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考完試了,可是,王宇藍卻完全沒辦法放鬆心情喘口氣,因為莫閻俊遲遲沒有進一步表示,她的心彷彿被吊在半空中,不安的感覺在她的胸口泛散開來,腦子無法停止猜測他會如何處置她,再這樣子下去,她很可能會發瘋。
不行,她得在他作出決定前先採取行動,她必須辭掉餐廳的工作,先脫離他的勢力範圍,才不會老覺得自己成天待在一個不定時炸彈的環境裡面,在這種情況下,他都還沒有任何表示,她就先精神分裂了。
「瞧你一臉愁雲慘霧的樣子,考不好嗎?」方麗晴幸災樂禍的靠了過來。
「你很希望我考不好嗎?」她有氣無力的看了好友一眼。
「不是,可是面對你這個高材生,我總會覺得矮半截,而且你每天還去餐廳打工,如果你考太好,我會想撞牆。」
「我不知道考得怎麼樣,不過,我想不會太糟糕,如果考不好,我奶奶會很難過,她還希望我可以繼續攻讀研究所。」
嘴一噘,方麗晴沒好氣的道:「你這個女人真的很會打擊人家。」
「真是不好意思,我寧可受到打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奶奶。」
哼了一聲,她很不甘願的說:「我知道,你奶奶對你最重要了。」
「我有時間,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難得你會主動找我喝咖啡。」方麗晴稀奇的挑了挑眉。
「我請你喝,你有沒有嚇一跳?」
「你真的要請我喝咖啡嗎?」見好友點了點頭,方麗晴卻搖了搖頭,「算了,我會良心不安。」
「錯失過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哦。」
「既然這樣,我就算良心不安還是得喝嘍。」
「走吧。」兩個人收拾東西來到咖啡館,喝完咖啡,王宇藍才不疾不徐的進入重點,「麗晴,很抱歉,我可能會辭掉餐廳的工作。」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應付得來嗎?」
「工作一個多月了,我覺得有點疲倦。」
「雖然對我叔叔很過意不去,但是真的受不了了,你就把工作辭掉,不過,你不是不打工不行嗎?那你要做什麼?」
「加油站、速食店,還有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家教。」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沒有看來電顯示便接聽手機,通常會打手機給她的人只有奶奶,「喂。」
「這個禮拜過得好嗎?」莫閻俊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了過來。
手機差一點掉了下來,她不自在的看了好友一眼,側過身子,把聲音壓低,「你想幹什麼?」
「你不先問候我嗎?」
一個冷笑,她語帶嘲弄的道:「這還用得著問嗎?生殺大權掌握在你手上,你一定開心的蹺著二郎腿,努力動腦筋想如何整我,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我真的好感動、好感動,你竟然這麼瞭解我,看樣子,你在我身上真的花了不少功夫哦!」
羞紅了臉,她又氣又惱,「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話,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現在在幹什麼?」
「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我是你,不會對掌有我生殺大權的人如此無禮,當然,如果你不在乎我會作出什麼樣的決定,高興把我惹火也沒有關係。」
冷靜下來,她確實不能太任性的向他挑釁。
「我是來提醒你一件事情,別妄想辭掉工作逃避我。」
心跳漏了一拍,這個傢伙怎麼會知道她正在打什麼算盤?
「為什麼不說話?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恨恨的咬了咬下唇,她很不甘心又很無奈,「我知道了。」
「很好,我們明天……不,明天我有事情,我們後天見了。」
後天見……她很想問他是不是作出決定了,可是他已經結束通訊,她只能煩躁的把手機收起來。
「誰啊?」方麗晴好奇的問。
天啊,她竟然把好友忘得一乾二淨了……收起紊亂的思緒,她力持鎮定的轉身面對好友,「我奶奶。」
「不會吧,你和你奶奶怎麼有那麼多悄悄話?」她顯得半信半疑。
「呃,我奶奶在跟我討論我老弟的事,我老弟好像有喜歡的女孩子,她有點擔心。」雖然很對不起老弟,但是這種時候也只能拿他當擋箭牌。
「這有什麼好擔心?如果他連個喜歡的對象都沒有,那才真的要煩惱呢。」
「為什麼?」
「他現在正處在熱情奔放的青春時期,如果看到女孩子都不會心動,那他的性向一定有問題。」
輕聲的一笑,她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現實比風花雪月來得重要,窮人可沒有心情談情說愛。
「難道我說錯了嗎?」
「沒有,你說對了,我很慶幸我老弟的性向沒有問題。」她只要有辦法把好友的注意力從剛剛那通電話移走,好友想說月球是方形的可以。
「你今天幾點上班?」
「還是跟平常一樣五點。」
「太好了,那你可以陪我逛街嗎?我已經好久沒有買衣服了。」
「好啊。」雖然她對逛街沒什麼興趣,但是很樂意藉這個機會把心思從莫閻俊身上抽走。
送走最後的客人,餐廳打烊了,王宇藍還沒有看到莫閻俊,她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奇怪,在這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悵然,那個傢伙的「後天見」大概只是一種應酬似的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吧。
可是,當她暫時把他拋到腦後進行打掃的工作,突然聽見有人大聲的喊「老闆好」,她很自然的抬頭尋找他的身影,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半晌,他唇角微微上揚,接著朝她走了過來。
當莫閻俊在她身旁停下腳步,餐廳原本輕鬆愉悅的氣氛頓時銷聲匿跡,每個人都注意到他不同於以往的目標。
全身僵硬,她強迫自己鎮定的擠出話來,「老闆你好。」
「我會在外面等你。」他的聲音足以讓大夥兒都聽見,接著親密的傾身靠向她的耳朵,「我給你良心的建議,最好不要跟我唱反調,我在車子裡面等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對了,你應該記得我的車子是哪一輛吧。」
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她?
「大家晚安。」他溫文儒雅的對大家欠個身,再度走出餐廳。
雖然她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可是早晚要面對,她還是選擇勇敢的迎接眾人的目光,不過,當她看到那裡頭有不諒解,有錯愕,有受傷,有生氣,她寧可自己這一刻當駝鳥。
不管她有多麼無辜,都沒有辦法為自己解釋,只能若無其事的埋頭工作。
坐上莫閻俊的車子,她迫不及待的對他發出怒吼,「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去吃宵夜,你想吃什麼?」他還是悠悠哉哉。
「我什麼都不想吃。」
「如果你想坐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我沒有意見,不過,這樣子只會讓大家對我們的關係更好奇。」
她真是氣昏頭了,他們在這裡根本一點隱私權都沒有,說不定還在餐廳裡面的人都已經挨在窗邊觀賞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想你應該同意我們換個地方,如果你沒有想吃什麼,那就我來決定。」
現在她真的沒有意見,總而言之,趕緊離開這裡就對了。
他們來到一家牛肉麵店,沒想到宵夜的時間還那麼多人,她真的很懷疑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好好「溝通」,不過,她可不想僵在這裡任他擺佈。
「雖然我有錯在先,但是你也沒必要這樣整人吧。」
「你堅持不吃,是你的權利,可是,你得等我把牛肉麵吃完。」
「我的話說完了,你想吃幾碗牛肉麵都可以。」
「我喜歡吃熱騰騰的牛肉麵,如果你很無聊,可以看雜誌打發時間。」
為什麼她要這麼委屈干坐在這裡看雜誌打發時間?「我也要吃。」
「OK。」他也幫她叫了一碗牛肉麵,等他們吃飽了,店裡的人也變少了。
「我要你充當我女朋友。」他可真是俐落的直接進入結論。
嚇了一跳,她差一點從椅子上面跌了下來,半晌,才擠出話來,「你要我冒充你女朋友?」
搖搖頭,他一字一句把話說得更清楚,「我是要你當真的女朋友,不過,這只是暫時性,至於多久,得看實際的考量。」
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她還是沒辦法消化剛剛聽到的話,「你,在開玩笑吧。」
「你沒資格說No,除非想害你奶奶丟了飯碗,另外,我會告你私闖民宅。」
「你……這是威脅。」她生氣的咬牙切齒。
「犯了錯本來就要付出代價,這怎麼可以說是威脅?」
這個傢伙真的很可惡,她根本沒得選擇嘛!
「看樣子,我們成交了是嗎?」
「你不是說我沒資格說No嗎?」
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接著表示,「如果你不想繼續待在法式浪漫工作,我也不反對。」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會兒全餐廳的人都認為他們關係曖昧,小巴自然會識趣的跟她保持距離。
「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才同意我辭職,存心整我是不是?」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逃走,豈不是成了一隻縮頭烏龜?況且,為什麼她要聽從他的指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你不想辭職也沒有關係。」傾身向前,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聲音卻陰森森的教人發毛,「還有,我的本質就是小人,不但小心眼,而且很會記仇,一旦惹到我,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這一點,你從我在相簿上面的短言應該可以窺探出來吧。」
「如果你的心可以輕易從那些短言窺探出來,我就不會毫無防備遭你算計。」
「我發現你越來越合我的胃口,我們兩個人應該會合作得很愉快。」
「牛肉麵吃完了,話也說完,我可以回去了吧。」
手一攤,這一次他很爽快,「是應該回去了,走吧。」
一想到王宇藍,莫閻俊就覺得心情非常愉快,他一直努力壓抑不讓自己真實的一面在人前顯現出來,也許當一個「爵爺」比「浪子」更適合跟別人相處,而且保有自己的隱私更能保有自我。
可是很奇怪,他卻很享受她對他的窺探,當他在她面前暴露越多,她就擁有越多他們之間才能明白的語言,他喜歡這種屬於他們的親密感,不過,他可以感覺到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呢?他也不清楚。
「前面擺著午餐,手和嘴巴卻完全不動,這是什麼情況?」李君曄從後面握住他的肩膀。
「他的嘴巴哪有不動?他在笑啊。」向鳴昊在對面坐了下來,「我猜,這八成跟女人有關。」
「今天是星期一,你們兩個怎麼會有時間來這裡,而且還一起出現?」
李君曄在他左手邊的椅子坐下,「這陣子太忙了,我和海薰連續加班好幾個禮拜,難得可以喘口氣,我們夫妻就放假來這裡消磨時間,阿昊也是,我們剛好在俱樂部的門口遇到,她們兩個女人決定拋棄我們結伴同行,我們只好結伴去辦公室找你,阿勁說你一個人在餐廳用餐。」
「真奇怪,你不是習慣在辦公室用餐?」向鳴昊微微皺著眉。
「我想換一下心情。」
向鳴昊很稀奇的挑了挑眉,「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沒有心情不好。」其實,他是心情太好了,不想悶在辦公室用餐。
撫著下巴,李君曄若有所思的打量他,「你不太一樣哦!」
「哪裡不一樣?」
「你更帥了。」
「是嗎?」
「你知道嗎?戀愛中的女人會變漂亮。」
「同理可證,戀愛中的男人會變帥。」向鳴昊很有默契的接下好友的話。
「原來如此啊,」莫閻俊不慌不忙的一笑,「不過,你們恐怕要失望了,我沒有戀愛。」
搖了搖頭,李君曄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好兄弟之間不可以隱瞞哦!」
「我有必要隱瞞你們嗎?」
「這可難說,你這個傢伙的心思太難懂了。」
「我同意。」向鳴昊點頭附和。
歎了聲氣,莫閻俊一副有感而發的道:「人啊,有時候連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的心思,別人又怎麼會懂呢?」
「我這個人最好懂了。」向鳴昊覺得自己最簡單明瞭。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很難懂。」為所欲為,李君曄可不會惺惺作態。
「喂,你們兩個是來這裡找我麻煩嗎?」
「沒有啊。」兩人很有默契的同聲道。
「你們兩個今天同一個鼻孔出氣,感情真好嘛。」
「我們兩個感情不好嗎?」向鳴昊一臉迷惑的看著李君曄。
「我們兩個感情很好,只是偶爾喜歡耍嘴皮子斗一下。」
舉起雙手,他表示投降,「我說不過你們兩個。」
「不想說就算了,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李君曄回想自己剛剛跟愛情打交道的時候,也不太想讓好友們知道,當時他連自己的心思都搞不清楚了,從何說起?
「我也不喜歡勉強你。」想當初,他根本不願意承認自己栽在秦諾心的手上,又怎麼可能向好友們坦白自己淪陷?
「你們兩個放心把老婆放在游泳池這麼久嗎?」他還是轉移注意力比較好。
「你不用擔心,海薰不會跟陌生人閒聊,她知道我會不高興。」李君曄一打翻醋罈子可是會天翻地覆。
「小諾最怕招惹是非了。」向鳴昊根本是管不動自己的老婆,不過,這麼說未免太沒面子了吧。
這個時候手機響起,從來電鈴聲就知道工作時間到了,莫閻俊打起精神站起身,「對不起,阿勁打電話來催人了,有個會議不得不去,我們晚上一起用餐。」
李君曄和向鳴昊同時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晚餐見了。」
她好想哭,她真的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除了江經理,餐廳所有的女性同胞都在排擠她,如果不是她生性開朗堅強,恐怕連一刻都待不下去。
這種時候,她應該靜靜的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可是,她偏偏不是這麼消極的人,她要主動出擊扭轉局面。
「米姊,你想喝咖啡嗎?」王宇藍笑盈盈的走到米姊身邊。
背過身子,米姊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不死心,她再接再厲,「米姊,你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
「我很生氣,你最好離我遠一點。」米姊恨恨的瞪著她。
「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你當我是笨蛋嗎?說什麼你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不想交男朋友,我還那麼相信你說的話,結果呢?」米姊的眼神轉為輕蔑,「你真的很厲害,竟然有辦法背著我們大家勾上老闆,你也教教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子。」
「難道是老闆主動接近你嗎?」冷哼了一聲,米姊嗤之以鼻,「別開玩笑了,如果你沒有耍心機勾引老闆,老闆怎麼會注意到你這個黃毛丫頭?」
雖然她沒有勾引莫閻俊,但是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局面確實是她一手造成。
「你都已經勾搭上老闆了,幹麼還留在這裡工作?老闆的女朋友當個服務生不太好吧。」
「我是我,老闆是老闆。」她沒辦法把事情說清楚,但是她也不想讓別人把他們兩個扯在一塊,她可不是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麻雀。
「你已經把人勾引到手了,就別再裝模作樣。」
裝模作樣的人不是她,而是大家眼中那個完美無瑕的爵爺……不要難過,米姊是因為不知道真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她的心真的很難受。
此時此刻,她無力再掙扎了,索性走出餐廳到外面吹吹風。
「你不要難過,」小巴悄悄的來到她身邊,「老闆一直是她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這會兒她們沒機會再對他心存任何幻想,難免無法適應這樣的情況。」
看了他一眼,她淡淡的道:「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你不要擔心,過一陣子她們就會釋懷了。」
「是嗎?」她真的不確定,她覺得她們好像一輩子都不會理她了。
「其實她們很清楚,就算沒有你,老闆也不會看上她們任何一個,會鬧彆扭全是因為面子問題。」
「如果我有本事讓她們豎起大拇指,她們的反應或許不會這麼強烈吧。」
略微一頓,小巴坦白道來,「我真的很嫉妒老闆。」
「嗄?」
「他很幸運可以得到你的青睞。」不像他,才剛要開始希望就破滅了。
除了苦笑,她什麼也不能說。
「雖然上課很累,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工作偷懶,或者流露出一絲絲的疲倦,相信這點小事絕對不會打垮你。」
「謝謝你,小巴。」
「好啦,我先進去了。」他轉身走進餐廳。
是啊,打起精神,她可是越挫越勇的王宇藍,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欺壓傷害數都數不清楚,這點小事擊垮絕對不會打垮她。
這是她來法式浪漫以後第一次覺得身心如此疲憊,雖然不停的為自己加油打氣,可是左右夾擊的冷言冷語實在教人吃不消。
看到她要搭的公車從身邊經過,王宇藍知道自己拔腿追過去一定趕得上,可是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反正搭不到就等下一班好了,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輕促的喇叭聲。
因為累壞了,她根本沒興趣回頭瞧個究竟,不過,她似乎已經有預感這是哪個傢伙製造出來的噪音,所以當她的手被人家從後面拉住,她並不覺得驚訝。
「上車吧。」莫閻俊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可是抓著她的手卻很強硬。
轉頭瞪著他,她不悅的問:「為什麼我要上車?」
「我是你男朋友。」
「那又如何?我還是可以拒絕搭你的車。」
「你認為為了這點小事跟我在這裡僵持不下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而且她今天累壞了,想早一點回家休息。
坐上車子,原本打算來個眼睛一閉假裝休息,等到目的地她就下車走人,可是,莫閻俊根本不願意配合她。
「以後如果我有到餐廳,都會送你回家。」他對她的閉目養神視而不見。
如果她不想出聲回應,他一定會認為她接受他的安排,所以她只好睜開眼睛,「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麻煩你。」
「男朋友不送女朋友回家,這有違常理。」
「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這種事情。」
「你不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餐廳每個人都瞪大眼睛想窺探他們之間的進展,可是,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日子更不好過。
「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不過,可以請你饒了我嗎?」
「什麼意思?」
「你已經害我變成特殊份子了。」
「特殊份子相對也是特權人物,這有什麼不好?」
「我這種平凡的人不適合當特權人物,請你高抬貴手,別為我製造話題了。」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沉,「你是因為小巴的關係嗎?」
「小巴?」她的腦子打結了。
「你和那個小巴感情很不錯嘛。」雖然他的口氣很平淡,但是整個人已經泡在酸醋裡面。
「我和店裡每個人都處得很好,可是你把所有的愉快都破壞掉了。」
「我說過了,你可以辭掉餐廳的工作。」
「我要打工賺取生活費。」
「你來俱樂部打工。」天啊,他在說什麼,他是不是瘋了?他的俱樂部是一個非常重視隱私的地方,每個員工都是經過層層考核才進得來,因此他嚴禁靠關係走後門,而他竟然……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希望她待在他可以看得見的地方。
「我不要。」她可不領情,她不想跟他牽扯不清。
「就算薪水會多出一倍,你也不要嗎?」
「我需要打工賺錢,但我不是錢奴,你不要那麼瞧不起人。」
側過頭瞧了她一眼,他輕柔的近乎呢喃,「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對什麼事情都很認真的樣子。」
一股酥麻竄過四肢百骸,她慌亂的轉頭看向窗外,這個傢伙幹麼說這種擾亂人心的話?他是不是又在設計她?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都不必往心上擱……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回去不妨好好考慮我的提議。」
沉默不回應,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最好盡快跟他劃清界線,否則,她的世界會風雲變色……真是好笑,他怎麼可能讓她的世界風雲變色?
下課了,王宇藍卻覺得自己更疲倦了,以前去法式浪漫上班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現在對她來說卻是一種折磨,她很想要自己放棄,可是又不想向莫閻俊投降,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跟餐廳的人劃上休止符,雖然她來到法式浪漫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已經把大家當成朋友了,即使要說再見,也要快快樂樂的跟大家說再見。
歎了聲氣,她真的覺得好灰心好沮喪。
「真受不了你,考那麼好還歎什麼氣?」方麗晴酸溜溜的道。
「成績好就不能歎氣嗎?」她忍不住苦笑。
「不是,可是,我比你更想歎氣。」
「這次考不好沒關係,還有期末考。」
擺了擺手,方麗晴根本不敢對期末考抱任何期望,「算了,我這個人只要全部過關就好了。」
「你真的很沒志氣。」
「我是認清楚現實。」見好友不以為然的皺了一下眉頭,她還是轉個話題比較好,「你還好嗎?這幾天你怎麼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有嗎?我只是覺得有點悶。」
「好朋友來嗎?」
「不是,我……」可惡,雖然很想訴苦,可是她什麼也不能說。
「你怎麼了?」
「沒什麼,家裡有點事情。」
「家裡有什麼事情?」
「奶奶年紀那麼大了,我希望她可以減少工作量,可是她又想多賺一點錢,我覺得很無奈。」
「就是因為年紀那麼大了,你奶奶當然會更想存一點老本起來,況且她又不是沒有體力工作,開心就好了嘛。」
「奶奶哪會想到自己?她做什麼事情想的全是我和宇治。」
「那你們就好好孝順不就好了嗎?」
「是啊。」看了一下時間,王宇藍加快速度收拾東西,「我得趕去上班了。」
「餐廳的工作你打算做到什麼時候?」
「不辭了,我想一想還是算了,反正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畢業,那就等找到正式的工作之後再來辭職好了。」
「可是,你不是很累嗎?」
「咬著牙撐一下就過去了。」
「我真的很佩服你,我可沒有辦法咬著牙撐一下子就過去。」
「你跟我的情形不一樣。」雖然好友不是家境富裕,可是父母都是鐵飯碗的公務人員,比起大部份的家庭都好太多了。
「我跟你確實不一樣,我沒有你那麼堅強勇敢。」
「遇到困難的時候,每個人會自然變得堅強勇敢,除非你不願意面對現實。」
「也許吧。」
「不聊了,我先走了,拜拜。」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拿起背包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