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鳩正拿起話筒,大門被人撞了開,連門鈴的通知都沒有。她看到一個怒氣沖沖、神色駭然的男人直挺挺地走進來,目光如炬的瞪著她。
「敬西呢?」
「你……」斑鳩沒有想到邢西領會這麼快就找上門,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他朝著樓上移動腳步,她下意識抓住他道:「你先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
邢西領哪裡聽得下去,忿忿不平的甩開她喝道:
「要說什麼?你們未得到我的允許就把她帶來這裡,你們想逼我殺人嗎?」
「你話說得太重了。」斑鳩撇開這點不談,提醒他,「敬西恢復了。」
邢西領的腳步僵了僵,冷硬的轉過臉,「你說什麼?」
斑鳩聳聳肩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起來的,不過她就是恢復了。」
「不正好稱了你們的心意?」
「還有一點--」斑鳩刻意的等待他的反應,頓了頓才接口:「你如果真的愛她,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她不記得你了!」
邢西領的腦中一片轟然,腳步踉蹌了一下,他不相信這個事實,口氣因而激動不已:「不記得?她全都不記得?」
斑鳩大力的點頭,像似宣判:
「她現在的記憶停留在植入芯片之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你的存在。」
不可能!邢西領奮不顧身的往樓上衝去,砰的一聲打開卓敬西的房門,黃鶯對著他凝視一陣,反手將門一帶,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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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卓敬西有說不盡的鄙視,至於與他獨處,她更是沒來由的嫌惡,不瞭解面前男人眼中複雜的情緒代表了什麼意思,她懶得理他,準備走出房間,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
她本能地生氣大吼:「你要做什麼?你是誰?」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
邢西領不肯相信,企圖抹滅她眼中迎來的陌生,她怎麼可以忘了他?
「你放不放手?」卓敬西冷冷地一甩,卻掙脫不開他的力道。
這眼神、這語氣--不是他認識的敬西,他的敬西到哪兒去了?
可惡……
突然,他的手背傳來刺痛,低頭一看,是她狠狠咬下的齒痕。
卓敬西習以為常的「呸呸」兩聲,將他視為病菌似的罵道:「活該!這是你擋路的後果。」
「你--」邢西領無法釋懷,心慌意亂地瞪著她。眼前這個充滿輕蔑神色、毫無血淚的人是敬西?打死他也不願相信。
「哼!」卓敬西冷哼一聲,伸手轉開門把,卻又被他捉了住,身子被制在門邊。她盯著他,發現他的眼神變得憤怒和心痛。
「我要你記起來我是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要你忘了我。」邢領西的聲音跟著低啞,他不會放棄。
「狗屁!」她的腳預備往他的鼠蹊部踹去,卻意外的被他事先知曉給制了住,手也被他箝得死緊,她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瞭解她?
她對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現在,只有她的嘴巴能動了,「我根本不認識你,要我記得你?臭美!」
「你一定熟悉這一幕,」說完,他急促的俯下頭想吻她,可是卻怎麼也啟不開她的唇。
直到他停止,耳邊傳來她的蔑笑。「你的技巧真差。」
無疑地,她在污辱他。
不是因為她的那一句話,而是在她的眼底,他找不到他的影子。
他該怎麼想?他的心像被人掏空了般,血淋淋的曝曬在陽光底下,正一點一滴地蒸發……
「你怎麼可以這麼待我?」他痛心疾首地道。
「待你?」她輕笑,「我就是這樣,你知道你現在正在浪費我的時間嗎?」
「你忘了嗎?你說過你愛我,我們還要結婚,甚至你也需要我的保護啊!你怎麼可以……」他掙扎的說。
卓敬西的眉頭橫成一直線。「我沒有說過那種話!再者,我一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還有,我討厭男人,更討厭你這種男人。」
「你不可能討厭我……」邢西領感覺心被劃了一刀,淌著鮮血。
「是不可能。」她更正:「而是『根本』討厭。」
「不會的……」他衝動的粗喊,他不相信……
「這沒什麼會還是不會。」卓敬西冷冷淡淡地說:「我瞭解我自己,我的感覺不是一個外人可以來評斷的,活了那麼多年,我會不知道我討厭什麼嗎?」
「-跟我住在一起,甚至跟我同床……」
「同床?」卓敬西嚇了一跳,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瘋了嗎?「怎麼可能?」
「就是有!」邢西領情緒激昂的說:「你還說過喜歡我的親吻,我的一切……」
「笑話!」她無情地批評:「這麼噁心的行為,我不會說,也不會做。」
「你覺得噁心?」不可能,她怎麼可以這麼想?
「沒錯。」她不屑地道:「我沒空跟你談這種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請將你的手拿開。」
「重要的事?」邢西領腦中影像一閃。「你要去找梟王?你認為他比我更重要?」
「那是當然。」她確定地說。梟王是鬥智的好對手,也是一個聰明的社會敗類;她遺傳了父母的熱血,不能姑息這種人存活。
「你寧可為他花心思也不想想我?」
「你到底想怎樣?」她不能體會他話中的意思,正思索著該如何逃離,一邊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個男人把她圈得死緊,但應該還有變通的餘地……念頭一轉,她皮笑肉不笑的往他身上倚了過去,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迅速鬆懈著,
邢西領一陣狂喜,抓著她欣悅地問:「你……你想起什麼了?」
「你剛才說的我都想起來了。」才怪!她暗罵,恨極了他停留在她手臂上的那兩隻手,她只想趕快掙脫。
而他卻將她抱得更緊,心跳聲在她耳側猛烈起伏著。她的行動讓他喪失了理智,探入她的唇,侵略性的吻著她。
頃刻間,他的下唇被她含了住,傳來他始料未及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放開她,他看到的,還是那藐視的笑容。
她搶過這個空檔,轉開門把順利的打開門;察覺到他的錯愕,短時間不會對她有任何行動,所以她回過頭對他諷刺道:
「我一向過目不忘,對你,我全然陌生,所以你就別再來煩我。否則下一次,我會咬掉你的舌頭。」
他的心,全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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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將近中午,於尚美和唯少午步入「雅適閣」,敏感的她立刻被週遭的逼視深深壓迫,湊向他低聲地發出疑惑:「有異樣,我們不要在這裡吃了……」
「什麼異樣?」唯少午會聽才怪,他一向是主導的一方。「你不是想吃辛辣的東西嗎?這家的咖哩很棒!」
「可是……」於尚美氣他少根筋。「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別鐵齒。」
「你就是有那種無聊的多心,說什麼要減肥,要吃素菜,又挑食,好不容易找到這家適合你的口味,又說要走?算了吧,我肚子餓死了。」不由分說,唯少午拉開椅子坐下,毫不理會於尚美的擔憂。
的確,四周投射的目光,目標就是他們,警方聽從卓敬西的猜測,梟王選擇在十二點下手,最有可能的地點就是餐廳。
「梟王一定就在附近。」隔他們四公尺遠的桌子旁,卓敬西忙著環伺四周,「行程上唯少午下午一點要去電視台受訪,中午的時間就只有吃飯的地方可以去,在不瞭解他會上哪個餐館的情況下,梟王一定跟我們一樣,是跟著唯少午來的。」
警方一下子埋伏在四周,連只螞蟻也難逃法眼。看著警員僵硬的動作,卓敬西忍不住搶過無線電批評:
「你們是木頭是不是?白癡嗎?不會動一動嗎?站在那裡就以為人家認不出來了嗎?笨蛋!便衣是怎麼當的?」
瞬間,門裡門外的人全動了起來,卻僵硬得可以;卓敬西早知這群人不可靠,對他們的冀望也不高,只希望他們別壞了她的事,她要活捉「梟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愈接近十二點,週遭的空氣愈像被壓縮了般,僵冷起來,卓敬西的目光不往門口看,而專注在室內。
「少午,你真的不走?」於尚美腦中響著警訊,再次勸道。
「你-不-唆?」唯少午瞪了她一眼。「別讓我對你厭煩,東西都叫了還問?」
「可是,我老覺得不妥。」於尚美的目光轉著,停留在某一角的桌子邊沿。咦?那個人……不是卓敬西嗎?邢西領呢?
還有,她身邊那些人又是誰?感覺上不像來用餐的,難道……是警察?
思及此,她按著唯少午的手繃起臉。「事情不對勁。」
「你到底……」被於尚美搞得心煩,唯少午正想開口斥責,適巧服務生將餐點端了過來,餐桌上立時陷入沉寂,只剩下餐盤擺上桌子的碰撞聲。
卓敬西靈機一動,撇了一眼時間,指針重疊,剛好十二點,當下她衝了出去大叫:「東西不要吃。」
接著,那名服務生朝著她輕輕一笑,巧妙的閃過人群,箭步如飛的往廚房奔去,卓敬西眼明手快地將桌上的桌巾一扯,整桌的餐點摔到地面;她隨即跟了過去,跑入廚房。
奔進的人影將廚房的餐具撞得七零八落,裡面的人閃避不及,不明就裡的亂成一堆,尖叫聲不斷。卓敬西看到目標往後門的方向竄去,當她追出去的時候,他坐在發動中的機車上像在等她,一見她出現立刻往巷口竄去。
她瞥向牆邊一台發動中的機車,跨騎了上去,體內的血液頓時活了起來,他在向她挑戰?
她很樂意接受挑戰!
眼前的車子朝著大馬路的方向急駛,他清楚這裡的路徑,她也是!
他的方向讓她想到一條超前的小路,所以她將車子一橫,轉入右側的巷子,路人差點閃躲不及,尖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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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餐廳裡陷入一片混亂,當邢西領拉著一名女郎來到這裡,得知卓敬西竟然去追那個可怕的傢伙,他心力交瘁的幾乎崩潰。
看到那名女郎,唯少午的臉色全然僵白,眼中溢滿了怒意和輕視;邢西領有氣無力地將女郎交給警方,頹喪的坐入椅子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鶯質問邢西領:「她又是誰?」
「她就是那個幕後主使者。」邢西領將口袋中的舊報紙一攤,雖然卓敬西的轉變讓他不能接受,但是他承諾過的,他還是要做到。「她為了唯少午墮胎,結果手術不慎,她失去了子宮……」
「那麼,上次捉敬西的人是她?」於尚美擠到女郎面前,不敢置信的盯著她。她曾經是美麗大方、艷光四射的;如今,除了一身狐媚外,多了滄桑的風塵味,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女郎恨恨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唯少午,她的嘴角滲著血絲,淒厲痛楚地朝著唯少午詛咒:「都是你,讓我無法生育,我恨你!你沒有良心,你知道你扼殺了多少的生命嗎?你的風流為什麼要我們女人來受罪?為什麼?」
唯少午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無法辯解什麼,只能聽著她失去理智、不斷的狂吼。
於尚美雖有同感,但對她的偏激行為不能苟同,「即使如此,你也不該去攻擊他的朋友啊……」
「於尚美--」女郎的眼睛像豹般地瞪著她,「因為你不曾受過這種苦,所以你大可這麼說,我只是為我們女人除害,至於攻擊,那只是個警惕,靠近他並沒有好處,只有痛苦而已……」
「梟王也是你找來的?」黃鶯問。
「他是自己找上我的。」事已至此,女郎自知隱瞞無用。「他說他要引出他的敵手,對我而言,是一舉兩得。」
「你這個混蛋!」邢西領怒吼,抓過她的衣領恨恨的盯著她,「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哼!」
警方帶著女郎離去。
黃鶯將目光調了回來,落至邢西領身上。「你很厲害,竟然能找到主謀。」
「這是我對敬西的承諾。」他平撫不了心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她。
黃鶯很同情他,她的心裡也同樣焦急。「斑鳩追蹤的技巧很好,她會保護敬西的安全。況且以敬西現在的身手根本不需別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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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敬西的車子逐漸靠近梟王的車身,引擎火熱的發出怒吼,一前一後的追逐,兩部機車始終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她的心一橫,將前輪往他的後輪欺了過去。
此舉顯然超出梟王的想像,他愕然的一抖,車子跟著不穩的搖晃了一下,卓敬西乘勝追擊,將整個前輪往他的後輪擠去,輪胎倏地打滑,只聽到刺耳的煞車聲橫過馬路,橋上來往的車輛紛紛往四處散去,喇叭聲此起彼落的嗚叫了起來。
「敬西--」斑鳩眼睜睜地看著兩部機車往橋下掉落,她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隨著車子擦出的火花,卓敬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速的墜落,她無法呼吸,被火光的閃動暈眩了雙眼,沒入水的那一-那,她沒了知覺。
身體飄飄浮浮,像撞到了什麼?又流失了什麼?
感覺好像有人拉了她一把,在紛亂恍惚中喊著她的名字。
她印象模糊起來,漸漸地,被混濁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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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長的走廊上,邢西領心急如焚的徘徊不定,他瘋狂的抓著斑鳩,極度震怒。
「你為什麼不制止她?」
「你要清楚--」斑鳩被當時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她就是這樣,我來不及啊……」
「為什麼不把那個混蛋交給警方?」他氣極地嚷了起來:「為什麼?費盡心機捉到他,為什麼將他交給一個不認識的傢伙?」
「你當然不認識那個人。」黃鶯制止他的激動,解釋道:「他是『帝神』,他帶走梟王自是有他的道理。」
「我受夠了,管你們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什麼神,總之不除掉梟王,我不甘心;我要敬西安安全全的。」
他不能再度承受同樣的打擊,不然,他會因擔心敬西而死掉。
她的這一面,竟是如此血腥;他知道他不喜歡,可是愛她的心讓他矛盾……
「這點你可以放心,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被帝神收服,你大可相信這一點,梟王自此消失。」黃鶯不得不繼續解釋:「包括我和斑鳩,當有了危機,全都得聽帝神的命令。他是眾神之首,就連你熟悉的醫神,也都聽命於他。」
「你們……」邢西領驚異的喊:「你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來日方長,我一時也說不清。」黃鶯轉頭看著白色的門,一臉憂心忡忡。
「最好如你所說,我要敬西平安無事。」他來回踱步,腳步紛沓雜亂,跟著他的心思打轉。
「你明知道她無法接受你。」黃鶯勸諫:「你為什麼還……」
「我放不下她。」他說,
因為他是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的愛著一個女人。
「你想改變她?」黃鶯搖頭,她太瞭解敬西了。「那是徒勞無功的行為。」
除非……讓卓敬西回到那段糊塗時期……可能嗎?
記憶的事,連醫神都不能以動手術來替她作決定。
冷硬的門打了開,醫神面對急急迎上的邢西領,吐了一口長氣,感慨地說:
「你毀了一個天才。」
「你是什麼意思?」邢西領不解地問。
「這是天意,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該稱作『恢復』,如果你依然愛她,那麼,她現在是恢復成你的她了。」
邢西領聽不下去了,難以控制急切的心情,他朝著門內衝了進去。
這裡是醫神的診療所,雖然不大,但所有的醫療器材皆具備齊全,房中擺了一張床,而卓敬西就躺在那上頭。
雖然醫神的意態明顯,但他仍是有一絲的遲疑,他很怕這只是短暫的,跟上次一樣,是個假象……
卓敬西只是覺得很奇怪,她的傷不是好了嗎?
她怎麼會躺在這個像極了醫院病床的地方?
回想一下,她好像應該在邢西領家的院子裡撿球……
直到床邊有了聲響,她別過頭去,立刻漾出笑容。「西領?你回來了?」
邢西領瞠目,悸動的心七上八下的,他找尋著記憶裡的她……她真的恢復了!
「怎麼不說話?」她想起身,卻發覺自己全身無力,「這裡不像你家,發生了什麼……」
當她的眼底不再陌生,他止不住內心的激動,狠狠地將她抱住,憂慮、驚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喜悅讓他掉下淚。「我以為你要消失了……」
「消失?」卓敬西捧起他的臉問:「好端端的怎會消失?」
「你可好,忘得一乾二淨。」他不住的埋怨,被她手掌間的溫暖感動,真希望此刻的時間停止。
「什麼事呀?」她困惑地問:「你要我記什麼嗎?」
「不……不要!」他大力的搖頭,讓她回到那個沒血沒淚的卓敬西?他死也不願意。「沒有要你記,這一次,我要你徹頭徹尾的忘記。」
「什麼呀--」她被搞糊塗了,一下要她記,一下要她忘,她哪有那麼多腦袋去做這類的篩選?
「反正……」他習慣性的將她摟在懷裡,享受她的體溫。「我已經見識到你聰明的一面;我不會後悔,我百分百選擇笨笨的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說她笨?
「我得承認,你確實很笨。」他做投降狀的補充:「但笨得很可愛,也很特別,讓我愛得無怨無尤。」
「你是在罵我還是調侃我?」
「-看!」他反而又逗她:「聽不出來對不對?笨瓜!」
「你欠扁!」說著,卓敬西抓著枕頭一丟,企圖悶住他,卻傳來他的大笑;他將枕頭放回原位,軟綿綿的親吻像落葉般紛落在她的五官……
「第一次,我覺得笨也是一件好事。」他由衷地說:「我的好多第一次,全都給了你,答應我,不要再做出讓我傷心的事了。」
「你傷心?」到底是什麼事啊?腦海中已經夠混沌,被他一說,愈來愈昏。
「不只傷心--」他誠摯地說:「還有心痛。」
「這麼嚴重?」她失措的在他身上來回一陣亂摸,「還有哪裡痛?」
笨吧?連這也聽不出來?
看來,要她體會浪漫,真得費一番工夫。
當她摸到他心臟的位置,感覺到它猛烈的跳動著,起起伏伏的好像會衝出胸口似的,接觸到他情意款款的笑意,她朝著那個位置一擊,嗔道:「笑什麼?」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我大哥為何會做那麼大的改變。」
「怎麼說?」
他先是給她一吻,才開口說話:「以前,我不相信愛情除了甜蜜,竟然會讓人毀滅。」這是他對唯少午事件的看法,他不想重蹈覆轍,尤其是有了她以後。
思及此,他緊抱著她說:「你改變了我這個要不得的想法,今後,我將忠實你一個人而已,為你而活。」
不知為何,先前在她體內抗拒的因子被他的話打敗了,取而代之的寬心讓她雀躍、喜悅。
「我對很多女人說過這句話,」他深深地鎖著她的雙眼,緩緩地流洩他的眷戀。「但今後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每說一次,都包含著我的承諾,我愛你。」
卓敬西感動極了,感染著他營造的浪漫氣息,她環住他的脖子,響應一吻,抵著他的鼻尖輕輕地喊出了心底的聲音:
「我也是。」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