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聖誕夜日本新宿
陰暗無人的巷道深處,一名著全身黑的高大身軀遁隱在陰影中,阻隔在褐色墨鏡後的異色雙眼滿是寒戾,渾身上下充滿冷血嗜殺的氣息。
冰冷的視線直直地盯著本次的目標物——那個現在正在巷口和一名腳步顛簸的女子當街拉扯的魁梧男子。
「放手……我……我叫你放……放……手,你聽不懂嗎?走……走開,不要……不要……碰……碰我。」
女子水亮的大眼睛滿足恐懼,她使勁地想將被抓住的手抽回來。
頂著一顆平頭和鬍渣的男子,卻絲毫不肯鬆手,一臉垂涎的豬哥樣,一直將她拉往巷內更黑暗的地方。
「都是來玩的,幹嘛這麼ㄍㄧㄙ,不要裝了啦!再裝就不像了,要不等一下我陪你多玩一點嘛!夠意思了吧?」
女子青春洋溢的臉龐越顯慘白,呼吸更為沉重,可掙扎卻越顯無力。
「你……你走開,我又不認識你,我才不要你陪……我要……自己回去。」
女子一鼓作氣地用力掙開他的鉗制,步履不穩地向後退,靠向身後的牆上,她拿起背包防衛性地擋在胸前。
「這可不行吶!你可是麗子給我的獎賞,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走呢?」男子撫著下巴露出猙獰惡容。
女子因他這席話,臉色痛苦地緊皺,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
「你……你說什麼?獎賞?麗子她、她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怎麼不可能!?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嘛來參加什麼鬼派對?這回我可是冒險幫她那群朋友帶了不少貨進來,她保證會好好犒賞我,嘿嘿……」男子色瞇瞇地看了她全身上下,巴不得當場扒光她。
「不……不管她……她怎麼告訴你,你……你最好……不要……不要碰我,否則……否則你一定會……會後……後……悔……」
難怪她會覺得頭昏!筒井琳子伸手搗著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同時第一千次咒罵自己傻,怎麼會相信從不給她好臉色看的麗子,會邀她參加派對,還傻傻的滿懷感激地喝了麗子端給她的飲料,結果……
那杯飲料鐵定加了料!
她發現她的神志開始渙散,不管她如何努力地要集中精神,仍然使不出力,最後她終究沿著牆滑倒在地上,無力地昏了過去。
男子賊笑兮兮地撫著下巴,表情猙獰的朝女子前進。
「哼哼哼!威脅我?你省省吧!今天你湯姆哥哥是吃定你了。」
自稱湯姆哥哥的猥瑣男子,正要扶起倒地的女子時,一道凍得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輕蔑嗓音,從他背後飄入他耳中。
「你等下輩子吧!」
雖然男子警戒地轉身,同時手快速地掏出他一直藏在後腰的防身手槍,卻仍來不及,下一秒他便感受到腦門上硬邦邦的冰冷觸感。
「你……」話還沒說完,他只來得及聽見按下扳機的聲響。
黑衣男子褪下手套,將槍裹住後交給隨之而來的屬下。
「將『那東西」拿去點交。」他指指攤在地上的肉團說,對於這種死有餘辜的大毒蟲,他只有不齒罷了。
要成為巖羅殿的獵物,除了價碼要合意外,沒有一點身份地位與執行難度,組織的成員接的意願很低。而今他破天荒因FBI的死托活求,接下這毫無價值的Case……就當作是「回饋」社會好了。
「知道了,只是……那個女人……」
極具東洋味的斯文男子,不同於黑衣男子那般冷淡無情,他憂慮的黑眸瞥向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女子。
「等一下我們的人來清場地,她在不方便吧?老闆,要不要我順便……」
黑衣男子舉手阻止他說下去,本是寒酷的表情,此時多了點不一樣的情緒。
「她交給我就行了。」
黑衣男子在屬下瞠目結舌的表情下,走到那女子身前蹲下,二話不說就打橫抱起她,朝自己的專車走去。
「呃……老闆,她……你不會是要帶她回巖羅殿吧?」斯文男子張著嘴支支吾吾地尾隨在後。
跟了老闆十年多,從沒見他對這種路人甲感興趣過,怎麼這會兒竟然親自去抱人家啊?剛才是發生啥事啦?
「老闆啊……我覺得你應該將她丟下,好不容易將一件Case解決了,節外生枝不是你的風格,我認為你還是把她交給我,讓我將她送到人多又安全的地方,等她自然醒……老闆,你聽我說啊!喂喂喂……」
男子瞪著他老闆將人抱到車子裡後,便跟著坐進車中,甩上車門,擺明了不想理會他。
很呆咧……他怎麼熊熊忘記,他這位腦袋跟石頭有得比的老闆所決定的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他摸摸臉,無奈地快步往車子前座走去,「開車。」給司機下了命令,車子駛出巷道,順著車潮往巖羅殿開去。
他回頭看著躺在老闆腿上的女子,越看就越覺得兩人「快要」有曖昧,忍不住便好奇地問:「老闆,你看上人家啦?」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迎上他,不客氣的說:「閉上你的嘴。」
老闆如極地般冰凍的臉色,這十幾年來他看多了,早就驚嚇到……麻痺不仁,他才不怕他咧!繼續問……
「如果不是看上她,那你帶回去幹嘛?要是她醒了,你怎麼跟她解釋?我說,老闆啊,女人是禍水,很會惹麻煩的耶!如果讓她知道咱們的長相,巖羅殿的首腦就要曝光啦!
算來算去,她還是別救的好,我看就把她丟在賓館裡吧!簡單、容易又不麻煩。巖老大,你覺得如何?等會兒我看就到路邊隨便找一家……」
「你再不閉嘴,就給我下車。」
「不會吧?我可是你親愛的心腹耶!你要丟下我?老大,你可是世界赫赫有名巖羅殿的首腦巖威啊!你的安危我當然得小心……」
「伊東秋人,你夠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像只老母雞一樣念個不停!」
「我這是關心你啊!」
「如果讓她在車裡醒來,你覺得會如何?」
「會如何?不就是大吵大鬧說要下車,然後我們就得把她丟下車,一走了之。」
「你覺得這裡是可以把她丟下車的地方嗎?」
伊東秋人驚覺地向外看去,這才發現他們早上了高速公路,而且以每小時一二○公里的速度平穩地行駛著。
無奈的老母雞揉揉眉際,沉下一張俊俏的臉,「好吧!你愛帶就帶,不過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帶她回去嗎?」
「因為……她是我的新娘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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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訕笑,噁心透頂的碰觸,真真假假的幻境,讓她尖叫著從床上坐起來。
她眨眨眼,看著四周陌生的裝潢,身下躺的更是不同於她硬床的柔軟,她驚恐的想跳下床,卻發現四肢無力,連頭都暈眩的只能再坐回床上。
「你的藥效還沒退,我建議你還是躺著會好一點。」
筒井琳子皺眉瞪向左邊,見到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翹著腳坐在沙發上,目光低望著手中的文件。
「你……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哪裡?那個壞人呢?」
「就一個被下迷藥的人而言,你的精神還真好!」
褪去黑色衣物改換上休閒服的巖威,神色和善地坐在床側邊的沙發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資料地等她醒來。
還在與藥物對抗的筒井琳子,虛弱地扶著自己的頭。
「你……你該不會也是麗子派來的吧?」如果是,那她就死定了,因為她再也沒有力氣逃跑,此時此刻她連站都站不住,更別說要閃過眼前的人然後逃跑。
他抬起下巴,目光定在她臉上,令她呆愣了一下,剛才的絕望被詫異給頂替。
「啊!」哇……他眼睛的顏色……一藍一褐……好漂亮啊!
只是,他的表情像結了層冰霜似的,眼睛更是冷得凍人,沒入髮際的劍眉在眉央不贊同地皺起。
「筒井組跟那只毒蟲有來往?」輕柔的語氣就像在問候今天天氣如何般平常。
從小就學有「看人臉色」專長的簡井琳子,感覺到他隱約的鄙夷氣息,馬上明白他跟那個敗類不同掛。
她吐出沙啞的嗓音:「你指販毒那部分?我想那跟筒井組沒關係,是麗子她朋友……」
她慢慢挪動身體,努力抗拒腦中的暈眩,讓她的腳踏在地板上。
「是嗎?」他不予置評的緊睇住她,搜尋她有無掩飾,畢竟她也是筒井家的人。
她澀澀地苦笑,「這一點,我可以跟你保證……麗子她……不會那麼笨。」她只是利用那個人來對付她而已。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相信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筒井麗子,會與她休戰。
她是太急於與她示好,才會呆呆地中了麗子的詭計,讓人有機會對她下了迷藥,還差點失身。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跟筒井組的關係,而且還將我……帶到這個……奇怪的地方?」
她看向窗外,眼見只有一望無際的闐黑天空,而屋內昂貴的擺設也和平常人家不一樣,令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飯店中。
「因為你被下了藥,所以我送你到飯店。」略過前兩個問題,他直接回答最後一個。
「我當然知道我被下藥,我問的是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是誰?」
「誰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倦極了的筒井琳子沒什麼力氣跟他拾槓,現在她只想回她的窩,好修補因麗子而破碎的心。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她甩手撐著床,使盡全力站了起來,「謝謝你救了我,我該走了。」
筒井琳子經過他身邊時,感激的對他點點頭,便咬著牙踉蹌地一步步往門口走去。
就在她即將碰到門把時,一隻大手蓋住她的手,筒井琳子嚇一跳,瞪大眼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夜深了,住一宿,明天再回去吧!」
訝於他倆身高的巨大差別,筒井琳子不禁脫口而出:「哇……日本人很少有人像你那麼高的啊!」竟然比她高上一個半的頭。
巖威抬起右眉聳聳肩,「優生學的關係吧!」
驚覺自己失禮的言語,筒井琳子原本蒼白的面容泛起羞赧紅潮,再加上一雙迷濛大眼……頓時讓她變得迷人不已。
巖威不是沒見過美女,只是她自然不做作的清新反應,非常合他的胃口,天知道他找這種稀世珍品找了多久。
他在外婆為他準備的相親本裡面,見過筒井琳子的照片,只是真實的,比外婆給他的相片還要漂亮很多。
甚至比她那嬌弱的妹妹筒井麗子,更讓人驚為天人。
她身上的脫俗氣息,在照片上根本看不出來,還有她那頭及腰長髮,跟照片裡的及肩長度也不一樣。
總之,比起筒井麗子那張完美無瑕的照片,簡井琳子的未免也失真太多,想來應該是筒井家的私心吧!
被他那雙異色眼眸盯得很不自在的筒井琳子,將手從他掌中抽回,眼神亂飄,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對不起,我失……失禮了。」先道歉準沒錯。
「無所謂,我要你留下。」巖威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筒井琳子就這麼被他摟在懷裡。
她本能的尖叫:「啊!你……你要做什麼?放我下來!」她掙扎著想離開他這麼親密的接觸。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如此貼近她,她雖然恐懼,卻隱隱感到心口撲通撲通狂飆起來,同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這股突來的陌生反應嚇著了她!
拜託,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她怎麼可能因為他救了她而……而對他有……開……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花癡……」
走到一半的巖威,聽見她不自覺地將最後一句話講出口,他停下腳步俯視著她。
「花癡!?」他眉毛抬得高高的,原先冷冰冰的雙眼此刻閃著興味的光芒。
「不是啦……我……你……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
臉兒紅得發燙的筒井琳子,伸手要推開巖威,卻不小心碰到他結實的胸膛……
天啊!他身上有靜電……筒井琳子急急忙忙地抽回手,她心慌慌的發現她被電到了。
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裡的巖威,仍堅持己見地將她擺到床上,順手將被單拉起蓋在她身上,兩手強壓在她身體兩側,制住她的抗拒。
「你……你在做什麼……不要以為你……你救了我……就可以……可以侵犯我……你這樣跟那個壞蛋有什麼兩樣……放開我!」
「那個壞蛋……我問你,麗子她常這樣暗算你是嗎?」
筒井琳子僵著身子。「沒有,沒什麼,我們感情很好。」她撒了謊,她不想解釋給這個認識還不到一小時的陌生人聽。
「白癡才會信你。」巖威唇畔揚起一抹冷笑。
「你……」
筒井琳子惱怒地轉頭想要瞪死他,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地沉醉在他那雙異色的眼睛裡,連想罵什麼全都忘光光了。
「一直你你你我我我的,能不能換點別的。」
「你很……很……」
腦袋「空古力」了的她,要接啥詞根本沒譜,只能很……很……很……地說個沒完,倒是樂得巖威破天荒地笑了起來。
「很怎樣?說真的,你的日文說得蠻破的。」
筒井琳子聞言一頓,生氣的回嘴說:「要你管!」
她十幾歲母親過世後才被迫搬到日本,日語說得不好是當然的。反正等她成年之後,她就要馬上回台灣,再也不回來日本,所以日語說得溜不溜,根本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呵呵……從此以後,你筒井琳子的事我管定了。」
「你在說什麼瘋話!?你到底是誰?」她皺眉不解的問。
凝望著她俏麗沒上半點妝的臉兒,巖威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雙眼瞠大,眼珠差點掉出來的前一刻,吻上了她。
巖威用力吸吮讓他著迷的紅唇,筒井琳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兩人製造出來的火熱,使四周都快燒了起來。
許久之後,饜足的巖威才慢慢地放開她的唇。
看著傻愣在他懷中的女孩,他緩緩吐出霸氣的宣言:「我是巖威,你未來的……『阿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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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年春京都
「琳子,旅館快到羅!準備下車了。」
巖威將座車緩緩駛入今晚下榻的京都旅館,偏頭看向身旁一直很安靜的未婚妻,迎上的卻是她托著下巴盯著他發怔的可愛表情。
「怎麼了?又看你老公看到發呆?」
深邃的雙眸帶著濃情凝望她,讓才回神的筒井琳子再次沉淪在他那雙迷人的瞳眸中,久久無法言語。
「沒、沒有,我剛才在……在想事情。」筒井琳子羞紅了臉,害臊地低下頭。
糟糕……她又看著他發愣了,自從與他認識的那一天起,她已經算不清自己「溺水」幾次。
看他看到著迷的她,就像是狗狗看到骨頭,常常就這麼險險地貼上他。
還好……還好每次巖威都會接住她,順便親暱地拍拍她傻掉的臉,再寵溺地吻她的臉頰。
「想事情!?要說來聽聽嗎?」
「ㄟ……不要吧!」她怎麼能坦白地說她想「非禮他」呢?
她的未婚夫巖威,長相非常的「可口」,說他是舉世無雙的大帥哥也不為過。
他的五官帥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再加上高高的骨架、厚實的胸膛,讓人不管是靠著還是抱著,都覺得好舒適,總之……她的眼睛只要瞄到他,就會不自覺地流下口水。
嗚……她完蛋了……她變成大色女了啦!
這會兒還是他們婚前的京都之旅,一路玩來都只有他們兩個人,嗚……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將他撲倒說。
哇……克制、克制!
「不說……那……我要猜羅!」巖威賊賊的邪笑。
筒井琳子漲紅著臉,賴皮地說:「你真的很盧耶!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我!?就算我要盧也只針對你,這是琳子才能享有的特權耶!」
「這是什麼特權嘛!連我在想什麼都要管,第一次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冰凍人,哪知……」根本是雙面人一個。
在他莫名其妙地說完他是她的阿娜答之後,連著好幾個星期都不見他出現,害她還以為從此不會再見到他,心也著實小小失落了一陣子。
哪知道他竟然是她父親安排聯姻的對象,至此她才懂得那天他所說的……「我是你未來的阿娜答」的意思。
原本這段為鞏固筒井組勢力的婚姻,她與妹妹筒井麗子都非常反對,直到巖威出現……
自從成為巖威的未婚妻,她的生活有了一八○度的轉變,至少,在筒井組裡,少了筒井夫人與麗子的欺凌,讓她的生活一下子變得順暢多了。
從小她就奢望有一個平凡的溫馨家庭,體會有爸爸有媽媽疼愛的日子,可是四年前母親因病過世,她被迫回日本跟她的親生父親同住後,她就發現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讓筒井夫人和麗子覺得很礙眼,所以有事沒事就找她的碴。
日子久了,她也逐漸淡忘「幸福」這兩個字要怎麼寫,留下的只有筒井家給的痛苦與難堪。
她細細地看著眼前為她帶來「幸福與希望」的未婚夫,她的目光仔細地描繪著他英俊的容顏……
這算是苦盡甘來嗎?她不能確定。
只是她知道自己好愛好愛他,愛他冰冷冷的樣子,更愛他眼中無時無刻顯露出跟她相同的愛意。
從來沒有什麼人、事、物,能讓她這麼執著,有時候她會自問,自己到底哪裡好,為何會被他如此地喜愛?
又想……如果有一天如同失去媽媽一樣地失去他……那麼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巖威俯首望著她,雙手環抱著她,故意讓她鼻息中滿是他男人的麝香味。
「沒辦法,總覺得這一切美好的像是場夢。巖威,你知道嗎?我從來……從來沒有這麼好運過……」
她深深的吸口能安定她心神的氣味,撒嬌地反抱住他,不願讓他又見到她難過的苦笑。
「像夢嗎?那這樣……你覺得還像是在作夢嗎?」俊顏大方向前一傾,吻上那微啟的柔嫩紅唇。
筒井琳子詫異地瞪大美眸,完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
巖威充滿熱情的舌誘哄呆愣的她開啟她的唇,他盡情地索吮,攪得簡井琳子完全無法自己,波濤洶湧的愛意傳入她的心神裡。
好一會後巖威才放開她,「這樣你該可以肯定了吧?」他臉上混合著得意與情慾。
筒井琳子喘息著,她癡望著巖威,說不出話來。
「回魂喔!琳子……你再不信……那我發誓好了。」
趁她還未回神,巖威舉起一手貼胸,學起他與琳子一起去看的華語片發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我巖威日後負了筒井琳子,一定不得好……」那「死」字還來不及說,他的嘴就被人用手擋住了。
「拜託,不要亂學啦!換點新招行不行,真是的。」琳子嘟著嘴,故作不屑,可眼眸裡滿足不捨。
巖威拉下她的手緊握在手中,「讓我們一起幸福,好嗎?」
她沒說話,只是帶著幸福的微笑吻上他的唇,並且用著只有他倆能聽得見的低喃說:
「我相信……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