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明新再次踏入幻羽噴泉,他心裡感到無比的興奮。
雖然,大哥大嫂被逐出家門的事,他已知道。原因呢?當事人卻不願提;不過他知道了也愛莫能助,他只會為兄嫂不安、不值。而他也沒有能力為兄嫂爭取什,因為他在沙家也並不受寵。
他坐在二樓走廊的椅子上,等候父親召見訓話。
突然眼前一亮,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孩子,由沙皇的房間走出來。
她穿一件白色的套褲水手裝,長髮全束在左邊,上面縛了一隻銀藍的絲絨蝴蝶,十分青春俏皮。
她膚色粉紅,皮膚富有彈性,臉兒很富挑逗性,樣子似蘇菲瑪素,但身材卻像波姬小絲,真是天生尤物。
「是二哥嗎?」她走過來,聲音嬌脆:「乾爹請你進去!」
「乾妹子?爹什時候收了個乾女兒?」他一雙眼在她臉上、身上打量搜索,一飽眼福,不離風流公子的本色:「這大件事我竟然不知道!」
「我叫余姍姍,我是來做沙皇的特別助理,後來沙皇見我做事勤力、忠心又聽話,於是便認了我做義女!」
「不是因為你美艷不可方物嗎!」
「乾爹不注重這些。」姍姍向他笑笑,一笑勾魂:「你還不趕快進去!乾爹等得不耐煩了。」
明新低下頭輕聲問:「我什時候可以再見你?」
「吃晚餐的時候,我住在這兒的,等會兒見!」
明新看著她下樓梯,圓圓的臀部,長長的腿,婀娜多姿,迷死人。姍姍失了蹤影,明新才進沙皇房間。
「你怎老半天才進來?」沙皇果然很不高興。
「爸!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位乾妹子,和她交談幾句。」
「姍姍是你妹妹最要好的同學和朋友,我的精神、體力能夠維持良好狀態,完全是她的功勞。」
「啊!她原來是個護士。」
「不要插嘴!」沙皇低喝一聲:「她是醫科大學生。她放棄學業來這兒護理我的身體,協助我打理業務,管理幻羽噴泉,完全是因為和明湘感情好。她是來代替明湘照顧我,我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放心,她不是來分家產的,但希望你也把她當親妹妹,我知道你有個毛病,看見美麗的女孩子便動心。我警告你,你不要玩弄她、傷害她,否則我會令你喪失在沙家的一切權利。」
「爸!姍姍年輕美貌,我也長得不差。我沒有結婚,她應該也沒有結婚。如果我們感情好……」
「正正經經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我看你也沒有這份福氣。你為什一回來就說女人?真是死性不改。女人說完了你可以回多米尼加!」
「爸,對不起!」他馬上垂首道歉。
「永按財務公司暫時由你打理,要是你行為好,表現好,將來也許我也會讓你管理銀行。不過,如果你再犯事,你的下場會和你大哥一樣,甚至更壞。」
「爸,我一定痛改前非,勤奮努力的。」
「我喜歡清靜,未得我同意你不要帶你的朋友回來。」
「我保證不會!」
「少在外鬼混,這兒一到十二點便會全部大門關閉。不過如果你不喜歡住幻羽噴泉,獨自搬到外面住,我是萬分歡迎。」
「不會的!爸,我會多留在家裡陪伴你老人家,現在就只有我們父子倆,我有責任陪伴爸和侍奉爸的!」
「那倒不必,我喜歡靜,不喜歡別人加人我的私人生活。你懂得檢點,別破壞沙家家聲便好。」沙皇揮了揮手:「你去梳洗一下準備吃晚餐吧!」
明新走出沙皇的房間,馬上鬆了一口氣,唉!對著老頭子真是活受罪,悶死人。還是去找那美女好,不說話,眼睛看看也享受。
他找到姍姍,但她似乎很忙。
「八點吃晚餐。」姍姍對他說:「先到飯廳喝杯餐前酒。」
「飯廳?今晚吃中國菜?」
「唔!」她笑笑,帶著傭人從客廳上樓梯。
明新到飯廳,女僕把餐前酒送上。明新一面拿酒一面打量那些女僕,全都是新人,他也聽說以前大嫂請的人全部被明湘開除。其中一、兩個女僕樣貌不俗,明新風流成性,想去逗她們,可是個個反應冰冷,明新聳聳肩,坐下來喝酒。
一會兒飯桌已經放好餐具,他奇怪為何只有兩副餐具。
難道那位小美人不能同桌吃飯?老頭子真封建,唉!和他吃飯胃口怎能開?還是趕快把餐前酒喝了,否則又會受頭子一頓教訓。
八點,姍姍走進來:「餓了吧?」
「也不太餓!」明新一笑:「還要等父親大人。」
「他已經吃飽了!」
明新訝然:「我一直在這兒,沒見過他。」
「他喜歡靠在床上吃,他嫌到樓下麻煩,而且坐在輪椅吃飯,他的胃會不舒服。除了大節日乾爹都在房間吃,只有我們兩個吃!太靜了,是不是?」
「不!情調更好!」明新坐下來,看著傭人送上個墩冬瓜盅。
「今晚我選了中菜,我想,經過幾個月在外生活,你會喜歡吃些巧手中菜。」
「我在多米尼加連做夢也想著荷葉雞、干煎暇碌……你好像看透我的心事。」明新吃著熱騰騰的冬瓜盅。吃!全世界沒有什地方比香港更好。
喝了餐前酒,父親不在座,菜又合胃口,明新吃得很多很飽。
「廚子還沒有忘記我喜歡吃的菜,八個菜全是我喜歡吃的。」
「廚子全都換了,他們連二少爺都沒有見過。」姍姍好笑。
「但是,都是我心愛的菜。」
「平時我聽大嫂提過,知道你回來,一個個的記出來,花了一個晚上。」
「姍姍!」明新大為讚歎:「你不單只美麗,而且體貼周到!」
吃水果的時候,明新問:「你每天晚飯後,喜歡做些什?」
「一個人能做什?看電視。」
「看電視太沉悶,只適合一些家庭主婦,你年紀那輕,應該活躍些。」明新看看表:「看一場九點半?馬上出門。」
「住幻羽噴泉不能看九點半,乾爹下了新命令,十二時便全部門都關掉。你有事應酬事前可別忘了告訴乾爹,否則你只能在外面等天光。」
「現在才九點多,我們又不是小孩,吃過晚飯便上床睡覺?簡直像修道院。」明新不以為然:「姍姍,喜歡玩電子遊戲嗎?」
姍姍點了點頭。
「到我那兒玩,我有副新計算機電視遊戲機;不過幾個月前買的,也許現在有更好玩的,明天我去打聽一下。」明新又問:「你晚上還要不要看護我爸?」
「不!我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九點至下午六時;不過下班回家,我要照顧乾爹的茶點,替他作一天簡單的身體檢查,晚餐我也會親自照顧。八點鐘後,使真真正正的是我的私人時間。」
「那還好,我擔心我們玩遊戲時,爸會需要你。」明新又問:「爸吃過晚飯獨個兒幹些什?他不喜歡看電視,除了新聞節目。」
「看文件,那大個機構,每天都有很多業務上的事必須由乾爹決定;不過,他身體不好,最遲十時便要睡覺,專門侍候他的阿巨,會侍候乾爹上床。」姍姍把一套鑲金邊的瓷器杯碟親自遞去:「今晚的菜有點膩,喝杯香片會舒服。」
「謝謝!」明新意外又開心:「你還知道我吃得太飽要喝熱茶,而且喜歡香片?」
「別忘了我兼數職,我只不過盡責罷了,沒什了不起。」
「最美麗、最年輕、最迷人的超級女管家,是不是?」明新愉快地喝著茶。
「你先到遊戲室去,我還有點工作要做,等會兒就來。」
「你知道我的遊戲室在哪兒嗎?」
「為什不知道?因為你回來,你住的那層房子我全新裝修了!」
「怪不得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姍姍,你真好,謝謝你!」
「等會見……」
第一天接任上班,要有個好開始。
沙明新不單只起得早,而且還選了一套米黃色西裝,在鏡子前看看,覺得自己的確很英俊風流,比老爹年輕時,還要有男性魅力。
選全港十名最有魁力男士,他一定可以得冠軍。
他比明正年輕,身材保持得好,當然沒有中年發福的事。加上衣著講究,外表比實際年齡年輕。
他從小就被女人追求,他來者不拒,加上自己喜歡的又會主動追求,怪不得沙皇說他一天到晚在女人堆中打滾。
除了賭馬,他最喜歡女人。
到樓下吃早餐,甬道上遇見姍姍。
又是眼前一道光。
姍姍穿一襲藍白間條的裙子,上面一件白色海軍裝小外套,白色高跟鞋,頭髮束在腦後用一串白花圍住。
服裝打扮很適合高級年輕職業女士,再加一副白邊平光眼鏡,顯得高貴、秀氣。和昨天的天真小女孩形象完全不同。
明新暗自稱讚:這小女人品味真不錯,人又漂亮!
「早安,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早!」明新凝視她:「一起吃早餐?」
「我要陪乾爹,乾爹習慣九時出門上班,我正要上去接他。以前大少爺九點前已經在公司。」
「謝謝你提醒我,我們什時候見面?」
「下午乾爹多數有飯約,我要陪他。晚飯再見!」
「晚上見,但我一下了班便會回家。」
姍姍點頭笑了笑,走向會客廳。
明新第一天上班感到很興奮,因為雖然是財務公司,但比一間銀行分行規模大許多。至於總行,他知道父親暫時不會讓他過問。
工作閒一點兒他不禁就想起姍姍:姍姍不單只美麗,而且風度儀態都很出眾,特別是她的天生女性溫柔,她會做個很賢慧的太太。過去,明新還未遇過一個對別人體貼得無微不至,令人如沐春風的女人。雖然,明新喜歡夠勁、夠野、夠風情的女人,女人嘛!自己又不會對她一生一世,換一下口味,新鮮嘛!
很想打個電話和姍姍聊聊天。
他不敢打到總公司去,怕老頭子會罵他工作還沒有表現,又打女人主意。他又忘了問姍姍的私人電話。
其實可以叫人去打聽一下,但剛回來,還是檢點些,表現勤奮些較好。因財務公司的幾個頭頭,都是沙皇的人。
下班回家,吃過點心,洗個澡換套便服。
再下樓,姍姍和沙皇已回來,看見姍姍心裡就興奮,身邊沒有女人真難受!
他去問候父親,沙皇反應冷淡,極少說話,他不開口罵就好。其實明新問候他也只不過做做表面功夫。
他想找姍姍,但姍姍似乎很忙,在沙皇房間進進出出。她工作時頗為嚴肅,和昨晚玩遊戲機時的活潑、稚氣,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他一早就到飯廳等吃飯,其實是等姍姍。
「你調的雞尾酒不錯!」他逗亞儀說話解解悶。
「二少爺,我哪會調酒?酒是余小姐親自為二少爺調好的。」
「姍姍?她真本領。」明新呷一口:「很好,喝了胃口開,還解渴。」
「好像有個名堂的,叫……」亞儀搖搖頭:「我不會說,啊!余小姐來了。」
明新回過頭去,啊!來了個洋娃娃——姍姍把頭髮盤起散著發尾,發上結了條橙色帶子,她穿了一條橙色的膝上娃娃裙,橙黃平底皮鞋,白短襪子。
「在叫我嗎?」她笑嘻嘻地走過來。
「二少爺想知道他喝的酒叫什名字。」亞儀說。
明新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姍姍,像看鮮花一樣。新鮮的,早晚不同,怎看得膩?
「我名它『名士風流』,二哥,這名字你說好不好?」
明新看著她那雙攝人魂魂、水汪汪的桃花眼,下了班她沒有戴眼鏡。
「二哥!」
「嗨!」明新從夢中驚醒,他連忙為姍姍拉開椅子。
「你喝的酒我叫它『名士風流』,你說好不好?」姍姍看著他笑。她笑的時候,眼睛也在笑。
「棒!好棒!」明新面對美人心情極好。
「今晚我們仍然吃中國菜,明天吃西餐。西廚是法國人,他煮的法國餐不錯,我最喜歡他做的酥皮海鮮濃湯。」
「我聽了已經想吃!」
「今晚的鮑魚雞絲翅也不錯。」
「姍姍,你年紀雖然小,但當家比大嫂還本領。」
「我還不是向大嫂學習。二哥,今天早上我忘了告訴你,關於你車子的事。」
「我一走,爸把我的跑車也扔了!」
「不!他老人家沒有。其實你的車還很新,出廠還不到一年,是我吩咐車行拿回去替你檢查、清潔。幾個月沒開動了,我有點不放心,都為了安全;不過,車一小時前已經送回來,明天你可以開你的紅色保時捷上班。」
「姍姍,」明新由衷地讚賞:「你真周到,你知道嗎?一向很少人對我的一切那關心。」
「你那些數以打計的女朋友呢?」
「她們不管這些,只會玩、會享受。她們不喜歡動腦筋,車壞了她們便說:馬上換一部呀,爸說得對,她們都是廢物!寄生蟲!爸不喜歡我所有的女朋友,其實也有道理。」明新說:「爸喜歡你,更有道理,你無論哪一方面都十全十美。」
「我們只不過認識兩天,我的缺點你還沒機會看出來。」姍姍將薄餅放在碟子裡,在薄餅上放些甜醬、芝麻油、大蔥白、烤鴨的脆皮……然後捲好了放在明新面前。
「謝謝!其實女孩子美麗已經夠好,何況你又溫柔體貼。」明新忽然很高興地說:「今晚我們可以看電影了。」
「明天再明天才是星期六。」
「我知道不能出去看,但是在家裡,時間是我們的,我們可以看兩個鐘頭,三個鐘頭。我買了不少名片,你沒有留意我有個放影室?」
「還有跳舞房,就是沒有書房。」
「我不喜歡呆坐著看書,我喜歡動。飯後一起看戲,有色的。」
「黃色?」姍姍瞪起了美麗的眼睛。
「哈!我名聲太壞了,是不是?一定有人把我說個一文不值。」明新笑:「不是黃色,是彩色,一會兒我在放影室等你。」
姍姍進明新的私人放影室,明新已經準備好一切,正在把兩個白色墊子扔在紅色的厚地毯上。
姍姍把手中的熱茶遞給他,一面脫掉鞋子,坐在墊子上。
明新關上門,又關掉了燈,放影機已經打出了字幕,原來是時光倒流七十年。
「珍茜摩爾演這套戲真的很美,現在已老了,上次她來香港過澳門,我看見她嘴角有小皺紋。」
「嘩!看得那清楚!」
「我去澳門主要看她,賭錢其次。」
「你很喜歡賭錢嗎?」
「以前是的,沒什嗜好。但發生了上一次的大事,我真的有點怕,明湘沒有告訴你嗎?」他以為姍姍多少知道他被「放逐」的真相。
「沒有,明湘很特別,不喜歡提家人,最喜歡說謝夫,一天到晚總是謝夫好。她真開心,終於和她所喜歡的人在一起!」姍姍有些隱瞞。
明新回復了心底的自尊:「你不好嗎?我看見你挺開心的,你的男朋友一定對你很好。」
「我和他已經分手。」
「一個分手了,還有許多個,你這樣漂亮,一定有數不盡的男朋友。」
「應該是吧!」她笑得很俏皮:「但是,他是我未婚夫,訂了婚,應該專一些,不大方便再去和別的男朋友來往。」
「你為什和他訂婚?真是老士,而且還失去自由。」
「那是我媽的意思,我媽一哭,我就什都會答應,再說,訂婚也沒什不好!」
「你們怎分手的?」
「性格不合,他愛靜,我喜歡玩,愛動;而且,他家裡有錢,那公子哥兒脾氣,連我媽咪也受不了,婚約還是我媽咪提出解除的。」
「這種人根本配不上你,另外找一個,其實不用找,亦會有許多人追求你!」
「解除婚約,我就進幻羽噴泉工作,第一次出外工作,人不免緊張些,交男朋友的事,不急,我才二十歲。」
「啊!原來你進來工作是為了避情。我正奇怪,像你這活潑的女孩子,不可能會喜歡沙家這份枯燥無味的工作。」
「唏!你看,我喜歡珍茜摩爾打著傘子回眸一笑,好美!好美!」姍姍換一下坐姿。
「坐得不舒服?倦嗎?」
「一點點!」
他坐後一點靠住牆角,拍了拍右面的肩膊:「靠在我這兒看,舒服些!」
姍姍沒拒絕,把背倚過去,明新用右手臂環著她,兩個人就依偎著看電影。
明新是情場老手,並沒有得寸進尺,他只是輕輕擁住姍姍,讓她坐得舒服些。
「時光倒流七十年」,放影完畢,明新問:「還要不要多看一套?史泰龍你喜歡嗎?」
「喜歡!」她伸個懶腰:「現在是什時候了?」
明新戴的是夜光表:「差五分鐘便午夜十二點了。」
「嘩!我們還沒吃宵夜呢!傭人一定站得腳麻了!」姍姍跳了起來。
「不看『第一滴血』嗎?還有洛奇ONE。」
「明天吧,晚上好嗎?我們去吃宵夜,別忘了明天還要上班。」
明新開了燈,把姍姍那雙橙黃色皮鞋拿過來,替她穿上,他伸手拖起她:「我們去吃宵夜!」
只不過是幾天的時光,明新和姍姍的感情已經很好,兩個人的愛好、性格,似乎十分接近,所以在一起特別開心。
明新天天一下班就回家來,晚上便和姍姍在屋子裡找節目:玩遊戲機、看電影、到花園談心,很快又過一晚。
明新這樣做,是一石二鳥,收雙重效果。第一,他實在喜歡和姍姍在一起(他本來身邊就不能缺少女人,何況是位美人);第二,他回來沙家,答應父親痛改前非,如今的表現,不正是乖乖仔嗎?
「終於等到明天星期六了。」明新很開心,他和姍姍在花園,正準備走回屋子吃點心,明新有吃宵夜的習慣。
「是的,明天我可以回家看媽媽!」
「你要回家?」明新拉住她的手,站下來不走。
「我每次放假都回家。」
「我以為你會陪我的,平時要上班,家裡又宵禁,想看場電影都不可以。我一直在等星期六和星期日,」明新很焦急:「放假我們有多點時間出外玩,你能不能不回家?」
「但我媽媽……」
「你陪了她二十年,陪我一次都不行?」明新求著。
姍姍溜溜眼睛:「出外還不是看戲、吃飯、逛街?我們在家差不多晚晚看電影,有什特別?」
「分別好大,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令你玩得開心,你聽我說。」明新用兩手握著她的雙手:「我下班回家先接你出外吃晚飯;然後我們去俱樂部打網球,或者壁球……你喜歡玩什我都可以陪你;然後我們在露天茶座,享受歐洲式下午茶,一起看日落,俱樂部的日本料理很不錯,幾個廚師都到過日本學師;晚上節目由你安排:看戲、上夜總會看表演、跳舞……」
「聽來還不錯!」姍姍咬咬下唇:「我不回家媽會生氣的,但是,我也很想去玩玩。唔……這樣吧,星期六你早上要上班,但星期六乾爹是不需要上班的,所以早上我便開始放假,我早上回家看媽媽。你下了班,約個地方你來接我!」
「星期六我是十二點下班,我下班後馬上到你家接你!」明新很開心。
「不好!不好!我不想媽媽看到你,還是在外面的地方。」
明新的笑容凝住:「為什不想你媽媽見到我?」
「因為……」姍姍搖搖頭:「我們才認識一個星期,難為情嘛!你公司附近有間俄國餐廳,我喜歡那兒的羅宋湯,十二時半我在那兒等你。」
明新翻翻眼,還站著,姍姍牽牽他的手:「走呀,吃宵夜了,我明天不用上班你可要上班的。」
「你不要找借口明天耍我!」
「啐!我是這種人嗎?你呀!心壞,思想也壞,你一定常耍女朋友。」
「沒有,我不耍女孩子的,我最尊重女孩子。」
「那就走吧!」姍姍瞟了他一眼。
第二天明新一到十二點便奔出公司,趕到餐廳去,姍姍還沒有來。
他呼口氣,喝口咖啡。為什不讓他到她家去接她?為什不能見她媽媽?她媽媽很勢利?怕什?他畢竟是豪門公子。
姍姍會不會不來?或者被其它的狂蜂浪蝶勾引著?
唉!一出了沙家就沒有安全感。
忽然,所有餐廳內的客人都往大門望,明新凡有新奇事物必不錯過。他一看:一個模特兒標準身材的女孩子,穿一襲桃紅裙子,腰間繞上最新式的金屬銀腰帶,頭上一頂白色圍了桃紅飄帶的帽子,桃紅鞋子、鞋頭和鞋跟都鑲銀的,右面同一色系的掛肩手袋,左手拿了個銀色運動袋。
「姍姍!」明新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迎接她。
明新喜歡擺大少爺架子:從外面的人看來,明新有一個極富有的父親,他本人又是管理銀行的少東,也可說是銀行家,不必問,是理所當然的名公子。加上他本身條件不錯:樣貌、身材、風度……有錢人家的公子能有這樣的優點,自然是受女人歡迎,所以,一向都是女人追求他多些,他追求女孩子比較少。他極少侍候女孩子,頗為大男人主義。
姍姍向他笑笑,把手中的銀色旅行袋交給他。
「那是什?」
「你不是說打球嗎?我喜歡穿自己的運動服裝。」
「對!俱樂部也有運動衣出售,但肯定沒有你自己的好。姍姍,今天你艷光四射!」
「不是說,女人年過二十六才有艷光嗎?」姍姍不以為然:「我才二十!」
「不是艷光,是美麗、青春氣息四溢,對不對?」
「那還差不多。」姍姍咭咭笑,他們邊談笑邊吃午餐。
明新帶姍姍進俱樂部,那兒的公子、少爺,都對姍姍發出驚艷的目光。
明新沾沾自喜,感到很得意。
「明新!」突然一把嬌得近乎尖的聲音:「明新!」
明新手扔握著姍姍的手臂,他回頭一看:是舊情人——蜜祖兒。
以前,在明新眼中,她是第一美人。
「明新!」她走過來,看看明新,又看看姍姍。
姍姍拿過銀色運動袋:「兩位慢談,我先去換衣服。」
「我陪你!」明新馬上說,眼都不看蜜祖兒:「你第一次來,不知道那兒是更衣室。」
「有眼睛有嘴巴,不會迷掉的!」姍姍揮揮手,瀟灑地走了。
「明新!」蜜祖兒叫住他。
「有話快說!」明新反臉無情。
「你由多米尼加回來,為什不告訴我?」蜜祖兒向他質詢。
不錯!他被老父「充軍」往多米尼加時,幾個女孩子是依依不捨的,其中一個是蜜祖兒。本來蜜祖兒還要去多米尼加陪他三個月,但明新怕老父派人監視,他急於要爭取老父的信任,絕不能為任何事、任何人放棄他在沙家的繼承權;於是,他婉拒了蜜祖兒。
但他答應過她們三個,一回來馬上通知她們,在多米尼加,他們也間斷通長途電話。
「你為什啞口無言?」
「我剛才回來一星期。現在,我仍然要守行為,我下了班就要回家向爸爸報到的。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我明白,你為了前途,必須爭取沙皇的好感,他一向討厭你交女朋友。」
「你知道就好了,還問。」明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剛才和你在一起的漂亮小姐是誰?她不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做夢。」明新悻悻然:「她是我爸爸的乾女兒——大內密探,不相信?去問問余姍姍是不是沙皇身邊的大紅人?比太上皇還厲害。我就是花心好色,也不敢打老太爺寵臣的主意。那不是自投羅網,自取滅亡?」
蜜祖兒被他那一罵,低首無語。
「我的處境不知道有多險,步步驚心,你還來吃醋?」
「我……」
「你來這兒干什?」明新反過來質問她。
「今天星期六,我一個人無聊,來打網球!」
「網球場來了個英俊教練嗎?」
「不,不,只不過是塊黑炭頭。」
「我不能跟你聊,否則那太上皇回家向爸爸打個小報告,我連那間財務公司都失掉。」
「財務公司?」蜜祖兒很驚異:「你沒有打理銀行?」
「銀行?開胃!我回來,爸爸讓我管理一間小小的財務公司。他還聲明,如果我再和女人胡混,便趕我去非洲森林,連那小小財務公司都沒有。」明新訴苦又怨懟:「我在討好太上皇,無非想回銀行,我在為前途努力,也是在為我們將來努力,你卻要破壞一切,你是想我在非洲森林不見天日?」
「明新,對不起!」
「知道錯還不回家?下次再碰到你,太上皇還以為我們事前約好,你真壞事!」
「我馬上回去。明新,我們哪一天才可以見面?」
「我自然會想辦法和你聯絡。」明新拍拍她的背,軟硬兼施:「太上皇等待得不耐煩,我不送你出去了!」
明新飛進更衣室,換了衣服,一看表,還好,他BOOK了場地三時至五時。他不明白姍姍為何堅持要兩個小時,她能支持得住?女孩子打網球一小時已經差不多。明新出去,姍姍已在更衣室外的小休息室等他。
姍姍換了套紅白網球衣,白運動鞋,紅白運動短褲。帽子脫去,長髮束成了馬尾,額前紅白髮帶的護腕是一套,由頭到腳都是名牌。
「嘩!陽光燦爛、青春迫人!」
「不再艷光四射了嗎?」姍姍用手上的球拍,輕輕打一下他的頭。
「我們姍姍小姐,不同時候,散發不同魁力!」
「我年紀小,還沒有魁力。」姍姍眼珠子轉一下:「你的女朋友呢?」
「什女朋友?」明新演技好,懵然。
「剛才叫明新,又瞪了我一眼的那一位艷光四射的小姐。」
「她艷光四射?老了!」明新灑灑手:「過去的女友,早不來往!」
「她很老嗎?」姍姍稚氣的問:「她多少歲?」
「起碼二十五六歲,比你大得多!」
「女人二十五六才有魁力。」
「差在她又不是美人胚子。」
「我看她不錯了,蠻漂亮嘛!」
「可惜跟你比,差遠呢!」明新拖住姍姍:「別談人家,還差五分鐘,我們去打球……」
球來球往,又遠又近,又高又低,明新看扁了姍姍,幾乎第一局就零分。以後勉強追上,到後來又被姍姍「殺球」殺得叫救命。
他並不知道,姍姍在學校時,已是出色的運動員。
這樣手腳不停的消耗了兩小時,明新呼了一口氣。
「你為什停下來?」姍姍跑到網前問:「輸了就沒趣?」
「你等我,我過來!」明新繞到她那邊,抱住兩條毛巾:「我們還有三分鐘便要交場。」
「真沒趣。」姍姍揮一下球拍:「我還沒玩夠呢!」
「還沒玩夠?我的小姐,我們足足打了兩小時。」明新把毛巾圍在她脖子上。
「我玩網球起碼要玩足半天。」姍姍用毛巾抹抹耳鬢的汗水。
「你打球真棒,可以去洛杉礬參加奧運會。不騙你,連波格也可能不是你的敵手。眼前是女人世界,唉!」
「你在喘氣呢!」姍姍咭咭笑:「你老了!」
「誰喘氣?我是來個深呼吸,去吃下午茶。」
太陽照在姍姍的臉上,經過運動,姍姍那張潔-的臉兒充滿了活力,雙頰透著胭紅,可愛極了。」
「姍姍,你健康又美麗!」明新一面欣賞她一面說:「怪不得無論你到哪兒,你總把男仕的目光吸引住!」
「是嗎?」姍姍吸吮著楊梅奶昔:「我從來不注意!」
話是真的,以前一心向著曾如,除了曾如,她眼中看不到別人。進沙家後,她極少出外,見的都是上了年紀的生意人。況且,她那時扮「老姑婆」,沒什吸引力。
「明新!」這兒認識沙明新的人真不少,以前他一定常來。
一個穿一套藍黃間條運動衫的年輕人走過來。
「喂!乃康!」明新站起來和他握手,看樣子,這年輕人來頭不小。
「幾個月沒來,聽說你去了外國,對銀行界沒有興趣了?」
「不是我沒有興趣,是爸爸有興趣,讓他老人家玩玩。你不是說要去瑞士開辦一間最新式的俱樂部?」
「遲些吧!只要有錢,在瑞士,想做什都可以。明新,你所有的女朋友當中,這位小姐最漂亮出眾!」
「是嗎?哈哈,我給你們介紹:余姍姍小姐,沙氏機構總裁特別助理。這是趙乃康,趙公子!」
「沙伯伯的特別助理?」趙乃康一面和姍姍握手,一面毫不放鬆地打量姍姍:「我聽說沙伯伯有位很漂亮的特別助理,但怎樣也想不到是位能幹又年輕的小美人!」
「趙公子,我只是年輕,並不能幹。沙皇有事業,我只參與,但從不作決定。我只是在一旁看看罷了!」
「但沙伯伯沒有你,一定不能重振雄風,真高興認識你!」
「幸會,你太過獎了!」
「相請不如偶遇。」趙乃康無意放開她的手:「今晚我請兩位晚飯。」
姍姍含笑看看明新。
「應該由我請客。」明新說:「不過今晚我們有公事應酬,我們代替爸爸出席。」
「噢,真不巧,我們改約另一天。」
「我會和你通電話!」明新看了看他的手:「一起喫茶!」
「剛吃過!」他這才縮開了手:「余小姐,方便跟你通電話嗎?」
「歡迎!公司和幻羽噴泉都可以找到我。」
「改天見!」
趙乃康走開,明新說:「他真的會打電話給你。」
「唔!他會。」
「你好像滿不在乎?」
「為什要在乎?每天有許多人找我!」
「但是,他想追求你。」
「怎會?他只不過看看,大家都看看啦!而且,他還可能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我們天天在一起,感情很好!」
「你想我怎樣?他打電話來我把電話扔下算了!」
「那不好,不要開罪他,他爸爸和我爸是很要好的朋友。」
「他爸爸是誰?」
「趙國封爵士,生意做得很大,趙乃康是獨子,只有幾個姐姐,都出嫁了。因此趙乃康是趙家之寶,這俱樂部他是副主席。」
「你剛才說我們有公事應酬,乾爹有工作派給你嗎?」
「怎會有呢?只是我們第一次出外玩,不希望突然來個不通氣的燈泡。這種人開罪他不得,便隨便找個借口吧。」
「但是,你說過在這兒吃日本料理,他既是俱樂部的副主席,他可能留下來不走!」
「可能呀,所以,他不走,我們走。吃完飯,換了衣服便出外。」明新問:「今晚你喜歡在哪兒吃飯?夜總會好不好?可以吃飯、跳舞、看表演。」
「夜總會的音樂不適合我。」
「我差點忘了,現代的年輕人都不喜歡雙跳正宗交際舞,因此,更沒有興趣去學。你不懂交際舞,對吧?」
「誰說我不懂。」姍姍不服氣:「探戈所有的花式,快華爾茲的旋轉,慢弧步、五六十年代的牛仔舞、查查、阿哥哥、扭腰舞、凌寶樂……我全都會,我就不喜歡,太慢太悶,落後了。」
「姍姍,」明新開心地拉住她的手:「我也嫌那些舞不夠勁,太土,我喜歡的士高,夠刺激。」
「可惜不夠新鮮!」
「FRESHDANCE?」
「也落伍了!」姍姍瞟一下眼:「BREAKDANCE!」
「破碎舞?」
「怎這樣難聽?英譯中,FRESHDANCE也譯作勁舞,沒有人叫新鮮舞吧?」
明新聳了聳肩,他似乎落後了。
「霹靂舞呀,就用BRAK的音,比勁舞更貼切,你不是對所有新玩意都精通的嗎?BREAKDANCE四月在美國已經很流行,跟著是法國、澳洲,這兒五月底也開始流行了!」
「四、五月間我還在多米尼加做『苦行僧』,面壁思過,根本沒有機會上的士高。」
「其實跳霹靂舞和勁舞、的士高沒有什大分別,就是,BEAT更重些,花式多些。如果兩個人能跳同一舞步同一花式,會好玩些、好看些,但是也可以各有各跳,你有勁舞根底,到的士高,跳幾首音樂就習慣了。」
「姍姍,我們有做好拍檔的條件,我們同住一屋,每晚吃過飯,可以在我的跳舞室練舞。」
「那是以後的事,今晚我們先去的士高玩個痛快。」
「好極,我們馬上去更衣……」
姍姍一進的士高,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她變得奔放、野性、勁道十足。
明新以前也有過些十六、七歲的十三點女朋友,她們放縱是夠放縱了,但缺少了活力和勁力。
在多米尼加過了幾個月「和尚」生涯的沙明新,遇上個既美麗又熱力四射女孩子,怎能不瘋狂?
他玩得很開心,差點連幻羽噴泉的宵禁也忘記了。
姍姍回母親家,相約第二天改往九龍尖沙嘴東部的著名的士高,再玩個痛快。
玩是夠開心,又刺激,可是明新跳的BREAKDANCE還不夠好。
吃過晚飯,姍姍對明新說:「你到跳舞室等我。」
明新點點頭,他知道姍姍每晚飯後,都會向傭人有所囑咐及打點家務。
明新關上跳舞室的門,放上剛買的最新音樂唱片,並關掉一些燈,令房裡的光線柔和一點。
地是雲石地,光光滑滑,四面牆都上玻璃,是跳舞的好地方,更是練舞的好地方。
姍姍敲敲門進來,仍穿著那一件頭毛巾質拉鏈直上的寶藍色短裙,只是腿上加了雙粉紅色襪套。長髮散著,用一條粉紅色的闊頭巾扎上。
「我們練習BREAKDANCE的基本步法。」她脫下藍色軟皮鞋。
他們對著鏡子練習十二種基本步法和姿式,跟著音樂,兩個人一小時後,幾乎已經步法一致。
「我給你示範幾種舞姿!」嘶,她把拉鏈由上向下一拉,裙子就打開了。她脫去裙子,往牆角一扔,明新的目光馬上被她吸引住。
姍姍裡面穿了套粉紅色的貼身運動裝,粉紅色短短的運動褲,上面是一件背心運動裝,背面露出大半雪白的背部,前面也露出小半截胸脯。運動衣裡沒有胸圍,那粉白、豐滿的圓球形乳房隱約可見。中國少女竟有如此飽滿、美麗的乳房,幾乎連鬼妹都比不上,應該有三十六吧?明新看女人的三圍很準,應該沒有錯。再看那纖細的小腰,和那又圓又豐滿的臂部,她應該有三十六、二十三、三十五,嘖,比蘇菲瑪素勁多了。
人靚,身材更靚!
姍姍張開兩條潔白、晶瑩、圓潤而修長的玉腿,開始向沙明新示範。
TICK:雙手用雙腿作用規律的搖擺。
FREEZE:全身像受寒般,打冷震。
CALIFORNIAWORM:蹲下身,雙手和雙腳在地上跳撲。
HEADSPIN:把頭貼著地板,雙手撐地,旋轉又旋轉,像要鑽進地底。
ELECTRICBOOGIE:配合音樂、步法、身體、手腳,甚至連面部表情,都像個突然觸了電的舞蹈者,跳幾跳,又呆僵了,很有趣。
WINDMILL:她忽然一跳一蹲,仰躺地上,雙手抱住雙膝,背部在雲石上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
明新一直雙手叉腰目不轉睛地看住姍姍,注視她的示範倒不如說欣賞不同角度、不同姿態下,姍姍那驕人的身材。
她雙腿往地上一伸,上身落地來了一個「一字馬」,明新居高臨下,她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她又站起來,搖著上身,腰肢像蛇一樣的扭,雙峰幾乎奪衣而出,明新看得血脈奔騰,心臟劇跳,他突然挨上前,雙手緊抱姍姍的腰肢。
「你干什?我還沒有示範完畢呢,讓我跳完嘛!幹嘛?……」
「你太誘人……」他伸出一隻手,抓住姍姍的頭髮,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
姍姍很快便有了反應,並不是給他一個耳光,而是也伸出雙手摟住明新的腰背。
她的舌頭,調皮地伸進明新的口腔裡挑逗,明新渾身一顫,手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他的嘴唇由她的唇移到她的耳朵、脖子、肩膊、胸口,他的手不斷地在她身上愛撫。
兩個人糾纏在地上,扭在一起,彼此擁抱、親吻、愛撫。姍姍完全沒有抗拒,只半閉著眼睛。
她那樣子,實在誘惑極了!
明新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根本也無意控制自己,和女孩子做愛他太有經驗,只是他現在擁著的這一個特別美麗、特別性感、特別迷人吧。
他伸手去拉姍姍的運動褲。
「噢!不要。」她嬌柔地按住明新的手:「不能這樣!」
「我要!我受不住了,你太可愛,我愛你!」他用一點力。
「不要、不要。」她握住他的手:「我還是處女呢。」
「處女?」明新倒是有點意外,她剛才熱得很,沒有半點處女的生硬和羞怯。
「你說我不是處女嗎?」她不高興了,呶呶嘴,推開明新的手,把運動衣拉好,運動褲倒是結實的在原位:「我不像嗎?」
「像、像,我知道你仍是處女。」他撫她的胸口:「如果不是處女,肌肉、皮膚不會那結實富彈性!」
「你知道就好了!還來?」
「那有什分別?……」
明新的手忽上忽下:「為什不可以?每個女孩子都是處女,但總有一次處女變成小婦人。」
「是啊!但不是這一天!」
「應該是哪一天?」明新又開始吻她,挑逗她。
「新婚之夜!」
「結婚?」明新忙縮回手,一呆,他最怕聽這兩個字。
「唔!結婚。」姍姍霎霎眼睛,好純真,陶醉:「洞房花燭夜,我把最寶貴的童貞送給丈夫,這是好浪漫、好浪漫的事。」
明新實在很迷戀姍姍的美貌與肉體,她已經投懷了怎也不能放她走。逗也好,騙也好,一定要到手。他吻著她的嘴唇:「我很愛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也不大清楚,咭!……我們認識還不很久嘛!」她怕癢的縮著粉脖。
「但是,你剛才對我是很熱情,我感覺到你很愛我!」
「那就愛吧!」
「將來你會給我的,嗯?」
「唔!呵!嫁啦!嫁啦!」
「你的第一次是留給你的丈夫的?」
她點頭,半閉著眼睛。
「我反正是你的丈夫,遲早並不破壞你的原則。寶貝,我現在就要!」他說。
「明天!」她扭了扭腰。
「明天?明天和今晚有什分別?」明新務使姍姍動情。
「明天我們稟告爸媽和乾爹,然後去登記註冊!」她迷糊,卻說得一清二楚。
「還是要結婚?」
「你不願意和我結婚?」姍姍全睜開眼睛:「你愛我一定希望和我結婚,不是嗎?」
「我……」他停止了一切,他曾向他的所有女朋友、向他自己發誓:沙明新今生今世不會結婚的,他要玩盡所有各式各樣的女人。他不喜歡家庭、不喜歡受束縛、不喜歡忠於任何一個。要他一生一世對著一個女人,他寧願不要命。待他到五十歲,他會為了將來後繼有人,和兩三個女人生幾個孩子。能生兒子的可以做他的情婦,可受他終身供養,亦永不會-棄她。養女兒的可得一筆錢,但要女不要娘,女兒由能生兒子的情婦撫養;然後他繼續和其它女人談情、做愛,終其一生。
在任何情況下,他不會結婚。
姍姍趁他沉思,起來穿回藍色裙子,脫下襪套,穿上藍色皮鞋,邊說:「我們應該多瞭解一些日子才結婚,是不是?明新?」
「噢……」
「我好疲倦,宵夜都不想吃,我去睡覺,明天再練!」她給明新一個飛吻便開門出去。
明新本來是個每晚無女人不歡的人,但是這幾個月在多米尼加,他已經強迫訓練自己的高度控制能力。他其實無意佔有姍姍,因為姍姍是老爸的人。
可是,姍姍似乎不讓他六根清靜,常常會對他作不經意的挑逗。
好像這天晚上,他們在玩電子遊戲機,這本來是很健康的遊戲(若不沉迷及荒廢學業)。
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真絲直身及腰短袖恤衫,白色很多橫直拉鏈的長西褲,很普通。她近來晚上不喜歡戴胸圍也是平常事。
她玩計算機遊戲機贏了一局,整個人跳起來,又舉手拍掌,這一個動作,恤衫短而寬身,一條粉白的小腰露了出來,還有那豐滿的胸脯也跌蕩有致,令人看了全身冒火。明新抱著她又是狂吻、愛撫……控制不住的衝動。
姍姍總是和他糾纏不清,從未試過一開始便拒絕,常引得沙明新慾火焚身,恨不得把姍姍吞掉。
兩個人玩得嘻嘻哈哈,計算機遊戲機常被冷落一旁。
明新把手伸進姍姍的襯衣去,她也沒有拒絕。
明新伸手去拉她長褲上的拉鏈,一條褲管脫下,變了白短褲,一長一短好滑稽,姍姍咭咭笑。
明新又解她褲頭的扣子,可是褲頭的結構可複雜,又是扣子又是鈕,還帶褲帶,前面又沒有拉鏈。
明新弄得滿頭大汗,那條白長褲像生在姍姍身上。
「明新!」姍姍嗲聲叫。
「唔!」他千辛萬苦只解了一顆鈕扣,但還有其它鈕子、扣子和褲帶。
「趙乃康天天打電話找我怎辦?」
「不要理他!」
「但明天他請我和乾爹吃午飯,乾爹答應了,明晚他請我上夜總會,乾爹也代我答應了!」
「什?」明新停手,把臉上的汗揩在姍姍的襯衣上。
「乾爹跟我說,趙乃康的家庭背景好,學問不錯,年紀不大;且有生意頭腦,好算能幹。乾爹認為他對我很適合!」
「老頭子是什意思?」明新心裡煩死了,那條白長褲還有那趙乃康。他不是來跟他搶肥羊吧?
「鼓勵我和他拍拖,乾爹說:將來做了趙家少奶奶,大權在握,趙乃康是獨子,我一定得到翁姑寵愛。富貴榮華享不盡!」
「混帳,你嫁給他,我呢?」明新放開姍姍,往桌面拍了一掌:「明晚你不要和他出去!」
「那怎行?」姍姍拉好身上的襯衣,褲管的拉鏈拉好,撥好頭髮,打開冰箱倒了兩杯凍梨汁。
「啊!我明白了,你老拒絕我,原來心裡已經有了趙乃康,你那第一次是留給他的!」
「你說到哪去了,我才見過他一次,他打了二十幾次電話來,我都推了。今天是他自己去找乾爹,我連見都沒見他!」
「我叫你明天不要和他出去,你都不肯。」
「好、好,別生氣,我肯。來!喝杯梨汁涼快涼快。」姍姍把一隻杯子放在他掌中:「不過,你要代我告訴乾爹,我明晚不赴趙乃康的約會了,好等他回約姓趙的。」
「你要我對爸爸說?」
「當然啦!是你不想我去,我聽你的話,但我不敢拒絕乾爹。」
沙明新就更加不敢向他父親提出,一方面,沙家和趙家有通家之好,沙皇不會容許兒子開罪趙乃康;其二,沙皇最討厭明新提女孩子的事。若明新提出反對姍姍赴約,沙皇會問:「你是想改過自新、勤奮向上,還是回來追求女孩子?你既然對我的事業沒有興趣,又不知悔改,還是回多米尼加,由陳伯伯看管你吧!」
他挨足幾個月,脫離陳伯伯的「魔眼」,若再給遣回去,豈非前功盡廢?他寧死也不會回多米尼加的。
「明新,你明天早上就跟乾爹說。」
「你既然答應就去一次吧!」明新昂昂頭,一副大男人的樣子:「下次不要隨便答應人家的約會,知道嗎?」
「知道,去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