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建築物高達四十層樓的櫻視影像會社,由於培育出不少當紅偶像明星及團體,所以雖以訓練嚴格出了名,但依舊成為許多青少年擠破頭,為求一圓明星夢的經紀公司。
按照往例,凡是此公司旗下的藝人發表新歌或動向的首場記者會,都必須在這幢大樓的第二十層樓舉行,所以今日一大清早,立刻有大批媒體擠進這層樓,欲先搶到前座,好取得最佳的拍攝、訪問位置。
在記者會開始前,這群記者戰戰兢兢的態度猶如欲上戰場般以外,會場異常安靜的氣氛更是不多見,其最大的原因莫過於此處正是日本第一大黑道組織──-鷹流所投資的企業之一,所以大家才不敢過於放肆。
否則,今天是日本當紅偶像團體之一──天南星的新歌發表會,這群記者應該會巴不得探知敵對媒體準備多少辛辣問題來訪問他們才對,而不是像此刻這麼沉靜。
天南星是由三名男孩組成的團體,於前年出道時立即創造一鳴驚人的成績,不僅每首單曲皆締造連續十八周以上流行歌曲排行榜及專輯銷售量冠軍等等,還讓三名年僅十六歲的男孩從沒沒無名的潦倒考生搖身一變,成為家喻戶曉、眾人崇拜的偶像團體,更使他們在一夕之間擁有億萬資產。
近年來,由於他們各自參與主持、戲劇的演出,並得到非常優秀的成績與一片天空,所以每年重聚出一張專輯對演藝界來說可算是件大事。
此外,在他們身旁有一位以要求嚴苛出名,擁有百萬年薪的超級經紀人,他打造出一堆明星,為他們帶來名聲與財富,同時也為自己創立無可取代的地位。
他,也是這記者會的注目焦點。
當記者們的眼睛不約而同朝著某定點投射出目光時,就表示記者會開始了,而這名超級經紀人也即將登場。
他雖只有在帶領自家藝人時才會出現,但他因擁有一張足以媲美偶像明星的臉孔,還有高挺健美的偉岸身形,遂使他成為史上最受注目的超級經紀人。
他──煉居人,總是以精準的時間出現在記者會上,然後在一分鐘內結束開場詞,於鎂光燈落下前,將所有的光彩留給旗下藝人。
欲補捉他身影的人有如過江之鯽,但他總是有辦法迴避所有的鎂光燈,隱身於後台邊緣,對藝人們做必要的提醒。
天南星這三名男孩經過兩年的粹練後,已經退去青澀的稚氣,各具特色的俊臉也散發出男人應有的成熟穩重氣息,同時增添由歲月累積而成的智慧。
就在大家沉浸於舞台前的熱鬧氣氛時,一名女子突然從記者群中竄了出來,及腰的長髮在燈光映照下展現出絲緞般的光彩,但突兀的是她那張色彩艷麗濃厚的臉蛋。
若說艷麗,倒不如說她是用粉過了頭,她使用極白的粉底將彩妝的顏色烘托得極為明顯,整張臉就像調色盤般精采,又若是日本藝旦才會有的妝顏。
她的出現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因為她正張著一張微笑的火紅嘴唇直挺挺走向台前,而保安們也因為未曾有此經驗而反應不及。
只見她搶過台前的麥克風,伸長纖臂和一根擦有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站在後台邊身形偉岸的男子。
「我,裴-,發誓要追到他,煉居人先生。」
眾家媒體因為她大膽的宣言又是一愣,而煉居人則是皺著眉頭,瞪著這個不速之客,然後瞇起冷眸朝保安使了個眼色,雖然眾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後台迅速蔓延出一股壓迫和緊繃的氣氛。
天南星三個大男孩朝著偉大的經紀人猛瞧,似乎一點也不介意這個身材惹火、妖嬈的女人喧賓奪主。
因為她濃妝艷抹的模樣雖然非常嚇人,但仍是艷光四射。
再則她的身材非常曼妙,豐滿的上圍更是因為衣服窄小的剪裁、緊身的布料而呼之欲出,尤其是她那雙腿,修長而結實,不愧為一雙美腿。
她的確散發著誘惑男人犯罪的費洛蒙氣息,而且是時時刻刻。
保安在媒體記者們終於清醒搶著拍攝她時,慌慌張張地圍住她,一把將她駕出記者會現場。
她異常安靜和順從,在被保安毫不客氣地扔出會社大門後,也不理會周圍的人群對她議論紛紛和指指點點,逕自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塵,勾起嘴角自若離去。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明天,哦,不!應該說接下來的日子裡,演藝界的新頭條已經誕生了。
☆☆☆☆
台北裴冷翠PUB
離營業時間尚有一個小時,吧檯內一名綰著頭髮、露出弧線優美肩頸的女人靜靜地啜飲咖啡,讓一縷輕煙飄散於她豐潤的唇畔,她半垂著眼皮,專注於報紙上的一則頭版新聞,唇角同時扯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突地,一雙纖細的手臂環住她的肩,她的耳畔隨即傳來一道慵懶的撒嬌聲:「娘哦,在看什麼?」
女人是這間店的靈魂人物,店名也因她的本名而起,她不僅擁有驚人的美貌和完美的體態,而且風韻猶存,歲月根本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亦教人無法確切猜出她實際的年齡。
她身後的年輕女子有如她的翻版,飄逸著一頭如絲的長髮。
「女兒,你這次玩得有點過火了。」裴冷翠抓住那雙玉手,要女兒正視這件事。
「嗯?」賴在她身上的人兒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對於報紙上的新聞猶似在展現戰果般說:「甭擔心,這只是必要做法,肯定可以把仍在遊艇上度大假的老傢伙氣到跳海。」
裴冷翠抬眼凝望女兒的絕塵美貌,輕輕地歎口氣,「你唯一令我佩服的是,你可以將自己打扮成妖姬,而在卸妝之後又完全變了個樣,簡直判若兩人,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差點認不出。」
「差點?」她盯著報紙上寫著裴-兩個大字之後的批評言論,還有那張慘不忍睹的濃妝大特寫照片,不甚滿意地擰眉,「我必須做到讓人完全認不出才行。」
卸下如面具般的粉妝,裴-不施脂粉的容貌依然驚人,畢竟偽造艷麗是她長久以來例行的「商業包裝」,而她也樂於利用這張面具去欺瞞大眾、遊戲人間。
此刻,卸除那層粉牆的她就如平凡人般逍遙快活,但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艷姬的模樣呢?原因只有一個──
氣死她那長年在外揮金如土、經年累月見不著面的暴發戶生父。
裴冷翠一直不願再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只對女兒承認過,因為當年一時天昏地暗、眼部神經失調,才會將他錯看為白馬王子而失身於他。
很不幸地,裴冷翠因此成為他的第三個情婦,而裴-也成為他的第六個女兒。
當然,他的前五個女兒是否為同一個母親,或又有多少同父異母所生的兄弟姐妹裴冷翠母女根本無從得知,更無暇理會她們在東南亞遊艇大王的家庭中佔有何等地位,因為登門爭寵的女人始終不曾停歇,裴冷翠只圖一份清靜。
裴-的乖張行徑和叛逆舉動似乎擊中了生父的死穴,打從她堅持只跟母姓開始,她的生父便使出渾身解數來「關照」這個女兒,也因為他「愛護」她的動作頻頻,因而牽扯出更多「家族」間爭風吃醋的糾紛。
「女兒,其實你在螢光幕上的表現已十分精彩了。」裴冷翠雖然不欣賞女兒將好好的一張臉塗上一層粉牆,而且又打扮得猶如妖魔再世的艷姬,但仍不得不對她能在演藝界立足感到意外。「話說回來,你使壞、使媚的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
素淨著臉的裴-只微微一笑說:「我集緋聞和話題於一身,自然有辦法做到,是不夠壞,還是不夠妖嬈?」
「不。」裴冷翠搖頭,對於她的「情夫」,事實上她並未真正地瞭解他,只不過近幾年觀看他頭上的光亮和惜發如金的態度,她大略明白女兒真的把他氣瘋了。
裴-得到母親的肯定後,眼眸立刻迸出晶亮光芒,「那麼,這一次可以教他放棄了吧?」
「放棄?」這是困擾裴冷翠多年的問題,因為她的「情夫」究竟有多少個流落在外的子女她並不清楚,而他極為偏執和孤傲的個性更使他不輕意承認自己究竟有多少子嗣,也不允許情婦們所生的子女隨隨便便冠上他的姓。
但奇怪的是,他卻固執地要裴-入籍冠姓。
何解?裴-同樣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必須讓他自動放棄這想法。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必須利用己身的本錢,在眾所矚目的螢光幕前放浪形駭、成為眾矢之的,好讓他覺得丟臉。
堂堂的東南亞遊艇大王之女生活糜爛不堪──相信這則新聞絕對會使他顏面無光而選擇放棄要她認祖歸宗的決定。
裴冷翠細數著女兒闖蕩演藝界的「戰績」,很驚訝這對父女居然有著一樣固執的性子。「女兒,從你入行至今已滿五年,他好像不曾提過放棄這兩個字。」
這一次,裴-卻非常有自信。
「那可不一定,這次我相中的主角來頭不小,他不只是日本藝能界的超級經紀人,還倍受尊崇、名氣可比擬明星,瞧!才半天的時間,消息已從日本傳回台灣,他果然是個眾所矚目的人物,惹上他就好比惹上一隻老虎。」
身為藝界人士,裴-對藝文消息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但為了達到目的,她仍選擇在老虎嘴上拔毛。「在國內鬧鬧緋聞已經不稀奇,唯有引起國內外知曉的新聞才能完全激怒老傢伙。」
裴冷翠欣賞著報紙上那一張僅是側面特寫,但仍清楚可見他俊美輪廓的照片。「煉居人,長得真俊,只是你為什麼挑上他呢?」
「娘說的沒錯,他是長得俊,但我會挑上他則是因為他的身份為一大論點,不是藝人也不是企業小開,卻比他們更有名氣,而且重點是,丟臉丟到國外,還在記者會上做出不得體的穿著和宣誓,和所有可以引起爭論的話題我全部引爆,這一次,我就不信老傢伙不會放棄。」
裴冷翠瞭解女兒剛烈的性情,以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展現出的光怪陸離行徑是為何,加上往往做出此行為的人都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聰敏智慧,所以她不擔心女兒,知道她已為自己鋪設後路,而且是在實行計畫的五年前、她剛入行的時候就做好準備。
「也好,反正你這一張臉和粉墨登場後完全不同。」
「所以嘍!」裴-捏捏自己細緻的臉頰,非常期待退隱的那天盡快到來,因為她也不喜歡戴著面具的自己。
瞥視報紙上的小角落,她很慶幸不容人輕忽的煉居人果然比她更具新聞賣點、更具吸引力,她暗自猜想,他的度量應該很大,也應該不會對她的胡鬧認真,而且她只是利用一下他的名氣嘛,他應該可以容忍她這個號稱台灣放浪女的艷星暫時利用他一下吧?
只有一下他應該不會介意才對!
☆☆☆☆
今年,天南星的第一場演唱會破天荒地選擇在台灣舉辦。
當這項消息發佈同時,各方即出現許多揣測,畢竟一想起昨日出現在記者會上來自於台灣的不速之客,眾人深信裴-的行為應該已引爆煉居人隱藏多年的火氣。
煉居人一向冷靜、沉著,旗下的藝人只管叫他披著王子外衣的魔鬼,更知道他是惹不得、碰不得,也不須他對他們大聲斥罵,只需他橫目一掃,眾人即會對他唯命是從。
所以明星們如果還想在藝能界立足長紅,最好的方法除了身懷絕技之外,就是只能對他極盡討好之能事。
不過從沒有一個人敢以惹火他的方式闖入日本藝能界因此一炮而紅,除了裴。
報紙上的新聞煉居人當然不屑一顧,而且對於裴-那張艷媚的特寫照片更是只有嫌惡及反胃。
藝人休息室裡,天南星這三個大男孩有著同樣的迷思。「經紀人,是不是將首場演唱會改到別的國家舉辦比較妥當?」
男孩們在發問後不由得感到畏懼,因為姑且不論煉居人的緋聞已取代他們發片的消息成為頭條新聞,自昨日開始,明眼人都知道,台灣這地方應已是煉居人眼中的禁地,而裴-這個名字更是引爆他這座火山的觸媒。
可現下煉居人居然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工作進度表,頭也未抬地反問:「為什麼要改?」
他這一問立刻使休息室的空氣凝窒,因為他雖看似冷靜,但渾身所散發出的寒氣卻教他們不敢再發出聲音。
半晌,煉居人抬起眼投射出,這銳芒,同時教他們感到「皮皮挫」。「到底誰才是藝人,你們不清楚嗎?」
「沒、沒有啦,我們只是關心……」男孩們很畏懼地往牆角縮,然後看著他們偉大的經紀人那張漂亮臉蛋逐漸扭曲變形。
「關心?」煉居人聽到這字眼忍不住冷哼一聲,「娘娘腔,我不需要,你們只須管好自己即可。」
「可、可是一到台灣,媒體記者很可能會問這方面的問題耶。」
「緋聞、八卦是藝能界的一部分。」煉居人皺起眉頭,突然萌生一股惱恨之意,他並不準備為昨日的事作任何解釋,也不認為昨日的事可以成為眾人討論的重點。
畢竟他不是藝人。
在他的認知裡,裴-這個女人只是吃錯藥,一時神經錯亂,根本用不著為了她大作文章。
「可、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
煉居人惱怒的模樣立刻使得男孩們心中的百萬個疑問嚇吞回去,然後搖著頭目送煉居人轉身離開。
關上門,煉居人的身後響起一道朝著他後腦勺發問的熟悉聲音:「你的反應很平靜呢,堂兄。」
煉居人一掃陰霾,打量這個正以優閒姿態倚牆而立、唇邊漾著耐人尋味的笑容、僅差自己一個月出生的堂弟煉彥人。「你……不是在台灣?」
煉彥人抓著手中的中文報紙,笑意更深,「需不需要解釋一下?」
煉居人僵擰著眉頭,輕輕搖首,「你這個「校長」很閒嗎,怎有空研究八卦?」
「因為這上頭有則新聞很有趣。」煉彥人可是為了這則新聞起了個大早,趕回日本拜訪一向潔身自愛的堂兄,欲知他何以會沾惹上台灣的首席艷星。「堂兄,你這輩子親近男人的機會比親近女人多,而且堅持只帶男藝人的原則曾經讓我以為你是個同志,怎樣,幾時轉了性,我可要快點通知伯母才行。」
煉居人歎了口長氣,「有時我也很懷疑,到底誰才是我媽的兒子。」
「如何,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件事你也感到相當無奈吧?」
「沒錯。」煉居人是無奈,畢竟好端端地會招惹上這檔雜事,實在是滿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會社是個守備森嚴的地方,她是如何混在人群中進入記者會的?除非她擁有會社所發的記者證。
這一點,由某家報社的小道消息可以證實,當天某位記者確實被擊昏在距離會社十公尺外的草叢裡。
煉彥人並不是不相信堂兄,只不過他待在台灣的時間比煉居人長,自然知道更多有關裴-的消息。
「她……不是個好女人。」煉彥人從未批評過任何一個女人,只不過裴-這個名字已成為種種不堪的代名詞。
煉居人卻是回以冷笑,「我不需要管她是不是好女人,反正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和以後都如此。」
「她怎敢?她怎敢找上你鬧緋聞?」煉彥人對裴-的印象雖然不佳,而且她總是以愚昧無知的舉動在台灣掀起風波,但再笨的人都知道,煉居人的影響力足以讓她自此從螢光幕前消失。
煉居人聳了聳肩,「我沒必要知道這個答案。」
「咦?」煉居人事不關己的態度引起煉彥人各種疑猜,畢竟這不是他平日的作風。「你就此善罷甘休?你是冷面魔鬼耶,這次這種女人自己找上門,難保不會再有第二次,你不生氣嗎?」
若說他沒有生氣那是騙人的。
「我不想再談這件事。」煉居人刻意躲避這問題,畢竟長久以來受到媒體的追逐,他已習慣盡力與緋聞劃清界線,不讓自我的定位遭受混淆,只專心於幕後操作,只可惜他的堅守崗位顯然不被認同。
但他必須這麼做,因為這是他的使命,他必須遵從主君的命令。
主君,即忍者們對-鷹流幫主的尊稱。
在經紀人身份的背後,煉居人隱藏了伊賀忍者的中忍身份,指揮、領導是他們擅長的工作,走入企業化的-鷹流自然需要忍者們的專長協助。
「可是……」煉彥人不得不提醒他:「你犯了大忌。」
「什麼大忌?」
煉彥人索性攤開台灣的各大報,頭版新聞的小照片讓煉居人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寒霜。
「這是怎麼回事?」煉居人抓下報紙,盯著上頭自己的照片勃然大怒。
他一向不拍照,更不可能讓自己的容貌出現在任何報章雜誌,忍者們自古以來即有隱藏自己的習性,同時也忌諱曝光。
所以日本的媒體記者雖然極盡所能想拍攝他的俊容,但他閃避的速度卻總是快於鎂光燈閃落,即使記者們幸運地捕捉到他的畫面,也會因為強大的壓力而使那張照片消失於紙上。
「你忘了她是台灣人。」煉彥人提醒他,「即使你沒有讓台灣的媒體記者進場,但卻忽略她是以冒充的身份進入會場,再則,你只專注於日本的藝能動態,不瞭解台灣的市場,更不瞭解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惡!」煉居人恨不得將手中的報紙揉成鹼菜乾,因為這張照片無疑是對他的侮辱,他只要一想到有人拿著他的照片不知在做些什麼事,他的心底就一陣發毛。
煉彥人很夠義氣地掏出一片光碟,饒富興味地問:「上頭有關於她的報導,有沒有興趣研究?」
「研究?」煉居人惱怒得將報紙丟入垃圾筒,然後惡狠狠地一踢,反問:「我為何要研究她?我只須向台灣的媒體及報社要回底片,她是誰與我何干。」
煉彥人早已預料到他會這麼想,「可是很奇怪,底片並不在這些報社的任何一名記者手上。」
「什麼?」煉居人一雙冷目露出寒光,迎上煉彥人不懷好意的視線。
沒有了報紙,煉彥人只好指著垃圾筒說:「不知你看清楚了沒,那些報紙上的照片全都一模一樣,這代表什麼你不會不懂吧?」
煉居人瞬間頓悟,氣憤的怒火終於衝出胸口,忿然地往門板上擊出一個重拳,在發出一聲吼叫之後轉身離開。
煉彥人打趣地瞧著那扇可憐的門在被打破一個洞後應聲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