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陽穴,李君曄覺得自己快抓狂了,「我們從高雄出差回來不過三天,你怎麼又來找我麻煩了?你能不能暫時休兵不要再鬧彆扭了?」
「執行長,這是我慎重考慮過後提出來的方案,請你選擇一個。」凌海薰的態度很強硬,一家人出去度假是她為妹妹準備的大學畢業禮物,前天妹妹難得放下打工從台中回來,她一直追問她的畢業禮物,所以這件事得盡快解決掉。
「可是,我兩個都不接受。」李君曄還是一樣的傲慢跋扈。
「我現在提出辭呈,一個月後離職,我完全按照公司的規定辦理,你根本沒有資格拒絕接受我的辭呈。」
沒錯,他確實不能拒絕,可是,他還是有話要說,「我已經答應你了,我會讓你休兩天假,可是要過些日子。」
「那種沒有寫上日期蓋上印章的支票跟廢紙沒什麼兩樣。」
沉默了半晌,他不得不退一步,「我向你保證,這絕對不是空頭支票。」
「我不是不相信執行長的保證,只是執行長工作太忙了,我怕你會忘了自己的承諾,我們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如果執行長不想在請假單上面簽名,那就在辭呈上面簽名,二選一,請執行長立刻做出決定。」
「好吧,過年後多放兩天假,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真教她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傷腦筋!「執行長,我不是在請明年的休假,而且過年距離現在少說也有九個月,你不覺得太遙遠了一點嗎?」
「我已經答應了,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既然已經答應了,執行長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呢?」
瞪著她,他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鬆口了,「好吧,你請我喝咖啡,我就同意你提早在九月放兩天假。」
「為什麼我要請你喝咖啡?」
「我們在高雄的時候,你還沒有請我喝咖啡就先落跑了。」
「我,那是因為你有客人,我想你應該沒興趣喝咖啡了。」
「你又沒問我,你怎麼知道我沒興趣喝咖啡?」
「我,好啦,中午休息的時候我會買咖啡回來請你。」
「我不要那種買回來的咖啡,我要坐在咖啡館喝咖啡。」
「我沒有請你喝即溶咖啡已經很不錯了,你不要太挑剔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見過最囉唆的男人。
「你要請客就應該有誠意一點,我要坐在咖啡館喝咖啡。」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事情變成這樣子真的很好笑,不過,對他這種人還是別要求太多,他願意讓步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可以請你去咖啡館喝咖啡,可是我要下個月就休假。」
「你應該很清楚從六月開始,公司就開始進入最忙碌的時間,你這個時間絕對不能休假,九月比較適合。」
事實的確如此,既然她已經達到目的了,她就別再固執的跟他計較那麼多,不過,有些事一定要預防,「我可以把日期改在九月,可是執行長今天就必須在請假單上面簽名。」
「我不會毀約。」
「這是保障。」
頓了一下,他竟然笑了,「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喜歡挑戰我的權威。」
「我是據理力爭。」老實說,他為了留住她而同意她的休假,她真的很意外,他是這麼傲慢跋扈的人,應該無法容忍別人跟他談條件。
「算了,別忘了中午請我喝咖啡。」
「是,執行長。」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她必須承認自己遞出辭呈多少有那麼點意氣用事,並非真心希望他會接受她的辭呈。
抗戰終於成功了,如願的請到兩天的休假,凌海薰心情實在是太愉快了,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腳步好輕鬆。
「你中了樂透是不是?」江月琴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大女兒的笑容了。
「媽,你知道我從來不買樂透。」
「那是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
她把今天早上向李君曄抗爭的事情說了一遍,至於她請他喝咖啡的事就免了。
「媽,我們九月可以全家一起出去旅行了。」
頓了一下,江月琴若有所思的說:「你上司的面子還真大。」
「這什麼意思?」她不解的蹙著眉。
「他竟然有本事讓你笑了,這可是很了不起的事。」
聞言一驚,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個傢伙對她的影響這麼大。「呃,我會笑,那是因為我爭取到休假了。」
「我知道。」可是,江月琴的表情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媽,你在偷笑。」凌海薰又羞又窘的紅了臉。
「沒有啊,我是正大光明的笑。」她越笑越大聲。
「你不要笑了,我們來討論去哪裡度假吧。」還是趕緊轉移話題比較妥當。
「不急,九月離現在還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我們慢慢再來討論。」
「媽可以先挑選幾個想去的地方……」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寒意湧上來,不過,她沒有當一回事的接著把話說完,「改天梅薰回來的時候再由她來做決定,這可是我要送給她的畢業禮物。」
「我們沒什麼機會旅行,如果不花點時間上網查資料,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也對,難得有機會出去旅行,我們還是慎重一點。」又打了一個噴嚏,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你是不是感冒了?」江月琴擔心的問。
「沒有,我是喉嚨有點不舒服,最近話說太多了。」從小到大,她就是一個冷靜到近乎冷漠的人,很難相信她會變成這麼聒噪的人。
「你要小心一點,最近天氣不穩定,很容易感冒。」
「我會小心,絕對不可以感冒,要不然耽誤到工作,有人要哇哇大叫了。」
「你那位上司的面子真的好大哦!」江月琴故作哀怨的歎了口氣,「我真是嫉妒死了!」
張著嘴巴,凌海薰卻說不出一句話。她是怎麼了?她是中了他的魔咒是不是?為什麼老是先想到那個傢伙呢?
略一遲疑,江月琴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海薰,雖然媽一直鼓勵你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感情也是很現實,兩人之間的差異是很重要的考量。」
瞪大眼睛,她慌亂的說:「媽在說什麼?我才沒有喜歡上他。」
「我不是說你喜歡他,我只是有點擔心。」
「他不屬於我的世界,我怎麼可能對他有那種念頭?媽不要想太多了。」好奇怪,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
「好,我想太多了,你趕快進去洗澡,我幫你準備一點吃的。」
「是。」她很高興可以從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當中脫身。
這個看看,那個瞧瞧,莫閻俊若有所思的在李君曄和向鳴昊之間來回打量。
「不要再看了,你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說出來。」向鳴昊懊惱道。
他一笑,不慌不忙的說:「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氣氛不太一樣?」
「不一樣。」邵亦彬緩緩的從李君曄的臉上移到向鳴昊的臉上,「一個看起來溫和多了,一個看起來黯淡無光。」
「我看起來有這麼悲慘嗎?」向鳴昊很不眼氣扁嘴。
「你自己承認黯淡無光的人是你。」邵亦彬嘲弄的挑了挑眉。
「我……好好好,我黯淡無光,誰教本少爺最近運氣不太好。」
「你的運氣不是我們四個當中最好的嗎?」莫閻俊調侃道。
擺了擺手,不想提這件事情,他把焦點轉向李君曄,「你這個傢伙真的變得可愛多了。」
莫閻俊點頭附和,「你現在保證不會把女人嚇跑。」
「只怕他一開口就破功了。」邵亦彬果然最瞭解情況。
「你們不是老說我像個凶神惡煞,我變溫和一點不好嗎?」這些人真愛挑剔。
「好啊,怎麼會不好呢?」莫閻俊笑著點點頭,「只是,我很好奇誰有那麼大的魅力。」
「你相親成功了嗎?」向鳴昊驚訝的瞪大眼睛。
狠狠一瞪,李君曄火大的說:「我沒有相親。」
「沒有相親,你哪來的對象?」他真的是把他瞧扁了。
「我不需要向你報告。」
微瞇著眼,向鳴昊半信半疑,「你真的有對象了?」
「你管好自己都來不及了,我的事不用你來傷腦筋。」
撫著下巴,這會兒他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來了,「這件事情我們可是打了賭,你真的沒去相親?」
送上一個白眼,李君曄沒好氣的說:「你就那麼希望我去相親嗎?」
「不是,可是不久之前你還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啊。」
「你不是經常在談戀愛嗎?難道你不知道一瞬間也可以創造奇跡嗎?」
雙手誇張的抱著胸口,向鳴昊不可思議的瞪著他,「我的天啊,這是霸王會說的話嗎?」
莫閻俊和邵亦彬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你們兩個不要笑了,說不定你們就是下一個。」老實說,他還不清楚自己對凌海薰抱著什麼心態,他只是很想親近她,很想多瞭解她……真好笑,他這個人從來沒有興趣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他總是以自己為中心思考事情,沒想到,他會這麼渴望挖出一個人腦袋瓜裡面的每個思維。
莫閻俊不反對的點頭道:「沒錯,世事難料。」
邵亦彬冷冷的不予置評。
點了點頭,向鳴昊似乎有感而發的說:「世事確實難料。」
「看樣子,你這個花花公子終於遇上對手了。」邵亦彬似乎很幸災樂禍。
張著嘴巴半晌,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嗤之以鼻的擺了擺手,「開什麼玩笑,這個世上哪有我應付不來的女人?」
「大話不要說得太快了,小心栽跟頭哦!」李君曄忍不住吐槽。
「你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給你一點警告,千萬不要惹毛女人,女人一旦跟你卯上了,你就有苦頭吃了。」凌海薰為了休假連辭呈都丟出來了,他最後還不是得讓步。
咦?「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這是我的建言。」
「是是是,我看你真的栽了。」向鳴昊轉而看著莫閻俊,「我大概要為你未來的老婆製作婚紗了。」
「不急,我總要先找到老婆吧。」
他真的栽了嗎?李君曄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說了什麼,他也很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沒辦法回頭了。
好吵哦,那是什麼聲音?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她昏昏沉沉的腦袋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認清楚那是門鈴聲。
拉開被子,凌海薰虛弱的滑下床,搖搖晃晃,扶著牆壁慢慢走到客廳應門。
「哪一位?」打開銅門,她隔著鐵門看出去……她是不是眼花了?為什麼她會看見李君曄呢?
「開門。」這是李君曄的聲音。
半晌,她才確定的打開鐵門,因為身體軟綿綿的快要支撐不住,她把背部靠在銅門上,也方便他走進來。
當他看清楚那張不再有任何偽裝的容顏,李君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來這就是她真正的面貌──精緻得像個瓷娃娃,只是臉色稍嫌蒼白了點。
「執行長怎麼會來這裡?」她的聲音因為感冒變得有些沙啞。
怔怔的回過神,他粗聲粗氣的說:「你無緣無故請假沒上班,我什麼事都沒辦法做。」
頓了一下,她才有氣無力的糾正他,「我沒有無緣無故請假,我跟人事部說得很清楚,我得了重感冒,你應該看得出來吧。」
「你怎麼會突然感冒?」他的口氣好像她故意找他麻煩似的。
「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又不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她沒力氣站在這裡跟他說話,她想走到沙發那裡坐下,可是軟弱無力的腳步教她搖搖欲墜好像快要摔倒在地,李君曄一個箭步上前抱起她,同時用腳把銅門踢上。
「你有沒有去看醫生?」他先把她放在沙發上,接著在她身邊坐下。
「有,你要看醫院證明嗎?」
瞪了她一眼,他往裡頭一探,「家裡還有其他的人嗎?」
「我媽去上班,我妹在台中讀書。」
「你感冒這麼嚴重,你媽竟然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裡。」他不以為然的皺著眉。
「她很想請假待在家裡照顧我,可是我認為自己應付得來。」
「你連開個門都有問題了,萬一遇到小偷闖空門怎麼辦?」
唇角抽動了一下,凌海薰輕描淡寫道:「我家這麼簡陋的地方,根本吸引不了小偷光顧。」
「你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如果小偷可以一眼從外面看出你家沒有值錢的東西值得他冒險,他大概也不會淪落到當小偷了。」他越說越生氣,這個女人太沒有危機意識了。
這會兒輪到她皺眉了,她的頭好痛,「你小聲一點,我的耳膜會被你震破。」
「如果不大聲一點,你會把我的話記在腦子裡嗎?」可是,他的聲音還是不自覺的放輕了下來。
「你會允許人家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我說一句,你回一句,我看你的感冒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
真是的,她都已經病得昏昏沉沉了,為什麼還是忍不住跟他抗爭?
「午餐吃了嗎?」
「午餐時間到了嗎?」
「鑰匙給我。」他向她伸出手。
「什麼鑰匙?」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這裡的鑰匙啊。」他現在很確定她病得不輕,所以反應才會那麼遲鈍。
「你要我家的鑰匙幹麼?」
「我們兩個要吃午餐。」
「喔,我的鑰匙放在房間。」
站起身,他抱起她,「你的房間在哪裡?」
「你不用抱我,我可以自己走。」
「你就不能當個安份的病人嗎?安靜的閉上嘴巴,你的房間是哪一間?」
撇了撇嘴,她嘀咕道:「你不是要我安靜的閉上嘴巴?」
「你非要惹我生氣嗎?」
「最裡面那間。」算了,今天她實在沒力氣跟他爭論,就由著他吧。
吃了一碗海鮮粥,再吃了藥,凌海薰的精神看起來又好一些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靠近的把李君曄看個仔細,雖然他的五官很剛硬,可是很有男人味,他比她以為的還要帥氣迷人……
突然意識到眼前氣氛太過親密,如果教人家瞧見這個畫面,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們的關係只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想著,她的心跳無來由的加速。
看著她,李君曄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瘋狂,當人事部告知她請病假,他幾乎毫不思索的取消所有的行程匆匆趕來這裡,當他站在她家門外,他才意識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衝動,他冒冒失失的登門拜訪實在不妥,可是又沒辦法率性的甩頭走人,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幾趟,最後他還是決定按門鈴。
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的在空中交會,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應該回辦公室了?」
「你連一杯茶水都還沒有招待就要趕客人,這太沒有禮貌了吧。」
「抱歉,我現在沒有力氣招待客人。」
「稍早你不是還誇口應付得來嗎?」
算了,她甘拜下風了,就倒杯茶水招待他這個貴客,等他喝完了,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送客。不過,他這個人的配合度真的很差。
「我想走人的時候自然會走人。」像他這麼蠻橫的客人恐怕沒有幾個吧。
「我想休息了,沒辦法招呼你。」
「你用不著招呼我,看你睡著了,我會自行離開。」
別開玩笑了,他在這個地方,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公司不是有很多事情等著執行長處理嗎?你還是趕快回公司吧。」
「生病的人只要專心休養,其他的事不必操心。」歪著頭,李君曄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你看起來很緊張。」
「我、我哪有緊張?」真是的,她幹麼結結巴巴?
「你是不需要緊張,我不會對一個病人下手的。」
心跳漏了一拍,凌海薰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怕我把你吃了嗎?」
雙頰瞬間染紅,她又羞又窘,「你莫名其妙……我現在腦子昏昏沉沉,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這麼說,原來胡思亂想的人是我嘍!」他的眼神轉為深沉,教人不由得心慌意亂,「這也難怪,美女當前,腦子想放乾淨還真不容易。」
一陣顫慄的酥麻感竄過四肢百骸,她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正一步一步失去控制,她得想辦法阻止情況變調,可是她的身體好像被施了定身術,心跳急促得有如戰場上的戰鼓……
「好吧,我回辦公室了,不然繼續待在這裡,你恐怕沒辦法好好休息,萬一病情變嚴重,明天又要請假了。」
凌海薰怔住了。他把她的心搞得一團亂,害她慌得快要停止呼吸,結果他卻拍拍屁股準備走人,是不是惡意捉弄她啊?
「好了啦,你趕快進去休息了,我可沒有辦法忍受你明天繼續請假哦!」站起身,李君曄走到門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對了,明天回去上班以後,你不准再戴眼鏡,也不准再把頭髮綰起來。」
當大門再度關上,凌海薰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她沒有偽裝,這是當然,在家裡哪還需要偽裝?
過了半晌,她拍了下腦袋瓜。怎麼會那麼粗心呢?就算一開始腦子昏昏沉沉,她沒有注意那麼多,後來也應該察覺到才對!只是……當他一出現,她的心思一刻也沒有辦法離開他,哪裡還會注意到自己沒有偽裝啊?
雖然聲音還是有點沙啞,可是徑過一天的休養,凌海薰不再覺得全身的骨頭痛得像快要解體似的,一如往常,她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放下東西,然後拿行事歷進上司的辦公室確認今天的行程。
完成例行性的報告,她才注意到李君曄臭著一張臉,好像被人家倒了好幾千萬債一樣,「執行長有什麼問題嗎?」
「你為什麼那麼不聽話?」
怔了怔,她實在是摸不著頭緒,「你在說什麼?」
「我昨天說過的話,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他的眉頭快打結了。
頓了一下,她一副好笑的說:「這是我的自由,為什麼我必須聽你的話?」因為今天起得晚,她匆匆忙忙的急著出門上班,畢竟昨天休息一天,今天總不能太晚到,她很自然的像平旦樣為自己偽裝一下,根本忘了他昨晚說了什麼。
「你不是很清楚我的個性嗎?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最好不要跟我爭論,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又不是沒有思想的傀儡娃娃,既然我有意見,為什麼我不能表達?」
「那得看你的意見是否有意義。」
「不管我的意見是否有意義,我的事我自己決定。」
站起身,他像只準備展開狩獵的黑豹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不自覺的往後一退。
嚥了口口水,她的聲音因為不安而顫抖,「你、你想幹麼?」
「你怕了嗎?你不是很有膽量,連我的權威都敢挑戰不是嗎?」
「我沒有興趣挑戰你的權威,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已。」
「我不管你為了什麼原因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我就是不喜歡你把自己隱藏起來。」他一步一步的逼她到沙發邊,再也無後路可退的抵著椅背,他傾身向前,雙手分置她兩側,此刻的他看起來有如飢餓的準備撲向小綿羊的野狼。
心跳得好快,凌海薰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把話擠出來,「你,這、這裡是辦公室,不、不可以,你可不要亂來。」
勾唇一笑,李君曄挑釁的道:「如果我對你亂來,你怎麼辦?」
「我、我會喊救命!」
「如果你想要引來觀眾,我倒是無所謂。」
「我,你到底想怎麼樣?」她覺得心臟快進出胸口了。
「我想幹什麼?」像是在思考如何處置她,他沉吟了半晌,可是下一刻,他卻伸手取下她的眼鏡,另外一隻手同時滑到她的腦後解放被禁錮的髮絲,「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是要警告你,如果再不聽話,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她可以鬆口氣了,可是在這同時,她竟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失落。
「你還有問題嗎?」見她沒有回應,李君曄站直身子往後一退,「相信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你可以出去忙了。」
「那我出去了。」她倉皇的轉身退出辦公室。
其實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渴望品嚐那雙紅唇的滋味,可是時間地點都不對,最重要的是,他沒把握自己可以拉住最後的理智……而他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恐怕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