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雨低頭看著手上的紙條,喃喃地說:「奇怪,按照地址上的路走,怎麼就是找不到十三號在哪裡呢?」「會不會是我們錯過了?」台北的街道就是這樣,門牌號碼複雜得像迷宮。天晴也跟著搜找著。「要不然我們下車去,邊走邊找。」「也好。」
錢雨把車子停靠妥當,兩個人下車後沿著道路搜找著劉天獅名片上的地址。天氣有些陰冷,天晴緊貼著他,眼睛則不住地在週遭掃射,她指著其中一條巷於說:「從那兒進去找看看吧!」
結果她的直覺是正確的。
他們立刻就看到那間緊閉著門,宛如謝絕訪客似的古樸民宅。這兒的氣氛和「花草堂」很類似,不過店主顯然已經不再做古董的生意。不論從哪方面看來,它都是間不折不扣的普通民宅。「按電鈴吧!」
錢雨聽著她的吩咐,按下老舊的對講機,很快地,裡面傳出「哪一位」的問話聲,於是他報上自己的身份,裡面的人並未多說什麼,就將大門給打開了。天晴迫不及待地率先跨過門檻,好奇地望著錢雨。「怎麼了?為什麼不進來?」「你真的要這麼做?」
一想到那場夢,錢雨就挺不舒服的,更別說還要為那枚翡翠上門求教。依照他的看法,乾脆早點把翡翠丟掉算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天晴不讓他有機會退縮,推著他往前走說:「來都來了,反正我們又不會被吃掉,有什麼好擔心的?走吧!」」那先講好。」錢雨討價還價地瞪著她。「你可不要像上次,我陪你做完實驗不打緊,事後還換成我挨罵。我可不想再倒霉一次!」吐吐舌頭,天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歹勢啦!因為那時候剛從夢中醒來,覺得翡翠兒真是太可憐了,一時脫離不開那個情緒,你又剛好在身邊,所以才會朝你發洩……人家後來不是一直跟你道歉了?你還耿耿於懷啊?」還說咧!錢雨覺得自己真冤枉。
觀看著那夢境時,其實他還有點懷疑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夢境?和天晴清晰的夢相比,他看見的都是些片片斷斷、模模糊糊的畫面。唯一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夢醒之後那種極端不舒服、很難過的餘味,勉強要形容,很像是有什麼腐臭的東西哽住喉嚨一樣。後來,天晴把夢境告訴他……外加一堆抗議——「過分、過分!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翡翠兒不過是為求自衛而已,是那些人逼得她不得不那麼做的,她也是情有可原啊!那可惡的道長就這樣殺了她,太沒道理了!還有該死的錢正罡,我真是恨死了!」被打得沒頭沒腦,錢雨只得扣住她的手腕說:「你清醒點,我不是錢正罡,是錢雨,你揍我做什麼?」「我知道你是錢雨,但你也該打!如果那錢正罡是你的祖先,怪不得你們會被翡翠詛咒這麼多代!」「那你的意思是我死也活該嘍?」
「……」天晴小嘴一扁,撲到他懷中痛哭說:「因為她太可憐了嘛!愛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失去了,連自己的命也……嗚哇哇哇!」錢雨無奈地抱著她安慰說:「你的淚腺真發達,就算那些事真的曾經發生過,也不知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再大的冤仇也都該化解了,不是嗎?我知道了,我答應你陪你去找劉天獅,如果這樣你能氣消的話。」「真的?」她抬起小臉。
錢雨苦笑了下。「我也知道人不能太嘴硬,縱使我沒看得像你那麼清楚,但我不否認你說的夢的場景,有幾幕是和我的相吻合。我沒辦法解釋這一切,所以去聽聽那位劉天獅的說法,就當是我的另類接觸嘍!」天晴親吻著他說:「我收回那句男人不是好東西的話,錢雨,你是好人、大好人!」所以,現在這個大好人,正被迫實踐自己的諾言,錢雨歎氣地跟著天晴穿越過鐵門,經過三坪大小的自家花園,來到這間平房的玄關處。裡面一位穿著唐裝的古怪老人家,已經站在那兒等候著。「進來吧。」老人指著屋內。
「打擾了。」
☆☆☆織☆☆☆夢☆☆☆方☆☆☆舟☆☆☆OCR☆☆☆客廳中擺放著簡單的紅木傢俱,牆上是蒼勁的字畫,而另一個角落則供奉著觀音菩薩。和普通人家沒什麼兩樣的裝潢,首先讓錢雨放下心。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麼華麗的祭壇、誇張的五行八卦陣仗之類的。「喝茶。」老人端出三隻杯子,放在他們面前說。
天晴毫不猶豫地拿起茶就喝,但錢雨只是禮貌地碰了碰杯口,又放下。
「劉老先生,我是錢雨,聽說您知道有關於我家翡翠的事,所以今天特來拜訪。不知道……」老人抬起一手說:「你們前來的目的,我當然知道,我也是為了這個才找你們來的。丫頭,怎麼樣?你有繼續做有關翡翠的夢嗎?」點點頭,天晴低下頭說:「昨夜,我已經看到翡翠兒被道長除滅的部分。可是我還有些不解,這翡翠怎麼會和翡翠兒劃上等號的?還有,翡翠兒真的是狐妖嗎?我覺得很難置信,他們又沒親眼看到她變身為狐狸,為什麼能堅信她是狐狸精?」「你很同情她,是吧?」
「當然。」迅速地抬起頭,天晴繃著下顎說:「不光是同為女人所以我瞭解她,而是在做夢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和她不是陌生人,我和她有點什麼因緣。我老覺得自己也身在其中,能懂得她每一絲的心情,她真的無意傷害任何人,那是被逼的!」「既然你都知道大概了,我就單刀直入地說重點了。」
老人摸著唇上鬍鬚,悠悠地開口說:「你是楊果的後代,錢雨罡錢正罡的後代,你們會相遇的確不是偶然,都是因為這枚翡翠的關係。不,或許也是因為我的關係,我的祖先是知名的道祖,後代的我也承襲了他的名號,不過為了表示對先人的敬意,我將劉天師改為劉天獅而已。你們兩人的祖先,都曾經人我祖先門下,修道修行。」舉起一手,阻止錢雨的反駁疑問,老人又說:「認定我在瞎扯也沒關係。我也提不出證據,幾百年了……這種東西誰都可以胡謅,是吧?」」我相信!」天晴卻很快地說:「我第一眼看到您,也不覺得您是外人!」「丫頭,你相信直覺是不錯,但小心這種性子會被人賣掉。多向這位小哥學習,人心不古,騙子橫行,不要太天真了。」指指自己,老人笑說:「我是否為騙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翡翠後來的事吧?」天晴馬上點頭。「請告訴我,我想知道!」
「翡翠是我祖先在埋葬女狐時,為鎮住她而放在她身上的。」老人歎息地說:「想那錢正罡也是有情有義的,他最後還是給了翡翠兒一個名分,將她人了錢家的祖厝裡,並月吩咐他死後也要和她一起合葬。」「既然如此,那怎麼會……」
「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過程我並不知道,但可猜測個七、八分。約莫是錢家人要遷居台灣時,把先人的遺物也一併帶了過來,其中就有那枚翡翠。後代子孫並不知情,自然也不曉得翡翠的邪正。」劉天獅要天晴把翡翠拿出來,放在桌上說:「我也是碰巧遇上,才看出來的。這枚翡翠因為多年與那些怨念相近,被同化了。它將所有的執著都吸了進去,本來長埋地下,若不是接觸到外界……本也不會發生這麼多光怪陸離的事。」他抬頭看著他們兩人說:「你們的運氣不錯,它還沒讓你們遇上什麼悲劇前,便讓老頭我先收了起來。我開的那間古董店,收的都是這些有因由的東西,普通人根本不會想要。是第六感吧,大多數的人都會覺得那兒陰森,就你這丫頭會喜歡上我那兒逛。」「難怪,當初您還說您不想賣那兒的古董……那,為什麼要將它們擺出來呢?」「本想或多或少讓它們見見陽光,沖沖晦氣。」老人搖頭說:「但我年紀也大了,鎮不住了,只好將店收起來,也把那些東西都送交寺廟供奉去了。我想這枚翡翠,終究還是送進廟裡去比較好。我當初以為是翡翠和你有善緣,看來這只是我的錯覺,或許是它搞的花樣也說不定。」錢雨聽他們越說越玄奇,已經很想叫他們別鬧了。
「您要把翡翠送到廟裡去?」天晴微異。
劉天獅拱起長眉。「丫頭,難道你還想要它?」
「不是的。」她轉頭看著錢雨說:「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跑一趟你的故鄉。」說也奇怪,在知道來龍去脈之後,這想法竟越來越強烈,就好像她可以聽到翡翠在哭泣著,訴說著它想回歸的地方。「故鄉?難道你是指……」錢雨張大眼。
「錢家的祖厝,就算不行,起碼是靠近翡翠兒記憶中的那村落也好。」天晴捧起翡翠說:「現在我即使碰觸它,也已經不會再做夢了,我想它也許是甘願了吧?它想傳述的,已經有人瞭解,那麼它最後的心願,一定是回到它原來的地方去,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天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要上哪兒找幾百年前的村落?即使是我家的祖厝,從我祖先移居到這兒之後,那兒不知已變動多大了啊!要找,又談何容易?」錢雨被她打敗地說:「居然為了枚翡翠,要去大海撈針嗎?」「不行嗎?」她失望地垂下雙肩。
店主忽然笑了笑。「丫頭,你是認真的嗎?那,老頭我就幫幫你。」
「您有法子知道嗎?」
老人起身進屋裡去,不一會兒捧著一本厚重泛黃的籍冊出來,說:」這是很早很早以前,祖先流傳下來的。我看看……有了……在這兒,你就到這個地方去吧!這是現在的雲南邊境,不太好找,但如果是你,或許有辦法走到吧。」「這兒是?」一頭霧水的天晴,好奇地看著店主。
「據我祖先的記載,是翡翠兒那一族的故鄉,你不妨去瞧瞧。」
「咦?」難道會是狐精的故鄉?她會在那兒看到狐狸精嗎?天呀,要是真的有,那會不會變成金氏紀錄?!老人看她那模樣,呵呵地笑說:「你在想什麼,老頭我都知道,不過這年頭我看是沒希望的,那族早就滅絕了吧!」」……這麼說,以前真的有?」天晴眨眨眼。
「你相信有,它便有。你不相信,它也可以是沒有。」老人不再多說地搖搖頭道:「這翡翠你是要送回去,或交給我,都由你選擇吧。只不過,你們要和我約定一件事。」她和錢雨交換一眼,他們都猜得到老人要說什麼。
「我知道,您放心,我不會把在這兒聽到的任何事說出去的。其實,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才對。」「像你這樣好奇心旺盛的丫頭,再多來幾個,我就沒悠閒日子好過了。」店主哼地應道。「現在我能講的,也都講完了,就看你們兩個怎麼決定。」天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說要送回去,可是她一個人也辦不到,如果錢雨願意陪她就好了。不過看樣子是很難了……他那麼忙,又從頭到尾都反對她為翡翠的事奔走。是不是把翡翠送進寺廟內會比較好呢?錢雨忽然拉著天晴起身說:「翡翠我們帶走就是,告辭。」
「咦?你不是……」
一路被他帶到門外,天晴還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錢雨,你真的願意帶我到翡翠兒的故鄉去啊?」
停下腳步,他歎氣地說:「我承認自己服了你,如果你非得走一趟那兒才會滿意的話,我能放下你不管嗎?天涯海角,不管哪裡,我都陪你去,這樣你總高興了吧!」「萬歲!」地高呼著,天晴抱著他又親又笑地說:「我就知道我愛上的男人,一定不會是冷酷無情的冷血漢子!錢雨你太棒了!」「我反倒覺得自己的完美形象快被你破壞光,變成妻管嚴的準會員了。」他自嘲地揚起眉。「不會的!」天晴豎起五指保證說:「你頂多是少了千萬的身價,剩下九千萬身價,還是一樣的搶手貨呢!」「可惡!回家去,我要狠狠地在床上賺回那少了的一千萬價值!」哈哈哈的笑聲中,天晴有預感,他們會很順利地找到翡翠兒的故鄉,送它回歸原本所屬的地方。翡翠是為此而呼喚她,為此而希望她能瞭解過往所發生的一切。
我會的,你放心,翡翠兒!她對著天空發誓,不管要跋山或涉水、不管有多遠,一定會把翡翠送回原來的故鄉。☆☆☆織☆☆☆夢☆☆☆方☆☆☆舟☆☆☆OCR☆☆☆一年後。
A大學附設醫院,婦產科手術房門外。
「阿雨,你不要再繼續繞來繞去了,看得我頭都暈了。」錢母以手帕擦著額頭說:「算媽求你,你就坐下來吧!」要錢雨怎麼能安安靜靜地坐著呢?他心愛的女子正在裡面用她的生命搏鬥著,如果一不慎,連孩子也……該死!產前安檢時,自己每次陪她來,醫生都說沒什麼問題,使他以為生產不會是什麼大問題,豈料到了最後一個月,醫生才說嬰兒的胎位不正,有難產之虞!那個該死的蒙古大夫!忍不住要罵人的錢雨,想一想又急忙地跟上天祈禱說:不管大夫是不是蒙古來的,總之請讓他順順利利地為天晴開刀取出胎兒,不論如何,她都得平平安安的!「阿雨!」錢母終於決定親自把兒子押回座位上,她搭著兒子的肩膀說:「你放心,天上的爺爺和你父親,還有天晴的爸爸、媽媽,都會保佑她平安無事的。媽知道,像天晴這樣的好女孩兒,是不會有問題的!」他當然相信天晴的運氣絕對不會出錯,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早知道,平日自己就該多燒點香的!「你現在急也沒用,我們只能相信醫生了。」
錢母真的覺得兒子變了,當然以前的錢雨不是冷漠無情,只是個不懂得表達自己情感的孩子。可是,自從婚後,他是越來越像個大男孩了,甚至開始會在家人面前說說笑笑,和天晴吵吵鬧鬧……兒子真是挑了個好媳婦兒啊!和天晴的相遇,不但是錢雨的幸運,也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好命。她的寶貝媳婦兒,現在已經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了。她開朗直率的性子,一直像道溫暖的陽光一樣,把錢家多年來陰霾的氣息全都趕跑了。況且現在,她還要為錢家增添新的生力軍呢!錢母再次祈禱著,盼望自己的寶貝金孫快點生出來,不要太折騰他身材嬌小的母親,也不要太為難他心臟不強的父親,讓一家人快點面對面團圓吧!當!手術房的紅燈終於黯去。
「哇……」地宏亮哭聲也隨即從打開的手術房門傳出來。一名護士小姐取下口罩對著等候已久的眾人說:「恭喜你們!錢先生,你太太已經平安地剖腹生下一名健康漂亮的小女嬰。等會兒你們就可以到育嬰室外面,看看她的模樣。」比起那個,錢雨更想知道的是另一個,他焦急地問:「我的太太呢?」
「錢太太的麻醉還沒全退,不過她是醒著的,等一下就會被推出來,送回病房休息了。」謝天謝地,天晴沒事了!☆☆☆織☆☆☆夢☆☆☆方☆☆☆舟☆☆☆OCR☆☆☆疲憊得像是打了場三天三夜沒合眼的仗,憔悴虛弱的小臉,在被推出手術房之際蒼白得不像話。「天晴,你沒事吧?」錢雨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回到病房內。
「嗯……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只是很想睡……孩子呢?」她左右瞧著。「你看過了沒?」「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嬰。」他替她擦著額上的汗水說:「辛苦你了,孩子的媽,謝謝你。」微笑著,天晴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旁邊說:「我也-直很想這麼叫你……孩子的爸。」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叫,你先睡一下吧,你看起來真慘,好像是戰後餘生的樣子。」「唔……說得好……」她打了個呵欠,緩緩地閉上眼睛,呢噥地說:「醫生在替我開刀的時候,我做了個夢……我夢到她來跟我道謝……還說……她已經不再記恨你們……幸好我們去了那一趟……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活得健健康康的……說著說著,她睡著了。
錢雨坐在她的床畔,握著她的小手。雖然她可能聽不到,不過他還是回道:「那就不枉費我們跑那一趟了。」這幾個月的事,實在發生得太快、太多了,錢雨回想著。
為了爺爺的喪事,如果不在百日內完婚,至少要等上三年才能結婚,於是他不顧常識判斷地向天晴求婚。現在真慶幸,當初她有勇氣跳下婚姻的圈套,點頭答應,要不然……他們的孩子恐怕要變成不名譽的私生子了。趁著結婚度蜜月的名義,他們也去了一趟雲南。
路途上發生不少事……其實是很多事,無法一筆道盡。費了很大的工夫找到劉天獅指引的村落——現在稱之為某某鄉鎮時,錢雨的確為那兒的「封閉」感到頗為吃驚。彷彿完全與世隔絕的村子裡,稀罕的外來人成了被觀光的對象,他們當然沒在當地找到什麼狐狸精,有的是不少膚白髮黑的少男、少女。或許是地靈人傑,那兒的孩子們真的非常漂亮。不需贅言,那兒當然沒有旅館,他們借住在據說是當地的「大戶」人家中時,順便問了問有關狐仙的傳說。可能是因為經歷過文革,當地人對於神怪的故事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們倒是知道在村子裡有座專門祭拜白狐的廟宇。天晴聽了之後,決定把翡翠拿去那兒奉獻。
錢雨持反對的意見,他認為若是奉獻給白狐神,這種貧窮鄉村,說不定會有人想拿翡翠去換錢,將翡翠轉賣出去也不一定。「如果是這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翡翠的命運就是要流浪。」
天晴這麼說,無視錢雨的反對,隔天真的上那間白狐神廟,要把翡翠放在那兒。可是,還沒有進入廟門,他們走在神廟前方的那座拱橋時,天晴一跌倒,失手把翡翠給掉進了當地的大圳中。想來,或許這是翡翠以自己的方式,要回自己的故鄉吧!天晴很天真地解決了這樁事,錢雨則覺得好笑。穿鑿附會說穿了,不都是人為求心安而做的事嗎?這趟旅行與其說是讓翡翠回故鄉,不如說是讓天晴覺得安心的旅行。結果一回到台灣沒多久,便發現天晴懷孕了。
短短的一年,從相識、相戀到結婚。坐看著妻子甜美的睡臉,錢雨傾前親在她的臉頰上。彷彿乘坐雲霄飛車般,令人心跳加速的日子遲早會結束,但只要能看著她這可愛的睡臉,他一定會想起兩人剛見面時的酸甜回憶。他、她,還有孩子,這個家也會越來越熱鬧吧!倘若天晴所說的夢是真的,翡翠兒已經了結心願,不再怨恨著錢家,那麼……未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完美無瑕的幸福。「好好睡吧,老婆大人。」
他會一直在這兒守著她,等她醒來,然後他會告訴她,他打算替孩子取名為「翡翠」,好紀念他們兩個的相識,讓翡翠這個名字成為他們最寶貝的回憶,也是真正的「心愛寶貝」的名字。☆☆☆織☆☆☆夢☆☆☆方☆☆☆舟☆☆☆OCR☆☆☆雲南,某村落內。
「喂,姐姐!我在河中撈到了這個東西耶!」一名打著亦足的少年,非常興奮地拿著手中閃閃發亮的綠石頭,朝家中-路直奔。「你看,這會是什麼啊?」
少女被那美麗的綠色所擄獲。「給我看看,好漂亮的石頭,這個是……咦?怎麼,我好像……看到了什麼……」少女說著說著,便往地上趴去,忽然發出了鼾聲。
「姐姐?姐姐你怎麼睡著了呢?」
搖晃著少女的肩膀,怎樣都叫不醒少女的弟弟,完全不知道姐姐在夢境中做了什麼樣的迷夢,只知道她似乎是睡得很熟。「怪事!」
少年厭倦了叫不醒的姐姐,又出門去玩了。
關於翡翠的另一個故事,或許,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