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邢東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翻身準備起床時,掀動腹上的薄被,指尖卻傳來一股暖意,觸摸到一個細滑柔軟的東西。他定眼一瞧,他當下趺落地板,無限驚恐的退到門邊,慌亂抓了一件襯衫。更險些叫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女人!一個女人在他床上?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躺在他床上?
他狼狽不堪的奔下樓,為什麼有女人會出現在他床上?
一樓的客廳裡,只剩下邢東領就全家團圓了。看著家人們心知肚明的眼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瞧,和邢西領玩味的摸著下巴的表情,他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又不是要開家庭會議,也不是要拍全家福,為何家人一大清早全聚在這裡?
邢東領激憤的一把抓住刑西領的衣領大吼:「一定是你搞的鬼!」
沒錯,這全是邢西領的計劃,他也並不想否認。「不是搞鬼,而且全家都很贊成的計劃!」
「全家?計劃?」邢東領立刻會意,原來如此,難怪那名陌生女子可以輕而易舉的睡在他床上。
周玉嵐開口:「東領啊!西領說是為了你好,所以才……」
「少聽他的鬼話連篇!」邢東領咒罵,瞪著邢西領。「他演戲演慣了,隨便一說就把你們說服了,他是存心看我出糗!」
「啊!」邢西領抗議了,「我可沒有存那種心哦!」
「如果是存心的,那麼……東領老哥,你就得小心了。」邢北領道。
「什麼意思?」
「那個……」邢北領盯著邢西領揚起的嘴角,歎了口氣。「西領已經安排了「天羅地網」包圍你。」
「天羅地網?」邢東領愈聽愈糊塗。
「簡單的說,就是會有不少女人不斷出現在你面前,你最好小心一點,因為你的秘書也被西領說服了。」
邢東領瞪大牛眼,不敢置信的張口結舌:「爸……媽……也答……答應了?」
「你爸是沒有表示意見啦!」周玉嵐接口。
太荒唐了,邢東領挫敗的坐進沙發蒙起頭,天啊!他要如何去防備這些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女人呢?本以為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西領卻說連他的秘書也被說服了,那不就代表無路可逃了嗎?
「面對現實吧!」邢西領拉拉被弄皺的衣領。
「事實就是我想掐死你!」邢東領瞪著他。
「東領。」邢高終於開口了:「你是「連旗」董事會最看好的人,接手集團的可能性很大,基於此,所以我才放任西領著手去針對你的病做醫治。」
「要治也不是這麼治的啊!」邢東領淒苦的大喊。簡直是把西領的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上。
「你沒聽過負負得正嗎?」邢西領正經八百的說,但傳人邢東領耳裡就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你的腦袋就只能想到這些?」邢東領怒火中燒。
「房間的女人嗎?」邢西領故意曲解他的話意。「我以後會叫她們主動一點,看來光睡在旁邊的效果不大。」
「邢——西——領!」邢東領咆哮。
周玉嵐遠遠的看著大兒子。「其實,我本來是不同意讓那女人進去你房間的,只不過西領說這才叫天羅地網、無孔不入,也才會有效果。」
邢東領一拳槌向沙發,他知道西領主意已定,是不可能會打消念頭的,他要知道怎麼防備。「什麼叫無孔不入?」
「吃飯、睡覺、洗澡、上班等等,只要你走動的地方,那些女人都可能會出現。」邢西領輕鬆的回答,看來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你——」邢東領再度咬牙切齒。
「當然我們還是會給你一點隱私空間,在辦公的時候是不會去打擾你的。」邢西領又提醒他:「不過你的秘書會給我訊息。」
「你倒很會善用你的「娘子軍」。」邢東領諷道。
「謝謝!」邢西領接受他諷刺性的讚美。
這下子,邢東領不動粗也不行了,他將拳頭往弟弟的小腹一擊,聽他慘叫一聲才收手,「這是你策劃天羅地網的後果。」
撫著肚子,邢西領沒料到報應來得那麼快,措手不及之下只能哀叫。他瞅著大哥埋怨:「我千辛萬苦可是為了你耶!」
「不需要!」
邢北領同情的看著被揍的邢西領,蹙起眉。「對啊,西領這次很認真呢!連我都嚇了一跳。」
「我沒空跟他玩這種遊戲!你最好將這個計劃收回,否則不只是今天的一拳就可以了事。」
「這個……」邢西領為難的表情半真半假。看著母親示意他別再開口,他也只好攤攤手,順從的不再開口,不過他是不會讓自己的苦心白白浪費的。
「你最好別再存著這種念頭!」邢東領強調這句話之後,本想準備前往公司,才記起房內還有件事沒解決,他轉回頭對邢西領下令:「去把那個女人趕走!什麼都沒穿,像什麼樣子?」
「你看到了?」邢西領賊眼一轉,指沒穿衣服那回事。
邢東領一愕,他剛才根本沒心情去欣賞,逃部來不及了,還看什麼?還不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身體才……想到這兒,他的鼻頭又開始騷動,瞪了西領一眼,他便立即逃出了家門。
周玉嵐憂鬱的目光追隨著大兒子的背影,「西領,我看事情就此打住好了。」
「不用心疼他!」邢西領不同意。「再這樣下去,我的大嫂何時才會出現?」
刑家二老驚訝得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西領會開始為他大哥的婚姻大事煩惱了?
周玉嵐盯著兒子問:「西領,你——該不會是想……」
邢西領連忙否認:「別想歪了,我還沒玩夠呢!」
「那你又為何會這麼說?」
邢西領反而因此詫異得瞪大眼,滿臉疑惑的問著父母:「難道你們都沒有想過大哥的婚事嗎?」
周玉嵐用力的點點頭,「不只是他,連你們三個的我們都還沒想過。」
邢高接口:「是有不少人跟我提過,也有不少人介紹自家閨女,可我的想法是順其自然,只要你們自己高興,我們是不會有意見的。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所以又何必為你們的婚姻煩惱?」
也真得感謝他們的放心,才能繼續讓邢西領盡情在演藝界縱橫瀟灑,他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有這樣的哥哥,我未來的大嫂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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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橋傳專校」這半年以來,每個星期總有三天晚上會傳來這三聲敲擊和雷霆萬鈞的怒吼:「如果再遲到,就給我滾出去!」
只要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今晚的主要課程一定是「應用程序」。
自從校方外聘這名講師開始,本就熱門的課程更加受歡迎,每堂課都爆滿。為了教學方便,校方還特別闢建一間佔地六十坪、設備先進、人手一機、足足可以容納一百多人的教室。
聲譽卓著的講師右蝶遠近馳名,但是,她的氣焰囂張和壞脾氣可與其名聲並駕齊驅,每堂課必定有著咆哮聲、吼聲。
可這些商界菁英們還真能忍受這座活火山,任由她尖酸刻薄的批評和日益精進的罵人功力,自願受辱的人仍是蜂擁而至,非要進這間教室上課不可。
但這等情形看在右蝶眼裡是愈看愈不爽,這些人有被虐待狂是不?罵也罵不走趕也趕不走就算了,反而越來越多?
她將不得不替爺爺收尾的憤懣全轉嫁到這群人身上,但這年頭真是變了。這些菁英是沒脾氣嗎?她本想讓自己的惡名昭彰讓他們自動反應校方,好逼迫她離開。但沒想到這些平常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在她面前竟全都變得低聲下氣,看情形說不定還會搖尾乞憐來央求她留下呢!
好吧!既然大家想玩嘛!她索性奉陪到底,看看誰先撐不住。
她有才華,大可理所當然的傲慢,但絕不能讓自己的專業受批評,所以仍盡了唯一的責任傳授所知,不過其它的她可不管,隨心所欲的將這些人當成出氣筒發洩脾氣,反正她是沒有同情心的。
而在難得肯良心教學之下,當然不能容許有人因事離開或遲到,那是對她專業的一種侮辱和輕視。所以他們要不就別來,否則課上到一半時突然的出現只會讓她怒氣衝天,最終倒霉的還是這群菁英們。
盡情的揮怒撒野是她獨有的權利,若有意見的,那麼只有請回,以後別想再踏入這間教室!這是濫用骨氣的後果。
這會兒,她目光鄙夷的投向某個被炮轟的老闆,直到他垂頭喪氣的坐入角落。
其實再怎麼說,教室內的學生平均年齡都在她之上,甚至有的當父親都綽綽有餘,她怎能本末倒置、長幼不分得那麼徹底?不過,右蝶是沒有這方面的良知,要怪,就怪她爺爺吧!
「不高興就出去,我可沒求你們留下,全部走光我也落得輕鬆!」右蝶犀利的語氣包含著宣示,接著坐在電腦前開始解說:「這套程序通用在各大企業的分析軟體上,如果瞭解透徹就可以發現在不相干的企業性質之下,其實都是靠著雷同的程式在運作,只要稍稍改變就會發現它的奧妙……」
當右蝶坐到電腦桌前,就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對興趣的喜悅神色。所以日子一久,這些「學生」們只要看著她坐下,爾後風平浪靜,才是他們的目的。不管她再怎麼使壞,他們看重的是她的才能。企業能夠成功,最大的因素是能善用員工的專業技能及知識,必要的放任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成效。
右蝶說完,凌厲的眸子掃射室內眾人。「現在,我要出一道小程序給大家,看你們怎麼去完成它。」
眾人一聽,全苦著一張臉。
眾所周知,不知她是否故意刁難他們,還是深信學生的才智?說是小程序,卻無不讓人一個頭兩個大。這些學生們費盡心思寫下數十張密密麻麻的程序語言,興高采烈的呈給她過目,下場都是被她棄如鄙屣般的丟出門外。
最後,「解答」往往只是短短的幾張、甚至是幾行而已,因為她說:「我強調的是「小程序」,所以不需要浪費太多的紙張。」
「再寫下一題吧!」右蝶冷冷開口。
底下的學生聞言只得繼續埋頭寫程序,雖然怎麼寫都達不到她的標準。但,誰教他們有求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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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五十分,邢東領的車子滑入停車場。
進修已開始了半個月,今天是他第一次出現。因為他無處可去,現在的他已接近需進醫院輸血的地步了。
罪魁禍首自是邢西領,他並沒有如邢東領所願的將「天羅地網」的計劃收回,反而更變本加厲。那些女人上下班追蹤他不說,連他回家穩穩睡下,第二天早上起床,身邊一定會多個赤裸裸的女人攀附其身。
近來的日子,邢東領被騷擾得寢食難安,偏偏始作俑者像治失般的杳無蹤跡,上演的戲碼卻如洪水猛獸般永無止境,他在有家歸不得、秘書又不可靠的情況之下,只好到這個本來就不想來的地方避難。
正當他準備跨入門檻時,卻傳來一串責諷:「你以為現在幾點了?」
邢東領一聽,該不會是在指他吧?也對,課都上到一半了。
「對不……」道歉的話語卡在嘴邊,隨著他的抬眼,油然而生的恐慌讓他僵在原地,他本能的搗住發熱的鼻頭。
「請回吧!」右蝶冷漠的揮手之後,瞧也不瞧的回到電腦桌前,眼角餘光卻發現那人竟一動也不動?
「砰」的一聲,她拍了下桌子,台下的學生胸膛也大大的震跳了一下。
右蝶指著他大吼:「你是聾子嗎?叫你出去聽不……懂……」
她的聲音在看見他時停住。嘿!是他啊!她突然想起最近校長跟她提過什麼「連旗集團」進修的事,邢東領不也是其中之一嗎?
看著他搗住鼻子,知道他即將「發作」,她卻冷笑著擺出一副「反正出糗是你家的事」的表情。她的目光掃過台下的學生群,他們的眼神卻是對邢東領充滿了敬重。
敬重?她不容許這種眼神出現在她面前以外的人身上,她怒斥:「看什麼看?」
隨後對著僵立於門邊的邢東領報仇似的低吼:「你還不滾?」
邢東領挑眉,她的話讓他怒火中燒,這個女人不但放肆囂張,而且非常不知死活。別人對她百依百順,並不代表他必須如此。
對於「連旗集團」,人人尊崇,在集團之中最有可能的接班人是邢東領的情勢裡,旁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達到他的要求和討好他。邢東領為了掩蓋自己的缺點,封閉了內心而建立的自尊心至今不曾受挫,可是,這個女人已經二次挑釁——他不允許!
「右……講師……」有人企圖打圓場的發出聲音。
「做什麼?」右蝶一吼,把那人嚇得將要說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邢東領抿著唇,臉上的線條僵硬。
右蝶得意地向他揚起眉,無視於他冰冷的表情,記恨地學他重複強調的語氣:「怎麼?你聽不懂啊?走吧!」
第三次——已超越了他的極限、打破他的禁忌。在眾目睽睽之下,邢東領上前一把抓住右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門邊。
他使勁的連拖帶拉,離開教室一段距離後,轉入一個涼亭,將她甩在石椅上。
看著她身子一偏,腳步不穩的跌在石椅邊的泥地,他冷哼嘲笑她的狼狽。
右蝶拍拍一屁股的泥灰準備起身,右腳膝關節傳來的酸麻疼痛促使她只好維持原來的姿勢。
「你耽誤了我寶貴的時間。」雖然面對這種難堪的情況,她的氣勢絲毫不減。
「寶貴?」他譏笑,「你用這「寶貴」的時間欺壓比你還要年長的人?」
「怎麼?要來不來是他們的事,一旦進了教室,就得聽我的。」
「好!我要你道歉。」
「道什麼歉?」她一陣茫然,他是指剛才在教室的事嗎?她甩頭,「我不欠你什麼,沒必要道歉!」
「你認為大家可以對你一忍再忍嗎?」
「我知道你不行,不過你認為我會在意這種事嗎?」
亭內沒有燈光,憑著路旁的小燈,她盯著他若隱若現的側面緩緩起身,順利地坐在石椅上,她不解,為何他連生氣也能那麼好看?
「看來你會記恨。」他冷冷地看著她。
「沒錯!我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
「你在諷刺我?」
「你一定要這麼多疑嗎?」她搖頭,怎麼這個男人比女人還敏感?
他背對她,沉默不語。除了家人,她知道他隱藏將近三十年的秘密,他有必要去信任她嗎?然而,他又在害怕些什麼?
「我沒空將你的事張揚昭告。那對我來說不僅無聊透頂,而且不是我的作風。」
語畢,她猛然察覺自己幹嘛要向他解釋?
「我該相信你嗎?」他低沉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
「信不信隨你!」她覺得火大。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受他的氣、虐待自己的耳朵?扶著桌沿,她往身後的空地一跛一跛的走去。
邢東領長歎一聲,他竟對她毫無約束的蠻橫感到無力和無奈?
聽到她不協調的腳步聲,他轉身一看,眉頭一緊,疾步走到她身邊。
「哇——」右蝶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的?抬眼探入他眼底,看到了他的疑惑。「我知道我走得太慢,但你也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什麼時候受傷的?」他邊問邊回想,該不會是……
「哎喲!」她怪叫一聲,他倒忘得一乾二淨了。「是你摔傷我的呀!」看到他皺眉,她補充道:「我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想怎樣?我……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他手一橫,竟將她抱起來轉回涼亭,她驚慌失措的掙扎只是讓他加緊了力道,讓她登時忘了呼吸。
等她回過神時,整個人已經坐在石椅上。她喘著大氣瞠斥:「又不是什麼大傷,你用不著以慚愧的表情面對我!」
慚愧?他有嗎?
她撇撇嘴角,才放下雙腳,他又將之抬了回去,還一把將她的褲管往上拉,藉由微弱的燈光審視,只見赫然出現的瘀紫不協調地烙在她雪白的膝蓋。他心一緊,有股衝動想刷掉那抹紫黑,「你怎麼不說?」女人下是一點小痛就會哇哇大叫的嗎?
「怎麼說?真不知是誰該向誰道歉啊?」
邢東領輕觸那片瘀紫,在這種微光下已如此清晰明顯,實際上不就更嚴重?偏偏她還有空跟他鬥嘴?
像被人紮了一針似的,被他觸及痛處讓右蝶渾身一顫,本能的縮腳卻被他捉個正著,用力之餘卻換來絲絲痛楚。她齜牙咧嘴的瞇起眼,企圖趕跑浮上心頭的無助,脫口而出的話卻不如所願的斷斷續續,氣勢減半。「你……你不……不要……亂……摸啦……很痛耶!」
好在沒人路過,否則不明就裡的人可能會因此誤會。
「痛就叫出來啊!」他低吼著,夾雜著忍耐、怨悔、抱歉和心疼。
「叫什麼叫啊?」她有些不服氣,被他一吼,彷彿自己的權益被侵奪。「是你痛還是我痛?我不想叫不行嗎?」
「這還有什麼想不想的?」
「那是我的事啦!」
他清楚她在強詞奪理。「這有什麼好忍的?」
「我又沒有忍!」
「你……啊!對不起!」他正要開口,不料手一滑,不小心在那塊瘀紫上壓了一下,被她呼天搶地的叫聲一震,他驚惶失措的將到嘴邊的話轉為道歉。
但她哪有空聽?她恨恨地撥開、踢掉停留在她膝蓋的手,抱著膝蓋破口大罵:
「你故意的!」可惡!她滑下椅子朝停車場走去,這下子腳跛得更嚴重了。
望著她的背影,邢東領預備追過去,卻被草叢後的窺窺寧牢聲吸引。他迅捷的轉身,只見二、三個黑影慌張地散開來,朝著人行道的方向作鳥獸散。他歎了口氣,拂過鼻頭的手驟然僵住。他……沒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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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某報上出現這樣的消息——
邢西領又見新歡!其對象亦是其兄的女友。
據邢西領的影迷指出,X月X日晚間,在「連旗百貨」的美食廣場目睹他與兄長邢東領和一名女子共餐。其兄邢東領乃是「連旗百貨」的總經理,而該名女子就是當日消失在」EVAP」記者會上的主角——右蝶。
用餐時刻被邢西領的影迷打擾,右蝶明顯的非常生氣,而在邢西領婉言相勸安撫之下才平息怒氣,由神情看來不難猜測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昨日晚間,本報記者目睹邢東領與右蝶的親熱鏡頭,不禁讓人猜疑右大小姐的芳心到底屬誰?她周旋在兩兄弟之間……
鬧緋聞是邢西領的專利,可是連一向「潔身自愛」的邢東領也被拖下水,這可有些離譜。
消失的邢西領因此回到邢家,此刻正笑倒在沙發上打滾,面對兄長那張青綠色的臉,他就是忍不住想大笑。
邢東領看著報上所謂的「親熱鏡頭」皺著眉,那不就是他昨晚替右蝶察看膝蓋的那一幕嗎?原來那些人是記者!
「老哥,要幽會也必須看地點啊!」邢西領戲譫的說。
邢東領瞪了他一眼,將報紙摔在他臉上。
瞅著兒子的憤慨,周玉嵐悄悄溜到邢東領的視線後方,小心的間:「東領,那個右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媽——」邢西領嚷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麼?」邢高也好奇了,報上的鏡頭看來太過模糊,是用紅外線照相機偷拍的,既然兩個兒子都見過她,集團內也傳得風風雨雨的,甚至一向不近女色的東領也破了例被牽扯在內,他不得不關心一下了,「你沒有發病嗎?」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凝在邢東領身上,這是他們最關心的。
邢東領怔了一下,「我忘了!」
「什……什麼?!」周玉嵐口氣雖震驚,神情卻顯得很高興。
邢西領眨著眼,打量著反常的邢東領。「我的計劃還是有用。」
提到計劃刑東領就滿肚子怨氣,他瞪著西領,「你還敢說!」
周玉嵐歡欣鼓舞,照這情形看來,是下是代表她即將脫離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原來兒子的病還是有救的!她高興的拉著丈夫只差沒放鞭炮,一時得意忘形卻在刑東領的面前現身……
「唔……」一看到母親,邢東領立刻反應快速的逃之夭夭,將母親飛揚的心頓時推入谷底。
邢高一個勁兒搖頭。「還是不行!」
邢西領攤攤手,「所以嘍!計劃還是得繼續,至少已經有些起色了。」
「你可別玩得太過火。」邢高輕聲警告。自從實施西領的計劃後,最近家裡可進了不少補品,他怕再這麼下去,東領可能會失血過多。更何況見過那些女人後,他實在無法認同。西領花名在外,做父親的當然清楚,但從不知道兒子的品味竟是綜括八方、形形色色,光是這幾天,就把平靜的家搞得雞犬不寧,他開始懷疑這件事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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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你給我開門!」右法督怒氣沖沖的跑來踢門,剛好樓下的人進出時忘了關門,所以他才得以直闖右蝶的住家前大吼。
「你愈來愈不像話了,鬧這什麼新聞?」右法督抓著手中的報紙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照片都……」
他的怒罵止於門打開時。只見右蝶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佈滿血絲的眸子射出殺人的訊息。這老頭子三番兩次的擾亂她的睡眠,她再也沒有耐心了。「夠了沒,老頭!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右法督扯住她的衣角,甩上門,他氣憤的丟過報紙質問:「這是什麼?你自己看看!」
右蝶白了他一眼,抓過報紙一攤,斗大的字侵入眼簾,渾渾噩噩的腦袋頓時清醒大半。
右法督顯然認定了報上所述的消息。「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扔掉報紙,淡淡的表示:「這種事多半空穴來風。」
右法督可不這麼認為,如果是空穴來風,那麼新聞又從何而來?無風不起浪,多半是有點影子才會有人寫。「你以為你這樣的解釋可以打發我嗎?」
「你白癡啊!」
沒想到她的回答竟是這麼簡短一句,右法督不得不正視她,挑起怒眉。「右蝶,你知不知羞啊?」
「老傢伙,你自己的風流帳不去反省檢討,跑來我這邊鬧些什麼?」她腦袋此刻雖然混沌不清,可沒忘了右法督也是韻事一堆。
右法督佈滿肅殺之氣的臉霎時爬上錯愕,一時之間找不到好借口。「我……是男人,你不是!」
「拜託!」如果連這種事也要分男人女人,那還有什麼合理的事可言?她沒好氣地道:「我長這麼大了,何時鬧過這種緋聞?用腳想也知道是記者胡謅的,你竟然會相信!」
「那……」他半信半疑,指著報上的「證據」。」那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嗎?還讓人抱著腳?」
「是又如何?」她承認,拾起腳指著瘀青處。「你們這些人腦袋到底是裝些什麼?他只是在查看我的傷口罷了!」
盯著那呼之欲出的血塊,右法督皺眉,「怎麼弄的?有沒有上藥?」這小妮子不喜歡藥味,所以平時盡量不讓自己受傷。
她轉過身揮手道:「我要去睡覺了,別拿這種小事來煩我。」
「右蝶!」右法督按著她的肩膀斥道:」坐好!我還沒問完。」
右蝶只得垂著要閉不能閉的眼皮,接受爺爺的疲勞轟炸,待他沒完沒了的說了一堆不著邊際的話後,她只聽到最後一句——
「那個邢西領花心又好色,別跟他來往,聽到沒?」
「嗯!」她虛應一聲,根本無心聽他唸經。
「邢東領也是,怪裡怪氣的,別去惹他!」
「嗯……」她已經有氣無力。
她在記者會上消失,害得記者們苦苦等候,自然成了記者們的公敵,再加上又對邢西領的崇拜者喝罵,想當然耳,自是影迷仇恨的對象,事情肯定沒完沒了。不過她卻沒有什麼危機意識,反正她又不在白天出沒。
他仍喋喋不休:「連旗集團的人都很厲害,少碰為妙,我聽說……」
猶如催眠曲般,右蝶已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這種事有什麼好擔心的?對她而言好好睡一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