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在歡慶元宵的御醫被四皇子迅速叫了過來,為曼羅診治。
    他細心的為她止了血,還開了幾帖藥吩咐讓人去買來煎。
    「她現在怎麼樣?」烈翰在床邊握住曼羅的手,緊張的問著。
    「稟告四皇子,姑娘只是被劍所傷,未傷及骨頭,我已替她止了血。服了藥只要休養幾天便可。」御醫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因為在信天府多年,看著四皇子長大,還不曾看到他為了哪個人如此慌張過。他也有些心喜,因為這些年四皇子是越來越沉迷於佛經,他還真怕四皇子會出家,那他可就對不起皇上、純貴妃了。
    「那就好。」烈翰點點頭,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他謝過御醫,讓人送他回去。
    烈翰一直守在床邊,看顧著曼羅。
    不久,曼羅睜開眼睛,雖然她有八百年修行,但劍刺在身上仍是感到疼痛的,她看見見到她醒來一臉欣喜的烈翰。
    「-醒了?」烈翰釋然的笑了,剛才看到她脆弱的樣子,他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咬傷般的疼痛起來。
    曼羅努力綻開一抹笑容,「我沒事,你別擔心。」
    「-還覺得傷口痛嗎?」
    曼羅搖搖頭,「不痛了。」
    「一定很痛的,-流了很多血。都是我不好,不該帶-出去的。」烈翰微沉著俊臉,一直在責怪自己。
    曼羅正要說話,這時,小雙端著煎好的藥走進來。
    烈翰一手接過熱燙的碗,端著冒起一陣陣熱氣的藥。
    「四皇子,我來喂小姐吧!」小雙心驚地看著烈翰一手拿碗一手扶著曼羅,如果四皇子一不小心燙著了,那她這個小侍女就是死一千遍也不夠呀!
    「不用了,-先出去吧!」烈翰揮手讓她出去。
    小雙遲疑著腳步,卻不敢不聽從命令,只得一步一回頭的守在門邊。
    烈翰用嘴吹著碗裡的藥,然後小心翼翼的讓曼羅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
    藥剛一入口,曼羅就差點吐出來,這是什麼鬼東西,那麼難喝?而且她不認為這凡人的東西能幫助她什麼。但望著那一雙佈滿關心的眼眸,不知不覺中她已把一碗苦澀的藥喝了下去。
    「睡一覺,明天起來傷口就不會那麼痛了。」烈翰扶著她躺下,為她蓋好被子。
    「你要走了嗎?」依賴的話卻在不知不覺中說出口。
    「我會陪著-的。」烈翰微笑的在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曼羅閉上眼,不敢再看那雙眼眸,她害怕自己會真的愛上一個凡人。況且烈翰剛才看到她受傷而發了狂性,在自己不自知的情況下殺了人的情景也讓她震驚,他溫文的背後也有冷酷的一面。他似乎並不像大皇子或其他人貪戀她美色而喜歡上她那麼簡單。在混亂的思緒中,曼羅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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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病的這段時間,烈翰天天來看望她,並陪她在花園裡散步。
    不但為她講解佛經,還教了她許多凡人玩的東西:例如圍棋,烈翰也對她的聰明十分讚賞,因為不過初學幾天,她就能和他成平手。當今皇帝十分喜好對弈,尤其喜歡跟烈翰下,烈翰進宮陪皇帝大多時間兩人是在下棋,而皇帝對烈翰的棋藝也大加讚賞。
    其實曼羅的傷早在她受傷的當天晚上就可以用功力治好,但她不願別人看出異樣,於是讓它順其自然的好。
    這種日子過得是如此的愜意,兩人的感情也能從用眼神交流中,或在相視一笑中感覺到對方的情意。
    此刻的曼羅正蹙著眉,思索著三皇子所交代的事情,此次他派殺手貿然的出手,只怕也是急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不會傷害烈翰,也絕不會讓別人傷他。但是她答應三皇子的事卻不能不替他辦到,那麼她就要想一個好辦法讓三皇子得到皇位。
    「在想什麼?」溫柔的聲音緩緩的問。
    曼羅抬起頭,望見烈翰一臉帶笑的表情,微微一笑,「沒有。」
    「傷口還疼嗎?」烈翰關心的問。
    「早已經好了。」曼羅笑逐顏開地說她的傷口早就已經好了,但烈翰還是命人熬那些補血中氣的藥給她喝,讓她不知偷偷倒掉多少。每次叫他不要弄這些,他總說流了那麼血一定要補補。雖然他看起來對每件事都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堅持起來仍然帶有皇室特有的霸道。
    「出去走走好嗎?」烈翰一直以她的意見為主。
    曼羅點點頭,站起來,兩人並肩走出去。
    看到樓閣門前的曼陀羅花每一株都神采奕奕,而且已經長了花蕾。本來曼陀羅花不易移植,而且這個季節也不易活,但是它們卻長得很好,烈翰有些感慨,「這些花長得真好!」
    曼羅也微笑的注視著這些花,其實除了四皇子府裡的花匠細心照看外,更重要的是這些花沾染了她的靈氣才會長得這麼好。
    「咦?好久不見牡丹姑娘了?」
    「她前不久曾托人告訴我要出遠門一趟,可能許久才回來,所以才見不到她。」
    「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曼羅忍不住問道,她知道牡丹是找地方療她的傷。
    有些酸酸的語氣讓烈翰眼睛一亮,抓住她的手問道:「-在意嗎?」
    曼羅嬌嗔的瞪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高興,卻沒有掙開手。
    「其實幾年前我去山中尋花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受傷在路上,便把她救回來,知道她獨自一個人,所以讓她一直住在府中。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的,她只是也喜歡聽佛經,時常來聽我講解而已。」烈翰忙解釋。
    「誰相信呢?牡丹可是沉魚落雁的美人哪。」曼羅故意淡淡的道。
    「真的,曼羅,我可以發誓,我跟牡丹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如果我有欺騙-,我一定會……」
    曼羅在烈翰要說出詛咒自己的話時摀住他的嘴。「我開玩笑的。」
    烈翰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注視著她,用低沉的聲音說:「我是認真的。」
    曼羅有一-那沉浸在那雙烏黑清澈又帶著執著熾熱的眼眸中,有一種足以把她
    燃燒的熱情從他的眼中流入她心裡。
    她回過神,掙脫他的手,向小橋小步跑過去,回頭對烈翰揮揮手,嫣然一笑,
    「如果你追到我,我就相信你。」
    烈翰爽朗的笑聲在信天府響起:「我會追到-的!」
    「慢一點,別摔著了。」
    「快一點呀!」
    「呵呵,我就要抓到-了,-小心呀!」
    信天府的僕人看到這一幕,已經從最初震驚這從六歲開始就沉穩溫文的四皇子竟然還會有小孩般的玩耍嬉戲,到最後的欣喜:大家都很高興信天府不久之後會有一場喜事了,天知道他們前不久還有多害怕四皇子會因太沉迷佛經而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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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樓的屋頂上,烈翰正和曼羅坐在上面看星星,這個時候沒有月亮,但是那閃閃爍爍的星星在他們的眼中卻更迷人。
    「冷嗎?」烈翰怕她凍著,關心的問,因為屋頂上的風此地面上的大得多。
    曼羅看著他,忽然鑽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感受那溫暖的體溫。
    烈翰怔了一下,欣喜地用修長的雙手攬住她,把她緊緊擁在懷裡。因為他知道曼羅也是喜歡他的,但是他的心裡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確定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她有時若近若離的舉動吧!
    曼羅覺得舒服極了,突然仰起頭問:「你難道不怕我騙你嗎?」
    烈翰低頭望著那雙動人的眼眸,「-會騙我嗎?」
    她現在就是在騙他呀!曼羅的神情一變,但只是一瞬問,她突然掀起頑皮的笑,「是呀,我一直在騙你。」
    看到她美麗臉上的可愛笑容,讓烈翰有些迷惑,忍不住低下頭輕輕的把唇貼在那抹嫣紅,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
    曼羅一顫,輕輕的閉上眼睛,嬌小的身子更縮進寬厚的懷抱裡,感覺到那唇舌相交的美妙,那是一種從不曾被別人引發過的情慾。
    烈翰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瓣,舌尖溜進去熱烈的與之起舞,感覺到那心靈相交的喜悅。
    許久,兩人才分開,望著對方晶亮的眼睛,徐徐的喘著氣。
    曼羅十分好奇的道:「這就是吻嗎?」難怪她曾看見好多凡人會這樣嘴對嘴,當時給她的感覺是如此嗯心,卻沒想到真實是如此的美妙,讓人心動。
    「是的,還有我給-的承諾,今生今世,我烈翰只愛-曼羅。」烈翰的眼中是認真和堅定。
    內心彷彿要溢出什麼似的,讓曼羅眼中的光芒幾乎要把這個夜都染亮,但她沒說一句話。
    「-不相信我嗎?」烈翰有些急了。
    「我相信,因此請你相信我的心跟你一樣。」曼羅的語氣也同樣堅定。
    烈翰釋然,一股似乎要衝出胸口的喜悅把他俊美的臉襯托得更加迷人,他低下頭,又緩緩的印上那抹紅唇。
    信天府突然多了許多笑聲,雖然大家眼中的四皇子一直是很溫文的,臉上也都帶著笑容。
    但此時四皇子的笑聲更是出自於內心,是更加的喜悅。大家看到曼羅姑娘和四皇子在一起的情景都感到非常的欣慰,那一對璧人,可以說是他們見過最好的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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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的寢室--
    烈煌正在來回地踱步,一向滿是笑容的臉上只見焦急,他真不該把一切希望押在一個女人身上。即使那個是有幾百年修行的花精,但也是一個女人呀。
    「三皇子似乎很心急。」柔柔的聲音傳進來。
    烈煌一震,猛然回過頭,望見身穿紫衣,似乎更美、更動人的女子走了進來。
    「彎彎,-總算出現了。」烈煌忙迎上前去。
    曼羅在椅上坐下,淡淡的笑了,「三皇子,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為你辦到的。」
    「那就好。」烈煌也坐下,臉上恢復了自得的神情。
    「不過,聽聞-跟四弟現在相處得十分好。」烈煌試探的問。
    「三皇子,我不想隱瞞什麼,我不會傷害四皇子的,但是我仍然可以讓你登上皇位。」曼羅開門見山地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嘗到愛情的滋味,如此的甜蜜,烈翰對她的寵愛和呵護,讓她再也放不下他。
    「為什麼?難道-愛上四弟?」烈煌的笑容又冷了下來。
    「三皇子,我原本答應你的條件是助你當皇帝,其他的事應該不需你操心。」曼羅也冷冷地回應。
    「但據可靠消息,父皇已先下了詔要四弟當太子,不久後就要宣詔了;若是四弟不死,我怎麼可能當上皇帝?」烈煌心急萬分。
    「難道你不怕四皇子一死,所有的事都懷疑到你頭上嗎?」
    「這……」遲疑片刻,烈煌又揚起笑容,「那又怎樣?反正父皇只剩下我一個兒子,到時自然是我當皇帝。」
    「你放心吧!這個皇位注定是你。」曼羅諷刺的道。
    「這麼說,彎彎-會助我一臂之力了。」烈煌欣喜的道。
    「我會的,我會讓四皇子『死』的。」曼羅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她會讓烈翰暫時「死」一段時間,只要三皇子當上皇帝,她也就算完成了她的承諾。
    「好,希望-能在這幾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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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時分,一片寂靜。
    一個曼妙身影進了梵樓四皇子的房間,還伴隨著一陣花香。
    「出來吧!」曼羅早已發現有另一種氣息。
    「哼!不愧為有八百年修行的曼陀羅花精。」一個美麗的身影現身。
    「是-,看來-在療傷的時間還不忘調查我。」曼羅冷冷的笑著。
    「那當然,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做了那些事。」牡丹冷哼,「我不會讓-傷害四皇子的。」
    「哦,-認為-阻止得了我嗎?」曼羅嘲笑她。
    「我就算拼一死也要阻止。」
    「看不出-對他那麼有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曼羅面無表情。
    「我知道-是三皇子最寵愛的女子,真不知三皇子有什麼魅力,竟讓-如此服從?不但為他去迷惑大皇子,而且還來迷惑四皇子。」
    「看來-調查出許多東西。」曼羅坐在椅子上,優閒地道,她並不擔心烈翰會突然醒來,因為花香會讓他陷入無意識的沉睡。
    「我還知道-是大皇子不久前的寵妾,大皇子為了-打死自己的王妃,甚至連二皇子新婚之夜新娘暴斃也是-做的吧?」
    曼羅坦然的承認:「是又如何?」
    「那-是不是因為三皇子而進信天府的,-是為了他而來殺四皇子的?」牡丹質問著。
    曼羅正要回答,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讓她震驚的人從屏障後面走出來。
    「是不是真的?」烈翰的臉上閃過不信、驚疑、悲憤、痛苦……許多複雜的表情,最後連眼神都變得空洞起來。
    「烈翰。」曼羅怔怔的,回答不出來。
    「四皇子,你現在相信了吧?她根本不是愛你的,而是為了殺你。」牡丹的臉上有著得意的笑。
    「是不是真的?-進府只是為了殺我?」烈翰注視著曼羅,但那眼神祇讓人感覺到全身都發冷。
    咬咬牙,曼羅明白了,牡丹早把一切都告訴他了,剛才的那些話他也早就聽見。於是她毅然點點頭,「是,我是為了殺你而來。」
    「哈哈哈。」烈翰昂頭大笑起來,那笑聲讓人不由自主的寒顫起來。
    「烈翰,我是真的……」
    曼羅要解釋的話讓牡丹打斷了,「-現在說什麼四皇子也不會聽。」
    曼羅憤怒的看著她,一個躍身要襲向牡丹,「我早該殺了。」
    突然閃出的身影讓她呆住,閃躲不及讓她輕易挨了一掌,跌在地上。她震驚地望著臉上佈滿讓人心驚冷冽表情的烈翰,他俊美的臉如同羅-般令人害怕。
    為什麼會讓他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為什麼他現在才露出暴戾的本性?胸口並沒受傷,但她卻感到疼痛,是心受傷了,他竟然為另一個女人而傷她。
    這時,門外又躍進一個人,赫然是三皇子烈煌。
    他的臉上仍是笑容,對曼羅道:「彎彎,我們聯手,一定可以將他們除去。」
    目睹這一幕,烈翰俊美的臉上又陰沉了幾分,緊握住拳頭,手上的青筋浮起。
    「三皇子,你怎麼會來?」曼羅皺起眉,為什麼她有一種陷入圈套的感覺?
    「彎彎,別問那麼多,快點用-的花香。」烈煌收斂笑容,嚴肅地道:「別忘了-答應過我的。」
    曼羅只是看著烈翰,沒有動。
    「既然-不動手,那我來。」烈煌已提起劍,迎上前。
    烈翰推開牡丹,赤手空拳迎上去,想要將受到欺騙的憤恨全都發洩出來,一招比一招狠,讓烈煌很快就招架不住。
    「你竟然會武功?」烈煌又驚又怒,「難怪那些殺手會死得那麼慘。」
    烈翰沒有說話,但眼中一抹厲光閃過。
    一切都出乎意料,曼羅呆愣住,當她看到烈翰一掌要揮向烈煌,心知三皇子就算不死也會重傷,但三皇子是不可以死的,他是注定要當皇帝;如果烈翰將他殺死,那上天一定會嚴懲烈翰的。不可以,她不能讓烈翰這樣做,三皇子死不足惜,
    但不能讓烈翰逆天的。
    於是,她沒有多想,迅速躍過去,擋在烈煌面前。
    曼羅的突然出現讓烈翰幾乎在同時收住掌力,用了全身功力收回:就算她是在為了殺自己而來,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自己,但是他仍然下不了手傷她。
    烈煌見狀,推開她,一劍刺去,正中烈翰的肩膀,頓時鮮血流了出來。
    「四皇子。」牡丹一聲驚叫。
    曼羅大驚失色,先用法力鎮住三皇子,迅速的跑過來要扶住烈翰。
    烈翰冷冷的看她一眼,讓曼羅全身的血液冷了下來,雖然受傷了,但仍然用力的推開她,並且在她擔心緊張的目光中拔下劍,血頓時流得更快。最後牡丹將烈翰扶進內室,曼羅仍然跟了進去。
    「出去。」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響起。
    牡丹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四皇子是對她說的。
    「四皇子,」牡丹心生不滿的驕嗔。
    「出去。」
    看到烈翰冰冷的表情,牡丹只得投給曼羅狠狠的一眼才走出去。
    曼羅慢慢的走過來,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道:「讓我幫你把傷弄好。」
    「一個有八百年的老妖精,想不到我竟愛上一個妖精。」烈翰低沉的笑。
    曼羅搖著頭,「讓我把血止住,你要將我怎麼樣都沒關係。」
    「為什麼還要這樣?-不是要替他殺我嗎?現在不是好機會嗎?」
    「烈翰。」曼羅看到烈翰肩膀上的血一點一滴的流下來,似乎這傷是傷在她身上,讓她也感覺到痛。
    「如果-現在不殺我,我一定會要你們付出代價的。」烈翰的眼中浮起深沉的恨意。
    曼羅還是搖頭,伸出自己的手,手中出現一朵曼陀羅花,花香飄散在室內;烈翰努力控制自己,但仍然禁不住花香的襲來而意志漸漸不能自我掌控,全身不能動彈,他憤怒的望著曼羅。
    曼羅反身到烈翰的身後,雙掌齊下,用自己的功力為他療傷。
    她有些喘息,為什麼只是替一個凡人療傷,就讓她感到如此的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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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翰已經站了起來,他一步步逼近曼羅,眼中仍是一片寒意。他並沒有因傷口的完好而有所感激,而是更加憤怒,他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道:「-以為-做了這些就能讓我戚激嗎?我從來沒有想要什麼,但你們卻一一的強加在我的身上:不管是皇后還是三皇子,我都要你們付出代價。」
    曼羅搖著頭,感到下巴因他的粗暴而疼痛。她不是沒有想到解釋,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沒用了。她原以為這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她解釋後烈翰就會聽從,相信她的。但此刻如此陌生的他讓她不解,似乎除了她的欺騙,還有其他早已深植在他心中的秘密事情,而她,把埋藏在他心中所有的隱晦都帶了出來;總而言之,是她錯了。
    「阿彌陀佛!看來老衲還是來遲了。」一個白鬚、身披袈裟的慈眉善目老和尚出現在門邊。
    看到清真寺的無我大師,烈翰的神情仍然沒有改變,仍是冷冷的注視著曼羅。
    「四皇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無我大師一聲歎息,「阿彌陀佛。」
    「我要奪回我所擁有的,我更要為我母后報仇。」殘酷的笑意忽然出現在烈翰的嘴角,他的雙眼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命中注定有此劫,唉!奈何!」無我大師又一聲歎息,舉步就要離開。
    「等一下,大師。」曼羅站起來,忽然出聲:「我想知道原因。」
    無我大師回過身看了她一眼,才道:「當年四皇子的母親純貴妃並不是感染風寒而死的,而是被皇后在她身體虛弱時買通御醫用枕頭活生生悶死的:這一幕恰巧被四皇子親眼所見。純貴妃對四皇子甚為愛惜,疼之亦深,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被人害死,四皇子所受的打擊並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當時我正好接聖命為純貴妃做法事,看到四皇子一個六歲的小孩,竟然可以不哭不鬧,不但冷靜而且眼中還有深沉的恨意,於是日夜為他頌經並帶回清真寺一段時間讓他忘記,並讓他專心念佛,以使他內心平靜。但姑娘的背叛卻讓四皇子內心的隱晦全都衝了出來,這份恨意因為夾雜了對姑娘的愛所以更加的深,老衲也無能為力。」
    曼羅的身體顫抖一下,看著無我大師一邊似乎自言自語一邊離去:「阿彌陀佛,是孽也是緣,姑娘種下的因果由姑娘自己去解吧。」
    兩雙眼睛對望著,烈翰不由得低下頭,粗暴地吻上那抹紅唇,直到他感覺到自己仍然不由自主的受到她甜美的唇所吸引,才把吻放柔而且慢慢熾熱起來,不一會兒猛然驚醒,一把推開她,往門外走去,他丟下一句:「帶著-的三皇子離開這裡,不過,你們等著吧,看到底誰能贏!」
    跌坐在地上的曼羅悲哀的望著四皇子離開。

《曼陀羅的三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