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準了今天俞之敏會發飆,宋允澤一早便全副武裝,摩拳擦掌,準備唇槍舌劍一番。他宋允澤天不怕、地不怕,女人更是不怕。
每天一到公司,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上司報到,但是今天,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俞之敏決定先將禮物備妥,再開始今天的例行工作。
「叩!叩!」
「進來。」
得意的笑容,在正眼看見俞之敏的那一刻,馬上從宋允澤的臉上消失。天啊!甜美的笑靨,淡淡的彩妝,今天的俞之敏實在該死得漂亮。
「財務長,您早。」換上一副嬌柔的嗓音,今天她絕對要讓宋允澤見識到女人的厲害:「我幫您泡了一杯茶,買了一份早點,財務長您就趁熱吃吧!」
盯著俞之敏放在辦公桌上的早點和茶,宋允澤忽然呆住了,前天才吹噓的話,今天馬上成真,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不應該是這樣子啊?他算準了夏原傑會向俞之敏告狀,更算準了俞之敏會氣沖沖地找他理論,可是全都不一樣了,怎麼可能呢?
「財務長,您在想什麼?趕緊把早餐吃一吃,我好跟您報告今天的事情。」
「喔」她都在一旁盯著他,他怎麼好意思拒絕吃呢?拿起桌上的早餐,宋允澤漫無意識地吃著,這個蛋餅,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吃,算了,再難吃,也得吃。一面吃一面仔細想想他哪裡搞錯了。「哎呀!這什麼東西,辣死我了」迅速丟開了手中的早餐,拿起一旁的熱茶就灌了下去「哎呀!」口中的茶又全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茶?味道好奇怪喔!」等不及俞之敏的回答,宋允澤馬上街到冰箱,拿出一瓶汽水猛灌。
瞪著依然維持甜蜜笑容的俞之敏,宋允澤生氣地問道:「那些是什麼鬼東西?」
「早餐和熱茶啊!」一臉不懂地傾身向前拿起桌上的早餐和熱茶,俞之敏故意皺皺眉,然後忽然大叫一聲:「啊!我弄錯了,這份加了『一團』芥末和辣椒醬的早點是我要吃的。嗯財務長,真的很抱歉,您的放在我的桌上,我去拿來給您好了。」
「不用了。」他心有餘悸,哪來的膽子吃,外面那一份又不知道加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早餐就算了,茶那杯茶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擺出很無辜的模樣,俞之敏繼續道:「財務長,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拿錯杯子了。我喜歡在面裡額外加上些鹽巴、香油、辣油、白醋所以為了方便起見,我通常先把它們和在杯子裡」指著手中的杯於,俞之敏又道:「我忘了我把那些玩意兒放在這個杯子裡,我以為是空的,才用它幫您泡了一泡上等的烏龍茶」
可惡!這妞兒根本是故意的,瞧她把它形容得那麼噁心,他忽然覺得他的肚子怪怪的,真是該死!
「財務長,都怪我疏忽,我重新幫您沏-杯好了。」
「不用了,我喝飲料就行了。」
「喔」
「-先出去了。」
「喔」這次教訓,他要再怎麼不乖,以後別想她會讓他好過。不玩了,行!不過該說的,她是不會忘了說的。「財務長,下午要不要再來杯熱茶和點心呢?」
「不用了!」趕緊打斷她的話,要再聽下去,他會活活氣死。「-先出去--」
「好。」說著,俞之敏便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又回頭叫了一聲:「財務長」
怎麼又有問題了?
「什麼事?」
「你的早餐錢還沒給我。」
「早餐錢?」這個妞兒真的會教人跌破眼鏡,竟然向她要早餐錢,那麼難吃的早餐也要錢?敗給她了,給就給,先把她給攆出去再說。「多少錢?」
「五十元。」
「五十元!一個蛋餅要五十元?唬人啊!」
「沒有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算給你聽」這個早餐是昨天吵著她那最不會廚藝的舅媽--李連茵親自調理,當然不便宜-說真的,這種又貴又難吃的蛋餅,真是少有。
「不用了,五十元就五十元。」拿起身上的皮夾,迅速找到一張五十元的鈔票遞給俞之敏,如果再聽她算下去,他肯定會瘋掉。
當辦公室的門再次被關上,宋允澤這才鬆下緊張的心情,瞧瞧他桌上的那團混亂,實在很噁心,認命了,誰教他沒認清俞之敏是個小魔女。
一個禮拜總算熬過了,她又可以天天和季孝寒見面,實在是太好了。雖然每天都有熱線,但是她相信季孝寒還是喜歡看到她本人,畢竟她可以煮飯給他吃,又可以跟他kiss,她再她的身邊比再電話的那一端,功用絕對是比較多。
既然跟季孝寒約好了在他的公寓裡碰面,想想還是自己準備晚餐;雖然他說她通過審核,不必再練習當他的老婆,可是每天都吃外面的話,薪水恐怕不夠花,還是省一點用比較好。
為了慶祝他們可以約會,任予觀決定下午請假,到超級市場好好採購一番,然後再回季孝寒的公寓佈置一下,準備一餐豐盛的晚宴;說不定有了這些精心的傑作,季孝寒就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苦苦哀求,而答應立刻跟她求婚。
當任予觀大包小包地把東西搬進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先把食物整理、清洗一下,然後再來佈置屋子,嗯!就這麼決定。
一面哼著荒腔走調的小曲兒,一面努力洗著蔬菜水果,任予觀期盼夜晚能夠趕快來臨。
「喂!-是誰啊?」瞪著流理台前穿著圍裙的任予觀,季芷君實在不相信她老哥的公寓裡竟然會出現女人--一個她全然不認識的女人。
剛剛開門進公寓的時候,忽然聽見廚房傳來一陣噪音--能夠把這麼美的歌唱得這般五音不全,應該算得上是噪音吧!尋著聲音進來,就看到眼前這個女傭。難道她是老哥請來的菲籍女傭,可是看起來又不太像,究竟是誰呢?
「我?」比比自己,任予觀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季芷君,這小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這裡就只有-和我,我不指-,難道指我嗎?」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偷溜進來的,才故意裝傻,嗯,她老哥的仰慕者一大堆,溜到公寓來獻殷-的女人一定會有,這女人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她啊!最討厭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咦!-說的也對啊!我叫任予觀,是孝寒未來的老婆。」
任予觀話才說完,季芷君馬上笑了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任予觀實在是一頭霧水,簡單的自我介紹,這小姐都可以笑到蹲在地上,也未免太誇張了吧!竟然愛笑到這種程度。
「當然好笑,-說-是我孝寒未來的老婆,我還是他的未婚妻呢!」說謊也不懂得擬草稿,這女人有夠笨,她老哥有沒有女朋友,就季芷君會不知道嗎?才怪。
「怎麼可能?孝寒就要跟我求婚,他怎麼可能另外有了未婚妻?不、不,-一定在開玩笑!」
「我季我從來不開玩笑的。」
季芷君都這麼說了,怎麼這女人還不從實招來,難道她是說真的?不可能的,她老哥近兩個月前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看見,怎麼可能現在就要跟這女人結婚,何況她母親還正想幫她哥找女朋友耶!
「-一定是在開玩笑!」她非得再確定一逼不可,如果因為這小姐的一句玩笑話,她就得和季孝寒走上勞燕分飛的情況,她會很傷心的。
這女人的臉皮還真是厚,一問再問,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可以帶-去找季孝寒當面對質,那-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這小姐既然敢帶任予觀去跟季孝寒對質,那表示「她」確實是季孝寒的未婚妻喔!如果季孝寒當著任予觀的面承認,任予觀一定會非常痛苦,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我不想去。」
「不行!-非得跟我去。」現在才想要打退堂鼓,門兒都沒有,她季芷君向來心腸不好,不給點教訓,她心情會很差的。
為了宋允澤口中的急件,俞之敏特地親自跑到十二樓來送文件,這種工作在「季氏」,向來有專門的人在負責傳送,但偶爾緊急的文件,俞之敏總不好意思叫負責的人員再跑一趙,何況她在十一樓辦公,就這麼一層樓,其實是挺快的。
才剛從樓梯轉了上來,俞之敏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一個女孩拉著往董事長助理的辦公室沖,奇怪!任予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快速地走到林秘書的辦公桌前,俞之敏相信董事長助理的秘書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秘書,財務長要我將這份急件交給董事長助理。」伸手將文件交了出去,再來就是她關心的問題。「林秘書,剛剛進了董事長助理辦公室的兩個人是誰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其中的一位是季先生的妹妹,所以我連問都沒問,就讓她們進去了。」
「喔另一位-從來沒看過嗎?」還好在這種大公司,底下的人都喜歡偷偷討論上頭的人,否則像她這麼好奇地追問,林秘書不懷疑才怪。
「看過,很久以前見過,只知道她姓任,至於她和季先生的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啦?-認識是不是?」
「不是只是很好奇。」
「哎!我也跟-一樣,好奇得要命-放心,日後一有什麼消息,我一定會告訴-!」
「好啊!謝謝!那我回辦公室去了。」等她有消息?天啊!要等到什麼時候,今天晚上非得查個水落石出。
拉著任予觀衝進辦公室之後,季芷君馬上跑到季孝寒的旁邊,攀著他,溫柔地問道:「孝寒,你告訴這位小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手指頭輕輕在她老哥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她季芷君是很重視面子的人,要是被她老哥拆穿她也同樣在說謊,那才糗耶!
看見她們兩個有如一陣旋風似的出現在辦公室,季孝寒忽然楞住了,她們怎麼會碰在一起呢?這會兒,季芷君怎麼講出這麼奇怪的話?喔!一瞧見任予觀沮喪、難過的模樣,他不由得開始緊張了起來。
迅速推開攀在他身上的季芷君,季孝寒趕緊來到了任予觀的身旁。
「予觀,-怎麼了?」心疼地撫著任予觀的長髮,季孝寒緊張地問道。
「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看到季孝寒那麼關心自己,她知道,就算他真的有未婚妻,她也不會跟他生氣的。
「她是我的未婚妻?」怎麼會這樣呢?「芷君,-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哇塞!她老哥竟然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盯著那女人瞧,而且還一副很寶貝她的樣子,難不成
「她說她是你未來的妻子,我只好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胡鬧!真是胡鬧!芷君,-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呢?如果把予觀給氣跑了,-去哪裡找老婆還我?」
從來沒見過老哥這麼凶過,嚇死她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啊!他又沒告訴她,他已經幫老爸、老媽找到了一個媳婦兒。
「孝寒,你別生氣了,也許她不是故意的。」只要季孝寒還是她的,管季芷君說了什麼謊言,反正都已明白了,她倒也不太在意。
「就是嘛!哥,都要怪你,已經有了結婚對象也不說一聲,誰會曉得我有嫂子了?我還差一點以為是你請來的菲籍女傭」哎呀!說太快了,慘了!慘了!她老哥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副想掐死她的樣子。「哥,你別瞪我,我只說差一點,又不是真的,你也別那麼生氣。」
既然是季孝寒的妹妹,那也就是她未來的小姑,她可不希望他們為了她怒目相視;菲籍女傭就菲籍女傭,反正都是人,無所謂。
「孝寒,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別生氣啦!」
「-啊」捏了捏任予觀的鼻子,季孝寒心疼地又道:「沒看過像-這麼好說話的人,她都還沒跟-道歉,-就先放過她了。」
嗯,這個嫂子人還真好,比起她家的季芷-更有人性多了;但是,她老哥就太沒意思了,有了老婆就不顧妹妹,實在很現實。
「哥,你很不公平耶!要不是答應老媽來看你,我也不會跑去你的公寓等你,想想看當我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在你的廚房洗碗、洗菜,我自然把她當成女傭,現在不是很流行找個菲籍女傭嗎?我只是聯想力太豐富了,又不是故意的,何況我後來又否決了菲籍女傭的說法,把她當作是那種死纏爛打,溜進你公寓去獻殷-的女人」奇怪,他們怎麼呆呆地瞪著她,她又說錯了什麼嗎?
碰到這種不懂得節制的妹妹,真的很令人頭痛!不僅愈說愈多,而且整件事情的來籠去脈,她也可以把它說得清清楚楚;也好,這樣他就不用再問一遍。
「喂!你們不用再瞪著我看,我全說完了。」
「芷君,-已經下小了,不要還像個三歲小孩子似的,嘴巴張開就捨不得停。」
又說教了,聽得耳朵快長繭了,煩!
「予觀,我不是要-別再下廚了嗎?」
「是啊!可是」
「別可是,-要累壞了,我會捨不得的。」
哎喲!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都是,她老哥什麼時候開始說這磨噁心的話呢?
「孝寒,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今晚還是由我下廚好不好?」
「好」
「那我先回去準備。」轉身便往門口走出,走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任予觀笑道:「未來的小姑,再見了。」這才又往外走去。
「哥,她真的是我未來的嫂子嗎?」
「當然,而且她還是我的寶具蛋呢!」
瞧她老哥笑得這麼開心,應該假不了,不過,她還是很難相信她老哥會選上這麼純真的人!管它的,回家好好報告今天的收穫才是當務之急,她老媽一定樂上天了!
躺在季孝寒的懷裡,任予觀望著天空的星辰,有一個沒一個地數著。
「孝寒」在這麼陰冷的天氣,竟然還看得見星星,這一定意謂著今天是個好日子--求婚的好日子。要不然怎麼能瞧見這麼多的星星,它們一定是特別跑出來增加求婚的氣氛。
「嗯」撫著任予觀那被風吹得冷颼颼的雙頰,季孝寒不由得把她擁得更緊。剛剛一享用完任予觀精心調理的晚餐,她便吵著要搬張沙發椅到陽台上看星星,說什麼這樣子吹冷風很刺激、有意思,反正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就率先開始搬沙發了。唉!他擔心她著涼,她卻說他不懂得欣賞滿天的繁星。
「你不是說這禮拜要跟我求婚嗎?今天好不好?」上禮拜她又開始過那種--打招呼要花上三十分鐘的生活,嚇死她了,如果以後季孝寒有事不能陪她的話,她又得經歷那些事情,還是趕緊結婚比較好。
這寶貝蛋一天到晚就只關心這件事情,如果他再不答應,她恐怕會用強迫的。不過,他可不能答應得太乾脆,她這個為結婚而結婚的想法,實在很對不起他的深情。
「予觀,-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下好?」
「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嫁給我?」
「因為你適合當我丈夫啊!你忘了嗎?你還高達九十分耶!」說到這個還真是得意,她任予觀從來沒人追,也撞不到一位老公人選,沒想到才這麼一次,就撞著了一位幾近完美的丈夫,這世界還是挺公平的。
「予觀,因為我適合當-丈夫,所以-要嫁給我,但是,我又為什麼要娶-呢?」就算問出來的答案會氣死他,今天他還是要點醒她。
「因為我適合當你老婆啊!孝寒,你說只問一個問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你究竟要不要今天求婚嘛!」
「好,不過-得再多回答幾個問題。」簡直像是在談公事一樣,討價還價。
「只要你答應,多幾個問題也無所謂。」
看著懷裡的人兒,他真的是又愛又氣,唉!愛上這種寶貝蛋,他耗掉的精神會比腦力來得多。
「予觀,如果我是因為-適合當我老婆才娶-,那適合當我老婆的人這麼多,我是不是得每個都娶回家?」
「不行啦!那會犯重婚罪的,一個人只能娶一個妻子而已!」
翻了翻白眼,季孝寒無奈地繼續道:「就算只能娶-一個,我也不一定非娶-不可,畢竟我有很多人選啊!」
「可是你只能娶我啊!」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只能嫁給你嘛!」
天啊!這根本在繞圈子,怎麼轉她還是不懂,乾脆直截了當地說。
「小傻瓜!我只能娶-,是因為我愛。」捧著任予觀的臉兒,季孝寒深情地道:「予觀,我愛。」
哇!他那閃閃動人的雙眸,會放電耶!電得她全身酥麻。我愛好美喔!聽得她飄飄然,她怎麼從來沒想到這個玩意兒呢?喜歡,她喜歡。
「孝寒,我喜歡聽,你再說一逼好下好?」
喔!這寶貝蛋就是有讓他啼笑皆非的本事。喜歡聽!他也喜歡講啊!問題是他更喜歡她相同地響應。也許他該改變一下自己溫和的風格,來一點強勢的作風,效果可能會更好。
迅速吻上那張微啟的朱唇,輾轉地吸吮,斷斷續續地呢喃著--我愛。探索著她嘴裡的甜蜜,撫著她動人的雙峰,這一刻,他要把他對她的愛戀,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身上。
冷冷的晚風吹不散兩人的熱情,卻吹醒季孝寒的理智。依依不捨地結束那繾綣的熱吻,季孝寒緊緊圈住懷裡的人兒。輕咬著她的耳垂,季孝寒愛戀地道著:「予觀,我好愛-,-愛我嗎?」
被吻得都昏天暗地了,她哪聽得進他的問題?
「說說-愛我」繼續輕啃著她的耳垂,今晚他非得聽到那三個字下可。「說啊!」
「說什麼?」他這樣子在她的耳邊咬著、舔著,她哪有辦法專心聽到他問的話?
「說愛我」
「我愛你我愛你」她當然是愛他的吧!要不然她為什麼那麼喜歡看到他、喜歡他的吻。她當然是愛他的!這還用說嗎?不過,這麼美的字眼,多說個兩遍也無妨。
心滿意足地聽著她順從的表白,季孝寒這才伸手到口袋裡拿出他已準備好的戒指。
看著季孝寒打開手中的小絨盒,任予觀忽然傻眼了。想不到他早有準備,她她太感動了。
「予觀,嫁給我。」把戒指輕輕地推進任予觀的手指頭,今天把任予觀給訂下來,他就不用擔心這陣子總是縈繞在腦海之中的不祥之感。
「嗯孝寒,我要當十二月新娘,好不好?」
「不行。」
「為什麼?」
「太快了。」季牧秦唯一的兒子要結婚,可是商業界的大事。婚禮一定又盛大又隆重,豈能用下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籌備得好,少說也要兩、三個月;何況他連未來的岳父、岳母都還沒見。
「我就喜歡快一點。」
「不行!-別再跟我爭。要打點的事情太多了,非得花上一些時間,就明年三月!」
還要等到明年三月!可憐,她真的好可憐。再下來的日子,她一定緊緊黏著季孝寒,那她就可以晚一點回家,然後她就碰不到那群堂哥好,就這麼決定!
「哎喲!小姐,-總算知道回來了。」
才剛關上大門,轉過身來,就聽見俞之敏的叫聲,任予觀下由得嚇了一跳。
「之敏姊,-想嚇死我啊!」瞪著坐在台階上的俞之敏,任予觀輕斥道。
「我嚇-?-才嚇我耶!我從-的房裡等到院子,足足等了三個小時;一想到-一個女孩子家,凌晨一點孤伶伶地騎著機車在街上跑,那才真的會嚇死人」不對啊!怎麼沒看到任予觀的機車,她通常把它牽進院子來停的。「小觀觀,-的機車呢?」
「沒騎回來。」本來從今天起,季孝寒要負責接她上下班,但基於上班時間偶爾會用得到機車,他還是無可奈何地通融答應,以後上下班的交通問題,依然由她自行負責。但是今晚的情話綿綿,讓他們忙得忘記時間,最後才不得下由季孝寒護送她回家。
「是-那位『丈夫人選』送-回來的?」
「對。」走到俞之敏的身旁坐了下來,任予觀笑著道:「不過,他已經升格成了我的未婚夫,-看」比比手中的戒指,任予觀一臉陶醉地又道:「今晚他跟我求婚了。」
碰了一下戒指,俞之敏好奇地道:「真的,還是假的?」
「都戴在手上了,還會假得了嗎?」
「拜託!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這顆『鑽戒』是真的還是假的?」
「管它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就是戒指,一樣的意思嘛!」
「小觀觀,-真的是飢不擇食耶!」
「這跟飢不擇食哪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這個人,有丈夫可以嫁就好,哪管他是高還是矮,胖還是瘦;只要有戒指就好了,哪管它是路邊攤的便宜貨,還是珠寶店的高級品-這不是飢不擇食,是什麼?」
有時候,她真的認為俞之敏比她媽咪還嘮叨,小到她的回家時間,大到她的婚姻大事,全部都有意見,真傷腦筋!
「隨-怎麼說,我要上樓洗澡、睡覺了。」
拉住正要起身的任予觀,俞之敏急著道:「我重點還沒說呢!-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雖然她們家的院子不大,但是時間這麼晚,天氣這麼陰沉,難免讓人有股陰森森的感覺,她都在這裡耗上快三十分鐘了,豈能不探出今天的「重點新聞」!
「哎喲!那-就說快一點嘛!」
「好,小觀觀,-的他是不是叫季孝寒呢?」苦思了一個晚上,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奇怪,她記得自己沒提過季孝寒的名字,怎麼俞之敏會知道呢?
「-不用回答,我一看-的表情就知我說的沒錯。哇!小觀觀,-真是真人不露相,這麼多年來,既沒人追,也撞不到一位丈夫人選,想不到就這麼一次,竟然釣到『金龜婿』!看來-手上這顆鑽戒是真的喔!」
「之敏姊,-在念什麼?我怎麼都聽不聽?」
「聽不懂?不會吧!我講得這麼白話,難不成-反對用『金龜婿』來形容季孝寒嗎?拜託!堂堂『季氏』未來的接班人,不是金龜婿的話,難道是『撿剩的』嗎?」
劈哩啪啦扯了一大堆,這下任予觀再聽不懂也不行了。
「孝寒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不可能吧?如果是的話,他又何必這麼可憐,擔任那種一個月只能領四萬元的工作,他可以挑薪水高一點的職位啊!」
「小觀觀,-少呆了,他的薪水要是只有四萬元,那我的薪水恐怕不到一萬元,他的身價少說也是年薪百萬以上。季孝寒現在是『季氏』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而且還是每位女職員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過謠傳他是我們董事長的獨生子,所以沒有女人敢打他的主意。」頓了一下,俞之敏若有所思地又道:「說是謠傳,其實根本是真的,要不然我怎麼進得了『季氏』,還不是全靠他。」
仔細回想他們相處的時刻,她好像從來沒問過季孝寒的身家背景,可是她更沒想過他的背景這麼嚇人!
「小觀觀,怎麼啦?」看著精神有些恍惚的任予觀,俞之敏不禁緊張地問道。
「他騙我!他說他一個月的薪水只有四萬元而已。」那驚人的背景已被她暫擺一旁,此時她疑惑的是季孝寒曾經說過的話。
「哎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薪水是愈多愈好。」
「-不懂啦!」
「我不懂?-才不懂耶!學生時期,一天到晚抱怨沒人追,離開了校園,又訂了『丈夫人選』的條件,總是夢想著能快點『撞』到一個老公;好不容易白日夢成真了,都快生米煮成熟飯了,現在才在為了薪水的問題生悶氣。小觀觀,如果當初他撞上-的時候沒有騙-,他今天會有機會跟-求婚嗎?」
「可是」
「-還可是什麼?這個世界上唯一眼-有緣分的男人,-還想把他推開,-『秀逗』了啊?」
「-以前不是說,他有可能是豺狼嗎?」
「以前我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現在我知道了啊!」
「就為了他是『季氏集團』的接班人?」
「NO,因為他是原傑的好朋友。」
「誰是原傑?」
她如果再繼續和任予觀一來一往地辯下去,明天早上她大概會變成「冰雕」。說起來還真好笑,竟然換她在說服任予觀,想當初她還堅決反對呢!
「院子裡好冷喔!我們先回-的房間,到了樓上再慢慢談。」拉起任予觀,便迅速地往屋內走去。
倚著窗口,望著天空漸漸泛白的曙光,聽著街上稀稀疏疏的車聲,任予觀的心情反而因為黎明的來臨更顯得煩亂。她一夜都沒合上眼,整個思緒都繞著季孝寒打轉,她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騙她?愈想心裡就愈不平衡,想想她什麼都沒隱瞞,他卻在一開始就說了謊話。
整晚的長篇大論,俞之敏的結論就是--只要彼此相愛,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有情人不一定終成眷屬呢?所以她自己的結論是--俞之敏的結論有待商榷。
其實,她也不會真的為了這點問題,就此放棄季孝寒,畢竟俞之敏說對了一件事--季孝寒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跟她有緣分的男人;但是她要不稍稍反擊的話,她這個沒原則的人,就會變得超級沒原則。
她要先回床上小憩片刻,要不然等一下去上班的時候打瞌睡,實在不太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