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吱吱喳喳討論別人的是非,那實在不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畫面,可是在一個團體裡面,難免得用點時間跟別人交際,所以就算有一百個不願意,楚憐心還是每個禮拜抽出一天跟幾個秘書同事在公司的員工餐廳一起用餐。
「憐心,聽說姚副總在追你?」行銷副總的秘書何晴晴嫉妒地問。
「姚氏集團」最有身價的單身漢當然是姚君翼,不過「姚氏集團」最有女人緣的卻是姚君曜,沒辦法,他人長得帥沒話說,還喜歡四處亂放電,怪不得老的、少的、結婚的、未婚的,個個都為他神魂顛倒,可是對這號令女人趨之若鶩的大人物,楚憐心可是感冒得很,他最近天天光臨她的辦公室,還鮮花、禮物不斷的送,煩得她真想不顧一切形象,狠狠地痛揍他一頓。
「有這種事嗎?我怎麼都不知道?」楚憐心真慶幸自己裝傻的功夫一流,否則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場的這些女人,幾乎是姚君曜的迷姊、迷妹,要是讓她們知道她這個「醜女人」竟然得到姚君曜的青睞,鐵定沒好日子可過。
見她不當一回事的態度,何晴晴心裡更不是滋味,「姚副總對外宣佈他要追你,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姚君曜真是個很會製造麻煩的傢伙!心裡是這麼罵著,她臉上卻平靜得像是毫無感覺,楚憐心語氣溫和地說:「姚副總是個好人,他大概覺得我沒有人追很可憐,才這麼說吧!」
「我想也是,你長成這個樣子,姚副總怎麼可能看上你?」何晴晴不屑地瞥了一眼她又老氣又土的外表,不明白她這個樣子怎麼會當上總經理的秘書,而且一跳,就是總經理特助,這種破天荒的好運實在教人不爽!
「晴晴,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姚君曜的秘書陳依寧終於看不過去的插嘴,「憐心如果有你一半會打扮,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算了吧!東施效顰只不過是醜人多作怪,改變不了什麼。」何晴晴一點也不肯退讓地說。
「你……」
連忙拉住陳依寧,楚憐心搖搖頭,她可不想讓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
「憐心,副總真的要追你,我今天還幫他訂了一大束紅玫瑰。」陳依寧可不想那麼輕易罷休,有一些人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真是一點見識也沒有!
看來老天爺好像不打算同情她的樣子!楚憐心頭痛的輕聲一歎。
彷彿被當眾潑了一盆冷水,何晴晴狼狽極了,「你、你怎麼知道那束花是要送給憐心?」
「副總是這麼跟我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何晴晴故作高傲地哼了一聲,「這有什麼了不起,姚副總常常送女孩子花,那並不代表什麼。」
「是哦,不過副總卻從來沒有送過花給你,你說稀不稀奇?」
惱羞成怒地瞪著陳依寧,何晴晴真想撕攔她那張得意的嘴臉。
「憐心,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沒好氣地朝何晴晴做了一個鬼臉,陳依寧笑嘻嘻地拉著楚憐心起身離開員工餐廳。
「你何必跟她鬥?」雖然已經走遠了,楚憐心依然可以感覺到何晴晴宛如利刃般的目光。
「我受不了啊!大家怕得罪她,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我可不怕!」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非找姚君曜說清楚不可,好好的一頓飯因為他搞成這個樣子,他真是無孔不入的大禍害!
「你就是這個樣子,怪不得她敢欺負你!」
其實何晴晴也不是有心欺負她,說起來,該是「嫉妒心」作祟,一個平日老是讓人忽略她存在的「楚憐心」,一下子得到總經理的垂愛,擢拔為總經理特助,位高權重,緊接著萬人迷的姚君曜也對她另眼相看,還放風聲要追求她,這一切任誰看了心裡都不識滋味,只不過一般人懂得把「不以為然」放在背後,何晴晴卻沉不往氣的爆發出來。
「憐心,其實副總根本沒叫我訂花,我是故意說來氣她的。」
楚憐心傷腦筋地搖搖頭。
「不過副總要追你是真的,他常問我你喜歡什麼,難道你沒有收到他送你的禮物?」
「我對副總沒興趣。」
「憐心,副總雖然花心得讓人有點討厭,不過基本上,他人還不錯。」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幸來到電梯邊,楚憐心趕緊逮著機會打住姚君曜這個麻煩的話題,「時間差不多了,再不趕快回辦公室,總經理還以為我蹺班。」
難得姚君翼今天準時放她下班,楚憐心決定暫時拋下煩躁的感情糾葛,上街逛一逛,買件衣服慰勞自己這陣子的辛苦。
不過還來不及走出「姚氏集團」辦公大樓,就碰到她最不想遇到的麻煩。
「楚楚,下班了?」姚君曜笑盈盈地踱到她面前。
沒有回答他,楚憐心只是禮貌地應了一聲,「副總。」
「上次說要請你吃飯,結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吃頓飯吧!」
「副總是個大忙人,楚楚哪好意思佔用你的時間,你的心意我收下來,吃飯就不用麻煩了。」說完,她繞過姚君曜繼續往外頭走去。
「楚楚,一點也不麻煩,我很樂意讓你佔用我的時間。」
可是她一點也不樂意啊!翻了翻白眼,她捺著性子說:「我知道副總很愛護屬下,不過楚楚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裝出很可憐的樣子,姚君曜好委屈地說:「楚楚,我就那麼惹你討厭嗎?」
停下腳步,楚憐心漠然地看著他的裝模作樣,語氣溫和卻透著一絲絲的狂風暴雨,「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讓我安靜一下?」他真的把她惹惱了,她已經夠心煩,他還幫她添麻煩!
「楚楚,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姚君曜難過的抱著胸口。
「副總,你也會傷心啊?」楚憐心笑得很諷刺,「我還以為你沒心呢!」
「楚楚,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副總,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想追我,我的心臟很衰弱,禁不起這樣的玩笑。」
姚君曜嘟著嘴巴說:「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的心臟也變得很衰弱啊!」
決定不再拐彎抹角,她誠心地懇求他,「我拜託你,不要再幫我製造麻煩,我的煩惱已經夠多了。」
像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他孩子氣地努努嘴。
「楚憐心?」一道遲疑的呼喚陡然響起。梁志祺不太確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在鋼琴酒吧所見的楚憐心,但還是試探性地叫了聲。
迎向聲音的來源,楚憐心看到一名西裝筆挺、斯文秀氣的男子。
「請問你是……」她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名男子。
看了姚君曜一眼,男子簡單地回道:「梁志祺。」
楚憐心希望自己不知道這個名字,不過很可惜,她記憶力好得很,老大他們才跟她提過一次,她就已經牢牢的記在腦海。
「有什麼事嗎?」雖然很想甩頭就走,但是礙於一旁的姚君曜,她只能抬出最好的修養。
「憐心,我必須跟你單獨談一談。」
轉向姚君曜,楚憐心想趁這個機會先把他弄走,「副總,千萬不要讓我耽誤你的時間,你還是趕快去約會,不要讓女朋友等太久了。」
好奇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姚君曜莫可奈何的說:「好吧,我先走了。」
見他走後,也不管梁志祺有沒有跟上來,楚憐心避開來來往往的人群,往角落走去。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不等梁志祺開口,她劈頭就道。
「憐心,我知道要你原諒外公很難,可是你真的那麼狠心,就不能給他一次悔改的機會嗎?」梁志祺近乎哀求的說。
冷冷一笑,楚憐心咄咄逼人的反問,「當初他沒有給我機會,今天卻要我給他機會,你們會不會太自私了一點?」
「憐心……」
「不要叫我憐心,這名字是我媽取的,跟楚贊仁有關係的人都不配叫!」
「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可是他病了,他很想見你一面,我們不敢求你原諒他,只希望你回去看他。」
「不准我踏進楚家一步的人是他,叫我回去的人也是他,他當我是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野孩子嗎?」她沒有海闊天空的胸襟,也學不來一笑泯千仇。
「他已經後悔了,現在,他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的老人。」
楚憐心感到可笑地搖搖頭,「他沒有了兒子,但還有女兒吧!」
「你是楚家惟一的血脈,沒有人可替代你。」
「楚家惟一的血脈?」她諷刺地一笑,他現在終於肯承認她是楚家惟一的血脈了!可是,為什麼要拖到現在,不能早一點承認呢?
「憐心……」
「你走吧!我不會回去見他,我跟楚家的關係早在我媽過世的那一刻,就已經切斷了。」
「不要說出這麼斷然的話,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難道你也要像外公一樣,非要等到最後一刻再來後悔嗎?」
梁志祺的話好像無情的一巴掌,甩得楚憐心說不出話來,難道她也步上楚贊仁的後塵嗎?
不發一詞,她靜靜地走開,現在她心情很亂,什麼也沒辦法想了……
「哥,你還沒下班啊!」將頭探進姚君翼的辦公室,姚君曜朝四下張望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楚楚呢?」
皺皺眉頭,姚君翼一點也不喜歡弟弟對楚憐心熱衷的態度,不過他還是回道:「她最近家裡有事,得早一點回去幫忙。」自從領悟到姚君曜追求楚憐心是事出有因,他也不再急切地阻止弟弟向她伸出魔掌,甚至冷眼旁觀地看著弟弟在搞什麼把戲,不過關係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偶爾還是會受不了。
「是這樣子嗎?」晃進辦公室,姚君曜懶洋洋地往沙發一倒。
「要不然怎樣子?」如果他猜得沒錯,憐心應該是又回去「Dream」唱?因何在,他也不太清楚。「連真」走掉的時候,他知道憐心少了「Dream」那份收入,生活可能會陷入困境,所以他立刻升她做他的特助,幫她解決經濟問題。
不過,憐心應該不是為了錢才回「Dream」唱歌,依他的推斷,最有可能的理由是酒吧欠缺人手,她不能不回去幫忙,再說,他並沒有再上那找過「連真」,她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回到那唱歌。
「前幾天我看到有個男的來找她,他們兩個好像很怕人家聽到什麼似的,神秘兮兮地躲到角落說話,我看啊……」姚君曜重重一歎,「慘了!情敵出現了!」
冷冷地瞥了弟弟一眼,對他的說詞,姚君翼有那麼點半信半疑。
「那個男的長得一表人才,看起來挺有來頭,我啊,凶多吉少了!」姚君曜哀怨的歎口氣。
「你不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嗎?」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太自我膨脹很容易失敗。」
「不簡單哦!」姚君翼諷刺地一笑。
努努嘴,姚君曜一副好可憐、好委屈地說:「哥,你怎麼跟楚楚一樣,對我的評價都不太高。」
「你應該問問自己,怎麼做到讓別人對你的評價不高。」
「老哥,跟你說話一點也不好玩。」
「愛玩你去找別人玩。」
很無趣地摸摸鼻子,姚君曜認命地站起身,「好啦,我不吵你了。」
低下頭,姚君翼將注意力轉回工作上。
真是的,一點慰留的意思也沒有!孩子氣地嘟起嘴巴,姚君曜沒好氣的朝他做了個鬼臉,悶悶不樂地走出辦公室。
見他一離開,姚君翼坐直身子,往後一靠。
君曜也許誇大其詞,但也不是沒這回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和憐心又是什麼關係?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猜忌的感覺,雖然他每天都可以掌握到憐心的行蹤,但是總有他管不了的時候,會不會有人因此乘虛而入,這就很難說了。
自嘲地苦苦一笑,姚君翼懊惱地歎了口氣,想要懲罰她對他的欺騙,自己卻反過來飽受折磨,看著她,卻不能放縱的抱她、愛她,見她為了他對「楚憐心」表現出來的情意痛苦,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
其實他也知道她愛他,可是,總覺得還不夠、還沒有捉住她。或許是他太貪心,也或許是自己愛得太深,才渴望她毫無保留地臣服,希望她徹底地為他沉淪,他不相信,她怎麼可以隨心所欲的扮演連真和楚憐心?連真熱情地投入他懷抱,楚憐心也要不能自拔地為他展現自己,不管是哪個她,都是他姚君翼的。
看樣子,他不能再跟憐心繼續這麼耗著,該是他積極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收回思緒,姚君翼接起電話,「姚君翼。」
「雲,你趕快過來。」邵閻心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了?」
「雨在酒吧裡面喝得爛醉如泥,我和火已經被他搞得筋疲力盡,撐不下去了,你過來救救我們。」
「你們在哪一家酒吧?」
「慕織絮唱歌的那一家酒吧,我看看……『Dream』,『Dream』鋼琴酒吧,就在……」
「我知道在哪裡,我不方便進去,你和火十分鐘之後把雨弄出來,我會開車過去接你們。」
「好,我們十分鐘後見。」
迅速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姚君翼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將手機塞進口袋,趕緊前往「Dream」接人。愛情真會折磨人,一個慕織絮把雨搞得只想一醉解千愁,而楚憐心則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順心如意?
看到姚君翼一大早就閉著眼睛,仰靠在椅子上,楚憐心忍不住擔心地問:「總經理,你怎麼了?」
睜開眼睛,他疲憊地說:「昨晚被雨搞得一夜都沒睡覺。」
「裴副總裁怎麼了?」其實她最清楚裴夜怎麼了,織絮現在就躲在她的別墅,裴夜每天晚上上「Dream」喝得醉醺醺的,這兩個人明明相愛,卻因為他母親反對,只好玩起躲貓貓,一個鐵了心在躲,一個不死心的到處找,看得真是教人難過和不捨。
「慕織絮……他未來的老婆不見了,他四處找不到人,只好借酒澆愁。」
「哦?」楚憐心擔憂地刺探,「萬一他一直都找不到人,那怎麼辦?」
「我想,他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著為止。」輕歎了口氣,姚君翼雙眸透著絲絲情意地瞅著她,「我從來沒有看過雨對一個女人那麼認真,他很愛她,愛得一塌糊塗。」
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楚憐心完全沒留意到他正用目光對她訴情。
「沒想到他這麼癡情!」說真的,這一刻她好羨慕織絮,有個男人為她如此癡狂,就某一方面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反觀她自己,姚君翼對「連真」卻是不聞不問,她情何以堪?
「你很羨慕?」
輕輕一笑,她老實說:「每個女人都渴望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深深愛著,我當然也不例外。」
站起身,姚君翼走到她面前,「你難道沒有嗎?」
「我……」諷刺地一笑,楚憐心搖搖頭,「我怎麼會有?」
摀住她的嘴巴,姚君翼像在發誓地道:「相信我,你會有的。」
失神地看著他,楚憐心無言地吶喊著,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忽地,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眼鏡,作勢想將她的眼鏡摘下。
剎那間回過神,楚憐心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自我解嘲地說:「像我這麼平凡的女人,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幸福?」
「你一點也不平凡,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總經理說笑了。」
「我很認真。」說完,姚君翼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她的唇,灼熱狂野地吸吮、深深濃烈地探索。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楚憐心傻然地任由他吻著,直到那股熟悉的熱情團團包圍住她,煽動她心底的慾念,她終於抵擋不了體內激盪的渴望,縱容地回應他的索求。
邊解開她襯衫的扣子,他的吻邊沿著柔美的頸項向下烙印,終於抵達俏挺的雙峰,他拉下蕾絲內衣,直接攫住她的蓓蕾吞吮、舔吻、細咬、輕啃,愛戀地掬飲那甜美的味道。
雙手不安分順著她的曲線往下游移,撩過臀部,落至大腿,接著大膽地鑽進那過大的裙子,觸摸她敏感的大腿內側,最後向上攻掠……
這時,內線電話驟然響起,將原本緊密糾纏的兩個人震了開來。
拉緊敞開的衣襟,楚憐心急忙地衝過去接起電話,「總經理辦公室……是,我立刻請總經理上去。」
掛下電話,她邊整理衣服,邊說:「總經理,總裁請你現在過去。」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姚君翼轉身走向總裁辦公室。
全身虛脫地靠在辦公桌,楚憐心無助地閉上眼睛,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不去管「連真」的感覺,努力贏得賭注,還是……她還能怎麼樣?姚君翼根本已經忘了連真這號人物,她還能希望他會突然發瘋似的到處找連真嗎?比起她,織絮幸福多了,至少裴夜是真心愛織絮,就算他們眼前有阻礙,織絮有裴夜可以靠,可是她呢?連真沒抓住姚君翼的心,楚憐心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