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薇聽到都快吐了,喉間的水梨差點將她噎死,美女則是臉色全黑,覺得自己根本來錯了。想不到萬森麒這麼愛他老婆,跟傳言的夫妻失和一點都不一樣,她來獻慇勤,簡直就是來踢鐵板的。
「萬……萬太太應該是來照顧萬總的吧,怎麼還會讓萬總服侍呢?」憋了好久,美女才萬分為難地擠出這麼一句話。
「因為我疼老婆啊!」他想都沒想就回答。
像是為了證明這點,萬森麒使出殺手鑭,抽了一張面紙替臉上完全沒髒的商若薇擦擦嘴,一副服侍周到的樣子,然後傾上前唇對唇地給了她一記深吻。
這對夫妻親吻結束的時刻,同時也是美女告辭的時候。她臉皮有些抽措地僵笑離去,連自己帶來的花都還拿在手上忘了送,一併也帶了回去。
在病房的門關上後,萬森麒朝商若薇挑了挑眉,像是十分得意這效果。
「你這個方式還真賴皮!」對於事情竟然是用這種方式解決,她好氣又好笑。
「至少我達到目的啦,」他聳聳肩,「人不是很快就走了?而且那女人是出了名的廣播電台,她一下子就會把我們夫妻恩愛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了。」
她沒好氣地反問:「那你之前怎麼不這麼做?還讓那麼多人煩到不行。」
「這問題應該分兩個階段討論。在我車禍之前,我不這麼做是因為和你同時出現的次數實在太少,造成了他人誤解我們感情不好,既然他們這樣認為,任我說破了嘴也沒人相信我們恩愛。」話題進行到這裡,他語氣顯得有些深沉。「至於車禍之後,也就是現在,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主動伸張妻權。」
他故意深深歎了口氣——也許也有一半的歎息是認真的,「可很顯然的你的想法是冷眼旁觀。我這個老公,有這麼不值得你去爭取嗎?」
「如果每次都要爭取,那不是很累?」他的指控令她有些難以接受,心情不禁變得有些窒悶,他好像在指責她這個太太不夠盡責似的。「難道你希望我像個潑婦般,見到女人就大吼大叫,拿掃把趕人?」
依他的桃花運來看,她要真這麼做了,在達到最終目的之前,她會累死!
「這麼說吧,理智是你的優點,但理智和冷漠只是一線之隔,有時候吃點小醋可以增進夫妻情趣,但若是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那就是漠視了。」他別有深意地道:「男女之間有愛情,才會有吃醋或嫉妒這樣的情緒,從頭到尾的冷漠,只會讓人覺得這對男女並不愛對方,才能無動於衷。」
所以,她對他沒有愛嗎?
過去她一直告訴自己,不愛就不會傷心,但現在她忍不住懷疑,她究竟是真的不愛,還是只是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或許他正在用另一種方式問她愛不愛他,若是幾個月前的她,還能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們的夫妻關係不是建立在愛情上面,但現在的她卻無法這麼肯定了。
她深深地凝望著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你說的對,偶爾我也該釋放一下我的情緒,對嗎?」
「你終於想通了。」他忍不住露出笑容,她願意對他表現出多一點男女之間的情緒,就代表著她對他的愛又多了一分。
「沒錯,那我現在就要表現我的情緒了。」她先是朝他柔柔一笑,然後彎起右手食指,在他右腳石膏上敲了一下,疼得他獻牙咧嘴。「你這傢伙,以後別用那種破壞我名譽的方式去斬桃花!」
在醫院躺了五天,萬森麒就吵著要出院,最大的原因是他老婆只請了兩天假,雖然加上週末她也陪了他四天,可他第五天一個人待在醫院還是無聊到爆炸,在徵詢過主治大夫的意見也保證自己會好好保護傷口的情況下,醫生只好準他回家。
因此第六天,他一早便等著商若薇來替他辦出院,而大概也只有出院這件事商若薇還會來幫他處理,要她再以照護的理由請假,理智的她大概理都不會理他。
因為他拉著枴杖還是能動,只要等三個月腳傷好了,再來就是一星期來醫院復健一次。而他身上被玻璃碎片割傷的地方也都只是皮肉傷,早已結痂了,根本沒有嚴重到要人隨侍在側。
先做了一連串的檢查,下午商若薇終於來接他回家,不過她的表情有些古怪,萬森麒只當她是忙著替他辦出院,也不以為意,直到坐上車了,才發現一直沒說話的她真的不太對勁。
「怎麼啦?工作不愉快?」萬森麒打破沉默。
他和她也不過一天沒見面,唯一會影響她心情的,也只有工作上的事了。
提到這個,商若薇一邊駕駛,一邊有些沒好氣地道:「你猜對了一半,是發生在工作場合,但和公事無關。」
「所以是私事嘍?」這倒引起萬森麒的興趣了,「據我所知,你在工作場合應該是極度保護隱私的一個人。」
「你又說對了,我很重個人隱私,但這並不代表你也一樣。」她的語氣越來越無奈。
「噢?和我有關?」萬森麒很是無辜,「我這幾天都在住院啊……」
「是啊!問題就出在你住院。我聽說愛老婆又疼老婆的萬先生,不顧自己生病,腿不方便,在醫院裡還得服侍老婆,幫老婆張羅吃的喝的,而他那老婆只會坐享其成,不僅不好好照顧先生,還一心一意只顧著工作,是不是很沒有家庭觀念啊?!」
趁著停紅燈的時間,她白了他一眼。「你前兩天用『特殊方式』趕走的那個女人,她們公司和我們事務所有合作,而如你所說,她是特大號的廣播電台,不只她們公司的人,現在連我們事務所上上下下都知道萬先生愛妻如命了!」
光是想像她這種正經八百的人在公司裡被調侃的不自在神色,萬森麒著實想笑。不過為了商若薇的顏面,還是硬生生憋住,畢竟事情是他惹的。
「這有什麼不好呢?」對女人還算有三分瞭解的萬森麒篤定地道:「我相信貴事務所的全體女性,對於這件事的看法,一定是很羨慕你有個體貼的好老公吧?」
商若薇被他說得一時無語,因為他猜個正著。可她在公司時,明知這不是事實,卻沒辦法反駁,才真是叫人悶了一肚子氣。
「不說話就是默認嘍!」他發現,對於寡言的她,這句話是最好的突破點,「我讓你這麼風光,公司裡的人都羨慕你,你要怎麼獎賞我?」
「我沒懲罰你就不錯了。」要不是必須注意路況,她會賞他第二個白眼。
萬森麒對此聽而不聞,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地道:「老婆,今天的獎賞不如就……」他的話聲曖昧地拖長,「嘿,今天是星期三,你知道的。」
「星期三?」思緒一轉,商若薇懂了。這男人即使受了傷,還是慾望不減?這事實令她好氣又好笑。「你腳都骨折了,還不自製一點?」
「腳骨折並不影響我那方面的能力。」他自信地道。
商若薇聽得臉上微熱,只不過自制,力甚強的她維持話聲冷靜的道:「腳骨折不影響你那方面的能力,卻能影響你追上我的能力。」
萬森麒聞言不由得洩了一半的氣,她潑冷水的功力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對於他這種等級的帥哥愛的邀約,她居然連考慮都沒考慮。
他的喪氣,商若薇清楚的感受到了,也令她的心有些動搖起來。
其實這陣子他對她真的很不錯,也很積極地想和她培養感情,她不是也早就在心裡告訴自己要接受他,何苦再為反對而反對?
車子駛入家中的車庫,商若薇停妥後,視線轉到副駕駛座,和他大眼瞪小眼許久,才忍不住露出了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微笑。「依你現在的半殘狀態,若抓得住我再說。」
「你說的?」他察覺她的軟化,心裡不禁雀躍起來。
「對,我說的。」
她邊說邊解開兩人的安全帶,想不到萬森麒這傢伙就從副駕駛座撲了過來,將她一把抱住。
「抓到了!你可不能食言。」
這算什麼?商若薇掙扎了一下,臉色微紅地道:「這怎麼能算?」
「怎麼不能算?你又沒限定時間。」腦袋突然靈光一閃,他笑得有些邪惡,「不然,我們來試試車震吧?!在車裡應該很刺激……」
「萬森麒!誰要和你車震啊!」她真的受不了了,又趁隙敲了下他的腳,讓他吃痛退開。「你……唉,晚上再說。」
賺到一個福利,萬森麒相當得意,等她下車後繞到副駕駛座打開門,將枴杖給他,他臉上仍然是那個壞壞的笑容。
他注意到她手上有個購物袋,她似乎在接他出院之前採購了什麼東西。原本不甚在意,但當不經意地往袋裡瞄一眼,看到一個眼熟的包裝時,他臉上的笑容馬上轉為苦笑。
保險套……她居然跑去補貨,對於這件事,他究竟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她對於與他親近這件事似乎比較能接受,才會主動去買保險套;憂的是,她顯然還覺得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不夠緊密,尚不足以讓愛的結晶誕生。
連一天都沒休息,出院的隔天,萬森麒立刻進了辦公室。
雖然有陳子文替他管事,但畢竟有些事還是得自己處理。即使他好留戀昨夜與商若薇的親密,彷彿兩人的內心在床第之間徹底地交流了一遍,今天早上起床時,連商若薇難得地都還爬不起來。
不過,即使捨不得將她叫起來,他還是輕輕將她搖醒。一方面是明白敬業的她應該不會希望自己因為這種理由遲到,另一方面則是和清醒的她來個早安吻,更有感覺。
帶著有些醺然的心情,提著商若薇急忙做好的早餐,萬森麒拉著枴杖進到辦公室,但一看到陳子文的表情,馬上就明白今天的心情顯然又要被打壞了。
「等一下,先別說。」萬森麒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分鐘才上班,讓我先吃個早餐。」
話說完,他倒了杯辦公室的咖啡,接著狼吞虎嚥地吃掉手上的食物,讓陳子文看得有些咋舌。
「你很餓嗎?」陳子文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萬森麒。腳傷會讓人胃口大開?
「不是很餓,是看到你的表情後覺得我如果不先吃,等會一定吃不下。」他搖搖頭。「說吧,是不是歐風建案的事?」
「沒錯。」說到這裡,陳子文就想歎氣。「你發生車禍那天,為了應付媒體的轟炸,還有大股東和投資人的詢問,全公司的人忙得不可開交,因此前往建案基地的事就緩了下來。
「可之後再去,又有了新的麻煩。之前我們幾乎和那些未簽約的住戶把價錢都差不多談妥了,沒想到才過兩天,我們的業務代表再去,那名姓賴的釘子戶居然把那些還沒簽約的住戶組織了起來,聯合要提高價錢,否則就不肯賣房子。」
「有這種事?」萬森麒果然馬上皺起眉頭,「那個姓賴的不像是這麼聰明的人,釘子戶也就剩沒幾戶,他會用抬價這個方式吸引其他人配合他的抗爭,也是不簡單。」
「而且還有更玄的事。」這件事,陳子文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姓賴的之前面對我們的業務,總是十分激動,不是拿刀拿掃把的要趕人,要不就嚷著要自殺,這一次他卻很冷靜的說要和我們抗爭到底……」
抗爭到底?萬森麒沉吟了一下,突然緩緩說道:「子文,車禍那天撞我乘坐的計程車的那輛小轎車肇事逃逸,但事後警方調閱路旁監視器,發現那是輛無牌車。」