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會場的燈突然熄滅,原本吵雜的會場瞬時安靜下來。
    燈光全凝聚在七十坪大的中央圓形舞台上。
    參加人數少說也有三、四百人,其中包括皇室、政壇名人和記者人員。
    舞台開始轉了起來,一道道眩目的燈光開始投射在台上,隨著音樂的響起,一個個高挑美麗的模特兒,陸陸續續的從台後出現。
    拉傑爾家族的珠寶,晶光閃閃的在模特兒身上展現,搭配上特別設計的服裝,每個人看來都出色得讓人目不轉睛,生怕一眨眼就錯過精采畫面。
    坐在第一排的是狄洛和他的父母亞普斯三世、辛利雅和皇室人員。
    「沒想到你把展示會籌畫得這麼好。」
    亞普斯三世滿意的看著一個個身戴家族飾品,穿梭在舞台上的模特兒,高興地不斷點頭。
    「對啊!尤其是她們的服裝,和身上所戴的珠寶真是搭配。」辛利雅也看得著迷了。
    「嗯。」狄洛只是淡淡的回應一聲。
    從進來到現在,他的心根本不放在舞台上,一直在注意四周,是否有芯燁的倩影出現。
    雖然她的身份沒人知道,但她也是負責人之一,理應會出現在這附近才對。
    也許她就坐在台下的某個位置上。緊蹙眉,狄洛的心中滿是期待。
    「那條項鏈好像還沒出來。」
    辛利雅注意著每一個表演著身上所戴的物品,發現自己那條項鏈還沒有出現。
    「什麼?」狄洛看著台上人員身上穿戴的飾品。
    「那條只有拉傑爾家族的女主人,才能擁有的綠寶石項鏈還沒出現。」亞普斯三世代妻子回答了狄洛的問題。
    那條綠寶石項鏈,是兩百年前,某一代的拉傑爾伯爵,為了表達對妻子的愛而特別設計的。
    之後,凡是拉傑爾家族的長子,都必須在結婚時,親自為妻子戴上那一條綠寶石項鏈,代表自己對她的愛。
    同時,那也是拉傑爾家族的象徵。
    「是嗎?」表演已經快到尾聲了,看來她是不會出現了。
    突然,燈又熄滅,連舞檯燈也暗了。
    坐在台下的人靜靜的等待了三分鐘之久,以為表演者會出來謝幕。
    等了又等,仍是烏漆漆的一片。
    看來,這一場表演是結束了,有些坐在後方的人,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但當第一個打算離開的人,在打開門時,原本寂靜無聲的會場突然又響起音樂,結婚進行曲悠悠傳進眾人耳中,原本站起身的人,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唯獨開門的那人,仍呆呆的站在門口無法動彈,直到一名表演人員走來,將他給牽離。
    而大門也在同時被完全打開——
    這下,眾人終於瞭解,為何剛剛那人呆站在那裡無法離開了。
    此刻,場內依然是漆黑一片,但門外卻是明亮得讓人感到刺眼。
    這時,一個身穿白紗的新娘走進會場,身後的光芒,讓她看來宛如一個下凡的天使……
    「那條綠寶石項鏈在她脖子上!」有名最靠近新娘的記者發現了,忍不住的驚叫出聲。
    所有人都轉過身來,站起來看。
    場內換了首音樂,恬靜而柔美,而站在門口的新娘,也開始向前走。
    一步、一步,像要走上神壇般的神聖、優雅,她頭上披著多層次的頭紗,讓人無法看清她的容顏。
    經過亞普斯三世身旁時,新娘忽地定住腳步不動,面向他,低著頭。
    一旁的工作人員,走到亞普斯三世的身旁,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只見亞普斯三世面帶微笑的點點頭。
    接著,亞普斯三世伸出手,讓在他面前的新娘勾著他的手,兩人一同走上舞台正中央。
    也在此刻,狄洛看清了頭紗下的臉孔。
    他站在一旁愣住了。
    是芯燁!?
    他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方纔那一刻,在見到她身著純白婚紗出現的同時,他的心被緊緊的抓著,害得他的呼吸困難。
    這麼樣的迷人、這麼樣的美,她嬌羞的模樣,緊緊烙在他的心中,讓他的視線只能跟著她的身影跑。
    「他們說,這是拉傑爾家族的習俗,所以那新娘代表我,而你父親就是新郎。」含著笑,辛利雅告訴兒子。
    她眼中充滿回憶的看著舞台,想到了當年和亞普斯結婚的情景。
    舞台的正中央打了盞微弱的燈,亞普斯三世緩緩將新娘的頭紗掀起。
    狄洛緊握雙拳,胸口漲滿了異樣的情素,母親的話他完全聽不見,腦中嗡嗡作響。
    站在台上的亞普斯三世,在看到面紗下的人兒後,顯然也有些愣住。
    這時,舞台的燈漸漸熄滅,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兩人,也隨著舞台下降而消失不見。
    好久、好久後,眾人才回過神來。
    「結束了嗎?」
    台下的人不斷在問。
    最後一幕所帶來的震撼力太強烈了,不只是因為新娘出場的方式,還包括了芯燁的美。
    突地,全場的燈全亮了,眾人因為突如其來的亮光太刺眼而無法適應,紛紛抬起手遮住雙眼。
    一陣陣輕快的音樂響起,邗韶琳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所有演出者,芯燁也在其中。
    這時,亞普斯三世也由後方的門口出現,他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神情愉悅。
    「怎麼,你剛剛親吻了那美麗的小姐了?」辛利雅佯裝吃醋的檢視他臉上是否有任何口紅印。
    狄洛的眼中也有著陣陣不悅和怒意。
    他的父親竟然牽著他的女人,雖然只是一場表演,但她穿的是婚紗,結婚用的婚紗啊……就這一點,狄洛發現自己快抓狂了,而發飆對像還是自己的父親。
    「沒有,那女娃只是做做樣子,一下舞台她和我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亞普斯三世眼中帶著玄機,微笑說道。
    「不過,我倒發現了一件事。」臉上展露出笑容,他一臉滿意的說。
    「什麼?」辛利雅好奇的問。
    「那女娃——是賀芯燁,也就是狄洛你的未婚妻。」剛在台上看到她臉的那一刻,亞普斯三世就認出來了。
    因為前些日子才收到賀老寄來的照片,這樣美麗的女人,又是未來的媳婦,他可忘不了。
    「對耶!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難怪我老覺得她很面熟。」辛利雅高興的說。
    「而且那條綠寶石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也很適合。」他一雙眼不停瞄著面無表情的兒子。
    「人家長得這麼漂亮,你可得加把勁去追,兒子。」辛利雅拍拍他的肩。
    他這個兒子,看到芯燁再次出現,好像失了魂一樣。
    「那女娃似乎還不知道她和咱們的關係。」剛剛在台上他就發現了,女娃似乎不認識自己。
    「我知道。」
    此刻狄洛眼中只容得下站在台上的芯燁,她漾著甜甜的笑容,一副迷人又嬌柔的模樣。
    不管她逃婚的理由是什麼,狄洛在心中暗自發誓,他都要定了她——她一定會成為他的新娘。
    兒子眼中的堅決,讓身旁的兩老感到安心。
    他們可以肯定,這個讓他們滿意至極的媳婦不會跑掉了。
    展示會結束,所有來賓離開會場,移至酒會會場,而韶琳一行人,仍待在表演會場,準備下一場表演。
    這一場是為了廠商所表演的,主要是要義賣模特兒身上的服裝。
    這是為了幫助一些貧苦家庭、孤兒院和無依無靠的老人,所舉辦的義賣活動。
    所有方才參與表演的服裝,皆以競標方式售出,所得的金額將全數捐出去。
    開放進場不到十分鐘,就見前來競標的廠商,已多得讓整個會場擠得水洩不通。
    「好啦!距離表演時間還有三十分鐘,你們要休息就趕快,否則就要上場了!」拍拍手,韶琳大聲呼喚,引起後台忙得一團亂的模特兒的注意力。
    頓時,全部的人員,補妝的補妝、整理身上衣物的整理身上衣物,後台忙亂得猶如菜市場一樣。
    唯獨一人涼涼的坐在找來的椅子上,一手拿著不知是哪個員工擺在桌上的可樂喝著,一手忙著把披薩送進嘴裡,吃得不亦樂乎。
    天!韶琳看她吃成那副德性,有些想發暈的拍著頭向她走去。
    長長潔白的婚紗被她拉高至大腿,一雙美腿就這樣大刺刺的露給人看。
    再來,她的吃相,說有多醜就有多醜。
    嘴角沾了西紅柿醬和起司,臉上的妝因她過於粗魯的吃相給弄得快糊了,連口紅也被她吃掉了一大半。
    唉!有哪個女人會像她一樣,這麼不注重形象。
    四周忙亂的眾人看也不看她們兩人一眼,早就習以為常了。
    「賀芯燁,我拜託你,就不能坐相好看一點、吃相規炬一些嗎?」
    站在她面前,韶琳一把抓起手邊的衛生紙,小心翼翼的朝她臉上要擦去。
    「哎呦!」芯燁老大不高興的撇開臉,一雙晶亮的大眼瞪著面前多事的女人。
    她繼續大口又亂沒形象的喝著可樂。
    要她不這樣做,她偏要做。
    「哇!好喝。」為達效果,芯燁還故意大聲呼喊,臉上淨是得意,韶琳拿她也沒轍。
    「你呦!」搖搖頭,韶琳無奈的歎口氣。
    「又沒關係,後台都是自己人,我的這種行為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再說,忙得亂七八糟的眾人,根本沒有空閒時間看她們兩人。
    「你得小心一點,妝壞了可以再補,但是身上這一套婚紗可別弄髒了,它是全場喊價最高的。」
    「我知道。這一套你希望它最少能為你籌募到兩百萬美金嘛!所以我才把它給撩高,就是怕它髒掉嘛!」
    而且這一套還是她自己的設計中,最滿意的作品。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有心,芯燁還特地把雙腿給抬高,讓韶琳看看一點也沒碰到地的裙擺。
    「好、好、好,真拿你沒轍。」才又想念她幾句時,身後的工作人員突地拍拍她的肩。
    「琳姊,拉傑爾-狄洛先生來了,他想和你談談。」
    一轉頭,韶琳果真看到狄洛正從遠處朝她走來。
    瞄了瞄坐在身後,又開始低頭猛吃的芯燁,一個頑皮的點子自她腦中出現。
    韶琳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
    她站在原地等待狄洛走近。
    「邗韶琳小姐,你好。我是拉傑爾-狄洛,這一次的主辦人。」伸出手,他有禮貌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拉傑爾先生。」韶琳也伸出手來。
    「謝謝你這次的表演,沒想到會這麼的成功,連我都受到感動。」狄洛真誠的向她道謝。
    突然,眼角餘光一瞥,他發現了邗韶琳身後的芯燁,她似乎正在吃東西,而且動作……十分的不雅觀。
    再往下一看——原本溫文儒雅的臉龐,瞬間變得有些冷冽。
    這女人!裙子竟然撩得這麼高?難道她不知道這裡有很多男性工作人員嗎!?
    「您太客氣了,我也得感謝你這麼大方,願意把珠寶借給我,用在下一場的義賣會上。」韶琳心裡在偷笑,她當然知道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自己喜歡的女人把裙子撩成這樣,做男人的不生氣才怪。
    這時,芯燁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狄洛。
    「狄洛,你怎麼來了?」她把最後一口食物往嘴裡塞,還急得差點噎住了。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拿起可樂往嘴裡灌,快速的走到他面前。
    狄洛含笑的走向前,拿起一旁的紙巾。
    「剛才那美麗的新娘,深深吸引住我的目光,讓我不得不走進來。」他一面說著,一面拿著紙巾幫她擦去臉上的醬汁。
    「哦!」點點頭,算是瞭解了。
    他的意思是說……她是個美麗的新娘?
    芯燁的心飛快的跳動著,被別人稱讚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被狄洛稱讚,她卻覺得好快樂。
    她微微發燙的小臉變得暈紅,不自在的看了看他。
    「對不起,拉傑爾先生,我們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表演了。能不能等芯燁表演結束後再談?」韶琳十分尷尬的打了個岔。
    她看著芯燁臉上的妝,花得像被淋濕一樣,必須重新補過,時間又十分緊迫,不得不出聲提醒。
    「好吧!我坐在這裡陪她。」狄洛毫不在意眾人驚訝的表情,逕自找了個椅子坐下。
    化妝師也立刻上前,為芯燁補妝。
    「啊!對不起!」
    突然,一聲驚叫傳來。
    原來是化妝師一時手滑,把整盒蜜粉給打翻在芯燁的身上,整件裙子都沾染到。
    「怎麼會這樣?」才剛轉身要離開的韶琳,一看到芯燁身上的禮服被毀了一大半,錯愕的叫出聲。
    這一套是她義賣最大的希望啊!
    「對不起!」低著頭,化妝師發現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而嚇得低下頭。
    坐在椅子上的芯燁,一動也不動的看著身上的禮服,似在思索什麼。
    「算了!」拍拍哭泣的化妝師,韶琳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這一套就算了吧,不要了。」洗也洗不乾淨,而她也沒有準備另一套一模一樣的。「芯烽,把這一件換下來吧!」韶琳無奈的說。
    想到少了兩百萬,不免心疼。
    這代表能捐出去的錢少了,而受幫助的人也少了許多。
    「誰說這一套算了?」聞言,芯燁抬起頭看向韶琳,眼中有著自信。
    「這套衣服變成這樣,根本沒法拍賣了。」她也是不捨啊!可衣服都變成這樣了,想賣也沒人會要了。
    「誰說這樣就沒人要的?改一下不就好了!」
    晶澄大眼因有了主意而發亮,紅潤的雙唇因興奮緊咬著,此刻的芯燁看來耀眼迷人,連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都看得發愣,狄洛當然也不例外。
    他為她發生事情時,冷靜沉穩的態度感到讚賞,她是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放棄的人。
    看來,他又多瞭解了她一點。
    平時看來粗枝大葉的她,原來也有如此冷靜細膩的一面。
    忙著表演的模特兒紛紛出場了,只剩下韶琳和另一個助理,三人進到一旁的工作室裡,幫忙修改著禮服。
    狄洛好奇的也跟著走進去,想看看他們到底打算如何改造那一套幾乎算是半毀了的禮服。
    這不看還好——
    一看,他的雙眼瞬時冒出可怕的火。
    「這是在做什麼?」走上前,狄洛沉聲質問。
    他一雙綠眼像在噴火,嚇得男人趕緊放下拉著胸線的手倒退三步。
    他要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斷!
    他竟然用雙手罩著芯燁的胸?這男人竟奪走他的所有權!
    「啊!笨蛋,你幹嘛放手?」韶琳和芯燁兩人異口同聲的大叫出聲。
    好不容易才抓准的折子,這下又得重新來過了。
    「因為……他……」他在瞪我,眼神好恐怖。
    男助理眼中滿是畏懼的瞄著狄洛彷彿要殺人的目光。
    兩人同時往狄洛的方向看去。
    果然,他的眼神可怕的嚇人,難怪助理會放手。
    「韶琳,你來吧!」芯燁無奈地叫兩人換手。女人來抓胸線總可以吧!
    「嗯!」
    韶琳瞭解的點頭,改由助理來剪裁下擺,而她罩著芯燁的胸。
    可是手才一伸出去,還沒碰到芯燁,韶琳的手馬上被人打掉。
    韶琳瞪大眼看著狄洛。
    狄洛臉上的神情,大有如果你再敢碰她就給我試試看的威脅意味。
    呵呵呵!他已經將芯燁給當作所有物了。韶琳在心中暗自竊笑,她當然不敢說出來。
    「喂!你別鬧了好不好!?」芯燁生氣的大吼,一雙眼瞪著狄洛。
    她都快表演了,他還在耍脾氣!
    「我來。」他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說得理所當然。
    「告訴我該怎麼做。」他轉過頭,問著正在偷笑的韶琳。
    「什麼?你來?不可以!」芯燁尷尬的大叫,一張臉漲紅的盯著他。
    要他罩著她的……胸?
    不要,死都不要。
    她死命的向韶琳使眼色。
    但身旁的女人只是無奈的聳聳肩,一副「那你說要怎麼辦」的表情。
    三分鐘過後。
    狄洛的雙手正放在芯燁的……呃……胸上。
    兩人尷尬的四目相接,不知該往哪裡看。
    好吧!好吧!芯燁承認,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不好意思,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要把眼光放在哪。
    而狄洛呢?老神在在的,一雙眼毫不忌諱的盯著她看,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迷人的綠眼在她面前放大又放大,近得讓她心慌,臉上出現幾抹紅暈,心跳大聲得連她自己都聽到了。
    平時因工作需要,而由助理來做這舉動時,她也未曾感到任何不對勁,只覺得工作需要,是理所當然的。
    可這會變成他來做這件工作時,自己全身上下竟熱得快著火,氣息不順,整個人慌亂得不像自己。
    他一定也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快了吧?因為他的手正在自己心臟上方,也就是說……在胸部上。
    天!能不能別再想了,別再想他的一雙大手覆在她的……
    啊!不是說別再想了嗎?
    狄洛當然也感覺到她的心跳正快速的跳動著。
    她暈紅了臉,低著頭。她……是害羞嗎?狄洛為這個認知感到滿意。
    對他,她並不是全然無所覺的,不是?
    雖然滿意他所發現的,但卻也苦了他。
    因為他的手正覆在她的柔軟上,明明心中激動的要命,卻必須表現的若無其事,他是自作自受。
    「芯燁,你看這樣的長度可以嗎?」蹲在她跟前的韶琳抬起頭來問。
    細心的她當然不像芯燁一樣粗線條,在詢問芯燁的同時,韶琳也明顯感受到狄洛的臉色僵硬,額上冒著細汗。
    「可以……可以了。」芯燁隨便看了一眼就點頭。
    她腦中現在所想的,全是如何趕快讓狄洛的手離開她……的胸部。
    「你……你可以放、放開了。」
    「好。」狄洛在心中呼出一口氣。
    再不放手,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不著痕跡的往後退,坐在椅子上,然後伸出手來優雅的擦著汗,讓人以為他是穿西裝而太熱的關係。
    「將那一條絲帶縫在胸下,強調胸部。」他的手一離開她的身體,芯燁又恢復先前冷靜的態度指揮著人。
    此刻,韶琳已前去指揮現場,只剩下助理在這裡幫忙她了。
    十五分鐘後,助理終於如釋重負的跌坐在地上。
    「好了。」芯燁滿意的喚來韶琳,讓她看看修改後的結果。
    她搖身一變——變成一個性感又迷惑人心的新娘。
    原本裙長及地的婚紗,變為短短的開高叉斜裙擺,下擺的部分用蕾絲點綴,只要輕輕一走動,下半身的曲線便若隱若現。
    長袖的部份也被剪掉了,改成無袖。
    花邊高領自正中央被剪開至胸口,開成領子,同樣在上面加上蕾絲,露出三分之一的酥胸,模樣性感,且在胸下加上了一條細蕾絲,強調胸部曲線。
    方才狄洛所扶住的就是胸下線,為了讓它不因裙重量而跑掉,通常在剪下擺時,必須有人這樣扶著。
    「這一套絕對不只兩百萬了!」韶琳滿意的直直點頭。
    原本充滿復古味的白紗,被她這麼一改,頓時變成新潮流行的前衛白紗。
    「好啦!快一點,你要上場了。」韶琳快速拉下她的頭紗,將她的頭發放下,搭配她這身服裝。
    這時,表演完的模特兒跟工作人員也陸續回到後台。
    「走——啊!你幹嘛?」
    芯燁正要走到準備位置,忽地被抱了起來,而這人正是狄洛。
    「狄洛,你不能把他帶走啊!」韶琳大聲對要向外走出去的男人喊。
    既然他會成為芯燁的丈夫,她當然可以直接這樣喊他的名字。
    「你在幹什麼?」芯燁臉紅的看著抱著她的男人。
    該死!他根本無法忍受讓別的男人看她穿成這樣!
    想到台下的人,都將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性感的姿態,他就不高興。
    「這套衣服是要義賣的吧!」狄洛轉過頭問韶琳,見她含笑點頭後又轉身向前走。
    「你要出多少啊?」韶琳大聲問著離去的人。
    「一千萬。」
    「哇!」
    在場的人聽到全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能標到這麼多的錢。
    「成交!」韶琳為芯燁感到高興,她可終於找到理想中的男人了。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後台。
    「琳姊,那現在要怎麼辦?」一旁的工作人員問,結尾的主角都走了怎麼做Ending?
    「直接去謝幕吧。」韶琳笑著說。
    反正最值錢的已經賣出去了!

《伯爵的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