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男聲,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原本環繞在他們之間的曖昧。
方秋澄有著片刻的迷茫,而後視線才緩緩地落在那個出聲打擾了他們的男人……她的前男友。數年不見,原本帥氣的臉龐因為現實的殘酷而留下了痕跡;不過,那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讓他更加地吸引人!
「秋澄,我們很久沒見了。」陳揚光自在地向她打著招呼,一點尷尬或是愧疚也沒有。
方秋澄瞇起了眼,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厚臉皮地出現在她面前,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些記憶深深地刻在她的腦裡,她還以為那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幻覺而已。
但那些都不是,那些,都是真實的。
「秋澄,你變美了,我差一點就認不出是你,幸好我記住你的聲音,否則我們又會錯過彼此了。」陳揚光說著,話中有著強烈的暗示。
「他是誰?」將僵硬的她抱進懷裡,杜伊凡靠在她的耳邊親暱地低問,完全不將擋在他們前方的陳揚光放在眼裡。
方秋澄僵硬的身子因為他的靠近而稍稍放鬆下來,對,她還有杜伊凡陪著她,所以她不需要怕。
她瞄了陳揚光一眼,而後仿傚杜伊凡剛剛的方式,靠在他耳邊低語:「他是陳揚光,是我的……前任男友。」
「他就是讓你這幾年一直不敢再談戀愛的原因?」杜伊凡皺起了眉,問:「他做了什麼?」
方秋澄眨了眨眼,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她這些年來沒有再談戀愛的原因,是因為陳揚光甩了她。
她半垂下首,靜靜地待在他溫暖的胸前。然後她發現,自己因為遇見陳揚光所產生的憤怒以及難過,竟然漸漸地消減了,甚至,那段總教她難過的失敗戀情,變得可笑。
是的,是可笑。為了以前自己的執著而笑,為自己一再地為了陳揚光傷心落淚而笑,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這個道理,她如今相信了。
「他和我最好的朋友滾上床,被我撞破後當面指責我沒女人味,跟我接吻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吻一根沒有反應的木頭一樣。」她說著,有點難以置信這番難以啟齒的話,如今她居然能夠流利地說出來,沒有半晌的遲疑,「很老梗的故事吧?但它就是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聞言,杜伊凡的眉皺得更緊。
她回吻他時的熱情,足以讓他在瞬間硬起,只想將她壓在床上好生地折騰她一回,而那個男人居然說她反應欠佳?
「如果你的吻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實在無法想像你到達他口中所謂的反應時,我會不會因此而精盡人亡。」他以事論事地說。
他說得平淡,但方秋澄卻聽得臉紅耳熱,「誰要你說這個?」她瞪他,阻止他說出更多教人聽不進耳的話來。
誰料,這景象看在一旁的陳揚光眼中,她那嬌嗔的小女人模樣,卻如同一道雷劈中了他,教他心悸不已。在陳揚光的記憶中,方秋澄不曾有過如此嫵媚的一面。
她一直都是帥氣的,甚至連一向被女性追逐的他,也不是她的對手。他嫉妒她這麼輕易得到女人的目光以及注視,尤其明明她也是一個女人,所以當他知道她對他有好感時,他毫不考慮就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一如他想像中那樣,她馬上就答應了。他原先只是打算作弄她,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可他從未想過,即使她一點都不柔媚,即使她從來都不會對他撒嬌,這樣帥氣俐落的她,竟也會教他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她。
他嚇壞了。
他以為自己有同性戀的傾向,不然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完全沒有女人味,連身材也是乏善可陳的她?所以他開始藉故遠離她,處處躲避她,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搞曖昧。
他知道,她相信他,縱使有許多人跟她講過,他跟其他的女人進出酒店,她還是選擇相信他,那沒由來的,讓他感到一陣的心虛。但那時心高氣傲的他怎麼會因此而屈服?也因此,他做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
他勾引了她最好的好朋友,跟她的好朋友上了床。
她撞見他們在床上的那一刻,他以為她會歇斯底里,會大吼大叫地質問他們。然而,她沒有,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地看著他們好一會兒,靜靜地,甚至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時,她也沒有說話。
那一刻,他極為心虛,多麼想她上前賞他幾巴掌,或是狠狠地罵他一頓。可是,她沒有,就這麼地離開了他的屋子,再也不曾出現在他面前。
他應該鬆了口氣。
她走了以後,他馬上跟各式各樣的女人交往上床,卻發現,他一直都在尋找跟她相似的類型,甚至,他真的去跟男同性戀者交往,卻還是不行。
直到那刻,他才承認,不是男或女的問題,而是那些人,全都不是她,不是她方秋澄,他愛上了她,卻失去了她。
他放棄再去追逐那些被他作為她的替身的男女,專心地尋找著她,可是一直也找不到她。直到今天,一次的心血來潮,他到這海堤散步,卻遇上變得這樣美、這麼有女人味的她。
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心,即使她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他也想要她,想要她回來他的身邊,繼續像以前那樣,那麼喜歡他。
「我們走吧?」杜伊凡再次靠在她的耳邊低語,手臂摟緊了她的腰肢。
陳揚光看她的目光太過放肆,那絕不是前任男女朋友想談幾句會有的目光,那混帳男人,想要跟秋澄復合。
如果不是不想她看見他暴戾的一面,杜伊凡會直接上前揍倒那個從前惡意拋棄她,現在卻又轉過頭來垂涎她的無恥男人。
陳揚光想要復合,也代不表方秋澄也有同樣的想法!
方秋澄任由杜伊凡擁著她越過陳揚光,徹底地漠視對方的存在;她還不想見到陳揚光,雖然她現在可以稍稍釋懷,但她還沒有做到可以原諒他的地步。
「等等!」見她要走,陳揚光想也不想地伸手,想抓住她。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一隻有力的掌就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彷彿想要將他的手腕捏碎似的,「放手!」他痛得額角冒汗,忍不住地開口。
「現在是我們兩個約會的時間,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好嗎?」杜伊凡沒有立即放開手,只是用著過度有禮的口吻,警告著。
這時,陳揚光才發現,這個外國男人並不能小覷。這男人只是用一隻手,就已經讓他的手痛得像是已經斷掉一樣。方秋澄在什麼地方,找到這男人的?陳揚光回頭,看向始終對他不聞不問的方秋澄。
一個念頭,閃過腦中。
「他知道你的事嗎?秋澄,他都知道嗎?」陳揚光問著,看到那原本冷漠的臉,浮上一抹的驚訝。
陳揚光可以肯定,這男人完全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樣想你?」他威脅地問,不料手上箝制的力道突地加重,讓他重重地倒抽口氣。
「她的一切,我都清楚得很。」杜伊凡用力地甩開他,不再讓他靠近方秋澄。
不止是陳揚光,方秋澄也驚訝地看向他。
他在說什麼?
他知道她的過去?
方秋澄下意識地否定了。因為杜伊凡不像陳揚光,陳揚光是因為當年她相信他,所以主動跟他說的。但杜伊凡?她從沒有跟他提過半句,所以他這樣說,只是想嚇唬陳揚光罷了。
她這樣想著,而後更加地靠近杜伊凡,用著更加冷漠的眼神看著陳揚光,用行動告訴他陳揚光,她現在的選擇是誰。
沒想到自己這樣做不但得不到好處,相反地還讓方秋澄更討厭自己,陳揚光看著她,好半晌後才一咬牙,「至少,給一個可以聯絡到你的方法。」難得的重逢,他不想就這樣就放過,即使拉下面子他也不在乎。
陳揚光的低聲下氣,讓方秋澄遲疑了。
她的遲疑,卻教杜伊凡怒不可遏地拉過她,一拳揍向陳揚光的下腹,直接讓他跪趴在地上無法爬起來,連呼痛也沒辦法做到。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下一次,你不只吃一拳這麼簡單。」杜伊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道,眼中的殺意明顯而可怕,教陳揚光不禁泛起一陣的寒意。
但要從此放棄,又談何容易?
「回答我!」久久得不到對方的保證,杜伊凡使勁地捉起陳揚光的脖子,滿佈寒霜的臉威脅地逼近。
「我……」因他這個動作而無法呼吸的陳揚光張大了口,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快要因缺氧而昏厥過去似的。
「你做什麼?」杜伊凡突如其來的怒氣以及暴力,叫方秋澄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拉開他,不讓他繼續掐著陳揚光的脖子,「快放手啊你!」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杜伊凡額際的青筋浮現,似乎十分在意她的阻止。
「杜伊凡!」她生氣地大喊,眼見陳揚光的臉由紅轉為青白,她更加地著急了,「快放開手!」
看了眼手上要昏死過去的男人,杜伊凡冷哼一聲,用力地扔開手中的陳揚光,任由對方跌趴在地上狂然咳著,喘著氣。
方秋澄倒抽口氣,不自覺地上前,想扶起那個差一點就去見閻羅的人;只是,她還沒有走兩步,杜伊凡強勢地拉回她,不許她接近那個趴在地上裝死的男人,「別理他。」
「他受傷了!」她反駁他,下一刻卻被他攔腰抱起,「杜伊凡,你做什麼?」她用力地捶著他的肩,他居然在一天之間兩次將她當成米袋一樣地扛在肩上!
杜伊凡筆直地扛著她走回自己的車上,在她來不及掙扎前替她繫上安全帶,開動引擎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海邊。
「你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被他猶如土匪搶人般擄走,方秋澄顧不得他現在還在開車,一掌拍向他的手臂。
「你在心疼他是嗎?」聽到她還在念著那個男人,杜伊凡心頭一火,猛然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路旁,一雙綠眸惡狠狠地瞪住她。
「你……」他難得失控的怒氣,教方秋澄著實傻住了。
她沒有反駁,他便以為她是在默認,「看到我打他,你很心疼是嗎?需要我送你回去那男人身邊,好好安慰他嗎?」
「你在胡說什麼?」終於,方秋澄知道這男人的失常,是因為他在吃醋。
「我胡說?難道你不是在心疼他?」
「杜伊凡,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件事,等你冷靜下來後,我們再談。」憤怒中的人完全沒有理性可言,而方秋澄也不打算跟他硬碰硬,免得氣氛弄得更僵。
瞪住她別過臉的動作,杜伊凡咬緊了牙關。
的確,以他現在的狀況,再說什麼也只會引起一場罵戰,讓事件變得更糟,「你真的不是在心疼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聽得出他的語氣有稍稍變軟,不再那麼強蠻,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沒事幹嘛要去心疼一個跟我沒關係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狠狠將她甩了的混蛋?
她的答案,如同一盤冷水,將他心頭上熊熊燃燒的怒火悉數澆熄。杜伊凡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的情緒是如此地被她左右,但很明顯的,他的情緒真的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起舞。
伸掌抹了抹臉,他低歎一聲,認了。不過,有件事還得先問清楚:「我打了他,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教他誤會了,以為她對陳揚光念念不忘。
「你無緣無故的打人,如果陳揚光報警那怎麼辦?」一說到這件事,方秋澄又忍不住地打了他的手臂一記,「好端端的一天假期,我完全不想在警察局作為結束,懂嗎?」
杜伊凡懂了,更弄清了其實一切只是他的多慮。
她並不是想跟陳揚光復合,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都是陳揚光自己一個人一廂情願而已。
難以自制地,他大笑出聲。
因為她曾經喜歡過的前男友出現,他居然會驚慌得忘了考慮她是否也有那個意思!這對一向擅長分析思考的他,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喂,你在笑什麼?」方秋澄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經病一樣。上一刻明明氣得想要殺人似的,下一刻卻幾乎趴在駕駛盤上笑個不停。
她該不會跟一個神經病交往吧?
「秋澄。」因她的問題而止住了笑聲,轉頭看向她。
「做什麼?」她繼續沒好氣地給他看眼白的地方。
「去我家,好嗎?」
狂笑完後,他又變回方秋澄熟悉的那個外國人了;只不過,他剛剛問什麼?去他家?
「去你家做什麼?」她反問,沒想過他會給她這樣的答案……
「做愛。」
※※※
有人在第一次約會就拐人家回家做愛的嗎?
而且,女的那一方也居然真的答應了男方,當晚就上了他家,一進門便沒命似地搞了一回。
真沒節操。
被徹底吃了一遍方秋澄,輕歎出聲。
「怎麼了?不夠滿足嗎?」身後同樣赤裸裸的男人,在她發出輕歎時霸道地將她抱入自己的胸前,直把她當成香軟溫暖的抱枕。
「閉嘴!」這男人,為什麼床上、床下判若兩人呢?
一上到床,今天的所有體貼好像全都是她的幻想一樣,既霸道又任性,完全不理她的抗議,逕自逼著她配合他一個又一個,奇怪又煽情的姿勢,讓她現在腰跟腿又酸了起來。
他低笑出聲,抱住她的手臂再收縮了些。
「不要抱太緊,我喘不過氣了。」要他放手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方秋澄只能折衷地要他放輕點手勁,別抱太緊使她不能呼吸。
這個要求在他可接受的範圍裡,所以他稍稍放鬆了點手勁,讓她可以躺得舒服點。
身後的他暖烘烘的,在充滿空調冷空氣的房間裡倍覺舒服。一早起床,就跟著他到處逛、到處走,再加上剛剛那場歡愛,方秋澄只覺累得很,闔上眼睛便想要沉沉睡去。
「秋澄,睡著了嗎?」身後的他,大掌輕輕地、柔柔地撫過她的肩膀,而後在上頭印下一記輕吻。
那癢癢的感覺讓她縮了縮肩頭,間接告訴他,她還沒有熟睡。
「剛剛陳揚光說的,我也要知道。」他也毫不浪費時間,直接了當地開口。
下一秒,他可以感到她的身子,從極度的放鬆到極度的緊繃。
她的成長對她而言,是一個禁忌。
所以,方秋澄開始裝死,不肯轉身面對他。
他不接受無聲的逃避,所以他將她翻過身,要她面對他。「秋澄,睜開眼看著我。為什麼他可以知道,而我卻不可以?」
聞言,她如他所願的睜開眼,瞪他,「我沒想到,你的醋勁這麼大。」連這種事也要比較?
「現在你知道了。」他也不否認,現在只想從她口中聽到她親自訴說她的過去。
看著他的眼,她知道,他是認真的;然而,面對那雙眼眸,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不想,如果她將成長的經過說了出來,他會不會跟陳揚光一樣,以為她是因為太過寂寞所以才跟他在一起?她承認,她起初真的是因為不想自己一個人,所以才會跟他交往;但經過今天,她卻發現,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因為寂寞才跟他一起。
她喜歡上他,真心真意的,喜歡上他了。
她也有想過,或者她該賭一下,賭她在跟他說了那些事後,這一雙美麗的深眸,還會用與現在無異的溫柔眼神來看她,還是會錯愕,然後質疑她對他的感情,是不是真實的?
可是最終她還是害怕。意識到為了他,她居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她著實地傻住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影響,會變得那麼大?而她,又為了什麼而有這樣的改變?
是因為他酷帥的長相?還是他壯碩的身體?抑或是他的既霸道又溫柔的矛盾性格?
她想不通,只是無聲地看著他。
他還在等,等著她開口。
為什麼不肯告訴他,而願意告訴陳揚光?因為她比較愛那個男人,比較相信他嗎?一連串的猜測,讓他的心猶如被人用手擰住那般,疼痛得難以呼吸。
他沒有再逼她,只是躺回自己那一邊的床,翻過身背對她。
瞪著他的背,她有著片刻的錯愕,她以為,她還得跟他耗上一陣子,他才會放棄。沒想到,他居然放棄得這麼快!
只不過,剛剛他臉上失落的表情,刺痛了她。
「喂。」主動地,她靠近他示好,不過背對她的男人不為所動。
吃了一記閉門羹的她摸摸鼻尖,撒嬌經驗值為零的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氣消。原來,男人鬧起彆扭時跟女人一樣難搞。
她大可以放著他不管,一來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二來她方秋澄什麼時候對男人這麼溫聲軟語過?
就連陳揚光,那個她曾經深深喜歡過的男人也不曾有過這等待遇,杜伊凡有這特等待遇竟然還在拿翹!換作是平日,方秋澄不是賞他一腳將他踹下床,便是學他身背對著他睡去;但只要她想到他這時的彆扭是因為吃醋,抬起的腳就沒辦法踹下去,想倒頭就睡更是不可能。
無奈地再歎了口氣,她這一次將嗓子放到最輕、最軟,模仿著其他女孩對她們男朋友撒嬌時的口吻以及動作,伸出掌心輕推著他的背,口中呢喃地道:「伊凡,別背對我嘛……」
無法肯定是男人都吃這一套,或者是她做起來特別地有效果,杜伊凡翻回了正面,臉上帶了點怔忡的表情。
她臉一燙,難為情地別過臉。好一會兒都聽不到他開口,方秋澄以為他被她嚇到了。
她自嘲地笑開,「有必要用這副驚訝的表情瞪著我嗎?我知道我撒嬌很怪異,一點都不動聽,但還不至於讓你嚇得無法開口……啊!你!」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地吻住她的唇,叫她驚呼出聲。
杜伊凡簡直不能相信,她怎麼會認為她向他撒嬌是怪異、不動聽?雖然她的語氣還是那麼生硬不自然,推他的力道還稍稍大了一點,但聽在他耳中,她撒嬌的軟嗓卻猶如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讓他怦然心動。
被他看得有些窘,方秋澄開始後悔做出那種丟臉的舉止來了。她學著他,翻過身用背對著他,不敢讓他看到她臉上的窘紅。
她是怎麼了?怎麼會以為自己對他撒撒嬌,他就會不再生氣?又不想想自己是怎樣的女人,她撒嬌哪有可能會可愛嬌媚?
又窘又羞的感覺襲上她,甚至還感到眼眶熱熱刺刺的。她咬緊了唇,不敢置信在他面前,她居然會這麼軟弱,甚至想哭。
該死的,方秋澄,不許哭!不許難過!
她在心中命令著自己,將眼眶中的那抹濕意全壓回去。
對!她本就不適合眼淚,眼淚這種東西,只適合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像她這種女人,流淚只是一種可笑的舉動。
杜伊凡伸出大掌,輕擦過她泛紅的耳朵。
「秋澄……」他輕喚,學著她剛才喚他的口吻。可是同樣的口吻,同樣的語調,她聽起來是撒嬌,但他卻是寵溺。
她縮了縮肩頸,因為他的手一直磨蹭她的耳朵。她的耳朵是其中一處的敏感帶,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現在是故意地蹭著她?
她半是惱怒半是羞窘地回過頭,而他卻在這個時候俯上她,薄唇吻住了她的唇,舌尖直接探進她的唇瓣之中,勾弄她的舌,要她隨著他的動作給予反應。
他吸吮著她,她也模仿他的動作,輕舔著他,當他的掌隔著被單撫上她毫無遮掩的胸部,她的指攀上他的背,摩挲著他背上的肌肉。
他有一副很好的身材,一點都不像長期坐在辦公室裡面的男人,不是過於瘦弱便是過分肥胖。
「秋澄,你撒嬌時很可愛、很美。」這記吻,在彼此快要喘不過氣時才停下。他俯視著身下氣喘噓噓的美麗女人,真誠而認真地說。
她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的反應教杜伊凡心疼極了。她以為,身為女人的她會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天分嗎?如果是,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她是一個誘人的女人,只是沒有遇上對的人,將她的美完全發揮出來;而他,杜伊凡就是那個可以將她的美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人!他自負地想著,俯下頭再吻住她,以行動告訴她,他到底有多為她的撒嬌而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