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魯京群打電話給小彤,知道她還在公司加班,便驅車到公司找她。
    他一進入她的辦公室,便拿葉紫萱的話質問她:
    「小彤,葉紫萱說你昨晚在歐子傑那裡過夜,有這件事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消息那麼快就傳到京群哥那裡,孟品彤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了。
    「京群哥,對不起,葉紫萱說的是真的,昨天晚上我的確是在歐子傑那裡,而且不只昨天,前幾天也是。」
    魯京群聞言,大大的震住了。
    看到他那驚訝的表情,孟品彤知道京群哥一定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女人,她實在很羞愧。
    「京群哥,對不起。」她不是故意要毀壞魯家的名聲。
    看到小彤難過的低頭,而且還拚命的跟他道歉,魯京群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可惡的罪人。
    「是為了公司?」
    除了這個因素,他找不到其他理由。
    「我……」
    「是那個歐總裁提議的?他要你用自己來換取合約?」
    小彤長得甜美可愛,很少男人見了會不喜歡她,因此魯京群直覺是歐子傑做的提議。
    他從小看著小彤長大,她有多麼純真,他很清楚,她絕不會提議用身體來做交換條件,而她會答應,也一定是被逼的。
    「這個交易雖然是歐總裁提的,可是我之所以會答應,那是因為……因為……」她自願這幾個字,孟品彤說不出口。
    但,她知道自己得跟京群哥解釋清楚,不然他一定會以為她是為了公司,而去找歐子傑的,他一定會很自責。
    可是,她……她真的說不出口,只能一直跟他道歉。
    「京群哥,對不起……」
    魯京群將她的回答,當成是承認。
    「該說道歉的是我。」
    之前,他追問她,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她會那麼緊張,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京群哥,我……對不起……」
    「小彤,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我若沒有和你假訂婚,又放著公司不管,你就不會遭遇到這種事。小彤,原諒我。」魯京群紅了眼眶。
    京群哥他……看到他哭了,孟品彤睜大了眼睛。
    她不能讓京群哥這麼自責,她不能!
    「京群哥,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其實這一點也不關你的事,因為……因為是我自己去找歐子傑的。」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公司。」他的遲疑不決,傷害了兩個他喜歡的人。
    「京群哥,事情不是那樣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我真的不能原諒自己。」魯京群覺得小彤一直否認的原因,是在安慰他。「上次你還跟我說,你認識對方很久了,那時你就該跟我老實說的。」
    「京群哥,我並沒有騙你,我的確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
    「你很早以前就認識歐子傑?你不會又在騙我吧?」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再說,如果她認識歐子傑,那麼他幹嘛對她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不,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孟品彤決定說出她和歐子傑的關係。「京群哥,你還記得麥特嗎?」
    「麥特?」魯京群回想了下,接著說:「嗯,我記起來了,我記得他還是你養的『寵物』,沒錯吧?當他聽到我們要結婚時,還非常生氣,把原本要送你的求婚戒指丟在地上。」
    「嗯。」孟品彤微微泛紅。
    「你怎麼會突然提起麥特?」
    那時候他和小彤都在美國,當時小彤跟他說,她養了一隻寵物叫麥特,他當時還以為麥特是貓或狗,後來當他知道麥特是個男人時,他真的很驚訝。
    無緣無故,小彤怎麼會突然提起麥特……
    「難道歐子傑就是麥特?」
    「沒錯。」
    「那他為什麼會對你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難道是因為當年你拒絕了他的求婚,而且還在說了那些話之後,將他趕出去的關係?」魯京群忽地想通了一件事。「難怪我們公司會被他挑中,原來他是有目的的。」
    「嗯。」
    「小彤,這事你應該早一點跟我說的,而且你明知道他提的交易,只是為了要報復你,為什麼你還傻傻的去赴約呢?」
    「我沒有辦法。」
    「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我從沒有忘記過他。」不愛他就不會想見他,她也不會答應這個桃色交易。
    「你愛他?可是,當年你說你並不喜歡他……」
    魯京群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年她後來會哭得那麼傷心,原來不是因為要離開美國而難過,而是為了他。
    當時他並沒有特別注意這件事,因為他一直想著他和裴洋的事,沒有多去注意小彤。
    只是,就算她不是為了公司去找歐子傑,他終究還是欠她很多,他要怎麼彌補她呢?
    「小彤,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做,才能不讓你這麼難過傷心?」
    他得為她做一些事,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要不要我去找歐子傑,把當年你為什麼會答應婚事的事跟他說?」
    「不,不用了,他現在很恨我,他聽不進去的,再說,若你把你的私人感情公開,奶奶她會受不住的。」
    直到現在,她仍為他著想,魯京群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惡。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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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多。
    歐子傑坐在房間裡,拿著酒杯,深沉地看著出現在電視螢幕上的孟品彤,她正要外出,才一出公司門口,等待已久的媒體便一窩蜂的上前,將她團團圍住。
    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已經被公開了,但更八卦的不只是這個,媒體還提到,她未婚夫魯京群其實是個同志。
    「孟小姐,請問你和歐總裁之間是什麼關係?」
    「孟小姐,有人親眼看見你穿著性感睡衣,出現在歐總裁的房間內,這是真的嗎?」
    「孟小姐,你和歐總裁之間是不是關係特殊?」
    「孟小姐,傳聞你未婚夫愛男人,他真的是個同志嗎?」
    眾多的麥克風全送到孟品彤的面前,雖然她的表情看來有些緊張,但語氣依舊鎮定地說道:
    「我不會回答任何有關我和歐先生之間的問題,但我想告訴各位,我相信我未婚夫,不管他做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他的。」
    歐子傑眼一沉,眼眸直瞅著螢幕上的小臉。
    不久,華克走進他的房間。
    「總裁,這是你要我準備的合約書,還有,回美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是星期六上午十點的班機。」華克將合約書放在桌上。
    「嗯。」
    「剛剛樓下通報,孟總經理已經來了。」華克微看了眼電視螢幕,此刻正在播出有關孟總經理和總裁的緋聞。
    歐子傑見狀,拿起遙控器,關閉電視。
    「待會兒直接帶她進來我的房間。」
    華克一接獲命令,隨即走出他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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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孟品彤進入歐子傑的房間。
    「過來坐下。」
    歐子傑為她倒了杯酒,然後推到她的面前。
    孟品彤看著桌上的酒杯,說道:「對不起,歐先生,工作的時候我不喝酒。」
    她稍早接到華克的電話,說歐總裁要她過來談論有關代理權的事,她其實有些驚訝。
    不過,她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他會認真的想要和她談公事,果然,她一進來,就見他在喝酒。
    工作?
    歐子傑擰緊眉,微怒道:「喝,別惹我生氣。」
    孟品彤只好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下,但這酒精濃度高的烈酒,讓她不舒服的嗆了下。
    她壓下喉間那股燒灼感,問道:
    「歐先生,可以談公事了嗎?」
    歐子傑斜睨著她因喝酒而泛紅的臉頰,問道:
    「你未婚夫真的是同性戀?」
    唉,就知道他不會認真跟她談合作的事。
    「歐先生,我說過不談私人的事……」
    「你未婚夫愛的是男人,你又為何要為魯家這麼拚命?」
    「歐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談……」
    「聽說你未婚夫是個不務正業的公子哥,你這麼認真的為天盛工作,該不會是想將天盛佔為己有吧?」歐子傑放下手中的酒杯,再問:「雖然天盛目前的財務狀況不好,可是,一旦拿到歐氏的產品銷售代理權,那可就不同了,對吧?」
    反正在他眼裡,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孟品彤已經不想再去爭辯了,因為就算說了也沒有用。
    「歐先生,不管我未婚夫的性向如何,無論他做什麼事,身為他的未婚妻,我都會支持他的。」
    「你就這麼愛你未婚夫?」沙啞的聲音略為繃緊。
    「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談論私人的事情了。」她不想再和他談這種只會讓氣氛更糟的話題。
    「你認為我現在找你過來,真的會跟你談公事嗎?」
    「我知道不會。」
    「那你還過來?」
    她晶亮水眸定定的看著他,「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因為我……」
    「因為你還愛著我?」歐子傑幽幽地說著。「一個小時前,出現在電視上的你,說你有多愛你未婚夫,全心支持他,但你現在又說愛我,你認為我應該相信你說的嗎?」
    他果然還是不相信她!
    「歐先生,我只想告訴你,當年……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歐子傑起身坐到她的身旁,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你敢說當年你不是為了錢,而答應魯家的婚事?」
    「我……」
    面對他冷厲的質問,孟品彤無法回答,因為她那時的確是為了錢,而答應這門婚事。
    「說不出來?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管理由是什麼,她都是為了錢,不是嗎?
    「對,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想聽到的,就是這個答案吧!
    聽到她親口承認,歐子傑的表情冷到極點。
    就算他對她還存有一點愛戀,此刻也消失殆盡。
    只是,為什麼直到現在,就算他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他還是覺得臉蛋紅紅的她,可愛的不得了,嬌甜的模樣,依舊讓他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
    接著,歐子傑一把將她給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動手脫她身上的衣服。
    「你……想做什麼?」孟品彤有些驚慌的問著。
    「我想做什麼,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不是嗎?既然我不想跟你談公事,你也不想談私事,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個了。」
    歐子傑低下頭,攫住那粉嫩的紅唇,深深的吮吻。
    雖然孟品彤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可是他索求的速度快得讓她無法再多加思考,她伸手環抱住他的頸子,再一次沉溺在狂野的熱吻裡。
    一整個下午,或在沙發,或在床上,赤裸結實的男性身軀緊纏著懷裡嬌嫩的雪白胴體不放,直到夕陽西下,夜幕低垂,房間裡男女的喘息聲,仍舊曖昧的纏繞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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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孟品彤醒來,房間裡只剩她一個人。
    十分鐘後,當她整裝好,自歐子傑的房間走出來時,竟意外看到華克。
    「孟總經理,這是我們總裁要我交給你的,這是歐氏集團產品銷售代理權的合約書。」
    華克走向她,然後將手上的合約書拿給她。
    孟品彤愣愣地看著合約書,他不是不跟她談公事,怎麼又會突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請問,歐先生人呢?」
    「總裁他出去了,孟總經理有什麼問題嗎?」華克問著。
    「呃,不是,我只是在想,歐先生怎麼會突然把合約書交給我?他之前不是說,在他回美國前才會決定嗎?」
    「總裁已經決定這個星期六上午,搭機回美國。」
    什麼!?他要離開台灣了?
    孟品彤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前回美國。
    看到她驚訝的樣子,華克解釋道:「總公司有很多工作等著總裁回去處理,因此他決定提前回美國。」
    「原來是這樣。」歐氏是個大集團,他的工作當然會很多,不可能一直留在台灣。
    怪不得,她會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原來是他要回去了。
    明知道他早晚都會回美國,但一聽到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一個星期,她不禁有很大的失落感。
    「孟總經理,總裁他交代若合約書有什麼問題,你直接跟我談就行了,所以針對合約內容部分,你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
    那意思是,他不想要再見到她了?
    拿到了合約書,孟品彤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知道是因為他要離開的緣故,還是從此他們不再有見面的機會。
    「孟總經理?」
    收起內心那濃烈的苦澀,孟品彤微微一笑。
    「沒事,那我回去了。」
    「孟總經理。」華克叫住了她。「我想總裁這次離開台灣之後,以後可能很難有時間再來台灣,也可能不會再來了。」
    孟品彤轉頭看著華克,不明白他為何要跟她說這些。
    「若你有什麼話想要跟我們總裁說,我希望你能再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談。」華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稍早他看到總裁臉上的落寞。
    他知道總裁和孟總經理之間曾發生問題,但這麼多天過去了,兩人之間的誤會還是沒解開,總裁愈來愈不快樂,而孟總經理更是一臉哀傷。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他不由得替他們擔心。
    如果孟總經理是一般那些膚淺的女人,他不會多說話,但他看得出來,她真的不一樣,況且總裁這次是為了她,拋下一堆工作來台灣的。
    生氣、暴躁、低沉、失落……這些他不曾在總裁臉上見過的表情,這陣子讓他一次全見齊了,而這都是因為孟總經理。
    他們看起來還很在乎對方,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孟品彤臉上有著淺淺哀愁,該談的已經說了,不能說的也沒法說,不過就算說了,他也不會再相信。
    「華克,謝謝你,我想我和你們總裁之間,已經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是嗎?」
    「嗯。」
    雖然覺得孟總經理有難言之隱,可是,他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感情是雙方的事,誰也插不上手。
    只是,他們就這樣分手,真的無所謂嗎?
    唉,他真的幫不上忙了。
    「孟總經理,我送你出去。」
    「謝謝。」
    孟品彤掩下臉上的難過,離開飯店,回到自己的車子後,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在他離開台灣前,不再見面也好,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承受得了,他再次離開她身邊。
    「麥特……」
    他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如果知道兩人之間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的令人痛苦難過,當初她還會將他留下來當寵物養嗎?
    她想,還是會吧,因為她幾乎是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
    兩年前的事,歷歷在目,彷彿是不久前才發生般。
    當時她說她很高興養他這只寵物,雖然有點黏人,又愛在主人身上亂吻,但她就是愛他;而他則說,他想當她一輩子的寵物,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就是她這個可愛的小主人了。
    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嗎?

《甜姊兒的浪漫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