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因為沒有睡飽,幾乎快瞇起來的雙眸,沐言哀怨的呻吟,死風繼業,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什麼閉上眼睛想的是他,睡著了夢裡也全是他,果然,她一個晚上都在想他,他就在她的眼前晃過來又晃過去,快把她弄瘋了!
這肯定是個詭計,昨夜之前,她還可以睡得好好,經他這麼一說,什麼都不對勁了,他真是個害人不淺的狐狸精……不對不對,野狼精比較貼切。
她得振作起來,別受了他的騙、上了他的當,把他踢得遠遠,可是……嗚!他好像在她心裡頭紮了根,怎麼辦?
「小姐,你醒了?」彩兒端了一盆水走進客房,「我幫你準備了熱水,你先洗把臉。」
「喔!」沐言有氣無力的虛應了一聲。
「小姐,我已經叫店小二準備早膳,待會兒就送過來。」
「嗯。」她依然動也不動的窩在床上。
「小姐,你有沒有聽到彩兒說的話?」見她沒有動靜,彩兒走了過來。
微微抬起眼皮,沐言像是作了什麼重大的決定,神情凝重的道:「彩兒,你一拳把我打昏好了。」
「嗄?」
「不要客氣,我不會怪你,真的!」不過,那是她清醒之前。
太反常了,這個肯定不是小姐,要不然,她就是在作弄人。
「小姐,你別調皮了,這一點也不好玩。」
「你看不出來我很認真嗎?」簡直是太污辱她了,她的表情還不夠嚴肅嗎?
「彩兒……搞不清楚。」她小姐哪一次不是演得很逼真,把她唬得一愣一愣?
唉!該機靈的時候傻呼呼的,該傻的時候卻特別機靈,這丫頭越來越不好玩,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真的被她這個壞主子嚇得膽戰心驚,以後,她一定要對彩兒好一點。
舉起手,沐言鄭重其事的指天發誓,「這一次我絕不是跟你鬧著玩,否則我會遭天雷劈,死得……屍骨無存。」
「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來吧!」抓起彩兒的手,她一臉受死的閉上眼睛。
「小姐,這……」彩兒好無助的苦著臉,哪有丫環打小姐的道理?
「快一點!」
「小姐,彩兒下不了手。」彩兒說得好委屈,彷彿要她去殺人似的。
張開眼睛,瞪著她那張小可憐的嘴臉,沐言投降了。
「算了!」等她出手,倒不如她自個兒動手來得快,不過,哪有自己打自己的道理,又不是發瘋了。
呼!彩兒大大的鬆了口氣。
沐言懶洋洋走下床洗臉。
「小姐,今兒個不用趕著去吳記,我們上街逛逛好嗎?」
閒著也是閒著,出去轉轉也好,說不定可以把煩人的事全丟掉。
「好吧!我換個衣裳,你叫店小二不必把早膳端進來,我們在外頭吃。」
「是,小姐!」彩兒端起臉盆,退出房間。
過了一會之後,沐言換好了衣裳,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這該說是有緣,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走出客房,沐言又跟風繼業遇個正著,一個在長廊的這端,一個在另一端。
風繼業舉起腳步往她走去,沐言遲疑了一下,也向他走了過去,兩人來到長廊的中央停了下來。
「你看起來好像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看到她兩眼無神,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他顯然很高興。
「誰……誰說我一個晚上沒睡覺?」打死她也不能承認,否則豈不印證了他的詛咒,他肯定得意極了。
「不要緊張,只是看起來,我又沒說你昨晚真的沒睡覺。」不過他的表情可不是這麼一回事,他笑得嘴巴都咧開來。
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她像發現到什麼大事一樣,突然笑了,「你看起來挺狼狽的,不會是一夜無眠到天亮吧!」
「你笑吧!我是一夜無眠到天亮。」風繼業的神情充滿了無比的縱容。
沐言稀奇的眉一挑,這傢伙今兒個怎麼如此慷慨,竟然容許她嘲笑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夜無眠嗎?」
「不會是上妓院花天酒地吧!」禮尚往來,她也不必「小氣」,能夠借此機會大大的取笑他,說什麼都不能放過。
向前一傾,他好溫柔的說:「不,我一整個晚上都在想你。」
笑容僵在臉上,她這會兒沒有嘲笑的慾望,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閉上眼睛是你,夢裡也是你,腦海裡是你,心裡也是你,這怎麼睡得著,你說是不是?」他著迷的瞅著她那副心慌意亂的模樣,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逗她,因為這個時候的她,特別惹人憐愛。
她豈有任人宰割的份?鼓著緋紅的腮幫子,她不服輸的反擊,「我怎麼知道?這種滋味我可沒嘗過。」
他故弄玄虛的一笑。
「你……你笑什麼?」他的笑容令她渾身不自在,好像她的心事叫他給摸得一清二楚。
「你可知道,你心虛的時候特別容易臉紅,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我……我哪有心虛?」這話說得一點可信度也沒有,連她都想打自個兒一巴掌,太沒用了!
「你該照照鏡子,答案就寫在上頭。」毫無預警,他飛快的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然後揚著笑聲,瀟灑的走人。
「可惡!」她氣嘟嘟的腳一跺,手指卻情不自禁的觸摸被吻過的唇瓣,那兒還留有他唇上的溫度,感覺熱呼呼的,甜蜜蜜的……***
申時未到,吳東貴就分派兩輛馬車前來客棧迎接風繼業和沐言兩方人馬到吳府,並擺上一席酒菜盛情款待。
拿起酒杯,吳東貴起身向兩位貴客致上歉意,「原本今日設宴款待兩位貴客的應該是家父,可是今早他老人家派家丁送回一封書信,告知東貴有事耽擱,無法如期折返,東貴已經派出家丁通知他老人家,不過這一來一往,至少要數日的時間,所以得請兩位貴客在福州多待些時日,實在很過意不去,望兩位見諒。」
此事早在風繼業的預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回道:「吳少爺千萬別這麼說,沒預先知會吳老爺子一聲,就前來打擾,是我們失禮了,多等吳老爺子數日是應該的。」
不會吧!還要她在這裡繼續空等數日,他以為她閒著沒事幹嗎?
「唐三姑娘很為難嗎?」見沐言不發一語,吳東貴關心的一問。
「不……不,什麼問題也沒有。」沐言笑得好虛偽。
「既然兩位都可以等家父回府,也請你們接受東貴的安排,這段日子住在我們府上,讓我代替家父好好招待你們。」
「用不著這麼客氣。」沐言幾乎毫不考慮的拒絕,她自由自在慣了,才不想住在這裡,上哪兒都不方便。
「這是東貴應該做的,家父若知道你們在此,一定也會吩咐東貴絕對不可怠慢貴客。」
「這……」沐言下意識的看了風繼業一眼,這傢伙都沒反應,是什麼意思?
「唐三姑娘是不是嫌棄我們吳府太過簡陋?」
這是在將她的軍嗎?壓下心頭的不悅,沐言陪著笑臉,「怎麼會呢?這裡美得詩情畫意,沐言還擔心沒有機會一遊,只是我們主僕三人在你們府上打擾,怕給你們添太多麻煩。」
「府裡最不缺的就是奴才,區區幾個客人,哪有應付不來的道理?」
看樣子,她好像沒得選擇,除非她想得罪吳東貴,說不定會因此失去吳記的生意,風繼業沒跟她一較高下就贏了她……不要,這個結果她用想的都無法忍受。
「吳少爺都這麼說,我們就打擾了。」反正只有幾天,忍一下就過去了。
「風大少爺意下如何?」
「吳少爺盛情,風繼業豈能推辭,往後數日叨擾了。」風繼業拱手回禮。
「真是太好了,明兒個一早我會派馬車前去客棧迎接。」吳東貴忍不住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殊不知他的得意落在眾人的眼中,在眾人心裡投下警訊。
***
一回到客棧,沐言就急急忙忙催著彩兒收拾東西,準備搬進吳府。
「小姐,我們真的要搬進吳府住嗎?」彩兒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是看吳少爺不順眼,除了稍嫌肥胖了點,他長得倒也是文質彬彬,可是,她就是怎麼看都覺得怪,也不曉得他是哪兒長得礙著她的眼?
「你也聽到吳東貴說的那些話,你以為我們可以拒絕嗎?」
「可是,那個吳少爺老是賊頭賊腦的盯著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我們住進那裡,好比……好比……羊入虎口,必死無疑!」
不簡單,這丫頭平日傻呼呼的,這一次看得倒是挺透徹嘛!
然而,雖然心有慼慼焉,可是這個節骨眼,沐言可不敢跟彩兒起哄。
「你別這麼大驚小怪,見到我這樣的大美人,誰都會兩眼發直,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又不是第一次瞧見,你自個兒不也一個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巧遇風繼業嗎?當時你口水都流出來了。」
「小姐,人家哪有口水流出來?」彩兒反駁得有些心虛。
「對不起對不起,說錯了,口水差一點就流出來了。」
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彩兒又羞又窘的道:「小姐,你不要再作弄彩兒了,彩兒是在跟你說吳少爺。」
「哎呀!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他不敢亂來。」就算他敢亂來,她也會一腳踹扁他,她可不是個弱女子,可以任人欺負。
「小姐,就怕身在人家的屋簷下,萬事由不得我們。」趙惺也忍不住說話。
「怎麼,連你也反對嗎?」
「小姐,都怪我無能,連保護你的本事都沒,吳家的底細我們又不清楚,此事還望小姐三思。」
「我知道怎麼保護我自個兒。」繡坊的生意都是她在打理的,什麼樣的人她沒見識過,若是讓一個吳東貴把她嚇跑了,豈不是叫風繼業笑話她,說不定他會告訴她,姑娘家本來就應該待在閨房繡花,等著媒婆上門提親……哎呀!她怎麼動不動就想到他?
「小姐,你若受到一丁點兒傷害,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彩兒附和趙惺的點點頭,「小姐,那個吳少爺邀我們進吳府作客,肯定是在打你的壞主意。」
「他不是只有邀我們,他也邀了風繼業他們,而且這是吳老爺子的意思,吳東貴只不過代為安排,你們卻把吳東貴說得好像採花大盜一樣,好像他隨時會偷進我房裡,準備欺負我。」還好她膽子夠大,否則被他們這麼一嚇,還沒上吳府作客,就已經手腳發軟。
「小姐,他看起來就像是採花大盜。」怪不得她怎麼看他都覺得不舒服,就是他的鬍子在作怪嘛!當初小姐女扮男裝,變成了可怕的採花賊,臉上的鬍子長得就是吳東貴這個樣子。
「那風繼業呢?」那個風繼業才是真正的採花大盜,不僅調戲她還親她,真是可惡透了……好吧!她承認她並不是那麼討厭,甚至有點喜歡……好啦好啦!是很喜歡,可是,她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他怎麼可以亂來?
「風大少爺當然不像他,風大少爺是個俠義之士……哎呀!反正他們就是不一樣。」小姐的表情好恐怖,她還是少說幾句比較安全。
眼看改變不了沐言的決定,趙惺只好退一步說:「小姐,我知道為了唐氏繡坊,就是虎穴你也要一闖,我是阻止不了你,可是你得答應我,對吳東貴這個人防著點。」
「這樣子好了,如果我們看到情形不對勁就馬上離開吳府,怎麼樣?」她知道趙惺真的很擔心,否則他不會試圖改變她的主意,趙惺非常疼她,不管她有多無理,他都會像哥哥一樣縱容妹妹,像僕人一樣順從主子,這是打她出娘胎,奶娘就對他耳提面命的托付,奶娘病死了以後,他甚至把照顧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有時候她常覺得自己是他的負擔。
「小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趙惺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一點也不踏實,他總覺得這是一個詭計,進了吳府,就如同掉進陷阱的獵物,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得另作防備,保護小姐。
***
雖然知道找風繼業幫忙,沐言肯定會氣得跳腳,趙惺還是來了,因為如今只有他有能力保護她。
「這麼晚來打擾風大少爺,還請見諒。」
「趙惺,怎麼一到福州,你就變得這麼生疏見外?」結伴同行的這一路上,他們幾乎是無話不談,雖然話題常常繞著沐言打轉,可也稱得上是朋友,至少,他一直當趙惺是個朋友,待他毫無狡詐,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對立存在,他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結成莫逆之交。
「風大少爺誤解了,趙惺是不想令你為難,來到福州,你和小姐在生意上勢必會有衝突發生,趙惺不希望增添你的困擾。」
「我並非胸襟狹小、不明是非之人,生意歸生意,朋友是朋友,這是兩回事,我分得很清楚,除非沐言刁難你。」
「小姐是有點彆扭,可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其實說得更透徹一點,他家小姐對任何人都不會彆扭,只有對風大少爺例外,也許是他們之間對立的關係,也許是她覺得自己應該討厭風大少爺,卻又忍不住被他吸引。小姐的矛盾他看在眼裡,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在想什麼,他比任何人清楚,可是,他卻不能點破,因為以她的性子,她會堅決抗拒到底,不如讓她自個兒看透。
「既然如此,以後你可別再喊我風大少爺,不嫌棄的話,就稱我風大哥。」
「那我私下喊你一聲風大哥,小姐面前,我還是尊稱你風大少爺。」
風繼業瞭解的點點頭,拍了拍趙惺的肩膀,笑著道:「坐吧!我正愁著沒有人陪我喝幾杯,你就來了。」
「能夠陪風大哥喝幾杯,這是我的榮幸。」
「來,我們乾一杯。」各倒了一杯酒,風繼業舉起酒杯。
「乾杯!」趙惺隨著風繼業把酒乾了。
「你來找我,想必有很重要的事。」
歎了口氣,趙惺由衷的佩服道:「什麼事都瞞不了風大哥。」
搖了搖頭,風繼業若有所思的看著趙惺,語帶調侃的說:「應該說,你太在乎沐言了,如果她瞧見你來找我,心裡頭一定很不是滋味,所以情非得已,你不會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我只是不希望小姐想太多,姑娘家心思總是比較細膩。」
「說吧,如果我幫得上忙,義不容辭。」
「其實,我是為明兒個住進吳府一事煩惱,我擔心吳少爺對小姐心懷不軌,風大哥也知道,我這一身三腳貓功夫只怕連應付壞人都有困難,所以想請求風大哥在吳府作客這段時間,幫我暗中保護我家小姐。」
「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即使趙惺不來找他,他也會保護她,他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她,她,只能屬於他。
***
不知道是為了善盡主人之責,還是天生熱情使然,吳東貴親自帶領每一位客人進入客房,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純屬巧合,最後一位是沐言。
「唐三姑娘,這房間你可滿意?」
「嗯……很好!」沐言敷衍的看了房間一眼,她這會兒最想做的是翻白眼,這個吳東貴實在是太誇張了,不過是作幾天的客,又不是打算在這兒住上個一年半載,有必要這麼慎重其事嗎?
「需要什麼,缺什麼,你儘管開口,我會叫下人幫你準備,不要客氣,把這兒當成是自個兒的家。」說著,他忍不住摸上她的玉手。
她像是被針刺到似的,立刻縮了回來,不過卻聰明的假裝出不經意的樣子。
「吳少爺,前來叨擾已經過意不去,怎麼好意思處處麻煩你?」她要見的人是吳老爺子,又不是他,他最好滾遠一點。
「不要叫我吳少爺,叫我東貴。」
「這怎麼成呢?叫人聽見了!會怪我沒規矩,一點禮教也不懂。」
「誰敢說話,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嗯!這傢伙比她還殘忍,她頂多拿塊布把人家的嘴巴塞住,割舌頭?多血腥,聽了都想吐!
「府上的下人當然不敢閒言閒語,但是,萬一落入外人耳中,那可就不好了,聽說吳老爺子想跟風氏繡坊合作,我怎能叫吳少爺你難做人?」
「是是是,唐三姑娘考慮得一點也沒錯。」
「往後待在府上這幾天,吳少爺還是少來我這兒,叫外人瞧見了,肯定又會給你添麻煩。」
「這……」
「我知道吳少爺人好,不怕麻煩,可是我不能害了你,這會讓我一輩子良心不安啊!」沐言說得好真,叫人看不出她有一絲絲的虛情假意。
她說得頭頭是道,吳東貴實在無言反駁。
「小姐!」彩兒來得正是時候,她幾乎是用沖的跑進房內,彷彿知道沐言正急著她前來解救。
「吳少爺!」一看到吳東貴,彩兒的腳步煞得特別快,她還是覺得他像採花大盜,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好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安全。
「唐三姑娘,缺什麼,要什麼,你只要跟府裡的下人說一聲,他們會立刻為你準備。」吳東貴拱手告退,「我不打擾了,你歇著吧!」
他前腳一跨出房,沐言後腳立刻追過去把房門關上。
「惡!」沐言誇張的做出嘔吐的模樣。
「小姐,你怎麼了?」
「笨蛋,當然是想吐啊!」啪!沐言狠狠的往彩兒的腦門一敲,她實在看不慣她的愚鈍。
嗚!彩兒泫然欲泣的欲向她提出控訴,她當然看得出來,她只是弄不懂這是什麼狀況嘛!
驀地,神情一轉,沐言很抱歉的揉著彩兒的「傷口」,「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嗎?」哎呀!她不是告訴過自己要對彩兒好一點嗎?怎麼又忍不住現出原形了?
「不……不痛!」小姐突然變得好溫柔,真令人惶恐。
「真的?」
生怕沐言不相信她說的話,彩兒用力的點點頭,同時悄悄的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小姐越是反常,越令人害怕。
「小姐,吳少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你是趕來保護我嗎?」難得這丫頭如此心細,真令她感動。
「趙管事說除了睡覺,我都要寸步不離跟著小姐,這樣子吳少爺才不會有機會對小姐使壞心眼。」
唉!她不應該對彩兒期望太高,不過,至少她很聽話。
「你不要被趙惺給嚇壞了,沒這麼可怕。」
「小姐,趙管事說小心一點比較好。」
「你以為我可能任人家欺負嗎?」
彩兒很用力的搖頭,不過她還是堅持道:「小姐,你就讓我跟著你,這個吳府好大,一個人很容易不見。」
「我又沒說不讓你跟著我,只是要你輕鬆點,不要緊張兮兮。」說著,沐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小姐,你上哪兒?」彩兒趕緊提起腳步跟上去。
捏了捏她的鼻子,沐言取笑道:「四處轉轉,你可別跟丟哦!」
「是,小姐。」彩兒好認真的點點頭。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風中響起,沐言完全感覺不到危險正在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