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艷快步的走著,明知道不必在乎剛才那兩個女人的胡說八道,但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十分在意。
不是氣別人道她長短,氣的是唐澈的無能!
都是他不中用,害她受到鄙視。一想到此,她滿肚子的怒氣就再也壓抑不住地要傾洩而出。
『砰!』景艷用她的高跟鞋踢開了半掩的辦公室門。
"-這女人真沒禮貌!"聽見的不是唐澈低沉溫柔的嗓音,而是女人嬌嗲的叫聲。
景艷銳利的目光立刻射過去。
"這麼用力踢,不怕腳痛嗎?"唐澈突然插嘴道,好似不知兩個女人正在較勁。
這個白癡的男人!
驀地一個計畫閃過腦海,景艷頓時冷靜下來。她決定了──
她要一把拉拔他後,再偷竊他的資料!
"總裁,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你和林課長在做些什麼?"景艷嗲著嗓音喚道。
居然恭敬的叫他總裁?!
這女人真是可愛,明明憤怒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還裝!唐澈揚起唇。
"笑話,我和總裁在做什麼需要-管嗎?-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心秘書。"林課長想以職位壓人,景艷不過是美了點。
景艷皮笑肉不笑,手-著腰,下巴抬得高高的,"對,我只是個小秘書,但至少我是總裁身旁的人,-呢?我記得課職部那打雜的工作跟高階部門可是天壤之別呢!"
竟敢說她是個打雜的!
"-──"林課長的臉漲成豬肝色,轉而向唐澈求援,"總裁,你給我評評理,是你留我下來的!"
留她?他可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他明明記得林課長送文件上來,死賴著不走,而他對她的擠眉弄眼感到索然無味,乾脆就畫起圖來。
"她說得沒錯啊!林課長,-可以先下去了。"
"總裁!"林課長跺跺腳,可唐澈只是聳聳肩,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人。
不知怎地,景艷暗自鬆了一口氣。其實,唐澈如果沒有替她說話,這場口水之爭她可能贏不了,畢竟是她衝進來,打斷他們的好事。
"-跑去哪裡了?我找-老半天。"唐澈回復輕鬆自若的神態,英俊的臉龐帶笑,深邃的雙眼直盯著她看。
她最最最痛恨他這副表情了,會令她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
"我跑去哪裡?還不是去找你!你是總裁,還混水摸魚!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是像你這個樣子。"景艷將一肚子的火全向他發洩。
要不是他,她深厚的實力怎會讓人看扁。
"哇!-是吃了十噸炸彈啊?"
"你少在那裡給我裝無辜!"
"要不-要我怎麼樣?"他微扯唇角。
"你──"迎上他的笑臉,她竟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怒氣頓時消減了泰半。
像她這樣銜著金湯匙出生,一生從未遇上挫折、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根本不能忍受別人踐踏她的尊嚴半分。
可是,自從和他一起工作後,就什麼全走樣了!
"說啊!我又沒叫-閉上嘴。"他慫恿著她繼續發言。
"反正……以後不准你再打混!這家公司是你的,不是燙手山芋,可以隨你丟來丟去。"要是給有心人可趁之機,那怎麼辦?
咦?她管他這麼多幹嘛!公司是他的,他都不在意了,她幹嘛比他還緊張?
她真是越來越奇怪,才和他相處幾天,一顆心就偏向他了
"我有嗎?"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她。
他……他這個惡男!
她說了這麼多,他竟然一句都沒聽進去!而且,簡簡單單就又把問題丟回給她!
"這是什麼?"眼角餘光瞄到一樣東西,景艷伸手奪過他手上的描繪紙。
"剛剛畫的。"唐澈的興致一下全回來了。
"上班時間你還畫──"說話聲頓停,景艷被那圖給迷住了。
"好不好看?"
"還好。"她死也不承認這是她看過最好看的畫,雖然她沒啥藝術細胞,但那圖竟令她心悸,小手不自覺的撫上畫。
"我也是這麼認為。"
"你這樣還不滿足!"望見他的笑臉,她趕緊收口,"呃……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誇你……我是說這圖好看,不是說你有才能。"
她在說什麼啊?既然圖是他畫的,不就是在讚美他有才能?
"-由衷的讚美,我收下。"唐澈抿唇偷笑。
"我是說圖漂亮!"景艷再三強調,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我是沒什麼意見啦!"唐澈兀自說著,根本沒把她的反駁聽進耳。
她發現自己怎麼說也說不過他。
"你……得寸進尺!"
"怎樣算得寸進尺?"他忽然挨近她,執起她的纖纖柔荑。"這樣才算吧!"
頓時她所有的血液全往臉上衝,"放手!"用力掙開他的束縛。
"小氣,握一下又不會怎樣。"不過,只能讓他一個人握。
她努力穩下失速的心跳,"你正經一點,把精力放在事業上,調戲我並沒有那麼好玩。"
這也只有她才有這份榮幸,別的女人他連看一眼都嫌太累呢!
而且,他可是有目的的。不然他花那麼多時間在她身上幹嘛?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唔,在她眼中,他確實是不太中用。
"我已經夠認真了。"他聳聳肩。
"你這樣子,鬼才會相信!"景艷嘀咕,"從今天起,你得把畫畫放在第二順位……"
"不行、不行,-的裸畫我還沒畫呢!"他記起什麼似的嚷嚷著。
景艷的心震撼了下。對喔!她把這件事忘了。
"再怎麼說,我還是未出嫁的小姐,豈是你說畫就能畫的?"景艷想要賴皮,一想到要在他面前一絲不掛,還得擺Pose,她就渾身不對勁。
有時面對他有意的逗弄,若不是她的驕傲及自尊心作祟,她可能早成為他的手下敗將,連看都不敢看他!
為什麼會有這麼異常的反應?她是千百個不願意去探討。
她只知道,她會因他的注視而臉紅心跳、小鹿亂撞,這是她以前從沒感受過的滋味……一定是他的不正經引起她的反彈。
是的,一定是這樣!
"可是,-當初答應我的!"唐澈的視線直直盯住她,她太美了,又那麼驕傲,引發他採擷的興趣。
"這以後再說。"反正她說了就算。
唐澈挑挑眉,"-就不怕被fire?"
"你沒有理由,我有雄厚的商業實力!"講到她引以為傲的優點,她的磅-氣勢就全跑出來,一掃這些天老被他踩在腳底下的悶氣。
可以想像嗎?以她兩百的智商,竟然鬥不過他!
這男人該是她的手下敗將才對!
"但君子三言既出,馴馬難追。"他說得振振有詞。
"女人不必守那些大道理。"幹嘛一定非得畫到她的裸圖不可?大排長龍的模特兒等著他畫,只要他肯青睞,不怕沒有人選!
"-還真是隨心所欲。"
"不敵你的豁達啊!唐總裁。"提到這個,一股悶氣又回來了。
他是她的敵人,卻也同時是她的上司,既然要竊取唐氏的資料,就要干大樁一點!
所以,就由她這位天才親自教導他,保證不出三個月,他這扶不起的阿斗絕對令人刮目相看。
屆時,嘿嘿……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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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艷在唐氏大樓來回巡視了好幾回了,就是不見唐澈那高大的影子,他到底跑去哪裡?
好幾次想在他的辦公桌上窺探有關唐氏內部運作的機密,卻一無所獲。
雖說唐澈這總裁當得是有名無實,但重要的文件都該由他來簽名吧!
"-有沒有看見總裁?"景艷捉人就問,唐澈十成十又去鬼混了。
"沒有。"但得到的淨是搖頭的答案。
那間總裁室的大門只認得他的指紋,只有他能隨意進出,她根本進不了。
"到底跑去哪裡了?"可惡!他竟趁她不注意時開溜!
景艷所到之處,引來不少愛戀的目光。她既傲然又美麗,最有意思的是她的超短迷你裙,火辣得讓人看了快噴火。
可惜,她是總裁室的人,能見到她的倩影,也不過是早晚上下班那短短的幾分鐘。
"美麗的秘書,-一刻也不能沒有我嗎?"唐澈的手驀地撫上她的肩,輕桃一笑。
"你跑去哪裡了?上班時間你居然敢混水摸魚!"她正在實行魔鬼訓練課程耶!景艷抱怨著。
她還沒發現他的手放在她的肩頭上,唐澈偷笑著,這女人好可愛!
"我是總裁,可以隨意四處巡視!喏,-看,我查到-不認真上班。"
嗯~~她好香喔!晚上抱著她睡的感覺不知如何?他非常期待她被他拐上床的那天到來。
"你居然還有話說!明明就是混水摸魚……喂!"瞪大杏眼,"做什麼把手放在我肩上?"她忿忿地拉下他的手。
她最痛恨男人意圖不軌,當下便揚起手──
但唐澈輕輕鬆鬆,不費吹灰之力的反握住她揮來的小手。
"別在公共場所跟我打情罵俏,我們到私底下的角落去,那裡才適合我們!"哇!好柔軟、好小的手。
"你──"
"看,別人都在看了。"唐澈得了便宜還賣乖。
景艷這才驚覺情況不對,氣憤的逃開,唐澈則手插口袋的跟著她。
"你不要進來!"現在她不想看到他。
"問題是──這是我的專用電梯。"他講得義正詞嚴。
景艷這輩子從沒屈居下風過,她對付男人那一百零一招在他身上竟使不上力!
就在他又想把手放在她肩上時,三十樓到了,景艷像是逃的逃了出去。
逃?他愛透了這個字。
他像是貓,不停地逗弄她這只美麗的老鼠。
"何必氣成這樣子呢?我真的不是去鬼混。"這秘書果然十項全能,連他的時間也要掌控。
"我管你是不是去鬼混!"她只要他別再靠近她。
"那-在氣什麼?"他一針見血的問。
"氣──"才吐出一個字,又閉上嘴。
"說啊!怎麼不說話了?這一點都不像。"他故意激她。
說就說,誰怕誰啊!
"我不要被傳成什麼辦公室戀情!在這裡,你最好守分寸,我來唐氏是要展現實力,不是來……做別的!"瞧他一副無所謂的死樣子,她越看越火。
"-生氣的樣子還是一樣美艷,當我的秘書-當之無愧啊!"瞧她說得好像她才是總裁似的。
景艷的戒心頓起,"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你?"
"哦!實力?我也想看-有什麼實力。"不過是引誘他的實力。
話畢,他張開雙臂直撲向她,他好想抱抱那軟玉溫香的身子。
景艷跳開來,但心跳卻漏了半拍。
"你、你到底想要怎樣?如果我的實力真的一文不值,那我乾脆辭職好了。"
"這樣禁不起考驗?-辭職了就沒人幫我打理公務,不過-辭職後,可以當我的全職情婦。"還真是難以抉擇啊!
"誰要當你的情婦。"她立即反駁。
"征服像-這樣趾高氣揚的女人,是我的興趣。"他的手畫過她柔嫩的臉,那雙眼中竟閃過一絲正經。
令人震撼的正經,她看到了。
景艷往後退一步。"對付你這種色慾熏心的人,我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不自覺的嚥下口水。
"哦?那麼有一套?"他又回復平時吊兒郎當的神態。
"我有一個綽號就叫『女孩有一套』,你最好別輕易嘗試。"她的自信回籠了。
呵呵呵!越來越好玩、越有趣了。
"假如我想試試呢?"
"別不知死活!我跟你講正經的,我不是來搞什麼辦公室戀情的。"她再次重申。
"我知道,怕玷污-的名譽嘛!那叫『總裁室之戀』好了,以免男女主角模糊不清。"他挪揄的笑說。
景艷可笑不出來,狠狠瞪著他。
他投降了,將手放上門外的紫外線掃瞄儀,總裁室的門一開,便邁開修長的腿走進去。
景艷也跟著進來。
"-進來做什麼?不是怕被傳出辦公室戀情嗎?"
"我來督促你辦公。唐澄回來了,你不能再懈怠,否則你會輸給他。"他以為她願意進來啊!
"澄是我的智囊團團主,他幫我是應該的。"他比較在意的是,她何時要讓他畫裸圖?
"你真是沒志氣。"碰上皮皮的他,她就沒轍。
唐澈沒理她,盯著她的臉直看。
真是矛盾啊|如果她不說話訓人,全世界的男人一定為她神魂顛倒;不過,她的聲音柔柔的,不說話挺可惜的。
"除了四處亂逛、心不在焉外,你還會什麼?"她忍不住嘟囔著。
"玩弄女人!還有畫裸圖,-答應過我的,不能食言。"
真是令人噴血的回答。
"算了,我懶得管你,就讓你自生自滅好了。這是什麼?"為了躲避他灼熱的目光,她隨意抓起一份文件問道。
"-不會有興趣的。"他慵懶的答道。
"是契約耶!是哪個經理跟劉氏簽下這個契約書?這紙契約可是各個公司夢寐以求的,簽了它,必然賺大錢。"她喃喃自語.。
這女人就不會想到是他談成這個合約。
"那人不難猜。"他挑挑眉毛。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你。"
"偏偏就是我,剛才我出去就是去簽約。"他挑挑眉,看到她一臉錯愕。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她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本來就是。"他感覺自己終於在她面前揚眉吐氣。
一簽就是兩億元,這不是小數目!他不是有名無實的總裁嗎?還是個徹底的覺悟了,決定不讓唐澄耀武揚威了?
等等,她想那麼多做什麼?
"嘿,-很會演內心戲。"他喚回她的神志。
"我又沒要你理──"
"好好好,先收回炮火好不好?我肚子餓了,為了慶祝我簽下契約,我們去吃飯。"
"你有什麼用意?簽契約時,你沒吃東西才怪!"她立刻張起防衛網。
"那種正襟危坐的場面我吃不下。"想起那氣都不能喘一口的情形,他就嫌惡。
"好吧!"就暫時相信他。
"那我們走。"說著就牽起她的小手,哇!柔柔軟軟的,感覺真好!
"離我還一點。"她甩開手低叫。
"好,我知道,-不要辦公室戀情!那景艷小姐-先走,這總可以了吧!"
景艷跨出總裁室,一股異樣的感覺頓時浮上心頭,迫使她漾出笑容,而唐澈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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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艷將一大疊卷宗放在桌上。唐澈放下筆,抬眼看她。
"秘書小姐,我這些還沒看完!"他加重語氣強調。他這是招誰惹誰?太平日子不過,自聘了她後,把自己搞得累得半死。
景艷看看手錶,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敲著,"距離限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這一大堆誰看得完哪?"他大聲抗議。
"唐澄就可以。"她已經展開她的魔鬼訓練,但有一度她真的很想放棄,任他自生自滅。
可不行!為了她的偉大計畫,她必須執行到底。
"那是他的責任。"唐澈涼涼的道。
"拜託!你可是堂堂的總裁,名聲不如他就算了,連志氣也要矮他一截嗎?"
"這有什麼好爭?"幹嘛斤斤計較。
跟他談是談不出結果的!
"不管,你就是得看完!"她鴨霸的說。
她進來唐氏近兩個星期,才看他簽了一樁算了不起的合約,可那上頭沒啥重大機密,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為什麼我得做這些?"她是他聘來的,怎麼變成是她在管他?
"這是為了你好!"她正經八百的回答。
"我看不出來。"
"不要跟我東扯西扯的,時間已經到了,唐總裁。"她笑裡藏刀的提醒。
"那又如何?"他滿不在乎的反問一句。
"再來是編預算表。"真是一步比一步艱辛。
他哭笑不得。"那是會計的工作吧?"
"總裁是要十項全能的,就好像你要求我的一樣。"
"那這堆怎麼辦?"他指著面前的一疊公文。
"算不完就加班。"她回得理直氣壯。
"-陪我嗎?"不陪,他就開溜。
景艷笑咪咪的說:"用不著我,你說一聲,林課長隨時待命。"
"的確,林課長對公司很忠心耿耿。"
"你滿讚許她的嘛!"不知怎地,景艷竟在意起來。
"嗯!很多大公司都要來挖角,但她仍留在唐氏。"
"那是因為她心愛的男人在這裡好不好!"景艷忍不住吐他的槽。哦!沒看過這麼白目的人。
"真的嗎?"他裝傻。
她雙手環胸,別有含義的瞅著他,"只可惜──妹有情,郎無意。"
"那我下次探探她的口風好了,她也幫過我那麼多忙,助她一臂之力也不為過。"
"你可真是好心腸。"她好想大笑。
林課長愛慕的人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他嗎?
"莫非-知道那男人是誰?"她可真精哪!才入公司不到半個月,就什麼都打聽清楚了。
是不是有哪些特定的員工提供她訊息?若是男職員藉機接近她,他可不同意。
因為,他對她有興趣!
"可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吧!"實在是林課長表現得太明顯了。
"但我不知道。"
"你那麼關心林課長啊?"她忽然覺得心裡悶悶的。
"上司關懷下屬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想到哪裡去了。
"純粹是這樣?"她一臉懷疑。
"不然呢?"他笑著反問。
她的心被他那燦爛的笑靨撼動了一下,趕緊避開他的目光。
"我怎麼知道?那些事先擱下,你把這些表編一編。"她在手忙腳亂什麼啊?
"要算表之前,為何不先談談-當模特兒的事?"
他不提她都快忘了。
"我先說我先贏,你不要有意見。"
"那圖……"
"我出去了!記住,今天沒算完,不准你下班。"她匆忙的踩著凌亂的步伐離開。
盯著她的背影,唐澈不覺啞然失笑。她不想當模特兒又不能失約,心裡一定非常矛盾,他怎可以不擅加利用這個優勢呢?
他故意朝著門大聲說:"景艷,-母親只生給-惡膽。"
他這是在諷刺她嗎?
倚在門後的她聽得清清楚楚,幾句詛咒不禁從她高雅的嘴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