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韋浩-病好之後,獨孤靜似乎也發現自己對韋浩-的手段太過殘忍,所以韋浩-不用再早起幹活兒,整間靜王府隨他遊玩閒晃,也不多加約束。
韋浩-這下子可樂了,他一有空就到廚房去纏著王嫂,王嫂因為在家鄉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孫子,她見韋浩-嘴甜又可愛,自是一有好吃的便往他那兒塞,讓韋浩-吃的眉開眼笑的;韋浩-原本就討喜的性格和懂得說些好聽話的嘴巴,在吃了那些可口精緻的甜品後,說起話來更是比蜂蜜還甜了,整個王府的人都被他逗的心花怒放,直將這個可愛又有活力的小客人捧在手心裡疼。
不只王嫂疼他,福伯亦喜歡和韋浩-一老一小的坐在涼亭裡聊天;韋浩-還和新來照顧花園且年紀相仿的園丁——孫翊,結為好友;至於阿山和阿虎那兩個粗人?哈!早讓他給收服,稱兄道弟起來了。
這段期間,獨孤靜只找過他一次,要他老老實實地把他如何到古代的始末交代完整。
一來看在獨孤靜的態度還算謙卑的份上;二來再這樣鬧下去,他很可能連回去的微小希望都沒了。
所以,他乖乖的回答獨孤靜的所有問題……但,這可不代表他跟獨孤靜盡釋前嫌!他可是一直在找機會報仇呢!自己要先和王府所有的的人都混熟了,一旦擬好什麼好計劃時,執行起來才方便!
最近,他自如玉口中得知,獨孤靜不准任何人靠近他居住的東廂,這是如玉進來時就有的規矩了,她也不知原因為何。
哼哼!想當然耳,那裡頭一定有蹊蹺!依照連續劇上的定律,他不是在東廂房中藏了珍貴寶藏,就是在干見不得人的事。像他這麼變態的雙面性格,一定有人正在裡頭被他以及不人道的手法虐待!
只要把東廂房的秘密揭穿了,自己就會握有獨孤靜的把柄,到時……嘿嘿,還怕他不聽自己的話嗎?
甩開阿山和阿虎的跟隨,韋浩-悄悄的獨自一人溜進東廂去。
聽下人說起,獨孤靜今日一直待在東廂,不許有人去打擾,想也知道一定是正在進行不法勾當,當?」抓?」的話,他肯定賴不掉。
只是,他站在長長的東廂走廊上,房間一間連著一間,獨孤靜到底在那裡?安靜的院落裡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他如何找起?
算了!韋浩-決定一間間仔細的偷看。
他開始躡手躡腳的走在長廊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的打開每扇門,從小小的門縫中察看是否有可疑的事情。
越往裡面走,房間就越精緻,卻空蕩無人。韋浩-不僅暗罵這個獨孤靜未免太奢侈了,蓋了這麼多漂亮房間,也不讓人住,是要養蚊子不成?想他在台北,住的是公寓,還得和老姐共享一間房呢!
韋浩-一邊嘀咕著,一邊走進一間從外表看起來,就知道裡頭的裝飾一定不凡的房間。隱約之間,好像還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來。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但可以聽出是女人的聲音,像是尖叫,又像是快喘不過氣似的,很怪;而且她還尖叫著我不行了……這一類的話,難道是被獨孤靜正施以酷刑?
韋浩-的家庭十分單純,父嚴母慈,卻都非常保守;姐姐自然不會和他談起男女間的情事。學校裡的那群死黨,在十六歲的年紀裡,當然會好奇的偷渡些色情書刊開開眼界。但也就只有這樣而已,書不會說話,當然不會告訴他這聲音是在男女歡愛時所會發出的呻吟。
因此,韋浩-認為裡頭的女人一定是飽受虐待,正在求饒,他想也不想,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這房間很大,裝飾的非常華麗,有一道珠簾分隔了廳堂和內室,他聽聲音是自右邊的拱門內傳出,便不假思索的往右轉,裡頭竟還有個小房間。
「獨孤靜,你快給我……呃……」韋浩-原本打算大喝一聲後,來個英雄救美的橋段的,但是他在看見裡頭的景象後,聲音便卡在喉嚨出不來了。
只見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雙腿纏在獨孤靜的腰上,她聽見聲音是還轉過頭來,她長的極為美艷,眉眼如絲,動人心神。而獨孤靜呢?他是未著寸縷的壓在那女子身上,正用詫異的眼光看向韋浩-,目光逐漸轉為凌厲。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就算沒做過那種事,也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看來自己並不是來解圍,而是壞了人家?」好事」
韋浩-尷尬的燙著一張臉,忙不迭的低頭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退到珠簾外後,趕緊開了門就逃,還差點被腳下的絨毯絆了一交。
這一次真的會死的很慘,一定要找一個可以躲藏的地方才行!
韋浩-一離開那個房間,就死命的拔腿而奔,還一面回頭看獨孤靜有沒有追來。
怎麼辦?躲到那兒才好?這整座王府都是獨孤靜的地盤,躲在那裡都一定會被抓到,還不如想個實際一點的法子,例如:找個人說情?
但是……要找誰?王嫂不管世事,只管煮飯;阿山和阿虎?怎麼可能!那兩頭牛雖然和自己稱兄道弟,但沒好到替他擋下自己的主子;如玉不行,孫翊也不行……吶!福伯!獨孤靜似乎對福伯挺尊重的,應該可以吧?思及此,韋浩-馬上飛奔去尋找這一線生機。
「福伯——」
正在前院掃灑的福伯大老遠就聽到他淒厲的叫喊,隨即他向他撲來,差點沒撞散他這把老骨頭。
「小-,莽莽撞撞的,做什麼這麼急呀?」福伯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望著一臉害怕神情的韋浩-問到。
「福伯,你一定要救我,要不然我會死的很……」話還沒說完,後方的殺氣就逼近了,韋浩-心頭一驚,往後瞥了一眼……是獨孤靜,完了!
「王爺。」福伯恭敬的福一福身。
王爺看起來怎麼非常生氣?難道……他看向慘白著一張臉的韋浩-……原來如此,也只有他能讓冷冰冰的王爺發這麼大脾氣吧!
「福伯……救我……」韋浩-一溜煙的躲到福伯背後,這次他知道自己做錯事,所以不敢理直氣壯的向獨孤靜大吼大叫。
「福伯,你別護著他。」獨孤靜寒著一張臉,看向瑟縮在福伯背後的韋浩-,「你給我過來!」
「不要!」白癡才會去送死!
聽到韋浩-這樣回話,獨孤靜臉色更加難看了。
「王爺,小-他犯了什麼錯嗎?」福伯看兩人這麼僵持著,趕緊出聲打圓場。
「私闖東?」獨孤靜冷冷的說。
「這……」福伯歎了口氣,這下他也沒辦法了,這規矩是老早就定下的,全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韋浩-卻明知故犯,難怪王爺會生這麼大的氣。」小-,福伯也保不了你了。」
「不要啦……」韋浩-泫然欲泣的扯著福伯的衣袖哀號,怎麼連福伯都這麼說?
「你過來!」獨孤靜往前跨了一步,用力的把他扯離福伯的身後。
看見獨孤靜真麼粗暴的動作,福伯也嚇了一跳,連忙替韋浩-說情,以免的他死的太難看。
「王爺,小-他私闖東廂固然不該,但他是皇上托付的客人,您千萬別……」
「這個我自會拿捏。」
言下之意,就是會手下留情,但留多少情?就不得而知了。
獨孤靜用力的將他拖回書房,一路上韋浩-大喊大叫的,但……就是沒人敢救他,只能目送他們離去。投以無限同情的目光
唉!誰叫他老是惹王爺生氣呢?
「說!誰讓你到東廂來的?」用力的把門甩上,獨孤靜看向滿臉驚懼的韋浩-,「阿山,阿虎不看著你,是在做什麼?」
「不關他們的事!」韋浩-趕緊大聲撇清,以免拖他們下水,「是……是我自己想去的……」他的聲音在獨孤靜彷彿要吃人的目光下,越來越小。
「哦?」獨孤靜冷著聲音又問到:「你去東廂想做什麼?」
「逛逛……而已……」韋浩-再次看到獨孤靜殺人似的眼光,心頭又一驚。
說實話的話,一定會被宰了;不說的話,不知又會有何種殘酷的暴行加諸在自己身上。該怎麼辦?
「只是逛逛?」獨孤靜往前重重的跨了一步,「你當我三歲娃兒這麼好騙?」
他大聲怒斥。
算了……被獨孤靜的氣勢嚇的倒退一步,韋浩-牙一咬,心一橫,乖乖說實話。
「就是去裡頭看看有什麼秘密嘛!怎麼,不行嗎?」韋浩-壯著膽子吼回去:「誰知道你會在裡頭(那個)啊!你又沒在外面掛個牌子寫(辦事中,請勿打擾)誰會知道!」
見韋浩-這做錯事的人,居然反過來指責自己不對時,獨孤靜不怒反笑。
他走向前俯視韋浩-慘淡的臉,「聽你這麼說,那就是我有錯在先了?是不是以後我要與人歡愛前,都得先你知會一聲,免得害你又不小心進來參觀?」
聽出獨孤靜話裡的嘲諷意味,韋浩-不敢反諷回去,只得順著他的話,「就是說嘛,要不然我也會很尷尬的……」
話還沒說完,他就又讓獨孤靜給扔了出去。
「混話,過沒幾日好日子,又開始嫌沒事幹嗎?那很簡單!」叫了幾個下人過來,獨孤靜吩咐到:「帶著去給如玉,讓他跟著一起準備花宴!」
「花?」是靜王府每年都會有的盛宴,這盛宴只是獨孤靜邀請幾位好友前來賞花飲酒,可席間的佳餚美味極為考究,絲毫不敢輕忽,與獨孤靜交遊之人不多,卻各有才學,皆是當今名士之流。
四季花卉不同,所以四時的花宴亦有其別稱;春季?」桃杏宴」,夏季?」柳荷宴」,秋日?」菊桂宴」,冬日則?」松梅宴」。
原本王府的桃杏都被韋浩-拔去了嫩芽,所以無法舉行桃杏宴;但是新聘請來的孫翊是護花高手,在他細心的照顧之下,桃杏奇跡似的以極快的速度再度抽芽,而滿園的花草更以前所未有的旺盛生命力綻開,今年的花園反而比去年更美麗,才得以如期舉行。
可憐的韋浩-,又恢復悲慘的生活,擦桌掃地,累的半死。
如玉聽到他的遭遇,也不同情,還笑他是自作自受。阿山和阿虎又繼續亦步亦趨的跟著,絲毫不敢鬆懈。只有王嫂,還是天天抽空替他做些好吃的食物,以慰他受傷的身心。
今天,他終於得空到花園裡找孫翊。這孫翊可好了,因為照顧花園有功,獨孤靜賞了他好多金銀布帛。
「唉……」韋浩-坐在石椅上,韋浩-歎了不知是第幾口氣。
「怎麼?還在為那件事不開心!」孫翊停下手邊的工作,好心的問道。孫翊長的眉目清朗,神采奕奕,皮膚因為多在世外活動而略黑,看上去即健康又有活力。
「我快累死了!從來沒做過這麼久的苦工,天天都像快累死了一樣。」韋浩-有氣無力的抱怨,已經半個月了,獨孤靜的氣還沒消,難到得再病一場,才能解脫這苦日子嗎?
「誰叫你要惹王爺生氣。」孫翊聳聳肩,也不說些安慰的話。是韋浩-有錯在先,怪的了誰呢?
「嗚……怎麼每個人都這樣說?居然沒人安慰我!」韋浩-不高興的噘起嘴,撒嬌似的抱怨。
孫翊見到他這般可愛的神情,心裡怦然一動,他攬住韋浩-的肩,溫柔的安慰道:「要不是我工作太忙,一定會幫你分擔一些工作的。」
聞言,韋浩-心頭總算一暖。他開心一笑,拍拍孫翊的背,「好兄弟,你有這個心就夠了。」還真是沒交錯朋友呢!
看著韋浩-笑得燦爛的容顏,孫翊不禁有些癡了,他還想說什麼,卻有道腳步聲接近了。
「真是漂亮,嗯……不錯!」來人一邊走,一直欣賞著滿園花卉,一直到看見坐著的兩人,才停下腳步。
「嗯?」戚光昊打量坐在石椅上的兩人,看見韋浩-一頭奇怪的頭髮後,瞭然的點點頭。這就是獨孤靜在信中提到的,來自未來時空的韋浩-吧?他忍不住盯著他瞧了又瞧。
韋浩-被他盯的很不自在,沉不住氣的問道:「喂!你是誰呀?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戚光昊楞了一下,整個靜王府都知道他是誰,因為每次花宴舉行的前幾日,他就會提前來到王府小住幾日。就算韋浩-不知道自己是誰,那眼前這個僕役應該知曉,打聲招呼吧?
「說話啊?」韋浩-孤疑的澄著這個長相斯文,還一直搖著手中折扇的傢伙,不說話是代表他是個可疑人物嗎?
「喔!」察覺自己還未回答他的問題,戚光昊歉然一笑,「在下戚光昊,是受邀來王府做客?」他很有禮貌的介紹自己。
想不到獨孤靜如此變態,竟然還有如此斯文又風趣的朋友,他還真三生有幸,才能交到這樣的朋友!
當韋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戚光昊後,他先是一呆,隨即大笑出聲,看來這兩人可說是積怨深矣。
「有什麼好笑的!」韋浩-不高興的問到。他可是看戚光昊人風趣又好相處,所以才好心的提醒他防著獨孤靜一點,別被他的外相給騙了。
「沒什麼。」戚光昊笑笑的搖搖頭,「多謝你提醒,我以後會小心點的。」
「沒錯!你一定要多小心點,我這可是好心提醒你呢!」韋浩-慎重其事的再次叮嚀。
自那日和戚光昊在後園認識,兩人便聊了起來。
戚光昊見識多,什麼都能講的活靈活現的,天南地北皆能聊。難得遇到這麼有趣的人,和先前認識的人都不大相同。自然和他高高興興的無話不談。
「對了,關於你和獨孤靜之間的恩怨,我還是不太清楚。」這麼有趣的事,當然要問個清楚才行。獨孤靜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很難想像他在一怒之下,做出什麼讓韋浩-這麼生氣的事。
「說道這個……」
韋浩-本來一肚子氣無處發洩,現在正好有機會一次罵個夠,自然迫不及待痛批獨孤靜。
韋浩-一邊罵,戚光昊也很捧場的專心聽著,還不時的加些意見,附和個幾句;如此一來,韋浩-更樂了,王府裡每個人都是僕役的身份,誰敢如此大膽的和他一起痛罵獨孤靜?現在來了個敢和他同仇敵愾的戚光昊,無疑是天降知音,讓他足足把獨孤靜罵了個把鐘頭。
聽完這些事,戚光昊不住的在心中暗笑。
罵人呆笨?因為生氣而不給韋浩-吃飯?說他是矮子?把他綁起來餵藥?更離譜的是還偷看韋浩-洗澡?這太誇張了吧?這是他認識的那個獨孤靜嗎?
「還有嗎?」戚光昊想在聽聽看有什麼趣事。
「當然還有!」韋浩-馬上大聲的回道。那件事還造成他現在悲慘的境遇。」有一次,我不過是不小心在東廂看到他和,和……」韋浩-一想到哪個畫面,他不禁羞紅了臉,畢竟太煽情了,「我沒告訴過別人,你也不能說出去喔!」
「當然,當然,我最會保密的了。」想來一定是件了不得的事所以韋浩-才會說的如此神秘,戚光昊自是忙不迭的答應。
「好,我告訴你。」韋浩-小聲在戚光昊耳邊說道,「上次我在東廂裡,看到他正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做(那件事)。」韋浩-忿忿的評論,不自覺的大聲嚷嚷了起來:「他真是個大色胚!而且還惱羞成怒的罰我做苦工,簡直太過分了,敢做就不要怕人看嘛!」
乍聽到這件事,戚光昊呆了好一會兒。那女人不知?」紅袖?」的朝雲,還?」棲鳳?」的香蘭?不過,一樣都很好笑。他知道獨孤靜有時會找這兩位青樓名妓來家中作樂,但沒想到竟會被韋浩-撞見,不知他當時是作何感想?
「哈哈哈……」思及此,戚光昊再也憋不住笑意,放聲大笑。
這個韋浩-行事還真是古怪有趣,難怪會惹的獨孤靜沒了先前的冰冷,多了些情緒,他竟沒把韋浩-丟出王府,他修養變好了?
「浩?」他忽然正色的對韋浩-說道:「我支持你的所有作為,如果你有什麼難題或需要,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到底。」他向來是不會錯過好戲的,所以……參一腳也挺好玩的。
韋浩-感動看著戚光昊,這個認識不到幾天的人,竟然願意為他兩肋插刀,要自己如何不能感動呢?有了這個好幫手,獨孤靜就準備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