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那麼一點,姚駱馨就變成車下亡魂,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老實說,她也模模糊糊,只記得當地正準備通過馬路,突然,有一輛車子從轉角快速向她衝過來,當時她真的傻住了,可是,也不知道是最後一刻她瞬間清醒過來的往後一跳,或者車子及時偏了方向,它在離她一步的前方飛奔而過。
說實在話,她真的嚇到了,可是,她至少沒有兩腿發軟,勉強還能穩住自己走回飯店,然而,她完全沒想到事情還未結束,隨後還有一通電話追來。
「-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聽著,我一直在看-,-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的監視,如果-再不收拾行李滾出台灣,下一次我會玩真的,不會再像今天一樣只是嚇嚇。」
許久,姚駱馨只能失神的全身僵硬,手指緊緊握住電話聽筒不放,她沒想到對方真的想置她於死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人的。
這時換成手機響了,她恍恍惚惚的回過神,顫抖的放下聽筒,轉而接聽手機,「你好。」
「是我,-休息了嗎?」章君曜的聲音低沉的傳了過來。
「休息……沒有。」她的思緒顯然還沒有辦法從剛剛的驚嚇當中恢復正常。
「今天都在忙些什麼?」
「今天……沒什麼,到處閒逛。」
「晚上我回去陪奶奶吃飯,奶奶說我怎麼沒有帶-去,她希望改天家庭聚會-可以陪我一起回去。」
「……噢。」
沉默了三秒鐘,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異樣,他關心的問:「-怎麼了?」
「什麼……你說,什麼怎麼了?」
「-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發生什麼事?」
混亂的思緒稍微沉澱下來,她強顏歡笑的道:「我,沒事啊!」
「真的沒事嗎?」
「……真的。」她的口氣帶著遲疑,任誰都聽得出來她一定有事。
「我知道了,我掛電話了。」
姚駱馨根本來不及道聲晚安,手機就斷了通訊,那一刻,她有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其實,她希望他繼續追問,她渴望得到他的關心……對他,她好像越來越貪心了,她不僅僅想擁抱他,還想依靠他。
笨蛋,他都已經開口問了,為什麼她不告訴他?既然她認為自己有能力承擔下來,現在又有什麼好難過?真是的,她今天是怎麼了?她從來不是這麼軟弱的人,怎麼會因為受了一點小驚嚇就想找個人倚靠?
喝杯熱茶,穩住自己的心情,她別再胡思亂想把自己困住,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可是,為什麼她的身體還在顫抖?
叩叩叩!房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響,她驚嚇的從床上跳起來,隨後一想,她根本用不著這麼緊張,對方不可能找上門,因為今天的教訓已經夠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再走過去開門。
看到門外的人是此刻最想見到的人,原本勉強壓抑恐懼而來的平靜再一次崩塌,姚駱馨覺得淚水好像要奪眶而出,「你,怎麼跑來了?」
「我擔心-出了事,如果不過來確認一下,我今天晚上也別想睡覺。」見她完好如初的站在眼前,章君曜緊繃的神經緩和下來。
「我……對不起,我只是差點被車子撞到,受了一點小驚嚇。」
微微皺著眉,他不認為事情這麼簡單,她是那種很優雅、很從容的人,這樣的反應不像她,「-的臉色這麼蒼白,我想恐怕不是小小的驚嚇而已吧!」
因為他的細膩,她終於管不住自己的理智撲進他的懷裡。
不著痕跡的摟著她進了房內,他隨後用腳把房門推上,輕柔的在她背上來回拍撫,從微微顫抖的身子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
「告訴我,不要把我排拒在外。」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太過深入,可是,如果一個人的心可以管得住,他此時此刻又怎麼會站在這個地方?
緩緩的點點頭,她虛弱的道:「我想坐下來。」
「好。」他握著她的手走到沙發坐下。
順了順紊亂的氣息,她從前幾天的恐嚇電話開始娓娓道來整件事情的經過。
眼神一沉,章君曜腦海不自覺的閃過母親的身影,季孟如肯定把姚駱馨住在費蒙裡歐酒店的事告訴她,然而除了工作,她不會對任何人事物浪費心思,以她的作風,她很可能直接找姚駱馨談判,然後用錢把麻煩解決掉。
「-聽對方的聲音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不能確定,對方好像隔著什麼東西說話,所以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
明白的點點頭,他略一沉思後道:「看樣子,對方的行事相當周密,他是想避免自己的聲音留在-的記憶中。」
「以後我自己會當心一點。」她再也不會小看這件事。
「我想,這件事很可能是衝著我來,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留在這裡。」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她的臉,他語帶不安的問:「-害怕嗎?」
「我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裡,絕不會因此退縮。」
聞言,他真的鬆了口氣,如果她因此想回傳說之島,他也不能阻止她。
「今天晚上我留在這裡陪。」他要保護她。
「嗄?」
「我有責任照顧-,我絕不能在-飽受驚嚇之後還把-一個人丟在這裡。」
雖然他是出於責任,可是她的心卻很慌很亂,「……現在,我的心情已經平靜多了,你用不著留在這裡陪我。」
「我睡沙發,-去泡個熱水澡,好好放鬆全身的肌肉和神經。」他很堅決。
「……這是KingSize的雙人床,我想應該容納得下我們兩個人……我去泡個熱水澡。」垂著螓首,姚駱馨起身快步拿了換洗的衣物躲進浴室。
不自覺的笑了,章君曜覺得全身上下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愉快,他不懂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是想到能跟她在一起,他就很快樂。
拱起雙腳,姚駱馨將下巴枕在雙膝之間,看著那張沉睡的俊顏,她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淪陷了,現在就算回到傳說之島,她的心也會遺落在這裡……也許,早在那條鏈子戴在她腳踝上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注定遺落在他身上,這正應驗了「偷心煉」這個名字。
當愛情來臨的時候,誰也擋不住,可是,她可以愛上這個男人嗎?
她想靠近他,她想張開雙手擁抱他,但他身上彷彿有一道牆,即使他們近在咫尺,她卻沒辦法碰觸到他,這種感覺又教她忍不住卻步,她應該把感情放在他身上嗎?
也許是浪漫的細胞使然,她總是認為愛情很簡單,安靜下來,傾聽自己的心,然後跟著心走下去就對了,然而當自己碰到的時候,她才赫然發現愛情並不是單靠感覺就可以處理的問題,因為愛情牽涉的下是一顆心,而是兩顆心。
如果他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相遇,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麼複雜?還是說,他們兩個根本不會產生交集?
真是的,現在想這些都是多餘的,他們已經處在這種好像什麼關係也不是,又好像關係很親密的狀況下,她退不得,也進不得,往後,她應該怎麼辦呢?
沉睡的人終於滿足的睜開眼睛,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會,姚駱馨心虛的紅了臉。
直起身子,她清了清喉嚨,力持沉穩的招呼道:「你醒了。」
微微一笑,章君曜坐起身,「早安,幾點了?」
「快七點了。」
「怎麼這麼晚了?」通常他五點半就醒了,他一向很淺眠,稍微有點動靜就會驚醒過來,可是昨晚閉上眼睛以後的事情,他一點記憶都沒有,這是他睡過最沉、最安詳的一夜。
「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吵醒你,上班之前你還來得及回家換衣服嗎?」
「我九點之前進公司就可以了。」不過,他已經想像得到會造成多大的驚嚇。
「這是不是表示你有時間用過早餐再離開?」
「如果我現在就起床刷牙洗臉刮鬍子,我想應該有足夠的時間享用早餐。」
「這裡是飯店,你需要的東西都可以在浴室找到。」
「我十分鐘就OK了。」他動作迅速的下床進入浴室。
當兩人坐在一樓的咖啡廳享用早餐,章君曜說出昨晚就已經在自己腦海敲定的盤算,「我希望-搬到我那裡。」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
「為什麼?」
「也許你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可笑,可是,我認為現在搬出飯店跟逃回傳說之島的意思是一樣。」
「我明白-的感覺,可是,我真的不放心-一個人待在這裡。」
「不管我住在什麼地方,你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我,可是待在飯店,監視器會無時無刻盯著我住的地方,這樣子不是反而比較安全嗎?」
事實確實如此,他有工作,是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身邊保護她,然而,他就是放心不下。
「我並不擔心對方會在飯店行惡,真要下手還不如挑我一個人出門在外的時間比較簡單乾脆,以後,我會盡可能避免單獨行動。」
「好吧,暫時就依照-的意思,從現在開始,-要隨時注意週遭的人,有什麼狀況,-立刻打電話給我。」
「是,還有,昨晚真的很謝謝你。」經過驚嚇,她還可以一覺安眠到天亮,這都是因為有他陪在身邊的緣故。
專注的凝視著她半晌,章君曜回送了一句,「我也要謝謝。」
「嗄?」
沒有解釋,他只是笑著道:「趕快吃吧!」
姚駱馨不再追究的點點頭,她的腦子已經塞了太多東西,想太多對自己一點幫助也沒有,不如就像他一開始所言,順其自然吧!
剛剛送定章君曜,姚駱艷就來了,姚駱馨根本來不及掩飾章君曜留在這裡過夜的痕跡,這下子頭疼了!
「Agapanthus,昨天晚上誰在這裡過夜?」姚駱艷笑得好賊、好曖昧,顯然她已經認定這號人物就是章君曜。
「沒有啊!」這種時候好像只有裝傻這個方法。
柳眉一挑,她銳利的-著眼,「-一個人需要用到兩份牙刷牙膏?」
「……不可以嗎?這間是雙人房,飯店本來就是提供兩人份嘛!」
「這麼說也對,可是,-用得著刮鬍子嗎?」嘿嘿嘿!姚駱艷笑得好奸詐。
唇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她忍不住歎氣,看樣子她今天的運氣不太好。
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姚駱艷狀似傷腦筋的搖著頭,「Agapanthus,我發現-變壞了,越來越不老實哦!」
「我……這還不是因為-的關係,我不希望-胡思亂想。」
「少來了,如果沒做虧心事,-用得著怕我胡思亂想嗎?說吧,哪個傢伙?」
「-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眼睛瞪得好大,姚駱艷興奮不已,「嘖!你們兩個的感情進步得太神速了吧!」
「不是,-弄錯了,那是因為……」連忙收口,她就是知道問題一定會越扯越多,所以才會東閃西躲,現在怎麼辦?說出來好嗎?她真的不希望Gerbera擔心。
「怎麼不說了?」
算了,遲早藏不住,她還是一口氣說了,「因為我昨天差一點出車禍。」
「-昨天出車禍?」姚駱艷激動得尾音上揚。
「-不要緊張,我是說差一點,我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姚駱馨還扯一個笑容安慰她。
用力拍了一下額頭,姚駱艷不相信她竟然可以說得如此輕鬆,「我的天啊!-怎麼還笑得出來?這個傢伙是玩真的,不是像-想的一樣沒有攻擊性,-怎麼還可以這麼若無其事?」
真是的,多此一舉嘛!「難道-希望我哭嗎?」
「當然不是,可是,-好像一點受到教訓的感覺都沒有。」
「-應該聽過一句話--以不變應萬變,除此之外,-認為還有其他更好的主意嗎?」
「我……那章君曜怎麼說?」如果他在乎Agapanthus,他緊張的程度一定不下於她。
「他跟-的反應差不多,他希望我搬去他那裡,可是,我拒絕了。」
賞她一個白眼,姚駱艷忍不住罵人,「-這個笨蛋,這是-親近他的好機會,幹麼拒絕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好機會?」
「我不需要這種機會。」
「算了,反正-就是不怕死嘛!」
「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我還能怎麼辦?」
緊抿著唇,姚駱艷沉思的皺了皺眉頭,「-有沒有想過,如果-離開這裡,誰可以從中得到好處?」
「我不知道,章君曜認為這件事情是衝著他來,可是我想過了,我離開這裡對他並沒有多大的損失,除非這個人的目的是阻止我跟章君曜訂婚。」
「咦?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錯不了,對方愛慕章君曜,所以想把-逼走,可是誰知道-這個女人這麼不受教,生命遭受威脅竟然沒有落荒而逃。」
「如果是這樣子,我根本不必擔心。」
「對方無意置-於死地,這倒是好消息,不過,往後-得在驚嚇中過日子,這種滋味恐怕不好受哦!」
「這就當作一種考驗吧!」
「愛的考驗嗎?」
揉了揉太陽穴,姚駱馨心中浮起一種使不上力的感覺,「請-饒了我可以嗎?我們之間沒有-想的那種關係。」
「睜眼說瞎話。」姚駱艷做了一個鬼臉吐槽。
張開嘴巴又閉上,她幹麼非要把自己和章君曜畫清界線?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的關係,拚了命的想解釋清楚,不過是越描越黑,反正終有一天,結果會說出事實。
「-不想承認就算了,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總之,現在有章君曜在照顧-,我不必天天盯著-不放了。」
「Gerbera,這些天辛苦-了。」
「傻話,我們是姊妹嘛!」拍了拍她的肩膀,姚駱艷看了一眼時間,「我今天要上一個廣播節目,助理應該在樓下了,我走了。」
送走了吱吱喳喳的姚駱艷,房間又回復一片寧靜,姚駱馨泡了一杯咖啡窩到沙發上,公司昨天聯絡她,有個明星指名要她設計一套參加頒獎典禮的首飾,她今天要開始工作了。
下了班,章君曜直接來到飯店,他作了一個決定,晚上他都要留在這裡陪她,等到他們訂了婚,他會請奶奶出面請求她搬進他的公寓。
「這是什麼?」對於他左手的筆記型電腦,姚駱馨當然不陌生,可是他右手的行李袋,她就很迷惑了。
「我準備了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放在這裡。」他說得很理所當然,手上的東西隨即往沙發上一擺。
眨了眨眼睛,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放在這裡?」
「對,我要待在這裡陪。」
怔了半晌,她才緩緩的擠出話來,「你是說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裡過夜?」
「我想這麼說比較正確,原則上-住在飯店的期間,我晚上都會來這裡陪-,除非我找得到更好的方法確保-的安全。」
他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裡住?她覺得腦子亂烘烘的,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是當真的嗎?」
「我暫時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他的表情很嚴肅。
「事情沒有這麼嚴重……」
「我很堅持。」他毅然決然的打斷她。
老實說,她現在根本沒辦法思考,她只是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抿著唇,她嘗試改變他的心意,「可是,這裡的空間那麼小,你會不會覺得很不自在?」
「還好,不過,如果-想搬到我那裡,我也非常贊成。」其實,他還是希望她搬到他的住處,他住的大廈有一流的保全,進進出出也有監視器控管,而且白天有幫傭陪她,晚上有他照顧她,這樣的保護絕對不輸於待在飯店。
「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她的口氣還是充滿疑問,可她已經有一種使不上力的感覺。
「-知道我這個人很無趣,我開過的玩笑用十根手指就數得完。」
聞言,姚駱馨覺得很懊惱,「其實,我也不太會開玩笑。」
頓了一下,他指腹輕輕撫過她白皙嬌嫩的面頰,「我知道住在這裡會帶給-很大的不便,可是,-就委屈一點好嗎?」
他這麼一說,她更難為情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麻煩。」
「我不覺得麻煩,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公司,家裡幾乎跟飯店沒什麼兩樣,回到家通常就是要洗澡上床睡覺了。」
「這是忙碌的現代人共同的特色,可是不管待在家裡的時間有多短暫,那裡始終是最溫暖的地方。」
「我是一個人住,家裡冷冷清清的一點也不溫暖。」章君曜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卻淡化不去眉宇之間的寂寞。
她還是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反應,難道要說她願意搬進那裡,她會讓他的家變溫暖嗎?其實,她不想搬進那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不想太深入他的生活,這會讓她有一種沒有後路可退的感覺,對她來說,這可以說是她最後的一道防線。
神情轉為輕鬆,他的口氣卻像個小孩子似的,「現在,-還逼我回家嗎?」
暫時把腦子裡的混亂拋至腦後,她手一攤,故作無奈的道:「你不嫌這裡太小,我當然不介意分一半床位給你。」
笑了,他像在自言自語的道:「-對我這麼慷慨,我應該怎麼回報-?」
「我想要每天看見你的笑容。」她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這會不會太便宜我了?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以後我每天請-吃晚餐,晚餐後還陪-散步,-意下如何?」
偏著頭想了想,姚駱馨笑得好甜蜜,「我這樣子會不會太幸福了?」
「不會,不過,很高興-喜歡我的回報。」
「那你是不是準備從今天晚上開始執行?」
「這是當然。」伸出手,章君曜很紳士的微微彎腰問:「姚駱馨小姐,我可以邀請-一起共進晚餐嗎?」
「這是我的榮幸。」她纖細的手輕輕的覆蓋他寬厚的手,當兩隻手緊緊的相扣,她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可以這樣子握住對方的手一輩子,那該有多好。
這幾天,章君曜總是帶著微笑上班,每天都在溫暖的氛圍下進入睡眠,早上醒來精神飽滿,然後在佳人的陪伴下享用飯店豐富的早餐,難怪身心舒暢,不過,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轉變,當然也不知道這讓他在章億集團的人氣指數急速上升,雖然孤傲的他很迷人,可是有笑容的他更是俊得不像話。
進了辦公室,用不著再靠咖啡提神,他就可以直接進入工作狀態,可今天早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破壞他的好心情。
「這幾天你都跑到哪裡去了?」季孟如總是驚天動的,好像害怕人家不知道她來了,今天她的氣色不太好,看得出來她最近過得不太如意。
「出去,敲了門再進來。」章君曜覺得自己應該糾正她這種唯我獨尊的態度,她不可能永遠當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她孩子氣的瞪著他,可是在他嚴峻的目光下,最後她還是乖乖的走出去,順從他的指示敲了門再進來。「這樣子你滿意了吧!」
「-出生在那種有身份地位的家庭,還讀了那麼多書,難道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嗎?禮貌是一個人的基本生活態度,不是別人滿意與否的問題。」
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她可不是來這裡聽他說教的,「今天我沒興趣討論禮儀的問題,這幾天晚上你都不在家,你跑去哪裡?」
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
「你每天晚上都跑去找那個女人是嗎?」季孟如是那種死纏著問題不放的人。
忍不住歎氣搖頭,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知道我的事情對-有什麼幫助?-會比較快樂嗎?」
「我、我是關心你。」
「可是,-的關心已經造成我的困擾,可以請-收回嗎?」
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淚水很快的浮上眼眶,她覺得好委屈,他不接受她的感情,但是也用不著對她冷言冷語啊,「我只是愛你,我有什麼錯?為什麼對我你不能有一點點同情心?」
「誠如-自己所言,-沒有錯,所以我不想傷害。」他自己是在傷害下長大的孩子,深知心靈受創是難以癒合的,所以儘管他早就無法忍受她,還是盡可能維持應有的禮貌。
「我不懂。」
「如果因為同情-,而讓-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對-才真的殘酷。」愛情不容許憐憫的念頭,愛情是絕對的自私,雖然他不願意碰觸愛情,但是父母已經讓他明白愛情本身有多麼殘酷現實。
「那我寧可你對我殘酷。」
「我辦不到。」
緊咬著下唇,季孟如看他的目光轉為怨恨,還說辦不到,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知道他的心有多麼殘酷嗎?半晌,她緩緩的擠出話來,「你好可惡!」
「如果-願意放自己自由,-就會明白我的立場,而-也會發現身邊有很多值得-用心的男孩子。」
「你會後悔。」她不甘心,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將來-會感激我。」
「我恨死你了!」
「我該說的話都說了,我不希望-再來打擾我,這也是為-好,我相信-也不願意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吧!」
「你已經讓我變成笑話了。」每個人都知道她對他有多用心,他跟別人訂婚,他們會用什麼眼光看她?他們會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他寧願要一隻麻雀,也不要她這隻鳳凰,這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我自取其辱是嗎?」
事實如此,但是章君曜選擇沉默以對,他怎麼可以在她傷口上撒鹽?這不過是讓她更陷入憤怒的深淵難以跳脫。
「我詛咒你不會得到幸福!」往後一退,她轉身衝出辦公室。
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把小女孩的氣話放在心上,過一些日子,她就會走出這一段不愉快的記憶,等她遇到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她就會明白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