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胸口溫暖的重量,頸側拂過綿長微熱的吐息,觸動著他內心最深處的柔軟。
彭亦寒緩緩睜開眼睛,懷中人就像天使一樣,垂翼臥在自己胸口,俊美到不可思議的臉頰,散發一種寧靜的光輝。
胸口鼓漲著太過強烈的幸福感,正因為太幸福,所以忍不住傻傻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做夢?會不會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就會消失無形?
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果然有疼痛的感覺,而眼前的一切並沒有消失,太好了,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覺!
彭亦寒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然後低下頭,以嘴唇輕觸著對方白皙的肩膀……
他的肌膚散發著好聞的味道,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又用牙齒輕輕啃著,想製造出專屬於他的痕跡。
舌尖下的肌膚細細抖動了一下,但林夕海並沒有醒來的跡象,兀自沉睡著,眼瞼下,還有一道淡淡的陰影,臉色也呈現讓人心疼的蒼白。
看來昨晚激烈的情事,對他的身體實在是一個很大的負擔,不忍心現在吵醒他,彭亦寒替他拉上被子,蓋住裸露的肩頭,靜靜抱著他,讓他多睡一會兒。
下頷抵到對方的頭頂,他的發間傳來洗髮精清淡的香味,擁抱著他的感覺,就像自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五年多的時間,漫長的苦戀。
以「苦戀」這兩個字來形容這段戀情,一點也不誇張。
眺望著窗外透出晨曦,彭亦寒的心思飄回了過去。
第一次見面時,就被他盡情奚落,「畸型的馬鈴薯」、「瘸子」、「恐龍」……這就是當時他在他眼中的全部形象,雖然有些傷人,但彭亦寒卻並不生氣。因為這都是事實,和像天鵝般奪目出眾的他相比,其貌不揚的他,充其量只是醜陋的癩蛤蟆,和他在一起,很難不自慚形穢。
從未想過,會和這樣的人產生交集,卻不料,在一次聚會中,品嚐了自己的廚藝後,林夕海竟主動提出做室友。當時他真的很愕然,也許別人會迫不及待答應吧,可他卻很猶豫,不知這猶豫是否因為預感到了什麼,但最終還是不忍拒絕他期待的眼神,一口答應下來。
果然,不久後,他的預感便應驗了——無法阻止自己一步步陷入感情的深沼。
雖然他任性得像個被寵壞的「女王」,自私、傲慢、不知感激為何物,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他可愛。
就算每晚他吃完他煮的飯,把碗一扔,連句「謝謝」都不說,就跑去打電玩,一邊打還一邊大呼小叫,一下子要他遞水,一下子要他削水果給他吃,把他當成自己的隨叫隨到的男傭,他仍然覺得,這樣的他非常可愛,並心甘情願供他差遣。
就當自己豢養了一隻名貴的波斯貓吧,沒有主人會討厭對自己張牙舞爪的寵物,於是他放任自己去寵溺他、照顧他。
有時候,當他玩累了,窩在沙發裡,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他經常就像現在這樣,默默凝視他熟睡的臉龐,心裡有著幸福的感動……
然而,即使這樣,他也從未想過和他在一起。
他心裡,從未有過要和他天長地久的慾望,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屬於他,他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
只是清楚歸清楚,一味的容忍,終於還是到達了自己的極限。
當他以和別人交往來刺激諷刺他,不分輕重,一味戳弄他的傷口時,他終於爆發了,結果不僅傷害到他,也同時傷害了自己。
那一刻,他終於決定要離開他,親手斬斷和他之間的聯繫。
於是來到條件艱苦的西部,開始新生活,結識了新朋友,也交了新的男友,任憑歲月像流水一樣,把他的影像越磨越淡。
即使偶爾想起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他應該早就把他拋諸腦外,並有新戀人了吧。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一年後放假時回到H市,當晚就看到他等在他的住所門外,不久之後,又向自己告白……
真是夢幻一樣的時刻!
雖然他當時的口吻很真摯,但他卻無法相信。這並不是他的主觀臆斷,而是他們之間,現實的差距實在太遠、太不相配了。這世上比他優秀的男人多得是,他相信他值得更能和他匹配的對象。
本著為對方好的心意,也因為答應了別人,他推開了他。
這一推開,就是漫長的四年。
真的完全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等他,一直默默愛著他!
一想到那天,他以虛弱的聲音,說著泣血般的再見,他的內心就疼痛不堪。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以為自己是為了對方好,以為這樣做才能帶給對方幸福,卻從未想過,對方是否真的這樣想?在沒有問過他之前,他就擅自替他下了斷論,讓他倆一直蹉跎至今。
他知道,在感情方面,林夕海是個徹頭徹尾的貞潔主義者,要麼不愛,若愛上一個人,必是一生一世,可他萬萬沒想到,他貞潔的對象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
他何德何能,竟能讓他深愛至此,一想到這裡,內心愛憐的狂潮就無法控制,不知道要怎樣補償他才好。
不過,他們畢竟還有一生的時間,他可以好好疼愛他,把以前錯過的歲月,全部補回來!
彭亦寒低下頭,輕輕吻著他的額頭,以手指撫摸他柔軟的臉頰,林夕海的身體忽然大大震顫了一下,濃密的眼睫毛抖了抖,緩緩睜開眼睛……
「早啊。」彭亦寒溫柔地對他笑,親了親他的嘴唇。
對方仍有些睡意朦朧的樣子,眼神很是茫然,像是不太明白自己身處何方。
漸漸的,視線聚焦到他臉上,怔怔看著他。
「怎麼了?」彭亦寒以指腹上下摩挲著他的臉,並在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滑動!
「我是不是在做夢?」
沒想到他這麼說,彭亦寒一呆,心裡既是愛憐,又是心痛。
他沒想到,他醒來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會和他的一樣。
「你沒有在做夢。這是真的,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我們在一起了。」
「真的嗎?」
林夕海還是呆呆看著他,那可愛的模樣,讓彭亦寒的腦子一下子又沸騰了,「小弟弟」頓時蠢蠢欲動起來。
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痛罵著自己簡直是頭色狼,喝令「小弟弟」安靜下來。
昨晚做得那麼瘋狂,他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他不想把他累壞。
「真的!」彭亦寒伸出手,笑著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會不會痛?會的話就是真的。」
林夕海似乎有點相信了,茫然的眼眸,漸漸清亮起來,忽然,他伸出雙臂,一把緊抱住彭亦寒,用力之大,幾乎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彭亦寒回抱住他,溫柔地吻著他的肩頭,輕摸著他的背部,無語地訴說著自己的愛意。
好半晌,林夕海才放開他,不悅地揪著他的髮絲,吊起眼角瞪他,「你昨天做得太瘋了啦,害我的腰到現在又酸又痛。」
「我們連續做了三次,怎麼可能不酸痛,我幫你揉揉好不好?」彭亦寒好脾氣地笑。
沉默乖巧的他很可愛,女王樣的他更可愛。
林夕海又瞪了他一眼,那並不是惱怒的神情,而是害羞得不知道怎麼辦的窘態,然後乖乖閉目躺在他胸口,享受著他的按摩,那模樣,很像一隻向主人撒嬌的波斯貓。
彭亦寒吻著他的頭髮,把手放在他的腰側,輕輕按摩著……
兩人赤裸的下體交纏在一起,他光滑的大腿,緊貼著他蟄伏的慾望,鼻血再度上湧,彭亦寒全身又隱隱有著火的感覺。
「舒服嗎?」他啞聲問他,忍耐著將他一把撲倒的慾望。
「嗯……」林夕海從喉間發出滿意的嘟囔聲,把臉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你的皮膚好滑。」
感覺著他細膩溫軟的肌膚,一按下去,纖瘦的肌理就傳來男性結實的力量,但和以前相比,仍能感到他清瘦多了,甚至還能摸到骨骼的形狀。
以後,要多給他煮點好吃的,多燉些補品,好好把他養胖,彭亦寒心痛地想。
光滑的背部連綿向下,在背尾收成一個美麗的凹地,手指再往下,就是他緊翹渾圓的臀部。一摸上去,軟軟的,卻又很結實,極具彈性,手感好極了,彭亦寒大腦一熱,再也無法忍耐,粗大的手掌覆蓋在他柔軟的臀部上,又掐又摸,揉搓起來。
「啊……」林夕海頓時發出誘人的聲音,抬起微紅的臉龐,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在摸哪裡啊。」
「那裡會不會痛?有沒有受傷?昨天我實在太激動了,完全沒有顧到……」彭亦寒壓抑著自己粗重的氣息,手指輕輕摸索著他後庭的入口,那裡似乎有些腫脹。
「還好啦,就是感覺有點脹脹的……不要再摸了,快點把手指拔出來。」
「嗯,那就好。」
似乎沒有受傷流血的跡象,彭亦寒這才放下心來,但這麼一動,他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小弟弟,再度精神十足地抬起頭,硬硬地抵在對方腿根部。
「喂……」感覺到腿間的灼熱,林夕海不禁睜大了眼睛。
「對不起,我去一下浴室。」
彭亦寒不好意思地推開他,打算去浴室讓自己冷靜一下,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控制不住,再度化身為狼撲上他。
誰知林夕海卻一把拉住他,搖搖頭,掀開被子,翻坐到他身上,他的手,沿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滑,輕輕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夕海!」彭亦寒大驚失色。
「我來幫你。」
林夕海低垂著頭,輕聲道,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耳根處一片晚霞般的緋紅。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俯下身,跪在他的兩腿間,握住他燙得炙手的雄性,把頭一低,輕輕將它納入口中。
「夕海……」這情景實在太刺激了,彭亦寒倒抽一口涼氣,禁不住眼前陣陣發黑。
他不是在做夢吧!
他那高高在上的王子,居然會跪在他面前,虔誠地吻起他的小弟弟?天,這刺激太過強烈,強烈到他才一動舌尖,他就有快要射出來的衝動。
林夕海把頭埋在男人的股間,略顯困難地吞吐著口中的巨物,雖然有點不習慣,但心裡卻並沒有半絲違和感。
口中傳來男人獨特的麝香,整根陽剛太過粗長,根本無法全部吞入,只能從上到下,一點點舔著,再含住頂端輕輕啜吸……「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彭亦寒強抑激動,把他抱在懷裡,一遍遍撫摸著他的頭髮。
「我知道。」林夕海把臉貼在他胸口,感覺著他沉穩的心跳聲。
兩個人再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安靜地擁抱著彼此。
他不時低下頭,一下下啄著他柔軟的臉頰,而他則略顯疲累,閉目臥在他胸膛,唇角微微含笑。
細密的吻、溫柔的擁抱,輕輕的,就像春風拂過大地,萬物回春。而春天,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林夕海此後又小睡了一會兒,等醒來時,彭亦寒已經點好了午餐,讓客房服務送上來。渾身酸痛的身體,讓他一動就皺眉,懶得起床,彭亦寒就把他抱在懷裡,一口一口餵他吃東西。
吃完後,兩人賴在床上,絮絮叨叨聊了會天,倦意再度上湧,林夕海趴在對方懷裡睡著了,彭亦寒也抱著他打了一會兒盹,等再度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精神稍微恢復了一點,大腦終於意識到,除了男人,還有別的人生活在這個地球上,一想到戴安妮圓睜雙眼的模樣,林夕海就不禁臉色發青。
自己失蹤一天了,戴安妮肯定急得團團轉,必須趕快回去才行!
於是爬下床,忍著酸痛,穿好衣服,退房趕回戴家別墅,果然,戴安妮就在客廳,一臉冰霜地「迎接」他們。
「你總算知道回來了?」戴安妮瞪著他。
昨晚看到彭亦寒出現,她就知道他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談,於是忍著沒去打擾他們,沒想到,這一談,就是第二天的傍晚。
「安妮,呵呵……」林夕海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小海,你就這麼快原諒他了?實在太便宜他了!」戴安妮以殺人般的眼光,瞪著彭亦寒。
哼,看他們滿臉「姦情」的模樣,再加上一夜未歸,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盡釋前嫌,而小海也十有八九被他好好「疼愛」過了。
果然是斬不斷的緣分啊。
經歷這麼多波折,終於能在一起,實在不容易。
儘管心裡很欣慰,但表面上,戴安妮仍是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畢竟這些年來,彭亦寒這傢伙太過分了,就連一開始站在他那邊的她,都有點看不下去。
「對不起,安妮,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發誓,今後會好好愛夕海,好好補償他。」彭亦寒用力握緊林夕海的手。
容易心軟的戴安妮,聽他這麼說,臉色稍稍放緩了一些,「算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忘了你的承諾,好好對小海。」
「我會的。」
「好了啦,安妮,別搞得像我老媽一樣。」林夕海笑了,「你是在托孤啊還是在幹嘛?」
「臭小海,人家可是為你們好!」
正說笑間,門外傳來響亮的喇叭聲,戴安妮一聽,立即衝出去,「Lester,你回來了!」
「是啊,回來接你。」Lester關上車門,摟住戴安妮,給了她一個熱烈的吻,然後抬頭看了看林夕海和彭亦寒,笑道:「大家都到齊了,怎麼樣,一起回H市吧。」
「好啊好啊。」戴安妮叫道,拉著林夕海,「我的婚紗還沒有選好呢,小海趕快回家幫我一起選啦。」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不過可不能太累,我回去要先調理好夕海的身體。」彭亦寒打斷他們,一向溫厚的為朋友著想的他,第一次露出「自私」的模樣。
「放心吧,不會累到你心愛的小海的。」戴安妮朝他做了個鬼臉,拉著林夕海回臥室收拾打包。
彭亦寒和Lester對視了一眼,均露出溫柔的苦笑。
上車後,林夕海突然想到什麼,問彭亦寒:「是不是安妮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坐在助手席的戴安妮聽到了,立即轉過頭,「不是我。雖然我是打算要告訴亦寒,但我想再過幾天,等你的心情平復了些,再讓你們見面比較好。」
「哦,不是你,那是誰?」林夕海有點小吃驚,他一直以為是戴安妮,不可能是別人。
「是駱晨曦。」彭亦寒回答,「也不知他從哪裡找來了我的手機號碼,可能是從小華那裡打聽來的。剛接到他的電話時,我也很吃驚,不過馬上就趕過來了。說起來,這件事要好好謝謝他才行。」
「原來是他。」林夕海點點頭,靠在彭亦寒身上。
「我沒想到,他原來是你的『假情人』,你為了我,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我很感動,也很後悔,要是我能早點發現……」
「好了,閉嘴吧,讓我好好休息。」林夕海瞪了他一眼,把額頭貼在男人的頸部,緩緩閉上眼睛。
過去所有不堪的記憶、反覆的折磨和煎熬,一定是為了這一刻,就是今天這一刻,像現在這樣,靜靜窩在他懷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必想,就能感覺到鼓漲全身心的無上的幸福。
「怎麼辦,我真的好愛你,愛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地步。」
耳畔傳來男人的低語,臉頰被輕輕撫摸著,指尖帶來熏人欲醉的溫柔,溫柔得幾乎讓人溺斃……
「笨蛋。」
輕輕牽起唇角,嘴裡罵著男人,雙手卻把他的腰摟得更緊。
不想放開,如果放開了他,自己一定會像缺水的魚,瞬間死亡吧。這份心情是一樣的,太過濃烈的愛情,愛到不知如何是好,哪怕要剖開他的心,他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一切都給他,自己所有的驕傲、任性、自尊、堅強,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完全沒有自己,只是不能沒有他!
眼眶不禁微微發熱,林夕海把臉深埋入男人的胸膛,品嚐著胸口波瀾萬千、跌宕起伏的愛意……
車子悄無聲息,在傍晚寧靜的道路上,朝前開去。
冬季的夜空,充滿淡靜怡然的氣息。
光陰流轉,時光飛逝,要怎樣留下,怎樣記憶,怎樣維繫,都不是目前所需要擔心的問題。
想要重拾舊愛,就必然要勇於犧牲,想要得到愛情,就必然要經歷一番痛苦生長。
也許會倍受煎熬,也許會讓人熬不下去,但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堅信自己對真愛的信仰,相信總有一天,會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哪怕不是一生一世,也必然會在瞬間,成為永恆。
人海茫茫,很幸運能遇到你,愛上你,一起經歷世上這麼多美麗的風景。即使是痛苦的分離,現在想來,也是一種難得的歷煉。
因為有你,我才會成長;因為有你,我才會拋棄以前那個自私傲慢的我,變成全新的自己;因為有你,苦盡甘來的今天,才會如此甜蜜美好……
「在想什麼?」下頷被男人摩挲著,對上他的眼睛。
「沒什麼,只是想念你煮的菜了。」林夕海微微笑道。
「好啊,回去讓你吃個夠,哪怕做滿漢全席都沒問題。」
男人露出他最愛的溫柔表情,幾乎能把人吸進去的黑眸,如星辰般閃爍。
「那可是你說的!」
林夕海忍不住惡劣地想,要是那傢伙做不到,就別怪他欺負他蹂躪他,他真的好懷念以前欺負他的感覺……
彭亦寒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寒意,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
戴安妮和Lester相視一笑,後者加大油門,流線型的車身,劃破蒼茫暮色,朝幸福的彼端開去。
兩旁飛掠而過的風景,皆如詩如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