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琳快忙翻了。
這全都要拜那個要命的康御集團代表——解御翔所賜。
說什麼她是個可以擔當大任的好屬下,便丟下所有工作,帶著伊東秋人介紹的美女到東京逛街去了。
而她……只能認命地和日本分公司的員工,打理記者會及之後的餐會事宜,然後第一百次後悔沒跟著巖威出去。
只是,走在日本街道,就會讓她想起那些在日本生活的點點滴滴,雖然在筒井家並不愉快,但怎麼說他們也算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真的有考慮過要回去看看,可是巖威不准她一個人去。
突然,手機聲打斷她的思緒,她接起電話。「喂?」
「媽咪!唸唸好想你喔!」話筒傳來唸唸興奮的聲音。
曹若琳一聽見兒子聲音,馬上心花怒放的說:「媽咪也好想你啊!唸唸今天有乖嗎?」
「媽咪,唸唸有乖乖的,所以你要幫我買新的金鋼超人喔!」
「好好好,媽咪知道,唸唸有照顧祖奶奶吧?」
她朝佈置會場的人員指了指桌上,詢問食物到了沒?對方收到她的暗示,點頭轉身去處理。
工作告個段落後,她走到電梯旁較為安靜的地方,跟唸唸聊了起來。
「媽咪放心啦!唸唸跟祖奶奶都很好。」
「這樣啊!那讓媽咪跟祖奶奶說說話吧!」其實曹若琳是想知道這個頑皮小鬼,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麼乖。
「咦?跟……跟祖奶奶說話?」唸唸語氣頓了一下,又朗聲說:「祖奶奶剛剛去休息,好像在睡覺了耶!」
「耶……是嗎?」怎麼唸唸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那就別吵她了,你要乖乖聽話喔!我跟爸拔很快就會回去了。」
「我最乖,我是乖寶寶喲!媽咪不用擔心,你跟爸拔要去逛一逛喔!順便幫唸唸買玩具。」
最後一句才是這通電話的重點。
「好好好!唸唸最乖最聰明了,唸唸有很乖很乖,媽咪才會幫你買很多很多的禮物。」
電話那頭傳來唸唸快樂地高呼「萬歲」的聲音。
「曹秘書,這邊請你過來看一下……」忙壞了的佈置人員,總算找到躲在一旁聽電話的曹秘書。
曹若琳抬手做了個OK的姿勢,很抱歉的跟兒子說:「唸唸,媽媽有事先去忙了,要幫媽媽跟爸拔照顧好祖奶奶喔!」
「好!」
道了再見後,曹若琳又投入接踵而來的事務,她將所有雜事放一邊,趕忙處理迫在眉睫的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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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準備好了?」
坐在寬敞車後座,穿著西裝的解御翔,黑髮用發油抹得黑亮,臉上露出宛如頑童惡作劇的笑容。
「嗯,但真要這麼做嗎?要是不小心傷到她……我們可是會……」坐在前座穿著黑衣的伊東秋人表情一點也不輕鬆。
「放心,放心!我手中還握有一張王牌,不要怕啦!這一切都是為他們好,我也是很辛苦的耶!」這張王牌現正在飛來日本的途中呢!
伊東秋人瞪大眼打量他,「我看不出來你有『很』辛苦的樣子。」
解御翔板著臉揚眉,「為了他們夫妻倆,康御集團才將日本排入宣傳站,要不然現在我早就跟歐洲金絲貓翻雲覆雨快活去了,你說,我這樣的為他們倆夫婦,怎麼不辛苦?」
「什麼啊!我們日本美眉是會差到哪去,你這崇洋媚外的色胚子。」
「哇!你是怎樣,吃了炸藥嗎!?安啦安啦!不要緊張到胃出血喔!一切都沒問題的。」解御翔神情有趣地拍拍愁眉不展的伊東秋人。
「你真的確定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巖威生起氣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他摸摸脖子,臉黑了一半,人家他還想跟小南生幾個寶寶來玩玩,可不想現在就玩完啦!
解御翔翻翻白眼,「你在怕什麼啦!你別忘了還有你的唸唸小少爺!我就不信巖威會不認他。」
伊東秋人可沒將事情看的那麼樂觀,兩個大人被人設計,連自己兒子都軋一腳,這……這傳出去能聽嗎?
「安啦!安啦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解御翔咧著嘴伸手拍拍秋人。「會場到了,好戲該上場羅!」
解御翔為了看這一場好戲,非常正式地拉拉衣袖整理起服裝儀容,等一切都完美後才開了門走出去。
伊東秋人懷著忐忑不安的思緒,一同步向會場大門。
暗地裡,有一個戴著褐色墨鏡的高大男子,將這一幕都看進眼裡,他微揚唇畔,拿起手機低語了一句:「帶傢伙來……嗯?目標?」
他低低地笑了,然後沉沉地說:「目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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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琳穿好了套裝,在鏡子前審視及肩秀髮,她知道巖威喜歡她留長髮,也就不再去做修剪,望著鏡中自己神采煥發的臉蛋,開始想著一早出門到現在都還沒出現的巖威。
「真是的,說好會早點回來陪我,結果拖到六點多還是沒見到人。」
她嘟嚷地抓起宴會包,正要趕時間去會場,門一開,她的面前站著一對陌生的一男一女。
那略豐盈又健康的女子,看起來……有點熟悉……卻又陌生,而那高高斯文的男子,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她有禮的問。
女子瞪著她三秒,便撲向前抱住呆住的曹若琳。「姊,我是麗子啊!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和姊夫分離了這麼多年,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說著,她就在她懷裡哇啦哇啦地哭了起來。
「你……你是麗子?」
她拉開她,仔細地看著她未著妝的紅潤臉色,很是詫異地喊:「你變好多啊!你的病呢?都好了嗎?」
「姊姊,對不起!都是我……對不起……我以前不該……」淚如雨下的小臉滿是悔不當初。
曹若琳不知該如何反應,於是抬頭看著旁邊的男子。「那麼你是……」
「我姓木村,是麗子的老公。」
「耶?老公……老公?麗子……結婚了!?」
曹若琳大大吃驚的輪流看著他們倆,不太明白事情怎會變成這樣,突然,「耶!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倆對視一眼。
「姊,先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來告訴你,這些日子我終於明白自己曾經是多麼自私、可惡。也許現在道歉並不能補償什麼,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這幾年我有多懊悔,我時時刻刻都想告訴你我很抱歉,對不起……」
麗子拭了拭眼淚,鬆開抱住若琳的手。
曹若琳有點適應不良地看著,這個異於從前那個嬌柔任性的新麗子。
「我……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不過,我不怪你,真的,我早就不怪你了。」
「姊,對不起……」眼淚又重新裝滿了麗子的眼眶。
「你喊我一聲姊姊,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不要再去想它了。」
「你還當我是妹妹?」筒井麗子有些驚訝。
「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啊!」曹若琳拍拍她的臉頰,「我好久沒來日本,本來想去家裡看看,可是巖威他……」
「姊夫說的沒錯,你不要回家比較好。」
「原來你跟巖威聯絡上了?那麼是他告訴你我在這兒的嗎?」
「這……這其實是……」
「麗子,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一道嚴厲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爸?」麗子見到筒井龍一,嚇了一跳,「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蹤我們!?」
筒井龍一並不是一個人來,他帶著一夥黑衣人出現,這讓麗子的神經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
「要不是我跟蹤你,你會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
筒井龍一不悅地將手朝若琳方向揮去,指揮站在一旁的木村:「女婿,你還愣著做什麼?你老婆的命就掌握在琳子的手上,你還不趕快抓住她!?」
木村看了看麗子,為難的說:「爸,但麗子的意思是……」
「我管她什麼意思,我要你現在把琳子帶過來,然後押著她去跟巖威談判。」筒井龍一氣急敗壞地吼,也不管走道兩旁的房間已經探出好幾顆頭。
「爸?你到底在說什麼?」曹若琳被這一團亂的情景給弄糊塗了。
「你少裝傻,巖威怎麼可能沒告訴你,只要麗子一回到日本,他就要她的命,不管我們怎麼求他,他就是不為所動,現在也只有用你當籌碼,交換麗子的活命機會了。」
曹若琳沒想到巖威竟然會為了她這麼做!她望向筒井龍一,她發覺他臉上是豁出去的表情,顯示出他真的很煩惱,但是……
「爸,這件事我會勸勸巖威,你就先回去吧!」
這事,一時之間她也無法處理,這一切都得等巖威出面後才能解決。
現在最緊急的是……再過十多分鐘,公司舉辦的記者會就要開始,她不能不去看看。
「不行,我要你馬上跟我回去。」筒井龍一絲毫不肯妥協,他點點下巴,身後那群黑衣人隨即奔向前。
「不要啊!爸爸!你這樣做只會將事情越弄越糟!」麗子擋在琳子前方,不讓人傷害她,「老公,快帶著姊姊離開。」
麗子將若琳推到木村懷裡,要木村帶著她離開。
木村二話不說,拉著曹若琳拔腿就狂跑。
「啊……這……這……妹……妹夫,你……你要帶我去哪啊!?」
「有路就跑啊!逃命咩……沒……沒得挑了……」木村帶著她跑向安全梯。
曹若琳突然覺得這情景有點荒謬,她想了一下說:「那到……到二樓好了!現……現在那裡……有記者會,人很多……你只要……送……呼……送我到那……那兒就行了,那裡有……有人可以幫我……」
「可……可以嗎?呼……還是不……我送……送你……呼呼呼……」
木村覺得不太放心,雖然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而且極擔心麗子的安危,但是將琳子隨便的丟在二樓那兒,還是不太好吧!
「行的,巖威……說……說不定……呼……也在……在……快……」
聽見巖威的名號,木村二話不說當下決定到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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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木村安全地送曹若琳閃進休息室後,馬上又跑回去找麗子。
她閉眼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息順了氣後,一睜開眼就看見巖威站在她面前,雙眸閃著笑意。
「做什麼跑的這麼急,活像鬼在追你似的,這麼想我啊?」他將手中的水杯遞給她,看著她一口飲盡。
「怎麼了?慢點到又不會怎樣,你的工作不是都完成了嗎?其他的交給御翔應付就夠了。」
他扶著她坐進舒適的沙發休息,若琳卻緊抓著巖威的手急切的問:「威……有件事我想問你。」
「嗯?」用手慢慢地梳理她一頭的亂髮,巖威分心的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跟麗子說過,如果她回到日本,你就會……」
「沒錯!」巖威挑挑眉,「她只要一踏上日本的上地,我就不會讓她活命。」
「你……你怎能這麼做?」若琳既驚慌又不信的問。
巖威撫撫她紅通通的雙頰,正色的說:「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威……這件事……我……我已經不介意了,你能不能收回命令?」
巖威好奇地斜睨著若琳,「她來找你了?」
曹若琳考慮了一下,便點點頭。
「是嗎?她說了什麼?」
「她跟我道了歉,她變得跟以前都不一樣了,再怎麼說,她都是我妹妹,我不想失去她。」
「我許下的承諾從來不曾改變過。」
「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都不願追究了,那你這麼做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對不對?威,拜託你,拜託你啦!」
巖威盯著曹若琳急切的神情,雙眼深沉的不為所動。
「我知道我這麼做會破壞你的原則,但是,麗子的改變讓我覺得好像有了真正的妹妹,說什麼我都不能失去她,這是我盼了一輩子的願望啊!」
見巖威還是半句話都不吭一聲,只是定定且深深地看著自己,曹若琳的心更慌了起來。
「我從來沒跟你要求過任何事,就這一次,只要一次……好不好……拜託……」曹若琳語帶哽咽,她伸長手圈住巖威的脖頸,窩進他的懷中。
「你太善良了,若琳……」巖威抬手輕撫她的發。
「麗子對她曾經做過的事已經後悔,也排除萬難來跟我道歉,這樣就足夠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有家庭,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仰首,星眸裡漾著乞求。
「唉,好吧!就照你說的吧!」
「真的嗎?太好了!」曹若琳高興地大叫著。
「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答應,我都答應!」
「真的?」
「嗯!」
「你都還沒聽到我的條件呢?」
「我知道你要什麼。」
巖威毫不詫異她會知道,畢竟他想要的,她早就非常清楚。
「就是要我再嫁給你,是吧?」
巖威想也知道要不是用條件交換,他可能一輩子求到頭髮斑白,還是娶不到若琳。
原來這就是解御翔搞鬼的目的!他家可愛的唸唸鐵定也有參了一腳,否則解御翔哪有那個膽敢耍他,只是,他巖威從不吃虧,這筆帳總有辦法要回來的,就先讓解御翔欠著吧!
「若琳,你這樣會不會太偏心了點,我求你嫁給我,你一直不給我機會,現在卻因為麗子而……你都不怕會傷到我的心嗎?」
曹若琳委屈的垂下眼簾。「人家是覺得……覺得兩個相愛的人,不見得一定要結婚啊!你愛我,我也愛你,這比一張紙還有效力不是嗎?」
「說到底,你還是沒真心原諒我?」巖威帶著意味不明的眸光睇凝著她。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是……」
「夠了,不用說了,只要是你的心願,我都願意為你完成。」
「真的!?威……我好愛你喔!」曹若琳感動的在他頰上重重地吻個不停。
巖威稍稍偏了頭吻上她的唇,貪婪地擷取她的甜蜜,他怎麼可能浪費掉她難得的主動呢?
一切看似平常,只有巖威知道自己:心裡其實正迴盪著三聲冷笑……
突然,砰地一聲,將巖威懷中的人兒震離他懷抱。
「找到了,人在這!」一腳將門踹開的高大黑衣男子,朝後頭大吼著。
七八個黑衣人湧人休息室裡,拿起預先藏好的木刀指向起身擋在若琳前方的巖威。
「快將那個女人交出來。」站在最前頭戴著黑眼鏡的男人大喊。
巖威冷冷地哼了聲,冷冽目光盯得那群人心生恐懼。
比較不怕死的壯起膽叫囂,「給你機會你不把握,等下讓你死得很慘!大家一起上。」
「威,小心!」曹若琳臉色發青地看著一堆壯漢一起圍上來,她雖然知道巖威身手不差,但是現在是一比十幾人,而且對方手中還有木刀當武器吶!
「到角落去躲好。」巖威回給她一抹放心的微笑,將緊抓住他的手拉開,推到較遠也較安全的角落去。
巖威安置好若琳,還有多餘的時間,等一群大笨蛋慢慢地將木刀揮來。
只見剛剛話最多的男子搶得頭籌,第一個使力地朝巖威頭上劈下……
「好……好快喔……」她才覺得一陣眼花,巖威周圍就倒了好幾個壞人,剛才叫囂一擁而上的黑衣人,現在全部僵直地釘在原地不敢再動。
巖威的右手伸得筆直,準確地緊嵌住一個黑衣人的頸子,他的左手臂則勒住戴耳環的黑衣人脖子,腳下還踩著一個,他們痛苦的掙扎與哀號狀,讓其他的黑衣人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快一起上啊!」巖威雙目中流露出一股冷酷的光芒,嘴邊掛著有如地獄中惡魔的詭笑。
黑衣人們見他這恐怖的樣子,再加上他們同伴的哀號聲,根本腿部軟了,哪還能上啊!
就在曹若琳認為一切搞定時,從後面一隻抓著黑嘛嘛東西的手伸了出來。「我要殺了你!」
吼叫聲才傳來,砰砰砰地三聲響亮的槍聲,不僅讓整個休息室內瀰漫著一股煙硝味和異常的沉默,連外頭的記者會也全然停擺。
正在台下維持秩序的伊東秋人,和準備上台演講的解御翔看了彼此一眼,便丟下手邊工作,衝到後台休息室。
解御翔加快腳步,他不喜歡剛才聽到的聲音,那代表……
出事了。
咚咚咚的跑步聲從身後傳來,解御翔與秋人分別向後看了一眼,便詫異地同喊:「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時間她不是應該在若琳身邊才對,解御翔怎麼想都想不通,在筒井麗子身邊的人為什麼會換成是……筒井龍一?
筒井麗子氣喘喘地邊跑邊說:「我爸爸他偷聽到我與我老公的談話,知道我們已經找到姊姊了。」
「什麼?我不是千交代萬交代,這件事絕不能讓你那個超級自私的老爸知道的嗎?」死了死了,這下慘了!秋人在心中拚命祈禱事情不要再擴大,再這樣鬧下去,只怕連解先生的超級擋箭牌——唸唸少爺,也不夠看了啦!
聞言,筒井龍一怒氣勃勃地吼著:「無禮!你這大膽的奴僕,竟然敢出口羞辱我!我告訴你,這次……這次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巖威一定要給我一個……嗚……」
解御翔受不了地一手搗住筒井龍一咒罵個不停的嘴,老是笑著的臉龐此刻變得冷冽無情。「你嫌你吸進去的空氣太多嗎?」
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駭著,筒井龍一忙不迭地猛搖頭。
見他怕了,於是他鬆開手,「那就管好你的嘴。」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快過去看了再說。」一旁的秋人雖被解御翔突然而來的變化嚇著,但更擔心他主子啊!
衝到休息室,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倒抽了口氣。
躺在一攤血泊中的是誰?跪在那個人身邊哭得呼天搶地的又是誰?解御翔實在很難接受眼前的畫面。
「姊姊……姊夫……」筒井麗子難以接受的嘶聲大喊。
「我來叫救護車!」木村發揮醫生本分,率先有了動作。
解御翔和伊東秋人站在門口,靜呆三秒後,他們同時開口。
「你……有安排這一場嗎?」
「嗚嗚嗚……威……不要……嗚嗚嗚……不要啊!你不能死啊!」曹若琳抱住巖威無力的身子,淚如雨下地哭訴著。
巖威半垂著眼,無血色的唇辦吐著薄弱的氣息。「若琳,別……別哭……」
他伸手想擦去她的淚,卻在半途像是無力似的滑下,曹若琳趕緊接住,捧來貼在自己濕漉漉的臉上。
「好好,我不哭……不哭……你、你要振作下去……我不要失去你……」
巖威咳了咳,眉頭緊皺看著她說:「我想……這是……懲罰吧……咳咳……」
「你不要亂說,什麼懲罰,沒有懲罰!」曹若琳抱著他猛地搖頭。
他看了一眼站在若琳背後,抱著唸唸一起哭得浙瀝嘩啦的筒井麗子,眼角又看到站在門口臉色跟他有得比的老友,再度猛咳起來。
「咳咳……因為……我辜負了你,這是……我一輩子……的罪……也難怪你一直……恨著我……」
「沒有……我沒有恨你,我要是恨你,怎麼可能跟你再在一起……威……不要說了,我愛你……你不能死……不能拋下我不管,你也不能拋下唸唸啊……」
「可是……你又不嫁給我……」再伴隨幾聲咳心咳肺的咳嗽聲。
「我沒有不嫁給你啊!人家……人家不是已經答應要嫁給你了……嗚……」
「你不是甘願的………是我用威脅的手段,你不得已才……」剛才她還很勉強咧!
「我是心甘情願的,真的……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不願意!?」
「那你剛才……」
「剛才那個不算……不算,如……如果你好起來,我們馬上就結婚……馬上……你說好不好?」
巖威像痛人心扉似的整張臉皺了起來,讓全部的人好生心疼。
「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們母子怎麼辦?不要……不要啊……嗚啊……」聲淚俱下地說完肺腑之言,她趴在巖威身上痛苦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曹若琳哭著猛點頭,「真的,是真的……你好起來我們就在琳威閣舉行婚禮,你說好不好?」
巖威只是緊緊地凝望著若琳,然後是麗子、木村、筒井龍一……然後是門口那兩尊……最後則是被架在地板上拿著槍的那個黑衣男子。
沾滿血跡的唇辦揚起一抹笑,然後他緩緩閉上眼,掩飾他得意的神采——
看你再往哪裡跑!?═♀♂══♀♂══♀♂═
日本東京醫院
「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買點書回來,不要亂動喔!」
曹若琳傾身吻了躺在病床上的巖威,帶著滿足的表情走向門口,手還沒碰到門把,門就打開來。
「媽咪!」一聲充滿精神的大喊,軟軟的幼兒香味隨即撲鼻而來。
曹若琳從解御翔手中接過唸唸,用鼻子在他的肚子上癢癢,惹得他尖叫連連,躺在病床上的人很是不滿,也伸長了手討抱抱。
「唸唸,來抱抱爸拔吧!爸拔好想你喔!」
一聽召喚,短短身子扭啊扭地踩到了地,咚咚咚兩三步就撲上病床,給了巖威一個熱情又鹹濕的響吻。
「我也好想爸拔!你今天有沒有乖乖?」兩雙同樣美麗的異色大眼睛瞪在一起。
「有啊!爸拔很乖,那你呢?」
「我也有。」
真是生眼睛沒見過巖威這副噁心德性,身為老友的解御翔跟伊東秋人,完全無法想像。
「你們聊,我去買個東西,等等就回來。」曹若琳只是看著他們淡淡一笑,點個頭就走出去。
看著門關上,伊東秋人首先發難。「喂!你是被子彈打到腦袋,所以轉性啦?怎麼變得……變得這麼的……思……」
「噁心?」巖威幫他接上。
「是啊是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我以前是怎樣?」巖威抱著唸唸,帶著好笑的表情望著伊東秋人。
「你是個硬漢,什麼喜歡、愛、想不想、乖不乖的,全都跟你一點瓜葛也沒有,你看你,眼神也變了,以前很銳利的耶!而現在……哎……御翔,你看看他,簡直是變了個樣,真……」咦?巖威的眼神怎麼啦?好像斜斜的哩?
「秋人別說了,人家要秋後算帳羅!」解御翔清清喉嚨。
「耶?」伊東秋人先是瞄了眼解御翔,得到他苦臉一張,然後是被抱在懷裡的唸唸也送上一抹苦笑。
「這個……」事情大條了……事情……很大條了……完蛋了……
「你們很不錯,竟然會安排利用麗子來讓若琳答應我的求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巖威冷冷一笑。
「呃……這……」
「爸拔,這全都是我想的,你不要生叔叔們的氣,好不好?」
唸唸不忍心害兩位叔叔挨罵,決定將責任全部攬下來,而且老師說過「自首從寬」,這樣應該不會被教訓得太慘。
巖威彈了彈他的鼻子,「你這個小肉包,你只想到要你媽咪答應就好,所以根本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
「哎喲!媽咪是愛你的就好了啊!爸拔……什麼是『真心』啊!?」唸唸揉了揉紅通通的鼻頭,委屈的抗議順便學個新詞。
「真心的意思,就是出自自願,了嗎?」
「自願?嗯……不了。」
唸唸不懂,可兩個大人搞懂了。
難怪……他們還在想,不知是哪個豬頭加笨蛋當時已經被嚇破膽,所以近距離射擊五槍,全都是掃過巖威的皮膚,雖然造成大量出血,但看似嚴重,其實全是輕微的皮肉傷,而且那個兇手最後竟然憑空消失了。
原來……是自己人嘛!
「巖威,你的傷……想不到你真的甘願冒生命危險,來試探若琳的真心。」解御翔瞠目結舌地將發現說出來。
「巖老大……你……你用這個確定喔?」伊東秋人接下去。
「會不會太誇張啦!」兩個人共同吼了出來。
「你們要是敢說出去,我就讓你們知道有多誇張。」
開什麼玩笑,為了娶個心甘情願的老婆,就得動刀動槍的,跟這種人玩命哪玩得過!?
當下兩人對天發誓,絕對守口如瓶。
這家子人……就讓他們自己去胡搞瞎搞吧!
恐怖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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