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上待在離宮已經一個月了。每天,他處理完政事後,就會陪著她吟詩、作畫、彈琴、釣魚。陽阿不明白皇上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雖然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夜夜跟她同眠,卻連碰都沒有碰過她一下。難道皇上真如那夜所說的,他要的是她的心,不是她的身。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得到的心難道還不夠多嗎?,現在在後宮裡,有多少顆心在等著他回去,還會差她這麼一顆嗎?皇上為什麼不能放了她,讓她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呢——
    唉「平靜」這二字,恐將會離她愈來愈遠了,雖然她不愛理世事,但她仍從宮女、內侍們的口中聽到了不少有關她的事。
    他們說她現在是最受皇上寵愛的妃子,以往皇上就算再怎麼寵愛一個嬪妃,也不會待在她的寢宮超過三夜。
    他們說她將是下任皇后娘娘最有可能的人選,因為她出身名門世家;她知書達禮;她雖得寵,卻不會因此在皇上的耳邊細語,干預朝政,所以連王公大臣們都知道,她是皇后娘娘的不二人選。
    但是只有她知道,皇上是在跟她玩拔河北賽,皇上並不是如他們所想像的那麼寵愛她。只是因為她在無意中說話冒犯了皇上,所以皇上也要她成為傷心人中的一個。她也想過,如果她真如皇上所願的把心交了出來,那麼皇上是不是就會如願,也就會因此放了她呢-
    但是她辦不到,雖然她還沒進過皇上的後宮,但兒時的記憶實在太鮮明瞭,她到現在仍記得父親的妻妾們,為了得到父親的寵愛,所做的一切明爭暗鬥;也仍記得那些失寵的妾的下場是如何。而那些全是因為她們愛上了爹的關係,如果她們不愛爹,就算在得不到爹的寵愛時,她們一樣能在平安侯府裡生活得很快樂,絕對不會有心碎的下場。
    有那麼多的前車之鑒在她的眼前,她又怎麼可能對皇上交心呢雖然明知只要滿足了皇上,那她就能如她所願,從此過著平靜的生活。但交了心後的下場,卻很可能是漫漫長夜的失眠,與日日垂淚的傷心。她還記得那首「一斛珠」。
    柳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泛紅銷。長門盡日無梳洗,何必真珠慰寂寥。
    這首詩很可能就是她交了心之後的下場,已知未來是怎樣的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陽阿猶豫的想著。
    「陽阿、陽阿。」孟-興匆匆的走了進來。
    「皇上。」發生了什麼事,皇上為什麼那麼高興「綠萼、蓮艷,你們趕快替陽阿換衣服。」孟-看著陽阿說。
    「在西郊的山邊發現了難得一見的白鹿,朕帶你去瞧瞧。」當他聽大臣們這麼說時,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帶陽阿去瞧一瞧。
    白鹿自古以來凡是這種數量稀少而且難得一見的東西,都被當做是天降祥瑞,難怪皇上會那麼高興
    「皇上,妾身並不會騎馬啊!」自幼在閨閣中長大的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馬匹。「皇上帶妾身去,只怕會給皇上增加麻煩。」
    孟-笑著說:「有朕在,你不必擔心。」他牽著陽阿的手說:「我們走,我已經要翱耀在宮外等我們了。」
    皇上根本就不讓她有拒絕的餘地,而那白鹿也的確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雖然她曾吃過鹿肉,但還未曾看過活生生的小鹿呢更別提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白鹿了。
    皇上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宮了,這一個月他都待在離宮,由此看來,平安侯的孫女陽阿已經緊緊捉住皇上的心了。不然就連皇上專寵於她之際,也沒有連宿三夜在她的寢宮裡。江妃心想,據離宮傳回來的消息,現在皇上跟陽阿夜夜同寢,照這麼下去,皇上一定很快就會把陽阿帶回宮了。
    她該怎麼辦江妃慌亂的把母親請進宮來,想要母親幫她想個辦法,不然她離上陽宮可是愈來愈遠了。
    江夫人也同樣擔心著,皇上專寵陽阿的事已經傳遍朝野,雖然現在陽阿仍沒有任何名分,但要是再在這樣持續下去,皇后娘娘的寶座遲早會是她的。所以現在一些有心人已經紛紛前往平安侯府,對平安侯爺拍起馬屁了。
    「娘,你說我該怎麼辦」江妃著急的說:「皇上已經在離宮待了整整一個月,再這樣下去對女兒實在是太不利了。」
    「娘當然也知道啊!」江夫人念頭一轉,看著女兒說:「你為何不裝病,把皇上騙回宮呢」只要皇上一回宮,她相信女兒又能緊緊的捉住皇上的心了。
    「女兒早就試過了。」當她裝病派人到離宮去通知皇上時,皇上只下令要御醫來替她治病,並要內侍轉告她好好的養病,根本連半點回宮來看看她的意思都沒有。
    連女兒裝病都無法請回皇上,這樣看來,皇上對陽阿的迷戀比她想像中的更深,這該怎麼辦才好。
    「娘,你一定要替我想辦法。」她知道母親的辦法最多,當初母親送她進宮,並且用計讓她獨得皇上的寵愛,所以這次母親也一定有辦法幫她奪回皇上的寵愛。
    「這……」江夫人想了又想。「有辦法了。」
    江妃捉住母親的手問:「什麼辦法娘,我就知道你行的。」
    江夫人看著女兒說:「我前些日子跟柯夫人曾在廟裡意外相遇,我那時聽她說,她本想讓她的兩個親生女兒入宮,但她的公公平安侯硬是不肯,還將她的兩個女兒許配給他人。她很生氣,還直說她的公公是個老頑固。」
    「那又如何就算柯夫人不同意陽阿入宮又如何,現在她可是皇上最寵愛的人啊!」她知道柯夫人,她在她心目中根本就一文不值,她能幫她什麼忙呢
    江夫人笑著說:「你忘了,皇上他最討厭的是什麼」
    皇上最討厭的是什麼,她當然知道啊!「皇上最討厭的就是親人之間的不和,因為先皇為了立皇上為儲君,所以把皇上的兩個兄長廢為庶民,最後還殺了他們。皇上因為對他的兩位兄長心有愧疚,所以對他的兩個弟弟跟一個妹妹寵愛有加。」可是,這跟她們要對付陽阿有啥關係。
    「柯夫人她最討厭的就是陽阿,你想她的兩個女兒會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有任何的好感嗎?要是陽阿的那兩個姊姊進了宮,有了柯夫人在後面唆使她那兩個女兒,你想這後宮還能有安寧之日嗎?到時皇上對她們生氣了,還會對陽阿再看一眼嗎?」認識柯夫人十多年了,她還不瞭解她的個性嗎?-
    江妃想想也對,到時就不會有人威脅得了她。「可是,該如何讓陽阿的那兩個姊姊入宮呢我們總不能請皇上讓陽阿的姊姊入宮吧!」而且現在平安侯裡,是由平安侯當家做主,而平安侯又最寵愛陽阿,他會再讓他的另兩個孫女入宮,跟陽阿爭奪皇上的寵愛嗎?
    「我當然有辦法啊!」要讓何夫人送她那兩個寶貝女兒入宮,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你放心,不會有人跟你搶奪皇后的位子。」
    「娘,你真好。」江妃開心的抱住母親。「我就知道,有娘在,我什麼都不必擔心了。」只要有母親在我身邊,陽阿,你想鬥贏我,門都沒有江妃心想-
    江夫人寵愛的說:「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娘怎麼會不幫呢」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得去找柯夫人談談。
    陽阿的大娘——羅氏虛委的笑著說:「江夫人,你今天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江夫人唯一的女兒曾經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為什麼說是曾經呢因為現在皇上寵妃的這個位子,已經被陽阿給取代了。以往柯夫人在官夫人裡可是頤指氣使的,向來不把人放在眼裡,怎麼今天會上平安侯府裡來找她呢
    江夫人笑說:「我今天是特地來開開眼界的,不知柯夫人願不願意」
    「開開眼界」羅氏疑惑的問:「江夫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柯夫人,你在裝蒜,誰不知道現在陽阿姑娘是皇上跟前最寵愛的人,皇上不知送了多少奇珍異寶給她,前些日子還聽說她把一箱珍珠賜給了皇上身邊的金公公。我想陽阿姑娘一定也送了不少奇珍異寶回平安侯府裡,所以我特地來開開眼界的。」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女兒在離宮的眼線明白的告訴她,陽阿把皇上所賜的奇珍異寶,絕大多數都賜給了身邊的宮女。她知道以柯夫人的脾氣要是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她的計畫也就完成了一半。
    把一箱珍珠送給了金公公陽阿真是瘋了,她可知道一箱珍珠價值多少就這麼簡單的送了人,就算金公公是皇上最親近的內侍之一,她也用不著那麼大方吧!現在可好了,江夫人都已經來了,她怎能告訴江夫人,陽阿半點東西也沒有往家裡送,那她多丟臉啊!羅氏在心底暗咒陽阿。
    她裝做一臉不在乎的看著江夫人。「才一箱珍珠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想當初江妃娘娘送出來的絕不止這些,我們陽阿怎麼比得上啊!」
    「柯夫人,你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啊!我們江妃娘娘哪裡比得上你們陽阿姑娘,她可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最有可能的人選啊!」江夫人裝出一臉羨慕的說:「我可真羨慕你啊!」
    聽到這話,羅氏一身輕飄飄的說:「哪裡,江夫人也不差啊。」
    「就是啊!」江夫人的語氣中故意帶些遺憾的說:「要是陽阿姑娘是柯夫人的親生女兒就好了。」
    羅氏不悅的看著江夫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夫人連忙說:「柯夫人,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我只是替你惋惜而已。」
    「惋惜什麼」她有什麼好惋惜的她可是平安侯府裡的少夫人,更可能是這皇上未來的岳母啊!
    江夫人裝出一臉吃驚的說:「柯夫人,你真的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江夫人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羅氏只覺得一頭霧水。
    「我是聽我女兒說起,皇上因為寵愛陽阿姑娘的關係,本來想對你賞賜的,可是一聽陽阿姑娘說,你並非她的生母,所以才打消了這個念頭。」江夫人一臉同情的說:「要是陽阿姑娘是你的親生女兒,今天這種情形就不會發生了。」
    羅氏聽江夫人這麼一說,氣得人都要昏倒了。陽阿果然記恨她,所以阻止皇上對她的賞賜。「畢竟陽阿她是妾生的,跟我不同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在不知不覺中,羅氏說的話開始刻薄了起來。
    柯夫人暗喜在心頭,看來她的計畫已經成功了一半。「對了,柯夫人,我還沒跟你道喜呢聽說你的兩個女兒已經許配給人家了,什麼時候要請我們喝喜酒啊!」她又故意惋惜的說:「可惜你的兩個女兒都已經有婆家了,不然你就可以送她們進宮了。」
    「我本來就準備要把我那兩個親生的女兒送進宮。」羅氏為了爭一口氣,忿忿的說:「是有很多人來提親,不過,因為我打算把她倆都送進宮去,所以把那些來求親的人都拒絕掉了。不知外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言,真是傷腦筋。」
    聽見柯夫人這麼說,江夫人的內心竊喜不已,她的計畫成功了,柯夫人果然中計了。「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柯夫人,你們柯府一口氣送了三個女兒進宮,那將來在後宮裡,豈不是你的女兒們的天下嗎?」
    羅氏笑著說:「蒙你金口了。」她決定了,不管公公怎麼反對,她一定要送若雪跟若梅進宮去。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她絕對不能讓江夫人看扁-澳惴枇稅。笨陸ㄒ豢醋怕奘纖怠
    陽阿才剛剛受到皇上的寵愛,她就要把若雪跟若梅送進宮去,她在想些什麼啊!她難道不知道他們的這兩個女兒都已經有了婆家嗎?要是將她們送進宮去,別說父親一定不答應,若梅跟若雪未來的婆家也不是一般尋常人家啊!要是他們把平安侯府毀婚的消息傳出去,那他們平安侯府的面子要往哪擺啊!
    羅氏冷靜的看著丈夫說:「我沒有瘋,這是我三思後所做的決定。」
    「三思」柯建一聽,都快昏倒了。「這叫做什麼三思」居然想把若雪跟若梅送進宮裡去跟陽阿爭寵,要是讓父親知道了,他不大發雷霆才怪。
    羅氏問丈夫說:「你知道陽阿她把一箱珍珠送給皇上身邊的金公公嗎?」
    柯建一點點頭說:「知道啊!」他認為陽阿這麼做是對的,金公公是皇上最寵信的內侍,更是宮裡的大總管,只要能好好的巴結他,對陽阿在宮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或許以後她真能封後也說不定。
    「你想想看,連對一個太監,陽阿都出手那麼大方,而自己的家裡呢皇上賞了她這麼多奇珍異寶,她卻寧可送給那些下人,一點也沒有想到往自己家裡送,由此可見,她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個家。既然如此,我們就應該要未雨綢繆,把我們的親生女兒送進宮去,這樣對我們平安侯府的未來才較有保障。」連陽阿都能受到皇上的寵愛,她相信只要她的兩個女兒一入宮,一定能比陽阿更受到皇上的寵愛。
    柯建一不耐煩的說:「原來你在計較陽阿沒有把那些東西送回來」
    羅氏睜大了眼睛,看著丈夫說:「我是那種人嗎?」
    就因為你是這種人,所以才會在這麼小的事上斤斤計較。「只要陽阿她當上了皇后,到時我們平安侯府想要什麼奇珍異寶,哪會沒有若是陽阿能替皇上生下個小皇子,那平安侯府可就是未來君王的外戚了。」平安侯府也可以稱得上是富甲一方,要什麼奇珍異寶沒有,還需要陽阿把什麼寶貝往家裡送嗎?而且她賄賂那些宮人們也是對的,一旦她有任何需要時,那些宮人就派得上用場了,他的妻子怎麼連這一點也不會想。
    羅氏冷笑的說:「我可不敢想哦」就算將來真如丈夫所說的,等陽阿當上了皇后,以她現在就這樣不理會家裡,到時哪還能指望她照顧娘家啊!
    「只怕你也不會想。」柯建一看著妻子說:「總之,我不會同意若雪跟若梅進宮的,她們可都是有婆家的人啊!」如果陽阿不受皇上的寵愛,而若雪跟若梅也沒有婆家,那送她倆入宮,還值得考慮考慮。可是,現在陽阿正深受皇恩,哪還有理由把若雪跟若梅送進宮呢——
    「你……」果然在丈夫的心目中就只有陽阿,並沒有她跟兩個女兒的存在。
    看見父親氣沖沖的離開母親的房間後,若雪跟若梅兩姊妹才悄悄來到了母親的房裡。
    「娘。」若梅看著怒氣沖沖的母親問:「你又跟爹吵架了啊!」從她們姊妹倆懂事起,父親跟母親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羅氏生氣的說:「在你爹的心目中,除了陽阿外,根本就沒有我們母女三個人的存在。」
    她們姊妹對母親說這種話,根本就是習以為常了,每當父親跟母親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母親就習慣的把它推到陽阿的身上。其實母親自己也心知肚明,陽阿在父親的心目中,只怕還比她們兩姊妹更沒有地位呢-∪粞┐沽吮茶給母親。「該不會是爹又想要娶小妾了吧!」她記得父親跟母親最常吵架的原因,就是父親要娶妾。
    出乎若雪跟若梅兩姊妹意料之外的,母親居然搖搖頭說:「不是。」
    「還不是為了讓你們兩姊妹進宮的事。」她生的兩個女兒哪點比陽阿差為什麼陽阿可以進宮,她的兩個女兒就不行-
    若梅看著母親說:「娘,你到現在還沒死心啊!我跟姊姊都已經有婆家了,你還希望我們兩姊妹入宮啊!」
    羅氏開始哭了起來,滿腹委屈的跟兩個女兒訴苦說:「你們知道嗎?昨兒江夫人來看我,說陽阿受了皇上的寵愛,賞了好多的金銀珠寶給她,所以她特地來開開眼界。可是,我卻一樣都拿不出來,你們可知道我那時多丟臉啊!陽阿把大筆大筆的銀子送給那些侍女和太監,卻沒有想到送一點回家來,就因為我不是她的親娘,若雪、若梅,你們可要給娘出口氣啊!」
    若梅聽了只有苦笑的份,母親想要她跟姊姊入宮,就因為陽阿得了皇上的賞賜,沒有送一份回家來給母親。
    「娘,我跟若梅都已經有婆家了,我們是不可能進宮的。」若雪聽了母親的話,覺得心裡難過極了,母親為什麼不想想看,以前陽阿待在家裡時,母親是怎麼對待她的居然現在還敢抱怨,母親為什麼總是只看得見別人的短處,而看不見自己的呢-叭粞、若梅,連你們都不願意幫娘出一口氣啊!」她倆可是她親生的女兒,怎麼可以不幫她呢
    「娘,難道你願意看著我們姊妹倆在後宮孤老以終嗎?」母親可是她們的親娘啊!難道她只顧她的面子,就不顧她們兩姊妹的終生幸福了。
    羅氏理直氣壯的說:「連陽阿都能受到皇上的寵愛,更何況是你們。你們兩姊妹可是比陽阿強上百倍,所以你們兩人一定能比陽阿更受到皇上的寵愛。」到時看江夫人還能在她面前神氣嗎?
    若梅反問母親,「假如我跟姊姊都沒辦法受到皇上的寵愛呢」
    「這是不可能的。」羅氏連想都不想會有這種可能。
    若雪跟若梅無奈的對看一眼說:「娘,我們是不可能會進宮的。」她們可是名門之女,首重的就是節操,雖然她們的人還未過門,但一旦定了親,她們就是非夫家不嫁了。
    「你們……」柯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們兩個可是她生的啊!可是,居然連她親生的女兒都跟她不同心-
    山路崎嶇難行,孟-帶著陽阿丟下了馬匹,走在山路上。為了尋找白鹿,一路行來,身旁的侍衛是愈來愈少,連綠萼跟蓮艷都不知到哪去了,最俊只剩下翱耀跟兩個侍從跟在孟-跟陽阿的旁邊。
    孟-站在高處望著四周,除了一棵棵高聳入天的大樹外,他並沒有看見白鹿的蹤跡。是真的有白鹿,還是通報的大臣看花了眼
    陽阿拿起手絹擦汗,從小到大,她從未走過那麼遠的路。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幾隻小鳥外,別說是白鹿了,連一隻小動物她都沒有看見。
    「皇上。」翱耀看著皇上說:「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請皇上帶著陽阿姑娘一起下山吧!」現在只剩下他跟兩個侍衛在旁,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只怕他們會保護不周啊!雖然皇上也會武功,但是有嬌弱的陽阿姑娘在一旁,只怕會讓皇上的手腳施展不開,到時反而更危險-
    孟-抬頭看著天色,的確已經不早了。他走到陽阿的身旁說:「看來我們是無緣見到白鹿了。」
    陽阿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但她還是勉強的開口說:「皇上,翱耀大人說得對,我們還是回宮吧!」
    孟-這才注意到陽阿疲憊的聲音,他低下頭去看著陽阿,關心的問:「陽阿,你怎麼了是累了嗎?」
    陽阿點點頭,她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
    「翱耀。」孟-伸出手說:「拿水來。」
    「稟皇上,已經沒水了。」他們只剩下一壺水了,而剛剛已經被皇上喝完了。「臣就這派人去取水來。」——
    孟-把陽阿抱在懷裡。「等你喝了水、休息一下,覺得舒服點了,我們再下山去。」他太大意了,陽阿自幼生長在閨閣之中,過的是足不出戶的生活,她哪裡有體力來陪他尋找白鹿呢
    陽阿躺在皇上的懷裡,大概是真的累壞了,她突然覺得皇上的懷裡溫暖極了,讓她有種很舒適的感覺——盎噬希水來了。」翱耀已經把水取了來。
    孟-連忙把水喂予陽阿喝下,喝了水的陽阿覺得舒服極了。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躺在孟-的懷裡休息。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找到白鹿了、找到白鹿了。」陽阿抬起頭來看著孟-說:「皇上,要去看白鹿嗎?」
    孟-猶豫的看著陽阿說:「你還走得動嗎?」
    「妾身還走得動。」她不想掃了皇上的興致,皇上今天出來就想要看白鹿,陽阿勉強自己站了起來。
    既然陽阿說她沒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吧!孟-牽著她跟隨著侍衛往發現白鹿的方向走去。
    這兒的山路比剛才的更崎嶇難行,陽阿害怕的扶著山壁慢慢的向前走,看著身旁的斷崖,她的頭都昏了——盎噬希請小心。」翱耀在前面開著路。
    孟-注意著身後的陽阿,要是知道這兒的山路如此崎嶇難行,剛剛他就該帶著陽阿下山去了,不該再來看白鹿了。面對如此的山路,連他都覺得難行了,更何況是像陽阿如此嬌弱的女子呢
    孟-本想命人掉頭,但一個不注意,他的腳踩到了一個滑石,整個身子就向山崖下滑了下去。
    「皇上」陽阿見了,連忙向前去想要捉住孟。
    「陽阿,不可以」依陽阿的力氣根本就不可能拉得住他,反而會一起摔下去。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陽阿也跟著向山下滑了下去。翱耀一聽見陽阿的叫聲,轉過頭來,看見皇上跟陽阿都滑下了山崖,他也立刻跟著跳了下去。「皇上、陽阿姑娘。」

《沖喜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