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哭多久?」
仇忌揚聲聲詢問躺在他懷裡,已經將他的衣服弄濕的艾若喬。
她就像崩潰了似的,將這些年來所隱藏的辛酸全數發洩。
她氣自己有眼無珠,更為自己覺得不值,因為她居然為黎凱那樣的男人痛苦至今!
他帶給她的夢魘讓她無法卸下心防,同時無法接受別人的示好。
和過去糾纏至今,她猛然發覺自己真是不值!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為了他放棄一切,甚至是追求所愛,因為這個夢魘,讓她浪費了多少年華,她已無法細數。
哭泣是她目前僅能做的事,因為她止不住淚水決堤,更為自己的付出與執著感到好委屈及可笑。
仇忌揚放任她哭了將近一個小時,驚訝她怎麼哭不停,也對一地的衛生紙搖頭。
「如果你還要繼續哭,我們不如換個地方。」
「什麼?」她吸吸鼻子,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她現在很傷心耶!把肩膀借給她一下也不行啊?
她大概忘了自己還在傢俱的賣場裡,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一套價值十二萬元的展示沙發椅上。
仇忌揚可以不介意她繼續宣洩情緒,只不過傢俱賣場的店員臉都綠了!
她睜著盈滿淚水的雙眼,瞪著店員對仇忌揚道:「我為什麼要換地方?這沙發坐起來很舒服啊!」
「這是當然的!」仇忌揚對她的無理取鬧習以為常,只不過圍觀的人可不習慣。要不,將沙發買下,你愛哭多久就哭多久。」
「把它買下來?」提到錢,她還是反應很大。她皺眉,摸著這套沙發椅,嘟嚷著:「觸感是不錯啦!多少錢啊?」
客人詢問價錢,店員連忙眉開眼笑的湊了過來。
「小姐,這套沙發椅是名設計師的作品,以人體工學的概念打造的,定價是十二萬元……」店員話還未說完,就被艾若喬的呼叫聲嚇了一跳。
「十二萬元!坑人啊?」艾若喬壓根兒不理會這套沙發椅是哪個名師設計的,跟著大呼小叫:「人家一套全新的沙發椅最多也才五萬元,還是小牛皮製成的耶!這套沙發椅只用幾塊麻布包著,就要十二萬元?神經病!」
「小……小姐,這不是麻布……」
「我管你是什麼布,這麼貴賣誰啊?」
艾若喬對這個價錢大為不滿,拉著仇忌揚就要離開,離去前還對可憐的店員吐舌頭表示抗議。
始終不發一語的仇忌揚哭笑不得,她的脾氣說來就來,除了他,大概沒人忍受得了吧!
「你別這麼凶,你有準備要買下那套沙發椅嗎?」
「沒有!」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也證明是那位店員倒霉,無緣無故惹到一個脾氣很大的小姐。
「那麼……」仇忌揚理了理她微亂的頭髮,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關心的問,「你心情好多了吧?」
她沉默半晌,這才回想起剛才自己窘態百出,好像在他面前,她就是個只會嚎啕大哭的洋娃娃。不過,也多虧淚水的幫助,過往她對他的仇恨都已煙消雲散,心中的烏雲似乎也不見了,僅剩下……她自卑的心態!
「不說話?那麼就由我來說吧!既然他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是不是該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仇忌揚像在繞口令般說著。
她聽得一頭露水。「什麼啊?我們有什麼問題嗎?」
「第一個問題,為了你的安全,我尚未放棄和你洽談合約;第二個問題,我發覺我很喜歡你,所以想認真的和你過一輩子,不知你願不願意?」
什麼!他剛才是不是說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她完全傻眼,更認為自己聽錯話了。
正視她傻愣的站在原地,仇忌揚朝她眨眨眼尋求答案。
她凝視著他的俊顏,臉蛋紅得讓她霎時像只被煮熟的蝦子。
轉身趕忙離開,她不知所措的背對他,企圖將他說的那番話當作耳邊風。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她搖頭!拒絕相信他的心意。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他緊跟在後的問。
剛才他可是一字一句表達得非常清楚呢!還是他的誠意不夠?大概吧!他想。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有些事他不太瞭解,更不清楚何謂情趣。
「沒聽見啦!」她大叫一聲,接著奔出傢俱賣場的大門。
她什麼都不想聽,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可是到底要準備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幹嘛跑呢?」他的腳程比她想像中還要快,一眨眼就已來到她身邊。
「你不要追著我跑啦!」她羞窘的說。
「我還沒得到答案。」他突然將她拉住,「逃是沒有用的,今天我若是沒有得到答案,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真以為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嗎?」她蹙眉瞪著他,「想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剛才的鬧劇已經結束了,你要我感謝你是吧?」
他表情凝重的看著她,他一向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更何況是談及自己的感情。
「你為何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難道……難道不是嗎?你長得那麼英俊,又是個名律師,你看看我!」她指指自己,自憐地道,「我長成這樣,又沒有什麼學識,根本配不上你,和你站在一起,一點兒也不登對,誰會相信你愛上我?」
「相信?」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問題啊!「別人相不相信不是問題,重點是你不肯相信自己的感覺吧?」
「全是你在說!」明知辯不過他,她的第一選擇還是逃!
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說什麼也都是沒有意義的!
「那麼你說啊?」他很樂意見她敞開心扉說說自己的想法。
她的防備心太重,而他也還未想到該怎麼走下一步。
但,他不會讓她離開他!
她躊躇不安的在街邊跺腳,原本應該高興才是,因為她喜歡的人向她告白了!可她內心喜悅的心情硬是被自卑感取代。
她和他之間真的不適合!至少有一點他不能否認——
「我們的個性不怎麼合啊!我那麼凶悍,你那麼彬彬有禮,沒有人會像你這樣想喜歡我還要徽求我的同意,聽起來就很好笑,而且……唔……」
突如其來的吻封住她的笑聲,她驚愕的瞪大眼,對他獻上的吻猝不及防。
他的舌尖已巧妙的勾起她的丁香小舌,猶似在將初吻的記憶烙印在腦海中,他很貪婪的汲取屬於她的甜蜜,也迅速用熱情融化她。
她想起要推開他的時候,雙腳卻癱軟了。她難以想像自己會被他的吻勾引,他熱情依舊,教她喘息得更厲害。
「你能忍受的極限是何種程度?」他故意問了句。
她驀然臉紅,連脖子也染上瑰色。
情急之下她踢他一腳,氣他無禮,卻半天也說不上話指責他。
他早有預警的閃開她的攻勢,唇邊依然漾著笑。
「笑、笑什麼?」她好不容易擠出話來,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該生氣的!不是嗎?怎麼好像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在猶豫什麼?」他將話鋒導回正題。「我的出發點絕對是為你好,我希望你別再經營那家公司了,不然就是跟御龍幫合作,否則那些混混還是有可能會找上你,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傷。」
「不可能的!」她搖搖頭,「你不明白我為了那家公司花了多少心血,我更不想因為有你的庇護才能生存,你懂嗎?」
他很不能苟同的說:「我保護你很正常啊!」
「我就是不想要這樣!好像我非得要靠你保護不可,我為什麼不能靠自己?」
「基於時機如此、情勢所逼這兩個理由必須如此!」他定定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憐惜。「如果你認為還不夠,那麼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我愛你!」
「我不想要聽這種話!」她歎口氣,「我還沒準備要接受你,在我還未接受你之前,我懇求你別再理我好不好?讓我好好的靜一靜。」
他斂目審視她好一會兒,歎道:「我不瞭解你為何要將這件事弄得如此複雜?」
「你無法體會我曾經受到傷害的感受,你一生順遂,我不是!」她突然發現這是她和他最大的不同,就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一樣,他永遠充滿自信,而她卻總是自卑。
背負著過去的回憶包袱,若要她拋去,她仍有所顧忌。
「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時間?」他永遠是妥協的一方。
她微微地頷首當是回答。
他挑眉,有一絲無奈地追問:
「需要多久的時間?」
「什麼?」
他正視她因微愕而張開的唇,無法想像不見她的日子會有多難受。他忍耐的極限是何種程度?誰說他一生順遂?他眼前的女人已讓他飽嘗不順的滋味。
「我要等你多久?」他深吸口氣再問。
她瞬間鎖住眉,再次建起心牆,冷冷的反問:「怎麼,如果你不想等我也不會勉強你。」
「隨便你怎麼說!」他轉身,這一次,先選擇離開,因為他很難保證在望著她的背影時,會忍住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衝動。
她想考驗他?他也樂意接受。如果時間能讓她面對自己真正的感覺,那麼要他等多久他都願意。當然,他也另有決定,只要真的忍不住,他才不會管她的決定為何,他都決定要將她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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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艾若喬經營的借貸公司生意和她身上的傷口一樣,慘不忍睹!
有傳言說,御龍幫斷絕了她的生意,除非她與他們合作,否則她的生意會就此慘淡下去。
員工們不知道要不要留下來繼續為公司效力?畢竟受到御龍幫的「庇蔭」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件壞事,況且艾若喬還不至於付不出薪資給他們。
可是每天生活在低氣壓裡!他們同樣不好受。
最近他們的老闆雖然沒有大發脾氣,不過時常不發一語的進出辦公室,詭秘的氛圍讓他們無法猜測她的下一步行動。
閻虹音才走進好友的辦公室,就被裡頭幾乎空無一物的景象嚇了一跳。
「我才出國幾天,你這裡是怎麼了?」
瞧這室內只剩她的辦公桌、一台手提電腦和一張沙發,其他東西都消失了,就連窗簾也不見了。
艾若喬蹲在桌邊,整理著最後一堆辦公用品,沒有什麼精神的回答:「我想換個地方,這裡的租約快到期了。」
「到期……可是你不是說,這裡租金比較便宜嗎?從沒聽你說過想換地方……」因為沒有其他桌子,閻虹音只好將兩包餐點擱在她的辦公桌上。
環顧這個艾若喬工作了好幾年的地方,閻虹音直覺內情一定是和仇忌揚有關,否則艾若喬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更換環境。
「每當你要離開一個地方,一定是發生什麼讓你覺得無法收拾的事,對不對?」閻虹音打開紙袋,讓食物的香味於剎那間充滿這個空間。
這時艾若喬才肯停下手中的工作直奔食物而來。
「天,你又餓幾天了?」閻虹音從她嘴饞的模樣得知,她只要投入跟工作有關的事就會像個仙人一樣不吃不喝。
艾若喬朝窗口探了探,認真地說:
「三天還是四天吧!我只想快點兒離開這裡,然後休息個幾天,再想想要怎麼重新出發。」
「重新出發?」
「嗯。」艾若喬心不在焉的吃著漢堡,邊再朝窗口望去。
她的此舉引起閻虹音的好奇,閻虹音也走到窗邊,覺得人來人往的路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再仔細瞧,卻發現街角樹下隱約有幾個黑衣人逗留,他們交頭接耳或不發一語的站在那兒。
「那些人……是誰?」
艾若喬有些挫敗的斜靠在窗邊,眼眶邊的黑眼圈變得更明顯了,因為她不只吃不下東西,更睡不著覺。
她想找回生活的目標,更想好好的工作,可是滿腦子全是仇忌揚的身影,愈想忘記他,才發現生活週遭都會出現他的影子。
「那些是御龍幫的人?」閻虹音好訝異,從未想過才短短幾天仇忌揚和艾若喬之間就能建立奇特的關係。
「大概吧!他沒有露面,但我知道他們都是他的人。」艾若喬懶得細述這些天發生的事,只說,「我要他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沒想到他派了一堆人來,說好聽是保護我,在我看來,根本是逼迫我非得跟他合作不可。我還是老話一句,他想都別想!」
看好友突然變得異常偏激,閻虹音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想,你是在針對他吧?」
艾若喬停下手邊的動作,輕聲問道:「什麼意思?」
「你愈是拒絕他,只會愈表示你在乎他。」閻虹音唇邊有著笑意,斬釘截鐵地猜測。
艾若喬的眸光閃爍只代表一件事,就是她對自己不老實。
她本不想承認事實,可在好友的注視下卻不得不坦白自己的心意。「是……我確實是針對他,因為我不想……」
「感情的事,如果感覺來了就去愛他,這很正常啊!」閻虹音說。
「你說得可輕鬆,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曾經被欺騙過。」閻虹音給予她由衷的勸告。「我也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句話的意思,但它給了多少人逃避的借口,不是嗎?你只不過是損失了點錢,並沒有什麼吧?」
「你怎麼這麼說呢?」艾若喬輕輕的歎口氣,再次轉身收拾東西的時候,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若說她在乎?她顯然已不那麼在乎過去曾經受過的傷害,她在乎的是當她每一次照著鏡子,面對一張平凡得可以的臉時,總是想到仇忌揚的俊美。
她和他的確如她所說的,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哈羅?」閻虹音揮揮手,真想用可樂瓶敲醒她。「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火星的照片都傳了回來,根本沒有人敢肯定上頭有沒有外星人的存在,所以,哪裡來兩個世界?」
「你的比喻很好笑。」艾若喬卻仍提不起勁。
「這樣說好了!」閻虹音換個問法:「他對你好不好?」
「好不好?」艾若喬皺皺眉。
「認真想一想再回答我。」閻虹音警合意味頗濃厚的說完,優閒地坐上這間辦公室裡唯-一張椅子。
她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好友,而且清楚的看到好友的表情中暗藏甜蜜。
正在思索的艾若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實際上,仇忌揚對她算是好的了,只不過……她卻對他非常差勁!仔細回想一下,她好像都以殘忍的方式對待他,他卻一點怨言也沒有。
這樣的人不只是個好人,也是個怪人,居然都沒有對她發脾氣。
「誰敢對你發脾氣?你一發火就像隻母老虎。」閻虹音不客氣的批評她。「所以我就說啦!他人很好的嘛!」
「你幹嘛一直幫他說話?」艾若喬故意提議,「不然,你去追他嘛!一天到晚說他不錯,你一定可以成功,因為你又聰明又漂亮。」
「嘿!別又來了。」閻虹音和她苦戰多年,還是無法成功地讓她建立自信。
「你既然喜歡他就去表白,若得到想要的結果不是更好?要死心也可以死心得乾脆一點,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閻虹音終於惹火了她。
艾若喬皺眉道:「你當然可以這樣說,因為你習慣這麼做,但我沒有,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驀地,閻虹音答不上話來,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忠於自我的女人。她不愛庸人自擾,感覺來了就勇於追求,雖然下場都不甚完美,卻依然故我。
艾若喬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緩了口氣才道:「對不起!虹音,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閻虹音早己習慣被別人批評。「我只是有些不習慣這些話是從我的好朋友口中迸出,感覺有點兒怪。但是,不管這些,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決定,你想放棄擁有幸福的機會嗎?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幫你哦!」
瞧閻虹音神神秘秘的樣子,艾若喬還是搞不懂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怎麼幫?」
「明天到我公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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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到我公司來吧!
閩虹音說得輕鬆,艾若喬卻差點瘋掉。
艾若喬才一到閻虹音所屬的經紀公司,踏入化妝間,就被某某名設計師拖去,一刀剪去她蓄了多年的長髮,然後逼她換上一套洋裝。
霎時,她的雙腿說有多涼就有多涼快。
在這個國際名模聚集的地方,大夥兒似乎都在為同一件事情興奮著,她們忙碌地穿梭於化妝間,談的都是今天的選秀會。
「這是個可以前進好萊塢拍片的機會耶!」
閻虹音興趣不大,所以今天只著淡妝而來,穿著亦和艾若喬一般簡單大方。
「你們公司已經有人當先鋒,而且發展得不錯嘛!」艾若喬只記得那個成為先鋒的人長啥樣子,至於叫啥名字……想不起來了!
「所以電影公司的主管對我們很有興趣,這次選角是要挑個女的。」
「那你要我來幹嘛?」艾若喬覺得自己可沒那本事和心力參加選秀會。
閻虹音大笑幾聲,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我只是要你一起來吃東西,選秀會是以舉行餐宴的方式進行、大家都想在電影公司的主管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吃東西是個大忌耶,所以一定沒什麼人會去動大餐,我們有機會免費吃一餐,不錯吧?」
「是嗎?」艾若喬笑了,原本她還以為閻虹音要她來是會有「意外插曲」,看來,又是她多心了。
閻虹音暗自瞧她,又笑了。
「怎麼,你想知道仇律師會不會來啊?」
「哪……哪有!」艾若喬連忙否認,卻像在狡辯,顯得非常心虛。
閻虹音趁她不注意,將她領到會場之後,直接朝著擺放美食的桌面走去。
艾若喬因為人生地不熟,死命的跟隨著她,可身處在模特兒群中的她猶如誤闖叢林的小白免,一個沒跟緊,就已找不到閻虹音的身影。
「氣死人了!」艾若喬忍不住抱怨,直覺閻虹音是不是故意要著她玩啊?最近她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哎喲!
艾若喬硬生生的雙腳打結,跌了一跤。
瞪著來來往往的美麗女模特兒,不起眼的她當然更引不起別人的注意,更何況處在人群之中,她那麼嬌小,就算跌個四腳朝天也不見得會被人發現。
她挫敗的坐在地上,很無力的責怪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自取其辱。
「你還要坐在地上多久?」一道悅耳又熟悉的男音在她上方響起。
她的心怦咚怦咚地狂跳,甭抬頭,她就可以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仇忌揚可是大老遠就瞧見她了,在她進門的時候。
又或者說,這幾天她的身影從未從他的眼底溜走過,他對她的作息瞭若指掌,當然還知道她有想要捲鋪蓋溜走的企圖。
當知道她有這個意圖時,他感到非常不快。憤怒和無奈的情緒折磨了他幾天,讓他忍不住想好好問問她。
他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他原本預定餐宴過後要直接去找她呢!
不過,更令他意外的是她今晚很不同。是他太久沒有見到她嗎?她居然脫下又舊又破的牛仔褲,換上優雅的裙裝,展現出她那雙勻稱的腿。更驚人的是,她的短髮造型讓她更顯俏麗,著實教他驚為天人。
「地上有什麼好看的嗎?」等不到她起身,他乾脆蹲下身子,認真的找尋地面上是不是有金子之類她比較感興趣的東西。
「沒、沒有啦!」她跳了起來,偽裝出冷淡的模樣,還是無法正視他。
慌忙間,她找尋著閻虹音的身影,可閻虹音自剛才就好像失蹤似的!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鬼混。
她胡亂的抓起餐盤,還沒相中想吃的餐點,仇忌揚已多事地為她夾了好幾樣菜。
不一會兒工夫,她的餐盤上餐點已經堆得像座小山。
「你、你幹嘛啦?」她嚇了一跳。「我自己會弄啦!」
「是嗎?你不是個需要人家將食物送到你面前,你才會吃的人嗎?」
「誰說的?」
「不是嗎?」他故作沉思狀,「這幾天有個傢伙回到家就不出門,到公司後就忙著打包,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直到朋友送飯來才肯吃東西,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她心虛的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指出:「也不知道是誰,叫他別跟著我,卻還是派不少人當眼線監視我。」
「沒有辦法,雖然我已經依照約定不出現,但我還是很擔心那個人。」他看著她,表現出誠意。
她習慣性的迴避已不是他能再忍受的事情,他歎口氣,感覺委屈的問:
「你還沒改變想法嗎?」
「如果你覺得難受的話,大可以不用等我。」她口是心非的說。
他馬上同意地說:
「好吧!這幾天我也發現自己本來引以為做的耐心好像被消磨了一大半,你果然考驗出我能耐的極限了。」
聞言,她的心登時一涼了半截,這時她才發現她的信心是建立於他對她的放縱。
「你……你想說什麼?」她忐忑不安的問,不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任何他想要放棄她的話。
他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吐口氣,沉思般的頷首,又似在喃喃自語地道:
「你需要我給你時間,我看我也很需要。好吧!這幾天我就好好想一想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你,等我想到了再來找你。」
「這是什麼話?」她對他的說法很不苟同。「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是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人嗎?」
他已經走離她的視線範圍,壓根兒不理會她在他背後說了什麼。
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只有在場的模特兒瞧見,他穩穩的坐在評審旁邊,掛著名牌坐在位子上等待選秀會開始。
而艾若喬則有著自打嘴巴且苦不堪言的感受。
她的猶豫不決霎時變得很可笑,而他的離去又好似在嘲笑她的不解風情和不識時務。
自作虐不可活的感受深深打擊著她。
而當他走入會場時,四周的氣氛不僅變得熱絡,所有人這幾乎對他展露微笑,晚會也在此時邁入高潮。
她孤單的站在一角!自認為格格不人而倍受冷落。
她無法冷眼旁觀他被人包圍著,更無法忍受他對所有模特兒微笑的舉止。
內心醋意濃厚,她不要這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