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客廳內,姬秋晏盯看著眼前的杯中物,猶疑的眼不知該往哪兒擺。
「侯翼,你在緊張嗎?」從他緊繃到無法放鬆的下巴線條,玉沉香不難發現他忐忑的心情。
「怎麼可能?」他扯出淺笑,死也不肯承認見過大風大浪的他,也會有緊張到不行的時刻。
「你分明就是在緊張。」她柔柔的笑開臉,小手撫上他剛毅的面容,體貼的為他揉揉這兒、揉揉那兒的,「侯翼,其實該緊張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耶!」
「沉香,我是在為-緊張耶!」
他長臂一伸,輕易將她給攬在身側,任由她漫天的幽香將他整個人緊緊圈繞住,徐綬地化去了他的憂慮。
「為我緊張?」幸福快樂寫滿了她的臉龐,讓她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嬌美動人的小美女,也讓她更加亮麗耀人,教人無法將視線自她嫣醉的臉蛋上移開,「侯翼,我一點都不緊張。」
「為什麼?」
電梯事件逼出了她的真心,也讓他順勢化解了她的掙扎疑慮,在她含淚的低訴愛意下,也默默地應許了他的求婚。
那一天他真是該死的感謝故障的電悌,要不是電梯突然發生問題,把因在電梯裡的她逼得精神崩潰,化解了她高築的心防,只怕現在的他還得窮追猛打的纏著她、等著她點頭答應他的求婚呢。
今天,就在今天,他就要帶她回家去見侯家兩老,順便報告他們的婚事。可是就在臨出發前,他整個人突然變得不知所措、緊張兮兮起來。
「因為,」她握住他的大手,感受到他給予她的安全感,「我知道侯媽媽是個好人,也知道侯爸爸是個博學的人,跟他們相處我覺得很愉快、很輕鬆,所以我一點都不覺得緊張。」
「-只見過他們一次面不是嗎?-又知道他們好相處了?」父親是挺好相處的沒錯,但是母親……嗯……這就有待商榷了。
「我當然知道。」她甜甜一笑,深情的凝望著他糾結的眉,「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我相信他們會跟你一樣愛護我的,你說是不是?」
「是——」他歎了口氣,放下自卑感的她多了分樂觀及亮眼。
「咳咳!」實在聽不下去的姬秋晏,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對完全對週遭視若無睹的愛侶,「侯先生,我想你不如在出發前喝杯熱茶,紓解一下你的緊張感。」
「晏晏。」乍見好友嘲謔的眼神,玉沉香漲紅了粉頰,完全忘了她的存在,「我……對不起,我都忘了……」
「沒關係。」只要好友可以過得幸福快樂,她被徹底忽視也不打緊,「只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還有,-當真考慮過了?-真的打算要嫁給侯先生?」
「嗯。」她輕輕點頭,握緊了他的手,抬起臉,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激盪出愛的火花及深深的信任感,「我已經決定了,我相信他。」
姬秋晏深深的看她一眼後,頹然的放棄遊說她的念頭,「算了,-覺得可以就可以,我不會去干涉-的決定。倒是-的毛病,一定要好好找個醫生治療。」
她的幽閉恐懼症由來不知是遺傳,還是因為在強褓時遭受到父母-棄的打擊太大的關係,以致於她只要獨自一人處於黑暗的室內,就會慢慢的失去控制,瀕臨崩潰邊緣。
隨著她的成長,這個毛病也漸漸減少發作,直到她成年後,再也沒見過這個毛病。
要不是這次的電梯事件,她們還沒發現到,其實沉香的病只是暫時性的隱藏起來,尚未完全根治。
「侯翼他已經幫我設想到了。」她笑-了眼,愉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已經帶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心理醫生現在在幫我做藥物治療。」
「那就好。」看見她-去了昔日的傷感,她也很為好友開心。
姬秋晏起身走入廚房,端出了一-早己煮好的花茶,拿出一隻杯子,緩緩斟進熱茶,「侯先生,這是熏衣草茶,希望可以幫助你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
望著放在桌上的花茶,侯翼發現此刻的他,真的非常需要放鬆心情。「或許這杯茶可以幫助我放鬆心情。」
「熏衣草本來就有幫助人放鬆精神的好處。」玉沉香在一旁附註解說。
「你需要加點糖嗎?」姬秋晏低聲詢問。
「不用了,我們的時間快來不及了。」他端起杯子,不顧滾燙的茶水就一口嚥下肚。
「侯翼,小心茶燙。」玉沉香連忙抽了張面紙給他,以免他承受不住茶水的滾燙而嗆出了口。
當有點苦澀的熱燙茶水滑進喉嚨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涼意也隨之在鼻間擴散開來,轉化成一道小旋風,鑽進了他的心扉——
涼意與苦澀在喉嚨深處相遇交錯,爆出了另一種深沉難辨的滋味。
當那滾燙的茶水流進肚裡時,他彷彿可以感覺到一縷縷清澈涼意衝上腦門,為他佈滿迷霧的腦子注入了清明光亮;苦澀的滋味逐漸取代涼意包圍了他的心,原先被一層層紅色火焰包圍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苦澀涼意給一舉驅散……
迷離的感覺漸漸褪去,眼前一張擔憂的甜美面容,讓他逐漸回歸現實,腦中的思緒在頃刻間翻滾再翻滾,脫離軌道的情感也急促的湧上心頭——
一段段侯翔指責的話,不斷浮現腦海,令侯翼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侯翼,你不要緊吧?」見他臉上閃掠過呆滯、錯愕及種種複雜的神情,玉沉香不禁出聲關心的詢問。
「沉香,-不要那麼緊張行不行?我看他只是不太喜歡熏衣草的味道而已。」相較於玉沉香的緊張兮兮,姬秋晏顯得冷淡許多。
「侯翼?」是她的錯覺嗎?當她與他的眼神對上時,他竟然閃避了她的注視。
「我沒事。」額上冒出了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冷汗,大手輕輕推開了她伸來的關心小手,「我只是……」
「你只是怎麼了?」一抹沒來由的慌措撞住了她的心,引發出莫名的不安。
「沒什麼。」他巧妙的拭去額角沁出的冷汗,神情顯得有些僵硬,「沉香,我剛剛突然想起來,我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所以……」
「什麼事?你之前不是特地為了這一天,把許多事給排開了嗎?」
「是這樣的,」他一個深呼吸,漾開迷人的笑臉,撫平她的皺眉不解,「我忘記我跟翔有一個約會,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約會。」
「你是想要說服他嗎?」提起侯翔,她就會想起先前他對她的警告。
「說服他……」侯翼短暫的怔仲,腦子混亂的教他一時間難以反應,直到一道靈光乍閃,他迅速地意會過來,趕緊附和道:「是的,我是要說服他……」
玉沉香不安的交握十指,垂下的眼睫帶著一絲傷懷,「我知道你大哥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我,我想他一定也不會贊同你要跟我結婚。」
結婚這個名詞在侯翼腦中,投下了一顆媲美原子彈的天大炸彈,差點炸得他魂飛魄散。
「結……結婚……」侯翼給結巴巴的,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適才掠過腦海的片段全部連接起來,難怪侯翔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因為他瞭解他不安定的心,及渴望自由的性情,他根本無意把自己往婚姻的墳墓裡送!
他的心情幾番轉折之後,知道必須立即解決眼下的事,「是的,我是想要說服翔贊同我們結婚,我想-也不希望有人反對我們這樁婚事吧?」
「嗯。」她點頭,衷心希望侯翔給予他們祝福,「那好吧,我改日再登門拜訪伯父、伯母。」
「好,就這麼說定了。」他迫不及待地下了結論,隨之起身,「姬小姐,謝謝-的花茶。沉香,我先走了。」
「侯翼,你先等一下。」玉沉香拉下了他的身子,帶著嬌怯之情在他頰邊落下一吻,「你開車要小心點,干萬別開快車。」
「我知道。」隱去適才她那輕巧一吻所帶給他的震撼感,他強扯出笑容響應。
當侯翼走出大門時,姬秋晏提出了她的疑問:「-未來的老公真是奇怪,前一刻還不安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下一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似的。」
她無心的一語,無端地扯痛了玉沉香的心,一抹不安感逐漸在胸臆間擴大再擴大——
☆☆☆☆☆☆
叮咚叮咚吁咚……一長串瘋狂急切的門鈴聲響起。
侯翔帶著良好的修養打開了門,對於門外冒出一身汗且急喘不休的孿生兄弟,感到有些訝異。
「翼,你是怎麼了?」
「問得好!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好!」侯翼一把推開他,大步踏入公寓,「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侯翔瞄了眼牆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整,你特地跑來找我,就是要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莫名其妙……」侯翼突然發出一串呵笑,「是啊!真的是很莫名其妙,我就是因為這個莫名其妙,所以才來找你把這個莫名其妙給問清楚。」
「翼,停止你的繞口令。」他終於發現這個孿生弟弟不太對勁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
侯翼停止呵笑,一雙銳利的眼掃向侯翔,神情緊張肅然,「翔,我中邪了對不對?」
「對!」他從未停止告訴他這個事實,「你中了那儷的邪法,這個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真的是中邪了?」回想起過去的每一個片段,他知道腦海中出現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在大正午跑來找我,就只是想問我,你是不是中邪了?」看來他再不找到那儷問解咒之法,只怕這個孿生弟弟將會有瘋癲的傾向。
「翔,你認真回答我!」侯翼抓住他的雙臂,神情激動,「你告訴我,這個邪法的副作用是什麼?為什麼……我像是失了心、丟了魂一樣,我……我居然要跟一個女人結婚了!?天!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侯翔睨他一眼,「那個女人是你自己選的,難道你忘了……」話猛地頓住,他不可思議的瞪著他的孿生兄弟。
一樣的面容、一樣的髮型、一樣的風采,一樣的……不,他的眼神不一樣了,自從中了那儷的咒法後,他那雙眼變得較為沉靜冷凝,而現在的眼眸……多了分混亂,還有他所熟悉的真實感。
「翼,你解開咒法了!?」唯一可以想到的,便是他恢復正常了。
那儷自從闖下禍端後,便被家人給緊急安排出國。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斷地想要探聽出那儷的下落,甚至是登門拜訪那家,但是全被那儷受到太大的傷害,不願見客為由阻擋於外,也讓他尋求那儷解咒一事停滯不前。
現在可好了,侯翼自己解開了咒法,恢復了正常。
「咒法……是的,你一直都是這麼告訴我的……」侯翼一臉茫然,「當我喝下了一杯熏衣草茶後,我感覺到……好像有某些東西自心頭消失了,然後當我猛然清醒時,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一個聲稱我要與她廝守一生的女人!」
他無法承受這等刺激的抱著頭,回想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點滴。
「天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怎麼會輕易許下了諾言交出我的一生?我就像是被人蒙蔽了雙眼及心一樣,失去了思考及選擇能力……」
「你是這樣沒錯。」這就是他所擔心的,當侯翼恢復正常後,他會後悔所投注下的感情跟許下的承諾,「我想你應該沒有失去這些日子以來的記憶吧?」
侯翼遲疑的搖了下頭,「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是有一點模糊,可是現在……卻是再清楚不過。」
「好吧!既然你恢復正常了,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
混亂、茫然、不知所措、慌亂無神……正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荒謬的情況,他只覺得……一切都詭異到了極點!
「少給我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蕭雅築從臥室走出來,頂著一雙睡眠不足的眼,朝著他爆出火氣。
「小築……」見到親密愛人跑出來攪局,侯翔幾乎可以預見等一下混亂的場面。
「侯翔,你不要講話,讓我來好好告訴他。」她深深吸氣,提振起精神,「侯翼,你雖然中了咒法,可是你應該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忘了,是你像個神經病一樣纏上了玉沉香,現在你恢復正常了,是不是就想要把人家給踢到一旁去,然後打死不承認曾經做過的一切?」
「我……」侯翼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響應,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小築,火氣別那麼大,翼只是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一切,他需要時間。」侯翔趕緊跳出來調停。
「是嗎?你真的認為他只是需要時間?還是……」美眸朝侯翼狠狠一瞪,「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回先前的自由,繼續當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其實這一次的咒法事件,對他何嘗不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怎麼說?」侯翼冷靜下來,心神稱稍歸位,反問。
「難道你沒發現自己的缺陷嗎?」蕭雅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你不像翔,翔還有一顆愛人的心,而你跟那麼多女人交往,卻從未對她們付出過真心。我想問問,你的真心在哪兒?或者……你根本沒有真心?」
蕭雅築的一番話直接點出他的死穴,「無法對女人付出真心就是無心嗎?那是因為……我不愛她們的關係!」
「那麼你愛誰?」她緊抓著他的死穴追問。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
是呀,他到底愛誰?
腦中忽地閃過一幕幕與玉沉香相處的片段,她的純、她的真、她的好、她的善良,他都明瞭,他……
他真能狠心的傷害她嗎?一向堅強成熟的那儷都無法承受他的無心,那麼玉沉香呢?她又能承受多少?
小築說的對,他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地想把玉沉香給踢到一旁去,但是他的心、他的情又該怎麼辦?
「何不給你跟玉小姐一個機會?」看出他的掙扎,侯翔低聲提議道。
侯翔的建議猛地撞了下他的心,在他受到刺激而枯萎的心扉,重新燃起了一把新生之火。
「機會……」眼前晃過了玉沉香的嬌、她的笑、她的羞怯……「或許是我需要這個機會才是……」
☆☆☆☆☆☆
叩叩!平穩的敲門聲響起。
侯翼頭沒抬的脫口道:「請進。」
玉沉香輕輕轉動門把,抱緊了胡秘書所交代的文件進了門。
「副總,這是胡秘書交代要審核簽署的公文,這一疊則是已經通過二審的文字稿,還有這一份是這個月的工作進度表。」
「嗯。」侯翼應了聲,邊將她遞來的文件接過手翻看。
看著他剛毅、不苟顏笑的側臉,無形之間迸散出的凜冽威勢,教人實在難以將之與掛著溫柔笑意的他聯想在一起。
望著他的臉龐,她不由得想起了他近來的古怪舉止。
是她的錯覺嗎?是她太敏感嗎?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不似往常般的熱烈,彎起的眼中及唇角雖然帶著柔情,但是似乎少了那麼一點狂熱……
她暗暗吐了口氣,或許真的是她反應過度也說不定,可是……自從那一次他匆匆離去跟侯翔會面後,他就再也不曾提過婚約之事,更沒有帶她去見侯家兩老的打算。
不安像陣黑色旋風襲進她的心,形成了一個強烈的惶恐漩渦。
可是當她面對侯翼時,這樣的不安及質疑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於是她只好消極的交由時間去決定一切。
「還有事嗎?」感覺到身旁的熱度,侯翼微微抬頭問道。
乍然接觸到他那雙不帶感情的陰寒眸子,她無端心悸了下,慌張感立即表現在肢體語言上,「沒……沒事。」
她慌措的趕緊偏身走向大門,卻在手觸及門把時,想起了胡秘書交代的要事,「副……副總。」
「還有事嗎?」見她低頭怯怯地走上前來,他褪去眼中的冰寒,唇邊不由得漾起一抹淺淡的笑花。
「嗯。」她點頭,任由赧紅爬上雙頰,「那個……胡秘書說那幾份需要審核簽署的公文,希望副總能趕快簽覆,因為……會計部等著這份急件。」
「剛才-怎麼沒告訴我?」他轉頭凝看著她臉上的細部變化,發現自己似乎很愛逗弄一向膽小、害羞的她。
「我……」她的頭垂得更低,怎麼也無法說出,因為自己將心放在觀察他的身上,以致於忘記了胡秘書的殷切交代,「副總,對不起,我……我一時忘記了。」
「-忘記了?」英眉一挑,逗弄她的好心情乍起,「難道胡秘書沒有教-做事嗎?」
「不關胡秘書的事。」聽出他話中的責難,她立即撤清開系與責任,「胡秘書什麼都有交代我,是我……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副總,真的很對不起……」
「抬起頭來。」見她始終低垂螓首,他不禁暗暗回想剛才是否對她太嚴厲了點?
玉沉香緩緩抬起頭,眼神絲毫不敢與他有任何的接觸,嘴裡則不斷地訴說著歉意:「副總,對不起、對不起……」
她泛紅了一雙眼,瑩瑩珠淚懸在眼眶,硬是不肯落下,而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膽怯,嬌柔的臉龐蒙上了淡淡的傷心陰影。
她的脆弱及泛紅的眼勾動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地放柔了眼神、緩了凜寒的口氣,也激發出他的憐惜心。
一股不受控制的暖潮襲上他的心,徐綬地擴散、飄蕩於整個胸臆間。
那柔柔、輕輕的春情暖意,讓他不想要抗拒,心遺落在她羞怯的小臉上,化成一朵朵無法言喻的柔情小花……
「沉香,過來。」
「嗯?」她不解的哼了聲,尚來不及反應,便被他給強拉了一把。
下一刻鐘,她整個人,便跌坐在他的膝上。
霎時,她慌張的急急站起身,「副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傻瓜,沒人怪。」手臂微微一使力,又將她給拉回膝上,手臂緊接著纏繞上她的纖腰,溫熱的唇貼近她的耳畔,以低啞的聲音訴說:「我嚇壞了-對吧?」
「副……副總?」他突來的舉止嚇退了她眼眶中的淚水。
「-真的嚇壞了?」一傾近她,他便清楚嗅到一股帶著溫暖的香氣,頓時撫平他的心緒,帶來了深沉的寧靜感。
「對不起,我無意嚇壞-,我只是覺得……-好可愛。」她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模樣,讓他愛憐不已,同時也開始低咒起自己的居心不良。
「我……可愛?」他的讚美讓她已見紅潮的雙頰,再掀起一波臊紅,「副總,你……你別開我玩笑了……」
「沉香,我哪裡是在開-玩笑呢?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她身上的香氣不斷地逗弄著他蠢蠢欲動的心,撩撥著他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與她深入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甜、她的嬌、她的好,都深刻的印在他腦海,教他再也無法告訴自己,繼續與她保持距離下去。
「副總,現在……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微微抗拒著他的霸氣,小聲的提醒。
侯翼低吟一聲,再也無法忍受她的無心挑撥。
抱著她起身,再翻轉過她的身子,火熱的唇立即覆上她柔嫩的唇,狂野的舌猛地竄入她的口,刷吮著她的一排貝齒,帶著濃烈的激情順利進佔她的唇,掠奪著她口中每一-的芳美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