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哇!這麼多菜!?"
    "呵呵!喜歡什麼就吃吧,孩子,不用客氣。"
    "奶奶!你真好!就和我家的奶奶一樣!"
    "噢,你也和奶奶住在一起!"
    "是啊!我們一直住在一起!只是……奶奶最近病了,住院了……"
    莫也突然想起了考試的事情,又開始覺得對不起奶奶——難過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Rain一見莫也又要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馬上提起酒杯:"我們一起乾杯吧!——歡迎莫也來我們家做客!"
    "呵呵!謝謝!——哇!是紅酒!我最喜歡喝紅酒了!乾杯!"莫也又一下子好了起來——這個傢伙……也夠沒心沒肺的了!
    "莫也也喜歡喝紅酒?"奶奶微笑著問。
    "哈!是呀!不過我更喜歡喝可樂!——尤其是在酒吧裡和朋友一起喝,很帶勁兒的!"
    "啊?酒吧?你經常去那種地方麼?"
    "是呀!我們——"
    "不是!"Rain馬上把莫也的話接了過來,"只是偶爾,奶奶!比如過生日的時候,我們都會去酒吧慶祝的!好多同學都是這樣!——是不是啊?莫也。"
    莫也發現Rain一個勁兒的跟她擠眼睛,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現在的老人家都不喜歡小孩子去酒吧之類的地方——忙接到:"呃……是呀!是呀!呵呵。"
    這時傳來了幾聲咪咪的小貓叫。
    "咦?這裡有貓!"
    "是啊!呵呵,我幾個月前養的。"
    只見一隻純白底毛、耳朵紅紅的小貓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咪咪的叫了兩聲,四處張望了一下,便徑直朝餐桌跑來,靈巧的跳到了Rain的身上。
    "哇!好可愛呀!"
    "是呀!她叫可可,和我們的'可可'同名!呵呵!"
    "噢?真的?真有意思!——不過,她真的有點像可可啊!"
    "呵呵,我也有這個感覺。"
    "咦?怎麼現在的男生都喜歡養貓啊!"
    "噢?還有誰呀?"
    "就是——就是那個大飯卡!"莫也的眼睛又突然瞪了起來。
    "飯,飯卡?"
    奶奶的表情很茫然。
    "呵呵!奶奶,'飯卡'就是'白癡'的意思!"
    "噢?"
    "是的!有一個混蛋總是罵別人是'飯卡'——我乾脆就叫他'大飯卡'!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別提多討厭了!——我不怕他!哈!他總是被我捉弄,那次我就把這個混蛋踢到了游泳池裡了,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不會游泳,拚命地喊救命,別提多丟人啦!哈哈!還有那次……"
    莫也只顧說得過癮,根本沒注意到Rain在一邊不停的使勁兒咳嗽。無奈,Rain只好再次打斷莫也。
    "莫也!你也來抱抱小貓吧!來——"
    "好呀好呀!"莫也開心地把小貓抱了過去,又接著說,"小貓真的很可愛,不過我更喜歡狗——我家過去養過一隻的!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後來那隻狗丟了,我們全家都傷心極了,就沒有再養過。不過我將來一定會養一條狗!我喜歡大獵犬,哈!要是自己有那樣的一條狗,那可就威風了!——到時候,要是再遇到打架的事情,就不用我那些社員出手啦,哈!只要放狗就行啦……"
    莫也真是越說越起勁,Rain急出了一頭的汗,不得不提高音量大喊了一聲:"我們開始吃飯吧!"
    "哎呀!是呀!就顧著說了,呵呵!我都餓死了!——奶奶,吃飯嘍!"
    莫也開心的把小貓放到地上,舉起筷子準備開動了。
    "我不吃了……那個——你們吃吧……"
    "奶奶!您還沒有吃呀?"
    "奶奶想休息一下,你們吃吧。"
    老人家說完,陰著臉走開了。
    "嗯?奶奶怎麼了?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沒有!呵呵!沒有!5555……奶奶一定很喜歡你——奶奶總是這個樣子,一吃飯就想休息!——來!莫也!吃這個……"
    Rain終於領教了莫也的另一面——如果可以算做另一面的話……真是無奈。
    莫也今天可實在是吃了不少,眼看就要走不動路了。
    "哎呀!肚子脹死了!受不了了……"
    汗……真是拿她沒辦法……
    "Rain!!"
    "啊??"
    "快點!有沒有水果凍?"
    "啊?莫也……你還能吃得下麼……"
    "哎呀!臭小子!你少廢話!我在家的時候,每次吃多了,只要吃一點水果凍肚子就不會脹啦!——哎呀!你快點好不好!我都要死掉啦!"
    啊?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事情!這個傢伙還真是夠奇怪……
    "好!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就來!"
    Rain家裡哪有什麼水果凍呀?這個傻小子立刻跑到旁邊的蛋糕店。
    "老闆!有水果凍麼?"
    "當然!隨便選吧,小伙子!"
    哇!這麼多種……
    "就是這個!"
    "是這個心形的麼?"
    "對!就是這個!"Rain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又問道,"老闆,可以在上面寫點字麼?"
    "當然可以!用那邊的奶油!"
    Rain很興奮,好像有一大堆的話想寫上去,可這個水果凍就那麼一小丟丟,到底些什麼好呢?
    有了!
    最後,Rain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寫個一個字:cat!
    多希望莫也能明白他的心意呀……
    Rain看了看這個小水果凍,滿意地笑了出來,忙叫店員把它包好,高高興興的跑回了家!
    "你去做果凍了是不是?"只見莫也的臉拉得老長,氣呼呼地說,"你真的慢得要死呀!!——要我死呀!!"
    "對不起哦!別生氣!你看!"
    Rain還有點氣息不均,但還是滿臉燦爛的笑容。他激動地打開包裝盒,小心翼翼的把水果凍端到了莫也的面前,深情地說:"你看!莫也,你……"
    還沒等Rain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七……莫也已經一口把果凍吞掉了——更是不可能看到上面的字了……
    "呵呵呵呵……"莫也摸摸鼓鼓的小肚子,表情十分滿意地說,"哈——終於舒服啦……"
    55555!Rain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吃果凍,消肚脹。這也算是莫也的發明創造了——也許只是對她一個人好用。反正不管怎麼說,莫也現在又可以行動自如了。
    她跟著Rain,在屋子了晃來晃去,東瞧瞧,西看看。
    "咦?你會彈鋼琴?"
    "是呀!你喜歡麼?"
    "我?呵呵!我還不會呢!"
    "我教你吧!"
    "哈!你當我白癡呀?誰能這麼快就學會呀!"
    "你要是喜歡,可以每天都來呀,我一直陪著你,到你學會為止……"
    Rain說著,臉都紅了起來。
    "搞什麼,臭小子!我每天那麼忙,哪時間搞這些!"
    汗……是呀!莫也每天忙著"除暴安良"……
    "那……那我先給你彈一個好麼?——你喜歡聽誰……"Rain想了想,估計莫也可能一個音樂家的名字也叫不上來,便很不好意思地問,"呃……你聽說過莫扎特麼?"
    去死!這個傢伙真是把我莫也當白癡啦?!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太不像話了!
    "你這個死小子!想死麼?!當我傻瓜呀!五歲小孩子知道的,竟然懷疑我會不知道!看我不掐死你!——那個什麼'特',不就是那個耳朵聾了還把樂普記在袖子上的那個傢伙嘛!"
    Rain立刻愁出了一頭汗……
    "這個曲子你一定會喜歡!"Rain興奮的說。
    "噢?是什麼?"
    "《小夜曲》——舒伯特的。"
    "'宵夜'?——不好不好!我不喜歡!我的肚子現在都還不是很舒服呢!"
    啊??Rain真是搞不懂《小夜曲》和肚子舒不舒服有什麼關係……
    "那換一首吧……這個!這個就是莫扎特的作品——《費加羅的婚禮》怎麼樣?"
    "婚禮?好吧!就這個吧!"
    "嗯!好!"Rain笑得很開心。
    開始了。
    Rain從來都沒有如此用心的彈奏過一首曲子……
    音樂本來就是一個有靈性的東西。當感情被注入的時候,音樂就能變成天使,變成魔鬼,變成上帝……就可以施愛一切,毀滅一切,甚至主宰一切……
    Rain看到一直乖乖坐在身邊的莫也此時面容恬靜、雙目微閉、笑容甜美——美麗得就如同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從來就沒有過如此幸福的感覺——原來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突然!只聽到從音箱裡傳出一聲巨大的噪音。再看身邊的莫也,已經趴在了琴鍵上,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Rain這回徹底被打敗了!55555……想剛剛莫也一定是做了個美夢……
    第二天,莫也和可可在餐廳吃中午飯。莫也一直悶悶不樂。
    "莫也,你怎麼了?還在為奶奶擔心麼?"
    "嗯……"
    莫也點點頭,放下筷子,又趴在了桌子上,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可可看到莫也根本什麼都沒吃,心裡越來越著急。
    "莫也!打起精神來!雖然這次考試失敗了,但是以後還是有很多機會的,只要你努力,奶奶就會開心的!相信我,你去和奶奶保證,下次一定要努力考好,奶奶一定會開心的——何況,你還可以實現奶奶的另外一個心願!"
    莫也聽可可這麼一說,更是頹廢了:另一個心願?這個心願已經夠難了,另一個心願對她來說更是難上加難,根本沒辦法辦到……
    可可似乎看出了莫也的煩惱,馬上安慰她:"別放棄,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希望是吧……
    奶奶馬上就要動手術了——而且這次手術很危險,成功幾率很低。莫也多希望能在奶奶手術前,實現奶奶的心願,讓奶奶安心的上手術台——也許這樣手術就會成功也說不定。
    可偏偏奶奶的心願只有兩個:一就是希望孫女的學習成績能有所提高,將來考上一個真正的名牌大學,光宗耀祖,這樣才好向莫也死去的爺爺交待;另外一個,就是希望莫也能帶回一個好男朋友來給奶奶看看。是啊,也難怪她好人家,莫也的爸爸是家裡的獨苗,莫也又是家裡的獨生女,老太太怎麼能不盼著外孫女婿呢?
    哎……可偏偏這兩件事情對莫也來說,就是那麼難。
    第一個心願短期之內是沒戲了……第二個心願一直以來又都是沒譜的事……這讓莫也怎麼能不難過呢。
    "有啦!!——要不,先找一個人代替一下,假裝男朋友,等奶奶手術結束了,再告訴她真像……"
    "這個辦法我早就想過了,可是找誰呢?那些男生我看到就煩!而且,這種忙,又有誰願意幫呢?"
    "有一個人非常合適。"
    "哦?誰呀?"
    "Rain!"
    Rain??
    莫也大喜!——就是呀!有誰還比這個傢伙更合適呢?怎麼早沒想到呢?——想到就怪了!莫也一直把"這個傢伙"當成女生看,結果關鍵時候,把人家給忘了……
    為了躲避Carrie,Kin這幾天連電話都不敢開。學校自然是不敢隨便去了,就連回自己的家,都要事先在周圍偵查好幾圈;要是去一個平時常去的地方,一定要繞路走才行……
    可即使這樣,Kin還是被Carrie給逮著了。
    星期四這天早上,Kin橫穿"香草公園",想抄個近路回老媽家,結果剛從公園圍牆跳進來,就遠遠看到了正在跑步做運動的Carrie。
    Kin剛想掉頭再從圍牆跳回去,不想已經被Carrie發現了。
    "Kin!好久不見了!"
    "555!是啊……"
    Kin只好硬著頭皮過去打招呼。
    "Kin,最近怎麼總是找不到你,電話也關機。"
    "哦——我最近有點事情啦!比較忙!"
    "哈!你游手好閒出了名的!——你有什麼好忙的?"
    "喂!臭丫頭!說什麼呢?誰'游手好閒'?"
    "有什麼嘛!這麼激動幹什麼?"
    "總之不准亂講!"
    "何必不承認呢?——我無所謂的!你的這些臭毛病,我都可以忍受。"
    "你能忍受?——我可不能忍受!"
    "哈!不用這麼激動——對了!你明天有時間麼?"
    "沒有!"
    Kin想都沒想,十分堅定地回答。
    "哦?那你有什麼事啊?"
    "我……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
    "推掉!無論是和誰約好了,必須推掉。"
    "有沒有搞錯!你以為你是誰呀??敢管我的事?——我看你一定是瘋了!"
    "隨便你說什麼,反正你明天必須來看我的比賽!"
    "看比賽?"
    "是的!明天10點半,成南對清北高中,地點在成南體育館——你一定要到!"
    "哈!笑話!我陳柯一最恨別人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了!"
    "少廢話,你到底來不來?"
    "當然不來!"
    "好!很好!——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要是不來的話,我明天就搬到你家去住!"
    "哎呀!你這個女人真是太狠了吧!"
    "哈!陳柯一,你知道我Carrie一向是說到做到的——哦!對了!我提醒你,不用想著躲到你老媽那裡,我照樣搬過去!"
    "可惡……"
    Kin真是氣死了——自己怎麼就被這麼一個瘋子給纏住啦??真是倒霉!——而且,她確實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傢伙,唉!
    "要我去看你的比賽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說吧!"
    "不過你必須發誓!以後不准一天到晚跟著我!"
    "哈!真是好笑!你有什麼證據說我一天到晚跟著你?——我已經說過了,不要以為人家和你走同一個方向、去同一個地方就是跟著你!——自以為是的傢伙……"
    Kin真是無法忍受了,簡直被這個傢伙氣得無話可說——這個時候,Carrie很是興奮的指著前方喊:"Kin!你快看啊!好可愛啊!!"
    Kin順著Carrie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一群穿著印有"向日葵幼兒園小班"字樣小馬甲的小朋友們,正由老師統一指揮下,在草坪邊邊處排成一隊集體噓噓。
    不是吧?
    Kin心想:這些孩子可真搞笑,從小就學會了隨地當眾小便——還是男生、女生一起便……難道就沒人告訴他們什麼叫做"害羞"麼?!
    "乖!"阿姨終於說話了,"我們一起來給小草草施肥肥噢!加——油!"
    Kin一聽這話,當場厥倒。
    Carrie卻顯得異常興奮,立刻興致勃勃的衝了過去。
    "哇!好可愛!真是太可愛啦!……"

《野蠻少女戀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