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maja!」巴洛當在宿舍前叫著,不少女生趴在窗前看熱鬧,還用話揶揄他。
    羅拉正廢寢忘食的在畫設計稿,天氣已經回暖,大家最關心的是,如何在舞會中獨幟一格的盛妝打扮,以受到眾人矚目。
    恍恍惚惚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羅拉往下看,是巴洛當!
    巴洛當一見她便咧嘴笑,引來女生們的群起尖叫!
    羅拉壓抑的心已漸漸平息,她頂多是覺得有點難過,再加上有點難以釋懷而已。她莫名奇妙的被人喜歡,又在自己還來不及歡欣鼓舞前,卻來個陰溝裡翻船……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糟糕過。
    「你來做什麼?」羅拉以一貫的語氣跟他說話。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我們去別的地方再說!」他拉著她就走,羅拉羞得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同樣景色,同樣的位子,不同的氣候、不同的心情!那朵急欲盛開的情愫之花,上次仍是含苞待放,而此時,卻已慘遭折斷了。「嗯,這是我送你的。我知道你不愛人家花大錢送你禮物,所以一整個早上,我就在街上撿拾這些羽毛,把它們串成一條項鏈。」代表他的心意。
    「何必呢?我需要時,自己撿就成。」他可不可以不要再對她這麼溫柔了。
    強塞入她的手中,「我可是挑了好久,它們才得以雀屏中選,要是你不要它們,它們可是會哭泣的。」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不過,這些羽毛還真好用,我們中國古代是用毛筆寫字;而你們外國人則是用輕無重量的羽毛,真是令人嘖嘖稱奇,也是一門大學問呢!」羅拉裝出一派樂天的模樣,試著不去想那麼多惱人的問題。
    事實上,她就快窒息,就快呼吸不過來了,只因這名坐在她身旁的大男孩。
    「這麼說來,你有試著寫過了?成果如何?」
    「特丑!」她笑笑,「還是拿來當設計的裝飾品,才不會傷害我脆弱至極的心!」
    「我就不會讓你傷心。」他小聲嘀咕著。
    「什麼?」她沒聽清楚。
    「沒!有個好消息要讓你猜猜。」他的眼中閃著興奮的神采。
    羅拉真怕自己把他的容貌、他的聲音記得太熟,那以後在她寂寞的漫漫人生裡,她要用多少的心痛來試著忘記……
    「不就是病好了,又變得生龍活虎了嘛!」她感染到他的喜悅,內心一分為二,一邊晴朗一邊陰鬱;而她試著不去想憂傷的那一面。
    「怎麼會是這麼不值」提的小事呢?」他自口袋掏出通知單,「不久的將來,我也要到首都去唸書!這是通知單,我接到後,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你。」
    這樣,他們就可以不用分開!
    那是所國際性的大學,也是阿根廷第一學府!
    「真是恭喜你,我好為你高興!」她由衷的道。
    「雖然這是我自己的志願,而商業學習也是我的興趣,但現在,我卻為這個結果感到後悔。」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太人在福中不知福了吧!」這是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去的高級學府呀!
    「可惜我沒能早點認識你,不然,我會選你們學校的,「以便跟她朝夕相處。
    羅拉瞪大眼,「不會吧?」
    「誰教你長得這麼漂亮,「定有很多男人追著你跑,這樣我會擔心。」他不會再不好意思,勇敢的表達他心裡的話。
    羅拉的手握緊他送她的羽毛項鏈上時陷入天人交戰,理智與情感在拔河,但……她允諾過雀麗!
    她想到兩人之間真正的鴻溝——她只是個窮困的女人,什麼也不能給他……
    看他開心的笑,就算她再怎麼於心不忍,還是要跟他做個了斷。
    羅拉一派正經的挺直背,「巴洛當,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的嚴肅令巴洛當斂去笑意,「我可以不聽嗎?」他突然有個不是很好的預感,大約明白她要說什麼。
    「是我內心的話!」
    「你說。」他洗耳恭聽就是。
    「這段時間我很快樂,但日子不能再這樣過下去……」
    「為什麼不能?」她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就判他死刑?
    「因為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怎麼還能浪費你的時間?」她說得口乾舌燥,內心苦澀得要命,「我試過!真的沒辦法!」
    其實,她怎麼會不心動?他給過她那麼多的溫柔啊!
    他的拳頭握得死緊,「只因我的年紀比你小?」
    「我沒有半點想要戲弄你的意思,只好誠實對你說,我什麼也給不了你!」但願他接受她這樣的說法。
    「而我也說過,你只要負責接受就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深信就算是冰山,也會融化成柔情似水!」他堅信這樣的道理,他這一生就只想娶到像她這樣的女人,與她共渡一生。
    「勉強會造成彼此的痛苦,你不是不好,但我的壓力很大,你一逕的付出,我就一定要接受嗎?」羅拉咬住下唇,她的身子抖得好厲害啊1
    「maja!不要有這種想法……」他的眼眶有些濕。
    「巴洛當,你別這樣,我好怕傷害到像你這樣癡心的大男孩,你身上的優點多得數不盡,我相信懂你的女孩很快就會出現的。」她說謊的草稿打得不好,還把話說得含含糊糊的。
    「那些人我都不要!」他看不上眼。
    「那好吧!我老實的告訴你,其實,我是怕你的出現趕走我的愛慕者。我自己也有心儀的人,說不定他也對我有好感,但因為你,他可能有所顧忌而不敢行動了!」羅拉只知道,就在今天,她要讓彼此都對對方死心。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巴洛當臉上的表情全是痛苦。
    「嗯,千真萬確。」羅拉勉強自己綻放出笑容。
    巴洛當鬆開手,縱使他此刻心如刀割,但若是她快樂,他還求什麼?
    羅拉的笑很美!
    羅拉心跳得飛快,她最不擅長說謊,尤其是這種高難度的口是心非,更是在挑戰她薄弱的撒謊能力,她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左右飄移,覺得心中的大石沒有落下,反將她壓得更緊!
    但她終於將話說出口了。
    良久,巴洛當拍了一下他修長的大腿,「好吧!我不再糾纏你了。」
    她說的沒錯,他一逕的付出,只會造成她的痛苦,他萬萬也不想見到那樣的結果。
    「那你也要去尋找好女孩!」她的眼睛往上翻,不懂自己怎麼會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
    「我會的,你放心。」他體貼的說,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冷。」不過,我也有一些心裡的話要告訴你!」
    「你說,我會仔細聆聽。」霧是不是愈來愈重了?她愈是逃避,就愈覺痛心疾首。
    純純的愛戀就要告一段落,她會、永遠記得,在異國有個好男孩!他曾是真心真意的愛著她。
    「造成你的困擾是我意想不到的事,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但我不是小孩子,你總覺得我長不大,那是因為我一直用單純的心,坦然的面對你:你是個好女人,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快樂。」她一直認定他是個小孩,甚至只把他當成弟弟,而不是愛人,但至少他們曾經無話不談,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羅拉的心翻了又翻、擰了又擰,卻只覺得支離破碎。」你也是個好人……」她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知心伴侶,卻得將他往外推!,唉——不知福的人是她。
    「羅拉!」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很高興你今天願意把心裡的話告訴我,不然,我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會發現你的心情!」
    他怎麼那麼傻啊!不行了……怎麼辦?她渾身止不住的抖著,淚雖被她逼回肚內,卻讓她的眼眶變得好熱!
    巴洛當站起來,替她收拾好東西,「這些東西你就收下吧!我不是討人情,更不要你還……我只要你收下,以後看到它們,記起我這個人,我就很高興了。但你不記得也沒關係……走吧!我們回去。」
    她急急的說:「你不用送我!」
    如果他倆的身影在街上相映,她的淚絕對會奪眶而出的。
    巴洛當苦笑著,在內心低喃:羅拉,我深愛的女人!」那好,你自己小心!」他摟住她,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再見!」
    羅拉凝著他跑遠的背影,蹙緊黛眉,紅著鼻子,抿住嘴,她這個樣子,心事重重的……她不能回去!
    要勇敢、不能哭……因為,在這段感情中,傷得最重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付出真心真意,卻不求回報的巴洛當啊!
    羅拉聽見自己幽幽的歎息,她看著光禿的樹枝上,已冒出綠色的新芽,春天來了,可……她的愛情也走了。
    未來不可預知!她不知以後自己的生命會是怎樣的!
    *****
    收到通知單,羅拉沒想到她啟程回去的日子竟來得這麼快——就在舞會完的隔天晚上,她就得去位於首都的機場,搭機返台。
    羅拉誰都不告訴,即使艾莉明知事有蹊蹺,但羅拉三緘其口,她也沒轍。
    羅拉想走得無聲無息,她心想,她只要把那些感情偷偷的帶走就好,否則!她真不知自己的日子會過得如何淒慘!
    春天的腳步逼近,街上開始有小孩三三兩兩的出來玩耍,舞會也悄悄來臨,眾人沉溺其中,歡樂洋洋!
    羅拉的眼眶莫名的紅腫了幾天,雖然惹來艾莉的疑心,但她堅持不透露口風。
    羅拉心知,如果此時她孤獨一人走在街頭,她所編織的謊言會不攻自破的。於是,明知不可以,但她還是和追求者甲先生一同出去。
    事實上,甲先生的容貌在她」回到宿舍,就因內疚而忘得一乾二淨。
    甲先生是眾追求者中屬其貌不揚者,他是她同校的學長,暗戀她已有三年,卻不敢跟她表白,連看她一眼都會臉紅,若和她說話,就變得結結巴巴,他們的交往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羅拉總是不公平的拿甲先生與巴洛當來做比較,當然,巴洛當勝過甲先生好幾籌。他的談吐幽默,一片真心的尊重她,和她彷彿有著、水遠說不完的話,每當她比較完後,總會羞慚得無地自容。
    某次,甲先生約她到惹人注目的中庭相會,她拒絕不了,只得依約前去。
    巴洛當總是在那兒做運動,他喜歡和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玩耍,因為他是獨子,父母忙於擴大事業版圖上讓他很寂寞,以致很希望有個弟弟或妹妹能陪他。
    小孩子們也很喜歡他,他們相處融洽,沒有隔閡。
    甲先生故意抱她,親她的臉頰,這讓羅拉感到尷尬萬分,她氣甲先生的故意,只因先前巴洛當和她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無人不知他們曾是一對戀人。
    於是她偷瞧巴洛當,起先他對她視若無睹,但沒多久,他會朝她揮揮手,然後就去教那群暈紅著臉蛋的小孩子們,而他們玩得不亦樂乎的笑聲,每每令她忍不住想逃離。
    後來,甲先生覺得她實在太無趣、太心不在焉,他們一直是牛頭不對馬嘴、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他求去了。
    羅拉身邊的空位」直沒有人再來遞補,雖然有人對她告白,甚至有絡繹不絕的電腦情書送到她的跟前,但她心裡唯一在音心的卻是——巴洛當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嗎?他看起來很好,不像有多大的變化似的!
    可不然呢?她在想什麼?難道她希望他從此變得一蹶不振嗎?還是……至少他也要像她這樣,傷心個好些天才夠意思吧?
    不不不!她最後心忖,這樣的苦還是由她一人承擔就好,於是她強打起精神,拿起自己的設計圖稿,畫的……居然還是巴洛當。
    唉——她是中了愛情的蠱嗎?陷得那麼深!
    *****
    「羅拉,你收拾東西幹嘛?」艾莉邊抹口紅邊問,她的打扮是火辣的灰姑娘。
    「先收拾好,要走時才不會手忙腳亂嘛!」羅拉隨便找理由搪塞。
    「也對!」艾利不疑有他,「我穿這樣好嗎?」艾利只穿了一件比基尼胸衣,配上一襲粉紅色的裙子,好身材展露無遺。
    「只要你不覺得冷,我沒意見。」羅拉道,艾莉的火辣性感早是遠近馳名,她司空見慣了。
    趁著天氣回暖,不少女孩在化妝舞會中,以性感造型吸引人。
    羅拉自認沒那種本錢,便認命的朝」藝術」方面的打扮來迎合化妝舞會的需求。
    艾莉在舞會開始不久,就被她的白馬王子接走了。
    入場的每個人都得戴著面具,這是舞會的規定。
    當羅拉走進會場時,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在她的身上!
    一襲有魅力的衣裳裡裹著纖合度的姣好身體,嘴角浮著優雅的微笑,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一枚長方形的布折迭為二,那是她在便宣佈市場裡買來的,披在身上,在肩的地方以別針固定,就變得光彩奪目了!
    她化著雅致的淡妝,長髮微卷的垂在肩後,沒有人比她來得更魅惑出色,她彷彿是墜入塵世間的精靈。
    男人的心已不堪挑撥,開始蠢蠢欲動了!
    於是,男人們爭相邀她共舞,聚攏在她周圍形成圓圈。男人的面具下,眼眸朝她迸射出熱情眼神,其它女孩子們都因此而黯然失色。
    與生俱來的優雅、迷人的容姿,讓男人對羅拉一往情深,非但如此,她燦爛奪目的風采,更是深深烙印在在場男人的心中。
    可羅拉拒絕跳舞!
    男人們因美色而見異思遷,舞池內也有富有魅力的女子在扭腰擺臀,但羅拉不肯投懷送抱,他們的風流之心催促著他們盡快找個女伴來狂歡。
    不過,羅拉受歡迎的程度一直居高不下,直到巴洛當翩翩出現為止。
    他一來,就趕走了她身旁所有的愛慕者,他打扮成國王,天生的王者之勢攝人心魂,她的心都不禁為他發熱!
    輕而易舉的,他們都瞭解彼此是誰——他們總是能簡單的發現到彼此的存在。
    「羅拉精靈,你的打扮把你設計的天分發揮得淋漓盡致,相當成功。」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羅拉也巧笑倩兮,「你也不差,巴洛當國王,你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有禮,又不失治理天下的威嚴。」
    「那這樣能請你跳支舞嗎?」他深情款款的朝她伸出手。
    「我很笨拙,會踩到你,「
    「原來迷倒眾生的你!也有缺點。」他失笑。
    「要是出饃了,我可是會遭到擁戴你的女人圍攻的。」她觀望四週一眼,發現雀麗正狐疑的以目光四處流覽,試著找尋屬於她的白馬王子。
    唉:能和他這麼近距離的說話,又不受雀麗的」約束」,她的心情莫名的好到無法用筆墨形容。
    「今天我就再犧牲色相的保護你吧:「隔著面具,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把感情表達出來。
    羅拉誇張的笑笑,「那你就虧大了,我沒錢付你,你划不來。」她決定今晚就放縱自己一下,反正舞會一結束,她就要走人了。
    「免費的,有美人的陪伴是我至高無尚的光榮。」別人還求不得。
    兩人雙雙進了舞池,舞會正值高潮,大部分的猛男、辣妹們差不多都已找到共度良宵的伴侶。
    此時的立樂不再是熱歌勁舞,而是柔情細水長流的抒情歌。
    啊——,他倆貼得好近啊!
    羅拉踩著生疏的舞步靠著他,巴洛當親密的將下巴輕靠在她的頭頂,她的幽香他聞得見、她的曼妙近在他眼前。
    這是那麼多天以來,他們第一次說話、第一次接觸,內心是牽繫著對方的。
    「我經常見到你跟那個甲先生在」起!怎麼最近好像沒了?」他破碎的心在高興。
    「我被甩了!」聽起來似是開玩笑,但卻是真的。
    「你在開玩笑吧?你可以不用在意我。」她說的是天方夜譚嗎?
    她退了一步,「我又踩到你的腳了!」
    「那個甲先生……」這才是他關心的大事。
    「也許我們不合適,你是知道的,在你面前,我不撒謊。」除了上次在小公園裡說出的言不由衷的謊話外,他給予她的真心,她回給他的全都是半點不假的真情意。
    「你一定要強調我們不合適嗎?我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
    「你……」他有怎樣嗎?她觀察過他,他一直都很開朗啊!
    天曉得他這叫強顏歡笑,內心悲愴到不得了,還得把開朗掛在臉上,超越他極限的痛苦,但他心知,他不能再造成她的困擾了。
    「把頭靠近我的胸口,我只求你這麼一次!」他輕道,手佔有性的抱著她。
    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撫平了她的傷痛,這兒是不是也像她的心一樣,在……流血呢?
    「和我說說話!」不要沉默不語。
    「我想,這樣子就好。」她不要再抬起頭了,她現在這麼脆弱,見到他就想哭,
    「那個甲先生令你傷心嗎?」他摸摸她的發。
    不是啊!她之所以傷心是因為,她就要離他遠去了!」沒有!我心儀的人不是他。」那只是個幌子。
    「那為什麼還傻傻的跟他在一起?是因為我嗎?」他一猜就中。
    羅拉任性的道:「我怕你不相信我,還癡癡的投注感情,所以就跟他在一起。」
    他箝她箝得緊,語氣是生氣的,「我要怎麼放任感情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
    「巴洛當,我話說得很明白!」
    「難道我連默默喜歡你都不可以嗎?」他的言談間淨是痛苦。」我不造成你的困擾,連話也不敢跟你說,更遑論是親近你了!當那個男人親吻你的臉時,你可曾看到我臉上一閃而逝的苦澀?沒有,你們還是約會得很愉快!而我只要想著你,就快想得發瘋……」
    羅拉閉上眼,使勁的推開他,卻又被他拉回身邊,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這是最新的舞步。
    「不要逃!你的逃避才是造成我痛不欲生的原因,「
    「巴洛當,你失態了……」難道她就好過了嗎?
    「我怎麼會知道這麼痛苦,要是知道,我就不愛了……但愛上就收不回來啊!」他愛她愛得死心塌地。
    「我不要再聽了!」她摀住耳朵。
    「可以!」他低下頭,粗糙的手指抬起她嬌嫩的下巴,強行索吻。
    他封住她欲言又止,像是有著千言萬語的紅唇!
    羅拉張大黑白分明的杏眼,感覺當巴洛當粗暴野蠻的摩拳著她的唇時,她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愛、他的痛苦、他的內心煎敖……而那在在使她彷如置身萬劫不復的痛苦深淵。
    她想喊他的名,想告訴他:她」直都有將他放在心上啊……
    但她不能!她什麼都沒有,她給不起他任何所需……她必須放棄他!
    她的眼中浮上氤氳的霧氣,迷迷濛濛的,但他依舊是那麼地清楚!
    巴洛當恢復了理智,他想好好的珍愛她、呵護她,於是他的吻變得不再粗暴,而是溫柔的憐香惜玉,吸吮著她的芳香甘甜。
    足夠了,這美好的回憶湧上來時,她就算是作夢也會笑!
    「你的臉發燙了,抬起頭來看著我!」
    羅拉抵死不從,他的侵略性這麼強,比年長的男人更來得沉穩,牽繫起她驛動的心!
    「巴洛當,這是不應該的!」她的氣勢很弱。
    「已經發生了,如今後悔莫及,你是收不回去的!」他撫著她的唇,低頭又要吻她——
    她推阻著,正在不知所措的當下,雀麗的驚叫聲在他們的耳際尖銳的劃過。
    「巴洛當哥哥,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現在終於找著了,你們……在幹嘛?」雀麗一頭熱的拉開糾纏住的他們,強挽著巴洛當的手。
    巴洛當癡癡的看著他心目中的仙子!
    羅拉低下頭,避免再與巴洛當四目交接,唉——她又陷入泥淖,抽不了身。
    「陪我跳舞,是熱情的拉丁舞曲,我們是最合的,我特地交代他們放的呢!」曲風果然驟然一變,雀麗興奮的拉著巴洛當。
    羅拉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拉起裙子快步往出口跑,這樣的情形教她情何以堪。
    她連後會有期,要他好好保重的話都來不及說!
    巴洛當情不自的喊著,「maja」他必須去追。
    「巴洛當哥哥,你不可以去!」雀麗拉著他,心中想著,可惡!巴洛當哥哥居然喊那女人為maja,她鐵定是羅拉!
    她怎麼可以不遵守先前跟她談好的約定?
    所以,她才不肯放手讓巴洛當去追人呢!
    而巴洛當要是知道,他這一停留就會、水遠失去羅拉,那他當時應該會拚了命的追去吧!
    *****
    當舞會結束,眾人玩得筋疲力盡,紛紛各自回巢時,艾莉才往床上一倒,看都沒看的叫著,「羅拉,你可是大大的出風頭了!」
    但她身旁沒人,莉奇怪的彈跳起來,這才發現羅拉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桌上還有張小紙條。
    她顫抖的拿起迅速看完,淚水在瞬間奔流,爬滿了她的臉。
    艾莉;我走了!
    留下隻字片語後,羅拉便不告而別了。
    艾莉放聲大哭,心忖,如果她早發現,她會多陪陪羅拉的。
    飛機自跑道飛上天空,平順的穿梭入雲層,這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卻也是個離別的日子。
    羅拉坐在商務艙,她看著手上的羽毛項鏈,沒有人注意到她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握緊羽毛,看著窗外的無盡白雲,就突然泣不成聲了呢?
    可能是離情依依吧?在一個地方住久了總有感情,要離開時會難過是在所難免的。
    她就要回去了,這陣子忍住的淚水,在羅拉獨自面對自己時,終於全部釋放,她弄不清自己在哭什麼一!
    是為了離開嗎?!那裡的確有著她磨滅不去的記憶和艾莉的友情。
    也是為了巴洛當!雖然她表面心如止水,但上蒼知道,她愛他愛得至深!
    她負了一個大男孩,也絞碎了自己的心!她想哭,且愈哭愈難過!她的心已失落在離她漸漸遙遠的地方了……
    多少淚,為情墜!

《姊姊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