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錯抱"事件後,葉川的心中一直存有一個懷疑:自己的"女性恐懼症"是不是突然之間好了呢?——如果不是的話,那問題就可怕了:那就說明葉川只對Carrie一個人有免疫,那……那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這個問題讓葉川倍受折磨——必須要想個辦法檢驗一下才行——可應該怎麼檢驗呢?
這天,葉川正抱著一大堆書,準備去上油畫理論課,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面的教室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人體素描課讓自己暈菜的Monica——看到他,葉川突然有了主意。
"嗨!Monica"
"哦!是你!——你好,帥哥,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一樣——你身體好點了麼?"
葉川被問得臉紅了起來。
"呵呵,還好啦!上一次是因為貧血!——哦!對了,我想找你幫個忙!"
"哦?——很願意為你效勞!"
"那個——你能不能跟我到這邊來一下?"
葉川把Monica拉到了一間沒人的教室。看到葉川做賊心虛的樣子,Monica笑了起來。
"帥哥!你是想要麼?"
"啊?——不是不是!你誤會啦!"
汗……葉川心想:這洋妞還真是直接,夠拽!
"其實我是想……我是想……"
一秒鐘之前還興奮異常的葉川,現在有點害羞了。其實,他剛剛是想讓Monica再像上次那樣"脫"一回,看看自己還會不會暈倒,可冷靜下來想想,真是太無理取鬧了,簡直是無理的要求——自己簡直是瘋了!——哎呀!是啊,剛剛實在是太不冷靜了,太衝動了……
看到葉川低著頭,在那裡猶豫不決,支支吾吾,Monica又笑了起來,她輕輕的用她蹩腳的中文叫了一聲"衰~哥……"
"嗯?"
葉川下意識的一抬頭,只見Monica"唰"的一下把自己的美胸露給了葉川。葉川還沒來得及思考——又暈過去了。
葉川再次暈倒的這件事,足足被Kin笑話了一天一夜。
這一次,葉川感覺非常頭暈、噁心,有氣無力的,像要死了一樣。雖然過去也有這種情況發生,但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嚴重,最後,連Kin也有點害怕了。
"不行!明天必須去醫院看看!"
"算了吧!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已經這麼久了!你不想活啦?——再這樣下去,我看你就死定了!"
"拜託!大哥,說點好聽的行不行?"
"不管啦!反正明天要去醫院!"
"不用啦!"
"不行!一定要去!"
"真的不用……"
"必須去——"
……
最後,葉川還是沒有拗過Kin。
其實,葉川是真的不想去醫院,因為這實在太丟人了不是麼?——一個大男生,見到女人的身體竟然會暈倒,知道的是葉川從小就有這毛病;不知道的,準以為葉川是一個超級大色狼,一見到美女裸體就興奮過度了呢!另外,這個毛病也根本沒地方治……
葉川今天的狀態好多了,但還是被Kin強行拖到了醫院。
兩個人站在掛號窗口前傻了眼——到底該掛哪一科呢??最後不得已採取了排除法,開始進行篩選……
性病專科……婦產科……兒科…………
經過精篩細選,最後,Kin志得意滿的給葉川掛了神經科——讓葉川十分鬱悶。
"小伙子,你有什麼問題啊?"
"我……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隨便過來看看您……"
嗚……醫生心想:看來這個小伙子病得不清啊——搖了搖頭,只好去問一旁的Kin。
"你這個朋友……他這樣已經多久了?"
"他?哈!他從小就這個德性!"
"啊?那他一直呆在家裡麼?"
"你以為是電飯煲啊!誰能一直呆在家裡!?——他剛從加拿大留學回來。"
"什麼??他!!留學?!"
"噢,我在加拿大國立醫學院讀了半年的醫學。"葉川見醫生如此吃驚,忙補充道。
"什麼什麼?你……學醫……"
"是的,不過後來因為……因為身體原因,提前回國了。"
Kin一聽,笑得前仰後合,"哈——什麼'身體問題'啊!不就是因為一看見屍體就暈倒麼?哈——"
"拜託!大哥,是女屍!"
"噢!對!是女屍!哈哈哈——"
"哇!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還沒有同情心,那是誰來帶你看醫生?"
"那以後可用不著你這麼好心了。"
"怎麼啦?受不了人家關心你呀?"Kin故意湊到葉川身邊,裝作很肉麻的說。
"你搞什麼?"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已經同居那麼久了哦!"
"你真是個神經病……"
葉川被Kin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喂喂喂!小伙子!小伙子!!"
可憐的醫生簡直快被這兩個傢伙折磨死了,振作了一下,強作笑容,打斷了玩得正開心的Kin和葉川。
"小伙子……我介紹你們去一個地方吧……這是我朋友開的一個心理診所,"好心又十分負責的醫生,從桌子上找出一張名片,遞給了Kin,"帶你的朋友去那看看吧!——不是!我看還是你們兩個一起去看看吧……"
中午,兩個人吃完火鍋,Kin決定帶葉川再去會一會那位心理醫生。
"拜託!還去呀?我看我們還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麼?——我這一上午帶著你白跑啦?!——反正已經出來了,那就去看一看啦!"
"哎……隨你便吧……"
兩個人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一棟牆面已經褪了色的老式寫字樓,坐電梯來到了29層。可能是走廊燈壞了的原因吧,光線有點昏暗,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哇!這裡還真是夠熱鬧,什麼代理處、辦事處,美容院、幼兒園……都擠在了這一層。
"我們沒找錯吧?"
"切!你當我是路癡呀!——沒錯!就是這!"
"這種地方……哈!搞不好是販賣人口的吧?"
"你放心!就算是,也不會販賣你——見到女人就暈,連做鴨都不行。"
"那到時候你可要做我的證人啊!"
……
兩個人沿著走廊找到了2918,門上掛著一塊牌子:"解爾憂心理診所"。看來就是這裡。
Kin轉過頭,神秘兮兮的朝葉川壞笑了一下,"也許能遇到高人哦!"之後敲了敲門,"有人嗎?來客人啦!"
前來開門的是一位四十歲上下、身穿白大掛的中年女人。從此人見到Kin和葉川後激動的神情就可以猜到,他們是她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請進請進!"
"大姐,好像生意不是很好呀?"
"唉!別提了,本以為現在心理有病的人多,幹這行能賺到錢,可你這麼想,別人也這麼想!你們瞧瞧吧,只這一個大樓裡,就有21家大大小小的心理診所,生意怎麼能好呢?"
看來這位大姐不但健談,而且還是一個直腸子。
"您這可不太好找。"
"是呀!不過這的租金便宜啊!呵呵——你們請坐!請坐!——來我這的都是老客戶,你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啊?"
"噢,是歐陽醫生介紹我們來的。"葉川回答道。
"噢——原來是老歐啊!哈!難怪……誒?他現在怎麼樣了?"
"嗯??"
這個問題問得葉川和Kin一愣。那位大姐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那個老歐啊,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你們別看他長得老啊,其實他才四十多歲——哎呀!這麼一來不就被你們知道我的年紀了麼……"
"大,大姐!"葉川不得以打斷了她,"我看我們,呵呵,還是先看病吧……"
"噢!哦!是呀是呀!你們看我這個人呀!——呵呵,好,我們現在開始看病吧——不過,我想知道你們想看什麼價位的呢?"
"啊?您沒搞錯吧?看病還分價位呀?"
"呵呵!我這是心理診所,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是根據病人願意負擔的費用來安排咨詢方案和治療療程的,所以——"
"好啦好啦!我們明白了!"Kin真怕這個大姐又嘮叨起沒完,"錢是小問題,只要能治好我朋友的毛病,多少錢都可以。"
這位大姐一聽,立刻兩眼放光,來了精神,朝裡面房間喊道:
"女兒!倒茶!快點!"
"大姐,看來你們這是'家庭作坊'啊,連女兒也在這做事。"
"不是啦!我女兒還在上學,今天週末嘛,就讓她過來幫忙,這丫頭平時懶死啦!要不是我早上把它從被窩裡拽出來,她都能睡到吃晚飯!平時上課——"
汗……Kin覺得好像是在說他一樣……
"算啦算啦!大姐!我們不喝茶。"
"那哪行?——女兒!快點!別睡啦!"
"煩死啦!"只聽見從裡面屋子裡傳出一個女孩子的牢騷聲,"搞什麼?!一天都沒來一個客人,人家剛要睡覺就冒出一個神經病來!"
神經病?……外面三個人都鬱悶出一大頭汗來。
"真是不好意思哦!我女兒平時說話就這個樣子!你們別放在心上哦!"
……
"到底是哪個白癡要喝水?!"
只見一個睡得頭髮像堆稻草的女生提著一大壺茶水從裡面氣呼呼地走了出來。
Kin一看眼前的這個傢伙,吃驚得叫了起來:"啊!!怎麼是你!!"
剛剛還是睡眼惺忪的這個女生一聽這話,忙睜開大眼睛瞧了瞧說話的這個人——
"啊?陳柯一!——你這個大混蛋!你怎麼跑到這來了!找死麼?"
"真是冤家路窄!原來你這個白癡躲在這——"
"喂!你們兩個,"那位大姐和一旁的葉川都被搞糊塗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兩個認識?"
"哈!豈止認識!她……"Kin突然又想起那天日本料理店的事情了(那簡直是他這輩子也忘不掉的慘痛經歷),靈機一動,想:豈不利用今天這個機會來個以牙還牙??想到這,立刻變換了語氣,開始朝那位"大姐"哭訴——
"她……她其實是我的女朋友!!"
眾人皆驚!
"你你你!神經病啊!胡說什麼?!"莫也也急了。
"你不用再否認了!就是因為你!——你腳踏n只船,欺騙了一個又一個,奪走了我的貞操就把我給甩了!你知道你有多狠麼?"Kin又忙轉向了莫也的老媽,"阿姨!你知道你女兒……"突然,Kin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狠狠地問莫也,"喂!死丫頭!這個'媽'不是你花錢雇來的吧?!"
莫也氣得兩眼通紅:"你這個渾蛋!你胡說什麼!滾開!別拉著我媽!"
確定了這回這個"媽",正是莫也的親媽,Kin更加信心十足了,愈加賣力的抱住阿姨哭訴:"阿姨!你女兒真是太狠了!玩弄我的感情!害我幾乎神經失常,不得不每天去看心理醫生!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下!沒見過這樣亂搞的女孩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你……你說什麼……"阿姨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Kin的胳膊,用一雙閃著淚光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Kin心中竊喜。
"阿姨!您的女人腳踏幾隻船,交了n個男朋友!"
"這這這這這……這是真的麼?"
"千真萬確!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莫也……"阿姨有氣無力的放開了Kin的胳膊——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切——用顫抖的聲音朝一旁已經被Kin的精彩演出嚇得傻掉的莫也,"你過來……"
"媽……媽……你別聽他的……他!他是神經病……"
"過來……快……"
莫也哆哆嗦嗦地走到老媽面前,還沒等她開口——就被老媽一把抱住了。再看自己的老媽,已經是淚流滿面——
"女兒啊!女兒!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和你老爸,還有你奶奶,為你操了多少心麼?5555……我和你爸甚至懷疑你已經開始心理變態了……"說到這,老媽的臉紅了,"我們都以為你變成同性戀了!爸爸媽媽知道錯怪你了!55555……對不起!莫也!……我真的是太高興了!你終於交男朋友啦——我要馬上打電話告訴你老爸!他一定高興死啦!!!——哦對啦!還有你奶奶!沒準聽到這個消息,她老人家的病都好了!5555……"
這時,阿姨想起了早已傻在那裡的Kin,忙又跑過去,激動的抱住他又咬又親。
"真是太謝謝你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你別難過!我家莫也剛剛開始交男朋友,經驗不足,難免多交了幾個,你別介意哦!以後會好起來的!——哦!還有你那位朋友!"——阿姨指了指坐在一旁、嘴張得老大的葉川說到,"他的病!我全部免費治療!"
說完,又抱住了自己的女兒,激動得泣不成聲……
像往常一樣,放學鈴聲一響,成南的校園裡就基本上見不到幾個活人了。就連老師們的撤退速度在各個高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一般情況下,拉後腿的就只是以下幾種人:一是上課睡覺的,往往放學鈴響後也無法立刻起床,就好像早上聽到鬧鐘響一樣,總要多多少少懶一會兒床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滿足——當然啦!這類人對於睡眠是永遠無法得到完全滿足的;還有一種是長年不來上課的,偶爾因為有某些重要事務需要處理而不得以來一次學校——往往對學校鈴聲不夠敏感——當然啦,這個時候如果換做一聲狗叫,也許他們還能衝到前幾位也說不定。還有就是反應遲鈍的,行動不便的,和嚴重失戀的……
現在距放學鈴響已經過了兩分鐘,果然,校園裡基本倒空,就剩下以上這幾類人了。
莫也今天之所以晚退,完全是被拖了後退。都怪花馳那個傢伙,從下午第一節課就開始收拾書包,到現在還是沒有收拾完,真不知道搞什麼鬼!唉!沒辦法!這個傢伙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幹啥啥不行——除了拍莫也馬屁。
還沒完?——到底在搞什麼?——莫也實在是不耐煩了。
"白癡!你快點!"
"再給我兩分鐘!老大!就兩分鐘!"
真是懶得理她!死了算了!
莫也一個人提起書包,無聊的往教室往教室外晃,一邊晃,一邊還在回味那天Kin去老媽診所的事情。哈!真是太搞笑了,特別是陳柯一當時的表情,簡直就像要撞牆一樣!哈哈!——哎呀!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就是陳柯一他一個大男生,怎麼會帶著另一個大男生去看病呢??這不是很奇怪麼?——看來這兩個傢伙真的是同性戀啊!
汗……和花馳在一起時間長了,莫也都快被她同化成小八婆了……
不知不覺已經晃到了教學樓門口,這時候,莫也突然聽見操場上有人大喊:"不好啦!有人跳樓啦!"
啊?!這個年頭怎麼還有人幹這種傻事,真不知道是哪個傻瓜。莫也跟著驚慌的人群,也打算去看個"熱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琪琪??"
莫也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傻瓜竟然是自己的手下"琪琪"!這個蠢貨,這段日子一直舉止異常,原來是在醞釀跳樓!——有沒有搞錯!真是丟人!
"老大老大!原來你還沒走!"
"她這是要幹嗎?!"莫也氣乎乎的問剛剛跑過來的花池。
"啊??琪琪??"花馳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她不會真的這麼想不開吧?"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大!其實,那個……"花馳有點吞吞吐吐。
"快說!"
"其實——其實琪琪一直在談戀愛——這已經是第九個了。不過她昨天又被甩了,所以……"
莫也簡直被氣死了!——這個沒出息的傢伙!竟然背著她談戀愛!?她怎麼對得起社團?簡直是混在社團裡的一隻臭蟲!——她的確是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不過話說回來,琪琪這個人一向都是這麼沒出息,沒追求,也沒什麼堅強的意志——所以,最可恨的還是那個勾引她的臭男生!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採花大盜,殘害祖國的花朵——不過沒心沒肺一點兒說,琪琪除了痘痘滿臉開花,怎麼看也算不上"花"。
"該死!她和哪個混蛋搞在一起?"
"好像是一個叫穆小國的!"
"穆小國??什麼人?"
"好像……聽說是'黑頭狼'的人。"
該死!又是"黑頭狼"!這群該死的癩頭狗!我早就說男生沒有好東西,跟著頭號大混蛋陳柯一混的男生更不會是好東西!這個死丫頭!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死丫頭——!!"莫也氣得頭頂生煙,一聲大吼,旁邊的人被嚇了一大跳。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