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氣味朝她襲來,季耘不安的縮緊身子,努力想要睜大眼睛,將傳入耳的腳步聲主人給瞧個明白,無奈她的眼上蒙了一塊黑布,教她什麼也看不見。
「是誰?」她緊張的想要退後,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中,雙手背負於身後被牢牢綁住,雙腳則與椅腳綁在一起,令她無法動彈一分。
「為什麼要綁架我?我先聲明,我可沒有錢!」她對空喊話,腦中的記憶混亂。
她是怎麼落到這個境地的?她奮力的回想著被綁前的那一刻,然後……跳上計程車的片段浮現腦海,然後……然後是什麼呢?
對了,是計程車司機,她還記得他對著後照鏡,露出一絲詭笑,還說出了一串令她暗暗發毛的話,接著呢?
接著她被載離了與「環宇貿易」大樓完全相反的方向,她大聲責問司機,結果計程車突然狠狠地煞車停住,她因為受到慣性作用,整個人往前傾倒,額頭撞上了前座座椅,然後是——
車門被人打開,她看見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臉孔,來不及反應時,他向她揮了一掌,自此她便失去了意識,直到剛才……
「誰要你的錢!」一個嬌氣的女聲揚起。
是女人?季耘有些怔忡,無法反應過來。
她朝季耘走近,纖指勾起她的臉,將她臉上的每一分表情看在眼裡。
「姿色不過爾爾,憑你也想要勾引峻哥,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你說什麼?我勾引……」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右頰立即感覺到一陣麻辣。
熱辣感自頰邊蔓延至臉部神經,季耘這才明白,自己挨了一巴掌,然後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警告聲。
「小姐,我們幫你把事都辦好了,你想怎麼樣都行,不過……最好別鬧出人命,否則我們對大哥不好交代。」
「知道了。」李荷煩躁的揮揮手,「我不會讓你們難做人的,鞭子呢?給我鞭子,我要好好教訓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我要讓她好好明白自己的份量,別想跟我搶男人!」
鞭子?
季耘的額上開始冒出點點冷汗,一抹恐慌感攫住了她的心,讓她想大呼救命。
可是她沒有,她極力穩住一顆慌措的心,告訴自己,別被這種無法掌控的情況給嚇到,她不再是八年前需要峻哥保護的小女孩,她是個懂得照顧及保護自己的堅強女人了。
「這位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是有點誤會……」
「啪」的一聲,李荷不讓她有機會反駁,用力地賞了她第二個巴掌。
「絕對不是誤會,你跟峻哥親熱的照片,就這麼大剌剌的登在雜誌上。誤會?這個誤會未免也太大了吧!」一想起她與嚴峻親吻的那張特寫照片,她就無法阻止怒火衝上腦門,奪去她的克制力。
「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我要讓你知道,峻哥不是你高攀得起的男人!除了我之外,誰也配不上他!」
從部下手中接過鞭子,李荷美麗的臉龐浮現一抹陰狠。
峻哥?
從女人親暱的叫喚聲中,季耘尋得了蛛絲馬跡,也明白了這個謎樣的女人,為何會差人綁架她,甚至是……動手教訓她,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峻哥。
咻咻咻!李荷甩動著手中的皮鞭,唇邊惡意的笑逐漸擴大。
「姓季的,過了今天,你將會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想搶走我的峻哥,門兒都沒有!」她咬牙切齒,高舉起皮鞭,毫不客氣的揮下。
「啊——」哀叫聲不受控制地從季耘口中逸出,身上灼燙的部位說明了她所遭受到的酷刑。
「別以為會有人來救你,你死心吧!」高舉起皮鞭,又是狠狠地揮下。
聽著季耘發出的尖叫聲,李荷殘酷的繼續一鞭又一鞭的揮打,直到她消了心頭火氣,看見季耘眼角滑落了眼淚,她才心滿意足的掀起唇,「這下我看你還敢不敢搶我的男人!」
承受著她無情的鞭打,季耘感覺到火辣的灼熱感在全身上下迅速流竄,在強大痛楚的逼迫下,眼眶逸出了兩行清淚。
她咬緊著下唇,不讓懦弱的叫喊脫口而出,內心則不斷地呼喊著——
救我……峻哥,救救我……
李荷不斷地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上季耘身上,她所揮打的每一鞭,都是為了發洩她的怒氣及滿腹的嫉妒。
直到她胸臆間的怨氣完全消除,她才無力的扔掉手中的鞭子,隨口吩咐身後的兩個嘍,「這個女人交給你們,隨便你們處置!」
話一說完,她帶著凌人的氣勢離開。
男人看著被鞭打得體無完膚的季耘,輕輕的歎一口氣,「小姐每次出手都這麼狠,希望不會延誤到她就醫的時間。」
他一把將昏迷過去的季耘,給扛上肩頭,口中喃念不休:「小姐,你可別怪我,出手傷你的人可不是我,我現在就做做好事,送你去醫院了——」
辦公室內,嚴峻突地頓住了話語,心神一凝、胸口一窒,讓他產生了極不愉快的情緒。
「嚴先生,你怎麼了——」見到他的遲疑,杜鵑虹連忙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壓下那莫名的不悅感,嚴峻輕扯唇角,「我們剛剛談到哪了?」
「我們談到有關於新年度的合約。」
杜鵑虹淺淺一笑,柔美的臉龐霎時多了抹成熟女人的韻味,一雙美眸則直瞅著嚴峻,輕聲細語的答道。
「喔。」合上了舊年度的合作計劃,嚴峻擺出了生意人的臉孔,「那麼不知道貴公司對我們『環宇』的評估如何?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當然希望可以繼續和貴公司合作。」
「嚴先生。」槓鵑虹嬌笑一聲,驀然起身,走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下,纖手搭上他厚實的肩胛,「我們公司當然和『環宇』合作愉快,所以才會派我出馬,和嚴先生再好好討論一下新年度的合作計劃。」
「杜小姐,你可以將貴公司的要求跟條件說出來讓我參考一下。」他的微笑迅速隱沒眼底,倏地起身將整張沙發椅留給她。
杜鵑虹正想探手攬抱住他,不料卻在下一刻撲了個空。
她抬眼看向渾身散發出肅然氣勢的嚴峻,不由得暗暗歎息一聲——嚴峻這個男人,當真如傳聞般的不好搞定啊!
傳說,他對沒興趣的女人,是不會多看一眼,別看他平時一派的彬彬有禮,若是遇上意欲沾惹他的女人,他的冷漠無情立時展現,教人根本無從展露手段迷惑他。
可是……望著嚴峻那張極富魅力的臉龐,她的眼中沁入了醉人迷彩。
或許嚴峻不是個美男子,但是他身上卻有一股耐人尋味的悠然氣質,教人忍不住想更進一步接近他、瞭解他、探訪他。
只要他不要這樣不解風情的話,她有絕對的把握,可以馴服這頭難以接近的猛獅。
「嚴先生,你的眼中就只有合作計劃跟工作嗎?」她款款起身,朝他走近,「難道在我們之間,就只有公事可談嗎?」
「不然還有什麼?」一抹殘冷的笑爬上嚴峻的眼角。
「還有……」杜鵑虹的纖手挑逗似的滑上他剛毅的臉龐,嬌紅的唇緩緩逼近他的唇,妖嬈的香氣不斷自口間呼出,「很多可以談的,例如……我就好想多瞭解瞭解嚴先生你……」
就在她的唇要貼上他的那一刻,嚴峻突地伸掌,一把將她推開。
杜鵑虹因為沒有預料他的舉動,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腳踝拐了一下,跌坐在地。
她眨了眨眼,一時間還無法接受自己被嚴峻狠狠拒絕的事實。
「杜小姐,我看今天你沒有想要談計劃的心思,我想我們改天再談,」不讓她有辯駁的機會,嚴峻飛快地按下通話鍵,「林秘書,幫我送客!」
「什麼?!」當送客兩個字傳入杜鵑虹耳中時,她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嚴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為什麼不可以?」他瞧也不瞧她一眼,惟恐適才她靠近他的那一剎那,她身上濃郁的香氣,會再次勾起他的作惡感。
殘酷的指責言辭自他口中逸出:「如果杜小姐你是想要勾引男人的話,我想,你找錯對象,也找錯地方了,這裡是辦公的地方,不是讓你勾引男人的地方。」
杜鵑虹臉上交錯著一陣青一陣白,但隨即不死心的擠出甜笑,不顧廉恥的撲抱住他,扭曲他話中的意思,「我想,我明白嚴先生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個地點不適當是吧!不過我一點都不在意……」
「不要碰我!」嚴峻毫不留情的扳開她的雙臂,將她拽倒在沙發,雙瞳浮現寒光、面容佈滿霜氣,「杜小姐,我可是給你台階下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嚴峻,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一個弱女人,以蠻力相待?」外邊的傳言還當真一點也沒錯,他果然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無情又冷酷的男人。
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好、他有魅力,還妄想馴服他!看來除了他甘心臣服之外,根本沒有人可以馴服得了他。
「既然你都不要臉了,我何須對你客氣?」嚴峻不看她一眼,口裡吐出惡劣言辭。
林秘書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場面。
唉——這年頭拋棄自尊送上門的女人,怎麼趕也趕不盡呢?明知道總經理就是這種冷漠的調調,這些女人還是像飛蛾撲火般,滅也滅不完。
她調整了一下心態,冷靜看待眼前的一切,朝杜鵑虹走去。
「杜小姐,請你離開。」她一把拉起杜鵑虹,克盡職守的執行上司的交代。
「哼!」杜鵑虹整理下紊亂的衣衫,像只不服輸的孔雀,昂首闊步的離開。
「喀」的一聲,林秘書將辦公室門扉關上,還給嚴峻原先的一室清靜。
嚴峻走向辦公室中設立的小休息室,霍地將休息室大門打開,冷眼對上一雙戲謔的黑眸。
「你看夠了吧?」
瞿炎隱忍的笑聲,像是得到允許般,猛地爆出,「哈哈哈——真是一出高潮迭起的好戲。」
「你在休息室中躲多久了?」這個瞿炎看來當真是太閒了,竟也玩起躲貓貓的遊戲來。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裡面?」他反問。
「因為你先前跟我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而你又不是會失信於人的人,所以……」他意有所指的瞥看了休息室一眼,「我就大膽猜想,你應該早就到了,再依照你懶散的性子推算,你極有可能賴在休息室中。」
「果然是頭腦冷靜又善分析的峻,我就說嘛,這家公司當初要是沒有你的理性分析,哪有可能茁壯到今天這地步呢?」瞿炎笑嘻嘻的將大帽子扣到他的頭上。
「少噁心兮兮的褒我,你下班前特地繞到我這兒,有何貴幹?」自從他決定把公司丟給他之後,就當真再也不過問公司的運作管理。
「原本我是想找你一起回家吃晚飯的,不過……」賊笑染上瞿炎俊美的面容,「你卻讓我看了場好戲,好兄弟,你為什麼都對女人沒興趣呢?難不成你是個Gay?」
嚴峻瞪他一眼,「你認為是就是了。」
「可是我隨後想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你真的是Gay,那又何必去找歡場女人,宣洩生理需求呢?」
嚴峻向來不動如山的臉色有了變化,「炎,你連我這種私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該不會是找了私家偵探調查我吧?」
「峻,我跟你可是好兄弟,你都對我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我怎麼可以讓你專美於前?」瞿炎話尾一轉,「不過說真格的,你剛才的表現,真讓我不知道該要為你叫好,還是要為你擔心?」
「為什麼要為我擔心?」他擰緊眉,自從他從瞿炎手中接下「環宇」的管理實權,諸如此類的騷擾就從未間斷過。
「因為你對每個送上門的女人,都是這副德行。」瞿炎仔細的審視他,「峻,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堂叔想抱孫子想瘋了!」
「爸有你的孩子抱就行了。」他皺緊了雙眉,近來老父的頻頻關切,在無形間形成了一股壓力。「話不是這麼說,雖然堂叔待我如親子,但是他還是私心的希望,可以抱抱自己的孫子,你也該體諒一下他老人家的用心吧!何況你上次還搞砸了他專程幫你辦的相親茶會,他可是連怪也沒怪過你喔!」瞿炎緩緩勸說,企圖加重他的罪惡感。「說到你搞砸的相親茶會,我就想到你又上了八卦雜誌頭條的事。」
「什麼?」一直反應冷淡的嚴峻,突然有了激烈反應,「八卦雜誌這一次又刊登了什麼出來?」他真是受夠這些媒體了。
「呵呵,這一次的東西可精彩了。」他從休息室中拿出他碰巧看見的雜誌,翻開了兩人親吻特寫的頁面,遞放在嚴峻眼前,「瞧!你跟耘耘小妹的親熱畫面。」
乍見那張特寫照片,嚴峻瞠大雙眼,不發一語。
瞿炎神情曖昧,直瞅著他過度震驚的面容,「這真是一個大驚喜對吧?」
「可惡!」當嚴峻反應過來時,一記重拳撞擊桌面上的雜誌,「我要告倒這家雜誌社。」
「你要用什麼名目告他們?譭謗?探人隱私?」他挑眉,看著一向冷靜沉穩的他,眼底凝聚起一團陰森風暴。
「我……」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沒有讓他有停頓思考的時間,瞿炎緊接又問。
「我生氣是因為……這家雜誌社不應該把耘耘給牽扯進來!他們不知道這篇報道將會如何傷害到耘耘!」
「為什麼?是因為雜誌上的照片是造假的?還是聳動的標題讓你覺得他們誇大了?還是因為……你生氣只是為了季耘?」
「你究竟想說什麼?」連做兩個深呼吸,嚴峻聽出了他話中別有含義。
瞿炎瞇起眼,真應該讓他自己瞧瞧,當他看見雜誌報道時臉上的表情,那種震驚、訝異又飽含憂慮及不捨的複雜神情。
「我只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心。」早在相親茶會那一天,他就看出來了,為什麼嚴峻怎麼都不明白自己的心呢?
「認清我的心?」他眼中的疑慮加深,「炎,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瞿炎無奈的歎了口長氣,「峻,平常看你處事乾淨利落,就連拒絕女人的示愛,也是殘酷無情的,為什麼你就是沒有發現到,你對季耘的特別對待呢?」
「特別對待?」嚴峻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說,我喜歡耘耘、甚至是愛上耘耘了吧?」
「難道不是?」他急急追問,「從剛才你對杜鵑虹無情的拒絕方式看來,季耘是第一個我見過你會細細呵護的女人,你既是擔心她的安危、又害怕她被別的男人給拐走,你呵護她的方式,就等於是一個……」
「父親!」他毅然接下他的話尾,「我等於是耘耘的父親,打她搬到我家隔壁起,她就是受我照顧的小妹妹,我會對她緊張憂慮,那是因為……耘耘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妹妹?」瞿炎不屑的嗤了聲,「季耘對你而言,真的只是妹妹這麼簡單?」
「不然還有什麼?」他被他的無聊猜測,給扯出不快來。
「好吧!隨你去吧!」瞿炎氣虛的一拍額。
「你喜歡自欺欺人,就繼續騙自己下去吧!不過你自己捫心想想,如果季耘只是一個妹妹,你何必因為她上了八卦頭條而緊張不已?又何必因為有男人追求,而激動的去揍了人家一拳?又何必對她多方呵護疼愛?峻,你已經不是青澀的小毛頭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正視自己的感情?」
「炎,你不要再說了,耘耘……」他感覺到喉間一緊,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他緊握拳頭,無法解釋此刻浮現眼前的秀麗臉孔,無法說明他的心因她的笑臉而飛揚歡愉,也無法形容此刻流竄在心頭上的熱潮……
眼一閉,他強硬的為兩人的關係下了定義:「耘耘她只是個妹妹。」
瞿炎瞪視著他,有股想要解剖嚴峻四肢百骸的衝動。
他要看看他的腦子,是不是都裝了大便,看看他的血是不是冷的,還有……他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頭?所以才會對自己的心意跟感覺一無所覺。
「隨便你吧!你喜歡把她當成妹妹就妹妹吧!只希望你不要在她被別的男人給搶走時,又後悔得痛不欲生,到時候一切都遲了,什麼都挽不回了……
瞿炎的話,消失在突然響起的尖銳電話聲中。
嚴峻神情漠然,一副公式化的拿起話筒。
瞿炎看著他無起伏的臉孔,卻明白他隱藏在面容下的思緒起伏甚劇。
「喂?我是。」嚴峻的神情陡地肅靜冷凝,「你說的是真的?!給我醫院的地址,我馬上到。」
瞿炎看著他用力掛上話筒,緊張的離開座椅。
「發生什麼事了?」他從沒看過這般失去主張的嚴峻,他一向都是穩健的指揮若定,好像沒什麼挫折可以擊敗他,然而現在他卻……
嚴峻邁開修長的步履,心焦如焚的拋下一句:「耘耘出事了!」
台北市某家私立基督教聖母醫院內,季耕在診療單上簽下自己的大名,開口交代護理人員:「請把病人送進加護病房,這兩天請你們多加注意一下病人的情況。」
「好,季醫師。」護士拿著診療單轉身離開。
季耕正打算轉個方向回辦公室休息,眼角卻瞧見了渾身散發出肅氣騰騰的男人,正朝他所在之處走來。
他瞇起了眼,那張熟悉的面容躍入他的腦海,勾起了他的回憶。
「嚴峻?」他漾出笑意。
八年不見,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再是當時的青澀反叛男孩,而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
「耕哥,好久不見了。耘耘呢?」沒有敘舊的好心情,嚴峻劈頭就問。
季耕感覺到他的緊張感,不由得一笑,「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緊張耘耘……」
「耕哥,我想見耘耘。」沒有心思去解釋過往的一切,此刻懸牽在心上的,只有季耘的安危。
將他緊張焦灼的情緒看在眼裡,季耕腳跟一旋,「跟我來吧!」
嚴峻二話不說跟上他的腳步,沒有心思去注意跟隨他至醫院的瞿炎。
他掩不住心焦的看向季耕追問:「耕哥,耘耘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也不知道。」提到不久前送來醫院的妹妹,季耕的臉龐蒙上一層陰暗。
「我只知道有一個男人送她來醫院治療,當我看見耘耘傷成那樣時,我也嚇了一跳。我是在她皮包中找到你的聯絡方法,所以才打電話聯絡你……」
「耘耘傷成怎麼樣了?」這才是他此刻最關心的重點。
季耕臉色沉了下來,不知道該如何說明,「等你看到耘耘就知道了,我甚至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對待耘耘……」
走進電梯,聽了季耕說的話,嚴峻的心不禁在半空中擺盪著,全身莫名的打起寒顫。
瞿炎的話,卻在此刻在耳邊揚起迴盪。
真的只是妹妹而已?你還要繼續——欺欺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