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大梁
好熱鬧的地方!
秦瀟一踏入蟈子門,就睜著大眼好奇的四處張望。他自洛陽走來一路上一馬平川,而且越來越熱鬧繁華,與位於安陽府的嘯鳴山莊大不相同。
蟈子門過去就是喧鬧的市集,由於快到臘八,所以每個攤位上都堆滿了紅豆、綠豆,在冬陽下散發出飽滿晶亮的色澤。
一看到那些東西,秦瀟的肚子也餓了。
他將那堆刀子賣了十五兩後,又拿三十兩去買了一件青綠雲雁紋錦襖來御寒,剩下的銀子一路上吃吃喝喝,也差不多快用光了。
摸索了一陣子,秦瀟自懷中掏出僅剩的一兩銀子,微蹙眉心思索著該買什麼來吃比較好。此時見人來人往的市集中央,聚集著一群人在大聲叫嚷,他好奇的挪動雙腿往那群人走去。
「大叔,你們在做什麼。」秦瀟在擠了又擠、跳了又跳後,覺得抓個人來問會比較快。
被扯住袖子的男人不悅地回頭,他黝黑的臉龐突地爬上一片紼紅。
好……好美的人!
他傻傻的瞅著秦瀟漂亮的臉蛋,忘了要回答他的問題。
「喂!」秦瀟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大叔,回神啦!」搞什麼啊?不會好死不死的問到個呆子吧?
「哦!」男人總算回神了,他露出一抹憨笑問:「小姑娘,你有事嗎?」
小、姑、娘?秦瀟一咬牙,一拳正中那人的眉心,男人連吭也沒吭半聲就帶著傻笑暈
倒在地。
秦瀟怒氣漸消的拍拍手上的灰塵,又拉過另一個人。
「喂!老子問你,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他惡聲惡氣的問,以免那個人又有眼無珠地將他當成姑娘家。
那人的胸臆早因他的無禮粗魯盈滿怒氣,但在看到他嬌貴漂亮的容貌後,怒火在一瞬間消弭無蹤。
「我們在看鬥雞比賽。」他好心的替秦瀟解答,還挪了個位置讓他擠進來。
「鬥雞?」那是什麼啊?
男人索性替他解惑:「小兄弟,你是打外地來的吧?咱們大梁城就屬飼養鬥雞最有名
了!每當節日將至,眾人就將自己所養的鬥雞帶來市集捉對廝殺,旁人也可以選擇自己看
好、有贏面的鬥雞下注,贏了的話,賭金會翻十倍喔!」
十倍!
秦瀟的眼睛登時二兄,「我也要下注!」不乘機多賺點錢,他在找到赤血珀前就會先餓死了。
「行、行。」男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攤位,那個人你要押哪邊、要押多少銀子,再寫上名字就可以了。」
秦瀟連忙奔至那個攤子前,「老兄,我要下注。」
「好!下一場出賽的是鐵將軍與大力士,你賭哪邊贏?」
「當然是將軍贏!」秦瀟想也不想就將僅剩的一兩銀子全押在那只綽號鐵將軍的雞上。
聽!是將軍耶,多威風的名字啊!
「行!」
那人填好秦瀟的名字,再將他下注的金額寫上,此時傳來一記鈴聲,接著又響了兩聲。
「比賽要開始了,請到場邊觀看。」
當秦瀟跟著眾人嚷嚷了一盞茶的時間後,他兩手空空的站在大街上,連要吃什麼都不用煩惱了。
一陣燒餅的香味傳來,讓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說!為什麼我的錢會不見?」他抓住那個指點他去下注的男人,氣呼呼的搖著他。
他肚子餓、他要吃東西,快將他的一兩銀子還來!
「大……大爺,鐵將軍輸了啊!」那人被他搖得頭暈眼花,見他一臉凶樣,連忙顫聲討饒:「這、這世上哪有不賠本的賭局啊?」
「我現在連吃飯的錢都沒了,你說我該怎麼辦?」秦瀟惡狠狠地問。
你沒錢也不關我的事啊……有人說越漂亮的人脾氣越差,果然沒錯……那人在心裡咕噥著。
「大爺!您可以將身上的袍子拿去典當……」見秦瀟的細眉又聚攏幾分,他連忙改
口:「對了!今日湛府大宴賓客,您或許可以去試試。」
這還差不多!竟敢叫他脫掉袍子凍死路邊,當真找死!
秦瀟眉頭一舒,「湛府往哪裡走?」
「往……這條街直走到底就是了。」
聞言,秦瀟放開那個男人,立刻掉頭往他指點的方向走去。
見狀,男子總算鬆了口氣,抬手拭去額邊的冷汗。
大梁城來了這名火爆人物,看來是不得安寧了;不過有湛府在,大粱城裡的人其實也不敢奢望太多啊……
「湛府?」
抬頭望著用金漆書上湛府二字的紅色匾額,再加上進進出出的賓客,秦瀟可以確定這就是他要來白吃白喝的地方,他立即跟著一群人想踏進湛府大門。
「等等!」守門的人將他攔下,「請柬呢?」
秦瀟臉不紅、氣不喘的對他微微一笑,「哎呀!我弄丟了,真糟糕耶。」為了填飽肚子,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看著她的笑容,守門人的骨頭都酥了,卻還是力持鎮定的說著:「沒有請柬不能進去。」見秦瀟的小臉垮了下來,他也很為難,「姑娘請回吧!老爺吩咐過的,小的不得不從。」今日他得好好把關,要不然很容易惹出事端。
忍住想給對方一拳的衝動,秦瀟撇撇唇,哼了一聲便離開了,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繞到湛府的後院。
「就不信我吃不到!」
瞧見牆角有顆大石頭,他不假思索的踩上去,再用力一跳勾住一株大樹的樹枝,靈活的藉著它攀到牆頭,往下一跳。
這一跳既沒壓到人也沒被發現,秦瀟拍拍身上的灰塵,愉快的往熱鬧的大廳走去。
「太順利了,真是天助我也!」
「少爺,他他他……」一名書僮指著秦瀟大搖大擺的背影大驚失色地嚷著,守衛怎麼又讓這種來路不明的人混進來了?
「無妨。」說話的是一名衣飾華麗的美麗少年,面如敷玉、唇若含丹,神采還比秦瀟多了一分風流貴氣,「事情本來就不可能這麼順利,不如一網打盡!」
見他如此回答,書僮也不能再說什麼。
此時一名家丁來報:「少爺,老爺喚您去書房。」
「思,我隨後就到。」
大廳上,什麼人都有。
少只眼睛的、臉上有著兩三條刀疤的、穿道袍拿拂塵的、手上拿兩隻大銅錘的、背上背了柄長劍的,還有大寒日還袒胸露背的虎背熊腰男。
隨便找了張桌子落座,秦瀟拿起碗筷就不客氣的大吃特吃。
嗯!真好吃,那個指引他來的漢子果然沒騙他。
一位書生打扮的人忽然靠了過來,他手上的撂扇揚呀漏的,像是嫌天氣還不夠冷似的:一陣寒風迎面而來,秦瀟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小姑娘!你長得可真俊啊!眉似青山不描而翠,唇若櫻桃不點而朱,膚勝天山嶺頭
雪,眼比洱海明月珠哪!」
這傢伙在胡譜什麼?由於想吃的慾望大過於想揍人的念頭,所以秦瀟只是沒好氣的道:「我是男的。」
「男的?」書生誇張的歎道:「這般傾國傾城之貌,就是楊妃、西子轉世也難以相比哪!莫不是織女化作男兒身,讓我這再世牛郎尋尋又覓覓,今日得以與你鵲橋再會……」
秦瀟終於受不了的用力擱下碗,「你到底要幹嘛?」連吃個飯也不得安寧,真是欠扁!
書生不以為意的輕笑著,眉眼間猶有幾分輕浮之色,「不知小美人姓名為何、家住何處?改日在下登門拜訪,拉近你我距離!」
這傢伙……
「干你屁事!」秦瀟用力一啐。
他又埋頭要吃,突地被一把扇子挑起下巴,那扇子極冷,竟是一柄鐵扇。
「你我有緣相逢,別這麼冷淡啊!」
他、受、不,了、了!
秦瀟放下筷子,一拳就朝那名書生的鼻樑揮去,卻被他敏捷地揮扇擋開,秦瀟立刻補上一拳,卻被書生抓住了手。
「好嫩的玉手。」
書生輕撫著他的手,害秦瀟的寒毛登時根根豎起。
「你找死!」
他拿起筷子就要往書生的眸子插去,卻被一根瓷湯匙打落。
只見一位眉宇問戾氣極重的紅衫婦人冷冷地道:「鐵扇書生,這裡不是煙花酒樓,看在湛爺的面子上,你收斂一點,別因此誤了正事!」
鐵扇書生這才放開秦瀟的手,但仍輕佻的對他笑道:「小美人,等事情過後,咱們再
一起玩。」
「誰在跟你玩!」秦瀟火大的起身,乾脆去別張桌子坐下,不再理會對方。
鐵扇書生見他離去,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還對他眨眨眼。
「變態!」他惱怒的低咒一聲,抓起一隻雞腿就塞到嘴巴裡。他咬、他啃,他把雞腿當作那名下流書生的手吃得一乾二淨,連骨髓都一併吸乾,哼!
就在秦瀟總算可以安安靜靜地吃頓飯時,自內室走出一名身材壯碩,還留著一把鬍子
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著貴氣非凡的米色綾羅袍,但這身袍子卻與他身上的草莽氣息不太搭調。
一見到他,喧嘩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湛海冰整整衣裳對眾人抱拳一揖,朗聲說道:「今日蒙眾派朋友賞光,出席這場金盆洗手大會,湛某銘感五內、感激不盡。」
聞言,鐵扇書生站起身,笑吟吟地道:「湛兄何必如此客氣?以後大夥兒還得靠你提攜呢!」
那名紅衫婦人也笑道:「是啊!咱們闖蕩江湖大半輩子,誰也沒機會當官,往後就有勞湛大哥多多提拔了。」
湛海冰豪爽地笑著,「日後諸位若有需要儘管來找湛某!只是……武林上的事湛某就不再插手了。那麼,就請在座諸位做個見證,湛海冰今日金盆洗手,解散湛門,從此退出江湖!」
湛海冰朗聲說完,隨即走進兩名僮僕,一個拿鐵架、一個捧金盆,將它們放到湛海冰面前,湛海冰伸出雙手捲起衣袖,就要將手放到金盆中——「湛門主說得這麼瀟灑,那我們霍山派的五條人命該怎麼算?」
「霍山派?」
秦瀟邊吃烤乳鴿邊想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前些日子才聽過……啊!對了,就是玉離所屬的門派嘛,怎麼他們霍山派老是死人啊?
湛海冰正要回答,又一個獨眼老人忿忿地開口了。
「還有我們飛雁門大弟子那條膚膊,你要拿什麼來賠?」
「湛某已說過霍山派之事與我無關,實屬他人嫁禍:至於飛雁門大弟子謝深,他當街調戲紅衣門女弟子,我斷他一條紇膊也是應該的,以免武林因他蒙羞……」
一個身穿繡著太極圖的灰衣道士出聲打斷湛海冰的話:「你說得倒輕鬆,我們無極堂二堂主斃命於湛門絕學『霜下寒梅』,這筆帳可不是你退出武林就能解決的!」
不待湛海冰解釋,灰衣道士用力拍桌,一些與湛海冰有過節的人殺氣騰騰地一同起身:見狀,紅衫婦人與鐵扇書生暗自握緊手中兵刀。
湛海冰長歎一聲,想不到干防萬防,還是有這麼多人混入,幸好若水已事先告知他,他才得以早做準備。
「別逼湛某動手。」濃眉皺起,湛海冰朝旁人使了個眼色。
「咱們是來報仇的,你想退出武林?等下輩子吧!」
飛雁門的獨眼老人大吼一聲,那群來尋仇的傢伙立刻抽出兵刀朝湛海冰砍去,大廳頗
時陷入一陣混亂。
只見紅衫婦人與鐵扇書生奔至湛海冰身前,二擋下那些亮晃晃的兵刀,再加上事先埋伏的湛門弟子,戰況激烈萬分。有些人不想鏜這渾水,趁亂離去,有的則是隔山觀虎鬥,而與秦瀟同桌的賓客早已走得不剩半個。
秦瀟捧著碗筷,張大眼睛看著一群人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打來打去,大廳上刀光劍影、殺聲震天,還有好多人飛來飛去,他這時才驀地恍然大悟——這……這就是楚烈提過的武林和江湖吧?真是太太太……太精采了!
此時一個飛鏢自他臉頰飛過,廳內被踢翻的桌椅越來越多,秦瀟連忙拿起一籠包子離開人群,揀了個好位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砰!
一個男人口吐鮮血倒在他腳邊,他一時腳癢,便在那男人身上踩了踩,讓他又嘔出好幾升血。
咻!
一名道士自遠方朝他飛來,眼看就要越過他撞上後頭的樑柱,秦瀟好心的伸手拉住他的腳,不料力道使得太大,老道士的臉沒撞上樑柱,後腦勺卻重重地落在地上;登時慘叫一聲暈了過去。秦瀟定睛一瞧,那名道士流了一攤血,頭上破了個碗口大的洞……嗯!不干他的事。
咬咬咬……隨著手上的包子一粒粒被解決,大廳裡倒下的人也一個個增多,看來湛海冰那一方的人馬勝算大了點,那些霍山派、肥雁門、無雞堂的顯然不夠厲害,早被紅衫婦人與下流書生解決得差不多了。
「少爺,那個人……怎麼沒打?」躲在一旁偷看的書僮香茗忍不住發問。今天從後院偷溜進來的人都下場了,除了那位漂亮少年,他甚至還幫他們打暈了好幾個人。
「嗯……」湛若水盯著秦瀟沉吟了好一會兒,「多漂亮的天人……」剛剛他翻牆時自己並沒有細看他,現在這一瞧,沒想到他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少爺!」香茗差點暈倒,都什麼情況了少爺還在欣賞美人?
湛若水微微一笑,「既然沒出手,就不是敵人。」
語畢,他繞過大廳中打成一團的眾人,走到秦瀟身旁。
「好玩嗎?」他淺笑詢問,因為他在秦瀟眼中發現看好戲的神采。
「嗯!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武林人士在我面前大打出手。」秦瀟邊說邊將最後一顆
包子塞入口中,順便在運氣不好摔到他腳邊的傢伙胸前踹了一腳。
「你為什麼要踩他?」湛若水好奇的問。
「忍不住。」秦瀟正經八百地回答。
此時大廳中的人也打得差不多了,共有十二人倒地,三人是湛門弟子,而下流書生看來毫髮無傷,紅衫婦人的手臂則被劃了道長長的刀口,至於湛海冰嘛……他根本沒出手!
湛海冰吁了口氣,派了幾人將那些敵人丟出大門,並要人扶湛門傷者到後頭休息,這才對還留在大廳內的人說道:「雖然出了點差錯,但湛某退出江湖的決心並不會因此改變,自此刻起,湛某不再是武林中人,武林事與湛某一概無關。」
話才說完,他就將雙手放到金盆中,大廳內響起七零八落的喝采聲,金盆洗手大會總算落幕。
留在這裡的人看四處一片狼藉,也紛紛告退,湛海冰則親自送他們到大門口。
見狀,秦瀟忍不住攬起秀眉。
湛若水好心問道:「怎麼啦?」
「唉……」秦瀟放下手中的空蒸籠長歎一聲,「吃完這餐,下一餐卻不知道在哪
裡。」又不是天天有人宴客,他真的好煩惱啊!
「你只是來這裡吃飯的?」湛若水揚起眉,不敢置信的問。
全大梁城都知道湛府今天是「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根本沒人敢接近這裡,怎麼眼前這位小美人這麼不怕死,不為什麼,就只是為了要來吃東西?
「對啊!只是沒想到還看了一齣好戲;也算值得了。」秦瀟咧開嘴朝湛若水一笑,他漂亮的杏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湛若水,忘了移開視線。
怎麼辦?他的心忽然跳得好快,連呼吸也開始不太順暢……
此時,聞人伯楚搖著扇子翩然而至,「湛少爺,你怎麼出來了?」
啊!是那個下流書生!秦瀟不爽的別過頭不看他。
既然打不過他,眼不見為淨總可以吧?
哼!
「聽到這裡吵鬧,來看看而已。」
湛若水微微挪步,將秦瀟擋在自己身後,獨佔之意非常明顯。
不再理會聞人伯楚,他換上笑臉看向秦瀟,「我姓湛,名若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瀟才要回答,就瞥見湛若水腰間的一樣東西,「這是什麼?」
看起來好漂亮,奪人心神的赤艷,彷彿盛滿妖異的鮮血。
「這是琥珀雙龍紋環。」見秦瀟神色怪異,湛若水眉一揚,澄亮的眸子已然看穿他的心,他一字一句地道:「它有個別名,叫赤、血、珀。」
只見秦瀟的眼睛倏地一亮,而一些還未走的人聽到這三個字,神情也顯得有些怪異。
「湛大哥怎麼把這東西放在你這裡?」聞人伯楚皺起眉頭。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湛若水神秘一笑,對眼睛閃閃發亮的秦瀟道:「你想要?」他解開腰間的赤血珀在秦瀟面前晃呀晃的,像在等笨魚兒上鉤。
秦瀟這條笨魚也極高興的伸手要拿,「你要給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就快能回嘯鳴山莊了!
「不給。」湛若水倏地收回赤血珀,對秦瀟的猴急似乎覺得很開心,「小美人,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沮喪地收回手,秦瀟噘起嘴,「我叫什麼名字干你屁事?哼!不給就不給。」他轉身就走,打算想個辦法再來偷,不管用什麼方式,他都要將那玩意兒弄到手,他好想早日回嘯鳴山莊窩被子喔!
湛若水又開口了:「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聞言,聞人伯楚想阻止湛若水拿這麼貴重的東西開玩笑,卻被他抬手阻止了。
「小美人意下如何?」
「怎樣個滿意法?」秦瀟腳步一頓,遲疑的回頭。
「這個嘛……」湛若水摸摸下巴想了想,一會兒後才笑吟吟地道:「我們先一起吃個消夜,再來想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