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為好友說,遇到事情不要找她,而另外一位好友是完全處在狀況外,周香寧不知不覺就來到「變身遊戲顧問公司」,雖然她不知道來這裡對自己有什麼幫助,但是現在有人陪她說話就夠了。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跑來打擾你們,有沒有耽誤你們下班時間?」
    「沒有,趕著下班的人早就離開了,我們兩個不急。」鄭允希為她泡了一壺茉莉花茶,「你看起來好像很疲倦。」
    「最近工作太忙了,哇!好香哦!」聞著茶香,她好滿足的喝了一口。
    「生活要懂得放輕鬆,否則身體還沒累垮,精神就先崩潰了。」
    「我……」欲言又止,現在她的腦子是一團漿糊,她想將滿肚子的苦水全部倒出來,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你想不想算命?」秦雨晨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副撲克牌。
    「算命?」怎麼又是算命?
    驚訝的瞪大眼睛,鄭允希不可思議的道:「你今天的運氣很好哦!晨晨可是很少幫人家算命。」
    「是嗎?」原本她想拒絕,可是現在反而不好意思了,怎麼辦好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請晨晨幫她們算命,可是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要,你可不要錯過這種難得的好機會。」鄭允希已經從她眼中看透她的心思。
    頓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說:「晨晨,那就麻煩你了。」
    秦雨晨俐落的洗牌,再將紙牌以不規則的方式排列在大茶几上,然後請周香寧在她的指示下翻牌,接下來輪到她自己翻牌,等到一切的動作停止,她看著紙牌陷入沉思。
    「你不需要先問問我,我想知道什麼嗎?」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撲克牌會告訴她答案。」鄭允希代替沉思的女人回答。
    「喔,那,難道不需要我提供任何資料嗎?」
    鄭允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急,你是我們的客戶,關於你的資料晨晨已經輸進她的大腦了。」
    「喔。」換言之,她就是要等待嘛。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雨晨對她綻放甜美的笑靨,「過不了多久,你會披上白紗禮服,幸福的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我會披上白紗禮服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別開玩笑了,她眼前的世界都快要塌下來了,她根本不敢對白紗禮服存有任何的幻想。
    「對。」秦雨晨堅定的點點頭。
    苦澀的一笑,她知道晨晨提議算命的目的了,「你是不是想安慰我?」
    揚起眉,秦雨晨狀似不明白的問:「我為什麼要安慰你?」
    「因為我以前遇到的算命師都說我注定當人家的情婦啊。」不過,她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她們這件事情。
    「你相信算命嗎?」
    「呃……不相信,卻又不能不相信。」
    明白的點點頭,秦雨晨收起桌上的撲克牌,「老實說,我不喜歡幫別人算命,雖然我花了一點工夫研究算命,可是我始終認為自己的人生不應該由他人用算命來決定,否則,我們只會讓自己掉進陷阱。」
    沒錯,就某一方面而言,算命是一種陷阱,當自己走進算命預言的結論當中,人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說服自己為何如此,因為這一切都是命。想想,這不是很可笑嗎?人透過算命幫自己挖了一個洞,然後自己再往那個洞一跳,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香寧,沒有一個人可以決定別人的一生,無論是好是壞、是笑是哭,人生應該是由自己一步一腳印走出來的,這樣的人生也才會有生命。」
    靜靜思考了一會兒,她像是煩惱全部煙消雲散的大聲說:「我明白了,那你剛剛用撲克牌說我會幸福,那是騙我的嗎?」
    「你認為我是騙你的嗎?」
    搔了搔頭,她難為情的一笑,「我想這不重要。」
    「沒錯,別忘了智慧會讓一個人變得快樂。」
    吸了一口氣,她頓覺胸口舒暢了許多,「如果你的時間允許,我應該常常來這裡找你聊天。」
    「如果沒有安排工作,我很樂意招待你這個朋友。」
    「當你的心不再有迷惑,你想來這裡的念頭自然會降低。」鄭允希相信她再度光臨這裡的機會很小。
    「我希望下次來到這裡不是因為有心事,而是因為想念你們。」
    「我們二曰為定。」秦雨晨天真的伸出手。
    「好,我們…曰為定。」她伸出手跟秦雨晨打勾勾。
    下午五點三十分一到,柳之俊按照慣例必須打電話給周香寧,不過看著手機好一會兒,他卻遲遲沒有行動,雖然從前天晚上的情形來看,她沒有看到那篇報導,可是萬一她無意間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後果恐怕下堪設想,他還要等到奶奶的事情解決之後再來處理嗎?真正聰明的人應該速戰速決……
    好吧!他真的很害怕她會生氣,而且很擔心她沒辦法接受他的身家背景,表面上,她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其實內心的她自尊心很強,她是那種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而寧可捨棄一切的人。
    不管了,他還是先打電話給她,晚一點他們見面吃飯的時候,他可以先探探她的口風,再見機行事。
    不過,正當他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反倒先響了,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周香寧,他趕緊接聽電話,「我正要打電話給你。」
    「如果你是想約下班後一起吃飯,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今天想早一點回家,你下班後自己直接回家。」
    「你幹麼急著回家?」
    「我今天不太舒服。」
    這時,他才發覺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他心急的問:「你哪裡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好嗎?」
    「你不要緊張,我沒有那麼嚴重,只是覺得很疲倦,用不著上醫院。」自從昨天看到那篇報導,她就一直覺得很累。
    「我看,我還是過去接你好了,萬一你在路上暈倒了怎麼辦?」也許是心虛的關係,他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失聲一笑,她傷腦筋的說:「你想太多了,我沒有那麼脆弱,我從小到大就是個健康寶寶,從來沒有在路上暈倒的紀錄。」
    「也許你不會在路上暈倒,不過你可能在捷運上暈倒,下班時間,捷運滿滿的都是人,空氣不流通,你又不舒服,這樣子很容易暈倒。」
    顯然覺得他的話有理,她沉默了一會兒,作出另外一個決定,「等一下我搭計程車回家好了。」
    皺了一下眉頭,他不喜歡這個主意,「你搭計程車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家不是比較安全嗎?」
    「我可以先利用無線電台叫車,而且一坐上車,我就會用簡訊把車牌號碼傳給你,這樣子應該沒問題了吧!好了啦,你不要把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的,一回到家,我就立刻打電話給你。」
    略微一頓,他覺得她的態度不太對勁,「為什麼不讓我送你回家?」
    歎了聲氣,她啼笑皆非的道:「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難道沒有聽進去嗎?我不舒服,我想下班時間一到就回家休息,所以沒辦法等你過來接我。」
    「差這麼一點時間嗎?」
    「哪天你也跟我一樣,你就知道有沒有差別了。」
    「可是,我好想你,我已經兩天沒有見到你了。」因為她母親出差回來了,他們兩個的早餐約會不得不宣告結束。
    「以後我們可能會因為工作的關係沒有辦法天天見面,你要習慣,好了啦,我要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我不跟你說了。」
    「等等,香寧,我……」欲言又止,他先暗示她一下有什麼意義嗎?事情最好還是一次交代清楚比較妥當。
    「什麼事?」她的聲音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愛你。」
    「我知道。」雖然看到報上的新聞讓她充滿了許多疑惑,可她卻沒有懷疑他的真心,他對她所做的點點滴滴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到家立刻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知道,我不會忘記,拜了。」
    結束通話,柳之俊無力的往後一仰,為什麼他有一種諸事不順的感覺?
    周香寧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還沒有等到柳之俊細說分明,柳老夫人就先找上她了。
    從電話裡面的聲音,她就猜到這位老人家是個狠角色,所以,雖然她現在很疲倦,根本沒有精神應付任何人,她還是爽快的接受老人家的「邀請前來赴約,而且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老人家主動找上門,壞事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如果她以為可以相見歡,那是不可能的事。
    經由服務生的指示,周香寧來到位於最隱密角落的座位,站在桌邊,她恭敬的鞠躬行禮,「您好,我是周香寧。」
    抬頭看了她一眼,柳老夫人的目光落入對面的位子,「坐吧。」
    坐了下來,她不卑不亢的迎接柳老夫人公然批判的打量,「請問老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沒有回答,柳老夫人招來服務生幫她點了一杯飲料,等到飲料送上來了,她才不疾不徐的問:「你和我孫子交往多久了?」
    現在,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夫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不過,這個問題恐怕不是她眼前急需探討的重點。
    「我們認識三個多月了。」他們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她也分不清楚。
    「三個多月而已,我想分開對你們來說並不難。」柳老夫人的神情轉為輕鬆。
    「我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你開個價,以後不要再糾纏我的孫子。」
    雖然不喜歡柳老夫人的口氣,她還是努力維持自己的修養,「老夫人,我想您誤會了,我不是那種可以出賣愛情的人。」
    「你用不著在我面前故作清高,我一看到你這張臉就知道你和你母親一個樣,你們都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
    臉色微變,她沒辦法再以心平氣和的態度面對,這位老夫人實在太欺負人了!
    「老夫人,我們母女跟您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您何必說話這麼刻薄?」
    冷冷一笑,柳老夫人尖苛的說:「你母親勾引人家的老公,你誘拐我早就有婚配的孫子,這不是不要臉嗎?」
    「對於我母親的事情,我無話可說,可是我並沒有誘拐您的孫子,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早就有婚配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看到有錢有勢的男人就巴著不放,真是下賤!」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努力穩住自己越來越紊亂的氣息,「老夫人,不是有錢有勢就表示您可以欺負人,雖然我沒有很高貴的出身,但是我懂一個道理,人最好多留點口德,否則只會讓自己變得很醜陋。」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柳老夫人氣呼呼的道:「你這個丫頭竟然敢教訓我!」
    優雅一笑,她不慌不忙的說:「我只是想提醒老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千萬不要讓您高貴的出身蒙羞,如果我們現在的對話落入其他人耳中,您所面對的批評可是比我這個丫頭來得嚴苛。」
    「……」想罵人,卻不敢脫口而出,這個丫頭倒是說對了一件事,如果教人家瞧見,真正丟臉的人是她。
    「老夫人,您對我家的事情好像很清楚,那您應該知道我家不缺錢,您的錢還是拿去救濟育幼院比較實在。」
    這個丫頭真是厲害,難怪那個小子會被她迷得團團轉。「你不要分手費,這是你的損失,反正柳家絕不會接受你這種私生女當媳婦。」
    身子微微顫抖,她驕傲的揚起下巴,「請問,私生女犯了什麼錯?」
    「你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會害我們柳家顏面掃地。」
    靜默了三秒鐘,她很溫和、很平靜的看著柳老夫人,「您是一個很殘酷的人,沒有人願意自己是個私生女。」
    「沒錯,我這個人很殘酷,你最好離我的寶貝孫子遠一點,否則,你就等著當八卦週刊的最佳女主角,我會讓你以後連走在路上都抬不起頭來。」
    站起身,她硬撐著不適的身子故作瀟脫的一笑,「老夫人可以放心了,我不會再糾纏您的寶貝孫子。」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是一個有自尊的人,我……我一定——」話還來不及說完,她就軟綿綿的向地上急速墜落,隨即驚叫聲響起……
    「周香寧暈倒了,她現在在醫院——」因為這一句話,柳之俊一路狂飆衝到醫院,他的腦子塞滿了問號,她怎麼會暈倒?奶奶怎麼會知道?Stop!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先見到人比較重要。
    這禮拜簡直是多事之秋,首先是奶奶鬧出來的新聞搞得他心煩氣躁,接下來他不得不陪老爸到高雄開會,他不想去,因為他有兩天沒見到她了,可是他很清楚該公私分明,所以他還是安分的出了三天半的差,回到家洗個澡,正準備打電話約她出來吃晚飯,沒想到奶奶的電話就來了。
    進入病房,他立刻衝到病床邊,凝視著沉睡的她,輕柔的愛撫那張消瘦下少的蒼白面孔,點滴的針頭打在她纖細的手肘上,他見得好心疼哦!
    「你不要吵醒她,她需要休息。」生怕他驚動睡夢中的人,坐在病床對面沙發的柳老夫人連忙出聲提醒他。
    見到人了,他已經放心了一半,這會兒有心思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奶奶,香寧怎麼了?」
    「你別急,她休息夠了就會醒過來。」
    「那她幹麼吊著點滴?」
    「因為她都沒有吃東西,嚴重缺乏營養。」
    眼睛半瞇,他殺氣騰騰的問:「您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我、我沒做什麼,只是……對她說了一些話。」柳老夫人越說越小聲,不是因為柳之俊銳利的目光,而是她自知理虧
    「您去找她麻煩是嗎?」
    「你不肯跟我合作,我當然是找她談判。」
    「您是不是對她說了很重的話?」如果不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暈倒?
    縮了一下脖子,柳老夫人這會兒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我希望她離開你,如果不把話說重一點,她怎麼會聽話?」
    「你對她說了什麼?」
    「呃……」許久,柳老夫人在他的逼視下終於妥協的細細道來。
    揉了揉太陽穴,他試著穩住自己瀕臨失控的脾氣,「奶奶,我要怎麼說您才會明白,我愛她,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您逼她離開,就等於逼我離開,如果您不能接納她,我會帶她回美國生活。」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於,為了一個女人連奶奶都不要。」她覺得很委屈。
    「難道,我應該為了奶奶一輩子不幸福嗎?」
    遲疑了一下,她有些氣虛的說:「沒有這麼嚴重吧!」
    「事情就是這麼嚴重。」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嘛!」柳老夫人孩於氣的嘟著嘴。
    算了,她恐怕也被香寧嚇壞了,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他再計較也沒意義了。
    「除了缺乏營養,醫生還說了什麼?」
    「呃……我問你,你們兩個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
    「我們的關係只差一張結婚證書。」
    皺著眉,柳老夫人實在受不了時下的年輕人,做任何事都沒有想到後果,「真是的,你們兩個交往不過三個多月,你有必要這麼性急嗎?」
    「奶奶,這種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等等,奶奶問這個想幹什麼?」
    清了清嗓子,她故意用很無辜的口吻說:「如果我知道她有小Baby,我絕下會說那麼重的話刺激她。」
    怔了半晌,他傻呼呼的張大嘴巴,他要當爸爸了嗎?
    「我認了,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雖然,她還是認為這個丫頭不配嫁入柳家,可是為了她未出世的曾孫子,她也只能讓步了。
    注意力轉回病床上的佳人,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他想快一點把這個喜訊告訴她,不過,柳老夫人可沒有失去理性。
    「你收斂一點好不好?醫生說她需要休息,你就捺著性子等她醒來再說。」
    對,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靜靜的在椅子上面坐下,他的嘴巴因為太開心。了而大大的咧開,嘿!他要當爸爸了,他要當爸爸了……
    唇角微微上揚,周香寧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睡得這麼滿足了,她覺得全身的精力都回來了。
    眼皮顫動的張了開來,她首先看到的是柳之俊,少了眼鏡的修飾,他充滿貴氣的面孔不再有熟悉的斯文……奇怪,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呢?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沒戴眼鏡的樣子,兩個人恩愛的時候,眼鏡當然是扔到一旁,可是,她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研究他,也從來不知道他如此好看。
    她知道她愛他,可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清楚的知道,原來,她對他的愛很深很深,沒有他,她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晨晨說她過不了多久會披上白紗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她雖然明白不應該被算命左右,可是內心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絲的期待,豈知,等候她的卻是另外一個結果。
    也許是趴著不太舒服,柳之俊不安穩的蠕動了一下身於,最後,他乾脆睜開眼睛直起腰酸的身軀,第一件事情,他當然是確認病床上的人兒是否安好,視線正好對上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你醒了。」
    「這裡是哪裡?」她坐起身子。
    「醫院,你暈倒了,你還記得嗎?一
    她想起來了,柳老夫人約她到西餐廳談判,最後她答應老人家不再糾纏柳之俊,可是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然後……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現在你覺得怎麼樣?」他溫柔的整理她紊亂的頭髮。
    「我沒事了,我可以回家了。」她拉開被子想下床。
    「別急,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我們還是分手好了,我並不適合你。」她毅然決然的打斷他,這種事還是不要拖拖拉拉免得彼此痛苦。
    瞪大眼睛,他激動的說:「你怎麼可以輕易的說分手?」
    「分手對我們都是好事,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我可以贏得自尊心。」冷靜了下來,他根本沒有資格責備她,這都是奶奶的錯!「香寧,我知道奶奶說了很多傷害你的話,你一定覺得很委屈很生氣,可是,她已經後悔了,而且她改變主意了,我們兩個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像是嚇傻了,她完全沒有反應,她不相信那位刻薄的老夫人會輕易改變王意。
    「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受罪了,我沒有想到奶奶會去找你,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你得盡快嫁給我。」
    半晌,她緩緩的吐出話來,「我還是不明白,因為我暈倒了,所以你奶奶改變主意願意接納我嗎?」
    伸手摸著她的肚子,他掩不住興奮的心情,「你這裡已經有柳家的孩子了。」
    腦袋空白了三秒鐘,她怔怔的道:「我懷孕了?」
    「對啊,我們有小寶寶了,你高興嗎?」
    苦澀的一笑,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原來是母憑子貴。」
    臉上的笑容淡去了,他略帶不安的問:「你好像不想懷孕?」
    搖了搖頭,雖然這是個意外,但是想到她的肚子裡有一個屬於他的小生命,他或是她會遺傳他的某一部分,也許是眼睛,也許是鼻子,也許是嘴巴……她的胸口就漲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不過——「我想情況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全身寒毛一豎,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要我嫁給你,我們兩個就分手。」
    「你不想嫁給我?」
    「我不是不想嫁給你,我是不想嫁到一個不歡迎我的家庭。」
    「柳家沒有人不歡迎你。」
    「我不知道你家中其他的人對我有什麼觀感,但是我很清楚你奶奶對我的評價,我在那裡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那我為什麼要去那裡自取其辱?」
    「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低頭看著肚子,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堅定的光芒,「這是我們的孩子,我會生下來。」
    許久,他都沒有反應,她想,他一定在找理由說服她改變決定,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好吧,我們就按照你的意思。」

《拒當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