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終,各行各業無不為著即將來臨的跨年作準備,在大樓林立的商業區中,每一家企業無不開始針對年終獎金的數字暗中較勁。BTV電視台每年的年終獎金一直在業界獨佔鱉頭,考量業績的表現,今年度的獎金理當不遜於去年;但,金鐘獎頒獎典禮結束已將近一周,明天的聖誕節過後,跨年在即,每個人的心情卻憂喜參半,甚王有些怏快不樂。「那都只是流言而已吧……」會計主任壓低了聲音,詢問迎面而來的人事主管:「年後要裁員的事。」人事主管面有難色的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也還沒有收到通知。」「那這個消息從何而來?」「不知道,沒有人敢問。」人事主管想起昨天的會議,不禁打了陣哆嗦。「你知道我們的總監一向不好惹,經理跟他開個會都膽戰心驚的,大概是受了影響,每個人像吃了炸藥似的,隨便一個小提問都會氣得那些長官直跳腳。」「我們的業績一向不錯,說要裁員未免太不合理了。」會計主任暗自猜測。「就說不知道嘛!」人事主管被問得心煩了,「總之上頭最近很不對勁……」忽地,人事主管猛地閉上嘴,因為關立遠正從電梯裡走出來,雖然依然英俊迷人,但是冰山般的臉孔著實教人愈來愈害怕。秘書緊跟在他身側,就如精密計算過一般,在她快速簡潔的做完今日行程報告後,關立遠分秒不差的進入會議室。望著秘書鬆了口氣的模樣,人事主管相會計主任亦有同感的吐了口大氣。「還好吧?」人事主管關心的詢問秘書,她最近幾乎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秘書疲憊的看著兩位,搖頭。「若說是年終到了,工作量加重,那我倒無所謂,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怎麼說?」會計主任睜大眼,準備傾聽八卦的表情。秘書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很羨慕我在總監身邊工作,但是壓力究竟有多大,你們肯定沒辦法體會,尤其是最近。」「對呀、對呀!」人事主管頗有同感的-點頭,「我也覺得怪怪的。」「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秘書思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比較適當的形容詞。「總之,總監沒變的是那副表情,但明顯多了股火氣。」「火氣?」「是呀,」秘書似乎想到一件事,「該不會是總監和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人事主管馬上搖頭,「不對呀!總監沒有女朋友吧!上次那個只是緋聞,又不是真的,難道是和梁晴恩嗎?」「不、不對。」會計主任找尋記憶中的幾條新聞,搖頭。「我記得只有業績和工作會影響總監的情緒。」「那可不一定吧!」在三個人的背後,一句調侃突然加入了話題,嚇得三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哄而散。關子娟悠哉的站在電梯口許久,傾聽著三個人正在實行的「辦公室文化」,感到非常有趣又無奈。所有的真相都是從猜測開始,衍生出各類編造而成的精采故事,但往往真相卻是平庸如常——這是她從大姐關子妤身上得到的理論。可是,到底適不適用在關立遠身上?儘管他是個天才,亦是個老天寵愛的天之驕子,但他還是有一般人會有的情緒和情愫。現在的他已不是個埋首工作或者獲得榮耀和業績就可以滿足他那要命的優越感,她深深的體悟到——他其實亟須一個女人平衡生活。而這個女人現在掌握在她手上,低首望著母親硬塞給她的資料袋,裡面滿滿的全是相親的資料。思及此,關子娟忍不住氣惱,若不是顏佳辛突然消失,她根本沒必要來這裡忍受關立遠陰森的個性。全天下有哪個女人敢與關立遠相親?她曾經這般告知母親,尤其是最近,他冷颼颼的個性在寒流來襲時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響徹業界,有哪戶正常人家願意將女兒推入冰庫裡?而手中的這個資料袋正裝著一堆不計生死亦願意追隨關立遠的女人。但她更可以想像未來,這些女人肯定會和前天那位企業千金一般,被他嚇得腳軟手軟,連奪門而出的力氣都沒有吧?全天下有哪個女人敢與關立遠抗衡?當然有啊!關子娟默默地自問白答;不過那個女人就像平空消失般不知去向。大剌剌地走進關立遠的辦公室,冷色調色彩沒有變,但他的桌子上卻出現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東西。一個掀蓋式的手機,樣式小巧,但機型卻屬於舊型的單音手機;更有趣的是,它的吊飾是一隻蜷曲身軀的貓兒臥在枕頭上。她驚異的想像著唯一的可能,正想仔細審視這支手機時,關立遠已然開門走進來。他擰著眉瞪著她的手,「你在做什麼?」「這是誰的?」她玩弄著那支手機,一邊偷瞄他,「這不是你的東西耶,而且它好像壞了!」「不干你的事。」關立遠一貫漠然地說。關子娟若有所思的應了聲,卻不打算放棄追根究柢,試探性的把資料袋丟到他桌上。「你應該知道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吧?」關立遠看也不看地將資料袋丟回她手上,微怒地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會怎麼做。」她攤攤手,口氣無奈地道:「沒辦法啊!我一定得走這趟才算交差嘛!」語畢,她注意到桌面有一疊資料夾和卷宗,讓關立遠有不再和她交談的理由。可是,看他專注審視手中的公文,她卻覺得他心不在焉。「立遠……」她低聲喊他,得到的回應是——他原本皺起的眉宇完全鎖起來了。「什麼事?」關立遠頭也不抬,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關子娟惡作劇的說:「你的公文拿反了耶!」「什麼!」關立遠嚇了一跳,細看手上的公文,驀地驚覺自己上當了。他惱羞成怒的瞪著二姐,忍無可忍地斥喝:「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關子娟鼓起勇氣的點頭,刻意忽略他有多生氣,忙著舉白旗投降。「對不起啦,我只是想讓你放鬆一下……」「我需要放鬆什麼?」他冷淡地問。她的手指輕輕地畫過桌緣,隱忍了一周的想法,在看到那支手機俊,猶如護得支持,令她斗膽說出:「你是不是很想她?」「沒有!」關立遠忿然地打斷她想說的話。關子娟在他面前站定,擦腰壯勢的反過來指責他,「可是,我沒說是誰,你這麼確定我問的人是誰?這不正代表你剛才腦袋裡想的人是她?」「關子娟,你沒資格為我的思想作決定。」關立遠陰驚的眼眸似乎隱藏著利劍,充分揭露他的憤怒。就算身為他的家人,她依然對他的視線感到驚懼,關子娟為求自保連忙留下手機逃到門口,離去前不忘丟下一句抱歉。關門聲一落,關立遠陷入極度的挫敗,然而挫敗產生的無措、憤怒、失落交雜的混亂思緒令他滿腔的怒火悶燒,大手一揮,想也沒想地將桌面上的東西全數掃落……睜開眼,四面白牆及刺鼻的藥水味已成為顏佳辛近日最熟悉的味道,雖然如此,她還是很不習慣的皺起眉頭,不假思索的將手上的軟針拔除。「顏小姐,你怎麼這樣不聽話呢?」護士忍住氣,邊責難邊搖頭,「你現在很虛弱耶!那是補充你元氣的東西……」「那我寧可吃東西。」顏佳辛低聲回應。護士卻瞭若指掌的反問:「你會吃嗎?你要是有吃東西,你就不會三天兩頭的進來這裡了。」顏佳辛好不容易抬起眼,正視眼前這位嘮叨的護士。「我不過是忘了嘛……」「忘了?天底下有人會在爬完山後,直接在山上的寺廟睡三天,完全沒進食嗎?」護士擔憂的看著她,更覺得不可思議。「被慌張的尼姑送下山,躺在醫院一天,你就溜走了;也才過一天,你又被人送進來了,原因全都一樣,沒……」「沒吃東西。」顏佳辛訕訕地接口,對自己未破紀錄而感慨。「不過,我以前連睡四天也沒事,現在身體狀況真的比以前糟。」「你還對這種事感到可惜嗎?」護士對她產生一個懷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顏佳辛取下床頭那件外套,無精打采的提起行李。「放心啦!我的『心臟』還很想活!沒那麼糟啦。」「聽聽!這是什麼話?還有,你要去哪裡?醫生沒準你出院……」年邁的護士追在顏佳辛後面喊著,她卻不聽勸阻,依然故我的走出醫院。迎面而來的刺骨寒風不禁令顏佳辛打了一個冷顫,對街的公園樹上圍繞著彩色燈泡,為夜幕帶來精采的燈舞,溜冰場邊立著一棵聖誕樹,樹上系滿一張卡小紙片,幾名病童在護士的協助下,正努力的將自己手中的小卡綁在上面。顏佳辛拾起落在腳邊的卡片,凝視著上面歪歪斜斜的童字,雖然簡短的幾個字,但可以想像寫字人盡了最大的努力完成這張卡片,紙張很薄,那些字幾乎穿透了紙卡——希望全天下人都可以得到健康和幸福!健康……顏佳辛審視自己的手,以世俗的眼光而論,她明顯不及格。幸福……她光看這兩個字就會起雞皮疙瘩。再次襲面的冷風成功的喚醒了她的知覺,她暫時對自己的胃投降,隨著肢體的支配,她來到了Street。悠揚舒服的音樂今她的大腦忍不住又想進入休眠狀態,不過琴鍵卻突如其來被壓搾出轟然怪調,不只趕跑了她的瞌睡蟲,更把在場的來賓嚇了一大跳。吧檯裡的畢加快速的衝到她面前,就連索倫也停止了彈奏,來到她身側。「幹什麼?」她迷惑地瞪著兩人大驚小怪的舉動,「你們怪怪的……」「奇怪的是你!」畢加拉著她的雙手,仔細的打量她。「你這一星期跑到哪裡去了?你把所有人都嚇死了……」「所有人?」好奇怪的三個字啊!但更奇怪的一件事就是索倫難得的跑進吧檯,並在一眨眼的工夫下溫熱一杯牛奶遞到她面前。她感激涕零的輕啜一小口,滿足地大呼:「哇——真懷念這裡。」「佳辛!」畢加輕斥。她明知逃不過,只好邊喝牛奶邊簡單的解釋:「我先是走路上山,看到一間廟,我說要借住,就在山上待了三天,細節我就省略了;因為我的肚子突然有餓的感覺,所以我就想到了這裡,然後我就來啦。」語畢,她注意到兩名主人的臉色並未從驚慌中恢復,雖然覺得奇怪,但她依然不想問,朝著索倫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央求道:「我還想再喝一杯。」畢加倒是先鬆口氣的表示道:「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從立遠家不見是多麼嚴重的事?」「嚴重?」她才離開一個星期耶!顏佳辛反瞪著他們,「怎麼會?」索倫酸味十足的說:「你倒過得挺快活的。」「還好啦!」她接過續杯的牛奶,不解地問:「索偷,你怎麼不去彈琴?」「看到你,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畢加猶豫的口吻,令顏佳辛不得不配合的追間:「你有什麼事情急著找我啊?」畢加看菩索倫頷首後,正準備述說她那天從關宅溜走後的日子,才吐出幾個字,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她疑惑的往身後瞧去,只見關立遠從門口迅速的走向她,面容依然酷似寒冰,如鷹隼般的銳利雙眸卻閃耀著奇異的光芒。他並未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一把抓起她就往店內時沙發椅上帶去。好一會兒,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關立遠只是沉默的看著她,眉頭深鎖。顏佳辛握著手中的牛奶杯,一時不知所措。因為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直盯著她瞧?還有,到底是誰通知他她來到這裡的消息?雖然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他一出現,她突然冒出一種做賊被抓到的微妙感覺……「你是想氣我嗎?」關立遠打破沉寂的第一句話,果然令她感到莫名其妙。「啊——」關立遠帶她來沙發真是一個錯誤的舉動,顏佳辛馬上打了個呵欠。見狀,他的面色僵凝,語氣極度不悅的質問:「是因為我擅自發稿那個新聞,昕以你生氣了?」「哦!那個啊……」顏佳辛恍然大悟的揮揮手,「一開始是生氣,後來倒也沒有。」「那麼,你怎麼可以擅自離開我家?」關立遠的口氣愈來愈沖,反而令顏佳辛更加的迷惑。「我為什麼不行離開你家?」她指著他,理直氣壯的道:「你瞧,我離開後,對你有什麼影響嗎?事業有差別嗎?沒有嘛!說得好像很嚴重,其實我只是讓事情回歸原點,你應該很高興……」「我的樣子像高興嗎?」他生氣的反問。她啼笑皆非的睨著他,「你什麼時候高興過呢?」「顏……」關立遠的怒吼正要脫口而出,顏佳辛卻等不及的起身制止他,並且正經八百地提醒他:「如果你只是想問我是否仍介意那件新聞?我剛才也已經回答你了,所以我沒必要坐在這裡聽你吼來吼去,我現在最想去的地方是有床的地方,就這樣啦,拜拜。」「不行!」他不假思索的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為什麼不行?」她就知道遇到他準沒好事。關立遠愣了一會兒,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令他一陣心慌,可是他不願意就此放手,固執的要她留下。「關立遠先生!」等不到回應,顏佳辛無奈地瞪著他歎氣。「你到底想做什麼?」他感覺到掌心的那隻手正處於低溫,手腕相較於記憶中居然又纖細了許多,憂心仲忡取代了心慌意亂;他驀地將她拉回椅上,坐在她身側。「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令顏佳辛愕然不已,尤其是現在,他大剌剌地瞪著她瞧,擔憂的眼中透露著慍怒的光芒。「你是不是瘦了?」關立遠凝重的問。她不置可否的反問:「這很重要嗎?」「這一個星期,你到底有沒有吃東西?」他心中已有答案,不待她回答,他直接向畢加點餐。也罷!顏佳辛懶得同他解釋,反正他習慣自作主張,她樂得躺在沙發上聆聽索倫重回鋼琴邊演奏優揚的樂曲。「來吃吧!」關立遠在她耳邊說道。顏佳辛朝那碗麵看了一眼,歎氣。「我剛才已經喝了兩杯牛奶,吃不下了。」語畢,她感覺到他瞬間高張的怒氣,為了避免衝突發生,她委曲求全的補充道:「好啦!我喝湯,可以了吧?還有,你不讓我走,是還有事問我?那麼,現在可以問了。」然而,兩人的交談像是再度遇到瓶頸似的,關立遠不吭一聲,顏佳辛則是攪動著麵條,百無聊賴的豎起耳朵待命。「關立遠先生,你再不說話,我都快睡著了。」她再次提醒他。「跟我回家。」他打破沉默地吐出第一句話。顏佳辛以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他剛剛說了什麼話?「你……你說……」「我要你跟我回家。」關立遠再次強調,順勢讓她確定自己的耳朵確實沒有問題,但也因此將她嚇得打了個冷顫。顏佳辛困難地吞嚥了一下,瞪著他正經的神情,疑惑不已。「你的腦袋有問題嗎?居然要我……哦——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伯母又為難你什麼了,對吧?又想抓我回去當擋箭牌?」「一半一半。」關立遠沒有否認。「一半?」顏佳辛對賴星雅的偏執感到佩服,「你何不順應她的意思就好了?反正你也到了適婚年齡,就找個女人結婚吧。」「那麼你呢?」他反唇相稽,「你別忘了,你跟我同年。」「是、是、是!」她連連稱是的接受他的批評,「如果我有你這麼好的條件和背景,我其實早就結婚了,用得著在這裡和你拌嘴嗎?愈說我就愈火大,不吃了!」說著,她摔下筷子。關立遠眼明手快的預先扣住她的行李。「你……你愈來愈莫名其妙……」「你怎麼不問我,另一半的理由是什麼?」他沉沉地問道。她確定他的腦袋大概是聰明過頭,反而壞掉了。「我一向不太愛問問題,省得麻煩,你又忘啦?」「總之,在我釐清一些事情之前,你得留在我家。」他看著她,專制地說。也許最近被混亂的思緒惹惱了,他不喜歡在看不見她的時候,腦海中卻無意識的出現她的容貌;更不喜歡她出現的時候,他的心猶如被暖烘烘的火光照耀,一股快要衝出胸口的喜悅是多麼的……陌生。他討厭這種陌生、不熟悉的感覺。「你要釐清什麼?」她沒好氣的努著嘴,「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有或沒有,等我搞清楚自然會告訴你。」他坦言。面對他的誠懇,她反而有些害怕。「你好奇怪,你要搞清楚,我現在雖然失業,但我不是沒錢租房子,我沒必要一定要住你家,然後當你……要釐清什麼東西的白老鼠。」「總之,我不會收你房租,你跟我回家。」「你真的瘋了嗎?你可以先告訴我,你到底想釐清的事情是什麼嗎?」她至少可以先做好心理準備,衡量到底要不要當實驗品?關立遠一把將她拉近自己,在顏佳辛意識到他近在咫尺的鼻尖時,他再次吻住她的唇。這一次,他並不打算輕易的放開她,他輕輕地、溫柔地吮吻她的唇,企圖提高她唇瓣的溫度。不知是受到驚嚇還是嚇得失魂,顏佳辛失去力氣推不開他,無力的被他的雙手緊緊擁抱,腦中卻出現不妙的驚歎號。良久,唇上的溫度漸失,她依然睜著眼,傻傻地瞪著他的唇,愕然不已。「我想搞清楚這件事。」他說。「什麼?」她凝視著他眼中閃耀的星光,心跳加速。「我想搞清楚,我為什麼不討厭吻你。」關立遠正經地說著這件事,讓顏佳辛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這還需要釐清什麼?」「不然,你有什麼解釋?」他期待的看著她。她無奈的審視他好一會兒,認真地道:「你對任何事情都很聰明,唯獨這件事卻是笨得嚇人。」關立遠不習慣被人這般形容,所以馬上皺眉低吼:「你想和我吵架?」雖然顏佳辛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憶及索倫之前所說的話,她不得已的認同,這傢伙……「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什麼!」關立遠瞪了她一眼,「你太天真了,我怎麼可能愛上你!」「是你說不討厭吻我,若不是喜歡,那麼請問你會去吻一個你討厭的女人嗎?神經!」她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不過他對感情遲鈍的程度,還真是令人驚訝。關立遠凝重的搖頭,「不可能,我不會喜歡你這種又懶又行為特異的女人。所以一定有別的原因。」「你實在太自以為是了。」顏佳辛氣得無話可說。「總之,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懶得瞠這感情的渾水,所以現在——你到底要抱著我到什麼時候?」經過她的提醒,關立遠才發覺自己的雙手對她依然眷戀不已。他倏地拉開彼此的距離,再次強調道:「我不會喜歡你。」「好啦!知道了。」顏佳辛好不容易奪回自己的行李,唇辦的餘溫教她一再想起他吻著她的氣息,令她的心狂跳不止,差點無法承受……更氣惱他為何一再的撩撥她的心弦!「走吧!」他突然起身,奪走她獨自思考的時間。「去哪兒?」「回家啊!」他微蹙眉宇,「我剛才已經說了兩次。」「我又沒說……」她的抗議才說到一半,但關立遠顯然不準備讓她繼續說下去,提起她的行李連同她的人一併帶離Street。離去前,顏佳辛與索倫饒富趣味的目光交接,她立刻明白了大半。除了大醋桶索倫會做出通風報信的事情之外,還會有誰?可惡的傢伙!一天到晚最擔心的事就是有人會破壞他與畢加相處的時間。還有,她怎麼會惹上眼前這位棘手又麻煩的人物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