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悠莉一身性感迷人的香奈兒洋裝,手提著同一品牌的菱格包,跨進「Hansen國際電通」的大樓,搭著電梯直達譚曜旭的辦公室樓層,但在門口前卻被秘書給攔住了。
「錢小姐,要找譚先生嗎?」秘書微笑道。
「嗯。」她揚起眉睫,覷著她。
「譚先生正在和客戶開會,可能要請您稍等一下。」
「那我進辦公室裡等他。」她一副理所當然的高傲姿態。
「錢小姐,這恐怕有些不方便……」秘書一臉為難,覷著執行長的辦公室。「因為譚先生正在辦公室跟顏小姐討論拍攝廣告的事……」
「那正好。我要說的事也跟他們兩人有關係,而且我又是這支廣告的女主角,更應該參與他們的會議。」
「可是……」
秘書試著要阻止她的步伐,錢悠莉直接格開她礙事的身軀,象徵性地敲了一下門後,不等回應就扭開門把進入。
他們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桌上擺放了一堆文件。
譚曜旭不悅地抬起眼,望向門口的兩人。「有事嗎?」
「曜旭,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錢悠莉掩上門,把秘書隔在門外,漾出一抹甜笑,完全無視於顏靜晞的存在。
「妳沒看見我正在忙嗎?」他沈聲道。
「但是這件事很重要啊!」錢悠莉扮起無辜。
靜晞尷尬地夾在兩人之間,顯得有些多餘,再加上錢悠莉和譚曜旭傳過緋聞,雖然她沒探究過他們發展的程度,可是在心態上還是有點不舒坦。
「既然譚先生和錢小姐有事情要談,那不如我先回去。」靜晞漾出一抹淺笑,收起桌上的資料。
「顏小姐也留下來聽吧!這件事和妳也有關係呢!」錢悠莉噘起殷紅的唇,扮起嬌甜的模樣,很遺憾地說:「我恐怕不能繼續擔任『Hansen電通』的代言人了。」
「為什麼?」靜晞問。
「因為我懷孕了。」錢悠莉以勝利者之姿,睨著顏靜晞錯愕的表情。敢把她當成一顆棋子擺佈,他們就該付出代價!
「懷孕?」靜晞苦澀地扯開唇角。
「是啊!我懷孕了,所以恐怕不能履行合約,真是抱歉!」
譚曜旭目光凌厲地看著她。「那妳何不直接去跟企劃部的吳經理說,看看接下來的活動該怎麼調度?」
錢悠莉走向前,摟著他的手臂,嬌聲說:「討厭啦!你怎麼一點開心的表情都沒有?人家有了你的孩子,你居然還叫我自己去跟吳經理談結束合約的事!」
靜晞感覺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地往下沈,好像沈到了一個荒涼、孤絕的深穴裡。
錢悠莉有了曜旭的孩子,那她呢?她悲痛地垂眸睇著平坦的小腹,第一次意識到身為女人的悲哀。
「妳在說什麼?」譚曜旭的眉眼糾結成憤怒的線條,質問道。
「我說,你要當爸爸了,我有了你的小孩!」錢悠莉興奮地提高音量。
「妳在胡說什麼?」譚曜旭瞇起利眸瞪著她。
他們只不過在公開場合有過曖昧的互動,私底下約會過幾次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呢?
「你怎麼這樣啦……說得好像我是很隨便的女生一樣!」錢悠莉噘著紅唇,嬌嗔著。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那種關係!妳是不是搞錯對象了?」譚曜旭的臉色頓時陰鷙得嚇人。
「你忘了嗎?上個月我們參加一個品酒派對,結束後,我們一群人不是又去『livehouse』續攤嗎?後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記起來了嗎?」錢悠莉的嘴角掛著甜笑,嫉妒的烈火卻焚燒著她的心。
那晚,他醉倒在她的懷裡,摟著她、吻著她,附在她的耳畔傾訴著濃烈的情感,結果,嘴裡叫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也是有自尊的,為什麼要淪為另一個女人的替身,還成為譚曜旭追回前妻的棋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接下來的細節應該就不必我多加說明了吧?」錢悠莉故作嬌羞地眨眨眼。
譚曜旭努力回想著當天的情形,那天他的心情很差,派對結束後,他的確和他們跑到「livehouse」多喝了兩杯,他隱約記得和她搭計程車回家,宿醉醒來後,他只看到自己衣衫凌亂,白襯衫上留下了口紅印……
他醉得太厲害,對那晚的記憶太過模糊,根本不記得有沒有和她上過床。
「記起來了嗎?就是在『livehouse』喝完酒的那個晚上嘛……」錢悠莉甜甜地提醒著他。
譚曜旭的臉糾結成憤怒的線條,瞪視著她。
「這是我從醫院拿回來的產檢報告。」錢悠莉從皮包裡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靜晞僵凝地愣在一旁,忽然覺得她的世界暗了下來,只剩下一片漆黑,腦子轟隆作響,不能思考。
「我、我想譚先生和錢小姐應該有很重要的事要談,我還是先離開好了……」她倉皇地收起桌上的文件,塞進公事包裡。
錢悠莉端視著她蒼白的容顏,假假地微笑道:「那就不送嘍!」
「靜晞!」譚曜旭脫口喚出她的名字。
「再見!」她忍著將落下的淚,拎起公事包,狼狽地逃出他的辦公室。
掩上門後,室內陷入一陣難堪的尷尬之中。
錢悠莉坐在沙發上,感覺到一抹惡意的快感掠過她的胸臆間。
「妳在玩什麼把戲?」譚曜旭的眼神透著犀利的冷鋒,審視著她故作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哪有玩什麼把戲?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懷孕了。難道你不想負責任嗎?」錢悠莉將桌上的產檢報告推至他前方。「不信你可以看看,證據在這裡。」
譚曜旭冷眼看她,對產檢報告的真偽持保留態度,因為他既不能確定那晚是否有和錢悠莉發生關係,也不敢保證她肚子裡的小孩是他的。
「如果你不想認帳也沒有關係,反正以我的能力,要養一個小孩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忍心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在身份證上永遠寫著『父不詳』三個字,一生就這樣飽受人家的嘲笑,當個私生子嗎?」錢悠莉賣弄可憐,對他動之以情。
譚曜旭咬緊牙關,神色透出一股幽冷的憤恨。「私生子」這三個字一直都是他胸口永遠的痛!
「妳最好保證肚子裡真有我的小孩,否則我會讓妳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拿起桌上的產檢報告,放進抽屜裡。
他必須找人確定這張產檢報告的真偽,錢悠莉的話裡有太多意外的巧合。假設他真的曾經酒後亂性,怎麼可能那麼剛好就讓她受孕呢?
「你不相信我?」她氣惱地跺著腳。
他逼近她,惡狠狠地箝住她的下顎,凜聲道:「誰知道這上面寫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隨便弄一張紙來就要我認,妳當我譚曜旭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嗎?」
「你、你弄痛我了!」她的眼眶因為疼痛而泛起淚光,更加在心裡痛恨起兩人的自私,情急地脫口罵道:「你現在跟你的前妻誤會解釋清楚了,急著要和她復合,就想跟我撇清關係,連肚子裡的小孩都不認了嗎?」
「妳怎麼知道這些的?妳偷偷找人調查我的過去?」譚曜旭瞇起利眸瞪她,加重手的力道。
「你先放開我……」她痛得齜牙咧嘴。沒想到他的力道會用這麼大,也不想想她的肚子裡「可能」有他的孩子,出手還這麼殘忍。
譚曜旭毫不憐惜地甩開她的下顎。「妳最好一五一十給我從實招來!」
「新品發表會那天,顏靜晞在後台暈倒,你送她去醫院……後來我跑去醫院探病,在病房外無意間聽到你們爭執著過去的事,才知道你們曾經結過婚……」
「所以,妳故意找個庸醫謊稱懷孕,想來搞破壞嗎?」譚曜旭逼問。
「不是的……」在他強悍的威勢下,她顯得有些心虛。「我是真的懷孕了!我承認在她面前說這些事,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畢竟她不能給你的,我可以給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深深地喜歡上你,而你也不排斥地跟我交往了,不是嗎?」
聽見她承認是故意說給靜晞聽的,他不禁憤恨地瞪著她。
「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不是嗎?」她是真的為他心動,也深深地以為他對她有著相同的感覺。「你讓我成為公司的代言人,又力挺我成為廣告的女主角,難道這不是你對我有感情的表現嗎?」
「當然不是!首先,我們在媒體前的曖昧互動,是因為新產品上市,我需要一點話題性,而妳也需要一點曝光度,我們剛好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你──」她的臉色慘白,浮上一抹難堪。
「在這次的公關企劃案裡,『緒亞公關公司』提供了三個人選,妳完全不在考慮的範圍內,之所以會讓妳擔任產品的代言人,完全是因為妳父親的關係,他在會議上反駁了對方的提案,主動表示要用妳。」
「但你也沒有反對,不是嗎?」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產品的代言人,是他在對她示好的表現。
「我剛從歐洲總公司調派到台灣來,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人脈,能有機會拉攏公司的重要幹部,為什麼要平白放棄?」
他殘酷地與她作切割,劃清界線。
「你!」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遍體鱗傷,愛情和事業雙重落空。
「如果妳安分地照著我的劇本玩遊戲,我會讓妳名利雙收,但是既然妳想扯我後腿……」他笑得十分陰森,從抽屜裡抽出那張產檢報告。「妳最好保證這玩意兒是真的,妳的肚子裡真的有一道『免死金牌』,要不然,後果絕對會超出妳的預期之外!」
聞言,她心中泛起一陣冷,突然覺得眼前的譚曜旭變得好陌生、好可怕。
「既然妳已經懷孕了,那麼我會馬上叫企劃部的吳經理跟妳中止合約,接下來的活動妳都不用出席了,好好回家『安胎』吧!」他冷笑道。
「你這是對待孩子媽媽的態度嗎?」她被他眼中的陰鷙、殘忍懾住。
「就算妳真的懷孕了,也要等十個月後驗過DNA,確定是不是我的孩子再說。」
「你……」她挫敗地掄緊拳頭,不甘心地追問道:「你就這麼喜歡顏靜晞嗎?連她不能生育你都能接受?」
「我可以老實地告訴妳,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對我而言,完全沒有意義。」他冷酷地宣告。
他殘酷的聲明,一點一點地謀殺掉她對他的感情,僅剩下無奈與惶恐深深包圍著她。
還以為自己打出「懷孕」這張王牌,就能分化他們的感情,甚至為她贏得婚姻的承諾,沒想到反而輸得更加徹底,他根本從頭到尾都不愛她!更正確地說,他完完全全屬於顏靜晞,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不只失去了在愛情面前的自尊,連帶的也砸了自己的事業。
「既然妳口口聲聲說自己懷孕了,肚子裡有我的小孩,那我會請李秘書替我找間信譽良好的醫院,屆時再請妳去那裡驗孕、做產檢。」他作出決定。
她難堪地垂下臉,無語。如果真的到了醫院,那麼她的謊言不就被拆穿了嗎?
「妳可以走了,等約好做檢查的時間後,我會讓人通知妳的。」他嫌惡地移開眼。
錢悠莉挫敗地拎起皮包起身,沮喪地掩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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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靜晞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這座充滿回憶的城市,她的愛情在這裡萌芽,也在這裡凋零。
她親眼目睹愛情成形,綻開成一朵名叫幸福的花朵,把她拉上天堂,卻又在轉眼之間支離破碎,將她扯入地獄。
也許,她不該回來的,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想能跟他在一起。想到了這殘忍的結局,她不禁心如刀割。
有些事、有些人,就算近在眼前,但是缺少了緣分,咫尺也會成為天涯。
她和譚曜旭注定就是沒有緣的人吧?逃過了命運的擺弄,卻躲不開現實的考驗。
自己不能給他的,另一個女人全都可以讓他擁有。
她雙眼迷濛,淚水濡濕了一張疲憊的臉。
電鈴聲響起,她從門板上的貓眼覷見了譚曜旭焦急的臉,猶豫著該不該開門。
隔著一扇門,譚曜旭拍著門板哀求道:「靜晞,我知道妳在家,開門讓我進去好嗎?聽我把誤會解釋清楚。」
她胡亂地拭著臉上的淚痕,拉開門板,欠身讓他進屋。
譚曜旭環視屋內一眼,看見地上擺放了許多紙箱,一室凌亂。
「妳這是要做什麼?」譚曜旭有些慌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她委頓地蹲在地上,將臉埋入膝蓋裡。「我受夠這一切了……」
他蹲在她的身前,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柔聲喚道:「靜晞……」
「求求你,不要碰我好嗎?」她哭吼著。
他挫敗地抽回手。
她止不住淌下的淚,只能任憑它們盡情地流,就這一次就好,再讓她為譚曜旭流最後一次的眼淚,之後她會在心裡上一把鎖,把他當成一個不再提起的秘密。
「你的擁抱、你的碰觸,總是會令我心軟、會令我情不自禁,想回到你的身邊……這讓我很掙扎、很痛苦……」
她瘖啞的哭聲從指縫間洩出,一字一句扯著他的心。
「靜晞,我很抱歉總是讓妳一而再的流眼淚,一次又一次地傷妳的心。」他捧起她淚痕斑斑的小臉,繼續說:「我跟錢悠莉之間是個誤會。我承認之前為了想刺激妳,所以故意和她鬧緋聞、成為八卦週刊的焦點,但那是因為我不瞭解妳當初離開我的原因,我以為我被妳拋棄了,才會幼稚地想用這種方式吸引妳的注意力、傷害妳。」
她用力地抹著臉上的淚,哽咽道:「你沒有錯,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你可以有交朋友的權利、有感情生活。」
「不是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妳、接受別人,否則我不會執意回到台灣來。我承認自己曾經跟錢悠莉搞過曖昧,也和她去喝過酒……」他煩悶地歎口氣,繼續說:「剛回來台灣的時候,我心情不好,常跑去夜店喝酒,但我沒有做出對不起妳的事。」
「曜旭……」她疲憊地歎息。
「我是真的愛妳,請妳一定要相信我的心!」他急欲宣告自己的忠貞。
「我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只是我累了……我決定向命運妥協了……」
「什麼意思?」他一臉迷惘。
「我不能給你的,別的女人可以。」
「靜晞,妳別這樣。我知道錢悠莉的話讓妳很難堪、很不好受。她發現妳是我的前妻了,也知道我利用她來刺激妳、想追回妳,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她不甘心,想誣賴我,故意編派我們之間有一夜情,還找了個三流醫生弄了張產檢報告,編些謊言想要把妳氣走。
「給我幾天的時間,我已經請李秘書去找一間可靠的醫院,安排她做檢查,到時候報告出來,就可以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以錢悠莉的個性,她要是真有我的小孩,絕對不可能只拿張產檢報告要我認帳而已,她一定會在公開的場合故意放出消息,讓媒體把『孩子的父親』找出來,高調地逼我就範的,所以這一切一定是假的。」譚曜旭分析道。
「要是那晚你們真的有什麼,那張產檢報告是真的,她肚子裡真有你的小孩,你怎麼辦?」她痛苦地逼問他。
「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譚曜旭極力否認。
「如果有呢?你要她去墮胎嗎?你要殘忍地遺棄一個未成形的生命嗎?」她想像過太多種假設性的狀況。
「我……」就算他不愛錢悠莉,也不可能殘忍地扼殺掉自己的骨肉。
「還是你要就這樣遺棄他?讓他跟你小時候的命運一樣?」無限的酸意湧上鼻端。「我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真的對我好,想彌補我們過去的空白,不是存心要讓我難過……」
「靜晞……」他定定地望著她,眸中滿是痛苦。
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善解人意,處處替他著想,怕他為難時就委屈自己呢?
她愈是如此,他愈是難受啊!
「我也很想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邊,不讓任何人來撕裂我們的感情……可是我真的怕了……我受夠這種不安、恐懼的感覺,我好累了……」
燈下,她的淚像玻璃一樣剔透,令他心疼不已。
「也許,我們之間的緣分不夠深,所以才要承受比別人多的考驗。」她把頸間的項鏈取下來,放在他的手心。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解地看著手中的婚戒。
「還給你。」
「妳不愛我了嗎?」
「我累了,想回家了……」她疲憊地歎息。「在台灣的一切讓我覺得好疲累,我想回新加坡去了。」
「為了一個錢悠莉,妳就要放棄所有的一切嗎?」譚曜旭追問道。
「不是放棄,而是讓我們之間冷靜一下,把未來考慮得更清楚一些。想一想,你是不是能接受這樣的我,永遠沒有屬於自己的小孩,就這樣和我相對到老。」
「我當然要妳!」
「我不想給你壓力,你好好去處理錢悠莉的事,如果……」她語調平靜,嘴角卻在顫抖。「如果,她真的有了你的小孩,你就好好對她,不要來找我了……讓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靜晞……」
「這陣子發生太多事了,我們都需要讓熱情冷卻下來。」
「……妳要答應我,不可以逃開、不可以躲我。」
「如果我們之間的緣分夠深,注定你是屬於我的,我們一定會相遇的。」難捨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這一次,她不再強求,決定把他們之間的緣分交由命運決定。
「妳這個傻瓜……」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承諾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去找妳的!」
「其實,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就夠了……」
他摟著她,緊緊地將她按在胸口,捨不得她就這麼帶著一顆疑慮不安的心離開。
本來,他還想再向她承諾些什麼,但想了想後,決定把言語化為行動,證明他愛她的決心。
兩人在溫和、親暱的擁抱中說再見。
她站在窗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回想著這些年來,她在情路上執著過的傷疤。
愛得極致,不只身苦,心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