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他在理智上極為自制,能離涵泠多遠,便離她多遠,疏遠冷淡,完全當她是不受歡迎的客人。然而,相思是個叛徒,總在無人察覺時,悄悄爬上心頭,佔據他所有的思緒,控制他的情緒,讓他煩悶、讓他暴躁,讓他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
他想要的明明是涵泠,卻強迫自己到其他侍妾之處索歡,他折磨的究竟是她,還是自己?他不禁發出粗噶的低笑聲,苦澀地笑了。
當他察覺自己竟站在涵泠的院落前時,才懊惱地發覺他又來到此處。
他簡直像被下了盅一樣,總是不自覺地走到這兒來,有好幾次他幾乎都要上前推門了,才忽然驚覺,在無人發覺之前,飛快逃離。
今晚也是如此,在他發現自己又來到此處時,第一個直覺反應便是轉身要走。
然而一轉身,離去的腳步卻猛然頓住了。
因為涵泠就站在他面前,身上披著一件及地的披風,正睜大詫異的美眸,驚喜地望著他。
「翼?你……你來了?」涵泠嬌嫩的嗓子,因為極度的興奮而微微顫抖著。
他終於來了!她好像有一輩子沒看見他了。
今晚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所以索性披件披風,到花園裡散心,沒想到卻在返回時遇見這樣的驚喜。
本以為他絕不會再來找她,但是他真的來了。
「不好意思,你來久了嗎?來,請進來。」涵泠逕自推開房間的門,欣喜地迎他入內。
「不——」冷翼本來要冷聲拒絕,卻在看見她發上凝結著如細小珍珠的夜露之後,戛然止聲。
顯然她待在院子裡好一會兒了,為什麼深夜不睡,流連在夜寒露重的花園裡?
是因為一個人孤單寂寞,所以才不願回房嗎?
這一瞬間,一抹強烈的憐惜湧上心頭,趕走怨、逼走恨。也或許是夜色太深,月色太美,讓他的怨恨有了裂縫,無法再如白日那般狠絕。
總之他鬼迷心竅地踏入了她的房。
該死,他竟然還是來了!多少次強忍著見她的衝動,比自己漠然從她院落前離開,今晚卻因為一時心軟,壞了這陣子的克制與努力。實在可惱!
他板起臉,用力往圓桌前一坐,命令道:「備水,我要淨身。」
「現在要淨身?」涵泠感到詫異。
「不成嗎?」他語氣很沖地反問。
「不……當然可以,我馬上請下人備熱水。」涵泠垂下眼,馬上去找輪值的僕傭。
涵泠沒吵醒蘭兒,親自去替他吩咐熱水。
他端坐在桌前,清冷的眼眸四下掃視,打量她的寢居。
這還是他第一回踏入她房裡,以往他從來不屑來此找她,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房裡的擺設。
她的房不大,比起他和翠鑲她們的房,她的房間算小了。不但小,裝潢佈置也很簡單,沒什麼奢侈華麗的裝飾品,說這是堂堂大理公主的居處,大概沒幾個人會相信。
他強壓下心裡的歉疚感,告訴自己沒必要自責,她是段璽善的女兒、董合的外孫女,本就該替他們受過。
況且她並不無辜,她與朱上銖那兩隻狐狸串謀的事,他沒當眾揭發她,已經夠慈悲了。
不過這倒讓他想起一件事……自那日意外聽見朱上銖與周正綱的談話之後,就沒再見過涵泠與他們有任何接觸。
這其中另有緣故嗎?在他沉吟的同時,涵泠已經讓人把熱水送來了。
「翼,熱水準備好了。」
「替我寬衣。」他自桌前起身命令道。
明知涵泠貴為公主,連更衣都有婢女服侍,應是不會服侍人穿脫衣物,他是故意要為難她。
「寬……寬衣?」
涵泠有些遲疑,不過脫衣應該不難,她就算沒替人脫過衣服,不過她至少常看蘭兒替她更衣,多少知道該怎麼做。
雖然有些害羞——畢竟是第一次替男人脫衣,不過她忍住羞澀,大起膽子,伸出皎白的小手,開始替他除去身上的束縛。
她鬆開他腰間的玉珮腰帶,放在桌上;再褪下他的外袍,掛在椅背上,然後是內衫……
內衫也退下後,接著便是素白的單衣。她解開單衣,示意他張開雙臂讓她褪下,而他也合作地照辦。
柔然的棉質單衣自手臂滑落,冷翼沒再為難涵泠,自行褪去下身的褲子。
涵泠害羞地紅了臉,急忙別開頭,不敢直視他赤裸的身體。
再回頭時,冷翼正背對著她跨入浴桶內,涵泠不經意瞧見他的裸背,倏然瞪大眼,發出驚喘聲,引起冷翼的注意。
「怎麼了?」他微側過頭問。
涵泠咬緊了唇,用力搖搖頭,別開眼不肯看他,甚至閉上眼,掩飾眼底的情緒。
冷翼疑惑地揪起眉,不明白她是怎麼回事,直到坐入桶中,背部觸到水,傳來些微刺痛,才忽然明白了。
翠鑲在床上是只淫蕩的野貓,方纔的歡好必定將他的背抓得傷痕纍纍,涵泠一定是瞧見了那些抓痕。
不經意間刺傷她的心,這意外的收穫應當讓他感到高興才是,但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將蒼白的嘴唇咬得死緊,讓他瞧得心口沉甸甸的,嘴角也跟著抿得死緊。
「過來替我擦澡!」他在浴桶內粗聲命令。
涵泠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像抹遊魂般地在浴桶前蹲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布巾,沾濕後,動作僵硬地開始替他擦身子。
涵泠兩眼注視著前方,手上握著布巾,麻木地上下移動,究竟刷洗到哪兒、刷洗乾淨了沒有,她也沒注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愁之中。
她知道他有其他女人,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在沒有親眼看見這歡好過後的痕跡時,她沒感覺到那麼強烈的妒忌。直到今晚親眼看見他的背上佈滿女子的抓痕,才知道那股嫉妒的痛有多濃烈。
她無法不去想,那是多麼激狂的熱情,才會造就出這樣的纍纍傷痕。那個女人是如何的婉轉承歡,如何在他身下輕喘嬌吟,他會像對她一樣,以火熱的唇舌吻遍女人全身……她倏然掐緊布巾,感覺一股刀鑽的痛楚刺入心口。
是她不對,她還想不開,為人侍妾,本就是要與人分享一個男人。她天真地認為天下的男人都該像她父皇一樣,一生對母后用情深重、堅貞不移。
放眼朝中之臣,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呢?即便再怎麼德高望重的元老大臣,家中也有多房妻妾。希望能像母后一樣擁有至真至純的愛,是她太過癡心妄想啊……是她太傻!
糟糕透了!
冷翼從沒受過這麼差的服侍,不但刷洗的力道不適,活像蜻蜓點水,沒一點舒服的感覺,就連該洗的地方,也很多都沒洗到。
但或許是感受到她異常的沉迷,他也不想太找她麻煩,選擇默默忍受這極差的服務。
她不言,他也不語,房中的氣息比隆冬的冰窖還要凍人,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將人逼瘋前,冷翼決定終止這沉默。
「拿干布來,我要起身了!」他惱怒地倏然起身,濺起的水花潑出木桶之外。
「來了。」涵泠急忙將乾燥的軟布巾遞給他,但冷翼拒絕接受。
「替我擦乾。」
涵泠只好攤開大布巾,默默地替他擦拭健壯的身體。
冷翼赤裸的像個嬰兒,卻一點也不感到害臊,他的身體矯健修長,但並不過分清瘦,健壯的軀體之下,有雙很修長的腿。當她擦拭到重點部位附近時,面頰不禁羞紅,刻意避開哪裡,但雙眼已經不小心瞄到。
它似乎有點變化……
「我擦……擦好了。」她慌忙丟下布巾,轉身要逃開,但被他自身後抱住。
「你要去哪兒?咱們該睡了。」冷翼惡意作弄地湊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幾乎要吻上她的耳垂。
她此刻羞紅臉的害羞模樣,怎麼都比方纔那僵硬呆滯的死板模樣好,他樂得繼續作弄她。
他勾起唇,彎腰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鋪。
「等等!你……還沒穿衣服。」涵泠慌亂地踢東雙驕叫嚷道,被光溜溜的他抱著,她快羞死了。
「你替我穿。」很懂得使喚人的他,繼續頤指氣使。
他在床前把她放下,隨手抄起方才脫下的單衣扔給她。
「啊?」涵泠愣了下,沒辦法,只好拿起那件單衣,再幫他穿回身上。
只不過方纔他很配合地脫,這會兒卻不怎麼願意配合穿。涵泠得把他當成一顆不會動的大樹,繞著他移動,先將一隻粗枝似的鍵臂塞進寬大的衣袖裡,然後是另外一隻。
當她繞經他身後時,無法避免地,又看見他背上的紅色抓痕。
再一次瞧見那些激情後的痕跡,她心口的刺痛依然未減,就像割開的皮肉,每碰一次水,便得疼上一次。
她冰冷的指抓起繫帶,笨拙地綁上後,輕聲道:「好了。」
不過才短短一瞬的時間,冷翼便敏銳地察覺到,週遭的氣氛又改變了。方纔那一點點曖昧的、甜蜜的氣氛,一轉眼又如晨霧般消失無蹤。
「王爺要睡在這兒嗎?還是回自個兒房裡睡下呢?」她帶著點賭氣的意味,刻意用疏離的語氣,平板地問道。
既然今晚已經有其他女人滿足過他了,那麼他應當不需要在她這兒睡了吧?
冷翼重重擰眉,心裡很不悅。
可惡!她竟然喊他「王爺」?
雖然一開始是他命她這麼喊的,但她不是自作主張地喊他的名字了嗎?這會兒刻意這樣喊他,是故意要氣他的嗎?
本以為她是朵柔弱小花,沒想到也長有利刺。
回自個兒房裡睡下?哼!他偏不如她所願!
「我睡這兒!」他掀開被子上床,大喇喇地佔據外側的床位,一副賴定不走的樣子,害得她床睡也不是,不上床睡也不是。
涵泠瞪眼瞧著他,在床邊呆站了好一會兒,見他已經閉眸準備入睡,看來是真的打算睡在這兒。
沒有辦法,她別無選擇,只能和他同睡一房,除非她想夜宿花園。
吹熄燭火後,她乖乖爬上床。
這張床不小,但有一面貼著牆,他像巨石般擋在外側,她要是想進去睡在內側,勢必得跨過他身上。
但她不想與他有任何的親密接觸——至少今晚不想。
「王爺,我要進去……」
她為難地喊道,希望他主動讓出一個位置讓她過去。
但他像毫無所覺般,依然躺著不動,對於她的請求充耳不聞,甚至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於是涵泠喪氣地明白,他完全不打算移動一下身軀提供協助,她得自力救助。
她一咬柔嫩櫻唇,憤憤地決定,把眼前的「龐然大物」當成礙事的障礙物,越過去就沒事了。
誰曉得連想在自己房裡睡下,都得翻山越嶺呢?唉!
她看了看冷翼所佔的位置,決定從他腳邊跨過去,會比較容易些,於是她撩起裙擺,提起膝蓋,單膝跨上床,要從他的腳旁跨過去。
因為他的雙腳都在被子裡,為了怕不小心踩到,她還先用雙手確認過位置,確定沒有問題才跨過去。
誰曉得就在她順利地跨過去、小腳正要落在床面時,他忽然變換位置,由側躺改為仰躺,擋住她原本打算放腳的位置,害她一時應變不及。
「啊——」眼看小腳就要踩到他的身上,她慌忙地把腳移開,卻沒站穩,當下失去平衡,笨拙地摔倒在他的身上。「噢!」
雖然有他墊底,再加上被褥的保護,不至於摔得多疼,但她的自尊卻受到莫大損傷。
她趴在被子上,姿勢醜得像只被踩到的青蛙,羞恥得不想把頭抬起來。她竟然摔得這麼難看,真是太丟臉了!
「你要想殺我,直接拿把刀比較快,光是這點重量還壓不死我。」
被壓在身下的始作俑者,還有臉說風涼話。
涵泠倏然抬起頭,紅著臉,想惡狠狠瞪他,卻半點狠勁都沒有。
她真想永遠不起來,看能不能壓死他!
只可惜現在她不但不想靠近他,還想遠遠地逃離他,所以氣惱歸氣惱,還是只能忍著氣、一咬唇,飛快翻身倒向空著的床位。
她背對著他,縮到最遠的角落,沉默地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情緒。
冷翼也不搭理她,當她不存在似的。
有許久的時間,兩人都沒入睡,卻只是各據一方,沉默著。
為什麼兩人的距離明明這麼近,心卻那麼遙遠呢?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打開他的心房,走入他的心底呢?
涵泠絕望地想著,淚霧逐漸模糊了她的雙眼。
回想起來到邊城之後的種種,一陣強烈的心酸湧上心頭。
一開始是為了讓他肯隨她回宮,所以她百般忍受他的羞辱刁難;而後她竟愛上了他。因為愛他,所以義無反顧地繼續留在他身邊,忍受他時怒時喜、時晴時陰的怪異性格,但他還是毫不憐惜地繼續羞辱她、以傷害她為樂。
她咬住唇,竭力忍住想哭的衝動,不想沒用的在他面前展現脆弱。
但是無論她再怎麼忍,還是無法抑制心底的悲傷,低低的啜泣聲細碎地溢出喉頭。
冷翼知道她在哭,即使沒聽見那幾乎微不可聞的輕泣聲,也能從她肩膀的強烈顫抖,察覺到她正在哭泣。
他想裝得滿不在乎,閉上眼睛繼續睡他的覺。他幹嘛管她?要哭是她的事,他根本不必理會。
雖然心裡想得決絕無情,但事實上,他卻連想裝作無動於衷也很困難。那令人心疼的低泣聲,像只霸道的蟲子,一聲一聲直往心底鑽。他將雙手牢牢緊握成拳,兩排牙咬得死緊,卻還是克制不了將她摟入懷中的衝動。
他低咒一聲,終究還是向自己的軟弱投降了,轉過身,不顧一切地將她摟入懷。「快睡!」他的語氣凶狠,舉止卻很輕柔,還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
涵泠原本還能勉強克制住悲傷的情緒,只允許自己小聲的哭泣,哪知道他一摟住她,所有的難過情緒頓時排山倒海地襲來,讓她禁不住張嘴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冷翼沒見過她哭得這麼痛快淋漓、這麼沒形象過,頓時手足無措,拿她沒轍。
他根本不曉得該怎樣對待一個愛哭的女人,只好用威脅恫嚇來對付她。
「不許哭了!再哭,我便找些『事』不讓你睡。」他的大手威脅地摟上她的纖腰,暗示要扯開單衣上的繫帶。
這招立即見效,就算涵泠哭得再傷心,也嚇得立即收起眼淚,乖乖閉上不斷啜泣的檀口。
「我……我不哭了。」
才威脅要讓她「忙」,就讓她嚇得不敢哭泣,比他瞪眼要凶還有效。冷翼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是他的房事技巧太差了嗎?
涵泠的啜泣逐漸平息,靜靜躺了一會兒,倦意很快地襲來。
她埋在他懷中的小臉蹭了蹭,尋個舒適的位置,然後眼皮緩緩閉上,沒多久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冷翼許久沒有入睡,只是盯著懷中的人兒,兀自沉思著。
為什麼一個狡詐險惡的女人,會在他的懷中哭得像個孩子呢?
他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其實是無辜的呢?
隔天一大早涵泠醒來,冷翼已經走了,甚至連蘭兒也沒見到他,看來應當是很早便離開了。
「駙馬爺終於進公主房裡了?」蘭兒樂得眉開眼笑,直說:「太好了!駙馬爺一定是發覺公主的好了,這下那三位虛偽狡詐的侍妾可要捶胸頓足了。」
涵泠只是搖頭苦笑,哀傷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蘭兒完全誤會了!
但她不忍心點破蘭兒的美好幻想,要傷心、要難過,她一個人承受便行了,不用讓蘭兒也陪著她一塊兒傷心。
或許是昨日痛哭了一場,讓涵泠近日紛亂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一整日她都待在房裡,還找了些書冊,坐在花窗下、就著暖和的陽光慢慢閱讀。
「你們不知道,昨兒個夜裡王爺不知道有多熱情……」
只可惜,朗朗的晴空裡總會飄來討人厭的烏雲,才平靜沒多久,便有不相識的人來吵她。
翠鑲、紫衣等三人逛花園,居然逛到她這偏僻的小園子裡來,不過依她們說話的音調判斷,她們很明顯是要說給人在屋子裡的她聽的。
「而且啊,王爺還抱了我一整夜,抱的好緊好緊,怎麼也捨不得放啦!」翠鑲繼續炫耀道。
她在說謊!涵泠知道,因為昨晚冷翼是在她這兒睡下的。
「哎喲!可真好啦,什麼時候才輪到王爺上我那兒去呀。」紫衣羨慕地道。
「放心!紫衣妹子,要是王爺今晚沒再上我那兒去,鐵定就會去找你,你安心吧!」翠鑲以老大姐的姿態,虛偽地安慰道。
「是嗎?謝謝翠鑲姐,說不準王爺會直接上我的房呢。」紫衣也許為回應,兩人用眼力較勁,賭著今晚冷翼會上誰的房去。
涵泠聽了心中黯然,原本平靜的眼神蒙上陰影。
冷翼有可能會上任何一名侍妾的房,唯獨不可能上她的房,因為他是那麼地恨她,寧願傷害她,也不願給她一絲絲柔情,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她,那晚與她圓房純粹是個意外。想到他批評她在床第之間呆板無趣,她仍覺得很受傷。
重歎一聲,合上書,準備離開花窗前,卻被翠鑲刻意喊住。
「哎喲!妹妹呀,原來你在這兒呀,我都沒注意到呢。」
只怕她們是早已知道,才故意來找碴的吧?
涵泠心裡想著,臉上仍掛著淡然的禮貌微笑。「我坐好一會兒了。不好意思,我看書看得有些累,想先去休息了。」她決定與她們保持距離,少打交道為妙。
「哎呀!妹妹真是見外,何必跟我們客氣呢!出來聊聊嘛!王爺好像都沒上你的房耶,光看書冊怎麼能吸引男人呢?要不要咱們姐妹傳授一點吸引男人的小秘訣啊?」翠鑲一臉熱心地說道。
「不用了。王爺不來我這裡,三位姐姐機會不就多了些?還是讓三位姐姐伺候王爺就好了。」涵泠知道她是故意酸她,自然也不會當真。
「是嗎?說得也是啊!妹妹真是明事理,那咱們姐妹就恭敬不如從命,替你多服侍王爺啦。呵呵呵!」
涵泠假裝沒聽見翠鑲得意的笑,迅速離開了窗口。
她們要怎麼去爭,那是她們的自由,但她不想加入這種紛爭,她也學不來與人勾心鬥角。
如果不能獨享他的愛,那麼就讓她獨自一人終老,似乎也不是個太壞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