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雖然沒辦法愜意的在山上定居,可是白宇棠承諾在這住上一個禮拜再回台北,章家君當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不過,才住沒幾天,白宇棠的手機就開始一直響個沒完,章家君也只好開始收拾行李。如果他們繼續待下去,說不定還沒回到台北,他家的人就已經殺過來了,她可不希望這個美好的假期在這種紛擾的情況下落幕。
    一回到台北,她立即被家人團團圍繞一陣逼供。
    當然,下班後不直接回家,反而突然說要去台中度假,若不給個交代,難免教家人緊張,因此她那天在電話中,老實道出此趟旅程有白宇棠相陪,至於細節,待她從台中回來在報告。
    關於白宇棠的事,章家樂再清楚不過,用不著等她報告,便搶著向家人解釋,章家其他人得知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忍不住對她的未來充滿期待,就待她親口說明他們進展到說明階段。
    「我們沒有進展到結婚階段,只是確定彼此想守護對方的心。」
    她原本是想降低家人的期待,不過,顯然失敗了,他們甚至還迫不及待的哼起結婚進行曲,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無所謂,她是她,他們是他們,父母教導她要腳踏實地的生活,不要不切實際的做白日夢,她當然是繼續過原來的日子,繼續等待白家的人找上門,當然,還有繼續跟心愛的男人甜甜蜜蜜的約會。
    「今天不要再吃大餐了,不過才幾天,我已經多出一公斤的肥肉了。」章家君一坐上車便大聲宣告。
    「肥肉多在什麼地方?」白宇棠一副很好色的將視線移至她的胸前,立刻招來她的拳頭,擊向他的肚子,他發出慘叫,「老婆謀殺老公,這像話嗎?」
    "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她嬌羞的一瞪。這個男人最近老是把「老公」,「老婆」掛在嘴邊,旁人聽了總是投以羨慕的目光,但她可是難為情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有說錯話嗎?老婆本來就要疼愛老公,這時天經地義的事。」
    「你在胡言亂語,我不理你了!」
    「你可不能不理我,待會兒我們要見的人很大牌,若不是他瞧順眼的人,別想穿上他設計的衣服,若非你老公跟他是好友,你連他服裝店的門都走不進去。」
    章家君半信半疑的挑起眉。「莫非他嫌賺的錢太多了,否則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沒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太多了,只能說他性格古怪,就像武俠小說裡面那些醫術高明,卻見死不救的神醫。」
    「他是不是生錯時代?」
    聞言,他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可是很享受現代的文明和進步。」
    「這麼說,他應該不是那種不修邊幅的邋遢鬼。」
    「雖然他老愛自稱『流浪服裝設計師』,可是身為服裝設計師,若不修邊幅,哪有人會對他設計的衣服感興趣?」他搖了搖頭,笑著又到:「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世上沒有像他這麼愛漂亮的男人,看到他,你會很訝異,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弄錯他的性別,認為他是個女人。」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不過,是「訝異」,而不是「嚇到說不出話」那就好了。
    說真的,她是在無法再腦海中描繪此人的模樣——古怪,卻又很有美感,這不是很矛盾嗎?不過什麼模樣,如果她因此驚嚇得變成啞巴,那就太失禮了。
    終於,白宇棠的車子駛進一家名為「Imagine"的咖啡廳附設的停車場,章家君不解的轉頭看他,他遂而解釋,「一樓是咖啡廳,二樓是服裝店。」
    「這個組合還真是奇怪。」
    「服裝店的客人通常有預約,若是早到了,或是沒有預約突然想來這閒逛,可以先待在一樓的咖啡廳享用美食,等候服裝店的員工提供服務。以一般人的標準來看,這裡的餐飲貴了點,不過絕對值得品嚐。」
    「看樣子,這個人其實很會做生意嘛。」
    「他學過經營管理,當然有做生意的概念。」
    「他不是服裝設計師嗎?」
    「他學過不少東西,服裝設計只是其中的一項。」
    不用見到人,她現在就訝異得說不出話來了。那個男人是天才嗎?
    白宇棠率先解開安全帶走下車,然後繞過車頭幫她卡開車門,她跟著下車,抬頭看了一眼兩層樓高的建築物,覺得這裡看起來比較像是高檔的西餐廳。
    他們走進咖啡廳,只見眼前座無虛席,章家君嚇了一跳。難道這些人都等著上二樓買衣服嗎?
    瞧出她眼中的疑問,白宇棠低聲道:「我不是說了,這的咖啡美食是貴了點,可是絕對值得品嚐,不少人是單純來這喝咖啡品嚐美食。」
    此時,有個穿著制服的女人從樓梯走下來,來到他們面前,笑容燦爛的欠身行禮。「白先生,晚安,老闆已經在等你了。」她說完轉身上樓在前方領路。
    進到二樓,章家君還來不及找那個古怪又很有美感的男人,就被天花板垂落的華麗水晶吊燈怔住了。這裡是服裝店嗎?根本是宴會廳嘛!
    「再不出現,我就要走人了。」言聿曦手握著一杯紅酒從角落緊靠這玻璃帷幕的貴妃椅站起來。
    "你想見我心愛的女人應該多一點耐心。」白宇棠笑道。
    言聿曦蔣手上的紅酒擺在一旁的圓形玻璃茶几上,邁開優雅的腳步走向他們,原本隱藏在陰暗的身影漸漸曝露在燈光下,那張精緻白皙的俊顏正是時下所謂的花美男,任何人見了都不禁要說:男人生得這麼漂亮真是太過分了。
    「正是為了見你心愛的女人,要不,你認為我會有耐性嗎?」他紳士的牽起章家君的右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你好,我是言聿曦,白宇棠一年聯絡不到三次的好友。」
    白宇棠見了他的舉動忍不住皺眉,不過真正教他無法接受的是心愛女人此刻的表情——張口結舌的直瞪著言聿曦。
    章家君終於體會到他先前的警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
    忍無可忍,白宇棠抓起她的手一路衝進更衣間,門簾一拉,兩人可以獨處了。
    他沒有要興師問罪,反而要狠狠地吻她,提醒她,她的男人是他,她不可以看別的男人!
    當她終於離開他熱情如火的唇舌,差一點喘不過起來。「……你瘋了嗎?」
    「你怎麼可以對別的男人露出那種表情?」
    「我只是很訝異世上有這麼美的男人,難道你第一次遇到他,沒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嗎?」
    「他不算什麼,有一個男人比他更……這不是重點,明明是男人卻長得像個女人,我一點都不羨慕!」他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朋友當中不乏美男子,言聿曦不是最美的,而是最娘的,至少他第一眼印象如此。當時他一點也不想跟他打交道,沒想到他排斥的目光放而讓言聿曦印象深刻,一副很大牌的跑來對他說:「我願意跟你做朋友。」他聽了忍不住翻白眼,才明白這個傢伙不是很娘,而是很自戀。
    「是啊,不羨慕,只是嫉妒。」章家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一瞪,再次蠻橫的吻住她的唇。
    許久,白宇棠終於心滿意足走出更衣間,而言聿曦指示早就準備好衣服等在一旁的員工進更衣間服務客人。
    白宇棠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他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她對我的反應已經很含蓄了,你有必要當著我的面上演限制級畫面嗎?」
    「我又沒叫你看。」
    「你這人的禮貌還是很差勁!」言聿曦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吧,你帶她來這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好笑的挑了挑眉,「我有什麼目的?難道不能為心愛的女人添幾件大牌設計師的衣服嗎?」
    「少來了,不知道是誰老嫌棄我這裡的銅臭味比品味還重?」
    「沒錯,這裡的銅臭味確實比品味還重,可是你設計的衣服在我的圈子裡偏偏很受歡迎,我也只能接受現實。」
    「你這人每天與錢為伍,想著怎麼賺取利益,銅臭味再重對你來說根本無所謂,真正令你在意的是,上這可以『一不小心』遇到你母親或她那些貴婦朋友。」言聿曦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他淡然一笑。「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種事怎麼可能算得準?」
    「你不需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要賭賭看,這次沒遇上,下次再接再厲,反正那些貴婦人已將樓下的咖啡廳當成她們的交誼中心,總會遇上。不過你真的很厲害,此刻樓下就有一位你母親的朋友,你沒看見嗎?」
    「那還真是巧合。」
    巧合?這個傢伙真不會演戲,若真是巧合,他就該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算了,這種喜怒哀樂不行於色的人,就是缺乏演戲的細胞。
    「很快的,你帶女人來這的消息就會傳回家。」
    「若是如此,那也只能忍了。」
    「少裝了,這根本是正合你意。」
    「我現在讓她曝光有什麼好處?」
    「曝了光,接下來就可以討論終身大事了。」
    「曝了光,爺爺很可能會想辦法阻撓,我們不一定可以順利結婚。」
    「只要確定你的新娘子不會落跑,其他的麻煩你都會想辦法一一擺平。」
    沒錯,當初決定抓住這個女人,他就很清楚會引發家庭風暴,但這從來不是他最關心的,真正令人不安定的是,章家君會不會被他的家人嚇跑了?不過確認彼此的心意之後,他對她的不安漸漸放下了,他們的關係當然可以浮上檯面了。
    「據說你是白家的長孫,可是白爺爺挑你當接班人實在不夠聰明,你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聽話。」
    「爺爺在乎的是天駿集團的未來,並非他的接班人是不是乖寶寶。」
    「他很快就會後悔了,你會害他每天晚上做噩夢。」
    「他老人家一向很懂得照顧自己,用不著你替他擔心。」
    言聿曦饒富興味的一笑。「我還真想看到兩虎相鬥的畫面。」
    這時,更衣間的簾子終於打開,白宇棠丟下一句「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便連忙起身走過去。
    她早就準備好面對找上門的白家人,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白家會派出這麼一號人物——白宇靜——白宇棠口中那位白家最獨特的人。
    白宇靜確實是個很獨特的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貴氣,卻有一種令人溫暖舒服的感覺,完全不像她印象中的那些名媛千金。
    章家君默默打量白宇靜的同時,她也仔細的觀察她。
    過了一會兒,白宇靜舉起前面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盈盈地道:「看你的表情,我弟弟想必在你面前提過我。」
    「是,他說白姐姐早就搬到外面獨立生活,平時少有機會見上一面。」
    「沒錯,不過,這不代表我可以就此擺脫白家這個包袱,當他們認為我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我還是白家的一分子,屬於我的責任永遠無法逃避。」
    這樣的家人真是令人討厭。「如果是我,根本不會理他們。」
    「不理會,他們只會一直纏著不放,我只好接受這任務,而且我也想看看你,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擄獲他的心。」
    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我自己也很好奇,他怎麼會看上我這麼普通又強悍的女孩子?只能說,這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吧。」若是擄人之前他們沒有那三次的相遇,或許今日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了。
    「見了你之後,我倒是明白了。我要謝謝你,我很喜歡他現在這個樣子,喜怒哀樂變得直率多了,看起來比較有人情味,這應該是受你的影響。」
    「大概是我老是惹他不開心,才會讓他越來越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想起前些天在言聿曦服裝店發生的事,她不禁臉紅。
    「你儘管刺激他,太過壓抑會很容易生病。」
    「他老是抱怨我不聽話。」她傷腦筋的做了一個鬼臉。
    「他就是這個樣子,習慣了別人配合他,可是他心裡其實很清楚,你就是你,你不需要為了他委屈自己。」
    章家君明白的點點頭。如果愛一個人必須委屈自己,那份愛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化成埋怨,愛一個人是適度的修正自己,包容對方的不足。
    「我今天約你見面的目的,你心裡有數。白家的人不懂禮貌,可是又喜歡裝模作樣,不想蒙上欺負弱小的惡名,總是先禮後兵,我是禮,後面就是兵,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已經答應宇棠了,要當打不死的蟑螂,不知道白姐姐有什麼意見嗎?」
    白宇靜聞言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那個小子已經幫你打了預防針!」
    「我對白家人的作風略有耳聞,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為他們攻擊的對象。」
    「既然打過預防針,你應該已經做好面對他們的準備。」
    章家君無奈的苦笑。「雖然知道自己可能面臨的困境,但我還是沒做好面對他們的準備……不,應該說,不管如何準備,我都達不到他們的標準,只好順其自然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其實白家人也不是太難應付,關鍵就在我爺爺身上,只要他點個頭,沒有人敢在你面前擺臉色。」白宇靜打開皮包,取出一張精緻的白色請柬,放在她面前。「爺爺下了一道命令,若你不接受我的好言相勸,主動離開白宇棠,你就必須按照這請函上面指示的時間和地點赴約。」
    她拿起來打開一看,時間安排在一個禮拜後。看樣子,白家這位老大是刻意給她時間考慮。
    「你會告訴我弟弟這件事嗎?」
    怔了一下,章家君很老實的說:「我不知道,白爺爺當然不樂意我跑去打小報告,驚動宇棠,可是你應該很瞭解,不告訴他,那個男人肯定會不高興。」
    「你不用在意別人的想法,重要的是你自己覺得如何讓面對比較妥當。」
    這道理她當然明白。這是她和白家人之間的戰爭,不應該扯上宇棠,可是不管面對什麼事,她都希望他陪在身邊。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真希望我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待你和爺爺見過面之後,我再正式請你吃飯。」
    「白姐姐今天無功而返,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如果爺爺對我抱任何期待,他就不會讓我帶邀請函來。說的再明白一點,我只是負責傳達爺爺態度的最佳工具。」白家人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只會比較誰的態度更惡劣,他們只適合當『兵』,不適合當『禮』,而這正是爺爺讓她出面的原因。
    「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想造成白姐姐的困擾。」
    「你不用替我擔心,我知道如何跟自家人周旋,可是你不同,現在你只要做好面對我爺爺的心理準備。」
    是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面對白爺爺的心理準備……但有用嗎?面對一個只會在報章媒體上看見的大人物,做再多的準備,還是免不了心存畏懼,不如順其自然,見機行事。
    她是不是應該將白爺爺送來邀請函的事告訴宇棠?
    說了,恐怕會因此讓白家人陷入狂風暴雨中,如此她的心一刻都沒辦法安寧,畢竟誰都不喜歡成為破壞人家家庭和睦的元兇;可是不說,她又覺得對不起宇棠,今天換做是她被蒙在鼓裡,她也會不開心。
    章家君抬頭瞥了對面的白宇棠一眼。她是說,還是不說呢?真是傷腦筋!
    甩了甩頭,暫時不想了,要不,她的腦袋肯定會爆炸……嚇!
    赫然發現那張近在咫尺的怒容,她反射的往後一跳,背脊撞到椅背,痛的倒抽了口氣。
    「撞到哪了?」白宇棠連忙丟下滿肚子的怒火,起身來到她旁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被撞到的背。
    「你幹嘛嚇人?」她嬌嗔的一瞪。
    「我不是說過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的眼中只能有我。」
    「我又沒有看別人。」
    「你看著我,心卻飛到其他的地方。」
    她好笑的暱了他一眼。「你怎麼那麼愛吃醋?」
    「沒錯,我就是愛吃醋,所以你的心思只能全部擺在我身上,就是連睡覺都要夢到我。」他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
    「晚上做什麼夢,那是我可以做主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你老是惦記著我,晚上就會夢到我。」
    「是嗎?」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讀書的時候,我天天惦記著要考試,可是我每天晚上還是一覺到天亮,卻從來沒夢過考試的事,倒是出了社會之後,老是夢到書沒有讀完,還有不小心睡過頭,趕不上考試。」
    「如果你真的擺在心上,一定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看啊,你根本是存心找我麻煩。」
    他不發一語的招來服務生結賬,然後拉著她離開西餐廳。來到附近的公園,找個沒人的一角,緊緊將她摟進懷裡。
    怔了一下,章家君好笑的問:「你在幹嘛?」
    「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從言聿曦那裡回來後,他就一直等著白家的人找上她,可是她至今沒有向他求救,也沒有告訴他有人上門找她,難道是爺爺還未採取行動嗎?
    那天,他確實看見母親的朋友坐在咖啡廳,她也看見他了,而且兩眼瞪大,驚嚇不小,相信那天晚上母親就得到消息,說不定當天晚上就像爺爺報告了。而爺爺從來不是很有耐性的人,怎麼可能至今一點動作都沒有呢?
    「……有什麼事要發生?」
    「如果知道是什麼事,我就不會心神不寧了。」
    「……我看你是工作太累了,今天早一點回家睡覺,明天就會恢復正常。」她推開他,拉著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我是個很懂得用人的主管,不會將責任全壓在身上,把自己操的半死。」他的手轉而跟她十指相扣。「更重要的是,如果累死自己,哪有力氣盯著你?」
    「你幹嘛盯著我?我又不會落跑。」
    「是啊,可是不趕緊將你娶回家,我心裡總覺得不安。」
    「你知道我跑步的速度很慢、耐力也不好嗎?八百公尺跑到最後只能用走的,你根本不用擔心。」
    嘖!他傷腦筋的搖頭。「沒想到你這麼重看不中用,我還以為你很會跑步。」
    「我是老大,凡事都要擋在妹妹的面前,跑步的速度怎麼會快呢?」
    聞言,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論調,好像很有道理。」
    「這是真的,因為跑步的速度太慢了,只好訓練自己變得勇敢一點。」略微一頓,她意有所指的接著道:「遇到困難,我絕對不會當逃兵。」
    「你忘了自己有過一次不良的記錄嗎?」
    「……你幹嘛老是記著過去的事?當時情況不一樣,我那是不確定你的心意。但現在不同了,我很清楚你的心意,知道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
    他猛然停下腳步,她只好趕緊跟著踩剎車,只見他轉身用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臉嚴肅地道:「再說一遍。」
    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什麼再說一遍?」
    「你愛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章家君溫柔的笑了,飛快的踮起腳尖,靠過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回應他,「我愛你,白宇棠。」
    這一刻,他終於感覺到紛亂的心平靜下來了。
    原來,他一直在等她這句話……
    是啊,她總是被動的接受他的感情,對他來說,「她愛他」好像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內心深處卻又很清楚他們之間始終不平衡。愛一個人若沒有得到相對的回應,這樣的愛就會欠缺安全感。
    「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自從我懂事以後,就不曾對愛有任何可望,愛在我生長的環境中只是一種愚蠢的負擔,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愛一個人,因為你,我學會如何用心付出,這種感覺很幸福。」
    她瞭解他的心情,也不管他們此刻身在何處,週遭是否有觀眾,激動地伸手將他一抱。「以後,我會每天告訴你,我愛你。」
    「謝謝你。」白宇棠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無視四周的目光,深情纏綿,眼中只有她。
    夜深了,回到家,章家君看到擺在書桌上的邀請函,不禁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這樣也好,憑自己的堅持和努力取得白爺爺的認同,總比在白家掀起狂風暴雨來得好,不是嗎?
    她輕聲為自己喊了三聲「加油」,不管明天白爺爺如何攻擊刁難,她都不會退縮。這不只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宇棠。

《擄到財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