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文曦盈馬上接到了陸槐南的電話。
「走吧!我們去約會!」接著,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他一下就結束了通話。
文曦盈只覺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追求女人的招式萬年不變,總是他說了算。偏偏他的手段即使笨拙無比,但卻依然捉住了她的心。
回想當年身為學長的他,好像就是約了她幾次後,就把她「這個那個」,手到擒來了。
搞不好,那傢伙還沒什麼追求的自覺呢?
如今想起來,那時她落落大方,真是讓他太好過了,他才會那麼不懂得珍惜。
但經過分離的折磨,她相信現在即使她拒絕了,他也不敢多吭一聲。
幸好最近姑娘她心情好,就陪他約個小會好了。
一個小時後,文曦盈在巷口等到了陸槐南,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她差點沒噗哧一聲笑出來。
「你……就騎這個?」她表情古怪地指著他胯下的重型機車。
「沒錯!」他拍拍珍藏的古董重機後座,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我記得當年在美國,就是這麼載你的,我想如果能勾起你以前的感覺,我的追求應該就成功一半了吧?」
文曦盈抬頭望望頂上夏日的烈陽,再看看他手上的全罩安全帽,最後眼光落在自己雪紡紗質的長裙上……這裡是台灣,又不是美國,這男人真的很不會體貼啊!
她苦笑了下,二話不說的接過他手上的安全帽戴上,接著微撩裙擺、率性地跨上了重型機車後座,等調整到確定不會走光後,才抓著他的衣擺。
「好了,走吧。」她不問他去哪裡,就像以前一樣的信任他。
陸槐南確認她已坐定後,眉頭皺了一下,伸手抓起她的手牢牢地環在自己腰間,才呼嘯而去。
機車慢慢地往山裡騎去,他並沒有像一些魯莽的騎士般橫衝直撞,而是十分重視她乘坐時的舒適及安全,不會太快也不會太慢。
文曦盈本來已經有熱死的打算,想不到粗線條的他居然載她上山兜風。
山頂的涼意驅散了暑氣,反而令人感到無比涼爽,她這才想起「粗中有細」也是他一直以來的作風。
車子停在一個風景區旁,兩人下了車,文曦盈看到眼前那如夢似幻的湖泊,表情十分驚喜,「哇」了一聲便逕自往前走。
陸槐南在後頭看著她笑,也跟著揚起唇角,但在她跑遠後,他的笑容又斂了起來。
他快步地跟上她,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就像兩人以前走在一起時,一定要手牽手一樣。
「你……」明明夫妻都當過了,對方的一切也瞭如指掌,但現在這種,雙眼交會都像帶著電流似的曖昧刺激,還是令文曦盈有些緊張害羞,不自在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管!牽手是很重要的儀式,我一定要牽!」
陸槐南有些霸道的宣言,卻讓文曦盈心裡甜滋滋的。他這方面的大男人,她倒是不排斥,因為她知道,牽手對他而言是最親密的表現,沒有認同及信任,他不可能做出這個動作。
只不過……這哪是追求啊?他根本已經當自己追到了嘛!
文曦盈嬌嗔地白了他一眼,想繼續前進,卻被他叫住。
「你會不會覺得冷?」他突然問道。「我這裡有薄襯衫。」
「冷?」她感受一下氣溫,此時太陽已經斜西,山風吹來確實帶了點涼意。
但在看到他拿出的襯衫,套上去會蓋住她美麗的長洋裝不說,還會像個布袋一樣後,她實在千百個不願意穿上它。
然而,在她還沒搖頭之前,他已經像玩洋娃娃一樣的,替她套上外套,而且接下來還從機車行李箱中拿出另一個令她更傻眼的東西。「你腳上的高跟鞋,走這種泥土石子路會瘸死,換上這雙拖鞋吧!」
拖鞋?文曦盈瞪大了眼。他這傢伙把她套成布袋不打緊,還要她穿上這種顯然是剛剛才在十元商店買的藍白台客拖?
「我不……」她的抗議聲還來不及發出,他已經彎下身,像服侍一個公主般地把她雅致的高跟鞋脫掉,換上了那雙藍天白雲俗到極點的台客拖。
著裝完畢,文曦盈低頭看看自已被毀掉的美麗裝扮,心裡只覺得實在是哭笑不得。
「你這傢伙根本沒變!還是我行我素,都不管人家的意願。」
她輕捶了他一下。他從以前追她時,就是這麼霸道。
「因為我知道你的意願只會讓自己不舒服,我不介意當個壞人。」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你穿什麼在我眼中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美。至於那些遊客,反正今天也沒幾個人來,何況你這輩子大概也只會遇到他們一次,打扮成什麼樣被看到,又有什麼差別?」
文曦盈真不知該怎麼說這個男人了,索性踩他的痛腳。「公司不是出事了嗎?你這麼忙,怎麼還有空約我出來?」
「我從來沒有不忙過。」只是最近又更忙而已。「但再忙也要偷閒放鬆一下。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窮忙,那只會累死自己。最近是剛好有個空閒,才想找你出來晃晃。」
樹梢蟬聲唧啦,湖面映照著滿佈的霞光,此時漫步在湖畔,別有一種悠閒的感覺。
她抬頭看向他,平日眉間會有的深壑,現在果然淡去不少。
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如果她堅持要穿得美美的逛湖邊,大概會冷到瘋掉,再不然就是磨到腳跟破皮——一定會比在工作中忙裡偷閒的他更煩。
「那……」她轉了轉眼珠,不想讓他這麼好過。「你所謂的空閒,是美國沙夏總部扣住了你宣傳的經費吧?」
陸槐南虎軀一震,腳步霍地停下,瞪著她粗聲粗氣地道:「你怎麼知道?」
「廢話!」她再也不會被他的壞口氣嚇到了,因為她很清楚在她面前,他只是只紙老虎。「我是你的會計師耶!你的財務報表最後可都要到我這裡來,我會不知道嗎?」
語窒了好久,陸槐南才有些尷尬地道:「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窮擔心,你如果告訴我你的煩心事後,還是沒辦法解決,那你不說我也不會逼你,但是這位先生,這是我的專業啊!我能有辦法幫你,你何必推拒呢?」她橫了他一眼。
她說的沒錯,他若繼續堅持,也維持不了多少早已蕩然無存的面子,更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
他不是那麼剛愎自用的人,想通了這一點,他淡然一笑,「其實還是老問題。因為我把財務人員全換了,陸柏東便借口台灣沙夏的財務有問題。於是聯合一些董事,把美國總公司撥下來的經費擋住,然後派人來查帳,所以我們的一些宣傳活動才會暫時做不下去。」
「這樣啊……」文曦盈朝他自信的一笑,看來胸有成竹。「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她附耳在陸槐南耳邊繼續說。
聽到她的計謀後,他眼睛一亮。「我就知道當初找你當會計師是正確的選擇!」
她調侃他。「少來了,之前我一直退你的帳,你可是氣得連說話都咬牙切齒呢!」
「抱歉,現在不會了。」英雄能屈能伸,他討好地道了個歉,迅雷不及掩耳地低頭在她芳唇上印一記。
「你……」她臉色驟紅,「你怎麼突然親我?」
「我在追求你不是嗎?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剛好進行到下一個階段。」要比賴皮,他可是箇中高手。「不只是表達對你的感謝,也是表達對你的愛意。」
「你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根本是故意吃豆腐!
「那我多親幾下就有誠意了……」
夕陽下,只見湖畔一個外表嬌美但穿著怪異的女人,被一個身材健美高大的男人硬摟住強吻了幾下。她的驚叫聲帶著笑意,而他的「暴行」卻含著溫柔,兩人之間的打情罵俏,為這山間湖邊又添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那日約會的甜蜜,不斷地在陸槐南心中迴盪,想起夕陽映照在文曦盈嬌艷的臉上時,不知道是她害羞紼紅,還是因為天邊的霞光。
有了好的開始,他之後約文曦盈,都有種初戀般的刺激與期待。
他工作時想她,在家時也想她,滿腦子塞滿的都是她,難怪有人說戀愛會影響工作效率,看來在他身上,真的應驗了。
幸好現在台灣沙夏的各項業務都因為陸柏東擋住了他的經費、派人來查帳而卡著,而有了文曦盈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協助後,他也不那麼焦躁了。
只可惜,皇帝老神在在,但急死的太監大有人在,尤其是懷著異心的那一種。
江敏霞突然上門,看到的就是陸槐南安坐在家中沙發上看報紙發呆的情景,一雙細眉不由得皺得老高,拔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這孩子!陸柏東不是派人來公司查你的帳嗎?上班時間不快去公司守著,還坐在這裡做什麼?」
「就是因為他派人來,公司裡什麼事都做不了,我去做什麼?找人吵架嗎?」他不甚在乎的回答。
「萬一他查出了什麼漏洞怎麼辦?」江敏霞被他吊兒郎當的態度氣得跺腳。
「不可能有漏洞,我對我們公司的財務很有信心。」因為會計師是文曦盈,他相信以她的專業,不可能有什麼缺失讓陸柏東借題發揮。
他的說法,自然讓江敏霞也想到文曦盈。想到自家兒子離婚後就對女人興趣缺缺,她便更討厭那個無緣的媳婦。「那既然你那麼閒,怎麼不約婉君出去走走?人家可是為了你來的……」
「媽!」他伸出一隻手,打住母親的話。「我對李婉君沒有興趣。」
「你都沒跟人家相處過,怎麼會有興趣?」江敏霞急得跳腳。
如果她能攀上李家,那她以後在陸浩以及陸家那婆娘面前,說話可就大聲了。
「我只喜歡曦盈一個人。」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的回答,意思就是,要就接受文曦盈,否則就等著看他一輩子打光棍吧!
「那女人有什麼好?囂張沒禮貌又不懂得尊重長輩,你再這麼執著下去,一定會後悔!」江敏霞聽到文曦盈的名字就不高興。
「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不夠執著,讓她離開了我。」陸槐南正色道:「媽,論才能、論智慧、論美貌,曦盈完全不輸給李婉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仔細回憶一下,每次是不是你的挑釁她都諸多忍讓?我不知道你還能嫌她什麼?她只不過沒有李婉君那麼雄厚的家世背景罷了,你硬要我跟李婉君在一起,只是多增加一對怨偶,究竟有什麼好處?」
「至少你娶了婉君,我們就不用再看你爸臉色,你對付陸柏東,也多了一點籌碼……」江敏霞說得振振有辭。
陸槐南搖頭打斷她,「你想要在陸家有面子,只要我成功地打下沙夏的亞洲市場,不只父親會對我刮目相看,陸柏東的威脅也鞭長莫及了,所以我需要的,是一個識大體、能幫我,讓我無後顧之憂的妻子,而不是娶個嬌嬌女靠她的裙帶關係,說不定,最後還反受牽制,得不償失。」
江敏霞當然不能接受這種結果,腦子裡靈光一閃,語帶威脅地道:「我管你喜歡誰?總之我就是喜歡婉君!我決定這幾天搬到你這裡來住,還有婉君不能讓她一個人住飯店,所以也要跟著搬進來,你給我準備一下,好好地和婉君培養感情!」
她原以為要經過一番抗爭,想不到陸槐南意外的乾脆。
「好!我現在就可以把鑰匙給你,你想什麼時候搬,就什麼時候搬。」
「啊?這麼好說話?」她一時呆住,他剛才說的一番話,都是在唱歌嗎?
「否則呢?你硬要帶著李小姐搬進來,我難道還能趕你們出去?」他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我去整理出地方讓你們住,這樣配合度夠高了吧?」
他將報紙折好後起身,走到平時沒人使用的客房,結束了和母親的對話。
江敏霞滿心狐疑又一頭霧水,不過對於兒子反常的聽話,她心裡仍是不住竊喜,她心想,依李婉君的美色和識大體,好事應該不遠了……
台灣桃園國際機場
一架飛往美國洛杉磯機場的飛機正要起飛,直到飛機在晴空下飛上藍天,機長宣佈乘客可以自由活動後,文曦盈才鬆了口氣。
「呼!不管坐幾次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候,總是讓我心情緊張。」她撫著胸,似乎還能感覺到些微心悸。
陸槐南俯過身,伸手替她按了按腦際。「不用緊張,飛機是事故率最低的交通工具,而且我們坐的是頭等艙,更是機上最安全的區域。」
他的體貼令她微微一笑。「謝謝,我好多了,你不用替我按了。」
「可是我看你胸口還是不舒服的樣子……」他突然露出一個邪笑。「要不要我也替你按一按?」
「不需要!」她嬌嗔地打掉他伸來的魔手。
陸槐南不放棄,還是邪惡地望著她飽滿的胸前,直想一探究竟,但當他使壞的手就要得逞的前一刻,身旁突然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
「陸總裁,請問要飲料嗎?」空姐禮貌的笑著,雙眼卻有意無意地盯著他就要放上文曦盈胸前的大掌。
因此陸槐南只得硬生生地將手轉向,假意幫她把膝上的毛毯拉高一點,故作溫柔地道:「你要喝什麼?」
文曦盈忍著笑。「咖啡就好。」
等空姐走遠後,方才嬉鬧的氣氛也沒了,陸槐南只能不甘願地喝著咖啡,順便研究起機上的電影目錄。
「你倒挺放鬆的?此行可是要去革命,你一點都不緊張?」她好奇地問。
「有你這個女諸葛兼財務大臣,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他現在比較能夠把心裡話跟她分享了,畢竟她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他要想再一個人硬撐,不讓她參與,就太笨也太不智了。「倒是你怎麼知道我媽會要求搬進我家?還帶著李婉君?真是神機妙算。」
「這很難嗎?其實你媽的心機很好猜,她有很強的支配欲,住在飯店總是不方便控制你,所以我才猜她遲早會吵著要搬去和你住,尤其她又想撮合你和李婉君,自然也會帶著李婉君一起搬進去。」
「你要我答應她們,又要我編個什麼出差的理由,留她們兩個在家裡獨處又是為什麼?」陸槐南搖搖頭,想起那個嬌弱的大家閨秀。「可憐的李婉君,不知道會不會被我媽轟炸死?」
「你這麼心疼她?」她吃味的給了他一記白眼。
「當然不!我比較心疼你!可憐的曦盈,怕得要死還得陪我坐飛機……」他連忙輕摟了下她,順便在她頰邊親了好幾下。
正想對準那極具吸引力的紅唇用力地啵下去時,背後靈般的空姐又出現了。
「不好意思,幫您收個杯子。」這次,空姐古怪的表情有些藏不住了,納悶地望著陸槐南雙手捧著文曦盈小臉的動作。
陸槐南飲恨地故意在文曦盈眼睛前吹了一下,「好了,掉到眼裡的睫毛吹掉了。」然後才轉過來,有些咬牙切齒地對空姐說:「謝謝,麻煩你了。」
等空姐一離開,他才大歎口氣,扼腕地道:「唉,真是夫綱不振!」
「貧嘴!」她被他的窘樣逗笑了,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放心吧!我就是要製造你媽和李婉君獨處的機會,李婉君能在爾虞我詐的李家生存那麼久,又一副急著與你結識的樣子,一定不是省油的燈,我看,你才該為你母親擔心吧。」
江敏霞想利用李婉君,李婉君又何嘗不想利用江敏霞,攀上沙夏來提升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尤其她並不是長女,上頭還有幾個哥哥姐姐。
「她有那麼厲害嗎?」陸槐南不管怎麼回想,都只有那女人楚楚可憐又文文靜靜的樣子。
「她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不過我肯定她的個性不會容忍太久,總要讓你媽有個比較的對象,她才不會那麼討厭我。」她坦白地說出自己的心機。
陸槐南眉一挑,像是抓到她什麼小辮子般的笑道:「所以,你已經在做重回陸太太寶座的準備了?」
她臉頰微熱地橫了他一眼,「你作夢!」
「我怎麼會作夢?否則你怎麼會陪我去美國告御狀?這個辦法還是你想的呢!」趁著左右無人,坐的又是重隱私的頭等艙,他便藉機在她身上手來腳來,嘗盡了甜頭。「我的專屬會計師真是多功能啊……」
「但沒有讓你吃豆腐的功能!」她笑著左閃右閃,最後知他怕癢,呵他的腰才撇離他的魔掌。
偏偏陸槐南才高舉雙手做色狼狀,想再度進攻時,背後靈突然第三度出現。
「呃,陸總裁,這是為您送上的熱毛巾……等會要用餐了……」
空姐這次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望著他張牙舞爪的動作,再笨也知道自己打斷了他的好事。
這一回,陸槐南再也找不到理由掩飾自己誇張的動作,瞄了身旁忍笑忍到快岔氣的女人一眼後,他悻悻然地接過空姐遞來的熱毛巾。「謝謝。」
替兩人服務完畢,空姐可說是飛也似地逃跑,動作敏捷到文曦盈都擔心她的低跟鞋會突然折斷。
三番兩次被打擾,陸槐南忍不住垂頭喪氣地哀嚎,「回程我一定要坐頭等的機艙!」
文曦盈笑不可抑。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甜甜蜜蜜的前往美國,當初離開時的淚水,彷彿已被彼此溫熱的愛情蒸散,剩下的,只有沉澱下來的珍惜和體諒。
由洛杉磯機場轉機到邁阿密,文曦盈又踏上了這塊曾令她心碎的上地。
景色依舊如她印象中一般,高樓大廈林立,公路上能看到蔚藍的海景,以及有要熱不熱的空氣,連街上人群互動的氛圍,都存在著與她記憶中相同的味道。
本以為陸槐南會帶她回家,想不到才出機場沒多久,他便帶她到邁阿密著名的度假飯店,入住早已訂好的豪華雙人房。
這間兩廳一衛的房間裡有著明亮的光線,大片落地窗可以直接遠跳邁阿密海灘和寬廣的大海,雙人床大到可以躺下五個人,客廳旁還另有一個小廚房,舒適度簡直跟在豪宅裡沒兩樣。
一直到確定了落腳處,文曦盈才納悶地問道:「我們在美國這幾天,都要住在這裡嗎?」
「沒錯。」陸槐南整理著衣服,因為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到達時他反而精神奕奕。
「為什麼不回家?」她偏著頭想,「我記得這裡離家裡不遠啊?」
他的動作停下,輕鬆的態度消失,轉而為慎重的表情。「以前我們住的那棟房子……我已經賣了。」
「賣了?」她驚訝地瞠大眼,「為什麼?」
「因為那棟房子留給你的回憶,都是不好的。」他有些感慨,說話也語重心長,「繼續住在裡面,我會心痛而死。而我也怕你回來後看到那棟房子,就想起那些不好的過去,所以我索性把房子賣了,一了百了。」
文曦盈反應了過來,心裡卻無比震撼。當初買房子時,他精挑細選了一間地段好、格局佳的獨棟小摟房,連裝潢也煞費苦心,融合了她和他最喜歡的樣式。
結果,只是因為她曾經在裡頭受了委屈,他便賣了它?
「其實我不在意的……」輕歎口氣,她除了感動外,確實也有些不捨,畢竟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棟一起擁有的房子。
「但我在意。」他揚了揚眉,十分自我的道:「我不希望你看到那房子,就想到我的不好。以後,你只能想到我的好!」
「你的好?明明有很多臭脾氣,又霸道!」文曦盈似笑非笑地橫他一眼。真是自大的男人。
「至少我有誠意要改嘛!你總不能要求B段班的考生一下就要考榜首吧?我已經盡量去除所有的不利因素了。」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這種回答根本是耍賴!她沒好氣地問:「那你以後回美國要住哪裡?」雖說他賣房子是為了她,但他也太衝動了。
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竟令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回到美國,而是『到』美國,美國已經沒有我的家了,所以來了就住旅館嘍!」他說得隨意,但字字珠磯,有意無意地算計她每一分心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將沙夏的亞洲區總部設在台灣嗎?除了台灣位置好,另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在那裡!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而我現在事業在台灣、老婆在台灣,置產自然在台灣就夠了。」他愛她的程度,遠比她所想像的深。
女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尤其文曦盈知道他不是個會信口開河的男人,他會這麼說,心裡一定就是這麼想。
可惡!他用這種攻勢一點都不公平,她的芳心根本完全倒戈,只能任由情感對他棄械投降。
「我……我還不是你老婆呢……」她嬌蓋了起來,不知如何掩飾無法抑止的動容。
說到這個,陸槐南眼神一黯,有些壞壞的笑開。
「那你要不要複習一下當我老婆的感覺?」他拿起行李箱裡一件鮮紅色的子彈型內褲,在她眼前甩了甩。「一起洗?」
「才不要!」她紼紅了雙頰捶打他,卻被他一把拉到身邊。
「別這樣嘛!」他開始無敵賴皮攻勢,在她耳邊誘惑地低聲道:「我還記得你哪裡最敏感喔……」
餘音來完,他就輕輕地啃咬她的耳垂,果然文曦盈一下子就全身酥軟,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了。
「你好過分——」她嬌嗔地想打他,但力道卻軟趴趴。
她那拉長了的尾音對陸槐南而言,更具魅惑力,在飛機上一再被空姐打斷的好事,現在終於有機會繼續了。
大手於是不客氣地鑽入她衣擺。「我記得每次我碰你這裡,你都會興奮得全身發抖……」像是在她耳邊吹氣似的低喃。
陸槐南一撫上白嫩嬌軀的敏感處,文曦盈便瑟縮了下,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很滿意自己對她造成的影響,他輕輕吻上她唇瓣,沒有深入,而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咬吸吮,大手則趁她迷亂時解開了她的短裙,挑逗地隔著輕薄短小的安全褲撩撥著。
「不要……」文曦盈快受不了了,太久沒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對方還是她愛的男人,她根本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能隨著他的動作,陷入情慾的漩渦。
「一起洗?」他幾乎已經征服了她,但仍挑戰她最後一絲理智。
這也算是大男人的通病吧!他要證明她抗拒不了他的誘惑。
她嬌媚地送上一記秋波。答案不可言喻。
陸槐南笑了,一下子打橫抱起那全身泛起美麗粉色的香軟嬌軀,迫不及待的進到浴室中。
是時候該試一試那舒適的加大按摩浴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