個人……
他從來沒想過他們會有關聯,因為他們在公司裡幾乎毫無交集。
難怪!
難怪他老是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有些曖昧,而且錢運亨對她好像有種莫名的敬畏,原來那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事實。
他們這樣暗渡陳倉多久了?看錢運亨熟稔的樣子,應該不只一次出入余家。
「大哥……」想到大哥竟被妻子給背叛,余壬浩就心痛難當。
或許該慶幸大哥已經走了,不必親眼看見這一幕,承受妻子給他的羞辱。
「原來她和錢運亨是同夥,難怪你被陷害的時候,他會第一個衝進來,想必他們早已經串通好了,等著破門抓奸呢!」
「什麼破門抓奸?你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他賞她一記白眼。
她非得扣他這麼大一頂帽子嗎?
「哎喲,那只是比喻啦,我當然知道你是清白的。好嘛,不氣了,乖喔──」她趕緊陪笑,順道送上一個軟軟的頰吻好安撫他。
「那樣太小兒科了,這樣才差不多──」他不滿足地挪向她的唇,討了個甜滋滋的熱吻。
許久,車廂裡沒有半點聲響,只有愈來愈急促的呼吸聲。
最後,余壬浩不得不在自己失控前,倉卒地推開她。
「這樣的吻,真是最好的安慰劑兼強心藥。」
望著她被吻得紅潤又性感的唇,他打趣道,卻換來她的嬌嗔兼捶打。
之後,他突然感慨地道:「接下來,想必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如此美好,他實在不忍心將她扯入這場醜惡的豪門鬥爭。
「我們交往的事,知情的人並不多,現在你還有機會可以反悔,決定要不要遠離這場醜聞風暴。」他凝視著她,想給她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拋下你?你聽清楚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你!」姚欣琳氣嘟嘟地用手點著他的胸膛,再次嚴正聲明。
「我知道,謝謝你。」抓住她的手愛憐地吻著,余壬浩笑了。
有了她的愛與鼓勵,他會更堅強地面對一切。
***
雖然他們信心滿滿,但搜證之事,只在一開始找到柳如青與錢運亨有曖昧關係這條線索,除此之外,就再無任何的進展。
對於這場硬仗,他們早已委託知名的律師出庭抗辯,眼看距離開庭的日子愈來愈近,他們還是苦無證據能證明余壬浩的清白,兩人心裡都非常地著急……
這天傍晚,余壬浩坐在客廳裡發呆,直到天色黑了,他才發現自己還沒開燈。
摸摸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他想不起自己午餐到底吃了沒有,於是抓起鑰匙,出門覓食。
到達一樓,出了電梯,他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眼神,他無法推測那些注視代表什麼意思,但他刻意不看,也不在乎。
大步走出華麗現代風的門廳,忽然一輛計程車在門前緊急停下。
黃色的車門開啟,一道秀麗的身影拖著一個男人,從後座鑽出來。
「欣琳?」發現這熟悉的身影就是自己的女友,余壬浩驚訝萬分。
驚覺她手裡還拉著一個陌生男人,當下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是──
「壬浩?」姚欣琳驚呼道,立即漾開笑臉。「你在這裡正好,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和他有關?」他不願看那男人一眼。
「對啊,你怎麼知道?」姚欣琳忍不住睜大雙眼。他好神喔!
「先上來再說吧!」
就算要判他死刑,也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
一行三人回到樓上,走進屋內,余壬浩心痛地閉了閉眼,轉身面對他們。
「說吧!你們來,是想告訴我什麼?」
「壬浩,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姚欣琳欣喜地上前,親匿地拉住他的手臂。「你有救了,壬浩!」
「什麼?」她說的話跟他預期的完全不同,余壬浩不禁呆住了。
她不是要告訴他,她想要跟他分手,是因為有了新歡?
「這位先生──啊,他姓陳,叫陳明漢,是你們遠景集團隔壁那棟辦公大樓的員工。」姚欣琳先為他做介紹。
「噢,你好。」他還是覺得很納悶,他們隔壁大樓的員工,跟他有什麼關係?
「陳先生兩個禮拜前買了一台數位攝影機,貨寄到那天,他趕緊充了電,先在公司裡試用。」
「嗯,那又如何呢?」說真的,他對這位陳先生買數位攝影機的事,實在沒有什麼興趣。
「你還不懂嗎?這位陳先生用數位攝影機,拍到了關鍵畫面!」姚欣琳瞪大雙眼嚷道。
「什麼關鍵畫面?」這句話像一把巨斧,劈開籠罩在余壬浩眼前的重重陰霾,讓他看見一絲希望之光。
「就是這個!余先生請看──」陳明漢趕緊把數位攝影機轉到放映的功能,將自己拍到的影片播放給他看。
一開始畫面很混亂,完全看不出拍攝的主題,顯然是隨意亂拍。
余壬浩耐著性子看下去,不一會兒,從略微搖晃的畫面中,他看見對面大樓的玻璃窗內,映照出自己辦公室的擺設。
「這是──」
再仔細一看,隱約可看見余壬浩站在辦公桌後,然後柳如青走進來,說了一些話,接著她就突然撕破自己的衣服,繼而狂奔出去……
所有證據都清清楚楚的攤在眼前,從頭到尾,他連碰都沒碰過柳如青一下,哪來的性侵之說呢?
得救了!
沒想到自己真有沉冤得雪的這一天,余壬浩閉上眼,心一酸,竟有種莫名想哭的衝動。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聯絡余先生的。」陳明漢低下頭,內疚地道歉。
「因為怕被人誤會,所以我不敢張揚,再加上自從那天之後,你一直都沒去公司上班,我遇不到你,所以才……昨晚我看到新聞報導,知道你的案件下個禮拜即將開庭,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不!你不用道歉,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即使陳明漢出現得稍微遲了些,但也算遲來的正義,仍是解救了他,余壬浩由衷地感謝他。
「啊,別這麼說啦!」老實的陳明漢搔搔頭,神情靦腆,連臉都紅了。
「謝謝你出面幫了我,我會送份大禮回報你。」余壬浩允諾。
「我只是路見不平,把拍到的影帶提供給你,讓你證明自己的清白,並不是想要求什麼回報。」
「我既然允諾了,就一定會做到,希望你千萬別推辭。」
「真的不用了……」
推辭了一會兒,余壬浩仍很堅持有恩必報,陳明漢只好接受。
送走了陳明漢,余壬浩關好門走回客廳,姚欣琳卻突然生起悶氣,轉過身子不理他。
「欣琳,你怎麼了?」余壬浩發現她漂亮的小嘴噘起,於是好聲好氣地詢問。
「你還敢問?」她想到還很生氣。「剛才在樓下,我帶陳明漢來找你的時候,你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你在懷疑什麼?」
「我──」余壬浩有點尷尬。
沒想到她的觀察力那麼敏銳,一下子就發現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對不起,那時我以為他是你的……新男友。」他以為自己遭到背叛了。
「你果然是那麼想的!」姚欣琳聽了非常生氣,氣得眼眶泛紅。
「我是那麼地信任你,即使所有人都懷疑你,我依然相信你,而你對我呢?我以為我們彼此瞭解、彼此交心,沒想到你居然不信任我,那我們的交往究竟有何意義?」
哭嚷著說完,姚欣琳起身想要離開,但他卻像抓住浮木般緊緊握住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是真的愛你,欣琳,你原諒我吧?」
余壬浩真心的幾句話,就教她滿腔的怒氣消失了一大半。
他那副誠心道歉的模樣,教人怎麼氣得起來嘛!
「你好可惡!」她還是氣不過,掄起拳頭捶了他兩下洩憤。「以後不許你再隨便懷疑我,聽見了沒?」
「聽見了。」他心甘情願地接受處罰,再說,她根本捨不得用力。
「我愛你!」知道她心軟了,他以甜蜜的熱吻訴說無言的歉意。
「我也愛你!」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獻上更熱情的吻。
***
本台報導:遠景集團前代理總裁余壬浩被控性侵未遂一案,今日開庭。因為事關雙方名譽,所以偵訊內容並未對外公開。
上午庭訊結束後,這樁宛如羅生門的性侵疑雲,有了重大的轉折,原本堅持提告的柳如青,突然改口聲稱一切都是誤會,並且公開向余壬浩道歉。
據瞭解,余壬浩可能掌握了某項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才使得案情出現大逆轉,現在,我們來瞭解一下庭訊後的晝面──
法庭外,柳如青臉龐蒼白,神情冷淡,冷冷地排開擋路的記者逕自上車。
對於記者尖銳的問題,她一概不回應,和上回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的模樣,有如天壞之別。
她不肯回應,記者們只好去訪問另外一位當事人。
余壬浩面帶喜悅,昂首闊步地走出法庭外,與依偎在他身旁的姚欣琳一起接受訪問。
「余先生,今日能夠平反冤屈,請問你有什麼感想?」一位記者這麼問。
「感想?當然是很高興!我高興上天終究是有眼的,讓我能夠洗刷這不名譽的罪名。」
「請問余先生,柳小姐為什麼會指控你對她性侵呢?」
「她已經坦承是誤會了,這是雙方都確定的事。」關於家族鬥爭的內情,他不願多說。
「那麼,你會反告她譭謗名譽嗎?」有一名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發問。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現在我只想好好感謝我的女朋友!因為在我受到大家質疑的時候,只有她始終如一的相信我。」
「關於遠景集團方面,你有什麼打算?」
「遠景集團的董事會已經一致通過由我繼任總裁一職,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復職,好好整頓集團內部。請問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他看看時間,也該離開了。
「請問你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呢?」最後,記者打趣地丟出這個問題。
「快了,應該就在近期之內。」余壬浩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殊不知,還有一道巨大的關卡在等著他呢!
***
「要我接受那臭小子成為我的女婿──想都別想!」
書房裡傳來如雷的咆哮聲,坐在客廳裡的余壬浩拉扯自己的領帶,不安地移動身體。
坐在一旁的姚夫人好不尷尬,僵硬地笑了笑,更加熱絡地招呼道:「來,喝茶喝茶,不要客氣。」
「多謝伯母。」余壬浩接過她遞來的茶,很阿Q地安慰自己:至少情況不會再更壞了。
「爸爸!」書房裡,姚欣琳生氣地猛跺腳,今天余壬浩特地來家裡拜訪,沒想到父親竟然拒絕出去見他。
「我說過了,想都別想。」姚振坤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瞪著女兒,父女倆生氣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和余家合作,已是我最大的讓步,要是早知道他會乘機拐走你,當初我絕對不會同意。」失策啊失策!
「什麼拐走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父親對他的輕蔑,讓她好氣惱。「好!你不肯見他,那就算了,沒關係,我不勉強爸爸了。」
姚欣琳突然笑了,但那笑容讓身為父親的姚振坤反而不安起來。
女兒就這麼放棄啦?這實在不像她……
見女兒轉身離開,他趕緊喊住她。「你要去哪裡?」
「去收拾東西,和壬浩一起走啊!」她還會去哪裡?
「什麼?!」姚振坤一聽,控制情緒的神經瞬間繃斷。「只因為我不肯見那臭小子,你就要離家出走?你這任性的丫頭!」
「才不是呢!」姚欣琳轉頭看著父親,甜蜜蜜地說:「我不是要離家出走,而是要和壬浩私奔──唔,其實也不能算私奔啦,以後我會在他那裡工作,當然,商界這麼小,一定會遇到爸的許多朋友,我會替您好好問候他們的。」
這擺明是威脅他,要把他反對他們結婚的事,鬧得整個商界都知道,好個刁鑽的女兒!
氣到最高點,姚振坤反而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
其實,他的心裡是感到驕傲的,這個從來不肯向惡勢力低頭的女兒啊……
「好,那我見他總成了吧?!」他開始感到好奇,這個讓刁蠻女兒傾心思慕的余壬浩,現在究竟長成什麼模樣?
來到客廳,見到余壬浩的第一眼,說真的,其實姚振坤對他的印象還滿不錯。
余壬浩高大俊挺,面貌端正,如果他不是余家的人,他可能會很高興女兒有眼光,挑了個好女婿。
只可惜……
見姚父還不肯接納自己,於是余壬浩決定主動化解這些年的誤會,否則照這樣下去,只怕他與欣琳很難有幸福的一天。
「伯父,我不知道大哥當年做了什麼事,讓您積下這麼深的怨恨,但他人已經走了,您是不是可以──」
「不是他!」
「什麼?」
「真正傷害我們姚家的人,不是余壬遠。」姚振坤不耐地瞪他一眼。
「不是他,那是誰?」姚欣琳立即追問。連她也不知道,原來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是他!」
看見姚振坤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余壬浩當場錯愕呆住。「我?」
「他?!」姚欣琳差點放聲大笑。
「爸!你有沒有搞錯對像?當年你與壬浩的大哥鬧翻時,壬浩才幾歲,那樣的年紀能犯什麼滔天大錯?」
「哼!你忘了自己腿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嗎?」
「我腿上的疤?」姚欣琳下意識隔著衣褲去撫摸大腿上的傷疤處。「這道疤和你們鬧翻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腿上的疤,就是這小子害的!」
「什麼?!是他?」姚欣琳詫異地看著余壬浩。
難怪她覺得余家的庭院很眼熟,原來是以前小時候曾經去玩過。
「那個跟著我爬牆的小女孩就是你?!」聽他們提起當年的事,余壬浩才從塵封的記憶中,勾起這段快被遺忘的陳年舊事。
「是啊,就是我!原來當年那個小哥哥就是你?」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想起這一連串因緣巧合,姚欣琳忍不住搖頭失笑。
都快二十年了,她早已忘了「小哥哥」的模樣,只記得他有雙明亮的眼睛。
「爸爸,這件事不是壬浩的錯!」她必須鄭重澄清這一點。「那時候,壬浩並沒有帶我去爬牆,他還一直要我別跟,是我自己不聽話,硬是要逞強,不小心受了傷,當然不能怪他啊!」她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對方的錯。
「哼!就算是你自己要跟,他也應該好好看著你,怎麼可以不理你,害你從圍牆上掉下來,把腿弄了個這麼大的疤。讓我更生氣的是,余壬遠那傢伙竟然偏私護短,堅持自己的弟弟沒有錯,不肯道歉,你說我怎麼能原諒他?」
「什麼啊,原來你們是因為這件事鬧翻的?!」聽到父親孩子似的嘀咕埋怨,姚欣琳忍不住大翻白眼。「爸爸,這只是小事一樁,你幹嘛小題大作啊?」
有人會因為女兒腿上的一道疤,和相交多年又有生意往來的朋友絕交嗎?
真正任性的人,根本就是他!
「這不是小事!你不會懂得自己珍惜的寶貝被人弄傷的那種心情。」
他最漂亮、最寵愛的寶貝,粉雕玉琢、完美無瑕的女兒,沒想到卻因為那臭小子一時的疏忽,留下這麼難看的疤痕,完美的藝術品成了瑕疵品,直到現在,他憤怒的心情還難以平復。
「伯父說得對。」對於姚振坤的責難,余壬浩完全不辯解,甚至全盤接受。「當年是我思慮不周,導致欣琳受傷,我應該負起全責──」
「哼,你知道就好,早該這麼做了!」他非得教余壬浩三拜九叩,負荊請罪不可。
「所以我今天才特地上門提親,請伯父把欣琳嫁給我,好彌補我的過錯。」一抹狡黠閃過余壬浩的眼中。
「什麼?」姚振坤愣住,沒想到他會下這步棋。
「既然伯父已經提出要我負責這件事,那麼晚輩就遵從伯父的意思,擇日與欣琳完婚。」余壬浩故意曲解姚振坤的意思。
「等等!我還沒有答應──」
「爸爸,謝謝你!」話還沒有說完,女兒已經撲上來,抱著他的臉親了又親。
「我、我沒有──」
「老伴,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啊,我得趕快去訂製禮服,不然怕到時候趕不及在婚禮上穿。」
「喂──」他根本沒答應啊!
「謝謝伯父寬宏仁慈,我會好好對待欣琳的。」余壬浩笑得萬分燦爛。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