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府邸「信天府」,格式造型都十分與眾不同,裡面一大片的鳥語花香,讓人以為闖入一座花之森林。
房屋的建築雖然不華麗,但卻精緻無比。縱橫交錯的是一條條走廊,並且設計都相似,只除了每個走廊一角所種植的花並不相同外,窗戶和屋頂的花彫都類似廟宇。
四皇子的住所--梵樓前面是一大片各式各樣的花,有些甚至是各國進貢的珍貴花種。信天府的僕人甚少,但花匠卻很多,足有十幾個;而四皇子不但對佛經研究甚深,對於花也有得天獨厚的本事,經他種植的花都會存活。
四皇子烈翰生得似其母,有俊美的五官,更有其父高貴的氣質,也有自身的溫文,以及信佛已久所沾染的出塵之氣,特別是那一雙清澈如黑潭般的眼眸能讓人沉迷在那寧靜眼波中。
此時,他正捧著一本佛經喃喃念著。但一會兒,他便察覺到有了外人的氣息,於是揚聲問:「有什麼事嗎?」
「四皇子,外面有一位姑娘,說是從清真寺來找四皇子的。」一個奴僕道。
清真寺怎麼可能有姑娘呢?但既然來了就去見見吧!他放下佛經打開門走出去,「那位姑娘現在在哪裡?」
「在大廳裡候著。」信天府的奴僕都不是新人,所以大家都知道四皇子的習性,他沒有皇子的架子,只要有人來找他一定會面見的。
「阿天,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行。」烈翰微微,一笑。
「是。」阿天點頭,轉向另一邊走去。他很慶幸自己進來信天府,服侍四皇子,四皇子對待下人是最好的,他幾乎把下人當成家人般對待,和藹可親,從沒有大聲罵過下人,更不要說打了。所以大家都很珍惜,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也把信天府當成自己的家。
穿過幾條走廊,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是很容易迷路的,鑽來鑽去走不出來。
大廳在前院,除了會客廳處外,還有客房和奴僕房間。
廳子前方並排的椅上坐著一名女子,身著紫衣,她有張十分美麗的臉孔;烈翰見過不少美女,甚至他的府中還有一位可以號稱世間少有的美女,但似乎都沒有這個女子這般純然而神秘的氣質。
女子見到烈翰到來,便起身優雅地行了個禮,抬頭看見那清澈的黑眸時不由得心微微一震。這個男人絕對不容易對付,他的眼中似乎沒有了七情六慾,彷彿地位和權利他都不放在心上。
「姑娘請坐,請喝茶。」烈翰在一旁坐下。
「謝過四皇子。」女子依言坐下。
烈翰有禮的問道:「姑娘-是?」
「小女子是清真寺無我大師的侄女,父母已雙亡,臨終前吩咐我來找無我大師,但清真寺不留女子,於是無我大師便讓我來此求四皇子您,不知四皇子可願收留?」女子把緣由細細訴說:「這是無我大師的信箋。」
烈翰接過信看了一遍,微笑道:「當然,姑娘-就安心在此住下吧!」
「四皇子不擔心我騙你嗎?」
「看姑娘身世可憐,我這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可讓姑娘騙,況且我相信姑娘的為人。」烈翰微微笑了。
「那謝過四皇子。」女子看了烈翰一眼,心想三皇子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四皇子似乎已入定,七情六慾都不存在了,又如何會貪圖美色呢?
「姑娘長途跋涉,想必累了,我讓人帶-去歇息。」烈翰就要招手叫人。
「不,四皇子,我還不累,不知四皇子可願意帶我熟悉一下環境呢?」
「當然。」烈翰點頭應允,站起來,「姑娘請。」
每到一處,烈翰都細細講解,而女子都聽得很專注認真,臉上掛著微笑。兩人慢慢的兩人走到了梵園。
「這裡種了好多花。」她望著滿園各式各樣的花,在微風的吹拂下飄散著花香。
「是的,一共有一百六十種。」
女子四處走走,看著嬌艷的花朵,似乎每一種都平分秋色,沒有哪一種種得比較多,但牡丹似乎開得特別艷麗。
烈翰笑著問:「姑娘也喜歡花?」
「是,花是萬物中最幸運的一種,也是最不幸的。」
「何以有此說法?」烈翰挑起眉。
「花享盡榮華富貴,受到愛惜,卻……」她突然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卻什麼?」烈翰不禁起了一絲好奇。
「沒有,恕我文采不豐,想不出來好的詞來形容。」她淡淡的笑了。
烈翰雖知女子還有什麼話不願說出來,卻沒有追問,他一向不喜歡探究別人的心事,每個人都有權利不說不想說的話。他看著女子在花前蹲下,伸出玉手撫摸著花枝,似乎很是愛惜。他忽然想到一事便問:「我似乎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問道:「四皇子,這些是什麼花?」
「這些叫曼陀羅,京城很少有人種植。曼陀羅花可入藥,主治諸風及寒濕腳氣、驚癇脫肛,還可入麻藥,是難得的既有觀賞又有實用的花。這是去年進貢來的,我很喜歡。」烈翰解釋道。
「哦。」女子點頭,手還細細撫摸著花朵,奇異地,花香更濃郁了。
「姑娘很喜歡這花?」烈翰看到女子愛不釋手的樣子。
她點點頭,站起來道:「我的名字隨父母的離去就帶走了,我不願再提起,如果四皇子不介意,是否能為我起一個新名?」
「姑娘孝心我可理解,而且一個新的名字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只是我起的新名或許不如姑娘的意?」
「我相信四皇子的文才。」
「姑娘是否很喜歡這曼陀羅花?」烈翰又再次問道,見她肯定的點頭,開口道:「那姑娘叫曼羅如何?」
她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十分開心的笑了,讓烈翰有些目眩。
「我很喜歡。」她認真地道:「謝謝四皇子,那四皇子今後就喚我曼羅!」
「姑娘,直呼閨名似乎有點不妥。」
畢竟這年代,未婚女子不能與男子見面,只除了嫁人時得見未來夫婿,閨名更是除了親人外不能直呼。
「四皇子介意這些陋習?叫姑娘或曼羅也不過是代稱而已。」女子淡淡的道。
烈翰微微笑了,「既然姑娘不介意,那我恭敬不如從命。曼羅,那-也叫我烈翰吧!」
「好的。」曼羅沒有推辭的點頭。
這時,一個僕人走了過來,請四皇子用晚膳。
「曼羅,-可吃齋菜?」烈翰答應一聲,轉向曼羅問道。
「我自幼吃齋。」
「那可願與我共進晚餐?」烈翰笑容可掬,這個女子確實很不簡單,處處都透著神秘,他雖知卻不在意。
她微笑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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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羅看著這座小樓閣,離四皇子住的梵樓只有一座花園之隔。
樓閣是座素雅大方的建築物,它傍水而築,白牆褐柱,清磚琉璃瓦,短牆半露石榴紅,竹林瀟湘,閉著眼就能聞到花園飄來的淡淡花香,溫潤的陽光灑遍整座小院,樓閣的大門兩邊卻種植著柳樹,看那粗壯的樹根和繁多的枝葉,應該也經歷了許多風雨,倒也頗合曼羅的心意。
「-先下去吧!」曼羅對帶她前來的侍女道。
「奴婢叫小雙,是四皇子讓我來伺候小姐,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清秀的小雙盡職地道。
曼羅點點頭,「我有事會叫-的,-先回去歇息吧!」
小雙忍不住再看了曼羅一眼,心裡歎好美麗的女子,而且心地似乎也很好的樣子。她說了一聲是,便恭敬地離開。
遺退了小雙,曼羅走到一邊鋪著紗布的桌上,放著茶具。這裡的侍女倒也細心,早將熱騰騰的水弄到桌上了。曼羅伸出纖纖玉手,瞬間出現一朵花。她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把花撕碎放入茶壺中,將熱水倒入,靜待一會兒才倒入杯中,隨著熱氣的上升,頓時有一種清香瀰漫了整個房間。
曼羅喝了一口茶,才淡淡地出聲:「出來吧!」這個小花妖從她一進信天府便跟著。
滿臉頑皮笑容的銀蓮出現在她面前,十分不客氣的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才道:「我就知道瞞不過曼姐姐的。」
曼羅冷冷地哼了一聲。
銀蓮四處張望,「這個四皇子的品味倒還不錯,特別是那座花園,我還看到我的花呢,這世間可沒幾個人會種。」
「那-可要好好生存,否則銀蓮花就要絕種了。」
「呸、呸,曼姐姐,-的話真毒。」銀蓮埋怨著。
曼羅輕輕的笑了,這近一千年的時間倒也這樣過了,但是自從多了這朵天真無邪的銀蓮花卻也多了笑聲,讓這寂寞的歲月不會那麼寂寞。
「曼姐姐,-這花是從哪裡來的?泡起來那麼好喝。」再喝了一口茶,銀蓮滿足的問,她知道這花是曼姐姐的本命花曼陀羅,但她卻萬分好奇她怎麼可以泡得讓人喝了如此沉醉,相信凡人一定撐不住的。
「有得喝就喝,哪來那麼多問題?」曼羅白她一眼。
銀蓮噘起嘴,「小氣。」但一會兒她又想到別的問題,興味盎然的問:「曼姐姐,那個四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難對付嗎?他長得還真美。」
曼羅忽然問道:「-說呢?」
「看起來很安靜,似乎無情無慾、無喜無怒般,就像就像……」銀蓮思索,努力要想一個好的詞彙來形容。
曼羅失笑,「就像要成佛一樣?」
「對,就像廟裡的那些白髮老和尚。」銀蓮猛點頭。
「人有七情六慾,無論是哪一種情或欲都能讓人跌入深淵。四皇子的眼中卻看不到情慾,他似乎把一切都放在心上,又把一切都放下了不去在意。」
銀蓮盯著曼羅猛瞧,困惑地道:「曼姐姐,-在說什麼呢?」
「我只能說,四皇子有可能成佛也有可能成魔,只在一念之間,就看他的造化了。」
「但是三皇子不是讓-去迷四皇子,讓他愛上-,然後再……」
曼羅淡淡地笑了,「那就要看他會不會愛上我了。」
「肯定會的,曼姐姐,-那麼美。」銀蓮對曼羅可是信心十足。
「容貌並不能代表一切-這個小花妖可要記住了,情愛的東西是碰不得的。」曼羅轉了一個話題。
「那是凡人的東西,我才不碰。」銀蓮十分不屑地道。
「哦,那-的風哥哥呢?」
「我也討厭他,那麼久都不再來找我玩。」說到風哥哥,銀蓮更生氣了。
望著窗外迎風搖擺的柳條,能感覺吹在臉上、頭髮的風,曼羅喝了一口茶,笑了起來,「小心點,風是無處不在,他會生氣的。」
「我才不怕他生氣,我每天都罵他,但他就是不出來跟我說話,壞死了。」銀蓮大口喝著茶。
想到那種情景,曼羅笑得更開心,「我想這世間,只有-可以這樣罵他。」
「曼姐姐,我罵風哥哥,-幹嘛那麼開心?」銀蓮懷疑的問。
「或許他這樣做,對-和他都好。」
「為什麼呢?難道曼姐姐知道風哥哥在哪裡?」銀蓮不解。
「他無處不在,小花妖,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好了,我要去靜坐了,-也跟我一起吧!」曼羅站起身欲往他處去修行。
銀蓮呵呵笑的裝傻,「那……我就不打擾曼姐姐了,我先走。」她迅速的消失,好像有人在追她一般。
曼羅無奈地搖頭,這小花妖,一點恆心都沒有,真不知她是怎麼修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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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風柔柔的,吹著樹枝輕輕的擺動著。
天邊是一片燦爛火紅的晚霞,照得天地萬物似乎籠罩在一片淡淡粉紅中。
樓閣的前方有一座小橋,橋下是池塘,種著一池蓮花。自古以來,文人雅士愛蓮者不少,都說蓮出淤泥而不染,卻不知道為了這朵潔白的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鼻子裡聞著蓮花的幽幽淡香,花之精靈本來是獨愛自己的本命花的,但曼羅除了本命花之外對其他的花都能保持欣賞的心態,是比較特殊的。
「如此景色,賞蓮確實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
曼羅回過頭,只見一身白衣的烈翰昂首闊步走來,俊美的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高貴出塵的氣質在霞光的映照下似乎顯得更加懾人。
曼羅微微行了個禮,「四皇子好!」
「怎麼又稱我為四皇子了?曼羅。」烈翰微微一笑。
曼羅也回以一笑,「細想,我一個落難之人,來到四皇子府邸求得一處居所,豈能對主人以名相稱?如此不敬,怕落他人口舌。」
「哦!」烈翰深深的看她一眼,「-會如此想,倒也不假,但我府裡的人並不注重這繁瑣禮儀,倒毋需擔憂落人口舌。」
曼羅微微一笑,轉向那一池的蓮花,「這些蓮花開得很美。」
見她換了話題,烈翰也順著回道:「這些蓮花要露出泥面,不知要費多大的心力,世人倒是有福。」
聞言,曼羅回頭注視著烈翰帶笑的俊美臉孔,「是呀,可惜大家都只看到蓮花的美,卻不知她的苦。」
「但如同漫漫人生路,為了自己想要的果實,也許有些代價是自己要付的。」
曼羅怔了一下,也許吧!不論是世人所想要的權利地位,或是花精們所想要的得道成仙,這些都是因為自己想要的果而歷經磨難。如果沒有淤泥的阻礙,也許就不會開出那麼美麗潔白的蓮花了,也不會得到那麼多的讚歎。
曼羅忽然問道:「烈翰,世間萬紫千紅,你有獨愛哪一種嗎?」
倒不曾想過她會如此問,烈翰沉思一下,淡淡的笑了,「無論是艷壓群芳的玫瑰、牡丹,或者野花,我都喜歡,世間人雖有貧貴之分,那些都該除去世俗的偏見。我想花更不需要這些。」
「那曼陀羅花呢?」此話一出,連曼羅自己也大吃一驚。
「曼羅,-很喜歡曼陀羅花?在-眼中,它是最好的嗎?什麼原因讓-如此喜愛呢?」
這句問話似乎有些好笑,有誰會不愛自己呢?於是曼羅回道:「喜愛它,沒有任何理由,就如同愛自己一般。每個人從一出生,無論樣貌的美醜、出生的貧寒,都不能阻止自己去愛自己。」
「這個說法倒是挺獨特的。」烈翰揚揚眉,「但很真確。」
曼羅也笑了,「小女子只是亂說一番,莫要見笑。」
「四皇子。」一個嬌柔動人的聲音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也由遠而近。
「牡丹姑娘。」烈翰回過身,有禮的問候。
走近前的是一位美艷驚人的女子,適中的個子,窈窕的身段,一襲紅色的絲質衣裙,外罩同色披風,更襯托出那艷麗嬌美的韻味,黑亮的秀髮向上輕綰,在耳邊垂下少許,讓她那張美麗的臉上更加動人;彎月似的眉下的那雙丹鳳眼含著若有似無的冷光,特別是當她投注到曼羅的臉上時。
「我來介紹,這是新來的客人曼羅;曼羅,這是牡丹,我的朋友。」
「-好,牡丹姑娘。」曼羅微微一笑,友好的問候,早就聽聞四皇子身邊有一位美麗傾城的紅顏知己,今日一見,果然不是虛傳,那艷壓群芳的神采,她相信絕對不是常人能有的。
牡丹神情有些高傲的點了點頭,「-好!」兩個不分軒輊的美女相見,暗自較量一番。牡丹也在暗暗評估這個美麗出塵的女子,比起她的艷麗多姿,這個女子似乎還有一種神秘淡然的氣質;而且剛才她與四皇子相談甚歡的情形,讓牡丹感到刺眼,也同時有了敵意。
「四皇子,你跟曼羅姑娘在聊什麼這麼開心?」牡丹望著烈翰,雖然內心思索,但臉上卻是嬌柔的笑。
「只是閒談。」烈翰微笑的回答:「並沒有特別的話題。」
「有的,烈翰。」似乎是故意一般,掀唇一笑,曼羅忽然插嘴道:「我們的主題不是一直是花嗎?」
「哦,也對。」聞言,烈翰沒有否認的點頭。
目睹這一幕,聽到曼羅竟直呼四皇子的名諱,牡丹的臉色一沉,有些難看,但瞬間恢復嬌美的笑。「四皇子,今天你要同我講大悲咒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可以。」
「大悲咒經?」曼羅滿臉好奇的問:「是佛經嗎?」
「是的,是觀世音菩薩的大慈悲心,無上菩提心,以及濟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訣。其一字一句無不包含著正等正覺的真實功夫,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偽。」
「早就聽聞佛經博大精深,不但能讓人心境平和,修行深者能得道成佛,更有不少教育人的高深道理和知識。」
「是的,佛經確實是世間最難得的一本經書,-要不要一起來聽聽?」烈翰含笑的看著她邀請道,「也可以跟牡丹作伴,不會那麼孤單。」
曼羅微笑地掃了一眼臉上再沒有笑容、變得冷沉的牡丹,搖搖頭,「下次吧!今天有點累,我想日後一定有許多機會向你請教的。」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與牡丹的初次過招已有了結論。
「那-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向曼羅點了點頭,烈翰伴著牡丹離開。
走了幾步,牡丹忽然回過頭向曼羅投來了複雜、冷冷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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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個女人的眼神讓人好害怕呀!」銀蓮呱呱叫的聲音突然響起。
曼羅朝樓閣舉步走去,如果她沒有看錯,這個牡丹一定是牡丹花的精靈,那麼信天府的牡丹開得那麼艷就是這個原因了。
「姐姐,她剛才好像看見我現身了。」銀蓮追上去,嘴裡不停的說道。
曼羅停下腳步,語帶警告:「以後出現小心點,她的道行比-高許多。」
差點撞上曼羅後背的銀蓮正暗自慶幸的摸摸自己完好無缺的鼻子,一聽到這話,又驚訝的叫:「什麼?她也是花精?」
曼羅沒有開口,因為那個乖巧,似乎對曼羅很崇敬的侍女小雙已滿面笑容的迎上前來,「小姐,-回來了。」
曼羅點點頭,走進屋裡,滿肚子話的銀蓮也只好暫時不出聲。
「小姐,-今晚要吃什麼夜宵?」雖然曼羅不喜歡說話,但小雙就是覺得她很好,不由自主的喜歡她。
「我不吃夜宵,-早點休息吧!」這個侍女對她敬若神明,什麼話都聽,但唯獨這一件,她已說過不吃夜宵了,但她要熄燈之前,這個小侍女總是把點心端上,讓她又要費心的倒掉。
「不行的,小姐,那麼長的夜,您又那麼早用晚膳,而且每次都吃那麼一點,怎麼捱得住呢?夜宵一定要吃的。」小雙一臉認真的表情。
曼羅忍不住問道:「讓-早點休息不好嗎?」
「好,但我老是惦記著小姐您沒吃夜宵,晚上會肚子餓,又找不到吃的時候,我就睡不著。」小雙搔著頭,有點不知所措的說道。
曼羅發現自己簡直要歎氣了,不是裝出來的那種,她拿這個侍女沒轍了,就像對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銀蓮一樣。
「好吧!我什麼都吃,-準備簡單一點的就可以了。」曼羅妥協了。
「好的,小姐。」小雙高興地道:「那我先去準備。」
曼羅點點頭,上了樓閣。
「哈哈哈。」一直笑個沒停的銀蓮進了房間還在笑。
沒有理睬銀蓮,曼羅逕自坐在椅上泡了茶。
「曼姐姐,終於有一個比我更難纏的了,哈哈。」想到曼姐姐剛才歎氣的樣子,銀蓮笑個不停。
「再笑,我讓-三天不能動。」端起茶杯,曼羅淡淡的威脅。
這話十分有效的讓銀蓮停止了笑聲,她最怕打坐了,坐著一動也不能動,讓她感覺到全身都會癢起來。
「曼姐姐。」銀蓮忙過去坐下,想起正事,「-剛才說那個女的也是花精。」
曼羅看她一眼,「-以後小心點,如果她因為我的關係而看-不順眼,-就有得受了。」
「她比-還厲害嗎?」
曼羅深思的道:「她應該比我少幾百年的道行。」
「那怕什麼!」銀蓮不以為然的喝口茶。
看著銀蓮有恃無恐的樣子,曼羅不由得敲敲她的頭,「-那點道行只怕連她的一招也接不了。」
「哼,小看我。我好歹有二百年的……」未竟的話消失在曼羅冷冷的目光中。「好啦,曼姐姐,我以後小心就是,不去惹她,也不讓她看到我總行了吧!」
銀蓮忙討好,靈機一動,忽然又興奮的說:「為什麼四皇子身邊會有個花精,難道也是為了避劫?」
曼羅心念一動,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今天看那個牡丹對她敵意甚濃,是為了保護四皇子的安全,還是有別的原因呢?那就要等日後再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