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渾身發抖,要是等會兒踩到婚紗裙角絆一跤怎麼辦啊?容熙,我的妝是不是畫得太濃了?嘴唇紅得像剛剛喝了小孩血。」
剛才還聚在新娘準備室裡的親朋都回到了座位上,這裡只剩下容熙和熙媛兩個人了。這次不是參加別人的婚禮,而是自己要結婚,所以出了名膽子大的柳熙媛也免不了緊張一番。
「其實,我現在真希望有口煙抽啊……但是好像不太好啊!」
容熙溫柔地撫摩著花容失色的新娘的面頰。
「沒什麼好緊張的。熙媛,知道嗎?你現在漂亮極了。」
熙媛聽到朋友的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是嗎?畢竟是一生中只有一次的喜事啊!為了漂亮,大清早就被抓起來去美容院受罪。」
熙媛說著說著,也不怕弄花了辛辛苦苦化好的妝,就突然摟住了容熙的細腰,全然不顧華麗的婚紗起皺。
「容熙啊,真奇怪,只不過是結婚而已,我現在就要成大人了,我和鎮宇會幸福的……不過還是有點害怕。」
聽到朋友說這番話,容熙差點落下淚來,她聲音哽咽地湊到熙媛的耳邊背誦咒語似的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一定會幸福的。」
很快,鋼琴伴奏的聲音響了起來,熙媛在會場職員的催促之下,走出了休息室,走向等待著自己的鎮宇,走向了自己的未來。
容熙沒有坐在觀眾席上,而是站在會場的後邊看著婚禮進行。容熙正一聲不響地注視著新娘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向新郎。這時,一個熟悉的人走到了容熙的身旁。
當容熙第一眼看到走到自己身旁,身穿褐色西裝的男子時,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雖然男子金褐色的頭髮不是太適合如此莊重的場合,但是修長的身材配上非常得體的正裝……這個站在身旁的年輕男子正是已經在自己家裡賴了兩個多月的善宇。
善宇脫下了經常穿的卡通T恤,代之以真絲襯衫,打了領帶,腳上也沒有穿往常的高幫靴,而是珵亮的皮鞋,就好像男子時裝雜誌上的高級紳士服裝模特一樣。善宇穿上正裝,越發顯得身材修長,總而言之,帥·呆·了!
此時的善宇再也不是平常的那個不良少年,而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形象了。容熙面對善宇這麼突然的轉變,瞪大了雙眼,盯著善宇直看,像是要把他的臉看穿,直到善宇被她看得狼狽不堪。
「你這孩子,參加婚禮的時候看起來好多了。」
容熙真心實意地稱讚善宇,但善宇並不領情,冷笑著回答:
如果你打算搶回屬於自己的婚禮,機會就在眼前。
善宇今天寫在記事本上的話也很討厭,可容熙只是一笑了之。
雖然頭依然很痛,心也痛得像是用針在扎,雖然一不小心,眼淚就會按照真實的心境奪眶湧出,但容熙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可能是剛才服用的止痛藥發揮了效力,容熙開始感覺有些眩暈,她輕輕地把頭靠在了善宇的肩膀上。
…………
善宇默默地站到了容熙的前邊,好讓她悄悄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一會兒。於是,容熙就這樣靠著男孩子的肩注視著正向來賓行禮的鎮宇和熙媛,雖然頭痛導致視線有些模糊。
「好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容熙輕輕地自言自語,自己說給自己聽,這是於容熙和明鎮宇最後的,與初戀的訣別。
HITE啤酒,百威啤酒,密勒啤酒,卡普裡,OB啤酒,貯藏啤酒,百歲酒,梅子酒,馬爹利,威士忌,葡萄酒……再沒有了嗎?
容熙好像過情人節買巧克力一樣,挑選了各種各樣的酒胡亂塞進購物筐中。善宇無可奈何地盯著她。
婚禮一結束,容熙就跟中了邪似的,衝向便利店。然後把能找到的各種酒,對她來說不啻毒藥的酒全買了下來。在善宇的眼中,這是顯而易見的自殺行為。
你這是幹什麼呢?
善宇看著結算單,惡狠狠地質問容熙,容熙則撲哧一笑,回答說:
「我要舉杯慶祝失戀!」
那還不如買可樂!如果你不想喝死的話!
容熙搖著頭不同意善宇的反對意見。
「我今天想喝醉!根本不想死,只是想讓自己神志不清。」
容熙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望著還是一副憤青模樣的善宇。
「怎麼?你不願意陪著我這個姐姐喝酒嗎?不樂意就算了!反正我今天化了妝,去哪兒隨便勾引一個色狼好了!」
在善宇看來,今天的容熙漂亮得一塌糊塗,別說勾引一個色狼了,就是三個四個也綽綽有餘。
容熙今天為了參加朋友的婚禮,特意穿了淺綠色套裝,十分清麗,套裝裙子的長度剛好把她的「A-」身條顯現得淋漓盡致。
再加上容熙戴了隱形眼鏡,以前總戴的高度近視眼鏡終於從臉上消失了。再加上現在的臉龐略施粉黛,如果只看外表,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容熙已經二十八歲了。
可以輕鬆地勾引三四個色狼了。
容熙在氣頭上喝酒怪笑的模樣固然不雅,但善宇更不樂意她不找自己,而是在別人面前這樣失態。善宇心想,如果容熙喝醉後像對自己那樣撲到別人懷裡的話,自己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如此說來,還是在我面前喝酒比較好!
善宇決定後,就不聲不響地提起了容熙買的酒。
這天晚上,正像預料的那樣,容熙剛喝進半杯啤酒就開始犯暈,等喝到第二杯的時候就完全走樣了。然後一如既往地發出了一喝酒就「哦呵呵呵噢」的妖邪笑聲,還伴著播放的流行歌曲《舞蹈皇后》的節奏,胡亂跳起了舞。嗯,只要看到這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感覺鬱悶了。看起來容熙從來沒有去過夜總會之類的地方,跳的舞也非常可愛。容熙變得這麼瘋瘋癲癲地,全是因為哥哥啊。
這時,善宇看著容熙這副顛三倒四的樣子,提議玩一個遊戲。
「真心話遊戲?那是什麼啊?」
電影裡不是有這種遊戲嗎?旋轉啤酒瓶,瓶口對著的人要如實回答別人的提問,絕對不可以說假話。
「絕對不可以說假話?」
絕·對·不·可·以!
容熙一喝酒就變得很坦白。這個遊戲雖然有點卑鄙,可善宇很想通過遊戲解開心中的疑惑。
你為什麼和我哥分手呢?
容熙已經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了。但是容熙這次沒像以前那樣甩過來一句「這是私人問題」了事,今天鎮宇結婚了,容熙想對人傾訴這個秘密,告訴別人自己對當事人鎮宇都沒有說過的原因。於是,容熙回答說:
「我收了你媽媽的錢,條件是和你哥哥分手……」
善宇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當然,他們的母親這種人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這位高尚貴婦的人生座右銘,作為兒子,鎮宇和善宇深知這一點。但是和善宇共同生活了兩個月的容熙卻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女人,要是沒有了自尊,恐怕她就會變成殭屍了。
怎麼回事?
按照容熙的性格,一定會把母親給她的錢撕個粉碎,要不就是把錢甩到母親臉上啊。容熙看到善宇一臉疑惑,笑了。喝過兩杯啤酒,她的臉上慢慢呈現出桃子般的淺粉紅色。
「那個時候沒有辦法啊。我爸爸坐別人的船出了事。……在海鮮市場賣魚的媽媽拚命賣魚也湊不夠住院費。愛情,對於窮人家的女孩來講太奢侈了!」
你怎麼不告訴哥哥這些呢?
面對善宇這種理所應當的問題,容熙害怕地搖了搖頭。
「我瘋了?你哥哥會原諒我用他來交換金錢嗎?他會看不起我的!我怕他看不起我啊!與得不到愛情相比,被人輕視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啊!直到現在,我都怕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你要保守秘密呀,求你了……」
該死!
善宇聽過這段令人心酸的愛情故事,感覺快要窒息了。突然之間,他非常後悔自己提議玩這種麥芽糖似的遊戲,聽到了這種麥芽糖般鬱悶的故事。
第二次旋轉的瓶子口對著自己,當容熙發出「咿呀」的歡呼聲時,善宇後悔得更厲害了。
「你為什麼進了精神病院?雖然有時你看起來像個瘋子,但顯而易見你很正常!」
兩個月以來,容熙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怕翻開別人的傷口,所以一直沒有開口提問。但是剛才她已經向善宇袒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所以自己問這個問題也不為過吧。只是,自己處心積慮地提問,對方的回答卻讓人非常掃興。
因為就像你說的,我是個瘋子。
「哪有這回事?你要老老實實回答,幹什麼呢?」
真的,醫生就是這麼對魔鬼老太婆說的,他說府上的公子是個無藥可救的瘋子,需要隔離監護。
「為什麼?」
因為我在家裡放火。
善宇在記事本上這麼寫著。他的態度就好像「我在我們家刷了油漆」一樣輕描淡寫,換句話說,他的態度不由得讓人心生反感。容熙的醉意頓消,她這時才明白兩個月來和自己同吃同住的男孩子是醫生公認為瘋子的縱火犯。
不過喝酒會壯膽吧?不管怎麼說,這兩個月來,他沒有在自己家裡放火,而且和他在一起的兩個月過得很有意思。如果是兩個月前聽到這些,容熙一定會立刻趕走善宇,可現在她已經能泰然自若地面對這些了。容熙一口氣喝下了一杯啤酒,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你活得也真是辛苦,我們為什麼會這樣啊?為什麼活得這麼累?我們努力地生活,我努力地愛過……誰說的,愛別人的話,世界就會變成天堂的,全是騙人的鬼話!」
你一個人哼哼唧唧過了七年,算什麼努力的人?
善宇本想這樣質問容熙,可看到她兩眼噙淚就不忍心再反駁。容熙的兩隻眼睛就像噴泉噴水一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容熙這麼個哭法,哪是二十八歲的人啊,簡直就像六歲的小女孩在放聲大哭一樣。她現在正式開始耍酒瘋了。
「哦呵呵,愛一個人太難了,辛苦得要死,非常,非常辛苦,我太委屈了!我也想被別人愛啊!可是這算什麼?我的青春全都揮霍在畫漫畫上了,我愛的人去找我的朋友,而我卻在一天天變老,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三十歲了啊!現在,真的,真的是大嬸了啊!」
你還有兩年才到三十歲呢。
善宇平時一看到容熙就把「大嬸」掛在嘴邊,始作俑者的他趕緊安慰容熙。可是對於男孩子的奇特安慰,還有兩年就要三十歲了的容熙一邊搖頭,一邊撲撲地擤了擤鼻子,接著大哭。
「兩年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就像你說的,我會殭屍似的爛在這個雞窩裡的!哦嗚嗚哦。」
善宇還從來沒見過容熙這麼無助地哭泣。當然,容熙第一次喝酒時也在善宇的後背上哭過,可那時善宇正背著她,沒有看到她哭的模樣。放聲大哭的容熙頭髮亂了,睫毛膏暈開後合著眼淚一起流下來,活像個小丑!都二十八歲了的女人還跟個六歲的小姑娘似的。
善宇看到容熙這麼柔弱無力,只能把她抱在懷裡。善宇用寬闊的肩膀擁住嬌小的容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然後對她說話,第一次開口說話。
「別哭了。」
容熙醉得太厲害了,終於如願以償地神志不清了,要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可能親耳聽到固執地堅持不肯開口說話的善宇的聲音。
善宇的語速比較慢,聲音輕輕的,感覺很舒服。他的聲音和鎮宇有些相像,但是什麼地方好像又不一樣。容熙的耳邊輕輕地響起了善宇的聲音:
「別哭了,你哭的話,我的心很疼啊,雖然你的笑聲很奇怪,可你笑的時候比哭的時候漂亮多了。」
容熙頭回聽到別人誇自己漂亮,她抬起被眼淚和脂粉弄得亂七八糟的小花臉,靜靜地注視著善宇。
善宇用自己的手背幫容熙擦去留在臉上的眼淚,然後怯生生地、哆哆嗦嗦地問她:
「我可以……吻你嗎?」
這個時候的善宇不是平時那個總喜歡開玩笑,或者突然偷吻容熙的小鬼了,他用一個成年男子的目光注視著容熙。容熙好像被催眠了似的,小聲回答說:
「……好吧。」
善宇自己用手擦掉了容熙哭花了的睫毛膏,自己的嘴唇湊向她那還剩下一半口紅的小嘴。容熙平靜地接受了善宇溫柔的嘴唇,還像善宇以前告訴過她的那樣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容熙才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男人的嘴唇可以這麼溫柔。善宇柔和、溫暖、濕潤的舌頭在容熙的嘴唇上敲門似的不停摸索,容熙本能地,略微羞澀地張開了小口,讓他的舌頭進來。然後,容熙又毫不反抗地接受了善宇擦去自己睫毛膏的手。
最初的長吻結束後,善宇穩定一下急促的呼吸,開始親吻她的額頭,臉頰,耳垂,下頜,後頸。容熙努力忍住了又要湧出的眼淚,心說:
「我在接受別人的愛。」
善宇因為接吻而加快的心跳聲音告訴了容熙這一點。不知不覺,容熙纖細的胳膊環住了善宇挺拔的後頸,就是容熙前幾天看到的被冬天太陽曬黑了的後頸。
善宇溫熱的嘴唇一邊從容熙的後頸轉移到胸部,一邊用他的大手解開了容熙襯衫的扣子。剎那之間,容熙驚慌之餘連忙用自己的手去擋善宇的手。他們兩個人的視線匯到了一起,看到善宇熱切的目光,容熙放下了擋著善宇的手。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否合適,善宇儘管有些忙亂,可還是讓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告訴容熙:你聽聽我的聲音,按照我說的去做。
兩個人參加婚禮所穿的考究嚴肅的襯衫什麼的全都雜亂地落在地上了。最後,容熙被善宇擁倒在自己的單人床上,而善宇則壓在了容熙身上。兩個人尷尬地凝視著對方赤裸的身體。
三天前就是這個身體,冰冷,如同玫瑰花瓣一般細嫩,自己想去撫摩的身體。容熙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撫摩著善宇的脖子,肩膀……還有前胸。
「溫柔點。」
容熙喃喃自語。
「第一次,所以溫柔點。」
善宇的嘴唇緩緩地摸索著容熙的耳背,耳垂。嘴唇經過容熙的面頰,下頜到達後頸時,容熙在這麼嚴肅的時候竟突然大笑起來。
「嘻嘻!別碰那兒!太癢了!」
但是,當容熙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善宇熾熱的目光時,笑聲就消失了。那不是以前熟悉的小鬼,而是一個男人引導的目光。容熙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開始感到害怕,無法克制地害怕自己和只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摟抱在一起的情況。
「沒關係,不要慌,南無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沒關係,容熙啊,你不要緊的。」
容熙在恐懼之中一邊背誦咒語穩定情緒,一邊從男人火熱的目光中把頭轉開。善宇再也不能容忍面對自己的眼睛竟然轉頭的女人,他抱住容熙的面頰,讓她的臉衝著自己。兩個人視線對撞的一瞬間,容熙明白不可能用「下次吧」之類的方式矇混過關了。
善宇的嘴唇再次從容熙的後頸處繼續向下遊走,向下摸索,嘴唇每接觸到一個部位,容熙都感覺全身顫抖,好像用針在刺一樣。在此之前,容熙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裡會有這樣的感覺。接著,當容熙感覺善宇沒刮的鬍子拉碴的面龐碰到自己胸部的時候,她差一點大叫起來。
「媽·呀!」
容熙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所以趕緊閉上了眼睛。可是閉上眼睛後,容熙有點害怕,於是,她開始在心裡唱國歌。
「東海水和白頭山,海枯石爛……老天爺保佑?啊,不,上帝保佑?」
不知不覺,撫摩容熙身體的善宇又開始撫摩她的大腿內側,本來溫柔的手到了大腿內側後漸漸加大了力氣。善宇手上的力氣越大,容熙心裡唱國歌的速度就越快。
「那碧綠的松樹好似裝裹的鐵甲……啊!媽啊!」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時間既短得好像轉瞬之間,又長得好像做了一場夢,容熙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啊!」
男人進入自己身體時,容熙只能發出這種聲音。善宇進入容熙體內時的衝擊比她二十八年間感受到的任何衝擊都要強烈,撼動了容熙身體的內部。而且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
「好了!求求你不要繼續了!我要疼死了!」容熙忍無可忍,終於大喊起來。
如果容熙早知道這事這麼疼的話,她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喝這麼多酒了!為什麼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還有女人都急不可待地做這事呢?
看到容熙皺起眉頭,善宇一邊溫柔地親吻容熙的嘴唇,一邊興奮得斷斷續續地在容熙耳邊輕聲說道:
「要是感覺好一點了就放聲喊吧,不要忍著……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容熙聽到善宇的建議又皺起了眉頭,心想:
「感覺好一點?這麼疼?你現在騙誰呢?」
但是無論如何,善宇都不會立刻結束做愛,所以容熙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按照善宇的建議動了動腰。疼痛立刻減輕了,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有些興奮,有些激情,有些喜悅。容熙感覺有點像乘坐88列車,先是列車上升,接著又急轉直下。她緊緊摟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善宇那滿是汗水的脊背,然後,開始想喊就喊。過了很長時間,容熙才知道這種感覺就是性高xdx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