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5
我爸走了以後,我去買了一聽可樂,自己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我不是沒談過戀愛,只是他們不知道。
大二的末尾,不知道是不是等余淮等絕望了,我忽然就答應了一個追我的學長和他交往。那時候,我剛加入輪滑社,和他們在期末考試後集體刷夜去唱KTV,然後再集體穿著輪滑鞋滑回學校。他們不說「滑」,說「刷」,還說這才叫真真正正的「刷夜」呢。
靜謐的深夜裡,大家一邊笑一邊在寬闊的大馬路上滑行。我滑得不好,甚至還沒學會轉彎和急剎,只會直挺挺地往前飄,即使路上沒車我也很害怕。學長過來牽我的手,想要帶著我滑,抓到我的手時,被我手心的冷汗震驚了,笑著說:「冰死我了,下不為例啊。」
就在我已經等到絕望的時候,有人牽著我的手,穿過一個又一個路燈投下的橙色光暈,說著余淮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在我面對下發的考卷時,本能地用冰冷的手抓住他時,說過的一句話。
我跟著學長刷過黎明前的夜,忽然覺得他也很好。
和余淮不也只不過是三年的陪伴嗎?再給我三年,再給我陪伴,一段記憶怎麼就不能覆蓋上一段呢?
可是這段記憶只持續了一個星期。學長在宿舍樓下靠過來要吻我的時候,我推開了他。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我喝光了一罐可樂,扔進垃圾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到底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在適合結婚的年齡以結婚為目的去和陌生人同床共枕。陌生人的氣息傾覆過來的時候,不會噁心嗎?不會怕嗎?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妥協,也會放棄這些矯情的心思。
可我並不盼望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