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皇阿瑪叫人來傳話,要跟額娘一道用膳,要綠喬也出席;席間,他說了些她不明白的話,又送她一大堆衣服。
她打開兩大箱衣服,每件衣服都極為漂亮,是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她愛透了;還有很多的飾品,像是每件都是為她量身訂做似的,她穿戴後更是為之發光。
所以她一時玩心大起,在這彷彿挖不完的寶藏中大玩變裝秀。
看來皇阿瑪終究是愛她這個女兒的,雖然她曾怨過他的博愛,但卻無法恨他,她也曾立志決不嫁那種想擁抱多妻的男子,而她這樣的比喻,曾讓皇阿瑪傷心好一陣子;她也深感愧疚,在下一次美女進貢時,她主動的替皇阿瑪挑選美女,深深符合了皇阿瑪的口味,父女倆才因此盡釋前嫌。
她後來深思,或許這就是皇阿瑪一生必須經歷的過程吧!
她額娘良妃也常說自己是幸運的,雖然皇阿瑪後宮有粉黛三千:心中還是替她額娘留下一個位置,她已感到心滿意足了。
相較於她對薩朔,似乎也是這樣的。
提起薩朔,她跟他今日不能相見,因他必須幫忙八王府準備壽宴。
而且他得安排如何帶她進場,且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悄然消失。通常他是不用如此煞費心機的,但皇上揚言要與他對敵,非留下他一整夜不可,他當然得另謀對策了。
綠喬一想到薩朔,就感到心暖暖的,她記得自己曾問過他,那些傳統禮教在他心中算什麼,他原本想回答,但可能是礙於她是淑女吧!改而輕哼了一聲,那是否代表他的狂傲不羈、不拘小節呢?
一般來說,薩朔的性情淡漠;可他在她面前卻是熱情的,他會沾染她的喜悅,逗得她樂開懷,他會用炙熱的目光追尋她,幾乎要把她融入他的體內;他也會開朗而笑,開心的玩著她的發。
在他眼前,她的妝扮總是不端莊的,但他卻說,他感謝她額娘沒把她教成沉靜的女子,他大幅顛覆男人所要的結髮妻的條件!
記起這些,綠喬的心中就漲滿無限的甜蜜,她的手把玩著垂在胸口的髮絲,一些采女正聚在一塊,她好奇地定近,看著她們的忙碌。
「綠喬格格吉祥!」采女們見到她,紛紛恭維地站起來行禮。
這些采女雖是皇阿瑪的女人,但有些皇阿瑪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存在,她們若溫馴認命,就只能一輩子守著活寡,在這不起眼的角落任由年華衰老。
要像錢貴妃那樣能平步青雲的人,幾乎是微乎其微。
「你們認識我?」綠喬好奇地坐下,一點大牌格格的架子也沒有。
「識得!」采女們見眺的笑笑,雖然長年關在後宮,深居簡出,「您是皇上寵愛的女兒,這裡有很多關於您的傳說。」
綠喬低呼,「是這樣嗎?」
「這……」采女們似乎面有難色。
綠喬不在意地笑笑,「不打緊的,那些傳言可能使你們對我望之卻步,但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是否打攪了你們?」
的確,那些傳言全是針對綠喬的不好,諸如她是個刁蠻不講理的格格,她很難伺候,發起脾氣時,還會以手杖亂打人出氣……
可眼前這和善可人的格格卻不像傳言所說的那樣,反而很好親近。
采女們眼中有了迷惑,「沒有!格格沒有打擾咱們,咱們不知道格格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哎呀!你們甭跟我客氣。」綠喬大而化之的道。
「那格格,咱們去準備些東西招待您。」
「那也不必!」綠喬拉她們坐下,跟她們就像是朋友般,沒有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有差別對待,「我想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采女們看看手中的手帕,「也沒啥,就是刺刺繡,打發時間!」
綠喬拿起來仔細研究,「刺繡我見過,你們的手藝好精細,完全看不出是刺上來的,好像是本來就有的花圖樣兒。」
綠喬撫著那圖,指尖居然沒感到繡線的突兀,這出神入化的功夫真教她大開眼界。
「是格格不嫌棄!」采女們謙虛地道。
「不不不!我說的全是發自內心的,半句也不假。」
采女們沒聽過別人的讚賞,當下全都害羞起來,她們關在這地方,長期沒人關心,今日跑來了個格格,說話竟是這麼地真誠,她們想著想著,竟因過分高興而難過起來。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綠喬手忙腳亂的問:「你們別難過,我若失態,我向你們道歉。」她握著她們的手,好生不捨。
「不是的,綠喬格格!」采女們對她有的是滿心的感謝,「咱們在這裡一年又一年的過著,從來沒人替咱們說過一句真心好話!只有您……您誇讚咱們繡得你……
「實不相瞞,咱們每年都給皇上繡了一大箱,央求公公拿去獻給皇上,但咱們說話沒份量,只能繡了就放,堆多了,清潔的人還嫌髒!」采女們娓娓道出心聲。
「太過分了!」見她們難過,綠喬的眼眶也紅了,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但別人開心,她最歡喜,也會跟著大笑;見到別人流淚,她的淚也會止不住的掉。
綠喬格格就是這樣的人,那些謠言根本與她的本性不符。
「你們沒見過我皇阿瑪,卻還是這麼地愛戴他?」她好感動。
「雖然沒有見過皇上,但咱們還是天天祈求皇上的龍體安康,沒有煩惱!」采女們臉上有著羞澀,她們把皇上放在心中,當成神祇般的崇拜敬仰。
「這些手絹有其他的意思嗎?」上等繡工可能也做不出這樣唯妙唯肖的作品,她自歎弗如。
「全是愛戀!」是聖潔的。
綠喬激動了起來,「那我也來學,你們教我可好?」
「格格!」
「叫我綠喬就好。」她想做來送給薩朔,薩朔收到時,不曉得會有多高興。
「格格,這樣太紆尊降貴了,您可是金枝玉葉!」采女們面有難色。
「你們不也是皇阿瑪的女人嗎?」身份不那麼重要。
「這是不同的,咱們是這麼地渺小……」
「話不要這麼說,人是不分貴賤的,你們只是一時被困在這裡,有朝一日,如果能飛上枝頭,那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格格……」謝謝她帶給她們希望。
呵!她們真是可愛的人,沒想到在後宮的這裡竟然沒有權貴之爭,是如此地平靜安寧,足以媲美桃花仙境。
「叫我綠喬!」她漾開笑,重申道:「你們可以教我嗎?不過我可要先老實說,我是個笨手笨腳的人,繡不好你們可別笑我!」但她可是興致勃勃呢!
「格……綠喬!」她們太害羞了。
全場只聽見綠喬清脆甜美的聲音,「我也不怕吃苦,你們儘管放馬過來吧!」
「那……好吧!」
她們答應了,采女們開始教導她,而活潑好動的綠喬成了乖學生,光是穿針引線就花了她不少時間,但她樣樣親自來,即使繡到眼花撩亂、脖子酸痛,她還是甘之如飴。
綠喬想用她的真心真意,將她的心繡在手絹而上,就算薩朔用不上,但她相信他會收藏起來。
是的,他會收藏她的真心、珍惜她的真情。
而她迫不及待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她得加緊腳步!
※※※
天色暗了,采女們熱情地留綠喬用膳,但她回拒了,她得趕回去。
容光煥發的綠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演看天色漸漸暗了,她加快步伐,但走到轉彎處,卻見到─名蒙面人,心存不善地盯著她。
她就是知道此人應該是衝著她而來的,綠喬後退了─大步。
「綠喬格格,久候多時了。」蒙面人眼神貪婪地盯著她。
「你要做什麼?」綠喬力持鎮定。
「做什麼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他亮出刀,刀鋒在黑夜中反光,教人心驚。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裡是皇宮,是王法的所在。」她得設法脫身。
「我要是在意王法,就不會冒這個險了,一切只怪你生得太嬌俏,惹人嫉妒!」男子開始接近她。
綠喬轉身就跑,她心知自己遇上致命的危險了!
「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快快了結。」男子陰險地說,像個奪命的劊子手緊追在她身後。
「我跟你無怨無仇,你怎麼可以殺害我?」綠喬跑得氣喘吁吁的,男子的刀突然朝她刺來,她僥倖的躲過。
「啊!」男子卻發出哀嚎聲。
原來是綠喬將針刺進他的手上,她已無防衛的東西,只能狂奔!
「你真該死!」男子抽出繡針,這點小把戲豈會令他知難而退?
「嘿嘿!捉到你了,這下你跑不掉了吧?」男子揪住綠喬的手。
綠喬怒瞪著他,男子的刀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本來老子該一刀殺了你的,但你狐媚的俏臉跟身體卻讓我想入非非,你就先讓老子嘗嘗味道,老子再讓你痛快的走!」男子色迷迷的企圖逼綠喬就範。
「你去作你的春秋大夢!」她這一生只認定薩朔,別人沾染不了她!
綠喬將全部的氣力放在腳上,用力一踩!
當下又傳來那男子的陣陣哀嚎!只是這次她依然沒逃掉,男子痛得將她甩了出去,綠喬柔弱無骨的身子受到劇大的衝擊。
她跌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好哇!老子給你好過,你卻不要,偏要跟我作對?那老子也不憐香惜玉了!」那男子獸性大發。
「我皇阿瑪跟薩朔絕對會教你死無葬身之地!」綠喬就是到死也不求饒!
那男子聞言哆嗦了一下,卻仍然不改初衷,「老子既不怕王法,也不賣你皇阿瑪的面子,誰教他的女兒背著他暗地裡跟男人淫蕩;我都已經上到不想上她,她還一副飄飄欲仙的賤模樣,彷彿沒有男人會一命嗚呼一樣!」
他受夠靚嬙的趾高氣昂,動不動就把他當作奴才使喚,「老子早就厭倦她啦!要不是吃喝拉撒還得看她的臉色,老子早就一腳把她踢開了!」
「你這該死的小白臉!」
「對!你愈罵老子就愈興奮,再罵些……」那男子無恥地哈哈大笑。
綠嬙冷靜下來思索著,他說的人是誰啊?
「皇宮裡放蕩的女人那麼多,真的很適合我生存!」
「你這禽獸不如的人渣,我不准你再污蠛皇室!」
「你自己都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管老子說皇室的壞話?哼!告訴你這是事實!」男子掐住她的脖子!
綠喬感到窒息,「你不要碰我!」
「那就很難做到,你的頸項又白皙又美麗,綠喬格格,那檔子事你不可能不曉得吧?你跟薩朔走得那麼近,老子就不信你們只有牽牽手、吻吻嘴而已。」男子說話極不雅。
浪漫的愛戀由他的口中說出來,竟是那麼的不堪入耳!
另她反胃!「住口!」他再碰她,她就咬舌自盡。
「老子偏要說,老子很怕薩朔這個人,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怕,但能玩到他捧在手掌心裡呵護的女人,老子就算是死也無憾了。」一張臭嘴就要逼近她。
「你碰啊!你碰我我就咬舌!」她寧死不屈。
「咬舌?」男子恨恨地加緊力道,「你真不識好歹!」
「你敢碰她?!」突然,一道如旋風般地狂怒暴吼自後方襲來,那男子倏地張大眸子,後腦已遭到重擊。
薩朔眼中淨是狂怒,那男子被他一拳揍得七葷八素,薩朔的暴戾之氣已完全被激起。
「薩朔……」綠喬氣若游絲地叫著。
那男子乘機跑了幾步遠,薩朔本來可以追過去殺了他的,但他卻衝向綠喬!
「綠喬,你有沒有怎樣?」他抱起綠喬,心疼如絞。
綠喬感受到他的溫柔,身子狂烈的顫抖起來,她的害怕直到此時才全都湧上心頭,她多麼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抱緊我、抱緊我!」她的脖子上還有勒痕。
「我在這裡,你不要怕,綠喬,我在這裡。」他的眼中盛著憂慮,「綠喬!」
他的聲音包圍住她,讓她不再受到外界嘈雜的干擾;他溫暖健碩的身子環著她,密密麻麻的,讓她得以獲得安全,不再有懼意。
綠喬吸了幾口氣,胸口不再劇烈地急喘,慘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紅潤。
「有沒有傷到哪裡?」他回來檢視她的渾身上下,恨不得將那已逃之夭夭的賊人大卸八塊。
她指指脖子,依偎著他,「我嚇了一大眺!」她的膽子夠大,在面對歹徒時,不但沒有驚聲尖叫,只是冷靜的想著要如何逃命!
可薩朔不會誇獎她,「該死的!為什麼會有那個人?」
好裡加在他趕來了,不然綠喬要怎麼辦?他激動地抱住她,他不要失去她。
「薩朔,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要害怕?」她心疼的以手指劃過他剛毅的臉頰。
「我怕,我當然怕!」他咬著牙。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那個人要傷害我,我就一直激他,藉以拖延時間,我很聰明吧?」她表現出很勇敢的樣子,希望他不要那麼介意。
他的眼眶內佈滿紅絲,裡頭好像有什麼創傷般的隱痛,他只知她是這麼的嬌小、這麼的弱不禁風,怎麼忍受得了那樣的欺壓?
她是如此善良、如此沒心機,是誰忍心要對她施以毒手?
他的臉部閃過一道陰沉的神色,他勢必要追查出元兇,替她討回公道!
「不聰明,人在喪失理智時,被激後會愈捉狂!」
「可我確實藉此拖延時間,不是嗎?」
「該死的!」他的手不停地溫柔撫摸著她發紅的頸項,那是他內心的傷痛。他竟沒能好好保護她。
「薩朔,你不要這樣!」綠喬被他抱得透不過氣來。
他拉回理智,臉色怎麼也好看不起來,「人真的沒怎樣?」他滿是擔憂的問。
「已經好很多了,但我恐怕要麻煩你抱著我,我現在沒有力氣走路!」綠喬道,有他在她就感到安心。
他當然義不容辭,「你認識那人嗎?這件事我要查個清楚。」他注意著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如果她仍然無法談及那個鼠輩,這件事就先擱下,但他絕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
「我不認識他!」綠喬據實以答。
「那你怎麼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那個男子是跟蹤你很久了嗎?」瞧她還是一派天真。
「我不大清楚,我的去向只有幾名貼身奴婢知道。」
他的眼一瞇,為什麼綠喬的動向、綠喬的每件事,錢貴妃那頭總是瞭若指掌,好像她親眼目睹般?
莫非是……內神通外鬼?!薩朔決定暫且不動聲色。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提到這個他就有氣。
「我就四處走定,沒有特定的方向啊!」她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的,已經忘了剛才的駭意;現在被薩朔抱著,她整個人宛如置身在雲端,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但薩朔在問話,她可得專注些,否則可是會被他修理的。
「只有這樣?」他定住她轉動的下巴。
她偷偷吐舌一笑,「任何事都逃不過你的眼,薩朔!」
「說!」
「好嘛!我在那裡發現幾名采女,就跟她們聊到忘了時間。」她才不會先將她在學刺繡的事曝光,「沿途欣賞風景……」
「天黑了,有什麼風景?」他捉到她的語病。
哇──這下她要怎麼修補謊言中的大漏洞?他簡直聰明得要命!「那只是一種比喻……我比喻的不好,你不要見笑!」
她支支吾吾的,「我的意思是說,那裡給我的感覺很好。」
「綠喬,事關重大,你得把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我,」
「我說了呀!」
「那些采女值得你這麼在意嗎?」薩朔可不信。
說到這個,她就有好多想法要表達了,「薩朔我告訴你,那些采女每個人都好好喔!她們各個都有顆純樸的心,看得我好感動喔!」
薩朔只覺哭笑不得,她把才才的危機當成是曇花一現嗎?他應該要將那賊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才對,他現在可是相當後悔。
「然後呢?」
她興高采烈的聲音忽然變了,「可她們也好可憐,那地方像是永遠不見天日一般!」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麼無憂無慮的。
「我要告訴皇阿瑪,如果他不愛她們,就放她們一條生路吧!讓她們那樣虛擲一生,一輩子都在做沒有希望的等待是不對的!」她知道她的想法很傻,不是什麼事她想插手就管得了的。
「要是她們被遣送出宮,要去哪裡呢?」先解決她的問題,他再來問話吧!
「不知道!」
「那她們最大的牽掛是什麼?」
啊──被他問到重點了,「皇阿瑪,她們見不到皇上的面,卻崇拜著皇阿瑪。」
「如果她們被遣送出宮,反而會更加茫然,因為她們必須為自己謀生而發愁;但待在那無人發現的角落,她們至少能日復一日的仰慕著她們心中的君王,而那已是她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不是嗎?」
薩朔全是對的,但她一下子卻無法接受,心中有著惋惜,也有著無限的感慨。
「那我要時常去陪她們!」
「不准!」他的心跳頓時加速,她怎麼這麼沒有良心,想要讓他鎮日對她的安危提心吊膽嗎?
「你不要那麼沒有同情心,她們有很多心事都是悶在心底,需要有人去陪伴。」他好專制、好獨裁,偏偏她卻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我同情她們,誰來同情我?」他重重的啄了下她的唇。
既痛又甜蜜,「你需要別人同情什麼?你一個大男人,來去自如的,打人的力道既凶狠又不留情面!」哪會需要同情?
「綠喬,你這沒良心的小傢伙!」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我又是哪裡說錯了?你啄得我好痛,不要再啄了啦!」她摀住又紅又腫的唇。
「你想想看,這裡這麼偏僻,你常來卻沒有半點危機意識,而我又不能日夜守著你,要是那賊人再次出現呢?不是每次都像今晚這麼幸運的,如果你真的常來此地,只怕不用等到我年老,我的頭髮就會全白了!」
他的搶白令她當下啞口無言。
薩朔知道他再等不了了:「在明天過後,我想你就該有心理準備了。」
「什麼?」
「我會把你拴在我的腰邊。」寸步不離。
這可引起了她的反彈,「太快了吧?我覺得咱們八字都還沒一撇……」話未畢,就被他溫熱的唇給封鎖住了。
他的唇帶有狂熱的侵略性,幾波浪潮衝向她,令她頭昏目眩,只看見他烏黑的眸子,還有心口上傳來的酥麻感覺!
薩朔移開唇,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薩朔卻將狂熱的唇移到她雪白的頸項,眷戀地輾轉吸吮。
綠喬感到自己變得昏沉沉的,身子益發熱起來,彷彿就要喘不過氣了;薩朔就是這樣,老是用嘴讓她對他俯首稱臣。
然後他放開她,目光大膽而熱情的看著她,「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若不老實……哦──好啦!」她飛快移開臉,不敢再跟他唱反調。
他再吻她,就不知要到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停止了!
「你再不識相,惹得我的自制力崩潰,到時情況就不是你所能預期的!」濃厚的警告。
「我會好好配合的。」她趕忙變成順從的小羊,深怕他─個惡狼撲羊!
「近來你有得罪什麼人嗎?」
「沒有!」他不是都在她的身邊嗎?
「會發生這種事不可能會空穴來風,有人有意置你於死地,必定跟你有著大怨大仇!」
還有,她身旁的人也不可靠,他會嚴查到底。
「可是我記不起來啊!還有,你可不要隨便懷疑是錢貴妃她們所為,她們是嫉妒心重了點,但傷天害理的事應該是做不出來的!」她還替她們說話。
「在還沒有查個水落石出前,她們都有嫌疑!」若是她們所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畢竟,她們可是把綠喬視為死對頭!
「這正不可能的、她們往常的手段並沒有使出那麼激烈過,而且那男子令我作嘔!」還想輕薄她!
「可能是一時發狠吧!莫非……你曉得了她們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他不要她知道太多事情的原因就是這樣,知道愈多愈容易惹禍上身。
綠喬思索著,突然記起那天她在湖橋上所見的事!她的臉色丕變,不不!她告訴自己,靚嬙沒有那麼歹毒!
看到薩朔的陰沉樣,她更加決定不能透露隻字片語。
「能有什麼事是我知道後,非要殺我滅口的原因呢?或許此事跟錢貴妃她們根本無關,只是有個大膽的登徒子想要輕薄我,見我反抗,他才心生惡念!」
「我但願你說的是真話。」
「有你在,我還敢說假話嗎?被登徒子輕薄之事我也不是頭一次遇到,只是這次比較凶狠!」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憂慮,心知如果自己將秘密說出口,他一定會變得寢食難安。
所以她不可以說,她要守口如瓶!
「我一定會全力緝捕的!」
她的手撫上他冷硬的臉龐,她多麼懷念他的淡笑啊!「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綠喬──」
不!他不用說,她曉得他已將她視為他的生命,傾他所有的能力來愛護她。
「你不是說今天不來嗎?」因明日的慶典,她連書院也不用去。
「我想念你!」所以就來了,而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也一樣想他啊!
她沒說話,只用吻的來表示她心中的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