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餐廳下午的休息時間是紀曉顏最快樂的時光,倚著窗邊,沐浴在陽光穿透玻璃的溫暖當中,再來一杯咖啡,品嚐偵探小說的高潮迭起,這種愜意真是棒呆了!
    這要感謝老哥,這是他在Jessica唯一值得讚揚的好習慣,她很訝異,原來他也是個有格調的人。
    今天的陽光好舒服,小睡一下應該很不錯……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就閉上了。
    「Andy哥哥。」陳美虹可憐兮兮的坐到對面。
    倏然睜大眼睛,她全身寒毛很自然的又豎了起來,她不自在的往後一縮,好像對面的人隨時會撲過來似的,說真的,她怕死她了,她對她的熱情遠遠超過其他人,她實在是招架不住。
    「呃,有什麼事情嗎?」放輕鬆,笑容,老哥對女孩子絕不會這麼僵硬,他很熱情很迷人……沒辦法,這對她來說真的好難哦。
    「Andy哥哥,你不喜歡我嗎?」「呃,我怎麼會不喜歡你?你又可愛又善良,每個人都喜歡你啊。」「我說的喜歡是……」陳美虹嬌羞的拋了一個媚眼,然後垂下頭。
    抖了一下,她真的笑不出來了,老哥怎麼會這麼有女人緣?嚥了口口水,她避重就輕的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Jessica每個人都很喜歡你,真的!」「我,我……」扭絞手指,陳美虹欲言又止的頻頻抬頭看她。
    「還有什麼問題嗎?」咬著下唇,陳美虹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半晌,她憂心忡忡的問:「Andy哥哥不是同性戀對不對?」「同、同性戀?」她快要休克了,她怎麼會變成同性戀?
    「你是同性戀?」捂著嘴巴,陳美虹看起來快要暈倒的樣子。
    「不是,我怎麼會是同性戀?我看起來像個同性戀嗎?」「那……昨天晚上那個帥哥跟你是什麼關係?」「昨天晚上……哦,那個傢伙……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乾笑了幾聲,她隨口道:「要不然我們是男女朋友嗎?」倒抽了一口氣,陳美虹嘴唇微微顫抖的吐出話來,「你們是『男女』朋友?」「不是、不是!」她慌張的又是搖頭又是搖手,「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可能是男女朋友,那當然是普通朋友啊。」她們兩個是不是磁場不合?根本是在雞同鴨講,各彈各的調。
    「可是,我看他對你好像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呃,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我很確定,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你想太多了,他那個人是有點瘋狂,不過,他還不需要掛精神科。」「Andy哥哥,你一定要小心一點,你看他那個樣子,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女人還有女人味,他很可能是個Gay。」「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說。」老天爺真愛開玩笑,那個傢伙明明是男人,卻散發著女人的柔媚,而她明明是女人,卻散發著男人的陽剛……她好想哭哦!
    「我只是想提醒Andy哥哥要防著他。」「我知道了。」「還有,你明天不是放假嗎?今天下班後我請你看電影。」「對不起,我已經約了朋友明天早上五點去爬山,今天不能太晚回家。」「這樣啊。」陳美虹無比哀怨的垂下肩膀。
    見狀,她還真有些不忍心,「下次休假,我們再去看電影吧。」「真的嗎?我好高興,我、我……」陳美虹興奮的好像快要喘不過氣。
    「你不要激動。」她也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從來不知道那個一無是處的雙胞胎哥哥如此受女孩子喜愛。
    「我不吵你了,你休息吧。」陳美虹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飛回員工休息室。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好像剛剛打了一場仗,好累哦!
    雙眼再度閉上,可是這回毫無睡意,她怎麼會這麼悲慘?不但天天慘遭性騷擾,這會兒還被冠上同性戀的污名……最近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
    *****瞪著好友──她雙手抱著肚子笑到直不起腰了,紀曉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遭遇這麼悲慘的事,這個女人怎麼還笑得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這個女人笑得太誇張了吧。
    過了一會兒,林明心的笑聲終於止住了,「你的『艷福』不淺嘛。」「這種『艷福』不要也罷。」她咬牙切齒的抓了抓頭,「我快要瘋掉了!」「我倒覺得這種人生體驗很特別,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可以經歷的。」「喂,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放輕鬆一點,你只要把自己當成紀曉風就好了啊。」「我不是男孩子,我有胸部。」她趕緊挺起胸膛證明自己所言屬實。
    瞄了一眼,林明心咧嘴一笑,「我知道,ACup。」臉一陣紅一陣白,這是她胸口永遠的痛,不過,她還是要挺起胸膛大聲的說:「我有Cup就好了,A還是N有什麼差別?」「沒有NCup。」「這不是重點!我明明是女孩子,怎麼可能把自己當成男孩子?」「那你幹麼冒充你哥哥?」「我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來龍去脈了嗎?」「我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認清楚男女有別,你就不應該硬著頭皮冒充他。想想看,單是上廁所這件事情就很麻煩了,稍微有腦子的人絕不會招惹這種麻煩。」「我,好啦,我知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正因如此,她才會這麼悶啊。
    「既然已經陷在裡面了,你就試著融入其中,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了。」「我現在是度日如年。」就拿上廁所這件事來說好了,她老是擔心不小心撞見人家站在那裡尿尿,那真的很難為情,沒辦法,她只好減少喝水的量,相對就可以減少上廁所的次數。
    「度日如年,日子還是會過去啊。」歎了聲氣,她真正耿耿於懷的事情是──「為什麼沒有人發現我是女孩子?」「如果你穿內衣的時候多加幾個胸墊,人家就會知道你是女孩子。」「喂,你這個女人幹麼老是打擊我?」「你不覺得我的建議很實際嗎?」林明心用手比出女性曼妙的身材,「直接用身材展示性別,人家看了一目瞭然,也就不會再弄錯你的性別了。」「是嗎?我不會被當成有變裝癖的神經病?」略微一頓,林明心語帶遲疑的道:「我想不會有人把你看成變態吧?!」這是在安慰她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信心完全被擊垮了?
    「天又沒有塌下來,你幹麼一副愁雲慘霧的樣子?」「我寧可天塌下來,那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幹麼這麼悲觀?其實換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有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這就表示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啊。」「她們喜歡的對象是紀曉風。」「她們看到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所代表的紀曉風,如果你很討人厭,她們對紀曉風的好感就會降低,相反的,如果你很討人喜歡,她們對紀曉風的好感就會持續加溫。」兩眼一亮,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很討人厭,她們就會自動離我遠遠的。」點點頭,林明心熱心的提出意見,「如果你當著她們的面前挖鼻孔、亂吐痰、放臭屁,你很快就會淪落到跟『小強』同等級。」「你怎麼可以教我幹出這麼噁心的事情?」她反胃的做出嘔吐的動作。
    「你想破壞形象,就不能期望沒有犧牲,我只是教你挖鼻孔,又不是教你吃鼻屎,不錯了。」「這麼說也對,可是……」她是粗魯,但不粗俗。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繼續享受『艷福』吧。」是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勢必得在這兩者當中做出一個選擇。
    *****看到姜允錫在Jessica外面等她下班,紀曉顏已經不再大驚小怪了,這個傢伙直的對她纏上癮了,不過她還是立刻加快離去的腳步。
    她好不容易讓陳美虹閉上嘴巴,這會兒若是教Jessica的人又見到他們兩個糾纏不清,她想要擺脫同性戀的標籤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看你的樣子,精神還不錯,我們今天可以吃永和豆漿了吧。」他從容不迫的跟在她後面。
    不能回應,他是空氣,如果她對著空氣哇哇大叫,那豈不成了神經病?
    「如果你不喜歡永和豆漿,我們可以換其他的口味,你想吃什麼?」堵住耳朵,她堅持不理他,他自然就會識相的摸摸鼻子走人。
    唇角上揚,姜允錫從來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越是冷淡,他的鬥志越是高昂,「你真的很像女孩子。」腳步停了下來,她一臉防備的轉身看著他,他發現了嗎?
    終於有反應了,他就知道,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污辱,「我還以為扭扭捏捏是女孩子的專利。」「我、我哪有扭扭捏捏?」「我只是覺得我們很投緣,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又不是叫你跟我談情說愛,你幹麼像女孩子家別彆扭扭的見了我就想閃人?」沒錯,他是說想跟她交朋友,並不是說追求她……等等,不對啊,因為他把情況搞得很曖昧,看起來就是那種想跟她來一腿的樣子,甚至連陳美虹都認為他對她企圖不良,她急於跟他劃清界線是很正常的反應。而且瞧他這副德行,好像在追女朋友似的,誰會相信他只是單純想跟她交朋友?
    「不好意思,我跟你完全沒有那種投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一種感覺,錯過你,我一定會留下遺憾。」「那是你的事。」「你不要這麼小氣,至少跟我相處看看。」「我這個人就是小氣。」不發一語的看著她半晌,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的無奈,「你真的很像女孩子。」「我……」忍住,雖然她對老哥有一肚子的火,但是也不能因此出賣他……況且說不定她把真相抖出來,這個傢伙還會當她在開玩笑,他打從第一眼就認定她是男的了。「我覺得你的腦子一定有問題,你要不要去精神科檢查一下?」「我很正常。」「現代人經常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這年頭看精神科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要覺得難為情,如果你真的很彆扭,我可以陪你去看醫生。」「我有專門的家庭醫生,每一年也都會做健康檢查,今年的健康檢查報告這個月初才收到,報告上說我一切都很正常。」「一般身體的檢查哪有辦法找出精神層面的問題?」「這樣子好了,你來當我的精神科醫生吧!」「嗄?」「我在精神方面是否有異常,你親自檢查證實不是更好嗎?」「我、我又不是醫生,我哪有辦法親自檢查證實?」「兩個人相處久了,我有沒有精神異常,你自然會有答案啊。」「不好意思,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麻煩,我不管你有沒有精神異常,我都不想跟你扯上關係,請你高抬貴手,別再來煩我了。」雙手合十,她誠心誠意的請求他。
    「我是有毅力的人,絕不會半途而廢。」「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一定要交到你這個朋友。」天啊,她好想尖叫,這個男人根本無法溝通嘛!
    「你想怎麼樣,那是你家的事,我懶得理你了,再見,不,再也不見。」再一次跨出腳步,他打定主意不管這個傢伙用什麼方法逼迫她,她都不會回應,可是當她走到站牌的時候,身後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難道他真的放棄了嗎?
    過了三秒鐘,她忍不住轉身一瞧,原來那個傢伙被手機困住了,正巧,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朝她這兒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她慌亂的轉回身背對著他,可是,她似乎可以看見他咧著嘴笑得好得意。
    天啊,她真的想撞牆,她真是丟死人了!
    還好公車來了,她在他追上來之前趕緊跳上公車。
    不敢相信,她怎麼會幹出這麼蠢的事情?那一刻,她是不是中邪了?這會兒他心裡怎麼想?他會不會以為她對他有意思……Shit!她承認他超級正點,可是就算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她也不可能對他心動。他的腦子一定有問題,除非她想跟著一起精神錯亂,否則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一想到那個小子,他就無法自主的咧開嘴巴,愉快的笑聲也隨之飛揚。「他」真的被他嚇壞了,這是當然,有個隱隱約約透露出同性戀傾向的男人對「他」糾纏不休,如果「他」還可以無動於衷,那就太不正常了。
    他承認,他故意把情況搞得很曖昧,一來是忍不住想逗他,二來是為了營造他們在談戀愛的氛圍。沒辦法,老爸可不是省油的燈,要讓老爸相信他是個Gay,他的「新娘」人選很重要,他和「新娘」之間的互動更重要,要不然直接花錢請人合作演一齣戲給老爸觀賞就好了啊。
    那個小子太可愛了,他一看到「他」就心情愉快,如果他們兩個搞同性戀,他認為可信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他怎麼可以放過「他」?
    端起玻璃圓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姜允錫慢條斯理的抬起頭面對前面那個晃過來晃過去的傢伙,「你在幹什麼?」停下腳步,姜允闓誇張的吐了一口氣,「太好了,我還以為你的魂魄被什麼鬼怪帶走了,我在這裡走了快十分鐘了,你竟然沒有發現。」「我是在想,你可以走多久?沒想到你這麼堅持,你都不會頭暈嗎?」走到另一張椅子坐下,姜允闓興致勃勃的反問他,「你是不是中大獎了?」微微一怔,他的腦子反應不過來,「什麼中大獎?」「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得這麼開心。」「我笑得很開心嗎?」「你的嘴巴都闔不攏了。」「是嗎?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呢?」「你的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了,怎麼會注意到呢?」撫著下巴,姜允闓真是越看越怪,「不對哦,你一定遇到什麼好事。」「什麼好事?」「你是不是找到結婚的對象了?」搖了搖頭,他打趣道:「你怎麼比我還心急呢?」「不是嗎?」姜允闓半信半疑的瞇著眼睛,繼續在他的臉上打探。
    「你以為結婚是打仗嗎?你不認為這種事情放慢腳步慢慢來比較好嗎?」「那你為什麼那麼開心?」「我不能開心嗎?」「不是,可是再怎麼開心,你也不會像個傻子似的一個人在那裡笑個不停。」「你怎麼對我這麼清楚?你二十四小時跟著我嗎?」「我們姜家四公子最引以豪的就是他時時都優雅迷人的形象,平時想看到你露出牙齒的機會少之又少,何況是今天這種大大的張開嘴巴笑個不停,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又不是機器人,我的喜怒哀樂沒有固定的模式。」姜允闓想想也對,就像雖然他平時野慣了,但是偶爾也會展現紳士的風度。
    「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不需要搞得太緊張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等我的好消息,時機到了,你不問我也會說。」「是啊,我幹麼這麼緊張?」姜允闓一臉困惑的抓了抓頭。
    「你對我真的是嚴重缺乏信心。」「你知道嗎?太過完美也是一種缺點。」「這句話聽起來酸溜溜的,你在嫉妒我嗎?」翻了一個白眼,姜允闓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我很樂於當匹野馬,這比紳士快活多了。」「總而言之,我的事情自己會擺平,你用不著擔心,你還是多想想如何應付老爸的公告,除非你有意聽命行事,要不然,你就趕緊打算吧。」點了點頭,姜允闓像在自言自語的說:「沒錯,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如果我為了老爸的公告結婚,那豈不是太孬種了?我應該盡早打算,不過,有什麼方法可以幫我擺脫老爸的公告呢?」*****天啊,怎麼又來了?看著一前一後夾攻她的兩個人,紀曉顏真的很想大罵「Shit」,他們為什麼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Andy哥哥,你答應過我,今天要陪我看電影的。」陳美虹充滿敵意的瞪著姜允錫,雙手緊緊的勾住紀曉顏的手肘。
    「我是很想看電影,可是最近沒什麼片子,我們下次再看吧。」如果她想甩掉姜允錫,她應該選擇看電影,問題是,陳美虹宛如八爪章魚,她實在無福消受。
    「我們已經說好了,你怎麼可以黃牛?」「不是,我只是不想浪費金錢浪費時間去看一些沒意義的片子。」她試著不著痕跡的甩開陳美虹的爪子。
    「這是約定好的事情,看什麼片子都不重要。」「如果片子太無趣了,我會睡著。」「沒關係,你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覺。」「你還不明白嗎?他根本沒興趣跟你一起坐在電影院裡面。」姜允錫冷冷的出聲終止她們的對話,他還是第一次對女孩子說話如此無禮,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解決掉這個老是在一旁攪和的麻煩人物,他的計劃就無法進行了。
    雙手叉腰,陳美虹擺出「恰查某」的架式,「這是我跟Andy哥哥的事情,你沒有資格說話。」「我沒有資格說話嗎?」姜允錫突然一把拉過紀曉顏,靠過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雖然是短短的三秒鐘,但引發的震搋卻比地震還嚇人。「我這樣是不是有資格說話了?」因為驚嚇過度,紀曉顏全身僵硬,她剛剛被電到嗎?
    陳美虹瞠目結舌,真的是嚇呆了。
    「你還有疑問嗎?」姜允錫微微一笑。
    看過來又看過去,陳美虹一臉嫌惡的摀住嘴巴轉身跑走。
    恍然回過神來,紀曉顏生氣的揉著嘴巴想擦掉他的吻,「你在幹什麼?」瞧「他」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按捺不住那股想逗弄「他」的衝動,他再一次把「他」拉過來,很用力的吻下去。
    這一次她沒有被他電得腦袋空白,她驚駭的叫道:「你瘋了啊!」勾唇一笑。他優雅的說:「我很正常。」瞪著他半晌,她搖了搖頭,「你的腦子真的有問題。」「我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幹麼這麼大驚小怪?」「小玩笑?」她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正常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我會啊。」虛弱的抱著頭,她已經接近抓狂的自言自言,「我也發瘋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跟一個精神異常的人囉哩叭唆那麼多呢?」「我們兩個就一起發瘋吧。」連退了三步,她一臉防備的說:「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離我遠一點,我的拳頭可是不長眼睛的,不小心把你的臉打歪了,你可不要怪我哦。」往前逼近一大步,他一副準備受死的閉上眼睛,「你打吧。」心震了一下,她感覺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慌亂,張著嘴巴,她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你,我不理你了,再見!」張開眼睛,他目送她快步離開,這一次他沒試圖攔住她,因為還留在唇上的溫度教他心神不寧……這實在是太瘋狂了,他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難不成他真的對「他」起了邪念嗎?
    打了個寒顫,他搖了搖頭,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他是生得比女人還美,但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他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打著呵欠,姜允錫半夢半醒的走下樓,雖然一夜無眠,他還是習慣七點起床,通常先來一段簡單的晨操,再下樓吃早餐,他最喜歡君姨煮的鹹稀飯。
    看到飯廳熱鬧滾滾,他還昏昏沉沈的細胞瞬間清醒過來,「早安,我們今天還真有默契,全家都到齊了。」雖然住在同一棟建築物,可是為了享有獨立的空間,當初他家父親大人在設計這棟豪宅的時候刻意規畫了七個樓層,除了公用的一樓,姜家每個人各自擁有一個樓層,因此只有老爸規定的聚會日子──國定假日和特別節日會一起用餐,其餘時間都是各自行動。
    原本的吵雜瞬間化成一片寂靜,連那個還咿咿呀呀說話不太清楚的姜家小公主也變得好安靜。
    這是怎麼一回事?姜允錫不自在的看過來又看過去,清了清嗓子,他試著保持一慣的優雅笑容,「有什麼事情嗎?」半晌,姜允闓第一個出聲道:「你,有黑眼圈。」「噢,昨天晚上沒睡好。」他故作鎮定的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
    「允錫叔叔沒有梳頭髮。」姜允赫的兒子──姜家小少爺姜正鈞接著補充道。
    「是嗎?」他若無其事的用手把頭髮梳理整齊,可惡!他怎麼會忘了整理服裝儀容?他從來不會這麼粗心,這都是昨天晚上那兩個玩笑似的吻惹的禍……那個小子的**怎麼會如此豐潤柔軟?更詭異的是,「他」嘗起來竟然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好像女孩子似的……夠了,他已經想了一個晚上了,再不把這種可怕的感覺逐出腦海,他真的會發瘋。
    「不正常哦。」姜允闓兩眼閃閃發亮的盯緊他。
    姜允熙點頭附和,「有問題哦。」乾咳了一聲,他努力維持一貫的從容不迫,「你們太大驚小怪了,難道你們都不會失眠嗎?」「失眠不是重點。」「對,問題在於──姜允錫不再是姜允錫。」這兩個傢伙在唱雙簧嗎?一搭一唱,他們還真有默契……微笑,姜允錫不管面對何種情況都是優雅迷人的,「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人在心裡有鬼的時候最會裝傻了。」姜允闓嘿嘿一笑。
    「沒錯。」姜允熙馬上點頭附和。
    「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幹麼心裡有鬼?」「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老么說得對,我們又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我們當然不知道你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沒有。」姜允錫快要失去耐性了,這兩個傢伙存心跟他過不去是不是?
    深深吸了一口氣,姜允闓興致高昂的說:「我聞到不尋常的味道。」「這是什麼味道呢?」姜允熙也跟著深深吸了一口氣。
    「春天的味道。」「對對對,這是春天的味道,我最喜歡春天的味道了。」姜允錫忍不住皺眉了,他鬱悶的說:「你們兩個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多話?」「我本來就很多話啊。」姜允闓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聒噪的男人。
    「我總不能讓老么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姜允熙很理直氣壯。
    「如果不想吃早餐就出去,你們吵得我頭痛死了。」姜家掌門人姜雲中終於出聲制止他們的夾攻。
    姜允闓孩子氣的做了一個鬼臉,姜允熙嘻皮笑臉的在老婆臉上親了一下。
    原本已經擺上飯桌的雙手收了回來,姜允錫悄悄的順了一口氣,他差一點失控的起身離席。他是怎麼了?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適度釋放他有心儀的對象,接下來以便推行戀愛計劃,他就更可以取信姜家掌門人,可是他卻急於否認,好像很害怕他跟那個小子扯上關係……天啊,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甩了甩頭,這一定是因為一夜沒睡,腦子一片混沌,當然搞不清楚狀況,待會兒補上一個美容覺,就會恢復正常了……沒錯,養足精神,他就恢復正常了!

《陰陽亂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