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落葉,呼嘯過寂寥街心,於輕風中悠悠打轉,旋舞著,以自由飛翔的姿勢,輕墮於塵土。
一雙女式中跟黑皮鞋輕輕踩過落葉,捻出一、二聲呻吟。那呻吟恰似發自她的內心。
再次出現了這種情形,絕望、孤獨、寒冷,無處可去、渺無前途……那是她自八歲那年便體會到的殘酷人生。
「小潔,乖,在這裡等媽媽,媽媽一下就回來。」一位已記不清長相的女人以溫柔的口氣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說道。
那口氣真的很溫柔,溫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風。
「嗯。」小女孩乖乖點點頭,看著那女子遠去的身影,等啊等,從早等到晚,從天亮等到天暮,從天晴等到天雨……但是,媽媽終究還是沒有來,永遠都沒有再來找過她!
被遺棄了,被自己的母親狠狠拋棄!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原因,就這樣被遺棄——
這就是人生,小潔。如此你想在這個殘酷的世上生存下去,就必須有比別人更堅強、更勇敢、更美麗、更吃苦耐勞的靈魂!
這樣的靈魂,能否在這殘酷的世間,留一盞可以溫暖心靈的燈光,小小的一盞燈,可以憩息、可以停泊,就已足夠!但是,為何連她拚命掙扎、欲求溫飽的路途都要斷絕!
在行人稀少的街巷,她仰望天際,一絲絲,如牛毛,般的小雨,秋天的眼淚,從那蒼茫的天際紛紛而落,落在臉頰,涼颼颼,冷冰冰,一丁一點,凍結自她的靈魂。
第一次應徵——
「曦潔小姐,在你履歷上,從今年初到九月份,你一直在風動熱點工作,能說明一下辭職的理由嗎?本公司的福利遠沒有風動熱點來得好。」一位負責招聘的人道——
「我……」——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那人起身接電話,邊聽邊不停地打量曦潔,露出訝異、又微帶曖昧的眼光——
「對不起,本公司不接受被風動熱點辭退的人。」接完電話後,那人
一句話輕輕阻斷了她的前路——
「請你說明一下今年初到九月份,你在哪個公司任職?」
「對不起,本公司不招毫無經驗的新員工。更加不會招因工作失誤而被風動熱點除名的員工。」——「對不起。本公司不招像你這樣的員工。」
第四次、第五次、無數次……
「小姐,你到底在風動熱點做了什麼錯事?我們早就收到風動的傳真和電話,裡面記錄了所有你的資料,並指明不准錄用你。我們只是一個小公司,請你另謀高就吧。」
雨……越下越大了!
抬頭抑望天幕,黑壓壓的一片,大雨細如牛毛般,漸漸開始無羈絆地馳騁,秋天的雨,真冷呵!
整整近一個月,都找不到任何工作,現在才知風動熱點勢力之大,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她的確惹了一個大麻煩!
她拉緊了衣領,雨水不斷從濕濕的短髮往下滴,全身冷得像是在冰窟中一樣。
跨過一個街口,她低頭向對面的小型超市走去,匆忙問,根本沒有注意在雨幕中打著右轉方向燈的汽車。等到她驀然驚覺的時候,已經時間過晚,雙眼被亮得耀眼的車燈一照,她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識。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刺破雨幕,沉寂一會兒,車門猛地被打開。一個司機模樣的年輕人匆匆跑到倒在地上的女子面前,端正的臉龐有無比驚慌的神色。
此時後座的門亦被輕輕打開,一名全身黑衣的冷漠男子撐著一把黑傘跨出車門。
「少爺,她昏過去了。」那司機焦急而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這名被稱之為少爺的男子。
那男子走到曦潔面前,冷冷朝下俯視。躺在地下的人兒瞼色蒼白,雙目緊閉,渾身盡濕,看上去就如一朵倒在雨中小小茉莉。
那男子英挺的雙眉微微一蹙,是她?真是自動送上門的獵物!
一絲冰一樣完美的笑容自他唇邊緩緩綻放。「帶回去。」冷漠的聲線沒有一絲感情,拋下這麼一句話,他徑直走回車中。
雨,越下越大!
???
風雨飄搖中,「中央花園」那四個大字,在氣勢宏偉的歐式建築入口處,顯得格外顯目。
這是一排建築精美的仿歐花園式別墅,共有五十間,在台北近郊劃出一塊黃金地段建造而成。造價不菲,裡面的住戶大都非富則貴。進去後左手第一間豪華別墅,便是於寒的家——于氏別墅。別墅四周圍以一人高的鐵柵欄,欄內一圈皆值綠蔭或花卉,正值深秋之際,菊花開得精彩紛呈,或含苞待放,或爭奇鬥艷,於雨幕中展現優美之姿。
別墅內二樓客房,於寒面無表情地靜靜倚在窗邊,房內另有一個醫生模樣的男子正在給躺在床上的女子聽診。
過了一會,那年輕男子取下聽診器,抬起頭來。那是一張十分俊逸文雅的臉龐,金邊眼鏡給他增添了幾許溫文之氣,眼鏡背後,一雙沉靜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叫章宇,是於寒的家庭醫生,正職為台北國際醫院的醫師,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只是輕微的撞傷,沒有什麼大礙。」他說道:「只是她身體十分虛弱,這也是導致昏迷的重要原因,最好能靜養一段時間。」
「謝謝。」於寒淡淡道,依舊文風不動地眺望窗外的雨幕,看也不看床上的女子一眼。
「她是誰?」章宇看著他道,眼鏡背後溫文的眼神閃著興趣盎然的微笑。「我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心。」
好心?於寒不禁冷笑一聲,道:「你不久就能看到我對她的好心。」
章宇看著他那令人窒息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顫,擔憂的目光輕掃過仍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
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這地方是哪裡?很溫暖,很柔軟,就像記憶中母親的懷抱一樣……
她的眼睛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緩緩地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線刺激得她頭暈目眩,過了好一陣子才略略緩和過來。
應該已是晚上了吧,偌大的房間燈火通明,明亮異常。這是一間對她而言過於寬大的房間,幾乎是她棲身的小寓所的三、四倍,也許還要大。那精美雅致的傢俱,四周掛滿疏淡各異的風景畫,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單與柔軟得令人直想沉睡不醒的床,帶著一股溫暖的陽光氣息……這,到底是哪裡?
她終究是怎麼了?殘留的記憶告訴自己,就在雨中穿過馬路的時候,不慎撞到了一輛汽車,然後,便突然失去了意識……
「小姐,你還債的時候到了。」又是那極度冷漠的聲音,遙遙地一如來自天山的雪泉,冰冷無情地,凍住了她的血液!
她驀然坐起身,頭腦一陣暈眩,回首望去,只見那個比天山雪泉還要冷漠的男子就在她背後,倚在玻璃窗前靜靜看著她。
「總裁!」曦潔脫口驚呼!
「最近過得可好?」一名這麼平常的寒暄語,在他口中說來,卻如此令人不寒而慄。
「原來是你!」曦潔的臉龐因乍見他而驚得發白。「是你跟那些公司打招呼,不讓他們錄用我?!」「是又怎樣?」於寒冷冷道,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這一億元的債,你打算怎麼還?」——
你知道這套系統上市後能賣多少錢嗎?估算利潤整整一億!
一個月前在他辦公室的對話隱隱浮現在耳邊,她全身一震!
停在床邊,於寒上下打量著她。「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看著她那似曾相識的慘白模樣,記憶中突然浮現早被遺忘的一幕。
「原來如此!」他緩緩坐在床邊,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望入那雙一如秋天湖水般幽美的眼眸。「在麗都,我們曾見過一面。」
與他相距如此之近,他身上優雅的香水、淡淡的煙草味與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她全身縈繞。
靈魂又被鎖死了,那雙既像大海般幽深,又像寒冰般冷漠的雙眼,她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是的,麗都!他曾救過她一次!這個小女人,顯而易見,已經欠了他太多!
燈光下映出她那張清爽宜人的臉龐,蒼白的臉頰微顯一道淡淡紅暈,他心中一動,修長的手指至下頷逐漸上移,緩緩撫向那如花朵般慘淡而美麗的紅唇,一陣柔軟甜蜜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說啊,打算怎麼還?」他的手指在她唇瓣自左而右輕輕撫摸,像蜜蜂在花蕊採蜜一般,力量不輕也不重,恰到好處地挑逗著她。
「我……沒有那麼多的錢!」曦潔的嘴唇在微微發顫,連心也在發顫。
「或許……我可以替你想個辦法。」於寒道,眼眸中寒光一閃,盯著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字道:「取悅我。」
「什麼?」曦潔睜大眼睛。
「用你的身體取悅我,或許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會放你一馬。」他的唇邊依舊噙著令她心悸的冷笑。
「不!我不是妓女!我不賣身!」曦潔猛地掙脫開他的手指。
「這可由不得你。」於寒冷冷道,手指穿過她俏麗柔軟的短髮,猛地按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未等她有所反應,便一下攫住了她的唇。
「嗯!」她太過弱小,對她而言已是拚命的掙扎,然而他卻絲毫無感。
這感覺真是很不錯!從她那濕潤柔軟的小舌尖傳來清爽、甜美而迷人的滋味,一下子令他覺得飢渴難耐,增加了吸吮的力度,貪婪汲取她口中的蜜汁。
他猛地將她壓倒在床,一把扯開被單,開始急切地剝開她的衣服。
「不要!求你別這樣!」曦潔害怕地躲避著他的舉動。
「裝什麼純情!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於寒冷冷道,一把撕裂她的襯衣,她倒抽一口冷氣,裸露的肌膚便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曦潔無助地叫道,想推開她,但剛從昏迷中清醒的身體卻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
這個女人早就已經有了同居男友,還裝什麼清純!於寒不耐煩地扯開她的衣褲,然而不可否認的,她那該死的清純模樣與生澀的動作仍然引發了內心深深的慾望。他享受地撫摸她那如嬰兒般吹彈欲破的肌膚,她全身散發的清新味道,也深深地刺激著心頭早已點燃的慾火。
她的身體,與其他波霸型身材的女人相比、顯得過於削瘦纖細,但那白皙的肌膚,柔美均勻的線條,暴露在空中的美麗胴體,仍觸動無限優雅的美感。
先輕舔著她小小的耳垂,他冰冷的雙唇輕柔如羽毛般一路覆下,在她的頸部輾轉之後,便落到她胸前最柔軟的花蕾上。
經歷過的女人不下其數,他太清楚該如何掌握男女間的歡愉。
「呃……別這樣!」她不由自主地輕喘出聲,全身緊繃得猶如一根弦,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身上的衣衫絲毫未除,隔著質地良好的布料,能感到他肌膚傳來的熾烈高溫,還有衣帛相互摩擦的感覺,更促進了情慾的催發!
那種如電擊般的陌生觸感,隨著他的嘴唇在她全身蔓延開來。似被電燙,又似火燒,全然陌生的情慾讓她全身因害怕而發抖。
「真是淫蕩的聲音,來,叫大聲點。」他壓在她上方,英俊過分的臉龐散發出無窮魅力。
她在發抖,抖得十分厲害。即使在激烈的愛撫中,他仍能感覺出來,她既害怕又緊張。為什麼會這樣?看過大多女人欲擒故縱的態度和裝模作樣的神態,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她的確是因為害怕。
「你在怕些什麼?」
「不……不要!」
不再等待了!看著她在他身下微微扭動的柔軟身軀,聽著她甜美誘人的嬌喘,他解開褲子深深地刺了進去。
「不!」一陣被撕裂般的痛感令她發出了尖銳的痛呼聲。她不禁無助地睜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襯衫,不停地以深深吸氣平息這痛楚。
「你是處女?」於寒頓時僵住了身子,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她居然是個處女,已經有同居男友的她居然還是處女!真是見鬼!他低咒一聲,硬是壓抑住自己的慾望,好讓她逐漸適應下來。
他海水般的黑眸深深地凝視她,一眨不眨。「放鬆。」
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如此低沉而富有磁性,雖然是感到如此痛楚與不適,但曦潔一下子感到無比安心,全身漸漸鬆懈下來。即使是那樣強迫著她,但他應該不是個壞人吧,否則在麗都他又何必要出手相救呢!
「GOODGIRL。」察覺到她的放鬆,他低聲說道。
「嗯……啊!」起初的疼痛與不適過去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刺激感與麻酥感,按捺不住慾火的折磨,她不禁呻吟出聲。
「叫我的名字!」他低吼道,額頭細細泌出一層汗水來,從未有過這樣蝕骨的感覺,如此美麗,又如此纖細,他的律動越來越急,越來越快。
「叫出來,我想聽!」
「你的名字……我……我不記得……」
「不記得了嗎?我來告訴你……於寒。」他沉聲道,享受地看著她那意亂情迷的模樣,繼續著瘋狂的律動。
整個房間充斥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與沈重的呼吸,她下意識地輕喊出聲:「於寒,於寒!」
太多的狂潮令她孱弱的身子難以承受,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她在情慾的海洋不停地被他帶領著翻滾,緊密相貼的灼熱肌膚令她全身發顫,當最後一個巨浪洶湧而至時,她渾痙攣著緊緊抓住他,意識,有一剎那的空白。
「啊!」她拚命抓著他,無聲抑止地叫喊出聲,然後倒在床上,不停地喘息。
「就這麼決定了,你留在這裡,當我的女傭,償清所有欠我的債。」在因疲累而沉沉陷入昏睡之前,她聽見他輕聲在她耳邊,說出最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