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糬仔的春天也到了嗎?
「我我我……」再一次的結結巴巴,連話也說不好,都在偷偷看人家了,現在才來說否認喜歡人家,會不會太過矯情?
「不用講了,我明白了。」文清穗重重地拍向她的肩頭,既然小麻糬頭一回親口承認喜歡人家,她這個好友當然不可以坐視不理。
「蜜兒,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了妳的幸福而拚命的,我會找邵志揚幫忙。」邵志揚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籃球隊裡頭的前鋒。
「不要,小穗,不要告訴他!」這一回,田蜜兒卻很快地回絕,圓圓的小臉上有著可憐兮兮的哀求:「真的不要……」
若是丁震不喜歡她,那她不就成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了?而且,丁震也不可能會喜歡像她一樣的女孩……
略略低頭,看了看自己豐腴的身段,頓時,一陣陰霾冒上她愛笑的眼中。
「蜜兒……」見好友又為自己的身材而傷心,文清穗無奈地輕喚她的名。
「傻蜜兒,如果他真的喜歡妳,就不會介意妳的身材是瘦還是胖,更何況,妳圓圓的好可愛呀!連邵志揚那張毒嘴也破天荒的說妳可愛,妳還在擔心什麼?」
「邵志揚跟妳從小一起長大,當然會幫著妳說話,而且,我也不知道丁震會不會喜歡我……」田蜜兒搖搖頭,「總之,妳不要告訴他這件事,不然,我再也不理妳了喔!」她佯裝生氣地威脅。
「蜜兒,妳真傻。」被她的話堵得無法反駁,文清穗最終也只是無奈地歎息,祈求上天能夠眷顧一下,這個善良卻一點自信也沒有的好友。
田蜜兒回以一個苦苦的澀笑,她不是傻,她只是不想連偷偷看他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不敢妄想丁震會喜歡她,所以,她只求能夠在遠遠的角落,偷偷地看他就可以了。
她只求這樣而已。
「小穗,妳要拉我到什麼地方?」才一下課,就被文清穗拖著走,連桌上的書本跟文具也是被粗暴地掃進背包裡,看得田蜜兒心疼極了。
「給妳一個光明正大可以見夢中情人的機會。」文清穗毫不理會好友上氣不接下氣,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逕自將她拖向她們的目的地……籃球隊的休息室。
正因這支球隊常常在對外的比賽中屢屢獲勝,讓學校的名字在學界裡響亮得很,以致校長龍心大悅地,特別賞了一間休息室給籃球隊,希望他們能繼續替他,喔不,是替「學校」增光。
「那不是,那不是……」遠遠見到籃球隊的休息室,田蜜兒結結巴巴地想阻止住好友急匆匆的步伐,可惜不但沒有阻止住她蠻牛似的步伐,反而是讓自己重心不穩,往前摔去。
「哇啊……」兩隻白白胖胖的手臂,努力地像小鳥一樣地拍動著,想要阻住自己摔個狗吃屎,只可惜她不是小鳥,這個動作救不了她,她還是快速地往前跌落。
在以為自己會與大地做一次最親密的「接觸」,準備承受那巨大的痛楚時,一雙手臂恰恰好地接住了她,讓她逃過一劫。
「沒事了。」溫文好聽的嗓子在她的頭頂響起,柔聲地安撫著她,手臂仍給予最安穩的支撐。
聞聲,以為自己會摔得四腳朝天的田蜜兒,急急的抬起頭來,驚訝地瞪著那個自己只敢遠遠看著的高大男生。
「站得穩嗎?」他再次淺笑,有禮地詢問。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靠在人家的懷裡,她胡亂地點頭、站穩,阻止自己花癡似的繼續靠在他的懷裡,卻無法阻止那陣可怕的燥熱湧上臉頰。
老天,她的臉一定紅爆了。
田蜜兒羞赧地低下頭,沒臉見人似的想躲到文清穗身後,不料,文清穗已經被邵志揚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什麼去了,害她只能用頭頂白白的發旋面對,他以及他身後的一大堆男生。
「阿震,你瞧你多面目猙獰,嚇得人家小女生不敢抬頭看人了。」男生堆中,有人打趣地道,引來男生們的大笑聲。
田蜜兒很想替他解釋,可是卻怕自己越說越錯,只好窘困地看向他。
「好了好了,各位,我的好朋友臉皮比面紙還要薄,禁不起各位大哥的揶揄。」所幸,暫時擺脫邵志揚的文清穗,及時替她解圍。
「好啦好啦,小穗都開口了,我們不敢再放肆。」男生們嘻嘻哈哈地說著。
「算你們識相。」文清穗提高小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說,然後,她笑咪咪地轉向一臉冷漠的籃球隊隊長,十足十像一隻黃鼠狼向雞拜年的樣子,說:「好了,巫少易,人我替你找來了,還不趕快感謝我的大恩大德?」
巫少易冷冷地撇了撇薄唇,雙眼直盯那圓圓的小身子,「就是她?」同樣是冷淡的語氣,從薄唇中逸出。
「對對對,就是她。」將好友推至他臉前,文清穗笑呵呵地道:「她叫做田蜜兒,雖然才高一,膽子還超級小,只比螞蟻大上一點點,但擅長洗衣、記錄以及做大小事項,保證包君滿意,不滿意的話還可以馬上退貨,不會花費閣下太多的時間。」流利地推銷。
什……什麼?她什麼時候說要當籃球部的經理了?田蜜兒錯愕地瞪住好友,此時才知道自己快要被好友給賣了!
一群大男生也聽得一傻一愣的,對她的推銷技巧甘拜下風,果然是未來的營銷女王,他們受教了,受教了!
「妳把她說得跟一個女傭沒什麼分別。」不否認,巫少易被她的話打動了。
一堆大男生,家裡的家務都是家裡人做的,除了打籃球、讀書以外,個個十指不沾陽春水,要他們洗一件衣服,比要了他們的命,甚至是要他們沿著操場跑三十圈還要嚴重。
但偏偏每次穿過的練習服跟球衣都必須清洗,不得已,只好找一個球隊經理回來做女傭。
「籃球隊的經理不就是女傭?還有,我保證,她不像其他花癡女生一樣,一天到晚就只懂得追著你們球員跑,正事卻一樣也不做。」因為給她那個膽子,田蜜兒也做不出那種倒追男人的事。
「好,就她吧!」得到這個重要的信息,巫少易馬上答應了。
因為最近每一個,來毛遂自薦要當籃球隊經理的女生,統統都一如文清穗所說的一樣,只會倒追著球員,正事樣樣不通。
交易成功!文清穗呵呵地笑了兩聲,只差沒狗腿地彎腰說聲:「謝謝,下次再光顧。」
轉身將田蜜兒推得更前,她伸一手抬起好友垂得低低的頭,「來來來,大家瞧清楚她喔,她就是你們的經理,以後要好好對待她,正如我剛剛說了,蜜兒的膽子很小很小,只比螞蟻大一點點而已,你們千萬不要欺負她,腦殘地跟她玩些什麼比大膽的遊戲!」
她被賣了!她真的被賣了!
腦袋當機的田蜜兒,跟一眾男生們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後,在文清穗鼓勵外加威脅的恐怖目光下,投降似地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揮了揮,「嗨……嗨,大家好,我是田蜜兒。」不忘結巴。
「哎呀呀呀,她她她……好圓喔!」不知哪個白目的傢伙,直指著她的小臉叫。
田蜜兒受傷地看著大聲嚷出來的男生,她也知道自己很圓,可是……可是他也不必要這麼大聲的指著她說她圓吧?
尤其……還在丁震面前,瞇瞇眼兒浮上一抹難堪,只想逃走。
「別理阿勤,他是個沒大腦的人。」就在她想掙開文清穗的手,一雙大掌卻放在她的肩膀上,壓下她想逃走衝動。
「阿震,你別乘機吃人家女孩子的嫩豆腐。」被指沒大腦的杜希勤不服氣的嘲弄出聲,一掌拍開他放在田蜜兒肩膀上的大掌。
直覺丁震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被嘲弄,田蜜兒咬咬唇,出聲想替他解釋:「他……他不是……」
「他不是無意的?所以我就說他是故意的囉!阿震,你聽聽,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真差!」完全是欲加之罪,杜希勤自個兒說得high爆,一點臉色也不會看。
「我不是……」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成這樣,田蜜兒著急得紅了臉兒跟眼眶。
「該死的杜希勤,你在找死?」眼見好友被作弄得這麼可憐,文清穗馬上一拳揍向這個腦殘的男生,她剛剛說不要跟蜜兒玩腦殘的遊戲,這小子馬上就犯了,「好,老娘給你死個痛快!」真欠揍!
被揍了一拳的杜希勤,可憐兮兮地按著被打的「痛處」,向人家的「青梅竹馬」道:「阿揚,我同情你,跟這麼一個的蠻女加番婆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早就去投胎了。」
「好呀,你不用等,我現在馬上就讓你直接去投胎!」再揍了他一拳的文清穗,瞪著他,就說他腦殘兼嘴賤!
「嗚嗚嗚……我就知道你們嫉妒我的可愛跟天真,所以才會常常被妳欺凌。」戲劇性地摀住臉,杜希勤衝往休息室,扔下一群對眼前這一幕司空見慣的大男生。
見沒啥好看了,留下來的大男生們先向他們的女傭……呃,是球隊經理點頭、打個招呼後,也陸陸續續地往休息室走去,換過衣服後可得開始練習了。
上一場比賽,他們僅以一分之差贏了對手,這讓教練火大得很,放話說,若這次沒有大比數地拋離對手,他就會要他們生不如死。
教練說到做到的殘暴個性,他們個個都有目共睹,並不太想去挑戰他的「權威」,所以一下課就趕到球場練習。
見所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田蜜兒低下頭,小小聲地對著無辜受害的丁震道:「那個……剛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會這樣說的,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真的!」
「沒關係,阿勤那傢伙只是嘴壞,妳也別介意。」丁震朝她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的,跟著大夥兒一起休息室走去。
他果然忘了她呢,有點失望的田蜜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也對,像她這麼渺小的人,他怎麼會記得?不過,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很多的時間看見他,她的心,就期待地怦怦跳起來。
當球隊經理似乎不賴,她得好好地感謝小穗。
粉色的唇兒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她好期待接下來的日子喔!
籃球隊的經理一職,非常人可為也!
不但平日得為一眾球員為奴、為婢,在眾家學子們都在家裡那張軟綿綿、暖呼呼的大床上,睡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星期六早上,還得回來學校處理球隊事項。
看著一大堆小山似的酸臭衣褲,田蜜兒再一次地輕歎。
其實在這之前,籃球隊的球衣、球褲全都是讓隊員們帶回家清洗的,但誰知道各家媽媽將衣褲掛到門外曬乾的代價,就是球衣、球褲全都被隊員們的粉絲給悄悄撿了去。時間一久了,常常為隊員們購置新球衣、球褲的校長,終於忍無可忍,下達命令要球員在練球後,自己清洗髒掉的練習衣,以省下其中一項巨額開支。
可平日眼裡、腦裡只有籃球的大男生們,又怎麼會做洗衣工作?到後來只好由學校出資採購了一台自動洗衣機,再由球隊經理,也就是她,將髒衣褲一件件地,扔進大型的洗衣機裡清洗好,再扛到學校頂樓的空地曬乾。
好不容易待衣褲洗好了,將另一堆待洗的髒衣褲扔進去,她兩手提著重重的濕衣褲,往頂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