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共同生活,雖有些小的磕磕碰碰,大體上倒也能相安無事。每天早晨莫非都會把穆野拉著一快兒起床和出門,不管有課沒課,當然也會被穆野送去學校,回家的時間則各管各的。莫非經常問起穆野的學業怎樣,卻從來得不到一個明確的回答。甚至直到現在,他還搞不清楚穆野到底是哪個專業,因為……無論問什麼都只有一句話:「不知道啦,煩!」久而久之,只得接受穆野是個學習白癡的事實,反正無論如何,只要把穆野趕到學校就好了,也算是他盡了一點人事。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也蠻開心的,他們的精神都不錯,總是一閉眼就能睡著,彼此的身體越來越熟悉,漸漸形成一種奇怪的默契,做那種事時的反應幾乎可以跟對方完全同步,但是……最大的矛盾也還是這件事。穆野不分地點、場合、時間的發情令莫非無可奈何,他真正能接受的只有第二天休息的晚上、在床上或浴室裡,而實際上……已經不知破了多少回例,每次過後他都會後悔自責,罵得穆野狗血淋頭,得到的只是毫無誠意的道歉。莫非的不滿越積越多……所以,都快要爆發了……這天下午,莫非好端端的趴在床上看書——上學的時候沒能好好細閱的《資治通鑒》,恰巧看到「漢紀二十七、孝哀皇帝下」,董賢的境遇看得他心驚肉跳,兩個男人在一起果然不會有好下場,官拜大司馬還不是照樣早死,正在醞釀害怕和悲傷的感覺,穆野就回來了。
一跑進房裡,穆野好興奮的抱住莫非,他在家真好,昨天沒做呢,卻聽見莫非幽幽的說了一句:「穆野,我們還是分開好了。」
哇!又怎麼了?穆野滿腔的熱情被當頭澆了冷水:「非,你又是什麼毛病?」
「男人跟男人,沒有好下場的!你看,漢代的時候……」莫非好意的拿起書給他過目。
「真是搞不懂你!」穆野心頭起火,漢代的事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這個書獃子!就是看書看糊塗了才那麼煩!一伸手,穆野把那本厚厚的硬殼書搶過來就扔在地上:「不准再看這種無聊的書!」
是《資治通鑒》耶!死穆野,他特地從家裡帶來的!莫非也好生氣的要去撿起來。
「不准撿!……陪我做愛!」穆野拉著莫非直接往床上摁,身體也隨之壓上去。莫非剛才的話讓他非常不爽,所以……他要用最原始的方法確認一下。
「不!你這野獸!放開!」莫非簡直不敢相信:我在生氣你不知道嗎!而且還是大白天的,窗簾都沒拉……
莫非少見的激烈掙扎更令穆野火冒三丈——就為了本破書?還是真的想離開?他的動作變的粗暴起來,「嘶」的一聲就扯破了莫非的襯衫。
「啊!你!」莫非揚手給他一巴掌,起身向門口跑,可惜只跑了兩步,就被拖了回去。穆野乾脆把莫非翻過來綁住,接著毫不留情的扯爛那條薄薄的長褲。
「你幹什麼?不要!」莫非渾身都瑟縮了,手腕被綁得很疼,這混蛋又想……沒有思考的時間,穆野拉下了莫非的白色內褲——他一直笑著調侃的保守衣著。沒有任何前戲,他分開莫非的雙腿,從背後深深貫穿了那副一向都很珍惜的身體。
「啊……」久違的疼痛和屈辱穿透腦門,莫非尖叫著拚命掙扎,這種舉動完完全全就是強姦,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雖然沒有那麼痛,但更難過更傷心。
「停下來!混蛋!啊……好疼!」莫非一聲接一聲的嘶喊不能夠制止穆野的施暴,他自己也並不是很舒服,只得到身體的機械快感,然而……隨著不斷的撞擊,他發現莫非有了反應,習慣了性愛的緊熱內壁開始放鬆,前面的另一個敏感部位已經變的堅挺起來,在床單上不住摩擦,抗拒的話漸漸消失,變成銷魂的低吟:「啊……啊……嗯……」
穆野放慢了節奏,一手伸到前面握住那個開始滲出密液的東西,他的身體也進入了真正投入的狀態,叫出了熟悉的呼喚:「非……非……好舒服……」
在一陣猛然到來的急速抽搐中,他們一起到達慾望的彼岸,莫非緊閉的眼裡流出絕望的淚水——即使被強暴,也會有這種反應,自己已經完了,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奴隸。
穆野慢慢的平靜下來,退出莫非癱軟在床上的身體,結合的地方流出混合著乳白的紅色絲線,莫非還是受了傷,只不過傷得很輕,他輕輕解開綁縛在莫非手上的領帶,手腕上是兩道滲血的紅痕,這兒經過激烈的掙扎,已經破皮了。
「非,對不起。」穆野把那無力的身子緊抱入懷。
「……我討厭你!我要搬出去!我……」安靜了幾分鐘,莫非哭著大叫起來。未完的話被穆野以吻封緘,他很不安的像以往那樣探索著莫非溫熱濕潤的口腔,但無論他的舌頭怎麼賣力挑逗,都聽不到往昔忘情而甜膩的鼻音,舌頭突然一痛——他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的移開嘴:「好痛!你好狠心!」
「比你對我做的事痛嗎!混蛋!你從來都沒尊重過我……」嘴角還帶著穆野的血,莫非又痛哭出聲,自己……就像個東西一樣,根本沒有自主的權利,連身體的反應都是,太離譜了!
「尊重?」穆野不是太理解話裡面的意思。情人之間互相親吻、擁抱就好了,尊重……對他而言是朋友之間才會用到的。
穆野揉揉腦袋,想了半天才對莫非說:「『尊重』那種東西好無聊哦,我們剛剛不是都很快樂嗎?那樣……應該就好了啊!」
「好?你有沒有腦子?你是野生動物就算了……可我是人!」莫非又提高了語調。
「好了,別生氣,我再也不這樣了!」穆野沒什麼誠意的哄著莫非,心裡當然是不以為然。
「你每次都這麼說,沒有一次是認真的!」莫非聽著他的那句陳詞濫調,更是悲從中來。
「非,我不對!……我先幫你塗點藥吧?」
「咦?啊……好疼!混蛋……嗚……」不說還好,一說身上到處都疼,手腕疼,還有那個見不了人的地方,又被同一個人、在同樣的地點、做了同樣的事,為什麼自己學不乖,會相信這個變態……一怒之下老詞兒也出來了。
「變態同性戀!強姦犯!色情狂!我要搬出去!……剛才窗簾都沒拉,肯定被人看見了……嗚……我馬上就搬走……」莫非想起了不得的事,哭得更傷心,身上狼狽的情形趕緊拿被子遮住:「死混蛋……陪我的衣服……」
莫非豐富的表現把穆野徹底看呆了,滿心的內疚漸漸消散,還是那個彆扭的莫非嘛,就算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可愛,不會裝死人冷冰冰。
專程跑出去買到以前跟別人一起時慣用的藥膏,穆野很快的趕回來,幫剛洗過澡的莫非塗在手腕上。
「非,那裡也要塗一點吧?」
「不要!」莫非臉都嚇白了,把這種東西往那裡面……塞進去?天啊,看起來像漿糊一樣,好噁心!
「很好的!特別是對那種傷……」穆野耐心的勸他。
「你怎麼知道?你還不止對我做過這種壞事?對別人也做過?啊……強姦魔!我要搬……」
「非!我求你別叫了!最多……我任你處置。」
「真的?……那好,我要你……從此以後都不做那件事!」
從來沒怕過什麼的穆野,一瞬間臉色發青,差點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