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
不用對我付出真感情
我在這裡只是來來去去一心一意不存在我生命裡
左摟右抱是我不滅的定律每個美眉在我心中留下倩影
不用跟我說你有多傷心我不會憐香惜玉
完夠了就拋棄有什麼想可惜
我只在想把你時虛情假意
說些編出的甜言蜜語哄你開心
不要在分開時還對我哭哭啼啼
不會給你任何安慰的話語界限非要釐清
我要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有你那多無趣
甘心做個浪子遊戲愛情玩得百般過癮
對我投懷送抱送慇勤不用擔心
我會全部收入我博愛的心
甘心做個浪子沒有真情
這樣才可以每天玩得盡興沒人羅囉唆受的管你
連續的食慾不振、反胃嘔吐,令若梅猜臆著自己是不是病了?但她沒有放在心上,除了偶爾頭重腳輕,眼前出現紅黑綠的波線,和那難以忍受的噁心外,其餘的都算正常。
但嘔吐的現象苦苦糾纏著她,歐塵西這三個月來,夜夜都來和她翻雲覆雨,今晚也不例外。
若梅前陣子還可以隱藏不適,但此刻胃裡興風作浪得厲害,就在他要親吻她時,她推開他,克制不住的衝向廁所。
歐塵西滿臉的錯愕,若梅的瞼色慘白,他拍著她的背,緊張兮兮的問她怎麼了?
她答不出話,吐到沒東西就只能不斷乾嘔。
他心急如焚,這才發現她有好一陣子都是這樣,眼看這樣繼續下去不行,他乾脆抱起她匆匆忙忙奔向醫院。
兩個小時後,他們再次回到了若梅的住處,只是,同樣的地點,卻是南轅北轍的心情了。
歐塵西傻傻的笑著,瞧瞧她、撫撫她的臉,再傻笑,這些舉止他重複了不知多少次。
可是若梅卻是苦著一張臉。
「原來是有孩子了!」歐塵西擠出一句話來,她還以為他只會摸摸她,顧著傻笑,都不會說話了。
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還以為是若梅生病了。
他就要當爸爸了,若梅的肚子裡有他的親骨肉,小小平坦的肚子內正醞釀著生亡,去一趟醫院,連小孩子都照出來了,好小、好不可思議!
歐塵西滿懷喜悅,這世界是多麼的美好啊!
「這下子該怎麼辦呢?」若梅可沒有他這麼樂觀,他們是秘密地交往,他的父母還不曉得有她的存在,她的肚子內就有了小孩。
做那檔事是會懷孕的,但他總不愛戴套子,覺得那只能膈靴搔癢,不能淋漓暢快;她也忘了提醒他,每到激倩時,光顧著吟哦,才短短的三個月,小孩就來了,真是快,算算時間,壞的日期在他們第一次發生後沒多久。
「這是個小生命,你應該要和我一樣興高采烈。」真想向全世界的人歡呼!
「塵西,我很難跟你一起高興。」以哭喪著臉道。
他皺起眉頭,「為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愛的結晶,有了他,我高興得不得了!」他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我不知道要不要生下他,我們還年輕,我們交往還不到半年……」她很苦惱,不知所措,眼眶都紅了。
他歎口氣,「你在不安什麼呢?」都怪他太陶醉在自個兒的興奮中,沒發現她鬱鬱悶悶,心情像撥不開的烏雲,他伸手把她攬入懷裡,「生!當然要生,而且我保證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姓歐。」
若梅還是侷促不安,看得出來他很愛這個孩子,但……
「今天我父親就會從法國回來,我會把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到時,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嫁給我就是了。」他不避孕有一半是故意的,他想讓若梅可以完完整整的屬於他,只有他才能霸佔她!
無論白天黑夜,唯一能佔有她姣美身子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一思及此,他至身的細胞似乎都甦醒雀躍了。
若梅的笑維持不到幾秒就凋謝了,「但是,他們若覺得我這沒沒無聞、名不見經傳的女子配不上你呢?」
「放心!我父母都是開朗豁達的人,雖然對我過去的尋花問柳看不順眼,但現在他們的兒子因為有了愛人而改頭換面,他們高興都來不及了,不會去管什麼門當戶對!何況我媽咪對那些忸怩作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最為反彈,你人這麼好,他們很快就會喜歡上你——」他笑箸,撫著她的肚皮,「哦不,是你們,肚子裡還有一個!」
若梅這才笑逐顏開,「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也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真的很開心,迫不及待的想帶你回家!」將她佔為己有。
「還是先向你父母說一聲比較好。」事到如今,孩子都有了,不嫁行嗎?
「醜媳婦還是要見公婆。」不過在他眼裡她是最美的,美如工仙,「你有沒有感覺到小孩在跳?」他又驚又喜地問。
「沒那麼快!」他是怎麼了?這麼的不正常!若梅不禁好氣又好笑。
他才不理她,逕自道:「我要一直聽你肚子裡的心跳,還要一邊看著這照片。」誰也阻止不了他。
若梅但笑不語,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親吻著她的肚皮,他一改平常的穩重,不斷纏著她,說的都是孩子的事,怎麼也不厭倦。
直到他父母來電通知已經到了台灣,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要出門前,他道:「等我好消息。」他有絕對的信心。
這一等,要等到何時?他真的會回來帶她嗎?還是諾言不過是場空?
是夜,若梅被冷得驚醒,冬天罕見的雷雨正在外面作威作福!傾盆大雨滂沱而下,窗簾結風吹得東敲西響,桌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被吹散了整地。
她冷得渾身發抖,拖著棉被去關上窗戶,但還是冷,習慣了歐塵西溫暖的胸膛後,這棉被已經不管用了。
每個夜裡,他會把她包得密不透風,毫無空隙,颼颼的冷風怎樣都威脅不了她!
她睡沒多久,明明眼皮很重,但卻不能安心的入睡,他應該還沒到家吧?!
她的心亂跳得厲害,煩躁不已,感覺很不安,倒不是因為懷了這孩子的緣故,畢竟經過塵西的承諾後,她已經下定決心會把孩子生下來。
那是為了什麼她會寒意四起,牙齒直打顫?那感覺好像是什麼大禍要臨頭。
不要胡思亂想,她扼住那股不祥之兆。
來點娛樂或許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按下堯控器,轉開電視,什麼娛樂節目都吸引不了她,看著那些藝人捧腹大笑,她毫無反應,螢幕在跳動,一則插播新闌使她四肢發冷,一顆心給揪碎了!
「這是場嚴重的車禍,我們可以看到車子幾乎是全毀,駕駛人已證實是歐氏集團第二代繼承人歐塵西先生,由於撞擊力太大,歐塵西先生頭部受到嚴重的創傷,目前是生死末卜,甫回國的歐總裁伉儷已搭私人飛機抵達醫院.國內的腦神經權威醫生也已到達醫院,關於這件事,我們還會作後續報導……」
遙控器掉了下去,若梅只覺得胸口快要窒息。
歐塵西是在前往機場迎接的路上發生嚴重車禍,他的車速太快,沒人曉得為何他的心情在當時會如此亢奮,據判斷,他並沒有在專心開車。
雨過天青,但太陽露出來也驅不走若梅的寒意,她吃不好睡不好,瘦得不成人形。
心裡巨大的哀傷使她身子虛弱,醫生警告她,她已有流產的前兆,再不補充營養好好閉上眼睡一覺,孩子恐怕會有危險。
但是她閉上了眼,淚水就會滑下。
昏天暗地、沒日沒夜的熬了四天,歐塵西已從重度昏迷中甦醒,情況奇跡似的好轉,歐夫人這才破涕為笑,至於兒子是為什麼急箸要見他們倆,他們已不去多作探討。
半個月後,歐塵西睡了好長的覺醒來,頭部包紮著白紗布,家屬們漫長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但是沒一下子,驚天動地的消息傳出,歐夫人哭天搶地的昏厥在丈夫懷中。
歐塵西失去注憶了,除了公事外,他忘了所有人,忘了週遭的一切。
聽說歐家有意終他送往美國接受更好的治療,聽到這個消息的若梅,下定決心一定要見到他。
他不會將她忘記的,他要她等他的好消息,他不可能狠心的拋棄她。
若梅孤零零的在歐家的別墅門口徘徊,孤著欄杆望進去,只看到裡面一片綠油油的草坪,美麗的假山假水一如往常,戒備森嚴無比。
她不停的按著門鈐,管家出來,慎重地看著她,「有什麼事嗎?」歐家因為少爺的意外陷入愁雲慘霧,上上下下隨時待命,忙得焦頭爛額,可沒空暇理會不相干的女人。
「塵西……我可以見他一面向?」雨絲飄了下來,她冷得直抖,她忍差不讓蓄滿眼眶的淚水流下來。
「你是什麼不三不四的野女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叫少爺的名字呢?」管家吆喝,從哪裡跑出來的人呀?管家心情極度惡劣,這個時候一分一秒都很寶貴,哪能浪費!
「你先別是,你家少爺認得我!」若梅急急挽留道。
「少爺已經失去記憶了,誰知道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心懷不軌的女人?你不是頭一例了!」管家尖酸刻薄,這樣的女人她見多了,早學會眼不見為淨。
「不是的,我沒騙你,你家少爺的確跟我有交情,我說的全是實話,你帶我去見他,我得見到他!」若梅激動的握著欄杆,咫尺天涯教她怎能不心痛?
「編故事每個人都會,少爺認識的女人,都是坐著轎車經過老爺夫人認同後進來的,憑你一派胡言,我會信嗎?」管家嗤之以鼻。
「你家少爺真的認識我……」為什麼不相信她呢?縱使她已心灰意冷,但那痛還是清晰得有如刀割。
「可惜少爺視在誰也不認識了。」冰冷冷的,不帶絲毫同情憐憫。
「不!他不會忘記我!」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
「你怎麼會說出這種癡心妄想的話!要來騙吃騙喝資料還收集得不齊全,電視各大報章雜誌都報啦,少爺重傷,失去記憶,誰都不認識。」這樣這女人聽僮了嗎?
「拜託你讓我進去,見他一面……」若梅拍打著鐵欄杆,不放棄希望的喊道。
雨綿綿的下著,她感到無比寒冷,若梅的頭髮淋濕了,身子顫抖,任誰也沒料到,一夕之間會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再怎麼央求也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我們家少爺身份高貴,豈是你這種女人匹配得起,說見就見?!」管家甩下她就要轉身。
若梅的手仍舊不停地按著門鋅,管家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她。
管家動手拔掉門焊的電源,「這樣看你怎麼按?怏走,再不走我叫保全人員過來了!」管家怒氣沖沖的回到別墅裡,這場鬧劇是該結束了。
若梅哭喊著,「不!不要這樣對我……」她嬌弱的身二在風雨飄搖中搖搖欲墜。
她別無所求,只要塵西再回到她的身旁,沒名沒分也沒關係,有他呵護著,她就什麼都不怕!
她就這麼站在門外遲遲不肯離去,臉上的潮濕分不清是雨還是她挖心剖肺的淚!她哭到肝腸寸斷,胸口沉重的緊窒令她想把難過煎熬的心吐出來。
只要他還在,他就不放棄!
她肚子裡還有他的小孩,那是他的骨肉,他不會忘記的,他說他會負責……
臉上流淌的,不是她傷心欲絕的淚,而是碎成片片的心,所割淌而下的血……
歐夫人為了兒子的意外而憔悴,但身上優雅的貴氣仍是澆俺不了,丈夫已經回公司掌管大局,她則是留下來陪美國過來的腦科權威醫生們與歐塵西審鬥。
雨水刷過了窗戶,歐夫人哆嗦著,眼尖的瞥見窗戶外,站在大門口的單薄身影。
「夫人,要來杯熱茶嗎?」管家彎腰恭敬地問,都怪那無理取鬧的女孩,害她的制服濕了泰半。
「那女孩是誰?怎麼站在大門外?」
「那是個不知名的女孩,嘴巴直嚷著她認識少爺,要進來見少爺!八成是想趁火打劫!」
「可是我看她一臉倔強,不像是在騙人!」歐夫人起了惻隱之心,一個女孩子任風吹雨打,那樣的身子怎麼堪得起。
「照少爺交往過的女子來判斷,少爺不可能認識這麼稚氣的女子,也許是另有目的而來的,現在因為少爺的事已經夠烏煙瘴氣了,應該避免節外生枝才是!」管家堅定的道。
「要不讓她到廊下去避雨,她再淋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出事。」
「夫人,俗話說有一就有二,要是讓她進來,開了這個先例,會讓其他不懷好意的人起而效之,萬萬不可!」管家建議道。
「那麼……」歐夫人左右為難,那女孩是伴著血淚在吶喊嗎?表情是如此哀淒,教人痛心!
「我會派人將她驅離!」一次勸不聽,那就要採取更強硬的做法了。
「這樣好嗎?」歐夫人於心不忍。
「要自討苦吃的人,何必同情?」管家冷血到了極點。
歐夫人還想要說什麼,一名下人跑了過來沒」夫人,少爺清醒了,醫生們正在治療觀察,您要不要過去?」
「當然!」踩著飛快的腳步,歐夫人一個轉身就把若梅的楚楚可憐忘得一乾二淨了。
進了房間,醫生們一臉凝重,歐塵西的眼裡沒有絲毫光芒,面無表情,但他食慾大好,想吃些粥類食品,那些市井小吃,他以前沒有碰過,怎麼會舉得出名字呢?
那些全是若梅愛吃的!
「歐夫人,我們建議次與歐先生盡速決定要不要受歐少爺前往美國接受治療!」醫生直截了當的道。
「他不是醒了嗎?情況還這麼嚴重嗎?」失去記憶這回事已夠令她膽戰心驚了,還會有什麼?
「我們無法確定還有沒有其他的併發症,是否會再發生而危及到歐少爺的性命!」
歐夫人腿都軟了,臉色蒼白,「待會兒我丈夫回來時,我們再作決定!」
歐夫人盯著麻木的兒子,這麼可怕的事倩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俊朗挺拔的兒子身上?
他甚至連父母都不記得了!
天空打起了雷電,屋內氣氛沉重,在門的那一邊,若梅體力透支倒下了。
若梅再度睜開眼時,四周都是白色的,她痛苦的歎口氣,她似乎正在發燒,口乾舌燥。
之前的畫面衝向她的腦海,那不是場夢!
她還沒見到塵西,怎麼就先倒下了呢?
她拉開棉被,沉重的身子還未移動,病房的門就被打開,進來的人是冷若冰霜的歐家管家。
「你昏倒在歐家門外,成功的達到自的了吧?但其他女人也因為你的例子全部一擁而來,這下子你高興了吧?歐夫人讓我來探望你,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管家鄙視著若梅。
「我沒有目的……」若梅不厭其煩的重申,臉上血色盡失,沙啞的開口。
「就算你再重複這句話幾禺次還是沒有人會相信。」
「我只要見他一面……」為了孩子也好,她的孩子怎麼能夠沒有爸爸?
「夠了!你再鬧下去,半毛錢也拿不到!」管家鐵石心腸。
「什麼?」若梅一時會意不過來。
「還在裝蒜?這不就是你最終的目的嗎?拿去!」管家粗魯的塞給她存摺印章,「我們查出了你的本名和身份證字號,在銀行開了戶口,兩千萬是最高的價碼,別忘想還要獅子大開口!」用錢就能息事寧人!
「我不要錢!」她劇列搖頭。
「你不要不識好歹!托你的福,毆家因為你的事件,上門要求見少爺一面的女人不計其數,逼得我們不得不為這些女人成立善後小組。你可知道這要耗損多少人力金錢?把錢拿走,從此歐家與你沒有瓜葛!」
「這不是塵西的意思,我要塵西!」對她而言,這又是重大的打擊。
管家冷眼相待,「三少爺即將到美國了,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她轉開了電視,一名女子正在開記者會。一看清楚了,她是少爺的未婚妻,這陣子他們一直在一起,兩家私下已論及婚嫁,或許連孩子都有了。」
那名女子不只美麗,她也珠光寶氣,身上全是名牌,臉上淨是哀淒!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歐塵西對她的承諾,全是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
他玩弄了她!她還傻傻的相信他,深愛著他!
若梅淚流不止,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了……
「儘管瞭解你是個幌子,但歐夫人還是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你!錢拿了後,就忘了歐家,不要再出視!」電視上的女子是歐家找來的,目的是要讓那些想乘虛而入的貪婪者打消念頭。
「不要再說了,你出去,你出去!」若梅氣憤的大叫,將印章存摺丟在地上。
「我話說到此,要是你敢再不懷好意,歐家將採取法律行動,你就會人才空,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管家狠角色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若梅只有哭只有恨,但她再怎麼哭再怎麼恨也沒用了……
七年後
若梅一邊收拾掉了滿地的衣服玩具,一邊憤怒的罵著,「章柏旭你最好不要給我太過分!」
七年過去了,若梅還是老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一個兒子。
在歐塵西了無音訊不久後,她辭了工作,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能向邰源修求助,歐家給的那筆錢,她是說什麼也不會用的。
雖然被傷了心,但是在走過低潮期,看著兒子酷似他父親的五官輪廓時,她發現她除了偶爾會在午夜夢迴時哭醒外,她竟沒辦法恨歐塵西。
七年設的現在,她仍是單身,全心全意的照顧兒子,而邰源修則成了她的莫逆之交,每每在她有困難時伸出援手。
而她的兒子章柏旭,簡責是惡魔來轉世投胎的,他活潑好動聰明到不行,小小的年紀,常常弄得她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但卻說不過他。
「來啊!你來捉我!」章柏旭不怕死的向她挑釁,他深知母親的力量已經敵不過他了,才會是這麼有恃無恐。
「你做錯事不但不反省,居然還敢叫囂!」滿地的制服玩具,他是故意翻箱倒櫃弄得那麼凌亂的!
「為什麼不敢?」章柏旭故意氣她。
「看我捉到你,不剝了你的皮才怪!」若梅忍無可忍,打從他在她肚子裡就不停踹她打她,生產時還折磨她痛得死去活來,一路長大不時與她作對,現在,他們就好好的來算算這新仇舊恨!
「你不能因為我長得像歐塵西,就把對他的怨氣轉移到我身上!」章柏旭還在火上加油。
若梅給兒子的教育向來是很開放的,從不對他隱瞞他的生父是誰,這個兒子斗也爭氣,從沒哭著向她討過父親,害她把要怎麼安慰他小小心靈的話都想好了,那畫面很感人,母子倆抱頭痛哭……是白想的了!
上了學,也沒發生過恥笑排擠的情況,章柏旭的天資聰穎使他人緣頗佳,跳級四年級後,班上的女同學各個暗戀他,常買東西向他示好,若梅常發現他的書包內不是零食就是新鉛筆,問他怎麼可以收,他用一種在看白癡的眼神瞧她,說要是他不收,女生哭哭啼啼,麻煩死了!
什麼像他的爸爸,怪她遷怒——他總是那麼多理由。
「哼!你少拿他來當擋箭牌!」若梅外表不為所動,但內心仍是有感覺——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雖然你這麼說,但我知道你還是想他的。你會偷偷注意他的消息,偷偷看他的照片,就像班上那些女生看我一樣。」章柏旭一針見血。
「誰要你胡說八道!」若梅怎樣都不會承認。
「那你臉紅什麼?」章柏旭應對如流。
「我追你追得氣喘,當然會臉紅!」居然追不到他!若梅上氣不接下氣地,她不跑了,認命的坐下來折著衣服。
「真不好玩!一提起他你就女人味十足,喪失鬥志。」他無聊得要命才去激她的。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若梅揚高聲調。
「他要回來了喔!七年來頭一次回國。」章柏旭神秘兮兮。
「這事不用你來說!」她揉揉他的頭髮,以報一箭之仇。
章柏旭不悅地把頭髮撥好,「因為你早就查過了嘛!」
「章柏旭!」若梅沉著聲,有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別忘了我智商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倍!」他嘀咕,少用這個來壓他,不管用。「難道你不想見他?台灣地小又都住在台北,你們一定會見面的。」
「那你想見他嗚?我先警告你,你不要給我動歪腦筋。」她先說好以免他「不安於室」。
「我想,至少天才與天才之間比較有話說,我跟你處得很膩了!」章柏旭可真誠誠實。
若梅的臉黑了一半,「你可真無情,果然你是遺傳到他。」
「沒什麼不好!」章柏旭人小鬼大的聳聳肩,「如果要我安分守己,不會突然跑去和歐塵西見面,那就買魔鬼大戰給我。」章柏旭藉機勒索。
「你以為我會怕你?」她是省油的燈嗎?唉,的確是!
「那就拭目以待,我絕對會弄得天下大亂,把事實經過一字不漏的攤開在大太陽下。」
他自己就是惡魔了,還要買什麼惡魔大戰!
若梅的額頭正隱隱抽籐,「我買!」
「這才對!你早答應不就好了?何必逼得母子撕破臉。」章柏旭得寸進尺,大聲的說。
若梅握住拳頭深呼吸,折衣服、折衣服,別氣、別跟他計較!
章柏旭嘗到了甜頭,趴在地上,靜靜的設計著他發明的玩具,他除了準備再跳級外,閒來無事就會設計她看不懂的玩意,卻總是大受好評,惹來驚歎,連外國學者專家也慕名前來,遠渡重洋就為一睹他的作品!
不少公司企業想收買他發明的專利,但即使在最窮困的時候,若梅也不答應。明知這樣遮掩兒子的光芒是大錯特錯的做法,但他還小——至少她這麼認為,她需要兒子的陪伴,要是他長大成人後,想做什麼,她都舉雙手贊成不會反對。
電話響起,章柏旭順手接起,聽到對方開口後,不假思索的掛掉。
「是誰?」電話接二連三的響。
「不用你管!」章柏旭慵懶的道。
「我是你母親,關心你是正常的,又來了,我來接!」若梅自行接起。
章柏旭瞪她一眼,真是多管閒事!
「找章柏旭啊?你是誰?哦……同班同學,有作業要問他?不是?那是……什麼?章柏旭是個花心蘿蔔?」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他除了你之外,還有很多女朋友?好好好,你不要哭……」若梅雙眼噴火,語氣激昂。
「那是她自導自演的啦!」只不過他不接受她的告白就這樣。
但他解釋沒用!「章柏旭你這個壞胚子!要是你敢學你爸當『劈腿族』,這麼小就玩弄人家的感情,我就掐死你……」她最痛恨用情不一的人了。
章柏旭只能自認倒霉承擔起這無妄之災,誰叫若梅難以痊癒的傷口與這事有密切的關聯呢!
一定是因為氣溫逐漸攀高,初夏就要來了,她的心情才會焦躁,坐也坐不好,無法思考,漫無目的地在屋內繞來繞去!
章柏旭放學回來甩下書包,若梅倒了攪茶,心虛的垂下眼瞼喝著平淡無味的茶。
「你在六神無主什麼?」章柏旭道,她的心思最好猜了。
「沒,很熱!」口中的茶險些噴出。
「我還以某是因為他要回來你才會這樣。」章柏旭指證歷歷,「電視的電線被拔掉了,不會是怕控制不住想打開,瘋狂的搜尋他吧?」
若梅放下茶,再喝下去她會嗆死!
「你閉嘴!就算我想看他也沒什麼不對,我們是……朋友!」如此單純。
「這才對嘛!光明磊落的說你想他想得要命就好了,幹嘛急著否認。」章柏旭難得一見的誇獎她,但他可沒那麼好心,嘴巴裡可是藏有毒液,「可惜人家不記得你,過得可逍遙自在了。」澆了她一頭冷水。
「你就非看我怒髮衝冠你才甘心?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不是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耶!」這是她微不足道的小小心聲。
「我只是看不慣笨女人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命令我罷了。」他更有話要說,因為這個原因他心理不平衡。
有夠令人吐血的答案!
「你有什麼想法?」他突然天外一筆。
「很生氣!」她沒發現他改變話題。
「我是指他回來的事。」說她笨還不承認!
若梅的腦袋一下子變遲鈍,「這個啊……」
「算了,你也說不出什麼東西。邰叔叔的補習班準備收掉了,那也意味著你這助理的職位要丟了。」
「我還有些積蓄,那些補助可以度過眼前的危機,金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她養得起他。
「工作你不用找了,我幫你找好了,而且你錄取了。」章柏旭遞上通知信函,有他出招,是馬到成功。
「你幫我找的工作?我的天!你現在立刻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若梅想昏過去。
「有那麼難以接受嗎?這是我上網時見到的,他們需要專屬傭人,條件是三十歲以下,智商愈低愈好,不會反抗又像花瓶的,就你最像,果然我一應徵,你就雀屏中選。」章柏旭得意洋洋。
不曉得他把她寫得多難看!
「問題不是這個,對方是歐家,不要告訴我,你看不懂這標題叫『誠徵歐塵西先生的專屬傭人』!」若梅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兒子怎麼可以先斬後奏的出賣她,簡直是胳臂往外彎!
「就是看得懂我才應徵啊!既然你還那麼想他,何不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可不想跟你喝西北風。」這個工作月薪很豐厚耶!
若梅有股要把他捉起來狠狠的打一頓,搖得他天昏地暗的衝動!
「我跟毆塵西是不可能了,你搞清楚!」怪不得這幾天她的日子過得如此安寧,原來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有陰謀的!
「未來會怎樣很難說,或許他現在不一樣了,最近也沒有他的緋聞傳出來。」他這個惡魔也是有人性的,勸合不勸離。
但他最終目的是想要全球限量玩具車,有錢也賣不到的那種,可是依歐塵西的身份,要買十輛還不簡單……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沒聽過嗎?他最會偷吃了,還把我朦在鼓裡!」只恨她的雙眼被他的英俊挺拔蒙蔽,耳朵被他的花言巧語盈滿,心讓他的偽裝溫柔的感情給佔據!
她實在太笨了!
章柏旭手撐著下巴,等著若梅叨叨絮絮完畢,滿是不耐煩的表情。
「你知道,我為了生你有多辛苦?現在又要我回去,嘗那種椎心之痛,天天看著那個人,你不如先殺了我,我不去!我會去把工作退掉!」他們會很快找到人頂替。
章柏旭早防了這招,「可是我主動跟他們簽約,說若是無故不任職,願意賠償五十萬元。」他張著無辜的大眼。
若梅張大嘴巴,拍著胸大口喘氣,這時才發現自己有氣喘!
「你這死小孩!」若梅叫喊出驚天動地的咒罵,「人家沒主動跟你簽,你倒主動簽了!」
不這樣你怎麼會上任呢?!他在心中暗忖。
章柏旭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雖然他不屑這樣,但用這招可是超有用的!
只見章柏旭眼眶含淚,悲傷不已,「媽媽,你真的不去嗎?」他抱住她的腰,打了個阿欠,說出來的語氣卻是那種人家拒絕,就會罪該萬死般的可憐。
果然沒三兩下,若梅心軟了,「我我我……」她還沒料到兒子的轉變是為了什麼,「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是和他天天相處太強人所難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擅自主張,我以為媽媽會開心,卻造成困擾!」又是一記強招!來個自我認錯,乖巧懂事。
「媽媽不怪你!」若梅感到鼻酸。
她上當了!
章柏旭再接再厲,「要是你不去,不只要賠五十萬,我也會因偽造文書而被捉去關的,你忍心嗎?」佩服自己的演技,但只有用來騙她時才會一展長才。
「這……」若梅遲疑了。
「要是他們發現我們的關係不單純,展開了調查,他們會處心積慮的讓你失業,四面楚歌,再把我奪回去,那我就要離開媽媽的身邊,不能在一起了……」可歌可泣啊!
為了兒子,她願意豁出去!
若梅似乎忘了,誰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不是那偎在她壞中的小惡魔嗎?
「我去就是了……」雖情非得已,但事到如今,不去也不行了!
章柏旭在她的懷中低低的笑了,七年前的故事可還沒完,要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