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的變化總是太過快速,看在了心只想穩定過完一生的裘煒眼底,實在難以接受。
今天下午,韓宸巳在車內要自己相信他,晚餐時,費湘談起韓宸巳為了追求自己而用盡手段,至今想來,還有種甜甜的感覺留在心頭,吃完晚飯後,拿著垃圾袋打算到樓下丟掉,踏出門口時卻看見地上的信封,沒有署名、封口也沒有封起,打開一看,卻是韓宸巳與一名自己不認識的女子在調情,日期是今天下午。
很難接受啊!到底什麼樣的話才是真的?
他們原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愛情又發生得太突然,他也還未熟悉韓宸巳的生活方式。真真假假、模糊難辨的惡化,是不是韓宸巳的生活中已是家常便飯呢?
想起駱銘上回曾說不是每個人都玩得起,他——的的確確是玩不起。
趴在自己的單人小床上,裘煒翻了個身,腰間還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是下午時在韓宸巳家中的一場激情所遺留下來的。
「我要相信他、我要相信他——」裘煒瞪著天花板,不斷在口中喃喃念著。
可是若真的信任韓宸巳,他會完全不聽解釋就回家嗎?可是,韓宸巳討厭撒潑的人,自己若拿照片去質問他,只怕會落得無情的下場。
是了,他害怕答案太過殘酷。會害怕,就表示對韓宸巳的信任不夠堅定。
煩哪!裘煒坐起身想用功一下,結果翻遍背包和書架卻找不到補習班的講義。
噢,看來是遺落在韓宸巳家裡,忘了帶回來了。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小裘,有位韓先生打電話來找你,快出來接。」
是韓宸巳!裘煒連忙自床上站起,卻在走了幾步後又停下腳步。
若是打來解釋的,那自己會相信他嗎?感情不能永遠是一時的衝動,這次非要想清楚,等冷靜之後再談,否則再如此擺盪不安下去,連研究所都會考不上,未來也都要一併完了。
在心情稍微安定些時,裘煒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媽,就說我睡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裘母想來尊重兒子的意見,也相信他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會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她點頭表示明白了,走回客廳拿起話筒說了幾句話,順利替兒子打發韓宸巳了。
她轉身走回兒子面前,有點擔憂的摸摸兒子蒼白的臉頰。
「小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打工太累了?媽不是要你別這麼拚命,雖然媽賺不了很多錢,但省吃儉用一點,也不是付不出你的補習費和學費啊!」這孩子就是太獨立、太不願依賴別人了。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裘煒笑了笑,「我只是因為要考試了,所以熬夜讀了幾天書,怎麼,難不成我現在看起來很想熊貓媽?」
他做了個鬼臉,逗得裘母失笑出聲、連連搖頭,她捏了他的臉一把,叮囑幾句後才走回廚房收拾。
見母親離開,裘煒並沒有回房,只是盯著桌上的電話,眼神帶著難解的複雜。要給韓宸巳與自己幾天的時間冷靜才夠呢?兩天、三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
算了,現在最需要安定心情的人是他才是,而安心的方法是——
深吸一口氣後,裘煒決定不再讓自己的感情偷偷摸摸,甚至不想因為害怕親友不接受而擔心下去,他拿起話筒按了一組數字,電話很快就接通:
「喂,請問阿飛在嗎?」
(我就是。)話筒另一端傳來謝振飛精神飽滿的聲音。
「阿飛,我是裘煒啦!」
(喔?小裘什麼事?)
「那個——我——有些事想跟你說——」話到嘴邊,卻還是有些猶豫。
(嗯哼?)
「我喜歡上一個人,他——」裘煒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了,卻被猴急的謝振飛給打斷。
(啥?是誰?方靜怡嗎?)方靜怡是今天向裘煒告白的女生,她對裘煒不假掩飾的好感是眾所皆知的。
「不是。」他才要說下去,又讓謝振飛給截斷。
(那是何佳欣?)
「不——」
(那是劉燕真?還是——)
結果,謝振飛就這麼一連猜了五、六個女生的名字,完全不讓裘煒有機會開口,到最後裘煒惱了,對著話筒就怒吼一聲:
「死阿飛,你閉上嘴好不好!」連講個電話都這麼沒耐性,老愛打斷他的話!
(喔——)謝振飛委屈的應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小聲的為自己叫屈,是你打電話來找我聊天,還叫我閉嘴。公理何在嘛!
「阿飛,聽著,我要講的事情很重要。」裘煒深呼吸幾下,確定自己的心情不被謝振飛的欠扁行為給左右後,才貼著話筒小聲開口:「我要說的是,我喜歡一個人,那人叫做——韓宸巳。」
果不其然,話筒另一端的聲音戛然而止,謝振飛久久都沒再回話。裘煒的心一沉,背脊也跟著一涼。以為好友排斥這樣的情事,讓他握著話筒的手都因此而微微顫抖。
果然,連最好的朋友都不支持他嗎?
「阿飛!」裘煒開口,聲音卻抖得想要哭了。「你為什麼不講話?」
這次謝振飛倒是很快的出聲:(你不是要我閉嘴嗎?)
「你——」縱使心情很糟,但裘煒還是忍不住因此而翻了個白眼。「你可以開口了,好嗎?」這傢伙是在耍寶嗎?
(喔,好。)謝振飛應聲開口,但聲音在頓了下後,有點疑惑的說:(不過,你要我說什麼?)
「我——」他簡直快被這傢伙給氣死了。「你不覺得我喜歡韓宸巳、喜歡一個男人很怪嗎?難道你不會排斥、不會覺得我很噁心,甚至以後都不想與我當朋友,也不會——」
(停!小裘,你冷靜一點。)這次換謝振飛叫停,(我知道了,是你自己覺得很怪,所以便認為週遭的人都不會接受你,是不是?)
裘煒一時因為謝振飛的話而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僵著聲音開口:「我只是——想要一些支持和鼓勵。」
(那麼,首先你必須先認同這段感情,這樣才能讓別人認同你。)不愧是談過戀愛的人,謝振飛在這方面倒是不粗心。(聽著,小裘,咱們都認識多久了?難道你認為我會因為你喜歡一個男人就不當你是朋友?這未免太不信任我了吧!)
「阿飛——」聽見這樣的回答,裘煒指覺得心頭的大石放下大半,他雙手握著話筒的力道總算放鬆了下來,發涼的身體也重新回溫。
「謝謝你。」看來選擇開口是對的。
(不用謝我,嘿,小裘,下回在韓宸巳面前可別忘了多讚美我幾句,我美好的未來可就靠你了。)
「我盡量。」提到韓宸巳,裘煒仍有一時的失神。「希望他也是真的愛我。」
(什麼?)
「不,沒什麼。」不打算讓謝振飛擔心這件事,裘煒回過神來,「阿飛,把話說出來後我心裡舒坦多了,那我們明天——」
才要道晚安,謝振飛就又提醒他一件極重要的事:(小裘,你和你媽談過了嗎?她才是最需要你花時間去說服你愛上男人這件事的人,別忘了。)
「嗯,我知道。」母親那一關,才是真正的難走!
收了線,裘煒佇立在桌子邊發呆了好一會兒,定定心神後,他才舉步慢慢往廚房方向走去,開口喚了廚房裡那道忙碌的身影:「媽,你現在有沒有空?」
「怎麼了?」裘母轉過身,臉上帶著笑。
這孩子,總算事願意找她幫忙了。
望著母親的笑臉,裘煒再三斟酌後,總算鼓足勇氣開口:「我想與你談一些事情——」
從裘煒看見那張照片就不告而別、不接電話後,已經過了兩天!
韓宸巳聽從駱銘的建議,決定先將王鳳晴的事做個了結後再去找裘煒解釋,但是眼見已到第三天的最後期限了,他還是找不到那女人的弱點。
依照駱銘的說法,那女人根本是平空冒出來的,依旭翔原本的財力來看,怎麼回無故接納她、讓她當上董事長?
現在該怎麼辦?韓宸巳急到幾乎要發瘋了,現在的她同時受著兩面熬煎,要他如何鎮定?
他拿起電話想要在打電話給裘煒,卻不知道他是否願意接。他已經被拒絕了不下十遍,簡直就要喪失自信了。
該死!裘煒為什麼不願聽他解釋?
韓宸巳懊惱的將黑髮往後一撥,才要點根煙緩和自己的情緒時,電話就響了,他按了鍵接通它,話筒另一端的聲音卻叫他激動到失聲叫出來:
「小裘!」總算時願意理他了!
「你有沒有空,我的講義放在你那裡忘了拿。」
「我有空,我在家裡等你!」終於——可以好好解釋了。
放下公共電話的話筒,裘煒回身躊躇的看著一旁豎起耳朵在聽的謝振飛。
「真的要現在就去說個清楚?」會不會太早、太衝動了?
「小裘,相信我,和他說清楚對你而言只有益處,沒有壞處。」謝振飛拍拍裘煒的肩頭,「你就剩這個心結而已,不是嗎?你想想,要是你一直憋著、一直這麼失魂落魄下去,那研究所的考試肯定完蛋!」
昨天逼問裘煒和韓宸巳的感情狀況,竟得出個模糊混沌的答案,也難怪裘煒提起情人時,表情都悶悶不樂,並沒有以為母親的接受而感到開心。
想想,他的親友都願給予他們祝福了,若裘煒還找不到幸福,那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嗎?總之一定要問清楚才行,最好一切都只是誤會,要不然他進韓氏集團的美夢也會毀了一半的——
「說真的,你是不是因為想進宸巳的公司,所以才一直催我去問個明白?」裘煒不愧時謝振飛的好朋友,一眼就看穿他的私心,否則怎麼會皇帝不急,反倒急死太監呢?
「噢,小裘,你這樣說太傷我的心了啦!」謝振飛裝模作樣的捧著胸口哀號,完全沒有因為被看穿想法而感到不好意思。
裘煒受不了的睨了他一眼,輕歎口氣,「好吧,我要去找他了,回來後再告訴你結果。」
也罷,他總不能一直在感情傷選擇逃避,這幾天韓宸巳一直打電話想跟他解釋,也許真的是誤會。總之,會動了要去找他的念頭,也就做好再被騙一回的的心裡準備了。
站在公寓門口,裘煒的手指才觸了門鈴一下,門就立刻被打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焦急卻又帶著欣喜的俊顏。
「小裘,你終於願意來找我了。」一見到裘煒,韓宸巳心頭的抑鬱總算消散,他一伸手便將裘煒拉進門內。「關於那張照片,我一定要同你解釋清楚——」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的講義呢?」裘煒張大眼在客廳四周梭巡,並不理會韓宸巳的話。
「小裘,你先聽我說!」韓宸巳暗惱,一把拉住裘煒,要他正視自己、不要逃避。「那個女人是意外,相信我,我真的沒和她發生關係!」
「但你讓她坐在你的大腿上,還露出那種表情。」裘煒別過臉,一想到那張照片,他的口氣仍舊不是很好。「我不懂你的世界是怎麼樣,我知道要全心全意喜歡一個人,而不是做出那些事情後,又若無其事的要我信任你!」
「該死!小裘,我說了,我真的沒跟她上床!」
「光是我和女孩子走在路上,你都會懷疑了,那麼你讓一個女人坐在的你腿上,又怎能要求我相信你!」雖然打定注意要好好談,但一想起那張照片,他不免仍有氣。
他知道自己應該信任韓宸巳,畢竟瞧他的態度也絕對不是玩玩而已,但是有了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一次——這樣的事還會再發生多少此呢?他不想一直猜疑痛苦下去。
「小裘——」
「其實我不想像個妒婦一樣來質問你。」裘煒轉頭看著韓宸巳,眼底淨是迷惘與難過。「我很怕自己若質問你,你會討厭我,會告訴我你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可是我玩不起。」眼淚險些要溢出眼眶,但裘煒垂下眼睫將它掩去。「算了,我想是我不夠信任你,才會這麼想。」
「小——」見到裘煒這麼痛苦的表情,韓宸巳心頭一陣揪痛,差點要將所有的事一股腦兒說出來,可是——終於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想再裘煒面前這麼沒面子,畢竟要開口說出自己受一名女人擺佈,真的是難以啟齒。
裘煒沒察覺韓宸巳臉上既尷尬又氣惱的申請,只是又抬眼看著他。「你會向我解釋,其實我也知道你對我不是玩玩而已。」
「當然!」聽裘煒這麼說,韓宸巳以為兩人的關係總算出現一現曙光,立刻大喜的點頭。
「可是我想——」
裘煒還要再說下去,但是大門立刻讓人打開,這次來的人是——
「老頭?」韓宸巳瞪著出現在門口的韓與順。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有人來搗亂?
韓與順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兒子,我來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了!」視線落在裘煒瞠目結舌額臉上,他眼底閃過一抹銳利,但旋即隱去。「兒媳婦是吧?過來讓我看看。」
「我?」裘煒的反應足足慢了半拍,才瞭解韓與順是在叫他。
裘煒聞言要向前走,卻讓韓宸巳擋在身後,「老頭,先說說你來的目的。」
他才不相信這老狐狸來這裡會沒有任何居心。
韓宸巳的質疑只換來韓與順的一攤手,「好吧,既然你對我的戒心這麼大,那王鳳晴那件事我就不幫了。」
他說著就要離開,卻讓韓宸巳一個箭步抓住。「你說什麼?」
韓與順露出奸詐一笑,雖然已年逾五十,但就各方面來說,他可是從未呈現老態,就連腦筋也是一樣。「兒子啊,你還是比不上我,懂嗎?」
「什麼?」韓與順摸不著邊的話令韓宸巳眉頭整個攏起。
韓與順不答,只是臉上掛著詭笑走到裘煒面前,「小裘,你看看這是什麼。」他自口袋裡摸出一堆照片,在韓宸巳還來不及反應下就遞給裘煒。
裘煒順手接過,可當他看到第一張時,臉色就鐵青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他和韓宸巳接吻的照片?
「拍得還不錯吧?」韓與順摸摸下巴,笑呵呵地道:「這幾日我三不五時就會拿出來看,越看越覺得順眼,所以也不打算阻擾你和阿巳的感情,反正我的新任老婆也有身孕了,超聲波檢查的結果是個男孩,韓家也不是非要那混小子不成。」
「但、但是——」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照片是怎麼一回事?
韓與順聳聳肩,轉頭看向也是一臉鐵青的韓宸巳。「聽說你們小兩口吵架了,唉,真是禁不起考驗,每個女人都讓我搞得服服帖帖,而光是一個人就讓你忙到焦頭爛額,阿巳,你還真丟臉。」
「你說什麼!」韓宸巳氣得險些要跳起來一拳朝韓與順揮過去。
說真的,他門父子倆向來不對盤,說得具體一些,就是兩人又——瑜亮情結,同樣風流成性、同樣商業手腕高超,但韓與順最讓他不諒解的便是將公司丟給他自己處理,而他天天樂得到處玩女人。
在企業尚未擴大前,韓與順尚能盡一名總裁的身份天天到公司處理公務,但是當一切都不上軌道後,這老頭居然拿了錢就跑到國外快活,讓他一個人在台灣做牛做馬、讓他氣得跳腳。
這死老頭,根本就是故意要將公司丟給他,讓他不得清閒的!
韓與順不理會兒子的怒氣,兀自就火上燒油。「被照張照片逼婚就像個白癡一樣,什麼反擊都幹不出來,真是讓我丟臉。」
「你懂什麼?我是因為不想傷害小裘,才瞞著他。」
「結果呢?還不是因為誤會而吵架,還不是一樣傷害他?」
「你——」
韓宸巳不禁氣結,卻聽裘煒在此時出聲:「宸巳,你是因為這樣才瞞著我?」
「該死!」韓宸巳低咒一聲,這下連面子都掛不住了。「小裘,我不想你受到傷害,不想讓你為這種事憂心。」
韓與順又插話進來:「話別說得真麼漂亮,喏,這張照片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揚揚韓宸巳和王鳳晴的偷情照。
「都說了我沒和她上床,這只是誤會,完全是被人斷章取義!」看見另一張罪魁禍首,韓宸巳又氣得將它奪下來撕毀。
「麻煩,若你和她上床,那還得了!」韓與順睨著他,口氣很差。
韓宸巳在將照片撕掉後,情緒總算燒趨緩和。然而理智一旦歸位,接下來他便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為什麼有這張照片?」不對勁!這老頭自回國到現在,自己都沒去看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和這些照片呢?
「呵呵。」韓與順奸笑幾聲,見韓宸巳總算發現事態有異後,這才走到門外招招手。「跟你介紹我的新任老婆。鳳晴,進來吧!」
啥?
「你最好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坐在沙發上,韓宸巳還是難掩受騙的憤怒,咬牙切齒地怒瞠坐在面前的男女。
什麼新任老婆?
「哎呀,說來話長。」韓與順無視兒子殺人的目光,只是摟著王鳳晴笑得一臉春風得意。「我和鳳晴是在飛機上認識的,其實我根本沒去那個小島,而是追著她到美國去了。經過一陣子的交往,她說想試著管理一間公司,於是我便拿錢買下旭翔,讓她先回台灣學以致用。結果沒想到我一回來台灣,阿寅就告訴我你喜歡上男人,我心想閒著沒事,乾脆幫你們多加鞏固情感,畢竟只有老爸我一人幸福,對你也太過意不去了,是不是?」
這算哪門子鞏固法?根本是挑撥離間!依照老頭子疼韓宸寅的態度來看,肯定是和她聯手一起來報復他的!
此時裘煒也自廚房端著剛泡好的水果茶走回客廳。
「韓伯父,您的。」他先將金邊白瓷盤放在韓與順面前,才把裝著熱騰騰水果茶的瓷杯放在盤子上。隨後也替王鳳晴放了一杯,「韓伯母,你的。」雖然覺得這樣喊很怪,但基本禮貌總不能忘。
裘煒的稱謂讓王鳳晴立刻笑開一張臉,這張嘴還真甜哪!她拉著裘煒的手親暱地問道:「小裘啊,你介不介意我和你的宸巳開這個玩笑?」
「我——」裘煒一頓,只是別過臉搖搖頭。「我知道他和你真的沒什麼,一切是我自己的問題。」
「別這麼說。」王鳳晴連忙自包包中拿出一條銀鏈,塞到裘煒手上。「給你的見面禮,要趕快和阿巳和好啊!」
「韓伯母,這我不能收。」裘煒連忙將項鏈遞還給她。
「沒錯,小裘,別拿那女人的東西!」韓宸巳立刻將裘煒拉回自己身邊,懷恨的瞪了王鳳晴一眼。
「嗚——」見狀,王鳳晴只是輕泣一聲,投向韓與順的懷抱。「老公,你兒子討厭我,我就說那樣做他會記恨的嘛。」
「別哭,為那個不肖兒子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韓與順連忙拍拍王鳳晴一聳一聳的肩膀,還拿白眼瞪向一臉怒色的韓宸巳。「技不如人就別亂發脾氣!」聞言,韓宸巳更加生氣,他氣得用力一拍桌子,「若沒有你們來攪和,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嗎?」
面對他的怒焰高張,韓與順只是聳聳肩,來個相應不理。
「你——」韓與順的態度氣到說不出話,韓宸巳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才重哼一聲,轉頭樓主裘煒。「小裘,事情的經過你都知道,那就——」
話沒完,就讓裘煒伸手堵住嘴巴。
「宸巳,你知道嗎?你要我信任你,但你卻不信任我,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我。」他歎了口氣,「不過,我對你的信任又高了多少呢?」
韓宸巳欲拉下裘煒的手要開口,卻見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插話。
「我想清楚了,不只是為我好、也是為你好。」裘煒放開捂著韓宸巳嘴巴的手,微微一笑。「我們需要時間冷靜適應,所以一直到我研究所考試結束,我們的關係就恢復成僱主與管家的身份吧!」
「小裘!」在場三人同時為他的話驚叫出聲。
現在又是在演哪一齣戲啊?誤會不是都解釋開了嗎?
裘煒只是噙著笑,不過眼底卻閃過一抹惡作劇的淘氣,趁這個機會將這頭慾求不滿的色狼制住也好,否則老是讓他這樣需索下去,自己也別想考試了。
「聽好了喔,研究所考試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喜歡我就要尊重我、配合我,這幾個月你都不許碰我,我們的關係只是朋友,等考試結束後我會重新評估這段感情的。」
「小裘!」韓宸巳懊惱的又低咆一聲,「你太強人所難了,竟要我看著你又不能碰你!」
「好啊哪我不當你的管家拉。」難得能掌握主導權,裘煒可是將它運用得淋漓盡致呢!反正他就是需要時間與安靜的空間唸書,誰都不能打擾他,就連韓宸巳也不例外。
阿飛說得好,「這種事」不趕快解決,他就別想考上研究所了。
「小裘——」沒想到會被裘煒這樣威脅,韓宸巳再恨恨地白了一旁的韓與順夫婦一眼後,只能無力的低歎一口氣。「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可惡!他一定、一定要從老頭和王鳳晴身上討回這個公道!此仇不報,他就不叫韓宸巳!
無視宸巳懷著濃烈的怨恨目關,兩位肇事者見狀只是互看一眼,掩嘴偷偷笑了起來。
看來,韓宸巳是讓這個愛人吃定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