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上的珠寶盒,杜裔夫輕柔的觸摸著盒子裡的鑽戒。不知道他心愛的保鏢喜歡這種款式的結婚戒指嗎?
昨天,他並不是在嚇唬她,他真的沒耐性了,他給了她那麼久的時間,難道她還沒準備好嫁給他嗎?用了十八年的時間,他終於等到今年她完成大學學業,他希望盡快兌現自己的承諾……
刺耳的門鈴聲劃破寧靜,打斷他的思緒。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他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將珠寶盒歸回原位,然後轉身定出去內房,從容不迫的打開房門迎接不速之客——白茱麗。
「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穿著性感的黑色絲質睡袍,白茱麗搔首弄姿的撥弄頭髮。
「沒有,我剛剛準備上床睡覺,你有事嗎?」
看了他房內一眼,她抱怨的道:「你不請我進去嗎?」
「對不起,我想不太方便。」
白茉麗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拒絕得如此乾脆,她都已經來到門口了……算了,她怎麼可以跟一個君子計較?「你怕我,因為你抗拒不了我,對嗎?」
搖了搖頭,他溫柔堅定的道:「我是尊重你,我不想引起下必要的誤會。」
「你對我真的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嗎?」他給了她相當大的打擊。
「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可惜,我不是一個值得你浪費生命的男人。」
「我認為值得。」
「茱麗,你這是在為難你自己,何苦呢?」
鬆開睡衣的帶子,白茱麗藏在睡衣底下嬌軀不著片縷,她等於把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她就不相信他遺能面不改色。
原本溫柔的笑靨確實不見了,可是取而代之的並非她所期待的色相,而是一臉的嚴肅剛正,「你不認為這麼做是在貶低自己嗎?」
嚇了一跳,她有點慌了,「我……我愛你……」
「你真的愛我嗎?」他的口氣輕柔得令人發毛。
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她的聲音微微發抖,「我……我已經為你拋下自尊,這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嗎?」
「我真的很感動,可惜……」話消失在嘴邊,他臉上閃過一眨眼的怔仲,慢慢的,他唇角分向兩邊上揚。
看到他的表情,白茱麗就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還來不及細想,已經有人從身後扯住她的手。
「你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俞其蔚粗魯的把她往後一甩,這一次她可沒那麼幸運,當場跌個屁股開花。
疼死她了!顧不得形象,白茱麗氣炸了,「你這個可惡、野蠻的臭丫頭!」
突然瞪大眼睛,俞其蔚驚嚇的指著白茱麗,嘴巴幾度張開又闔上,半晌,終於把話擠出牙縫,「我的天啊!你……你沒穿衣服……」
失聲尖叫,白茱麗慌張失措的把睡衣拉緊。真是太丟臉了!
「喂喂喂,你幹麼叫那麼大聲?你是不是想要把所有的人都叫來看熱鬧?」這實在太可笑了,簡直是作賊的喊捉賊嘛!
連忙搗住嘴巴,白茱麗像個無助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我要說你,你真的很丟我們女人的臉。」
「我……我只是……」
「如果我是你,我現在會馬上滾回房間躲在棉被裡。」
這種場面實在是太滑稽又太沒面子了,白茱麗只能狼狽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轉身離開。
「你來得真巧。」杜裔夫顯然心情非常愉快,他笑得闔不攏嘴。
「如果不是我來得巧,你就完蛋了!」手指狠狠的戳刺他的胸膛,她很生氣他沒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若非她今晚眼皮直跳個不停,在床上滾了幾十圈都沒辯法入睡,她根本沒想到要過來看看。
「有這麼嚴重嗎?」
眼睛睜得像銅鈴似的,她覺得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那個女人在你面前脫得光溜溜的,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必須更正一下,她還穿著睡衣。」
翻了翻白眼,俞其蔚受不了的吼道:;逗不是重點。」
「你別激動,我並沒有接受邀請,讓她爬上我的床。」
瞪著他一會兒,她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似的道:「不行!」
「嘎?」
「我今晚要留在這裡保護你。」她大步的繞過他走進房內。
這個情況……揚起眉,杜裔夫大大的咧嘴一笑。今天肯定是他的聿運之日,事情的演變實在是太美妙了!
退回房內,他關上房門,跟著走進內房,看見心愛的保鏢已經坐在床上等他。雖然這個畫面還不夠浪漫,可是離目標不遠了。
站在床邊,他雙手在胸前交握,「你確定今晚要睡在這裡?」
「當然,我不會再讓白茱麗有機可趁。」
「她都已經被你嚇得花容失色,哪敢再來?」
雙手擦腰,她義正詞嚴的道:「請你搞清楚,那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人是我,還有,像她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是不會有羞恥心的,說不定她以為我離開了,不會再殺出個程咬金阻止她,如果她再折回來,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要留在這裡。」
掀開被子滑了進去,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是不介意跟你共用一張床,不過我可要把話說在前頭,我是不會太安份的,如果半夜變成色狼——把你吃了,你可別怪我哦!」
「你……你睡過去一點,別靠我太近。」看著那張色迷迷的嘴臉,她不自覺的往另外一頭移動。
「你小心一點,別摔下床哦!」
不過他的警告還是慢了一步,咚一聲,她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他不縈傷腦筋的搖搖頭,靠過去將她拉回床上。
「你這麼莽莽撞撞還想保護我?」
「我……誰教你要嚇我?」天啊!她的屁股好痛哦!
歎了聲氣,他好委屈的說:「我只是誠實了點,這難道也錯了嗎?」
「好了、好了,你躺過去一點,我要睡覺了。」她戒備的揮了揮手。
「是,我心愛的保鏢。」他非常恭敬的遵從她的指示躺了下來,並且轉身背對著她找周公下棋。
聞言,俞其蔚傻了、心跳得好快好快。他……他剛剛叫她什麼?心愛的保鏢?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一個令人輾轉難眠的問題,她就這樣睜著眼睛到天亮。
癱在床上,俞其蔚覺得自己好像經歷一場生死大戰,現在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酸痛。她真的不應該留在杜裔夫的套房裡睡覺,可是想了又想,她還是覺得不放心,白茱麗那個女人太可怕了,竟然連脫光光色誘杜裔夫那麼下賤的事都幹得出來,那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為了安全起見,她決定每天待在他房裡保護他。
「你的樣子好像被卡車碾過,是下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俞其凱的聲音彷彿鬼魅似的飄了過來。
動也下動一下,俞其蔚已經習慣他的出場方式,再也不會被嚇到了,不過,他實在來錯時間,現在的她脾氣壞透了,「你下次再隨便闖進我的房裡,我一定會把你揍得稀巴爛!」
瑟縮了一下,他小小聲的說:「幹麼這麼暴力?欲求下滿啊!」
「俞其凱!」
「我下過是開開玩笑,何必那麼認真?」
咬牙切齒,她真的好想訴諸暴力,「玩笑可以隨便亂開的嗎?」
「你以前不會這麼計較……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還是識相一點比較好,他妹子的表情實在太恐怖了,萬一她真的一拳揮過來,他恐伯有一陣子下敢出來見人。
「我想睡一覺,你可以出去了。」
「你別睡,我剛剛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現在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
不理她,他繼續說出自己的發現,「你知道傑森少爺曾經去紐約留學嗎?」
終於坐超身,她一瞼懷疑的瞪著他,「傑森少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在肯辛頓家族的成員當中,傑森少爺最不求表現,他進退有禮懂分寸,他絕對不可能是藏在暗處的敵人,對嗎?」
「沒錯,而且他沒有殺害少爺的動機。」傑森少爺的父親是肯辛頓爺爺的養子,而他在家中又排行老二,換句話說,他上頭還有一個哥哥,所以不管在血緣抑或在長幼有序的觀念上,他都不可能成為家族將來的領導者。
搖了搖手,俞其凱慢條斯理的道來,「錯了,如果少爺沒有認祖歸宗,他將是肯辛頓家族第二頤位的接班人。」
「傑森少爺只能算是半個肯辛頓家族的成員。」
「你不可以拿我們的想法來看事情,傑森少爺姓肯辛頓,對肯辛頓家族的人來說,他跟大家站在同一個立足點上。」
「可是,你都說他是第二順位的接班人,那他殺了少爺有什麼意義?」
「因為肯辛頓家族目前的第一順位接班人哈洛少爺是個沒主見的傢伙,他和傑森少爺是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如果他繼承了肯辛頓家族的事業,他一定會重用自己的兄弟,而他絕對是一個很好操縱的傀儡,遲早有一天,傑森少爺會取而代之。」
「就算你說得有理,可是少爺又還沒有認祖歸宗,應該還下具備威脅性吧!」
「其實,老爺子已經向大家提出少爺認祖歸宗的事,而且,我在四個多月前已經陪他偷偷來台灣跟少爺見過面,少爺改姓肯辛頓是遲早的事。我想傑森少爺一定是覺得如果等少爺認祖歸宗,他再下手所冒的風險就更高了。」
俞其蔚再也提不出任何反駁,歎了聲氣,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鬱,「想殺害杜裔夫的人真的是傑森少爺嗎?」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希望傑森少爺跟這件事沒關係,可是我已經著手調查他在紐約的交友情況,我很快就可以查出他和白菜麗是否認識。」
「哥,你暫時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肯辛頓爺爺,萬一是一場誤會……」
「即使是誤會,我還是得向老爺子報告,這是我的職責。」皺著眉,她悶悶不樂的道:「我不喜歡這種親人變成敵人的戲碼。」
「傻瓜,這種事不是你能左右。」
「如果真的是傑森少爺,他會受到什麼懲罰?」
「幸運的話,他還是肯辛頓家族的一份子,只是這輩子恐怕無法進入家族事業的權力核心,可是少爺若出了事,老爺子會要他賠命的,所以你要好好保護少爺。」
「我有啊!」她連晚上都守在他身邊,這樣應該夠周到了吧!
「你也不必太擔心了,既然事情有頭緒,就好辦多了,我們說不定可以在傑森少爺犯下大錯之前阻止他。」
「希望如此。」
唇角上揚,俞其蔚笑得好滿足。昨晚睡得好舒服好舒服!
緩緩的睜開眼睛,她對上杜裔夫深情的眼眸。
「我心愛的保鏢,早啊!」他的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
「早……」等等,她感覺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眨了眨眼睛,她先瞪著那張相隔不到十公分的笑靨,然後視線一步一步往下移動……「啊……」
「我還沒對你出手,你就叫得這麼大聲,如果我展開行動,你是不是會喊破喉嚨?」他下疾不徐的笑著問。
不到三秒鐘,她已經從他身上滾到另一頭,「你別想對我亂來哦!」
「我心愛的保鏢,剛剛是你自己爬到我身上。」他有必要更正事實。
「我……我在作夢,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嗎?人在潛意識的念頭會透過夢境來實現,說得更明白一點,你剛剛的行為正表示你一直很想爬到我身上。」
「我沒有……」
「事實都擺在眼前,你就別再狡辯了。」他隨即撲向她。
無法動彈的被他壓在身下,他狂亂的眼神令她害怕顫抖,心慌意亂的嚥了口口水,她顫抖的問:「你、你想幹什麼?」
「我讓你睡了一夜,你至少也要讓我睡一下,這才公平嘛!」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幹麼那麼斤斤計較?」
「我怎麼可以不計較?我老早就想把你吞進肚於裡。」
「你……你不可以。」
「這恐怕不是你能做得了主,如果我誓在必得,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話剛剛落下,他的手滑到她的T恤下擺往上一拉,衣服從她的頭頂脫離被他扔到地上。
「你……你別嚇我。」這個傢伙最喜歡逗她,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他的唇親密的靠向她的耳邊,舌尖輕輕的舔著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充滿了誘惑,「你知道我等這一刻多久了嗎?」
「你……別鬧了!」她寧願相信他在嚇人,他最近的表現相當安份。
「我想要吻遍你身上的每一寸。」
一股酥麻竄過四肢百骸,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化成一攤春水,再也無力抗拒。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朝待?」轉眼間,他輕輕鬆鬆的卸下她的內衣,綿綿密密的細吻向下烙印……
「杜裔夫……」
「我們兩個的關係沒有這麼生疏,你應該改口叫我裔夫。」
「啊……裔夫……」
就在這時,房間的電話響了,兩個人同時一僵,杜裔夫遲疑了一下,還是莫可奈何的翻身過去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杜裔夫……好,我知道了,我十分鐘後到。」掛斷電話,他調皮的捏一下她的鼻於,看著她還滿載激情的雙眼,他不捨的說:「真是可惜,西餐部那邊有點事,我現在必須趕過去處理,你下用急著跟過來,再休息一下,我們中午一起在辦公室用餐。」
她聽得見他的聲音,卻沒辦法消化他的言語,她身子還在顫抖,待她終於平靜下來,他已經離開套房。也好,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心愛的保鏢,我後悔了,我應該不顧t切把事情完成,你是不是也覺得很遺憾?沒關係,我們明天再繼續。
看著卡片,杜裔夫露出滿意的笑容。那丫頭接到這張卡片會有什麼反應?氣炸了嗎?這個機率很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過,他有必要讓她明白他的心聲,他真的很後悔自己沒有貫徹始終,如果明天早上她再爬到他的身上,他非毫不猶豫的出手採擷,這張卡片算是一個預警吧!
這時,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上頭顯示的電話號碼,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果然被他猜中了,時間到了。
接起電話,他溫柔親切的道:「你好,我是杜裔夫。」
「我是茱麗。」
「對不起,那天晚上我的保鏢太失禮了。」
「不不不,失禮的人是我,其實,我就是打電話來向你道歉,我覺得好丟臉,我做了一件連自己都無法原諒……」
「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
歎了聲氣,她幽幽的說:「我鬧了天大的笑話,你還要我這個朋友嗎?」
「我們是朋友,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真是個好人。」
「沒有人喜歡當壞人,傷害別人最後總是要付出代價。」
白茉麗沉默了下來。也許是心虛,她覺得他的話似乎在向她透露某種訊息。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很無趣,老喜歡說一些自以為是的道理。」
「怎麼會呢?你、你說得很對,我只是覺得依依不捨,我要回高雄了。」
「這麼快,我都還沒請你吃飯。」
「如果你真的有心請我,就是一杯咖啡我也很開心。」
「晚上我請你暍咖啡。」
「晚上恐怕太遲了,現在可以嗎?」
「現在?」
「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當然不是,可是我沒有多少時間。」
「兩個小時後我得趕到松山機場,我也沒多少時間耽誤你,在我房裡好嗎?」
「十分鐘後我會帶兩杯咖啡過去,房號呢?」
「八O一O,我等你。」
掛上電話,杜裔夫若有所思的笑了。他喜歡刺激,就不知道這一次的刺激指數有多高。不過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著瞧吧!
打開手提電腦,他首先叫出早就打好的書信,接著上網將書信內容Mail到英國,然後開始動手煮咖啡,同時打內線電話請陸炎進來。
一分鐘後,陸炎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前面,看到茶几上擺滿了咖啡用品,他不解的問:「總經理,你忘了十分鐘後要開會嗎?」
「對不起,可以請你把開會的時間延後一個小時嗎?白茱麗要離開了,我得去送送她。」
「白茱麗?八0一0的客人嗎?」前幾天,總經理請他特別留意這間客房的進出情形,雖然總經理沒有解釋原因,不過,倒是警告過那裡有個麻煩在等他。
「對,我答應請她喝咖啡。」
「總經理,我記得我昨天告訴過你,八O一O又住進一個客人。」
敲了一下腦袋瓜,杜裔夫傷腦筋的笑道:「對不起,我弄錯了,我是要請她和她的朋友暍咖啡,你也知道聊天總會忘記時間,麻煩你到時打電話過來提醒我開會的時間,記住,你要親自向我確認。」
陸炎瞭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另外,你幫我訂一束瑪格麗特送給俞小姐,還有,附上這張卡片。」他拿起桌上的卡片遞給陸炎。
「是,總經理還有什麼交代嗎?」
「對了,如果俞小姐來找我,你別告訴她我去哪裡,她最愛大驚小怪了,我可不希望她把事情搞得烏煙瘴氣。」
「可是,我怕她會一直纏著我問東問西。」
「如果非常逼不得已,你就告訴她,我接到白小姐的電話就出去了。好了,你可以下樓訂花了。」
「是,我現在就去處理。」陸炎轉身退出辦公室。
取來銀製托盤,擺上煮好的咖啡,他輕鬆愉快的上樓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