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雪子理也不理,她正撥著算盤計算這個月收入的黃金,桌上排滿了裝在盒子內的金塊。她的實力果然比高合坤強,他死後的貪污事業由她來接手,不出半個月,她這個交際花的手腕就已經聲名遠播了,探探口風,有誰不認識她!
這一半金塊是要獻給日本組織的,另一半是她要用來妝點自己的,再過不久,北京那邊就會傳來好消息,有名多科王爺看中了她,要把她引進紫禁城呢,呵呵!她的美夢就要一點一滴的實現了!
「雪子,你在午歇嗎?」蔡同樂在門外問道。
雪子冰冷的笑了一下,這個蔡同樂死到臨頭還不知,活該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要是雪子夫人沒空也不打緊,我晚點再來。」另一名男子道。
等等,這樣低沉、令人聽了每個毛細孔都要打開的聲音是誰的?
她雪子伺候了那麼多男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少了年輕男子的衝勁,完全不令她心動,長久下來她的內心寂寞難耐,巴不得能擁有個知心的年輕床伴,但礙於有任務在身,又沒中意的目標,只好作罷……只是如今這聲音勾起了她無限的遐想,長久以來的慾求不滿,讓她像是一口乾枯已久的井渴望降下甘霖!
「我沒有在午歇,有事嗎?」她摸了摸梳成髻的發,對自己亮麗的容貌有自信極了。
「有個自稱送貨過來的項超現在人在我身旁,他手上有高合坤的書信,上頭列了你要的東西。」蔡同樂一五一十的道。「快請他進來!」雪子步至門口,門打開的那瞬間,她的雙眼一亮,眼前這位偉岸男子,看起來英俊倜儻,更重要的是,他有種健壯獷野的氣息,這正是她所要的男人,她夜以繼日所盼望的!
「雪子,你確認一下。」蔡同樂咳了聲,拉回了雪子的思緒,項超朝她點點頭。
雪子意識到自己竟難得的失態,忙回過神道:「之前合坤在世時有向我提過,說在塞北覓得了一名武功非凡的奇男子,因為入關不易,所以打算讓他佯裝成運載貨物到中原的商人,想必說的一定就是你了!」
「感謝高大人的賞識,但是如今人事已非,在下打算把貨物送到後就啟程回塞北。」項超雲淡風輕的說,他識出雪子眼中對他的覬覦,他得放長線釣大魚!
其實他根本不是高合坤看中的那個人,那個人根本不會武功,一聽說高合坤重金招募武士,他便見錢眼開,以一些小把戲騙過了招募人員,那些招募人員立即寫信給高合坤大力推薦,而高合坤當時
已鬼迷心竅,對於信上的誇大言辭毫無所覺,他馬上寫信交代那人運載一些物品進城,打算將那人收編自己旗下,但是那人在運貨的過程中碰上了山虎,慘遭撕裂而亡!項超正要進城,發現那人的秘密,他便直接掌來利用。
在項超要進城之前,他早已把所有的情勢打聽得清清楚楚了,真正厲害的人不是高合坤,而是一直身處幕後的雪子!他同時也知道,雪子的最終目的是要進入紫禁城——而紫禁城……哼,正是他這輩子最想大開殺戒的地方!
依他的武功,他可以不著痕跡的潛入紫禁城殺了康熙,但是他不願意這麼輕易讓康熙死去,他寧可在取得康熙的信任後,讓他飽嘗錯愕悔恨地死去!
「為什麼馬上就要回塞北?壯士是在怪我入城時招待不周嗎?那我跟你賠不是!」蔡同樂慌了,項超可走不得呀。
「你對他做了什麼?」雪子尖銳的質問葉同樂。
「我不曉得他是自己人,所以對他大呼小叫的很不禮貌——」完了、完了,雪子在生氣了。
「那件事我根本不以為忤,蔡大人不必擱在心上,只是高大人已死,不知道我留在這兒還能有什麼用處!」
對、對,項超要走不是他害的!蔡同樂點頭如搗一而,雪子跨前一步把蔡同樂推到身後,來到項超面前。
「怎麼會沒有用處?咱們的心頭大患孟容還沒除去,我非常需要你的保護,」雪子朝他擠眉弄眼,為的就是要讓他看見她的風韻猶存。
「這個孟容是何方人物!為何殺了高大人後還與你們糾纏不休!」他的語氣宛若不經意的問起。
雪子自有一套說法,「那妖女只因為她的雙親之死和高大人有些牽連,她就自以為可以當復仇使者,對咱們亂砍亂殺的,本來府內也是有高手在,但是她可不是泛泛之輩,會使妖術的!實在是可怕,當年十歲不到的小娃兒能有法子自力更生,說起來誰信?看她的邪術高超,當年說不定是讓千年姥姥給撿去撫養,順手教她了一些邪門歪道來勾人心魂!」
三人當中,只有蔡同樂嚇得面無血色,還不斷打哆嗦!
「十歲不到?那時你們就認識了?」顯然雪子的說法只能當耳邊風,分明是胡說八道,但他得裝出一副相信她的模樣。雪子借笑來掩飾心虛,「哪有啥認識,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只能服侍老爺而已,只是老爺偶爾心煩氣躁時會說一些孟容的事,我就間接知道了!」
「在下明瞭了。」項超點頭道。
雪子還毫不避諱的牽起項超粗糙的大手,完全不理會旁邊還有蔡同樂這一號人物存在!
「那麼你會留下來嗎?我很需要你!」雪子語帶弦外之音,「畢竟高大人如同你的再造恩人,我又
是他最放不下的遺孀,你理當保護我!中國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千里馬還要有伯樂才行,這些道理我很明白,你就別推辭了,高府就是良木,我就是伯樂——」
項超不動聲色地推開了她的手,蔡同樂見著這一幕,心裡不太舒坦,但是又怕雪子怨他,只能發出嗯哼一聲。
雪子完全失常了,那個冷靜又敏銳的雪子居然會像個花癡般,一副沒有項超就活不下去的樣子!
「我留下來就是了,夫人。」項超一口應允,天底下會使用美色迷人的不是只有女人,雪子以她的姿色身段迷倒眾生,這會兒還不是敗倒在他的雙腳下!他的唇間有著誰也看不見的冷漠。
雪子著實是心花怒放,「那太好了,我馬上叫人去擺設宴席慶祝!」
「不必了,夫人,在下一路風塵僕僕,已有一些倦意,想先回房休息,其他的事往後再談吧!」項超不領雪子的情,腦海忽然浮現另一張容顏。
雪子想多加挽留,又怕項超覺得她太輕浮,於是作罷,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以她艷冠群芳的魅力,平伯無法引君入甕!
「好吧,你退下吧!」
「告辭了。」他毫不留戀的轉過身,令雪子大為訝異,通常這個時候,男人都會回頭對她一盼再盼的。
被忽略已久的蔡同樂立即捏捏她的肩膀,摸摸她的手臂道:「雪子——」
雪子抖掉他的手,避開他想要環住她腰肢的動作,忍著欲嘔的衝動,下了逐客令,「我今天不想,你走吧!」
蔡同樂碰了一鼻子的灰,沒多久就灰頭土臉的走出來,他完全沒想到雪子會把被項超拒絕的火氣全出在他身上,只是自認倒霉,悻悻然的打道回府。
項超才關好門,身後就傳來一陣急風,有人偷襲!他的身子往右側偏,孟容射來的刀子不偏不倚的嵌在門上,他要是閒避不及早成為她的刀下冤魂了。
「你身子已經好了嗎?據我所知應該還沒吧!」
孟容一手抓起了刀子,「我殺了你!」
項超的脾氣也被她挑起,想到自己幹嘛自作多情地救她,有要事在身還對她念念不忘,惦記著不快快解她的毒她要是痛苦了該怎麼辦?
但是瞧瞧他得到的回應是什麼?她非但恩將仇報,還把他視為頭號敵人,非殺不可!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握痛了她,她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刀子落下!
「這樣你認清事實了沒?如果還沒,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再更用力一點好讓你清醒!你要殺我等你身子好了再說,現在根本是不可能!」他和她怒目相對。
「不必等了!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她用力的朝他的腹部擊去!
他抽動了下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尋死?你愈是激動毒意就四竄得愈快,到時誰都救不了你!」
「我有說要讓你救嗎?哈,奸賊竟然要救人,是想抵銷業障嗎?與其讓你救,我寧願下十八層地獄!」
他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不打算殺雪子了?你現在就想死了嗎?」
那力道讓她撲倒在地,動也不動。
他蹙眉看著自己的手,沒想到竟然打了女人,還是他有些在意的女人!
「本來你的事與我無關,那天在客棧,我如果要插手管你的事早就插手了,但是你卻把我的貨物弄丟了,人也中了毒,現在我救了你可不是大發慈悲,而是要你用勞力抵銷我那些貨物的錢,直到我覺得夠了為止!」他言外還有別的意思。
「你想得美!」她站了起來,腳有些軟了,對他的恨也更深了。
他知道自己很不近人情,竟殘忍地用這種方式逼她清醒,但這是他惟一的方法了!
孟容跌坐在椅子上,她突然覺得頭昏,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見不到。
他光看也明瞭她因意氣用事,反而害得自己氣血攻、心血液逆流。
「我下午用的銀針呢?」他問道。
「你走開、你走開!」他一定是在看她的笑話。
「如果不是我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清楚,我根本不會理你!」他在凌亂的桌上看到他的針,原本純銀的針竟整支變黑,她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他只得再取下另一套銀針,往她的人中、眉間和天靈蓋一扎,她吁了口氣,似乎手不再那麼疼了!
「我也不要你理,你走!」她的嘴巴還是不饒人。
「還有哪裡痛?」他吼道,對她實在沒什麼耐性。
「我叫你走你聽見了沒有?」說著胡亂的要去扯他紮下的針,「我死也不要你救!」
他握住她的手腕,再這樣下去,他難保不會氣得一把扯斷她的手!
「誰說要救你?你不是要殺我嗎?我是要把你弄好,好讓你來跟我廝殺!」下一步,他快速的在她的後腦及左右眼處各紮下針。
「你放開我!」她嘴裡不饒人。
他的火氣漸消,自己實在不必和她計較,她只是一個孤伶伶的弱女子!
「這些針都可以減輕你的痛苦,我還沒弄清楚你中的是什麼毒,但只要你別再情緒大亂,應該暫時可以撐一陣子。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你不要亂來!」他低聲道。
「死又如何?生又如何?全不用你來管!」
她的一張嘴真的可以讓人氣到不行。
「沒錯!那你仇也不用報了,聽說還是父母之仇呢!你不報仇還想輕易送死,真是丟了你父母的臉!」他也不跟她爭了,反正她也沒什麼力氣了,只能趴在桌上光動一張嘴。
「你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懂還敢說!
「我只知道這些。」他聳聳肩,其餘一概不知。「你是在氣我撕了你的衣服嗎?」
他見到她握住小小的拳頭!
他輕笑道:「那又有什麼關係?這樣你就羞愧得要死了是不是?你們中原人真是很奇怪,撕了你衣服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性命關頭哪還能顧忌那麼多?
「我聽說中原女子的小腳只要被別的男子見到就非嫁他不可!塞外人可就沒這種束縛了,男女不但可以喝酒跳舞同歡,還可以騎馬射獵,我見你武功不錯,改天要不要比劃比劃?」他還有心情開她玩笑,不願和她劍拔弩張。
但孟容還是像只刺蝟似的,渾身緊繃,「等我眼睛能看見之後,你的性命一定不保!」
他聽了倒也覺得無所謂,「果然是看不見了!」
她凶悍殘暴的問:「我的眼睛何時會好?」
「我不知道!」他偏不講。「你再這樣嘴裡含劍刺人下去,眼睛就永遠不會好!」
「哼,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哀求你了嗎!你完全錯了!」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全身戒備,無時無刻不觀察他的動靜。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哀求我,那是奢望。」
她反唇相稽,「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你為什麼那麼厭惡我?在客棧那夜,無辜遭你挾持的人是我,貨物被調包的也是我,我哪裡惹到你了?」
「可是你跟高合坤是同黨的,你們這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專門欺壓百姓暗殺忠良,豈能讓你們留在這世上?你的底我在布包內都聽見了,明明就是要來投效高合坤,成為另一個大淫賊!」她一點也不把他當成什麼救命恩人,只覺得他是個無賴。
項超的手支著下巴,「沒想到你雖渾身是刺,卻還頗有忠義之氣,裝著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不過我認為你真的是愚蠢至極了,世人皆濁你獨清,你如果不能與世推移,那吃虧的就是你自己!拿屈原和漁父來作比喻,人家那漁父多聰明,他知曉聖人不凝滯於物,唱唱賦吟吟曲多逍遙自在;而那屈原就不同了,自己想不開,什麼眾人皆醉他獨醒,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你這淫蟲根本不知道何謂倫理道義!等我身子好了,我頭一個殺你!」她根本不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看起來像是個聰明人,所以我要告訴你,有些事根本不急於一時,你知道嗎?」他的眼裡閃過一股深沉,但她看不見。
他的話像是在提醒她欲速則不達——
不!他怎麼可能!
「你在安什麼心眼,我都瞭若指掌,你來投靠高合坤,又知曉我的身份,卻不把我送交給雪子?!你的野心比他們都大,你要利用我當作最後一步棋,你是個比高合坤更可惡的禽獸!」「我想要掌握所有的事情,根本不必用到你。」他輕描淡寫的道。
她的心弦扯了下,「你是誰?」她掩飾起自己的心慌,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一點都不清楚他的身份。
「我是誰不重要,你知道我叫項超就行了。」其餘的他不願多說。
他的用意真的是來投效高合坤的嗎?這很有可能是個障眼法,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她迷惘了!猜也猜不透,他的確是個不容小願的人物,深奧細密的心思令人無法捉摸!
算了,她才不要這樣一直想著跟他有關的事!她和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只要他投效了雪子,他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孟容的腦袋昏昏沉沉,她好疲倦,她要自己千千萬萬不能在他面前睡著,但實在是忍不住了——
項超端詳著她雪白的容顏,闃黑的深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只是一直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床上傳來細微的聲響,他一張開銳利的眼就見到她用力的把身上的針丟到地上,他的唇抹上諷刺的笑,她的眼一能看見,就要開始掀起驚濤巨浪了!
但是她的張揚舞爪不可能維持太久,那些針止住了她的痛苦,因此,在沒有他的允許下拔掉那些針,她根本是自討苦吃!
她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原本是要站起來的,卻直直的跪下,再整個摔在床上,彷彿是痛苦難當,她咬住唇,眼睛都紅了,心頭、五臟六腑宛若萬蟻啃蝕,令她覺得全身像是要炸開卻無法炸開,也無路可逃——
好痛!
項超打算在一旁袖手旁觀,他從容不迫的倒了杯茶輕啜,彷彿當自己在看戲,不疾不徐。
「這是你咎由自取的,記住這痛了嗎?」
「一定是你在我身上又下了什麼劇毒,讓我生不如死,原來這就是你在我身上又扎又刺的原因!」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含血噴人。
他不否認,「是,我就是要你毒上加毒!」
「都是我粗心大意才會中了你的計,不過你不用得意,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她已經語無倫次了,舉起手就要往自己的天靈蓋砸下去!她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早點脫離這苦海,她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孤苦無依,她也追得累了,真的好累——
他把茶杯砸中她的手,她的手如遭千金重的鐵刀砍傷,無力的垂下來!
她笑了,笑自己可憐,連想死也不能!
項超捏住她的雙肩,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捏,她痛得喊不出聲!
「你放開我,你這可惡的、該殺的——」她不要,她不要承受這種痛!
他準備這樣捏死她嗎?她的四肢百骸似乎都要碎了。
突然,她身上的血液開始能夠循環,毒素鬱結的地方也覺得豁然清爽,不再那麼沉重。
「孟容,你真是沒用,你讓我看低你了,你完全忘記你的父母是怎麼死了!」
她回吼他,「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了!」
他就偏要在她的傷疤裡翻來挑去,「怎麼,弄痛你了?有多痛?痛到連求生的意志都沒有了?可見你父母不是受什麼冤枉而死的,我聽說他們偷了高合坤的錢,彼此分贓不均才會自相殘殺而死,可能真是這樣了,不然他們的女兒怎麼會仇也不報,受了點波折就要自尋短路。」
「住口!不要再說了,他們根本是冤枉的!」
他捉起她的肩膀和她互祝,「如果不是,那你就做給我看,殺死雪子才算是報了仇不是嗎?」
她渾身一顫,見到既冷靜又冷漠的他,「你簡直是惡魔!」「我只是把你內心最深處的話說出來罷了。」
他居然能透視她的內心深處!
「那又怎樣?報不報仇是我的事,你幹嘛比我還著急?」她反問著他。
他的手一鬆,她跌了回去,他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你無話可說了是不是?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跟你牽扯在一起!」她得理不饒人的道。
「惹毛我對你沒好處!」他警告著她。
「大不了命一條,你以為我怕你?」
「你的命我不希罕!」他翻了她的身,「你不要我救是吧?我偏要!」
「我不要、我不要!」她掙扎著身子,雙手不斷反抗。
他撕開她的衣服,「由不得你!」他快速的點了她的穴讓她無法動彈,但她還是有知覺的。
這果然比要她死還令她難受!
孟容咬著顫抖的唇,眉頭蹙緊,她絕不會為這樣的屈辱而哭——她不哭!
他的針順利地再度紮下,完成後,他吹熄了燈走出房門,門裡門外的兩個人,兩顆急促跳動的心,怎麼看都知道這是個無眠的夜晚了。
起了最大變化的莫過於項超,他踱來踱去,腦海裡的孟容卻揮也揮不去了。
他一直以為他這輩子不會愛人,也不可能去愛人,但是這樣不顧一切的想著孟容的感覺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把他們緊緊的牽扯在一起,他們認識也沒有多久時日,她甚至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月影西斜,只餘他低低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