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夜的熱吻,結果是頂著兩隻熊貓眼,一坐上辦公椅,俐妍就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大哈欠,天啊!今天早上大概別想做任何事情。瞧!又來了一個大哈欠。
「才上班就猛打哈欠。」宛若鬼魅般地來到俐妍的辦公桌旁,佳樂嘲諷道:「夏俐妍,你昨晚該不會是做了一夜的賊吧!」
如果不是她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自己非常不屑的樣子,俐妍真的要懷疑她是不是分分秒秒地在注意著自己?也不過兩個哈欠而已,就被她抓到了,真是不簡單。
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有事找秘書大人,這會兒她自動送上門,自己也省得又要挨人家白眼,好像自己真的是個沒事做的花瓶,專門跑去打擾她這個大忙人的寶貴時間。
掛著那顯得過於虛假的笑容,俐妍打著迷糊仗地應忖道:「林秘書,想不到你這麼關心我,一大早就來噓寒問暖,真難為你哦!」說真格的,像她這樣子一天到晚找自己的碴,俐妍實在很難相信,她真的如她所說——忙得不可開交。
彷彿俐妍是個白癡,佳樂受不了似地瞅了她一眼,諷刺道:「誰有那種閒工夫跟你噓寒問暖?我只是想告訴你,上班時間不要打哈欠,既不雅觀又影響別人的工作情緒。」
「這就奇怪了,不雅觀的人是我,干你什麼事?」揚起嘴角,俐妍接著又故作無意地說道:「自己心情不好,別老是往別人身上牽扯,否則一不小心,可會得了疑心病。」
「你……」
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腦袋,俐妍像是想到什麼似地叫道:「哎呀!我差一點就忘了告訴你,董事長請你下午兩點找他報到去。」偷雞不著蝕把米,活該!她真的沒見過像林佳樂這麼狠心的人,若不是老爺爺告訴她,她根本不知道這女人竟然在資料上動了手動。奇怪,她又沒有得罪林佳樂,這女人為什麼會那麼不擇手段地想辦法整她?
心裡一驚,佳樂吞了吞口水,強裝冷靜地問道:「董事長找我做什麼?」董事長不應該知道資料是她改的,除非……他問過夏俐妍那份資料是誰在經手,可是,過去對於這種由各單位自己送去的文件,董事長從來不管誰在處理,誰送的文件,誰就必須負責解答他的問題,怎麼……
「我又不是董事長,我怎麼會知道他找你做什麼?也許是文件有問題想請教你吧!」說得好像漫不經心,心裡卻忍不住罵她自作孽不可活。
其實老爺爺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人,只是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他的身份,配上他嚴肅的外表,一般人看到他就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而且頻頻出錯。工作上,難免有出差錯的時候,只要承認自己的疏忽,老爺爺根本不會指責,只是一般人都不瞭解,拚命地想掩飾自己的錯誤,就是怕董事長因此否認他們的能力。唉!如果不是昨天下午跟老爺爺聊那麼多,她根本不能明白大家對董事長的誤判。果然是跟文件有關係,糟糕!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這麼一來,她自己惹了麻煩不用說,而且還會留給柏文瑞他爺爺不好的印象,可惡!這件事一定是夏俐妍搞的鬼。
「夏俐妍……」
正當佳樂想進一步探聽事情的經過,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文瑞的叫聲。
「夏小姐,你進來一下。」
「是的,總經理。」悠悠哉哉地站起身來,俐妍朝著得意的笑了笑,然後才越過她,朝著文瑞的辦公室走去。
正當文瑞準備關上辦公室的門,他突然又想到什麼似地停了下來,對著佳樂吩咐道:「林秘書,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和夏小姐。」門一關,便留下佳樂一個人木然地站在原地。
看著深鎖的辦公室,佳樂心裡忽然產生一種不安的感覺。柏文瑞不是沒找過夏俐妍進他的辦公室,可是,像今天這樣的情形是絕沒有過,更何況,夏俐妍的工作是由她負責處置,他們很少有工作上的直接接觸。他找夏俐妍進去,而且還不准別人打擾他們,這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
公私分明,這是他的處事原則,他一向不容許自己也不讓任何人侵犯這條界線,可是俐妍的出現,讓原本嚴守規矩的他打破了界線,公與私,他已經無法不去混為一談。尤其現在,當他跟俐妍終於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他又怎麼可能不讓自己的情感左右他的思緒?
凝視著站在窗邊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的俐妍,文瑞心裡漲滿著濃而化不開的愛戀。端起放在辦公桌上的三明治,他走到她的身旁。「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根本還沒吃早餐,對不對?」
「對啊!你怎麼知道?」天啊!他簡直快成了她肚子裡的回蟲。一夜無眠,她是近天亮才睡著,匆匆忙忙趕著上班,根本沒時間幫自己做個三明治。
將手中盛著三明治的盤子遞給了俐妍,文瑞溫柔地劃過她那兩塊黑眼帶。
「一早進辦公室就打哈欠,再加上你這兩個黑眼圈,我不相信你有時間讓自己在上班前吃頓早餐。」還好他這間辦公室為了他的需要,附有一間設備俱全的小套房,否則這會兒他哪有辦法弄個三明治給她吃。
蹙起眉,俐妍不解地喃喃說道:「奇怪,我的位子又沒有正對著你們,你們怎麼都知道我一進來就打哈欠?」
對於俐妍的疑問,文瑞只是淺淺一笑,不作任何解釋。其實在心裡頭,他總會擔心哪天俐妍受不了工作上的辛苦,終於決定放棄設櫃的事情,回到她原來的生活狀態。所以,他習慣在每天早上,透著他辦公室的百葉窗等她上班,一直到確定她人已經抵達,他才敢鑽回自己的工作天地。
指著俐妍盤子裡的三明治,文瑞自顧自地說道:「趕快吃。」
聳聳肩,俐妍拿起三明治便往嘴裡送,「哇塞!熱的耶!」
「剛出爐的,當然是熱的。」牽著俐妍在沙發椅上坐了下來,文瑞跟著走到吧檯泡了杯咖啡給她。
看著俐妍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文瑞親暱地順著她的髮絲,心滿意足地說道:「喜歡的話,以後每天我都弄早餐給你吃。」他喜歡照顧她、疼愛她,即使這會讓公私亂成一團,他還是忍不住想這麼做。
「好啊!」開心地點了點頭,突然,俐妍又搖了搖頭,「不好,這樣子人家會說閒話。」雖然她愛死了這種受寵的感覺,不過,她不想讓文瑞不好做人,萬一被外面那個女人知道就慘了。林佳樂不是嘴上抹鹽巴,就是嘴巴含酸梅,到時候,天下就算不大亂,也會被那女人搞得雞飛狗跳。
「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人家的閒言閒語?」他不在意,她倒在意了起來。
聽他說得好像她目中無人似的,不過,事實也確實一向如此,只是,人總會變的嘛!
調皮地捏了一下文瑞的鼻子,俐妍說道:「我啊!這是跟你學的。」
「跟我學的?」
認真地點了點頭,俐妍一臉嚴肅地瞅著文瑞道:「你看你,一臉的算計,防人像防強盜一樣,你這如果不是怕落人口舌,幹麼這麼小心翼翼?所以啊!我這是有樣學樣。」
掩不去那逸出嘴邊的笑意,文瑞輕斥道:「歪理!」
突然伸手撫著文瑞的唇,俐妍心動地說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好迷人。」
抓住俐妍的手,文瑞將它放在嘴邊,深情地說道:「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對著你笑。」笑對他來說,一直是個相當陌生的動作,因為他的身份、他的角色,都不是一個適合把笑掛在嘴邊的人。從上,爺爺給他的訓練,就是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精明、冷靜的企業接班人,的確如此,他不講人情,只做對企業、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可是,他卻遺落了笑容。現在,俐妍讓他有了一種想笑的慾望,她讓他的生活多了春天的氣息。
為什麼他對她總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柔情?他愛她?她不敢這麼想。也許,他跟她的感覺一樣,就好像她對他總有一種特別親近的感覺,雖然她非常在意他,總是牽掛著他,但那並不表示她愛他。可是,愛一個人,究竟是怎麼樣的感覺?
不言不語地偎進他懷裡,俐妍靜靜地傾聽著文瑞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不管愛與不愛都不重要,要緊的是,她想依戀在這個教她心動的臂彎。
似乎瞭解到此時俐妍不想多言的心境,文瑞只是將俐妍緊緊摟住,什麼話也不說,跟著她一起擁抱這偷來的晨光。
☆☆☆
認識夢琦這麼久,她還沒看過夢琦像今天這個樣子——像個遊魂,兩眼呆滯地蜷縮在沙發裡,動也不動一下,教人擔心卻又摸不著頭緒。
如果再任她這麼坐下去,別說自己的禮拜天就此被糟蹋掉,就是她恐怕也坐不出結果來。「夢琦,你說說話啊!從進門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你一句話也沒吭,一滴水也不進,你當你是神啊!」怪不得人家會說:女人是一種很難理解的動物,什麼都不說,搞得懂才奇怪呢!
他是認真的,他是非常、非常地認真。就為了文旭這麼一句話,夢琦的心終日紛擾不安,靜也不是,動也不是,不知所措。從國中開始,陸陸續續就有許多的男孩子追求過她,只不過她向來保守、謹慎,對感情,她總是考慮再三,個性不合、思想差距、門戶之見,年齡問題……她把感情當成終身大事在處理。結果,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其實,她可以跟過去一樣,明白地告訴柏文旭: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然後徹底回絕他的心意,可是這一次她竟然說不出口。
若說她喜歡他,那也太輕率了點,但是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動卻是不爭的事實,然而感情真的可以這麼隨性就決定要與不要嗎?不,她無法說「要」,但是對柏文旭,她卻又很難說「不要」。如果事情只要那麼簡單的話,這道選擇題她根本不用選,因為,她無法對柏文旭的認真說聲「不」,然而問題在於他們不可能重回母親的肚子再出世一次,他永遠不可能比她大,而這才是她心裡的掙扎、心裡的矛盾。
「喂!寒小姐,我拜託你,你說話好不好?」
彷彿沒聽見俐妍的聲音,夢琦幽幽地自說道:「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是不是可以什麼都不去顧忌?」
「當然,愛就愛,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對她來說,這世界上的道理都非常簡單,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想那麼多幹麼?
突然看著俐妍,夢琦無助地說道:「俐妍,年齡真的不是問題嗎?」
天啊!沒頭沒尾,這是什麼問題啊!
「年齡當然不是問題!」對一個精神狀況不良的女人來說,什麼問題都要給她肯定的答案,否則一說錯了什麼,跑去跳樓,那還得了!不過,說也奇怪,夢琦幹麼問這種問題?「是嗎?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人家怎麼說你?」
「笨啊!我要是在意人家怎麼說我,我老早就上吊自殺了。」為別人的言語活著是一種痛苦,她才不會那麼呆!
「可是,你可能一點都不受人家影響嗎?」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人如果真能什麼都不在意,那生命還有什麼不快樂?
夢琦不肯鬆口的固執,終於讓俐妍發現她對這個問題的認真。仔細在她的臉上逡巡了半晌,俐妍終於說道:「我想,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在意別人的看法,畢竟,我們過的是群體生活,很難生活在沒有他人言語的世界裡,只不過,如果讓別人的思想決定了自己的人生,那也不過是具傀儡。」握住夢琦的手,俐妍關心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困擾著你?」
搖著頭,夢琦無奈地苦苦一笑。
「好啦!不想說就別說。不過,你也別想太多了,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但願如此。」
☆☆☆
當某個人明明跟你犯沖,卻要請你吃飯,這當然是有目的。不是有句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可想而知,若不是有求於她,這柏文旭會這麼好心地請她吃飯?
俐妍實在懶得理他,因為自從她和文瑞不再冷戰,他們又恢復以往的下班輔導,所以她寧願跟文瑞在辦公室吃便當,也不想跟柏文旭去吃大餐。可是,她去化妝室,他就守在化妝室的門口;她回辦公室,他就緊跟著她的屁股進她的辦公室,又黏人,又煩人,她如果繼續沉默不語,誰知道他會不會乾脆晚上跟她回家?他肯那麼犧牲奉獻地死纏著她,想必求她的事情挺嚴重的。好吧!要請她吃飯她就吃,不過,她不會讓他太順心,否則,他以後什麼都找她幫忙,她不累死才怪。
斜睨了文旭一眼,俐妍調侃道:「幹麼!對我有興趣啊!纏得那麼緊。」
呼!她小姐終於開口了。
「如果我承認對你有意思,你是不是就接受我的邀請?」說真的,他實在怕死了這個女人,雖然跟她接觸的時間不多,不過幾次交鋒下來,她那張嘴巴真的教他招架不住。說話不拐彎抹角也就算了,連修飾也不修飾,一出言就教人俯首稱臣,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刁蠻。天啊!誰要是娶了她,不是被她活活氣死,就是被她活活折磨而死。
打量的眼神在文旭全身上下轉了一圈,俐妍支著下巴,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就看在你帶得出場的份上,我考慮看看好了。」
天啊!真的是敗給她了。
歎了口報,文旭無奈地說道:「好啦!算我求你,讓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你這哪裡是在求我?我看,你是在命令我吧!」
舉起手,文旭投降地說道:「好啦!算我求你,讓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沉靜了一下,俐妍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看你可憐,今天的晚餐就讓你請吧!」
鬆了一口氣,文旭慷慨地說道:「為了感謝你接受我的款待,今晚用餐地點由你選,不管你想吃多少,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這還差不多。」
話一說完,文瑞突然出現地接道:「什麼事情差不多?」
「大哥,沒什麼事,只是我今晚要請俐妍吃飯而已。」吃飯?眼睛盯著俐妍,文瑞接口問道:「是嗎?」近來上班時間,他總會忍不住地走到百葉窗往外窺去,看一眼俐妍,他也會開心得像是坐在雲端。然而當他看到了文旭,他就開始不安了起來。他不知道俐妍什麼時候認識文旭,而文旭跟在俐妍身旁打轉又是為了什麼?按捺不住心裡的疑問,他終於走出了辦公室,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不單只是認識而已,文旭甚至還對俐妍直呼其名,而且,他們今晚還要……
「大哥,我真的沒騙你,不信的話,你自己問俐妍。」心情愈來愈往下沉去,文瑞靜靜地問道:「俐妍,真的嗎?」
一點也沒察覺到文瑞的不對勁,俐妍只是不高興地瞪了文旭一眼,然後說道:「對啊!」討厭的傢伙,叫他不准叫俐妍,還叫得那麼順,欠罵!
俐妍的一句肯定,馬上將文瑞的心打到谷底,該死!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跟俐妍才剛有進展,怎麼又出現了文旭?俐妍和文旭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為什麼她肯跟文旭出去吃飯?
強行壓下心底的惶恐,文瑞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文旭,如果沒其他的事,就回你的辦公室,別在這裡擾亂人家的工作。」跟著,便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文瑞一離開,俐妍馬上對著文旭糾正道:「笨警察,『俐妍』不是你叫的,你只能叫『夏小姐』。」
愣了一下,抓了抓頭,文旭恍然一悟,終於知道俐妍所言何事。「不好意思!俐妍這兩個字印象太深刻了,一時叫錯了,下次改進。」
白了文旭一眼,俐妍揮了揮手叫道:「好了啦!你可以滾蛋了。」
「六點整,我上來接你。」他轉身一溜,再度將寧靜還給俐妍。
☆☆☆
「我的媽呀!你有沒有搞錯!你就為了這個問題請我吃飯?無聊!」瞪著清澈的大眼,俐妍不可思議地對著文旭叫道。天啊!就為了夢琦的地址請她吃飯?他何止無聊,根本是窮極無聊嘛!
「拜託!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這個女人不僅難纏,還挺沒耐性的,他也不過才說一句話而已,她就以為所有的事都OK了。
似乎對文旭接下來的話沒什麼信心,俐妍微諷道:「幹麼!你還想多問一個電話是不是?」這種事明明在辦公室就可以解決,他卻要大費周章地請她來這裡,笨蛋就是笨蛋!
碰到她,他真的只有搖頭的份,無奈啊!
「不是,我當然也想要夢琦的電話,不過,對我來說,目前更重要的是能夠跟夢琦見上一面。當然,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夢琦的事情,這樣,我才不會像只無頭蒼蠅,就算見了夢琦,也只能任她畏懼地掉頭就跑。」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文旭不由得沮喪了起來。
喔!原來事情是這麼一回事。這麼說,夢琦前天跑來找她,煩惱的癥結人物就是他柏文旭嘍!這會兒,她慢慢搞懂夢琦前天問的那些玩意見。
「我問你,你幾歲?」其實,她並不喜歡插手管別人的事,可是,教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分明有心卻變成無意,她可是做不來。而且,難得柏文旭這麼用心、用情,這個緣如果可以結成,相信夢琦會得到幸福。
雖然不能瞭解俐妍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文旭還是回道:「二十六。」
難怪!「還有,那天我把夢琦留給你,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這個……」若是讓她知道,她一定又會乘機嘲笑他。「如果你希望我幫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你別怪我漏了什麼消息沒讓你知道。」奇怪,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能說話乾脆點?扭扭捏捏,還不是得說清楚,那為何不大大方方?
只要她肯幫他、他還有什麼好在意的?接著,就聽著文旭說起那晚的經過……
☆☆☆
終於讓文旭滿意地放人,這已經是午夜即將來臨的時刻。拖著疲倦的身子,俐妍走進她的私人天地。這麼晚了,洗個澡,再弄個東西,今晚大概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好睡上一覺。天啊!真困……
「叮咚!叮咚!」
急促的電鈴聲頓時澆醒了俐妍的睡意。皺起了眉頭,俐妍一邊往大門走去,一邊喃喃地說道:「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來呢?」難不成是老媽?有可能,只要她們太久沒見面,都快忘了對方的模樣時,自己那個超級愛漂亮的老媽是會突然蒞臨,企圖恢復快失去的印象,不過通常待不到兩分鐘,一旦確定她女兒長什麼德行,馬上又飛出了公寓。
門一開,俐妍抬頭順著視線而去,「文瑞!」扶著醉醺醺的文瑞,俐妍意外地驚叫道。
推開俐妍,文瑞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客廳,往沙發上一倒。
合上門,俐妍趕緊跟了過去。
「文瑞,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看著文瑞一身的邋遢,俐妍伸手便幫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茫茫然地瞅著她,文瑞伸手抓住俐妍,傻呼呼地說道:「俐妍……你終於回來了……我……我等你等好久了……」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算了,面對一個喝醉酒的人,她還能期望知道個什麼?還是先幫他擦擦臉,泡杯茶,他會比較舒服一點。
正當俐妍要站起身,文瑞突然緊緊地抱住俐妍。「俐妍,不要離開我……」
試圖掙脫文瑞,俐妍安撫著:「我沒有要離開你,我只是要幫你拿毛巾……」然而俐妍才輕輕一動,文瑞馬上孩子氣地叫道:「不要,你會離開我……」
我的媽呀!喝醉酒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嗎?
輕柔地用手在文瑞的背部上下來回摩擦著,俐妍再度強調道:「不會的,你放心,我真的不會離開你,我只是去幫你拿毛巾。」
「咚!」的一聲,像是安心了,文瑞再次倒回沙發上。
心疼地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文瑞,俐妍不自覺地伸手撥過文瑞垂掉在額上的髮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深深地巡視了他一眼,俐妍這才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
當文瑞洗過臉,也喝完了濃濃的醒酒茶,俐妍這才開口問道:「文瑞,有沒有比較好?」
用力地甩著沉重的腦袋,透著半醉半醒的意識,文瑞忽然握著俐妍的肩膀說道:「俐妍,不要離開我……」
「誰說我要離開你?」這個酒醉的男人實在很難溝通。
突然用一種再認真不過的眼神瞅住俐妍,文瑞說道:「我愛你。」
我——愛你!瞪著文瑞那應該還未全然清醒的眸子,俐妍實在不敢相信剛剛傳進耳中的宣告。
她還沒反應過來,文瑞又伸手探進口袋裡,拿起裡頭的金鏈子,似夢似真地說道:「好久了,從第一次抱住你到現在,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是那條遺失的項鏈。記憶,在一瞬間宛若洪水般狂奔而來,原來那個晚上,讓她免於墜地的男人就是文瑞,怪不得,怪不得她會對他產生一種難以理解的親近感。
望向文瑞那愈來愈濕清澈的黑眸,有著熾熱的情感,有著不悔的執著,俐妍心裡千頭萬緒,驚訝、感動,交錯地衝擊著所有的情感。
柔情似水的愛撫著俐妍紅潤的臉頰,文瑞沙啞地請求著:「不要離開我,我已經不能沒有你。」
「我……」
灼熱地堵上她的嘴,瘋狂、霸佔,文瑞失控地將俐妍嵌進自己的懷抱。吻,由嘴巴一路吞噬到了胸口,激情、畏懼,燒灼了所有的理智。
「文瑞,不要、不……」慾望燃燒了起來,俐妍的抗議變成了呻吟,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探進他的胸膛,反應著他燒不盡的慾火,感受他波濤洶湧的氣息,投入這場無法自拔的糾纏。
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到床上,何時褪去了衣物,只是任著相屬的胴體,為彼此狂野地飛翔、舞動。
又是一夜的無眠,只是今夜不再是相思難眠,它是愛人誓言此生不渝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